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和好

窦萱拉着南歌進入碧月閣的畫面很不湊巧地納入樓上倆人的眼底。

寧長鳶他們的包廂幾乎可以将大廳內所有的景象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和南祁楓有一點很像,倆人都喜歡這種掌控感。

“皇姐來了。”南祁楓見到對面的人發神,出聲道。

“嗯。”寧長鳶眉目微凝,将手中的杯盞轉了一圈,“公主和窦家大小姐許久未見,這幾日經常一起出門。”

南祁楓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來,“這位大小姐孤倒是有點印象,之前幫着皇姐在境州處理了不少亂子,而且窦言嵩這個做刺史的,就連父皇當初都贊揚過,這一家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陛下可是有想法?”寧長鳶挽唇。

“別鬧了。”南祁楓語氣重了幾分,生出些許的無奈感,“你沒覺得這位大小姐跟皇姐有點像嗎?孤看着連一點念頭都沒有。”

寧長鳶挑眉,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這個臣倒是沒覺得。”

聞言,南祁楓心中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窦萱把南歌拉進去之後,滿是欣喜,“這幾日都在将軍府吃的,早聞碧月閣的膳食精致可口,今天一定要好好嘗嘗。”

“大小姐,我們将軍府又沒虧待你,至于這麽說麽?”南歌扶額,對這位一來京都城就變得異常熱情的女孩有點招架不住。

窦萱撫着南歌的肩膀,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哎呀,沒說将軍府不好,我就是喜歡到處玩嘛。”

“二位姑娘,來用膳?”小二迎了上來。

“還有包間嗎?”窦萱環視着四周的人,忽然發現應該早點來的。

小二抱歉地說道:“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最近京都城裏面來了很多人,現在這個點只能在大廳了。”

窦萱想了想,“好吧。”

Advertisement

小二也是個有眼力的人,這兩位姑娘氣度不凡,他知道自己不能得罪,恭敬地将她們安排到大廳一個比較好的位置上。

寧長鳶從軒窗看過去,只能看到南歌的一個側影,女孩兒支着頭,應該是有些累了,絕豔傾城的臉上難得洋溢出笑容。

看來這幾日,她過得挺開心。

此時他們包廂的門被推開,進來一個衣着不凡的男人,雲澤五官俊逸,一身黑色錦袍,身姿修長,面上帶着如沐春風的笑意,不過這可不是一位安分的主。

“臣見過陛下,見過太師。”

“知道回來了?”南祁楓輕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雲澤行禮之後,定定地站在不遠處,妥妥的安全距離,他拱手,面上一派恭敬,但是說出的話就不是那麽令人歡喜了,“陛下給臣連發了三道聖旨,若再不回來,怕等待臣的,就是降罪诏書了。”

雲澤是當今文壇大家雲閣老的嫡孫,可是這人偏不喜拘束,一心只想游歷四海,遠離紛争。

可是身在皇城,哪裏能由得他做主,這麽些年放任地也夠久了,當他從別國趕回舊土的時候,已是新朝。

“你心裏有數就好。”南祁楓也沒有怪罪之意,他是個什麽樣他再清楚不過了,“過來坐。”

“多謝陛下。”聽到吩咐,雲澤沒有絲毫猶豫就坐了過去,面上挂着燦燦的笑意。

這三人坐在一起,若是不論身份,也算得上知己好友,只是時過境遷,時光不帶,總有些東西在悄然間改變着什麽。

雲澤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臣先恭喜陛下,喜得佳人。”随後一飲而盡,一副滿足的模樣。

南祁楓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停下手中的筷子,“你這聲恭喜是不是太早了點。”滿滿都是幸災樂禍之意,莫名有些膈應。

“早晚而已。”雲澤依舊笑得溫和,轉而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寧長鳶,“這我走的時候,太師就孤身一人,沒想到過了好幾年,太師的六根還是這麽清靜。”

寧長鳶掃了他一眼,随手給雲澤夾了一塊雕花的胡蘿蔔,“剛回來,多吃點。”

雲澤愣愣地看着碗中的胡蘿蔔,從剛才的邪笑轉到滿臉詫異,“寧長鳶你變性子了?什麽時候懂得關心人了!”

寧長鳶慢條斯理地吃着,并沒有看他,“給你補腦的。”

雲澤:“……”

南祁楓風輕雲淡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哼。”雲澤冷哼一聲,手上的筷子直接将碗中的胡蘿蔔一分為二,“也難怪你心中不悅,今天在玉飾店我可是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雲澤說着,對面的倆人都沒什麽反應,直到

“昭元公主竟然已經有心上人了!”

話音一落,寧長鳶和南祁楓都愣住了。

寧長鳶面色不改,只是心中難免還是漾起了微波,眸光轉向他,聲音比之剛才更輕了些,“你怎麽知道的?”

南祁楓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寧長鳶,随後也将目光移向了雲澤,想聽聽他怎麽說。

見寧長鳶面不改色的模樣,雲澤以為他在死撐,畢竟這位爺可是惦記人家許久了,能讓他就此死心也好,便道。

“我也是昨日才回來,這偌大的京都城變化這麽大,今天趁着……”

“說重點。”寧長鳶直接出聲打斷他,臉色冷沉。

雲澤忍住,深吸了一口氣,對于一個馬上要痛失所愛的人,他還是寬容一點好了。

“然後就是我在看玉佩的時候,昭元公主進來了,她為朋友選了釵之後,走到男式這邊看上了一根玉簪,那玉簪我瞧過了,深色,玉質佳,一般人還真不敢戴。

當時我聽到掌櫃的在跟她說話,知道了她是為自己心上人選的,這麽用心地挑東西,估計那人在她的心中地位不輕。”

說完之後,雲澤有些同情地看向寧長鳶,不過某人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不是難受,反而像是……春意蕩漾。

雲澤愣了會兒,這家夥莫不是受了刺激,瘋了?

想着,雲澤話鋒一轉,馬上勸道:“不過你也別太難受了,因為後來店裏出現了一個如玉公子,我聽到他們的對話,公主都不認識他,就想也沒想直接把玉簪送給他了。

所以原諒我剛剛口誤,這位心上人應該也不是很重要……”

包廂裏是死一般的寂靜。

雲澤眼見着寧長鳶的臉色驟變,從晴空萬裏到陰雲密布,渾身陰鸷的氣息讓他頂着鋪天蓋地的壓力,以至于最後的話越說越小聲,幾乎都要聽不見了。

雲澤一臉疑惑地看向南祁楓,這人的反應是不是有些遲鈍?

南祁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語。他一猜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你……沒事吧?”雲澤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寧長鳶這人雖然看上去溫潤雅逸,可是他深知這人的手段,腹黑起來,簡直要人命。

“沒事。”寧長鳶沉聲道,随之将手邊的茶杯移開,斟了杯酒,一口烈酒下肚,像是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寧長鳶心中有一股火,幾乎是從頭焚到腳,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幾乎占滿自己所有的理智。

“知道那人是誰嗎?”

雲澤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在京都城裏也沒有看到過他,不過此人氣宇不凡,想來也不是普通人。”

“陛下,臣有事先出去一下。”寧長鳶起身,向南祁楓行了一禮。

南祁楓點了點頭,恩準,“嗯。”

寧長鳶打開門,景于立馬過來,“主子。”

“去問問跟在公主身邊的暗衛,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順便查一下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寧長鳶冷聲吩咐道。

景于微訝,有暗衛跟着公主他是知道的,不過平日裏主子從來都不讓暗衛來回禀長公主的消息,只負責她的安全。

這一次莫不是發生了什麽很嚴重的事,沒有耽擱,景于領命之後立馬就去調查了。

寧長鳶單手握着欄杆,目光落在下面吃的正歡的女孩兒身上,狹長的眸子深幽似海,骨節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窦萱沒忍住,點了一桌子的菜,倆人根本吃不完。

感覺到撐了,窦萱顫顫地放下筷子,有些難為情的說道:“好像,有點多了。”

南歌贊同而無奈的點了點頭,“知道就好。”

“一時高興。”窦萱嘿嘿一笑。

吃得差不多了,倆人起身準備去付錢,卻碰到了兩個極度不想遇見的人。

姚淩兒如今算是自暴自棄了,反正她跟岳少辛已經發生了關系,而和寧長鳶已經不可能了,索性倆人就經常一起出入各處。

“長公主。”姚淩福了福身子,縱使再不滿,面對南歌的時候也要低上一頭。

“見過長公主。”岳少辛笑着向南歌拱手行了一禮,然後轉眸看向窦萱,有些驚喜,将一個纨绔子弟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這位姑娘看着眼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

窦萱皺了皺眉,她對京都城的這些權貴都不太熟悉,雖能察覺出這人的不軌之意,但畢竟是在外面,而且看他的服飾也知道身份貴重,不知是哪個皇親國戚。

想了想,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也就回了一禮,“境州刺史之女,窦萱。”

“原來是窦小姐,幸會。”當着南歌的面,岳少辛也不敢有其他舉動。

姚淩兒看着岳少辛的舉動,氣得臉都青了,她都還在這兒,他就對別的女人獻殷勤。

見南歌不理他,岳少辛也沒有在意,仿佛早就習以為常了,他的目光依舊落在窦萱的身上,一副大方的做派。

“既然有幸在此與長公主和窦姑娘相遇,那這一餐就算在我的頭上,窦小姐遠來是客,我總得盡盡地主之誼。”

說着,他便從懷中掏出銀票,遞給櫃臺邊站着的掌櫃。

姚淩兒恨恨地盯着岳少辛手中的銀票,手中的帕子已經恨不得撕碎。

南歌不搭理他,只是不想讓他在自己面前礙眼,廢話說夠了就離開,更不要說讓他付錢了。

可是原本阻止的手已經伸出了一半,眸光不經意瞥到一旁的姚淩兒身上,看到她的表情,南歌唇角微勾,又将手收了回來。

既然有人願意當這個冤大頭,她成全便是。

窦萱默默地在一旁,打量着這幾人,估摸着他們的關系不簡單。

掌櫃的認識南歌,看着這一幕,欲言又止,待他們安靜下來,剛準備說話,南歌又道:“小侯爺這麽快就将銀票遞了上去,這讓本宮都不好開口再買酒了。”

岳少辛拿着銀票的手微微一僵,随後好脾氣地看向南歌,“長公主客氣了,酒也一并算在我的賬上。”

他向來揮金如土,經常為美人抛擲千金,區區酒釀,他還不放在眼中。更何況……岳少辛側眸“含情”地看了眼一旁的樓萱。

“掌櫃的,拿五壇瓊華公子親手釀制的秋露白,稍後派人送到将軍府上。”南歌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話一出,岳少辛笑了這麽久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裂痕。

京都城的人都知道,這碧月閣有位瓊華公子,其釀酒技術可謂登峰造極,凡是經他之手釀制出來的酒,味香醇厚,無人能及,同時,這價錢也是無可相比,千兩一斤。

而南歌這一上來就直接要了五壇。

這話一出,掌櫃的倒是高興,歡天喜地的就讓小二抱了五壇酒出來。

盯着這一壇壇的酒,岳少辛徹底笑不出來了,這得多少錢!面露震驚,岳少辛也就将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掌櫃的笑靥盈盈,直接拿起算盤,算了起來,噼裏啪啦的聲音讓岳少辛心頭一顫一顫的,似乎都是銀子的聲音,還有心碎的聲音。

姚淩兒将頭低得很低,她現在不會蠢到當着南歌的面跟她作對,現在她只想降低存在感,即使心中充滿恨意,也不敢多說些什麽。

“一共是五萬五千六百兩,六百兩我就給去掉了,總共五萬五千兩就好。”掌櫃的算完以後說道。

岳少辛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那麽多錢,吃個飯,陪美人逛逛街,最多也就花個一二千兩,哪裏會花這麽多!

“額……”

“怎麽了?小侯爺,付不起賬?”南歌輕笑一聲,白皙的手搭在櫃臺上,手指在上面輕點着,紅唇輕啓,“不是所有的賬小侯爺都付得起,下次說大話,或者想表現英雄的時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千萬別輕易開口,也不要以為所有的姑娘都一個樣,随意到任你擺布。”

話音剛落,姚淩兒眼底的恨意更甚,任他擺布,這意思是在說她嗎?

南歌哪裏看不出來岳少辛就是對窦萱有意,這人的腦子完全沒有繼承到他的父親,卻仗着自己的身份為非作歹,禍害了不少姑娘。

岳少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要不是因為他忌憚白家,還有寧長鳶,他怎麽可能會将一個有名無權的長公主放在眼裏!

他拳頭緊握,臉色陰沉,狠狠地甩下幾張銀票就走了,估計也就只夠他們自己的飯錢。

姚淩兒看了眼岳少辛,也忙跟了上去。

“小歌,剛才只顧着教訓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了,我們好像也沒有帶那麽多錢出來。”窦萱扯了扯南歌的衣袖,小聲說道。

南歌:“……”

似乎是看出了她們的困囧,掌櫃的憋了許久的話總算是說出來了,他身體往前傾,小聲說道:“長公主,剛才太師已經派人來過了,您需要付的錢,都已經記在了太師賬上。”

之前她在跟小侯爺争執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說了。

掌櫃的說的話窦萱也聽得一清二楚,她朝南歌眨了眨眼睛,“這位寧太師,還挺仗義。”

南歌摸了摸鼻子,心裏驟然升出一陣濃濃的心虛感。

早知道,就少拿幾壇了。

不多時,從樓上下來一個人。

南歌她們離開後,景于拿到賬單時都驚了一跳,問了事情緣由以後,就命人去取了銀票付完賬。

他上樓向寧長鳶彙報,“主子,公主她們一共用了五萬五千四百一十兩。”

寧長鳶聽了後,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景于見狀,發現自家主子身上也有一擲千金為紅顏的特質,不過好在他們家主子,錢夠多。

這天夜裏,熱鬧了一天的京都城安靜了下來,月亮依舊皎潔,清輝柔和地籠罩着大地,鋪了一層淡淡的銀紗。

南歌偷偷溜出了将軍府,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她将一個細長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袖子裏。

轉了幾條街,來到了太師府門口。本來想就這樣直接進去,但是這大晚上的,好似被人看見了又不太好。

玉手擡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放棄了從大門進去的想法,悄悄地開始圍着太師府轉悠起來。

看着那處矮牆,南歌想到自己曾經幹的蠢事,輕嘆了一聲,然後繼續走着。

很快,南歌就轉悠到了太師府後門處,寧長鳶帶她來看過,所以她對這裏的格局比較了解,想了想,還是這裏最合适。

趁着此時沒人,南歌運着輕功,縱身一躍,跳到了牆頭,瞬間便落了地。

落下來的時候沒站穩,南歌身子晃了晃,她皺眉,這牆是高了點,但也不至于讓她用了次輕功站都站不穩。

“也不知道這時候寧長鳶在不在書房。”南歌伸手摸了摸盒子是否還在,小聲咕哝着。

“他不在書房。”

一聲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在這靜寞的地方驀地響起,差點把做賊心虛的南歌吓了個半死。

她急忙轉頭,看着一步步走過來且面無表情的男人,南歌面色微囧,心跳得更快了。

南歌心虛的模樣落在寧長鳶眸底,讓他郁悶了許久的心情得到了一絲緩解。

其實在南歌剛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通報了他,她以為他的府邸是什麽地方,還能任由她翻牆。

好在她沒有穿得很奇怪,不然肯定會當刺客處理。

寧長鳶走到南歌的面前站定,負手說道:“公主大晚上來翻臣太師府的牆,有何貴幹?”

語氣冰冰涼涼的,就跟這夜裏的風吹過一樣。

南歌魅惑清絕的臉上有些不自然,她擡頭,望着男人那張堪比月華的容顏,“那個……今天中午的事謝謝你。”

“若是公主為了中午的賬特意翻牆來感謝臣的話,其實大可不必。”寧長鳶臉上依舊沒有一點表情,聲音沒有平日裏的溫和。

他看向南歌,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接着道:“畢竟公主已經答應了嫁給臣,為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付賬理所應當,公主也不必覺得內疚,這點錢太師府還是有的。”

話聽着好聽,可男人的語氣,讓南歌總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若說這男人還沒有氣消,打死她都不信。

可是這都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看了他好一會兒,無奈之下,南歌只得掏出自己的殺手锏。

她将一個鍍金的盒子從袖子裏拿了出來,雙手握着遞到寧長鳶的面前。

“這是我今天下午在店裏給你刻的,那裏的玉石很多,我本來想挑一個好的送給你,可是腦海中想到你送給我的玉墜,就想刻一只顏色差不多,形狀相似的玉簪給你。”

說着,南歌從脖子上勾出一條鏈子,上面躺着一塊質地光澤極佳的暖玉,同時也取出盒子裏的簪子,指着簪子的尾部。

“看,這兩個是不是很像?”

寧長鳶從南歌的手中接過簪子,觸手升溫,也是暖玉。

“我刻得不是很好,雖然已經讓那裏的師傅幫我修了下,可還是跟你送給我的那塊有些差異。”南歌輕咳了一聲,她也沒想到這種精細活兒這麽難。

寧長鳶狹長的眸子深深注視着南歌,女孩兒費心哄他的樣子很可愛,其實剛剛他就已經心軟得一塌糊塗了。

“公主刻的,是世間最好的。”

大手一伸,寧長鳶拿過盒子連同南歌的柔荑一起握在手心,聲音裏蘊了柔和,還有無限的深情。

“所以你氣消了?”南歌感受到男人手心裏的溫度,挑眉道,潋滟的眸子裏帶着些許的狡黠。

寧長鳶緋薄的唇瓣彎出一抹天妒人怨的弧度,深邃的眸子裏似折射出滿天星辰,嗓音裏裹攜着些許的低啞:“臣哪裏敢生公主的氣。”

南歌愣愣地看着他,好似被他蠱惑了一般,等她緩過神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副“你以為你說了我就會信”的表情。

寧長鳶輕笑出了聲。

寧長鳶陪着南歌走了會兒,倆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寧長鳶也沒有放開握住南歌的手,兩道被燭光拉長的身影醞着無限的暖意。

許久以後,南歌側眸,“那天你的問題我又想了一遍。”

寧長鳶身子微僵,他已經害怕從南歌嘴裏聽到與這件事有關的話。

“我想,如果我的身邊是你,我應該能堅持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南歌的話很輕,輕到随時可能消散在空中,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最簡單的陳述。

而南歌的話也讓寧長鳶徹底怔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語氣中卻又帶着些許的不确定,“公主此言為真?”

“嗯,我已經想過很多遍了。”南歌回去以後,也思量了很多。

其實……她已經放棄過他一次了,現在,她舍不得放棄了。

寧長鳶目光緊鎖着身側的女孩,忽然放開了她的手,凝視了她許久,最後,情不自禁地傾身,試探性地附在女孩兒的唇瓣上。

而剛剛吻上去,就一發不可收拾,他的大掌直接扣住南歌的後腦勺,狠狠地采摘女孩的芬芳,心跳加快,全身湧出一陣熱流,不斷向四肢蔓延。

南歌長睫顫動,呆愣地瞅着面前這張放大的俊顏,她也不知道做何反應,唇上的溫熱讓她有些迷離,此刻只覺得心都快跳得蹦出來了,慢慢地,她閉上了眼睛。

少頃。

“寧長鳶,太過分了。”南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整個人都靠在男人的懷中,她感覺身體軟軟的。

寧太師此刻的表情,就像一只吃飽喝足的狼,滿足地垂眸,看向懷中嬌嗔的女孩,溫聲道:“臣只是太高興了。”

南歌沒有絲毫攻擊性地瞪了他一眼,“以後你還是生氣算了,懶得再哄你!”

這男人上次親她,也是這麽突然,也說自己高興!

寧長鳶輕笑了一聲,指間觸到南歌的發絲,輕柔地理順它,“好想,早點将你娶回家。”

南歌一想到他剛才的舉動,早點娶回家好天天這樣麽,小臉一垮,涼飕飕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想嫁給你了!”

“呵……”寧長鳶沒有放在心上,“那公主想嫁給誰?”

“嫁給……”

“嗯?”寧長鳶傾身,與之平視,微微上揚的語調有着道不清的危險,讓南歌的話戛然而止。

“沒有?”寧長鳶站直身體,“那還是委屈公主一下嫁給臣吧。”

南歌又瞪了他一眼,她發現這男人有點喜怒無常的。

在宵禁之前,寧長鳶将南歌送了回去。

此刻,他坐在書房裏,指間一直捏着一根暖玉簪,目光望着它出神。

書宜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副景象。

“主子,刑部大牢傳來消息,鳳譯被人偷梁換柱,剛剛已經逃跑了。”

寧長鳶狹長的眸子微斂,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将簪子放在盒中,收好。

“魚兒上鈎了,再過幾日就該收網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