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有莫世遺的精心照顧,心情大好的月不由在床上躺了四天燒完全退了,雖然仍在咳嗽,不過喉嚨不痛了,整個人和他回來那天相比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樣。內傷在莫世遺的調理下已經好了大半,抓著莫世遺又跟他好好洗了個澡,神清氣爽的月不由打開房門,呼吸屋外新鮮的空氣。離開月家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這麽悠閒地在床上躺過這麽多天了。
雖說這回是因為生病,可要不是莫世遺在,他才不會躺著呢。呵呵呵,不過有莫世遺在要他躺幾天都沒事。不過他确實好了,力氣都差不多全部回來了,還有正事要做呢,不能再躺著了。
“不由哥,你起來啦,你好了嗎?”剛從廚房出來的許波一看到月不由,高興地跑過來。
月不由笑呵呵地拍拍身體,說:“好了,咳咳,都好了。”
許波垮了臉:“哪有啊,看你還咳呢。”
“這不怕,你爹不也說咳嗽得慢慢養嗎?沒事了。”伸個懶腰,月不由走了出來。天涼了,可他的心裏卻是暖暖的。一人在他身後走了出來,給他披上了一件披風,雙手握著他的肩說:“剛好,別受了涼。”
心窩暖死了,月不由扭頭朝對方彎起雙眼,拉好披風。這種被人關心體貼的滋味真是美妙。
看著兩人的互動,許波倒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他爹和大爹在屋裏也是這樣。見兩人說完話了,許波道:“不由哥,大爹有事要跟你們說,只是你這幾天病著,大爹不讓我打擾你們。”
知道波松要說什麽,月不由拉著莫世遺的手說:“嗯,我也正好有事要問他呢。”
許波看看月不由和莫世遺,笑著說:“不由哥和世遺哥長得很像啊,真有夫妻相呢。”
他這前半句,月不由聽得是一陣惱怒,對於他和莫世遺的另一層關系,他是很避諱的,也因此不喜歡別人說他們像。可許波的後一句話一出,他立馬笑開了。
“你覺得我們有夫妻相?”夫妻,夫妻啊,一男一女啊,那可是他最介意的事。
許波用力點頭:“真的真的。你和世遺哥長得像當然就是有夫妻相啦。”說完,他也笑了:“爹和大爹也有夫妻相。大爹說爹穿了女裝反而更像我娘了。”
那是你大爹自己安慰自己吧。月不由馬上在心裏翻白眼。許清水很好看,許波雖然長得也不差,但和許清水相比差遠了,波松就更差遠了。
一直注意著月不由的莫世遺眼裏是寵溺和歡喜。被人說他和月不由有夫妻相自然也令他極為高興。最重要的是月不由面對許清水和許波這兩個比他好看的人時沒有別的心思,他放心不少。畢竟,他比月不由大了那麽多。單就年齡來說,許波可比他的條件好多了。
許波的話更是令月不由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和莫世遺有夫妻相,別的女人都靠邊站吧,等他和莫世遺做了生孩子的事,莫世遺就完完全全地屬於他了。他兩輩子除了武功之外沒有特別執著過什麽,莫世遺是他現在最最執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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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都已吃過早飯了,月不由拉著莫世遺的手跟著許波去了許清水和波松的房間。在許清水的精心調理和照顧下,波松不像剛出來的那天看起來那麽可怕了。雖然仍很是虛弱,但氣色明顯好了不少。可以見光的眼睛深沉,也因為八年的變故而帶了幾分滄桑,但他看許清水時眼裏會多出明顯的愛戀。
在波松的床邊坐下,月不由先正式介紹莫世遺的身份。聽月不由告訴別人自己是他喜歡的人,莫世遺的嘴角揚起,看得月不由很想親他。在月不由介紹完之後,四人之間也都正式的認識了認識,莫世遺在月不由的強烈要求下沒有易容,畢竟這裏也沒外人。許清水和波松以後還要給莫世遺和成棣“治病”,他不認為有掩飾的必要。
說完了閒話,月不由直接問波松:“那個姓顧的中原人找你做什麽?你怎麽好好跑到墓裏去了?”
波松道:“那時候情況危急,包培的人已經快追上我了,我不放心清水和波波,絕不能就那麽死了。情急之下,我跑到了墓地,我是蠱王,知道怎麽進去。那裏有歷代蠱王陪葬的蠱蟲,有了蠱蟲,我就不怕包培。我躲了進去,并從裏放下了墓地的石牆。包培那時候還不是土司,并不知道墓地裏的情況,他不敢進來,只能讓人守在外面。又因那是八羌寨的聖地,他也不敢用別的法子逼我出來,萬一損害了墓地,哪怕他是世子,他也承擔不了。”
“那堵石牆只能從外打開,包培困住我以為我忍不住饑餓就會出來,但他卻沒想到我能堅持下來。墓地裏暗無天日,外面又有人守著,我以為這輩子會被困死在裏面,可是又不甘心死之前沒有見到清水,所以就一直堅持著。包培每年會來一次,看我死了沒有,但從一年前他卻時常過來,還帶了一位自稱姓顧的公子。”
“包培說事情過了那麽多年,他也不想再追究,只要我肯為他做一件事,他就放我出來,并絕對不再找我和清水的麻煩。”
月不由馬上問:“他要你幫他什麽?”
波松蹙眉道:“他讓我幫那位顧公子解了他兄長體內的蠱蟲。包培說這位顧公子是菊培也就是包培妹妹的大伯。菊培嫁給了中原人,所以包培說他不再追究我和清水的事。”
月不由看向莫世遺,莫世遺一臉的凝重,月不由又問波松:“那位顧公子有沒有說他兄長是怎麽被人下的蠱?”
波松道:“那位顧公子說他的兄長幼時身子不好,他母親為了救他的命就找人給他下了蠱,延續他的命。可是現在那個蠱卻不受控制了,開始反噬他的兄長,他出來就是找人救他兄長的命。菊培嫁給了他的弟弟,他也因此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找包培來當說客。我怕他們有詐,就沒有答應,那位顧公子便天天來勸,說他派人去找清水和波波了,還說一定會保證我們的安全。”
月不由的眼神已然冷了,已經清楚一些內幕的波松自然知道他為何會冷了臉。莫世遺握住月不由的手,問:“八羌寨不是還有蠱王嗎?那位姓顧的又為何非要找你呢?”
波松扯扯嘴角,眼神透著點譏嘲,說:“蠱王不過是個尊號,能成蠱王的未必都是蠱毒高手。據我所知,八羌寨的現任蠱王不過是包培的心腹,沒什麽能耐。而且,雖然那位顧公子并沒有明說,但想也知他兄長體內的蠱不是那麽容易解的。”
莫世遺摸摸月不由的臉,讓他不要生氣,問:“你可看清了那位姓顧的模樣?”
“看清了,但我不認得。”月不由很懊惱。
莫世遺想想,說:“你記住他的模樣,成棣的畫工極好,回京之後你讓他把那人畫下來,我們暗中查那人的身份。”
月不由問:“成謙還在京城嗎?”
“在。”
“成聰呢?”
“仍是不見蹤跡。”
月不由的眉心更擰了,那個姓顧的到底是誰?是巧合,還是……他看向許清水:“波松現在可以上路嗎?”
知道他想做什麽,許清水點點頭:“可以。一路上有我照看著,他能支撐到京城的。”
月不由一聽馬上站了起來:“那好,今天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咱們就上路,去京城!”
莫世遺立馬勸道:“你病還沒好利索,不急這幾天。”
“急,怎麽不急。有人要害你和成棣我能不急嗎。沒關系,我沒事,明早就上路。”也不等莫世遺再說,月不由拉了他就走。許清水和許波馬上去收拾行囊。
跟著月不由回了屋,莫世遺還想再勸,被對方捂住了嘴。仰頭看著莫世遺,月不由氣鼓鼓地說:“我不會讓任何人對你對成棣有不軌之心!你別勸我了,明天說什麽都要走。”
拉下月不由的手,莫世遺第一次問出自己的擔心:“為何如此擔心成棣?”
月不由想也不想地說:“你身上纏著兩條繩子,一條是你娘,一條是成棣。你娘咱們可以不管,但成棣你絕對不會放下他。你不會放下他,那我也不會。成棣是你哥,也是我朋友。莫世遺,我說了,我要讓你自由。所以我要取了你身上的這兩條繩子,我要治好成棣的病,讓他順利登基,到那時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跟我走了。”
莫世遺心裏的擔憂瞬間消散,這人是因為他的原因才會放不下成棣,并不是因為喜歡上了成棣。他竟然懷疑這人對他的心思,他太不應該了。
嘴角微微揚起,莫世遺在對方的又一次震驚中摸上對方的臉,問:“你想去哪?”
眼睛彎彎,月不由說:“哪都行。咱們去浪跡天涯,等浪跡完了就找個地方落腳。要有林子,有一片湖,可以讓咱倆痛痛快快地比武。”
“好。”
月不由嘟起嘴,莫世遺彎腰、低頭。
“莫世遺……”
“唔?”
手腳纏在對方的身上,月不由被抱進了卧房,被放在了床上。
※
一行人要去京城,店主準備了足夠的盤纏和乾糧讓他們帶著。許清水三人也沒增添太多行李還是來時的那些東西,只是多了些衣裳。月不由就更簡單了,他的行囊都是莫世遺給他收拾的。趁著莫世遺和店主商量事情,月不由把許清水單獨拉到了廚房,關了門,還反鎖。
“不由?”見他神秘兮兮的,許清水都有點緊張了。
站在窗邊注意著外頭的情況,月不由壓低聲音說:“我有件事要問你,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回京後我怕沒機會。”
“你說。”許清水也壓低了聲音。
月不由道:“你告訴波松,若成棣和莫世遺驅蠱這件事有什麽棘手的地方,你讓他私下告訴我,別讓成棣和莫世遺知道。你也是。若成棣的心疾有麻煩,你也別說,私下告訴我。”
許清水抿抿嘴,忍不住勸道:“不由,你一個人太累了,我看莫公子很穩重,又比你年長,有什麽事大家一起商量不是更好嗎?你何必非要自己擔着呢?”
月不由咳嗽了幾聲,說:“成棣是太子,他得操心多少事就不說了,而且他又不會武,身子又不好,真有什麽事也是讓他煩心。莫世遺……他現在不得自由,随時都得易容,還有好多人盯著他,我也不想他煩心。反正我也沒事,認識我的人也不多,做事方便。我又沒什麽拖累,最合适。這件事你告訴波松,可別當玩笑啊。”
許清水不忍地點點頭,寬慰道:“波松很厲害,你放心,太子殿下和莫公子體內的蠱蟲一定可以去了。有你這麽幫他們,太子殿下的心疾也一定可以治好的。”
月不由咧嘴:“那我就交給你和波松了。”
許清水鄭重地又點點頭,然後問:“那你要問的是什麽?”
月不由舔了舔嘴,看一眼窗外,更壓低了聲音:“那個,倆男的怎麽做生孩子的事?”
“……”許清水瞬間愣在當場,臉頰轟得紅了。
月不由不覺得害臊,很懊惱地說:“我大概知道一男一女咋做,可是出來的匆忙,也沒找到倆男的做那種事的畫,成棣也不知道。你和波松就是倆男的,這不正好問你麽。你應該知道吧?”
許清水的臉更是通紅了,尴尬地不知道該看哪裏。月不由眨眨眼,推推他:“你知道不?”
“呃……”這叫他怎麽說。
月不由蹙蹙眉:“你不會不知道吧?”然後他臉上一驚,低喊:“不會倆男的真的不能做生孩子的事吧?”随後他就怒了:“憑啥啊,憑啥倆男的不能做啊!”
“不由!”許清水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小點聲!”
“憑啥啊!”拉下許清水的手,月不由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許清水的雙眼亂瞟,憋了半天,他憋出一句:“這,倆男的,是能做的。”
“你快告訴我!”月不由的眼睛瞬間亮了。
許清水低下頭,羞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他對這種事本來就很容易害臊,出事前和波松也沒做過幾回,叫他怎麽對一個、對一個比自己小那麽多的人說出口?
“你快說啊。一會兒莫世遺回來了我就不能問了。”月不由急得搖晃許清水。
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許清水很不負責任地把這件事丢給了別人:“我,我也不會說,你問波松去吧。當初,當初是他做的。”
“波松?”月不由放開了許清水,許清水急忙後退兩步,大氣不敢出,生怕月不由還不肯“放過”他。
想了想,月不由快速道:“你去纏著莫世遺,我怕他一會兒回來,我去找波松。”
“嗯嗯嗯嗯。”只要他能離開這人,叫他做什麽都成。許清水猛點頭。害他羞得快死的人馬上沒影了,許清水稍稍擡頭,就見他進了他和波松的房間,緊接著,許波被人從屋裏丢了出來,門關上了,清楚地落鎖。
“不由哥?你怎麽了?你找我大爹嗎?”被莫名地提著領子丢出來的許波一頭的霧水。許清水趕忙出去捂住兒子的嘴,把他拉走了。
床上,波松很是不解地看著一臉焦急的月不由,不明白他為何好好地把兒子丢了出去。月不由一個健步沖上前,抓住他的肩膀,直接問:“倆男的怎麽做生孩子的事?快告訴我!”
波松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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