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僅剩的一家三口

齊煙客給他口交了。

當齊煙客拉着他在馬桶上坐下的時候,他還呆呆地沒想到齊煙客接下來會做的事。

那種感覺……很……奇妙。

他以前以為最舒服的是舔舐,現在才知道,吮吸才最要命。

簡直……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什麽叫口交當他射在齊煙客嘴裏看着齊煙客被嗆得咳嗽時才真正體會到。

沒撐幾分鐘就破功的顧昂感到很丢臉,不過看看齊煙客漱完口在那兒揉腮幫子,他忽然發現其實這事兒很累人。他是爽了,齊煙客嘴巴都酸死了。這樣一想,他就突然很想也給齊煙客來一次。

咳咳,雖然我沒給人那啥過,不過可以學嘛……

齊煙客漱完口,拿毛巾給顧昂擦了擦下面。顧昂剛剛釋放過自然不會再有什麽感覺,因此心裏只剩下柔情。看着齊煙客近在眼前的側臉,他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

齊煙客揚起嘴角,微笑地看了他一眼。

“小齊子,過來再給朕親一個。”顧昂紅着臉,小聲道,“舌吻也可以嗷……”

齊煙客愣了愣,作口型道:“不讨厭嗎?”

顧昂想起那次他被齊煙客強吻的感覺,不由滿心歉意,別過臉道:“那次是因為……太突然了。”

齊煙客含糊不清地道:“對不起。”

顧昂撇撇嘴,小小聲道:“你剛才已經用口/交颠覆了我的三觀,現在再用接吻來刷新一下吧。”

齊煙客笑出聲,卻搖搖頭。顧昂露出失望眼色,齊煙客笑着湊過去,閉上眼抵住他的額頭。

顧昂也閉了眼睛,感到兩人額頭緊貼,鼻尖相觸。雖不言語,但能感覺到溫暖的情意緩緩流淌過來。那感覺是如此平靜,就連呼吸都能察覺對方的存在,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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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麽靜靜抱了一會兒,彼此分開時仍依依不舍地凝望着對方。

喂,還是想吻你啊。

顧昂無奈地嘆了口氣,主動湊了上去。觸碰到那溫熱的唇時他感到齊煙客退縮了一下,但還是吻住了他。齊煙客松松地摟着他的肩膀,輕咬他的嘴唇。那溫柔的小小刺激讓顧昂滿心喜悅,很想伸出雙手擁抱他,可惜手肘還是用不上力。

齊煙客卻漸漸抱緊了他,神态深情而專注。

顧昂忍不住将舌探入。進入那空蕩蕩的口腔時他心裏先是一驚,繼而有些心疼地發現,齊煙客把僅剩的小截舌根縮到了最深處,像是生怕他觸碰一般。

顧昂退出,憐惜地望着他,柔聲問道:“碰到會痛嗎?”

齊煙客搖頭,無聲道:“你會覺得惡心。”

顧昂這才明白自己那次的反應對齊煙客的傷害有多深。他猶豫了一下,不知說些什麽來安慰齊煙客,只好重新吻上去。這一次他直接探入深處,以舌尖觸碰着對方的舌根。齊煙客先是躲閃,逐漸地也開始接受他,艱難地回應着他的吻。

顧昂心口發疼,後悔得要命。明知那個人愛着自己,自己也愛着他,為什麽還要傷害他呢?

他弄傷了他的身體,我卻還弄傷他的心。我真是太糟糕了。

該怎樣彌補呢?對不起……

在顧昂心痛忏悔之時,齊煙客嘴角卻漸漸浮起笑意。他覺得這樣的接吻很奇怪,但心裏卻非常開心。其實舌頭還是有點痛,不過,能被小笨光這麽親着,再痛也無所謂了。

那種把心都填滿的甜蜜可以消除一切痛苦啊。

也可以,彌補一切傷害。

戀人之間的事情都沒有道理。你的一個眼神就能讓我難受得想去死,可是你的一個親吻又能讓我開心到想要大叫。

好棒哦……和你在一起。

能夠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兩人吻過以後,很長時間都還抱在一起。不知為何,今天的兩個人對彼此都充滿了依戀,好像馬上就要分開了似的。

當兩人穿戴整齊走出衛生間時,微秒竟已不在房間裏。顧昂登時一驚,緊接着又想到,易謙死了,他的房間應該也消失了。如今這個房子只剩下兩個房間一個廚房,剩下的人也僅有他們三個。微秒離開他的視線只這麽一會兒,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齊煙客知道他着急,便攬着他來到走廊上,首先打開自己的房門看了看。衛生間的門也開着,微秒不在裏面。兩人便來到樓下,一眼便看見微秒站在餐桌上。

“微秒?你怎麽爬到桌子上去了……”顧昂緊張上前,生怕驚動微秒讓他摔下來。只見微秒手裏舉着什麽東西,正努力地夠向天花板正中的球燈。

齊煙客遠遠站着,眯起眼睛。

微秒的手裏……托着一只小黃鴨。不僅如此,他的兩邊褲子口袋也鼓鼓的,看起來各塞了一只小黃鴨。

剛才看到自己房間衛生間的門開着他就有些懷疑了,果然微秒進去過,拿走了他丢棄的小黃鴨?

拿它幹什麽?他現在又在做什麽?

看起來,好像是想要拿小黃鴨去碰球燈似的……說起來,為什麽只有三只?剩下的呢?

“微秒?你在幹什麽?”顧昂也狐疑起來,一仰頭看見那球燈突然一陣暈眩。他有些站立不穩,齊煙客見了趕緊來扶,然而那種暈眩像是會傳染似的,齊煙客自己也搖晃起來。

不對,不對,為什麽會這樣?

絕對不是因為熬夜……這一次和上一次的暈眩……顧昂的暈眩看來也不僅僅是因為腦震蕩……是什麽讓他們兩個受到了影響?

“……”微秒看也不看兩人,臉上挂着溫柔的神情,輕輕把手中的小黃鴨托向球燈。那球燈已布滿深色血絲,再加上微秒的身影遮擋,整個廚房都昏暗下來,讓人更加恍惚。

顧昂見狀,心裏忽然升起一股恐怖感。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齊煙客毫不猶豫地伸手将他攔在身後,推着他向後又退了幾步。

微秒完全無視兩人,只是努力往上托着,直到小黃鴨碰到了球燈……不,不是碰到,而是……融了進去……

顧昂驚異地睜大了眼睛。沒看錯,那只小黃鴨确實一點點地消失在了球燈邊緣!微秒的身高不夠,他沒法把小黃鴨完全推上去。然而小黃鴨卻脫離了他的手掌,自行緩緩滑了進去!

球燈把小黃鴨吸收了?

顧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齊煙客則眯起眼睛,盯着小黃鴨底部的文字。

易謙。

這只是易謙,那麽他口袋裏的另外兩只……

微秒仰着頭,凝視着小黃鴨消失在球燈邊緣,然後眨眨眼,低下頭來看着齊煙客,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顧昂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從口袋裏摸出了另一只小黃鴨。

“給你。”微秒從桌子上跳下來,手平平舉向齊煙客。

齊煙客毫不遲疑地伸出手。接過小黃鴨的那一瞬間,突然覺得眼前發黑站立不穩,然而一縮回手這些不适又立刻消失了。他把小黃鴨倒過來一看,上面果然寫着自己的名字。那麽另外一只……

“你在幹什麽?”顧昂擡頭看了球燈一眼,發現那裏面的血絲又變多了。他的聲音不由有些顫抖,“為什麽要把鴨子放進去?微秒……”

微秒低下頭,繞着桌子走到另一邊,然後隔着桌子望着顧昂,眼神哀傷,嘴角卻高高翹起。

“我……好像是……壞東西。”

顧昂一愣,下意識地想要上前:“什麽意思……”

微秒後退了好多步,眼睛紅紅的好像快要哭了,可他還是努力揚起嘴角努力笑,眼睛濕潤地說道:“我想起了……一點點。”

“什麽?”

微秒眨了眨眼,淚水滾落,他還在笑:“我是壞東西。”

顧昂看得心疼,想繞過桌子去安撫他,卻被齊煙客拉住。微秒看了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嘴角翹得更高了。

“把你的房間,借給我。”他擡起頭,看着齊煙客。

齊煙客點點頭。顧昂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朝微秒問道:“為什麽?你要一個人住?”

“嗯。”微秒萬分留戀地看着顧昂,眼睛裏滾落出更多的淚珠,“對不起……”

顧昂一頭霧水,還想繼續問,微秒卻扭頭跑上了樓。他正要追,齊煙客卻拉住了他。

“他怎麽了?”顧昂回頭問道,“他說的話什麽意思?你明白麽?”

齊煙客若有所思地擡起頭,看着天花板上的球燈。

“……嗯。”

顧昂突然惱怒不已:“那說啊!微秒怎麽突然這樣了,他到底什麽意思!你……”話未說完他便意識到齊煙客無法說話,暗恨自己氣昏頭腦竟然對着齊煙客發火。他狠狠咬了咬嘴唇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平靜道,“寫給我,你知道什麽,寫給我讓我知道好不好?別瞞我了……”

齊煙客緩慢地眨了眨眼,忽然擡起手,在自己臉上捏了一下。他的眼裏露出了深深的茫然。

“喂,你……”顧昂看着他的反應,心裏莫名地感到害怕。還沒等他問出口,齊煙客又伸手在他臉上捏了捏。

“唔!”顧昂痛得皺起眉頭,“你怎麽了?”

“……”齊煙客撫摸着捏疼他的地方,眼神無比複雜。

“你們都……怎麽了……”顧昂顫抖道,“別這樣,別吓我……”

齊煙客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無力的笑容。他刮了刮顧昂的鼻子,眼神溫柔,然後摟着他走向樓梯。

顧昂呆呆地被他帶上樓,穿過那條走廊的時候只覺腳下輕浮,如同踩在巨大怪獸的腸道中。

房間盡頭面對面的兩個房間,一個開着,一個房門緊閉。

知道微秒就在那扇刻着大腦的門裏,顧昂忍不住想去齊煙客的房間,卻被齊煙客死死拉住。齊煙客幾乎是拖着他回到星星房間,然後用身體頂上門。

顧昂不解地瞪着他,齊煙客默不作聲,徑自走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把裏面的小黃鴨拿了出來,轉身遞給顧昂。他似乎想起顧昂沒有手,于是直接塞進了顧昂的口袋裏。

“……給我解釋。”顧昂心裏亂作一團,除了質問齊煙客以外他不知道能做什麽。

“……”齊煙客飛快地作了個口型,顧昂根本來不及看清他在說什麽。

齊煙客便指指他口袋裏的小黃鴨,緩慢地,一字一頓道:“随,身,攜,帶。一定。”

顧昂愣愣地看着他,發現他把剛才微秒給他的那只小黃鴨緊緊捏在手裏,很緊很緊。他還在顫抖。

那個人竟然會顫抖……是因為害怕還是……

齊煙客忽然笑了笑,靠過來抵住他的額頭。顧昂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覺得一切發展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思考。

“給我,兩天。”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像哽咽又像笑。

“?”顧昂詫異地看着他。

齊煙客掏出筆記本,翻開嶄新一頁,飛快寫下幾個字,然後給顧昂看。

那上面寫着:“兩天,不要問我為什麽,不要去管他。兩天以後,我證明給你看,我的猜想。”

“……”顧昂沉默片刻,然後道,“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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