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擁吻
段回川呼吸一窒。
一股說不清悲喜的情緒倥偬而過,繼而鋪天蓋地填滿了胸腔,蠻橫地占據了他全部的心神。
那些猙獰斑駁的過往和充斥了血色的片段,統統被蠻不講理地擠走,不知被遺忘在了哪個角落。
“你……”
段回川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個音節又打住,仿佛有千言萬語鼓噪在喉嚨間,卻因一時詞窮找不到出口。
已經陷在孤寂的黑暗裏僵化掉的心房,像是兀地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撞了一下,于是砰砰地狂跳起來。
他恍然間意識到,原來心跳動的時候還能這樣炙熱有力,這樣歡欣雀躍,像是三月的陽光驅散了寒冬的陰霾,盛夏裏的冰沙滋潤了幹涸的喉頭。
段回川扣住言亦君雙肩的手指,微微握緊,像是要把這個人牢牢抓在掌心裏。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什麽追蹤器?”他低低的開口,磁性的低音炮盈滿了笑意,若有若無的,像來回漂浮的羽毛。
言亦君投來些許疑惑的視線。
不等對方開口詢問,段回川已經自顧自把話接上:“不然為什麽每次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能及時的、随時随地地出現?”
言亦君一愣,恍然笑了一下,反問:“那麽你現在需要我嗎?”
段回川的目光從對方熠熠動人的眼,落到那兩瓣不斷開合的嘴唇上,像是被什麽引誘和蠱惑了,他不由自主地往前湊近,直到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他的喉結在輕輕滑動,只要再稍微近一點,就能親上去。
周身充斥着專屬于段回川的氣息,言亦君屏住了呼吸,後腦勺和背抵着冰冷的牆壁,男人灼熱的胸膛隔着襯衫,緊貼着他的。心跳的頻率清晰的傳遞過來,讓他幾乎分不清彼此。
他該順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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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仿佛根本不需要回答,他從來無法拒絕這個人的任何要求,從前是,現在是看,将來也是。
在這個人面前,他總是不斷的放棄自己的底線,不斷的推翻自己曾做下的決定。
言亦君強作從容地被男人抵在牆上,一動也不動,生怕洩露一丁點心底的緊張和惶恐,他垂眸看着對方近在咫尺的嘴唇,手指無意識的摳着牆紙凹凸不平的花紋。
他想要逃開,離這個充滿誘惑的吻越遠越好,又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将這個人抓得緊緊的,永遠也不想分開才好。
将他禁锢在這方寸之間的,何止是段回川的雙手,更是他自己壓抑而渴望的心。
言亦君修長的睫毛輕顫着阖上,真是無望啊,明知道越陷越深的下場就是逼入懸崖,可是心底存着的一絲僥幸和對此刻的貪戀,依然誠實地從默許的身體反映出來。
“我……”
段回川還沒來得及把後面幾個字說完,忽然耳尖一動,因言亦君的到來而忽略掉的動靜清晰地傳入耳中。
“段回川!給我放開言醫生!”
段明晨大喝了一聲,從走廊的另一端跑過來,他的身後跟着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呈扇形分散站在段回川身後,隐隐将人圍起來。
偷聽完父親和“大哥”談話後的段明晨,腦袋裏一時難以消化驚人的信息量,他沒有立刻走遠,而是躲在暗處思考自己該怎麽做,才能把池渾水攪得更亂些,讓自己得利。
可他自幼,腦袋就不甚靈光,他隐隐覺得自己這份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信息,是個極佳的籌碼,可以為自己目前不利的繼承候選人局面,多增添幾分贏面。
可是具體怎麽做,段明晨又犯了難。
直到他看見段回川居然對言亦君動粗!
雖然并不清楚這兩人怎麽會在這裏見面,他們之間的對話聲音太低,也沒聽見具體說了什麽,但段明晨記得很清楚,段回川上次從言亦君的私人酒莊裏出來,他們分明是相識的,而現在,段回川對他粗暴動手的行為,八成是在威脅他!
至于威脅的內容——言亦君既然是父親請來醫治老三的,肯定是跟老三是否康複有關!
莫非段回川也不喜歡老三恢複過來?
段明晨覺得自己簡直太聰明了,居然能想到這一層!
他擡高下巴,掃過兩人無甚表情的臉,嗤笑道:“大晚上的,段先生不好好呆在自己房裏休息,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應該知道這位是誰吧?我父親親自請來的華城醫院院長,你在我家的酒店裏,對人家動手,我有充分的理由請你離開,連同帶你來的方家人。”
段回川緩緩眯起雙眼,對于段家老二一番自以為是的可笑謬論,他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話反駁——畢竟總不能說,那不叫動粗,叫輕薄,是吧?
他朝段家老二的方向走近了一步,後者立刻跟只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機警地跳起來,往後退開了好幾步,躲在保镖後面:
“你要幹嘛?被我當場撞破惡行,還想對我動手不成?這裏這麽多人,這麽多雙眼睛呢!你想我把所有人都喊過來,暴露你的樣子嘛!”
他的話沒有說的很露骨,但段回川聽明白了,他伫立在原地,懶洋洋地環抱雙臂,這個家夥,看來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一些關于他過去的某些事情。
“看來你是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懶得跟你廢話。”段回川無視了周圍繃緊了渾身肌肉的保镖,他的目光冰一樣冷漠地戳在段明晨臉上,“你要喊人随便,至于請我離開,你恐怕還沒這個資格。”
“你……”段明晨惱羞成怒地握緊了拳頭,跟這個家夥撕破臉?
連父親都不敢,他哪裏敢?
萬一段回川真的不顧衆目睽睽,露出獠牙暴起傷人,就算自己帶來的這些保镖能把對方打趴下,可萬一自己蹭破了一塊油皮,這個渾身散發着窮酸味的家夥也賠不起啊!
但是被當衆奚落,段明晨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他把目光轉向段回川身後沉默不語的言亦君,立刻決定把人拉到自己的戰線:
“言醫生,你快到我身後來,這個家夥很危險,我會安排人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絕對不讓你受到一丁點威脅!”
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輪得到你?
段回川簡直要氣笑了,他回過頭去,正好奇言亦君眼下是什麽表情。
後者已經先一步越過他,走到段回川面前,背對着他,臉上神色淡極,被寡淡的廊燈映照得眉眼發涼:“威脅?段二少似乎誤會了什麽。”
段明晨沒有察覺他眼底的冷淡和不虞,反而走近了兩步,讨好道:
“言醫生,你不要害怕,有什麽事只管跟我說,之前跟你談的事,我的條件一直有效。我帶來的這些人都是退伍的傭兵,身手都是一等一的,你在我們家這段時間,我當然有義務确保你的安全。”
言亦君搖了搖頭,似是嘆了口氣,他把右手搭着的外套換到左手上,然後擡起手按住了離自己最近的黑衣保镖的肩頭。
後者不意他突兀的動作,看向言亦君的視線透着幾分猝不及防的訝然。
還沒等這人做出反應,言亦君驟然扣緊五指,劃到肘關節,手臂一帶一折,直接将那倒黴的保镖身體扭成了麻花,迫不得已跪倒在他腳邊,僅僅單手,就制得對方動憚不得!
周圍的其他保镖駭了一跳,紛紛舍了段回川這個原本的敵對目标,如臨大敵地朝着言亦君投去忌憚萬分的眼神!
從他動手到結束,僅僅三息功夫,快得叫人應接不暇。
言亦君伫立在原地,不動如山,可憐的倒黴蛋疼得冷汗都出來了,手臂上傳來的力道之大,吓得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只胳膊就這麽廢了。
好在言亦君沒有太過為難他,片刻就松了手,騰出手來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口留下的褶皺。
“很遺憾,看來閣下的保镖似乎沒有這個能力。”
言亦君的聲音不大,口吻并不如何嚴厲,一字一句說得緩慢,但在他沉淵般的目光注視下,有如實質的壓力沉沉逼來,段明晨驚愕之餘,突然有種大難臨頭的危機感,在心頭猛瘋狂拉響警報!
這大熱天裏,竟然如同身處冰窖,自心底竄出一股涼意。
這個家夥,絕對不是表面上看着那麽簡單!
段明晨心裏萌出悔意,嘴裏蔓出一股苦味來,這劇情發展怎麽都跟他想的不一樣?!
“既然言醫生用不着我幫忙,那……我就先走了。”段明晨讪讪地退後了幾步,正要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身後卻傳來言亦君輕描淡寫的聲音。
“我奉勸閣下,如果還希望能得償所願,今晚最好還是什麽也沒聽見,沒看見為好。”
他——他這是被反過來威脅了?
段明晨一個趔趄,差點栽到地上。
看着段家老二帶着人狼狽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言亦君這才轉過身,迎上他目光的,是段回川疑惑且郁悶的眼神。
“明明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身手居然這麽好?連我都被你騙過去。”段回川古怪地望着他,滿腹牢騷地小聲碎碎念,“你根本用不着我保護你嘛,虧我還三番四次擔心你的安全,竟然還不告訴我,若不是這次暴露了,還不知道被你瞞到什麽時候……”
“噗。”言亦君看他腮幫子都快鼓起來的可愛反應,險些笑出聲,眼中盛滿的笑意溢出來,蔓至眼尾勾起一絲笑紋,“其實我只是學過幾手防身術而已。哪有段老板的十萬伏特厲害?沒有你的話,我早就被狐妖捉去了。”
突然獲得誇獎的段回川矜持地抿唇微笑,雖然總覺得這話裏透着一股濃濃的寵溺和安撫意味,但是從言亦君嘴巴裏面說出來,就是讓他心裏美滋滋的十分受用。
為了避免再次被人窺視,段回川領着他步入房間。
段家這間五星級溫泉酒店裝修和陳設相當奢華,段回川入住的是豪華套間,以黑棕色為基調的實木家居,腳下是一塵不染的駝色地毯,面積很大,自帶一個寬敞的客廳和陽臺,落地窗外是開闊的人工湖。
屋裏重新開了燈,明亮的燈光柔和地落在兩人身上,驅散了黑暗的同時,也吹散了那點小小的旖旎和暧昧,彼此之間,又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氣氛所籠罩。
不遠不近,不鹹不淡,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段回川給他倒了一杯茶,不是什麽名貴茶葉,只是勉強能入口。
他們分開坐在兩張沙發上,挨在茶幾相鄰的兩邊,形成一個直角,維持着同樣的姿勢,低頭看着茶水上浮動的茶葉,看着升騰而起的袅袅霧氣出神。
段家老二出現的可真是時候……段回川暗自磨了磨後槽牙,下次給他逮着機會,非要揍一頓出氣不可。
他眉梢微微一動,偷瞄一眼言亦君,對方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麽,只是那卷翹濃密的眼睫偶爾撲朔一下,像兩把小刷子在心頭撩撥,瞧得人心癢難耐。
“睫毛精轉世……”段回川忍不住在心裏偷偷想。
“你說什麽?”言亦君突然擡頭,深黑的眸子望過來,輕輕眨了眨。
“呃沒什麽……”
糟糕,居然不小心說出來了!
段回川慌張端起茶杯佯裝喝茶,言亦君卻不肯簡單放過他,視線依舊黏在他身上,嘴角似笑非笑地抿起一點可疑的弧度。
“咳,那個,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裏?”段回川重新拾起這個話題,企圖打破尴尬的沉默,“段明晨說是他父親請你過來的?”
“不錯。”言亦君點了點頭,他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略微抿一口便放下,解釋道,“段氏老總的小兒子出車禍成了植物人,所以重金聘用我,做他的主治醫師。”
“喔?你一來就治好了他?”段回川看着他的眼神更奇怪了,這家夥真的只是普通人?
“那倒沒有。”言亦君笑了笑,“我在腦外科方面,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而且這位小少爺并沒有真正的康複,只是稍微有點起色而已。将來是否能真正康複,如同正常人那樣,還要看他的造化。”
段回川審視着對方,不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可惜對方那張漂亮的臉蛋滴水不漏,讓他尋不出一絲破綻。
言亦君坦然地回視,眼光微微閃動:“你似乎很關心段家?”
“……也不是。”段回川錯開視線,支支吾吾地說,“只不過這次的委托跟他們有關罷了。”
并不是故意隐瞞與段家的關系,可是他終究不願意将那些自己想方設法抛棄的殘酷過往和秘密,被人得知,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
糟糕!委托!
段回川這才想起,被他完全遺忘在腦後的“計劃”,他瞄一眼時鐘,已經過了十點鐘了,再耽誤下去,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趕回來。
言亦君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微微一頓,低聲道:“這麽快就十點了,你要休息了吧?”
“嗯,有點累了。”段回川艱難地吐出幾個言不由衷的字,為難地望着對方,心裏又把段明晨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言亦君善解人意地起身告辭,段回川将人送至門口,走廊裏十分安靜,窄窄一道門将二人隔開,他們彼此無言地對望了一會,仿佛誰也不願率先道晚安。
“你的房間在哪裏?我送你回去?”段回川搜腸刮肚,終于機智地想出了一個理由。
言亦君微微一笑:“就在你隔壁。”
“……”段回川瞬間被他打敗了,心裏酸酸漲漲提起一點近在咫尺的隐蔽欣喜,又苦惱于最後一個獨處的理由也沒有了。
言亦君多等了一會,一動不動地注視了對方半晌,确定段回川沒有話要說了,只好主動道別:“那我回去了。”
“……晚安。”這兩個字在段回川舌尖轉了兩圈,才不情不願地出口。
言亦君慢慢轉身走了兩步,段回川戀戀不舍地凝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住了他:“言亦君!”
男人驀地回首,仿佛為了等待這兩個字,已經把回頭的動作演練了無數遍,才能反應地如此迅速自然。
段回川自己也沒想好要說什麽,嘴張合半天,最後只尴尬地憋出一句“早點睡”。
“你也是。”男人垂眸淡淡一笑,抓在手心裏的外套稍稍收緊,聲音低低沉沉的,帶着幾分歡喜,又像是幾分失望。
言亦君再次邁步離開,他腳步徐徐,短短幾步路,竟宛如跨越萬裏之遙。
就在他拿出房卡準備開門的時候,終究還是忍不住,微微轉頭朝隔壁看了一眼——段回川的房門依舊開着,那人斜倚在門框上,遙遙望着自己。
對視來得措手不及,又好似早有預料,言亦君握在門把上的手忽然轉不動了,像是有千斤阻力阻止他進門,甚至希望這破門幹脆壞掉才好。
然而那把手好端端的,異常靈活,稍微用力就輕而易舉地打開了。
言亦君嘆了口氣,收回目光,正要推門而入——
頭頂的燈倏忽閃爍了一下,言亦君微微一愣,旋即整條走廊的燈都開始不再穩定,時明時滅,不過眨眼功夫,光線瞬間被全部抽走,走廊齊刷刷陷入黑暗。
停電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裏,一只溫熱的手突然隔着他的手背握住了門把,而後用力一帶,“啪”地關上門。
“段……?”言亦君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便被身後一股大力折返身,壓在了門板上,灼熱而熟稔的氣息不由分說擠進來,蠻橫地将他籠罩在內。
一雙濕熱的唇緊緊地貼上來,在無法視物的夜色裏,也準确地尋覓到了他微微張開的嘴。
段回川的手按住男人的後腦,用力地壓向自己,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對方手腕,按在耳側。
他用身體隔絕出了一方狹窄又隐蔽的空間,激烈的心跳和呼吸此起彼伏充斥其間,暧昧的熱度驟然升騰,瞬間點燃了兩人胸腹裏那把火……
黑暗是最好的掩護,沒有人知道在這條逼仄的過道裏,正發生着怎樣動情的擁吻。
段回川強硬地勾住男人的舌尖,不斷地攻城略地。
言亦君仿佛落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裏,只能任由擺布随波逐流,他心甘情願的淪陷在裏面,逃不開,也不想逃,甚至毫無保留地敞開自己的全部,接納來自對方一切的索取。
走道安靜的過分,他們沉沉的呼吸聲在這樣的靜谧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遠遠的,似乎有人注意到這層樓廊燈的異樣,但去他們的吧,誰會在意?
段回川加深了這個漫長而激烈的吻,言亦君仰起頭遷就他,側臉的曲線嚴絲合縫地緊緊相連。
言亦君唯一空出的那只手,緊緊攀住了對方的脖子。
沒有人能逃開,在這場無言的、隐蔽的、炙熱的夜色裏。
洶湧而至的情愫纏綿過齒唇,融化在旖旎的喘息聲中,不夠,僅僅是這樣的緊貼還遠遠不夠!
段回川略略擡起頭,兩人間的距離分開一條縫,他熠熠發亮的眸子,像是夜幕裏兩點星星。
這道星光照亮了言亦君的眼,他摸索着對方水潤柔軟的下唇,那是剛剛被自己滋潤過的光澤,終是忍不住仰起頭親吻上去,繼續這段沒完沒了的、近乎發膩的親密。
廊燈微弱的閃爍了一下,借着昏暗的光線,段回川看見言亦君眼尾那抹胭脂般暈開的醉紅,迷離的眼神、紅潤的唇,還有緋紅的雙頰,他的呼吸有一瞬間急促失控。
那股被藥浴強行壓制的欲望再次竄上來了,令他幾乎想要把這個無聲勾引自己的家夥直接據為己有。
就在這裏,在随時随地會有人來往的昏暗角落裏,讓這個人因羞恥而隐忍地蘊出眼淚,又顫抖着任他擺布。
言亦君深邃雙眼凝視着他,以一種無言邀請的姿态,仿佛将漆黑的掩飾剖開,就能看見眼底似水柔情,水落石出。
遠處的人聲和腳步聲漸漸由遠而近,緊貼在一起的兩人不舍的分開,在昏暗裏慢慢平複呼吸。
廊燈終于恢複正常,一盞一盞次第亮起來,光明姍姍來遲,言亦君理了理淩亂的襯衫,又恢複了平日衣冠楚楚的樣子。
“怎麽會突然停電了呢?”言亦君意味深長地望向段回川。
後者眼神亂飄,左顧右盼:“可不是嘛,可能是這裏的設備太老舊了。”
“是嗎?”言亦君低頭笑了笑,在被其他人看見之前,一把勾住段回川的衣領,猛地将人拽進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段:不光能充電,我還能斷!
言:就是不持久。
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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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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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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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