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宴會結束之後,公司裏的人簡單的在會客廳開了個會,經理說了說這次的活動很成功,小組裏的人每個人都有三天的假期,帶薪還有福利。

大家都歡呼雀躍要去聚餐,經理特意叫宛夏走在了最後面一臉讨好的樣子說道:

“娘娘,謝謝啦,這幾天回去好好歇着啊,我說到做到,給你雙份工資,福利加倍。”

宛夏笑着點着頭說道:

“外加哈根達斯優惠劵十張。”

經理皺了皺眉頭,咂了咂嘴:

“那玩意兒長胖啊,全是脂肪,對身體不好。”

“二十張。”

“好好好好!”

和經理分開之後宛夏早就看見左柘希的車停在一邊,忙走了過去。

“弄完了?”

點着頭,有些疲累又有些開心的靠在座椅上,想起什麽又歪過頭說道:

“要不要買點什麽回去慶祝一下?”

左柘希也不說話,只撥通了電話開着免提。

“喂,媽。”

宛夏本是靠在座椅上,一聽見左柘希叫着電話裏面一聲媽,有些詫異的歪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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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來了沒有?你張阿姨今早去買鳕魚,想做那個鳕魚堡,可是超市沒有了,看着鲈魚新鮮就買回來了,你問一問宛夏愛不愛吃。”

聽見左柘希的母親喊了自己的名字,還問自己愛不愛吃什麽什麽的,宛夏雖是驚詫不已,可多少已經明白了一些。

他昨晚說要帶自己回去,原來不是開玩笑。

想到這裏,宛夏又後悔的自嘲了一下,他說過的話哪一次是會開玩笑的。

左柘希笑着看了一臉詫異的宛夏然後說道:

“媽我開着免提呢,你可以直接問她。”

宛夏一時間不知道要用什麽表情看左柘希,各種心情雜陳在一起,更不知道要說什麽,只愣愣的坐在那裏。

原來他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可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就那樣說過了就算了,是去見他的父母啊,難道不應該是衣着光鮮全副武裝嗎?

這算什麽,忙活了一早上的工作,蓬頭垢面的還累得半死。

宛夏還沒有來得及抱怨只聽見電話裏慈祥又溫柔的問道:

“宛夏嗎?我是你葉阿姨,昨晚聽說你們要來,讓左柘希說了幾個你愛吃的菜,今兒一早讓你張阿姨去買鳕魚,做你愛吃的那個鳕魚堡,可是鳕魚沒有了,你張阿姨就買了幾條鲈魚,看着倒是新鮮,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緊張的連手心裏都冒了汗,她坐直了身子想着這樣說或者那樣說,然後極恭敬的說道:

“葉阿姨,您好,我……什麽都可以的,什麽都可以。”

見她緊張的不知所措,那雙濃重的墨色雙眸卻翻滾起一片片的溫暖,這就是他心底最溫和的部分吧。

有個家,而女主人是她。

“哈哈,宛夏啊,我是你左叔叔,你不用緊張啊,昨晚聽左柘希說你們要回來,我和你葉阿姨都很高興,左柘希這個混小子,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回到了家就全說出來。”

左明之是當兵的出身,聲音裏都帶着軍人不容置疑的铿锵,這樣說來倒叫宛夏有些不好意思。

語氣間仿佛這不是她第一次回家去,倒早就像是一家人一般親切。

“沒有沒有,他……對我很好。”

說的聲音越來越小,宛夏拿着手機看了左柘希一眼。

“宛夏啊,你叔叔說得對,我呢也不是惡婆婆,你不用緊張,放松點就好。”

宛夏随口答應着,也因為這個玩笑自然了許多。

左柘希把電話拿了過去随便說了幾句馬上就到了的話就挂了電話。

宛夏很久都沒有平靜下來,她只覺得左柘希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真的帶着自己回了家。

我對你,有這樣重要。

她有很多這樣的問題想要問他,可總也問不出口。

不敢或者不知道要怎麽問。

車裏一時間安靜得不像話,左柘希沒有開口只等宛夏開口問。

長久以來,她總是一個人承受着這樣那樣的問題,也不問,只一個人悶在心裏然後自我掙紮,是出于不相信自己或者別的原因,左柘希都看在眼裏。

長時間的沉默宛夏小心的看了一眼開着車的左柘希,還是開了口: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左柘希沒有說話只淡淡的笑了笑,等她繼續。

“我沒有想過……會真的來見你父母,我……你……”

她将頭埋得很低,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聲音越來越小。

将她的手拉過來,輕輕附上,微涼的手心裏竟然全是汗。

男人目視前方繼續開着車,沒有表情的變化,只淡淡的說一句:

“沒有那一天,我會離開你。”

他懂,他竟然都懂。

宛夏總覺得自己已經隐藏的很好了,只是有些怕他,平時不敢跟他随意說話或者玩笑,但是他卻完全看懂了自己。

我怕,你有一天離開,而那時我已将心交給你。

若是旁人,重新收拾就好,再痛都能愈合。

可你,我實在無力去想。

左柘希看她一眼,嘆氣道:

“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我這一生要改變了。”

宛夏竟覺得全身都一下子輕松了起來,像是什麽東西一下子被全部釋放開,周遭都變得輕盈可又覺得越來越沉重。

“你可以找到的,比我更好的。”

“我說過了,我只要你。”

話中語氣帶着不允再次回問,宛夏沒有再問,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手心中傳來的一陣陣的暖,釋懷了她所有的刺骨。

左柘希能理解她自從跟自己扯上關系後的心情,第一次被自己狠狠的折騰到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總是吼她或者蠻不講理的要她按照自己的意志來。

他大概是花掉了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又重新栽培了無數的忍耐來對待這個第一眼便無法忘卻的女人。

車很快停在了家門口,是市裏環境最好的小區,離市區不遠又安靜舒适。

“別怕,回家而已。”

牽着她的手下了車,宛夏從未覺得這樣的牽手竟如此讓人心安。

……………………………………………………………………………

一家人全都極為熱情的歡迎着宛夏的到來。人如其名,幹幹淨淨的女孩子,葉昇第一眼就極為喜歡。

“葉阿姨,您好。”

突如其來的事情直到進了家門才有真實的感覺,她一直扣着左柘希的手,緊張的只知道說了一句您好。

“你好你好,快進來吧。”

葉昇和左明之熱情的招待着宛夏,迎着他們倆進了家門。

中式的裝潢,家中幾乎都是黃花梨或者老檀木的家具,電視牆面挂着一幅山水畫,落款是左明之的名字,铿锵有力,筆尖細膩圓滑。

飯桌上已經擺了幾道菜,跟還在廚房忙碌的張阿姨打過了招呼,葉昇拉着宛夏的手進了主卧去。

“讓他們男人說些咱們不愛聽的話去,我前幾天新買了幾件衣服,過幾天有個老朋友的女兒結婚,你幫我看看哪件合适。”

宛夏點着頭,看了左柘希一眼,男人只笑着不語。

她從一進家門就不怎麽說話,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擾了什麽似的,知道宛夏緊張,葉昇倒很大方的一直随意開着玩笑,她很喜歡這個姑娘,第一眼就覺得安靜如水。

之前葉昇也想過給左柘希介紹幾個女朋友,可自己的兒子她實在太熟悉了,與其強制性的撮合到一起冷落了人家姑娘,自己跟人家父母沒法說,倒不如就随他去,他的心會有一天被一個女人徹底收服,不是別人強加給他的而是他自己心甘情願。

這個人,怕就是眼前這個話不多的女孩吧。

主卧室裏簡單的擺設,看得出葉昇的好品味,雖然已年過半百,但桌上的保養化妝品倒是不少,還單獨圈出一個盒子擺着各款的名貴香水和凝香。

葉昇拉着宛夏走到衣櫥旁邊,一邊拿出幾件新衣服一邊說道:

“你別嫌我這老太婆煩,剛一來就拉着你給我出主意,我這個人哪,年輕就喜歡熱鬧,老了老了更愛熱鬧,家裏來人我自然是高興的,更何況今天來的真的就是家裏人了。”

宛夏有些紅着臉笑了笑,坐在沙發上看着葉昇一件件的試着衣服,偶爾說一句。

葉昇連試了幾件,最後拿出一件深紫色的裘皮長款外套,上好的水獺毛領自然的包裹着衣服的外領,肩部微微擡起又不是特意的翹肩,穿上身去,整個人的氣質和精氣神都提升一階。

宛夏點點頭說道:

“嗯,這件很好看。”

葉昇一面笑道一面降低了聲音說道:

“瞞着你叔叔買的,我第一眼就看上了,可他這個老革命嫌這毛領太誇張了,我就隔天又去買的。”

宛夏笑着點着頭說道:

“我不告訴叔叔。”

左柘希和左明之進了書房,見左明之今天心情還不錯,左柘希親手在煙葉盒子卷了一支煙遞給他說道:

“爸,尹墨說客廳裏那棵松竹是您老人家親自養的?”

左明之剛坐在木椅上澆了一壺茶,接過左柘希遞過來的煙卷抽了一口,今天宛夏來他還很高興,又聽左柘希這樣問,還帶着玩世不恭的笑,就收了笑白了他一眼冷冷道:

“兒子沒出息,那竹子倒長得旺。”

把茶葉用溫水過了一遍,然後擱了一些放在老紫砂裏,溫度适宜的熱水剛漫過茶葉就聞到好聞的味道,倒了一杯遞給左明之,左柘希也仰頭喝了一杯。

“我這麽好的茶葉,白白叫你牛飲了。”

左明之一面高興兒子今天回家,一面又冷冷的不願意給他好臉色看,将手中小盞裏的茶喝幹,又抽了一口手裏的煙卷,惬意的靠在椅背上,徐徐道:

“你媽是了解你的,這些年你一直一個人弄着公司,看着人也瘦了些,你媽暗地裏心疼着呢,突然聽說你要帶着人回來,就知道終于有那麽個人能收住了你的心。她昨晚上絮絮叨叨的高興壞了。”左明之吐出口中的白煙一面又說道:“你雖然從小頑劣,可秉性是好的,所以我和你媽也不急着讓你早些成家,可我和你媽老了,還是希望你能早些安定下裏。你媽很喜歡這個孩子,你也好好對人家,讓我們過兩天清淨日子。”

左柘希低了低頭,又倒了一杯茶,一邊把玩着茶杯一邊說道:

“知道了。”

左明之點了點頭,想起什麽又問道:

“市裏的那個項目你找了趙岐,第二天電話就打到家裏來了,我也不是老糊塗,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這個世道不是一份恩情一份還的時候了,他也不是當年我提拔他的那個時候了。你以後不要再找他。”

左柘希皺了皺眉頭,又說道:

“他前幾日在南河工程裏扣款一半被抓那事,後來不是就通報批評不了了之了嗎?怎麽,又有別的?”

“前幾天你齊叔叔來家裏吃飯,說上面要嚴查一批人,放了趙岐是讓通過他抓更多的人,你齊叔說趙岐不知收斂依舊我行我素,你不要在找他,若被牽扯進去肯定不好。”

左柘希淡然冷笑一聲,一邊搖着頭一邊說道:

“市裏那工程的文件下來,他和我就約在塞賓斯基見得,可一點都看不出是剛被‘刑滿釋放’的人。”

這話口中的語氣左明之聽得明白,将手中的煙熄了,飲一口杯中的好茶潤了潤喉嚨,又舒然的靠在椅背上說道:

“南河的工程他敢吞一半,憑他一個小副局長,哪來這麽大的本事,這後面牽扯的利益太大,所以沒有十足的證據誰也不敢下手,就欲擒故縱的來這麽一手。”

左柘希點了點頭,又将煙卷遞了過去自己也抽了一支。

左明之接了煙卷淡淡道:

“我叫你仔細盯着新工程是有原因的,明年重新選舉市長,你沒想過怎麽這個節骨眼上蓋面子工程?這是給新市長蓋得,是從中央調下來的人,人還沒到就開始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嚴懲腐化也是要把人都換成自己的人,第二把火就是一上臺便要拿下文明城市,除了你這塊工程陸陸續續還有別的開展,所以你倒要仔仔細細把這面子給做實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市裏把這個雖然是市裏工程但是也很平常的款項弄的聲勢這麽大。

左柘希點着頭說着會注意的。

左明之嗯了一聲踏實的點了頭,長舒一口氣,接着轉了慈和的笑意道:

“我見這個孩子也不錯,不知你哪裏做了好事,人家那麽一個文靜的姑娘願意跟你。”

左柘希聽這話擡頭看了左明之一眼,見他滿眼都是溫和,笑道:

“爸,我是不是你親兒子。”

左明之咂了咂嘴,開着玩笑又厲聲道:

“我還說錯了?你平時沒少拿你那倔脾氣對人家吧,那孩子都能忍,還真不是一般的姑娘。”

左柘希倒吸幾口涼氣,越發覺得他爸有一種馬上就要抄起利劍砍他的感覺,忙投了降。

外面張阿姨把飯菜基本都做好了,輕輕敲着主卧的門問道是不是現在吃飯,還在挑着首飾的葉昇這才想起來。

“瞧我這記性,還拉着你在這忙活呢,你忙了一早上了餓了吧,快快,叫着他們倆吃飯吧。”

飯菜一一的擺上桌,極為誘人豐富,林林總總差不都要十幾個菜。

左柘希開了酒跟左明之調侃道這好酒是不是讓我喝了就可惜了這樣的話,說着要倒酒,宛夏起身去接酒瓶:

“我來吧。”

左明之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

“不用不用讓他來。”

甘醇的紅酒透着嬌豔欲滴的顏色,濃香的葡萄味道一下子就讓人有了食欲,左柘希又倒了兩杯賴茅遞給左明之一杯。

桌子上滿是宛夏愛吃的菜,就連湯品都是她最愛喝的蝦仁蛤蜊。

“宛夏啊,多吃點,我是不會做飯,可你張阿姨的手藝可了不得,這個紅椒牛柳你嘗嘗,還有那個龍井蝦仁和魚羹,我每次吃都吃不夠。”

宛夏點着頭,一一嘗過,果然滿口留香。

左明之和左柘希喝着酒,不一會小半杯就進了肚,左明之臉上泛起了紅色,見他今天高興,葉昇也沒有攔着他喝只說了一句慢點喝,誰跟你搶一樣的話,大家都笑過。

“宛夏,你年紀輕輕就做到你們公司副部長,不簡單啊。”左明之滿眼笑意,倒是中意年輕人這般努力。

宛夏帶着笑搖了搖頭道:

“沒什麽,主要是喜歡這個工作所以做得有積極性,加上我們公司人都很好,沒有多餘的事情。”

葉昇也點着頭,一邊笑着一邊道:

“左柘希說你做菜好吃?下次來給我們做幾個嘗嘗,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做飯,你叔叔都不知道說了我多少次。”

葉昇沒好氣的白了左明之一眼,又無奈的笑開。

“我做的太一般了,比這個可差的太多了,就是不願意出門的時候瞎做着吃。”

左柘希一面把酒給他爸滿上一面說道:

“好吃,怎麽是一般呢。”

宛夏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也沒有搭話,繼續吃着菜。

吃過飯後,左明之和葉昇很識趣的說着要跟老朋友打麻将去,讓他們倆休息一下,晚上再一起吃飯。

“宛夏忙了一早上的活動了,又急忙忙的跑過來,我和你爸爸去你單阿姨家打牌,你們也好休息一下。”

左柘希點着頭,對宛夏解釋道:

“單阿姨,尹墨的母親。”

宛夏點着頭,和左柘希送了葉昇和左明之出門,家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吃飽了嗎?見你吃的不多。”

中午多喝了兩杯,一向酒量很好的左柘希也有些臉上泛起紅色。

宛夏點着頭,見他帶着醉意問道:

“你去休息嗎?像是醉了。”

他輕笑,将滿目濃黑化成溫暖輕輕抱了抱她,在額頭一吻,又拉着她坐在沙發上:

“你才應該去睡一會,累了一早上。”

搖了搖頭說着不困,她還剛從這現實中走了出來。

是真的,她見過了他的父母。

甚至如夢。

攬她的肩膀,将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輕聲問:

“想什麽?”

宛夏移了移身體,倒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刻彈開而是枕在他的肩頭低聲一笑: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呢,我竟然見了你父母。”

“早就該見。”

宛夏笑着又不說話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左柘希也沒有打擾她,兩個人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大概持續了二十多分鐘,宛夏在他肩頭喊他的名字:

“左柘希……”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稱呼也不過是用“嗯……那個……”代替,可左柘希又很神經病一樣的自從她有一次在床上被他折磨的快要虛脫了的時候叫着他的名字之後,他便再也忘不掉那個名字出自她口的聲音,分外動聽。

“你不是不愛喊我的名字?”

“我……”

“嗯?”

那天的陽光很好,房子在朝陽的位置又是中間的六層樓,光照很充足,整個客廳都滿是陽光,照的那棵長勢興旺的松竹生機勃勃。

“我喜歡你。”

……………………………………………………………………………

葉昇一路和左明之有說有笑的談着宛夏,一路給單靜打了電話過去,說要去打牌,單靜今天沒有課,正巧在家,尹墨也在家。

“那正好,咱們四個人湊一桌。”

聽着葉昇心情不錯,單靜便問道:

“老葉遇見什麽好事了,高興成這樣,一會要是輸了錢,是不是也要笑出聲。”

葉昇心情好忙說道:

“輸錢就輸,左柘希今天帶着女朋友回了家,我和老左都很喜歡,文文靜靜的,說話做事也很懂禮貌。”

單靜一怔,想起那個叫宛夏的女孩,看了看在陽臺上看着書的尹墨又問道:

“叫宛夏?”

“你也知道?尹墨說的吧?真是不錯的姑娘,幹策劃的,還是個副部長,左柘希也喜歡的不行。”

聽到單靜喊宛夏的名字,尹墨轉過頭來一頭霧水,單靜又聊了幾句挂了電話走過來說道:

“你葉阿姨要過來打牌。”

尹墨點了點頭,知道還有後續就擡着頭繼續聽着。

“左柘希帶着宛夏去了家裏。”

單靜一時間有些尴尬,她承認這件事情這個女孩對于尹墨的重要性,她實在低估了,眼前的尹墨眸中強制被隐藏起來的失落還是湧現出來。

可他只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就又埋了頭繼續看書。

單靜進了屋,收拾着一會招待客人的水果,探出身子看見尹墨嘆了一口氣朝着遠方發呆。

門不過一會就被敲響,左明之和葉昇帶着笑進了家門,不忘把左明之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好茶遞給單靜。

“給你帶的,趕緊嘗嘗,今年的新茶葉。”

單靜笑着接過來迎他們進門,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了沒有客套話,一家人擺了麻将就上了桌。

“尹墨啊,再叫別人來還要等,你跟我們玩兩把吧。”

葉昇拉着尹墨上桌,一面又說道:

“就當是陪一陪我們這些老年人了。”

尹墨平時是不玩這些東西的,但是盛情難卻也不好推辭就上了桌。

“葉阿姨,聽說左柘希帶着宛夏回家了?”

牌剛碼好,尹墨淡淡的問道,單靜倒是沒有想到尹墨會主動提起這個事情,看了他一眼,不露聲色。

葉昇當然是不知曉的,只一臉擋不住的高興連連點頭:

“你也認識?昨天晚上才說的,臭小子跟人家交往了這麽久了也不說,就這麽帶回來了,姑娘人倒是不錯,我看着啊特別喜歡。”

葉昇高興,一路打牌下來幾乎都不要牌,直直的把錢送出去。

“老葉,你今天帶夠錢了沒有?瞧你這個輸法,一會可要回去再取了。”單靜開着玩笑,也不見葉昇惱還是高興地樣子。

“你是教授,我可說不過你,不過今天就是輸光了我也高興,實在不行把老左給你押在這裏,他一個局長,你的牌錢是賴不掉的。”

四個人哈哈的笑了笑,左明之直直的搖頭道:

“你瞧你說這話,再說下去,怕連兒子都不要了。”

四個人又說了點別的,葉昇還是把話題又說到宛夏身上說道:

“左柘希什麽都好,除了這個脾氣,真的随他爸爸,看他倆這甜蜜勁兒,時間應該不短了,我這想起來,之前他大概的說過一句兩句,我也沒在乎,瞧瞧現在,人帶回來了我們才知道。”

單靜喝了一口葉昇帶回來的茶葉,誇着這茶葉好又笑道:

“他這是沉穩,雖然一直頑皮的很,可是這孩子心裏能裝下的東西多。”

葉昇笑了笑又問尹墨:

“尹墨啊,你們接觸時間長,倒跟我這愛聽消息的阿姨說說,他倆怎麽樣。”

尹墨在牌桌上幾乎沒有說話,只有胡牌的時候說了一句我糊了,偶爾因為葉昇的話笑一笑,他注意到母親一直在看自己,卻不知道如何回應,便裝作沒有看到繼續打牌。

他是希望左柘希幸福的,同時他也喜歡着宛夏。

還沒有徹底忘記,至少現在沒有。

尹墨淡淡的笑開,讓人看不出的将眼中全部的寂寥收起來,就像是一個哥哥讨論着弟弟妹妹們的家事:

“他們很好啊,是在慈善拍賣會認識的,說起來,還是我介紹他們認識。左柘希第一眼就覺得宛夏好,宛夏……”尹墨頓了頓,無暇手中摸到的牌,降低嗓音說道:“也是喜歡他的。”

左明之一邊推到了面前的牌說着糊了,一邊高興地拍了拍尹墨的肩膀說道:

“那還要感謝你哪。”

葉昇也聽得高興,雖然輸得多,可還是為了兒子高興。

說出來,能感受到越來越輕松的分量,尹墨自嘲的一笑,只幫着洗牌沒有再說別的。

左柘希不會再要別的女人,這一點尹墨很确定的,他從小跟左柘希玩在一起實在很了解他,這種男女之事,左柘希從來不喜歡拖泥帶水,只有床笫之歡,可遇見宛夏,尹墨只在他的眼中就看到他認真的模樣,那從未有過的神情,勢在必得又認真。可這麽快就帶着宛夏回家,他倒是沒有想到。

若我……呵呵,再也沒有若……了。

最後一把牌了,葉昇竟然輕松地贏了,倒是出乎意料,她笑呵呵的說着累了,休息一會再打吧,幾個人就移到了沙發上坐着聊着天。

葉昇問着單靜今晚有沒有什麽事情,靈機一動的說道:

“既然沒什麽事,晚上一起吃飯吧,反正大家都這麽熟悉都是一家人了,尹墨還跟宛夏都認識。一起熱鬧的吃個飯,怎麽樣。”

先反對的竟然是左明之,他知道葉昇高興,可也不能一天之內讓宛夏見遍了所有的朋友吧,他笑了笑說道:

“老葉啊,你這個急脾氣還說兒子随我,你瞧你瞧,人家今天第一天來,你倒是要叫上全家的親戚見一遍了。”

單靜也笑道:

“就是,老葉啊,你這急脾氣。”

尹墨倒是淡然的點着頭,對單靜說道:

“如果沒設麽事,一起吃個飯也好。”

見有人支持自己,葉昇忙說:

“就是就是,他們年輕人吃完了就随他們出去玩,咱們三個叫上老李,再出去打牌。”

見尹墨這樣說,單靜雖猜不透他是怎麽想的,可也答應着說道:

“老葉,你這高興勁就像人家已經過門了似的。”

“得了得了,我好好的高興的一事倒叫你們笑話了我,快下午的時候再聯系他們,忙活了一早上,估計這會都累了。”

尹墨只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和三個人聊着天,偶爾插一句嘴或者在左明之問起什麽的時候簡單說幾句,他比剛才好了一些,心情沒有那麽沉重,想着今晚一起吃飯,他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

尹墨,你到底是敗給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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