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何有窮已時

又過了一日,果然如同李詢遇上的那個少年所說的那樣,停船了。

陸陸續續地有些人下了水,有些是搖了小船,有些則是直接泅水。

雁霜有些好奇,問李詢這是幹什麽,李詢便說,大約是下水尋珠。

李詢還看到了夾雜在水手裏的少年,他還尚年少,膚色微深,卻還沒有像是他身邊的那些老水手一樣黝黑,單薄的身體也顯得并不那麽有力,但是他有一雙年輕而明亮的眼睛。

那是真正的少年人的眼睛,懷抱着對這個世界最熱切的美好的希望,好像世界不過是在他們腳下的無畏無懼,那是一點也不顯得可笑的天真。

少年也看到了她了,然後對方就露出了一個燦爛卻掩蓋不住羞澀的笑容。

他比了一個手勢,李詢看不太明白,但是也能猜測出大概意思。

李詢摸了摸自己的婦人髻,忍不住輕聲嘆息。

這民風太開放了,也委實讓人覺得尴尬,咳。

而李詢不知道的是,更讓人尴尬的事情,還在後面= =。

因為她被當衆求愛了。

都已經活到了這個年紀了,被一個這般年少的孩子當衆求愛這種事,已經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尤其是,當你能如此清楚明白地看見,少年眼裏真心實意的仰慕,那些羞澀的紅暈和他手上的珍珠一起,交織出了一幅讓李詢目眩神暈的畫面= =。

真是讓人有些尴尬無措。

然,是該拒絕的。

李詢想。

但是這樣子純粹而熱烈,明亮而袒露的情感,卻委實讓人的理智有些動搖,如若對方不是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李詢認為自己很有可能拒絕不了。

她的确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這樣清晰直接的感情了。

但是所謂的動搖到底也不過是一剎那。

李詢認真地想了想,終于還是很俗套地選擇了京中貴女們拒絕求愛時的那一種方式。

接過了對方的珍珠,卻将它們放入了随身的香囊裏,然後,又重新遞回到了少年的手中。

李詢第一次見到這種拒絕方式的時候,就覺得,這可真是一種非常直接卻又異常隐晦的拒絕,十分符合士族貴女們的處事格調。

卻不想,有朝一日,她竟也會有如此格調。

接過香囊後的少年神情有些茫然,他的确還太年少。

所以李詢将他遞上的珍珠,珍而重之地又重新還給了他。

少年最真誠的愛慕,應該被好好保管珍藏,李詢将它們緊緊放在了香囊裏,期許它們能找到真正的主人。

李詢後來幾日就不怎麽出船艙了。

一是她覺得尴尬,二是她怕那個少年尴尬,三是雁霜看她的眼神委實太過複雜,總之,一言難盡。

不過,小丫頭開始着手說服她,讓她穿一些不沉悶一點的衣裳了。

李詢每次都嗯嗯啊啊地敷衍過去了,最後實在是敷衍不過了,便指着行李道,她只有這些顏色的衣裳,哪裏來的豔麗衣裳,變戲法變出來嚒?忒為難人了。

雁霜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認真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很果斷地決定下船就去裁新衣裳,小丫頭閑時還翻弄着李詢的幾個首飾盒子,嘟囔着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麽。

直到下船前的那一日,雁霜逼着李詢穿了一件玄色鳥鶴暗紋皺紗大袖裙裳,挽起了繁複精致的發髻,側簪一朵絹花秋牡丹并三支小珠步搖,眉間飾花钿,唇上小塗脂,好生一番打扮。

李詢有些驚了←_←。

所以突然那麽打扮她是要幹什麽←_←。

雁霜回答說:這些日子婢子想通了,夫人就是素日裏不打扮,才只會有那些庶民少年愛慕,夫人若是打扮了,哪裏還少人愛慕?往後有了人品容色好的,便是收了也無妨的。

聽了雁霜如此犀利的一番話,李詢也很犀利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她、她、她的确沒有守身成仁的準備,但、但、但你突然這麽說出來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什麽叫收了也無妨,什麽叫收了!

這個不恰當的用詞很是讓人有種她會左擁右抱的錯覺好不好= =。

雖然前朝的公主們左擁右抱是常态沒錯啦,但是她和謝泠成親後,自律到連只雄性的貓都沒抱過。

突然讓她開啓左擁右抱模式,她也會很不适應的,所以雁霜丫頭,我們還是不要讨論這個問題了。

下船的那天,又是一個絕好的天氣,大約是靠了港,連風都較素日裏小了許多,只有淺淺浪濤拍打船身。

李詢下船的時候,還是見到了那個少年。

他站在船邊的岸口上,身邊有一株老柳。

李詢只看一眼便意識到,少年是在等她。

少年也看到她了,他的眼睛明亮了一下,像是點燃了一小簇火焰,然而那小火焰卻燒得李詢心虛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所以說,她幹嘛要心虛= =。

少年的神色卻非常坦蕩,就像是幾天前,在衆目睽睽之下送上珍珠的時候一樣,他的情緒就是那麽地明亮而坦然。

他完全無意為難李詢,他更無咄咄逼人的姿态。

少年只是依然羞澀地笑着,他說:“我本不懂夫人那天那舉動的意思,後來同行的叔叔說,這是只有貴女對着士族的男兒才會有的舉動,我不過邊城一漁郎,當不得夫人以囊還珠。”

少年低了頭,臉上卻依然有着笑:“其實,我也從未想過要夫人應我,我愛慕夫人,卻從不妄想夫人會應了我的,但是我卻依然有個小奢望,盼夫人能收下這珍珠。”

少年的手上果然拿着當時李詢遞送給他的那一個香囊,香囊微鼓,不必多猜便知道裏面是什麽。

然後少年将香囊重新遞到了李詢的面前。

後來雁霜問李詢:夫人為何還是收下了那珠子?

李詢眨了眨眼,許久才緩緩道:大約……因着那日的海風拂柳,海鳥低鳴,景色大好吧。

雁霜皺了皺眉頭還是沒明白,她于是又問:既是收了那情意又為何不留了那少年在身邊?雖則不過漁家小郎,卻也俊秀得很。

李詢便笑了:縱使風景再好,也不能随身拿走吧,說到底,也不過是旅途一段好景色罷了。

人的一生,短暫不過幾十載,若沒有機會便罷了,若有了機會,又哪裏是幾段旅途小風景便能讓人止得了步的呢。

李詢便是在那個時候,突然醒悟到了那一點。

既然大家都不過是彼此旅途上的一小段風景,縱使有稍許為美景而留戀,卻到底是不會停住腳步的,只因為彼此都有更想要看的景色,于是便只好揮揮手說再見了。

所以偶爾留戀往日風景,或許為見不得往日的風景而有小許感慨,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畢竟人非草木。

追憶往昔歲月,縱使有歡樂亦或是不平,人卻不會為了這些歡樂或不平再去回到那已經過去了的風景點了。

不值得,也不需要了。

李詢忽然覺得她的前途一片坦蕩光明。

她将少年留下來的香囊認真仔細地放入了梳妝盒的底層,和幾支紫珍珠簪子一起,壓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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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泠是無意中知曉,自家夫人是十分喜愛珍珠這一回事的。

那日恰好是安平大長公主的辦的小宴,邀了他們夫妻前去。

說是小宴,卻依舊是遵循了安平大長公主素日裏最愛的排場,木質的小燈,擺滿了小廊,屋檐小窗處又挂了白玉小鈴铛,風吹鈴動,別有趣味。

屋外小池裏是半開的蓮,蓮花底下是幾尾金鱗鯉魚,又得了幾分意趣。

謝泠夫妻二人去得早了,便尋了小廊的一角坐了觀花賞魚。

謝二夫人穿了一襲大袖長擺的衣裳,秋香色的衣裳上繡滿了大朵大朵的紫紅牡丹,像是披了一整個花季在身上。

飛雲鬓上簪的是剛剪下來的一支海棠,又因着謝二公子嘆息着說了一句可惜海棠無香,她身上還熏了厚厚的一層香。

總之,琉璃步搖金發簪,牡丹撒花大袖裙,又是謝二公子親自上的妝,謝二夫人在走入大長公主府的時候就一直用了小扇掩住了半低着的臉,以表示她還是有羞恥之心的。

只不過可惜的是,二夫人用來遮面用的小扇也是出自二公子之手,象牙作骨,泥金繪面,開了扇半遮面,卻恰恰好能見扇上那一朵綠牡丹綻得盛氣淩人。

總之,謝二夫人和身側一襲秀錦素袍飄飄然快要羽化登仙的謝二公子很完美地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二夫人自诩是個愛低調的人,她不愛出風頭,也出不了什麽風頭,何況,被廣大人民群衆當成談資真的不是什麽得意的事情。

所以若邀她出宴會,自然是能推則推的,若不能推則必然要早點到達,然後默默地貓在一個角落,圍觀各路嘉賓粉墨登場。

但是如果是邀請了他們夫妻兩個這個就比較難搞了。

因為縱使謝二公子的确也是個愛低調的人,但是這無力的低調完全擋不住一群不愛低調的郎君以及貴女們的仰慕之情。

我們要正視腦殘粉這一古今中外的歷史性以及國際性問題。

夫妻兩人若一同出席,那麽哪怕去得再早,坐的位置再偏僻,兩個人的姿态擺得再低調,只要有謝二公子在,那麽前面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因為在那樣子的場合,有謝二公子腦殘粉的出沒的幾率實在太高。

而一旦出現了謝二公子的腦殘粉,謝二夫人則必然同時需要面對對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嘴炮攻擊。

而在謝小七郎出生之後,二夫人所面對的攻擊強度則突然倍增了,大約是腦殘粉們接受不了他們家的二公子居然真的被庸才李三染指了這個事實,咳,畢竟謝小七郎這個血淋淋事實委實讓人無從反駁和自我安慰。

而那日,毫無意外地,腦殘粉出沒了。

沒有任何的高能預警,謝二夫人伸着手還在調戲小池裏的金鯉之時,一個輕柔和緩的,譬如翠鳥低鳴的,标準士族貴女說話腔調的女聲從二夫人背後突然響起。

是時二夫人手裏還捏着一條小金鯉,三五寸長的小魚,在二夫人突然的受驚之下,被猛得捏到窒息,嘴巴張成圈圈,眼睛翻出白白,已然危在旦夕。

直到一雙漂亮精致的手把它們從惡魔之爪裏拯救出來。

謝二公子溫柔地将不知道死沒死的小金鯉送入了小池,然後從容地掏出了帕子,替夫人認真地擦幹了手指。

謝二夫人轉過身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漂亮到讓人驚豔的女郎。

清雅端莊的衣衫,清雅端莊的容貌,清雅端莊的姿态,清雅端莊的微笑。

士族貴女标準,如果滿分是一百的話,二夫人表示她要給此女一百十分。

然而還不等謝二夫人好好驚嘆,就又聽見對方輕柔和緩地說了一句:公主說,世間道理,可是如此?

嗯……

前面說了什麽沒聽見呀。

謝二夫人眨了眨眼,然後轉過頭試圖以眼神詢問一旁的二公子,然而二公子低着頭正在研究小池中的蓮花,專心致志。

= =。

于是謝二夫人果斷轉過頭,以一種學術的嚴肅态度緩慢而認真道:這位娘子說的是。

二夫人隐約察覺對面的貴女驕傲而不失矜持地微擡了擡下巴,顯然對于二夫人的答案很滿意。

同時,二夫人也隐約察覺身邊的二公子輕聲笑了一下。

然後這位貴女開始滔滔不絕了= =。

二夫人的眼睛不動聲色地從雕琢精致的小梁移動到小池上的精致小木橋,然後慢慢落到眼前的貴女身上。

認真地研究了此女今日的衣衫,衣衫的花紋,花紋的繡法後又研究了今日此女的妝面,妝面的胭脂,胭脂的材料。

終于,貴女停下了。

但是,她又勤勤懇懇地追問了一句:公主說,可是如此?

這回,謝二夫人是聽到了的,雖然沒有聽全,但是概括歸納一下中心思想後,此女想表達無非就是這幾點:

1.你這個庸才配不上我家謝二公子

2.就算你是個公主你也配不上我家的謝二公子

3.我才配得上我家的謝二公子。

這回,謝二夫人用比上次還要嚴肅的學術态度,無比誠懇地重複了一次上次的答案:這位娘子說的是!

二夫人不用隐約都能察覺到對面貴女的下巴又揚起了幾分。

同時,二夫人也不用隐約地去察覺了,因為謝二公子神色玄妙地笑看了她一眼= =。

咳。

對面的貴女說了一大堆的珍珠不珍珠,什麽樣的珠子配什麽樣的盒子,什麽樣的盒子合該有什麽樣的珠子之類的,繞得二夫人有些頭暈。

但是她抓住了一個重點,珍珠!【重點錯= =

于是謝二夫人開口道:這位娘子着實愛珍珠呢,娘子今日頭上的珠花便巧奪天工,叫本宮看了都覺得歡喜。

貴女小娘子愣了愣。

謝二夫人再接再厲說:昔日本宮未出嫁前,倒是有過一套不錯的珍珠頭面,倒是不比娘子頭上的差,可惜了未曾帶出來,不然倒是可以贈了這位娘子。

貴女小娘子感覺想是要說什麽。

謝二夫人卻已搶着面露遺憾道:只是時至今日,倒是難再收一套齊整了的,其實本宮也是愛珍珠得緊呢,委實憾恨,憾恨至極。

謝二夫人握了握手中的小扇子,重重嘆息。

于是又不待貴女小娘子說話,一直低調圍觀毫無當事人自覺的二公子輕聲開口道:夫人若歡喜,泠便着人去尋了,無需這般憾恨的。

二夫人一副誇張地受寵若驚表情:當真?

二公子拿過夫人手中的泥金扇,然後用扇尖輕輕點了點夫人的鼻尖,低聲道:只要夫人覺得歡喜便夠了。

然後……

貴女被氣哭了= =。

貴女被氣跑了= =。

貴女被氣得邊哭邊跑走了= =。

謝二夫人奪過了扇子,然後狠狠打開遮住了自己的臉。

用秀恩愛的方式逼走腦殘粉,二夫人的羞恥心已經快要滿得淹沒她了。

謝二公子卻笑意盈盈的,還頗有意趣地伸手扶了扶夫人鬓角的海棠花,然後得了二夫人淩厲的一記眼刀。

可惜,牡丹扇遮面,海棠花墜鬓,這一眼裏全是風情。

“夫人卻從不曾說過喜愛珍珠。”

“嗯?是麽?我最愛紫珍珠了,是真話,比珍珠還真,快看我誠摯的眼神。”

若得一株傾世牡丹,當以琉璃樽載之,日日清華雨露,不敢稍歇。

合該是雍容風情絕世了。

私心裏卻又不願他人見得太多,願只願捧在手掌中獨自賞玩。

是不敢攀折的。

怎麽敢呢?

謝泠擱下手中的畫筆,認真端詳着手下的畫。

有人請入,謝泠掩住了畫,才允了人進來。

進來的人說,已經尋到了品相上佳的珍珠了。

珠匣裏的珍珠散發着淺淺的柔和光暈,美如月華。

而謝泠藏在眼底的笑,美如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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