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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夏,陽光不再滾燙,風已經不再卷起熱浪,也不再帶來花果的酸甜,以及樹木被炙烤的醇香。一切終于開始歸于寂靜。
我曾經有那麽一瞬間,想過要一直跟阿蟄在一起,不是因為他能給我帶來好處,而是為他那無望卻又極力表達的愛,那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回應的愛。我想就算過了這麽幾年,阿蟄所擁有的東西,我仍舊缺乏,且無藥可救。
因為秦煜明,我已無法再愛上他人。哪怕因此而背負更深重的罪孽,我都已經無法回頭了。
後來我們沒再談過這件事,我也沒注意過他是否有寫——那段時間我的注意力只在煙酒以及性上,動不動就把阿蟄往床上拖,像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廢物,而他總是縱容我。但是半年後,我與阿蟄仍是以分手告終,阿蟄留在那個溫暖潮濕的國家,而我則回國,重新與秦煜明在一起,直到現在。
而現在的我卻無法像對阿蟄那樣,幹脆明确地對秦煜明說出分手。
Chapter 1.6
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傍晚。我一時有些頭暈目眩,從床上撐坐起來,看着窗外天邊的橘紅薄雲,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這是第二天的傍晚。
秦煜明已經回來了。我聽到客廳的響動,他在放一首曲子,chi mai,我們都很熟悉的小提琴版。我突然想起,我們曾經就着這曲子跳過一舞,只是自娛自樂地,情難自禁地挑了一舞而已。
不過那也只是連我都已經記不清具體細節的曾經而已。
我還在發懵,秦煜明已經在這彌漫的黃昏中走近來,湊過來以他的額頭貼住我的,過了一會直起腰說,“終于不燒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愣愣地問,腦袋仿佛鏽住——雖然它好像常常鏽住。
“中午就回來了。”秦煜明答道,往外走的同時又說,“快起來,你應該已經有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換上的睡衣……是他的睡衣。惡趣味。
“衣服是你幫我換的?”我跟在他後面,靠着廚房的門框問道。
“是我。惟軒,不要靠在門上,太冰,去把沙發上的毛毯披上。”秦煜明頭都不回地說道,他在炖雞,香濃的味道勾起我的食欲,終于覺得有一點餓了。
我應聲去披上毛毯,團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那首曲子我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翻出來聽,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聽過了。于是我關上了它。
到這裏我突然察覺,我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過我和秦煜明在一起時的歡愉。心裏驀地有些空,雖然此時此刻我依然能确認自己對秦煜明的愛。
但我終于無法确認秦煜明的感情了。
我注視着秦煜明端湯過來,他臉上是一貫的冷淡,看不分明真實情緒。他見我看他,只是把湯放到我面前的茶幾上,在我身旁坐下,将我的額前的頭發往後撥弄,随即探過身來吻我。
想問的話,到此時卻又無法成言。我只能閉上眼,在溫熱的鼻息間感受他的吻。
結束時我睜開眼去摸他的臉。他只是看我,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兩個人一時沉默,電視裏的聲音吵鬧,卻無法使這客廳的空氣變得熱鬧,反而更令我覺得沉悶得喘不過氣來。
“以後喝完酒不要直接躺沙發上睡,客廳窗戶開着,冷風吹容易感冒,特別是這樣的天氣。”秦煜明握住我覆在他臉頰上的手,那感覺很溫暖,接着他微一頓,将它引着向下,卻不放手,就這樣牽着。
我只是低聲應了,他的關心從來不會減少。我想起幼年時的形同陌路,見若未見,又覺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麽?”耳邊卻聽他問。
我一怔,沒想到就這樣笑出聲來,卻沒有看他,只是盯着那碗湯,想了想,還是說,“想到小時候你都不怎麽愛理會我。”
他仿佛是笑了,我刻意不去看,只聽他說,“我以前要是能想到會像現在這樣對你,也不會白費那麽多年時光。”說完又是吻一下,我向來喜歡看他淺淡的笑,此刻卻是怎樣都不願去看他。
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擾亂心神,會忍不住搖尾乞憐,卻又想站起來,将他狠狠毆打一頓。這又是恨又是愛的痛苦,我終于是确切感受到。
想起秦煜明以前說,我不能懂他當時的感受。我想我現在是懂了,忍不住揣測他這樣所為是故意。
若真是故意,哪怕我失理在先,也會因此而忍不住帶上些許的恨意,對那個人,更是對他。
秦煜明的工作與我現在作息的好似有些類似,忙一陣,閑一陣,去年約定一同出行,好不容易現在兩人都閑下來了,我卻沒有這個心思了。于是不去提,他便也不會提。
有時他好像很會察言觀色,知道我是個怎麽心情,但有時他似完全不懂,或者也可能只是他懶得理會罷了。
我本來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抽煙,後頸突然有溫潤的觸感,那人動作一頓,卻還要往下,手指一抖,煙灰差點掉在腿上,忍不住回頭要罵人,卻被秦煜明堵了個正着,手上的煙也被他分神拿掉,摁熄在煙灰缸裏。
接着他托着我的腰将我帶起來,隐約好像碰觸到什麽,有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但誰都已無心去管。快到床邊,我使力一絆,令他摔進床鋪,他也不惱,注視着我,眼神很溫柔,臉上是縱容的神色。
往日我愛極這樣的神情,仿佛能證明他對我的愛一般。但今天我不想看他這眼神,于是去吻他的眼睛,他順從地閉上了,手卻不閑着,悠悠順着我的軀體撫摸,漸漸滑入三角地帶。我喘一口氣,他的手指已探入身後隐秘的入口,我低頭在他胸口吮吻,喘息着種下一片紅瓣,任他在我身後操作,他的手指逐漸增加,我已有些難以忍耐,嘴裏喘息更甚,他又尋到我的唇,輕輕舔舐吮咬,舌尖探入,輕輕勾挑我的,我忍不住追逐上去,聽他嘴裏發出沉悶的笑聲,還是我喜歡的那把嗓音,在這昏黃燈光中更顯性`感。
我終于注意到燈還開着,一邊吻他一邊摸索着——誰都不願分開,終于找到開關,瞬間一片黑暗,只有低低的喘息聲。
“叫出來,我喜歡你的聲音。”秦煜明含着我的耳垂道,我輕微抖着,只是摸索着找出放在床頭櫃裏的套子,已經很久未用過,“要戴套嗎?”他微一怔的模樣。
“戴上。”我言簡意赅道,他不再言語,只是注視我的動作,任我給他戴上了。
進來的感覺很鮮明,我仰躺在床上,借着月光在黑暗中看他的臉,秦煜明一邊用力,聲音在黑暗中卻是笑的,“沒想到你今天這樣黏人。”
很黏人嗎?我想,卻只是勾住他脖頸去親吻,在這浪潮裏顫抖着呻吟。
不看你的表情,我已不知你內心所想,但即使看了,卻依舊猜不透。對你,到底是愛還是不愛,恨還是不恨,此刻好似都沒所謂。
我需要有人陪伴,暫時還不想松開你的手,秦煜明。
将來或許也不想。
Chapter 1.7
說來,和秦煜明重逢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那次是Charlie新品走秀的慶功宴,結束時已經到了淩晨,我拒絕了續攤的邀請,獨自前往居住的那個酒店。
沒想到半路上卻下起了雨,先只是一兩滴,接着毫無預兆地傾瀉而下,我沒有帶傘,一時半會也打不上的士,只好找了個順眼的酒吧便鑽進去,想借此等雨停了再走。
然後我甫一踏進門,卻剛剛好看到坐在角落的秦煜明,湊巧的是,他也正好看向門邊。我只是稍一猶豫,就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他給我點了Black Russian。那不是我第一次喝這種酒,卻是因那一刻,它對我的意義變得與曾經不同起來。
那一晚什麽也沒有發生,我只是坐在他對面喝完了酒,尚未放下空杯,一個衣着鮮亮的女人就出現在旁邊,先要趴他懷裏與他宣誓主權般擁吻,過後才撒嬌似的拉起他,兩個人就此離開。我只是他多年未見且毫無親厚可言的親弟,他當時便由着那女人拉走了他,未曾多看我。
至于我,在秦煜明走後雨很快也停了。我出了酒吧,繼續走我回酒店的路。
現在想來,我若再矯情一些,還能覺得那場雨是特地為了讓我與秦煜明重逢而下的。但是,秦煜明這樣的人,痛苦的時候會想,要是沒有再次相遇過就好了。但是在歡愉的時候,卻又萬般慶幸,可以再次見到這個男人,真是太好了。
他是我內心深處最激烈的矛盾,這是我一向坦然承認的。也是他令我清楚認識到,并不是所有的重逢都意味着喜悅歡愉,有時卻只是痛苦的加深罷了,然而事實證明,卻又不僅僅是痛苦。
我此時坐在新任總裁辦公室裏,一側是我的經紀人白曉,對面則是那個新上任的總裁林奇峰。
我在這家公司只簽了五年的約,是能簽到的最短的合同。現在距我簽約已過去一年半,我才剛完成一部電影的拍攝工作,後續的宣傳等等即将開始。我并非科班出身,戲演得如何,這還需要交由觀衆來評判,而我則無法準确地定位自己的演技,畢竟人很難完全準确地認清自身,而萬一我演技很爛也難說。
初出茅廬的我,已經能夠主演一部電影,這還是托阿蟄的福。
林奇峰打量我的眼神實在令我不舒服,不像是看旗下演員的眼神,倒更像是看對手。而我實在不懂哪裏能與這位大總裁相較量,一定要比的話恐怕只能是腹肌了吧。
慣常的叮囑幾句後,我跟在白曉身後出去,回身關門時發現那林奇峰依然盯着我。
“林先生今天心情不好嗎?”電梯裏只有我和白曉,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
“和往常一樣。”白曉臉上挂着她慣常的笑容,“你還可以休息一段時間,關于主題曲的事情——”
“主題曲?”我一愣,“這個不是找歌手唱嗎?”
“是的。”白曉點點頭,“拍攝完成後,現在是交給之前約好的創作人作曲,他們還在找能夠唱主題曲的人。”
我看她的神情,是很想要我去試一試的,但是我實在沒那個能耐,若是勉強能唱幾句,去獻個醜讓他們知道我真實水平就好,但是實際上,我是連一句歌詞都無法在調上的人,姑且聽聽看還好,要我去唱真是太難為我。
“我是傳說中的五音不全。”我即刻打消白曉的念頭,“所謂的五音不全,就是連兩只老虎都無法在調上的那種。”
白曉一挑眉,要求我唱給她聽試試,就唱兩只老虎。
我當然是拒絕了,怎麽可能。當初白曉願意帶我也是看上我的臉,五音不全這種事情她沒必要确切感受,只要看到我的臉就夠了。
我自認臉還是長得不錯,怎麽不夠你看,偏要聽我唱歌呢?
Chapter 1.8
我和白曉一起到公司一樓大廳,看到接待處有個穿白色休閑裝的男人站在那,正趴在櫃臺上與接待員說話,聽到聲響,他往我們這邊看,我明确感到他先是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他倚在櫃臺上,待我們走近了,再與白曉打招呼。
他倆顯然認識,白曉先是朝他點一點頭,說,“林先生怎麽有空來這裏?”
那位林先生笑一笑,“我來找我哥。”然後裝作剛看到我般,又問白曉,“這位是誰,新人嗎?”
“這是薛惟軒。”白曉答道,她要給我作介紹,那林先生已率先伸出右手到我跟前,臉上還是笑嘻嘻的。
我不得已只好握住他的手,他就着我的力道晃了兩晃,說道,“我叫林恒,很高興見到你。以後請多指教。”
“你好。”我回了一句,撤回手,不得不說他力道有些緊,我稍稍用了力才掙脫他。林恒見我皺眉,施施然松手,卻仍是盯住我,那目光令我生厭,卻又不好明說。
所幸白曉只是與他說了幾句,很快便離開。等坐到車裏,白曉邊發動汽車邊跟我說,“這林恒你以後離他遠點。他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看她一眼,點煙來抽。
“他不是林奇峰的親弟弟,但是林奇峰卻還管着他。”白曉說着頓了頓,“每次他來找林奇峰只會是一件事。”
“要錢?”我哼笑,“林總看着不像有那分善心的人。”
白曉只是笑笑。我感到意興闌珊,翻手機,看到秦煜明一小時前發來的消息。跟以前差不多,叫我早點回去,然後問中午吃什麽。
我報了兩個菜名過去,想了想,又問他,【你認識林恒嗎?】過會兒他回了我:【認識,他可是你圈裏很多人的金主。拍照時能見到。】我關了信息界面,開始打游戲。
白曉送我到家,約定好宣傳的期限後便走了。她現在只帶我一個,但好像也不見得有半分清閑。但我不确定是我的事令她忙碌。
吃飯時秦煜明手機響個不停,我看他好幾眼,他都沒有理會的意思。吃完飯後一直待在一起,我抱着平板看電影,他在旁邊看書,秦煜明看的書各種都有,我和他的書房是分開的,相鄰但是沒有打通。不過他的書房從未鎖過,我随時都可以進去,有時我會進去找本書看,還碰巧看到他在讀哲學類書籍。那時我是十分佩服他的,讀大學時教授列的書單裏有他看的那幾本,但每次我翻開都是不超過十頁便昏昏欲睡,後來幹脆放到枕邊讀,用作催眠,還能稍稍記得看過的一點內容,教授問起也好糊弄過去。
我們一起在卧室的床上,他手機放在客廳,不時有消息傳達的聲音,我看他好幾眼,他卻一直穩如磐石,絲毫不為所動,我終于忍不住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
他不說話,只是放下手中的書側過來親我的臉,我按住他:“你手機也太吵了,打擾我看電影。”
他約莫是笑了下,又低頭含住我的唇,我閉上眼感知那氣息在鼻間交融,他親了好一會,停在我胸口時終于不動了,我捏一捏他後頸,“去把你手機靜音,吵得我都不想跟你做了。”他靜默片刻,然後在我胸口響亮地吻了一記,站起身出去了。
隔着房門,我聽見他打了個電話,聲音模糊聽不清楚,以為他要打很久,有時他的手下員工沒處理好,會找他救急,所以我對他的手機忙碌的狀态還算習慣,但不知為何,今天就是有些受不了。
但是,我沒想到他一會拿着一瓶紅酒兩個杯子進來了。
“來,陪你看電影。”他坐到床上,說是看電影,卻又俯身來親吻,這次比之前更急切熱烈。
而我終于忍不住踹他一腳,有細微的惱怒或者還有些其他,我已無心細究。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環上他背,随着他一起赴那浪潮了。
Chapter 1.9
若不是白曉跟我說那作曲者一再要求我去唱主題曲,我是不會去見他的。我是在錄音棚見的人,我去也只是為了直接明了地告訴他這主題曲我唱不了。
但是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卻是驚詫了。那分明是我在酒吧看到的那個男人,萬鶴還想叫我去搭讪來着,被我半路溜了。我在門邊站着,一時不想進去,他正坐在那看手機,不知怎麽一偏頭就看到了我,臉上瞬間就帶了笑容。
我倒是很想立刻轉身離開。他卻叫住我,聽聲音還帶着戲谑。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只好轉過身去正面他,“當然。你好,我叫吳筝,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他朝我走過來,一邊還要伸出手來與我握一握。這群人怎麽都喜歡握手,我不情不願地握了,他又是朝我一笑。
坦白說來,吳筝長相确實已經非常不錯,但是他從頭到腳都與我的興趣一點不搭,實在不想多餘理會他。
“我來只是想說一聲,你那主題曲另請高明吧,我唱不了。”我看着吳筝關了門,直截了當地說道。
吳筝看着我,臉上仍是笑容:“抱歉,我之前只是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來唱這歌真的很好。”
“你聲音也不錯,不如你自己來唱。”我道,我知道這樣有些不禮貌,但我實在不愛與人周旋,“我唱不了歌,五音不全。”說完我朝他點一點頭,轉身去拉開門,但臨頭我卻停住了。
“改主意了?”吳筝在我身後問道。
“不,”我轉過身看他,“你是彎的?”
他微一怔愣,但很快又笑:“被你發現了。”
“既然你是彎的,那就不要去招惹萬鶴。”我嚴肅道,“她不是你該招惹的人。”
“我和萬鶴只是朋友。”吳筝答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只是在假裝?”
我看他一眼,開始從兜裏掏煙,卻被他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指修長幹淨,幹燥而溫暖,我一時竟怔住,沒有及時掙紮開來。
“抱歉,錄音棚禁止吸煙。”吳筝頓一頓,似乎猶豫,說,“我和萬鶴早就認識,她聽說我在找對象,就跟我介紹了你。”
我想起那天萬鶴奇怪的表現,終于得到了個答案,但這真令我哭笑不得:“我已經有對象了,而且已經談了五年多,這個她沒有告訴你?”
這次輪到吳筝發愣,他默默松開我的手,後退一步道,“她沒跟我說這個。”
“那麽,再見。”我終于失去耐心,朝他笑一笑,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我尋了個無人的吸煙室邊抽煙邊打電話給了萬鶴,劈頭就問她為什麽介紹吳筝給我,耍我嗎?
“你是真不知道嗎?”沒想到她卻問了一個和吳筝一樣的問題。但我知道她的意思肯定跟吳筝不同。
霎時我沉默下來,聽見她在那邊點燃了一支煙。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末了她這樣說道。
“那麽你應該知道,兜兜轉轉這麽多年,我除了他以外,還能夠有誰。”我呼出一口煙,仰躺在沙發上,平心靜氣道,“你不用擔心,我可以處理好。”
“我親眼看見,他被那個人攬着肩膀——雖然只看到背面,但是姿态親昵得我無法不在意。”萬鶴在那頭低聲道,“抱歉,我應該繞到前頭去看的。至少能夠知道是誰。”
“這不怪你。”我安撫她,“這事我自己可以處理好,如果我需要你的幫忙,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的。”萬鶴在那邊答道,我們在電話兩頭各自沉默,片刻後她說,“安妮回來了。她找我哭求,我想再給她一次機會。”
“随便你。”我說道,臨挂電話才又叮囑,“別讓自己難受,萬鶴。”
“我知道。”她頓一頓,我仿佛聽到哭腔,“你也是。”
我曾經自信秦煜明愛我勝過愛這世間的一切。我因他的愛而肆無忌憚。但那時的我卻不能安穩下來,與他好好談一場戀愛。
或許我們的開頭不夠美好,但中間或者更久以後,應當是甜蜜溫馨的。這些都是我曾經的期盼。
現在看來,确實只能算期盼了。
Chapter 1.10
我和秦煜明再一次見面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再看到他。直到我去給Charlie的新設計當模特拍照。
他是攝影師,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是他居然自己建立了一間在業界小有名氣的攝影工作室,與很多公司都有合作,而他已經不需要每次都親自去了。
但陰差陽錯,那天我從試衣間走出來,第一眼便看到了他。彼時Charlie正與他說話,我在角落裏看他們說話,直到Charlie招手叫我過去。
近鄉情怯大概是用來形容當時的我的最好詞彙,我磨磨蹭蹭去了,Charlie便向秦煜明介紹我,并當着秦煜明的面對我大加誇贊。那情形,現在想起來仍是尴尬得很,但我忍下,假裝與他初次見面,微笑着點頭問候,秦煜明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只是點點頭,并不多說什麽。但他的眼睛直盯着我,不論是在拍照的時候,還是在休息時,我與其他模特聊天時,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沒有探究之意,僅是看我。
那晚工作結束後,我拒絕了Charlie一同吃飯的邀請,與秦煜明一起去喝酒。
兩個人先去吃了飯,我們之間沒有話可以說,秦煜明這時卻不看我了,他選的這家川菜做得很好吃,他吃得專心,我亦不想特意去挑起話題。倒是他的手機不停震動,但凡是電話他都一律挂斷。
我看他神色,一開始還好,到了後來,卻開始不耐,臨近結束時,他站起身先去外面回電話了。
他事先已結賬,我走出門的時候剛好聽到他的說話聲,極為冷淡的語調,沒有情緒起伏,只是在強調,“我們已經分手。”那邊不知說了什麽,他回道,“好聚好散對彼此都好,不要再無理取鬧。”那邊還在說話,他卻打斷,“以後除非工作,不要再打給我。”說完便挂了電話,連一句再見都吝啬。
他挂了電話,回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我,卻不驚訝,好似早已知曉我在那站着,也沒有解釋什麽的意思,只示意我快走。
一起喝酒的那個酒吧離吃飯的地方不遠,走幾步路就到。
那晚我們喝了不少酒。主要還是我喝得比較多,看他都好似隔了一層霧,他抽煙,不停有人來搭讪,多數是不理會,偶爾有合他口味的,他們會接吻。
但不會有更進一步了。
我想起那個雨夜,将他從我面前帶走的那個女人,是否就是剛剛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
這時有人來輕按我的肩膀,我轉臉看過去,是張非常漂亮的臉。可惜是個女人。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萬鶴,她與我搭讪,說不了幾句話,眼神卻緊飄忽在秦煜明身上,我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聳肩借故去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卻只看到秦煜明坐在那,他身邊也不見有其他人。
我沒有問,那時我已有些醉了,直接拿過秦煜明面前的那剩餘的半杯酒一飲而盡,他不說話,只是看着我,卻也是由我去了。
待我放下杯子,他說,“走吧。”
那一晚後,又是許久沒有再見面。我們有彼此的號碼,知道在同一座城市,卻從未再像那樣單獨約出來見面。
後來再見面,亦是在工作場合。只是那次我是去接新交的男友,亦聽說他開始與一個明星約會。
我在車裏遙遙看過一眼,他攬着對方的肩膀,臉上還是往常的表情,但另一個人是笑着的。然後兩人一同坐進他的車裏,揚長而去。
我應當對這一幕沒有情緒的,但是我微笑着吻當時的交往對象時,心裏卻仍在為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而有些微的不悅。
Chapter 1.11
回到家的時候,秦煜明果然不在。
每次我有工作的時候,他也不會讓自己閑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見那個人。我盡量不去想。
但是怎麽能不去想。
現在還早,連中午都不到,我坐在客廳裏,聽着挂鐘的聲音,第一次感到家裏太過安靜。
于是我去了他的書房。
他大概不知道,我其實曉得他把我的照片都放在哪裏。他的書房有一個專門的地方,放的都是關于我的照片。有些是工作照,有些是一起旅游時拍的照,有些則是他偷拍的。
他把這些照片都洗出來,放在同一個地方。
我想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把它們拿出來看。我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看的。但是從那些他給我拍的照片中,我可以感覺到愛。
這些曾是他對我的愛的證明。
秦煜明當晚沒有回來。也沒有電話。我沒有坐立不安。我想他一定是去見那個人了。
我在他的書房的地毯上坐着,把他積攢的我的那些照片都看了一遍。
最新的一張是那天晚上我坐在陽臺的躺椅上抽煙。照片裏的我背對着鏡頭抽煙,沒有靠在椅背上而是坐在邊緣,身體微向前傾,頭發淩亂,浴袍松垮,露出部分脊背——後來他的吻落在那上面。
大概他還是愛我。我想,只是沒有過去那麽愛了而已。我真可憐,到如今居然要靠這些,去确定他的愛情。
我終于也成了他們嘴裏的可憐蟲。
于是我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秦煜明不在,我就這樣在糾結和消沉中度過了一天,而現在已不知不覺到了淩晨一點。
我對着他的號碼猶豫許久,終于還是打了秦煜明的電話。我希望他接起,卻又希望得不到回音。
我懼怕通過他的手機聽到陌生人的聲音。因此心吊着,因緊張而撲通亂跳,似要蹦出胸腔,拿煙的手還微微顫抖。
“喂,你好?你找煜明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電話那邊隐有水聲,“不好意思,他現在不方便,有什麽事需要我轉告嗎?”
我只是立即挂斷了這個電話。
秦煜明一向不喜歡人碰他手機。我知道的。他極少把手機放在外人能看到碰到的地方,因而能拿到這支手機的人,只能說與他十分親近。
這個情形在我腦海裏已經演練許多次,真正發生了卻頭腦一片空白,我盯着手機,看着通話記錄,我和他最近的電話愈發的少,這通居然是最近一周的第一通電話。
等我回過神來時手上的煙已燃了好長一截,手機屏幕也早已自動鎖上。我摁熄煙,把手機留在秦煜明的書房,回到卧室躺下。
窗簾拉上了,但是路燈的光還是透過縫隙鑽進來,我看着地上那一弧小小的光,恍然覺得那個男人的聲音好似在哪裏聽到過,但思前想後都沒有頭緒,不知不覺終于睡去。
我坐在沙發上,恍惚間似是回到七歲左右的時光,環視周圍皆是中式古典裝潢,旁邊的門開了,是秦煜明,此時的他已經讀六年級,身材相對于同齡人顯得瘦而高,他背着書包,似是沒看到我,一臉漠然地沿着木質旋轉樓梯往上爬。我站起身叫他,問他為什麽不等我一起回家。他很厭煩地看我一眼,“為什麽要等你?”他冷冷地問,神情與他此時稚嫩的外表毫不匹配,冷漠且隐含憎惡,與他平日裏情狀違和非常,“等着看你和別人上床嗎?”
我心中大痛,亦跑上那樓梯追他,而這自幼便爬上爬下的樓梯此時變得高且陡,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真正靠近秦煜明一步,他在原地漠然注視着我的努力,終于大發慈悲般伸出手來,我興高采烈地伸出手去,他卻一手抵住我的胸膛,把我狠狠往後一推。
驟然的失重感令我驚恐,伸手徒勞地要抓住什麽,那一刻耳朵似是聽到什麽聲音,幾乎是立刻從夢中醒來。卻感到自己手上緊握的東西那觸感非是被子,而是人類溫熱的軀體。
Chapter 1.12
是秦煜明的手。
我一時有些不能相信,急急轉頭去看身邊,即使如此昏暗的狀況下我依舊能認出這确實是他,閉着眼,雙眉微蹙,平躺着睡,一手被我緊緊抓着。
我禁不住看他放在床頭的靜音鬧鐘,淩晨三點。我只愣愣看着他在黑暗中顯出的模糊輪廓,已是全然怔住了。
不知是不是我動靜有些大的緣故,秦煜明也醒了。他似還有些不清楚狀況,先側過身看我一眼,皺着眉問:“怎麽醒了?”
他要順手把我往懷裏攬,一如曾經做過的多次。但這次我一手抵住他的胸膛攔住了他。“你怎麽回來了?”我問。
他略有錯愕:“你不希望我回來?”
我這一時間竟完全不知應是何種心情,只知道傻傻看着他,等我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陷在他的懷裏,把頭埋在他脖頸裏,無論他怎麽問話,都不要回答。
不知是誰先開始的,總之等我回過神來時,兩人已徹底纏到一塊,他用力吻着我,一條腿翻過來壓到我身上,将我壓在身下,我被他死死摁住不能動彈,只能一味承受。
他的手很熱,在我身上各處撫摸,最後終于隐沒于身後,緩緩探進去一根手指。那感覺太鮮明,我霎時有些抖,但還是盡力抱住他不願松手,把臉埋在他頸窩低聲喘息,他好似不滿意,很快添了根手指,不但擴張,還要使勁攪弄,混雜着潤滑劑發出黏膩水聲,我不掩飾呻吟,還要舔他脖頸,他很快又低頭吻我,舔過我的唇角,在臉上逡巡密吻,突然他是一頓,接着動作從沖動暴烈中轉而變得輕柔,我有些困惑,卻感到他只是略分開些,便疑惑地去看他的臉——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只好問一句怎麽了。他不答,似是低嘆一聲,又或者沒有,我沒有聽清,在朦胧黑暗中感到他再次湊上來,卻不是意想之中的親吻,感到眼角被柔軟濡濕的事物輕柔舔舐,這種仿若被珍惜的感覺令我不禁一抖,眼中熱意卻更甚,他低聲安慰幾句,又在我唇上響亮親吻一記,接着便往後撤,我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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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