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是魔鬼嗎

對于一直期待着被何山艹的夢魔來說，這句粗言完全就是遂了千口天小點的意。

經過一段雞飛狗跳，千口天小點幾經折騰後終于站到了何山的床前，就在他馬上就要爬上去的時候。

“等等！”何山放下手中的手機，翻身爬了起來。

夢魔能感受到何山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誘人以及想被人誘的氣息，所以千口天小點望着嘴邊的肉，頗有耐心地等待着面前欲拒還迎的人還要耍什麽花招。

何山穿好外套，指了指一個方向：“這房間有攝像頭。”

千口天小點順着方向摸索過去，還真的找到了一個針孔探頭。

千口天小點奇道：“你怎麽知道的？看上去好像很有經驗？”

何山的語氣非常随意：“是我一個手下告訴我的。他在追蹤一個偷窺狂，而這裏正是那個偷窺狂的目标場所之一。”

千口天小點臉上寫滿了不相信：“你……今年是不是大二？”

何山：“對。怎麽了？”這話題是怎麽突然跳到年齡去了？

千口天小點秒懂的樣子：“難怪……大齡中二病的年紀。

何山有點不爽，雖然他原本也覺得對方不會立馬相信。

千口天小點接着用充滿癡戀的小眼神說：“怪不得我對你特別有好感呢，我一直都很喜歡中二病哦！”

何山：“……”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說謝謝呢。

何山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望着一處居民樓：“那個偷窺狂是畫皮鬼與人類的混血半妖。他的興趣愛好就是偷拍別人的隐私部位，比如裙底、廁所和情侶酒店。”

千口天小點好像不怎麽以為意：“按照你的慣有思維，接下去是不是要編：對付這種龌龊的罪犯就要找更喪心病狂的跟蹤狂來搞他？”

何山一臉“沒想到你這麽了解我”的表情，指了指斜對面的一個窗戶：“對，如今他只要一出門就會被360度無死角偷拍到連每一根鼻毛都能看得清，在連續遭受三天三夜無時不刻無間斷收到自己實時偷拍醜照的電子郵件後，他就閉門不出了，可惜收到的快遞和外賣都會裝有針孔攝像頭。他也不敢報警，畢竟會把自己也一起搭進拘留所。不過這也只是簡單的開始而已。”

然後何山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眼神示意那居民樓的出入口——一個大熱天穿衣帶帽戴口罩墨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何山：“不知道他打算往哪裏逃呢。”

千口天小點依然一臉不相信，而且他覺得這個睡前故事有點無聊。

但他馬上就不無聊了，因為何山直接把他帶去了那個半混血跟蹤狂的家，為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面對房裏多個顯示器實時“直播”着各種不堪入目的影像，千口天小點只能內心驚呼：竟然是真的！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這個笑的天真有邪的普通人類，不一會兒就想開了：如果現在的事件只是湊巧的，中二病什麽的本來就很可愛；如果何山真的跟犯罪分子、惡魔什麽的扯上了關系，以惡制惡好像也很流弊。

可惜何山的動機和所作所為才不是以惡制惡那麽正義的。

就像何山的同學曾說的那樣：他不是什麽好人。

何山把其中一個視頻窗口設成了“全屏”，并把聲音調到最大，用爽朗的語調對千口天小點說：“看，剛才那個跟蹤你的跟蹤狂，現在的下場也很慘。”

視頻裏。

一個強叉犯一邊在強行運動一邊對受害者癞蛤毒蜥混血怪物幸災樂禍道：“聽說你最喜歡跟蹤尾随別人，找到好下手的就迷煎？是不是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你也能親身‘享受’這番禮遇？嗯哈？你也覺得那些受害者其實被你玩過也很爽的對吧？你現在一定也很開心吧？我可是千辛萬苦才抱到你，你難道不是血賺嗎？嗯哈？”

……

何山适時的插入解說：“那個強叉犯是腐爛蛆蟲妖與異形的後代和蜚蠊精的混種，長得真是……不會形容的形容詞。他最喜歡對同類下手了，聲稱特別帶勁。”

偷拍的角度不好，畫像模糊，然而因為場面太過血腥與不堪入目，千口天小點只瞄了半眼就吐了——真吐了的那種。

千口天小點什麽興致都失了，并且對能杵在一邊風淡雲輕地直面犯罪畫面的何山的人品産生了巨大的動搖。

千口天小點一直都散發着很具攻擊性的氣場，這樣“退”步後好像顯得異常柔弱，反而勾起何山的做惡念頭。

何山靠近千口天小點，他發現地上的嘔吐物并沒有什麽雜質，雖然看着粘稠稠但整體來說像清水一樣，散發的氣味也不臭，一股酸酸的混着荔枝香精味——難道是千口天小點一直只啃荔枝味棒棒糖不吃別的？

千口天小點近看比平常還要好看迷人些，哪怕嘴唇上還站着半滴胃酸與糖的混合液體也沒有煞風景。

“就算是嘔吐物也美味可口”——何山不知什麽病犯了，腦海中竟然詭異地補全了千口天小點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

這可怕的造句把他自己都吓着了，頭皮發麻、整個腦袋好像被一根巨型棒棒糖敲過撞碎了一般。

他思想經歷一番山崩地裂，整個心态都崩了。也許還摻雜了惡作劇心理，他鬼使神差地貼近千口天小點的臉，嘴對嘴親了一下，并把那半滴舔走了。

完了還要奸計得逞的樣子靜觀千口天小點的反應。

千口天小點連身再心整個都不好了：“不！我不要這樣惡心兮兮的初吻！！！”

“初吻？”何山的重音壓在了“初”字上，确實誰能想到這麽騷的夢魔居然會連嘴唇都那麽純潔。

千口天小點好像看懂了何山想要表達的意思，憤憤不滿：“有什麽問題嗎？！雖然我又體上很純潔，但是我的內心很髒污啊。”

何山：“……”

千口天小點還沒咆哮完：“心外之物有那麽重要嗎？別岔開重點，雖然我知道自己說的和表現的都很惡心，但是！也不至于要這樣對我吧！太過分了！！”

何山感覺自己終于“贏”回一局。他最爽的事情就是讓別人不爽。

千口天小點：“面對我這樣好看到連嘔吐物也……不對！嘔吐物跟外貌沒有任何關系！換個說法——好看到看一眼就能着魔很多年的絕世美貌，你竟然也能做出這麽變态的行為！還有最關鍵的……那個跟蹤狂還喜歡玩迷煎，你找他來對付我？你是魔鬼嗎？！”

何山理所當然的調調：“對啊，我就是魔鬼。”

千口天小點：“沒有‘魔鬼’這一種族吧。你中二病還沒好嗎？”

“這種病哪那麽容易好。”何山無所謂千口天小點的嘲諷，“這個世界上魑魅魍魉、奇奇怪怪的各類種族那麽多，如果真的有魔鬼存在，一定是普通人類啊——不是說世上最歹毒的就是人心麽。”

千口天小點：“你是在罵自己歹毒嗎？”

何山：“在我眼裏，‘歹毒’不算罵人。畢竟我三觀很不正呢。我效仿惡魔用言語蠱惑人魂的方法，靠利益來驅使那些惡人去殺害其他罪犯，不是為了管制惡人，也不是為了讓惡人改過自新，而是因為惡人只會怕比自己更加邪惡的東西——觀賞他們明明罪有應得也被吓得屁滾尿流的慘樣真是太有趣了。”

千口天小點報警了。

為犯罪者提供便利、甚至有主謀嫌疑的何山應應分分地入了獄。

千口天小點并非鐵面無私，他既不理性也不感性，作為夢魔只會遵從本色的欲望。

然而何山“我坐牢了你就得不到我的身子了”的威脅絲毫沒有效果，千口天小點回答：“就算是監獄，本夢魔照樣能爬牆。還能玩監獄PLAY呢。”

于是監獄裏，前戲時。

千口天小點有點好奇：“為什麽你今天這麽輕易就答應被我從了？坐牢能讓人變乖的效率這麽高的嗎？”

何山不再找借口：“我本來就很饞你的身子啊，只是之前我一直懷疑你是被什麽人惡意派來整蠱我的。”

千口天小點完全接受這樣的解釋：“原來如此。我就知道我這麽好看你一定是喜歡的，說不喜歡也肯定是傲嬌。”

何山：“……你那性格我确實很不喜歡。”

千口天小點：“哦，那就是除此以外的全部都很喜歡咯？”

何山：“……”默認了。

千口天小點繼續問：“那我的嫌疑是怎麽被洗清的？”

何山：“你還記得那個偷窺狂嗎？是他一直看我不順眼，覺得我明明只是個普通人類卻能對那麽多妖魔鬼怪指手畫腳，心裏很不平衡，設局讓我倆邂逅。據說你是他偷窺過的最好看的生物，一定能讓我淪陷，然後就等着看我被迷得七葷八素的傻樣？”

千口天小點震驚了：“……這種事你是怎麽知道的？在監獄裏也能打聽到這麽詳細的外界信息嗎？”

何山：“巧合啦，偷窺狂被殺人狂殺了，兇手不小心被捉住，很巧的現在就住我隔壁呢。是他告訴我的。”

千口天小點繼續震驚：“隔壁？我剛才路過時好像瞄到一眼，那一團黑乎乎的生物是殺人狂？”

何山：“嗯，他是發鬼和鼻涕蟲妖雜交的後代，那一團黑其實是圍在他身上的毛發，上面沾滿了他的鼻涕，有毒。他最擅長的就是毒殺，偏好殺手上有命案的人鬼魔怪，他說這樣随時可能遭到反殺，感覺特別刺激。我也是才知道那個偷窺狂以前殺過一只惡魔。沒準他就是想趁我色令智昏不留神的時候取我性命？”

千口天小點趁機勾引：“所以你現在全須全尾的在監獄裏反而很安全呢，是不是要好好謝謝我？”

何山：“不謝，像我這樣十惡不赦的，本來就必然不得好死啊，只是蹲大牢總覺得沒勁。”

千口天小點生氣了：“嗯？有我在，也、沒、勁？”

……

淪陷了的何山不經意中松口坦白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欲擒故縱，甚至希望能道德綁架千口天小點。

何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誰殺死了，你會陪我一起不得好死嗎？

這種不可企及的問題他自然不會問出口。而這問題在內心成型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真正的報應是什麽了。

何山：“喜歡你，可能就是我最大的報應了。”

千口天小點毫不檢點地評價道：“這報應能讓你遇到我，你可真是賺翻了。”

……

可惜千口天小點在魔鬼手上是不會讨到好結果的。想要什麽，魔鬼偏不給。

他被吊了一輩子的胃口，至終是一副少年模樣，從未成功取其精華，只有慘遭豪奪強取。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舔……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箭速收尾後我覺得寫個叉燒都好過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