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觊觎

想到自己找寧長鳶的目的,南歌絕俗精致的臉上驀然浮現了幾許迷茫和不自然,原本堅定的決心在男人的注視下一點點消失殆盡,此刻已經有了退縮之意。

她放下車簾,隔絕了外面的光景,一句“沒什麽”幾乎脫口而出,可在寧長鳶帶有審視的眸光裏,硬生生變成了另外三個字。

“我忘了。”

似乎已經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寧長鳶平靜的臉上不見半分情緒變化。

他頓了幾秒,眼眸逐漸深邃,握着書卷的手微微用力,漫不經心地将它丢在一邊,舉手投足間皆是清貴雅逸。

“公主既忘了,那便等想起來再說。”

男人的嗓音依舊溫和,只是南歌沒能松一口氣,寧長鳶又道:“臣倒是還有一件事,想請公主解惑。”

南歌側身看着他,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

與他相處了那麽久,南歌對他的了解還是比較深,這人看着一副無害的模樣,可她知道,寧長鳶很危險,至少現在是,故而身子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

“太師都為之困擾的事,我又如何知曉。”南歌谄笑,上揚的唇角有些僵硬。

這種時候,就不能順着他的話往下接,不然這男人總有能耐讓這困惑變得無解。

寧長鳶輕笑了一聲,好聽的聲音像是飛絮拂過,無端讓人心裏毛毛的。

“因為臣的困惑正巧是公主帶來的。”寧長鳶擡眸淺笑,身子微微前傾,似不想給對面的人一丁點逃離的機會。

南歌撐在身後的手逐漸用力,魅眸流轉間透出明顯的心虛,“是麽?”

“幾日前,臣送公主從皇陵回去的途中,公主曾問過臣,是否願意娶你。”

寧長鳶周身微寒,那雙漆如夜色的墨瞳緊鎖在南歌的身上,旖旎着毫不掩飾的情愫。

Advertisement

策劃已久,本來在府中等着心上人上門,誰料心上人卻在半路卻被一些不識好歹的人劫走,現在又跟他裝失憶,寧長鳶怎麽可能容許他的計劃因為鳳譯而功虧一篑。

男人篤定的神色和語氣,無形中撩撥着南歌的心弦,她心中忐忑,腦子裏也一下子有了斷斷續續的畫面,那些她想忘,卻又無端重複的畫面。

其實那天她還保留着一絲清醒,即使醉了,也不至于所有的事情都忘光了。

南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以此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彌亂,“有,有這回事?”

寧長鳶狹長的眸子微斂,“公主又忘了?”

南歌美眸輕仰,睨着寧長鳶的時候氤氲着狡黠,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無賴模樣。

“呵……”寧長鳶緩淡地笑出了聲,随之釋然地搖了搖頭,“忘了也罷,畢竟臣拒絕了公主,這于公主而言,不算是什麽值得記憶的事。”

“胡說!你明明答應了的!”南歌驀然說道。

語罷,女孩兒身子倏然僵住了,翩然輕卷的睫毛顫動,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心跳加快了不少。

馬車裏的空氣像是凝滞了,靜悄悄的,外面車轱辘行駛在路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南歌還想說些什麽補救自己的窘态,卻在擡頭時目光撞進寧長鳶溫柔至極的眸裏,那裏面似蘊着比晨星更閃耀的東西,不自覺便會使人溺斃。

“哦,公主想起來了。”寧長鳶緋薄的唇瓣含着淡笑,磁性的嗓音裏缱绻了幾分揶揄。

“我……”南歌白皙無暇的臉上似飄了兩團紅暈,她避開男人的目光,自己現下說什麽都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索性瞪了他一眼,又準備将簾子拉開。

手腕驀地被人握住,寧長鳶微涼的指尖觸碰到肌膚,南歌原本還在波瀾起伏的心跳的更快了些,臉上逐漸浮現出緊張,紅唇輕抿。

其實本來沒什麽,但是他這麽一點破,某些東西在心間就悄然開始生變了,要做到跟平日一樣和他相處,成了不可能的事。

“南歌……”寧長鳶認真地注視着面前的人,溫和的嗓音中裹挾着無盡的親昵,帶着怕驚擾到女孩兒的小心翼翼,“嫁給我好嗎?”

雖然知道此刻不算是最好的時機,但他不能再仍由南歌拖下去,等了實在太久太久,他不願再遠遠看着她了。

寧長鳶的那顆心,有時候小得只能容下眼前的女孩兒,有時候又大得能裝下所有的寂寥與荒涼;有時候堅固無比,有時候卻因為南歌的一句話,變得脆弱易碎。

許久不曾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這聲低喃讓南歌所有的言語皆化為虛無。

她低頭看着自己被包裹在掌心中的手,不安的情緒竟然慢慢緩和了下來。

男人極輕的語氣和溫柔的墨眸中似帶着蠱惑,誘使着南歌點頭答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即使南歌一句話也沒有說,寧長鳶仍然極具耐心地等着她,掌心依舊将女孩兒的手緊緊握住。

直到——一聲輕柔卻不失堅定的“好”字流出,才打破了這靜到能聽到彼此呼吸聲的情景。

南歌的眼裏潋滟着無盡的璀璨,顧盼之間潛藏着勾魂攝魄的波光,容貌傾城的臉上挂着笑容,妩媚又坦然,像極了妖精。

寧長鳶再看向女孩兒的時候,眸中掀起了劇烈的波濤,不乏熱切與震驚。

心底那片被白色浸染冰雪覆蓋的地方開始消融,泉水肆意淌過,杏花成林。

南歌笑得更燦爛了,另一只手在男人面前揮了揮,“傻掉了?”

寧長鳶回過神來,眉峰微動,他徒然傾身,一手自然環過南歌的腰,一手仍然沒放開,直接用力将人拉入了懷中,俯身對着那張觊觎已久的紅唇吻了上去。

“唔……”

南歌頓時瞪大了雙眼,放下的心再次懸起,驚起了一片漣漪。

她感受着唇瓣的溫度,渾身都是僵硬的,此刻呼吸間全然都是寧長鳶身上清冽的氣息,面頰上逐漸升起潮紅。

活了兩世,她好像還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最多的不過是寧長鳶親了她的眉心。

許久,南歌快呼吸不過來了,才想起将面前的人推開。

“我都快窒息了!”女孩兒抱怨道,她此刻覺得哪哪兒都燒乎乎的,根本不敢擡頭看他。

“抱歉。”寧長鳶放在她腰際的手臂松了些,狹長的眸中旋着暗色,極具侵略性,性感的聲音中蘊着淡淡的沙啞,“臣太高興了,一時情難自恃,望公主見諒。”

說着,寧長鳶不忘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他從裏面拿出一條玉墜,謹慎地戴在了南歌的脖子上。

南歌任他動作,撇撇嘴,“太師平日裏挺正人君子的,沒想到卻是我看走眼了。”

“嗯,公主所言有理。”寧長鳶低啞着聲音道。

“哼,你還以下犯上。”

“嗯,臣以下犯上。”

“……”

當這車廂中的溫度還未褪去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的整齊馬蹄聲讓寧長鳶等人頓時多了幾分警惕。

“怎麽了?”南歌果斷掀開簾子,心中卻帶着小小的雀躍,再剛剛那樣下去,她都快無地自容了。

寧長鳶順着窗口看去,他們畢竟還在京郊,馬匹揚起的塵土擋了些視線,前方約莫有五十人左右,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敵是友,寧長鳶微微凝眉。

“太師可要保護我啊。”南歌悠然地靠在一旁,滿含戲谑地看着他,她現在是巴不得有人給寧長鳶找麻煩。

寧長鳶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他們就是來保護你的。”

随着馬蹄聲不斷逼近,視線也清晰了不少,為首之人一身戎裝,騎着純黑的馬匹,只是那身影卻幾乎印在了南歌骨髓裏。

“鳳卓。”南歌清冷地說着,“沒想到他出現的速度比我想象得還要快,他帶了這麽多人,想殺我們滅口?”

寧長鳶搖了搖頭,“他是想撇清關系。”

“真無情,第一時間竟然沒想過救兒子。”

“嗯。”

南歌瞧了眼馬車周圍寧長鳶帶來的人,忽然來了興致,“要不,我們趁現在,把他在這兒解決了?”

寧長鳶:“……”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