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七夜篇阿涵(5)

“這倒是我的疏忽了,我讓他們拿了兩個酒囊給他,他連連稱謝的走了。過後,關叔說禮尚往來,我該過去給侯爺請個安問個好,這麽一來,對我們镖局的生意必定會有極大的益處。”

“去便去罷,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我也不是個怕見人的。我就那麽去了,還是昨夜那麽個打扮,跟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般。我向那老仆說明來意,問候侯爺身體怎樣。老仆沒有直接答我的話,而是轉身上了車。我聽到他在說夏總镖頭來向您請安了,而後有個極低的聲音響起,必定是陰宓侯的了。老仆掀了門簾出來,躬身站在車頭位置對我說,侯爺要我進去說話。”

“我低頭看看身上的雪,心生猶疑,可是想到镖局的未來,覺得還是應該進去的。我草草拍打了下身上的雪,然後上了馬車。就在我擡步踏入車門的那一剎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昨夜為了救人是迫不得已弄髒了人家車內的華貴毯子,如今天亮了,低頭瞅見靴子上的雪立即心生歉疚,忙要撤回。就在那時,我聽到了一個弱弱的聲音,是郁禾的。他說無妨,我不是懂得矯情的,暗道髒都髒了,也不差再添上幾腳,便大大咧咧走了進去行禮。”

“夏總镖頭請坐,郁禾這麽說。我就那麽在一旁落座了,我就是這麽個不懂得客氣的人。落了座後我擡頭看去,終于看清了傳說中的陰宓侯的長相。身體自幼不好的緣故,他臉上挂了病态,但卻并不影響他是個美男子的事實。他歪靠在那裏,身上仍是裹着那件白色狐裘,正用一雙有些透了古怪之色的眸子打量着我。我怔愣了一下,才記起自己裹得有多麽嚴實。”

“我忙擡手将頭上的狗皮帽子摘下,把厚厚的遮了鼻子嘴巴的圍巾往下扒拉了扒拉,露出了臉。他在細細瞅量了我一會兒後,忽而淺淺的笑了,說,原是這麽個模樣兒。我不知他這句話是誇獎,還是意外于我貌醜。我也不在意,只問他感覺如何。他說好多了,說多虧有我。我說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挂齒。他在又靜默了一會兒後,問我昨夜喂他吃的是什麽,到現在他的嘴裏還是甜甜澀澀的。”

“我有時候精幹起來是真精幹,馬虎起來是真馬虎,居然忘記了讓那去送東西的老仆帶回一片來再喂他服下。我不是個小氣的,将荷包解下,在尋到一個幹淨的用來裝盛甜點的小碟兒後,将裏面的含片倒出了大半。我說那是我用祖傳的秘方熬制的含片,裏面有野山參,對補氣養神有極好的作用。他倚靠在那裏看了看那小碟兒後,轉眸看向了我手中的小小荷包。他問那荷包可是我親手繡的,一聽到這個問題,我就忍不住樂了。”

“我邊系荷包邊說,我的手只會拎刀舞棒,捏不住繡花針,哪裏會做那麽精細的活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又問,可是夫君送的,不然不會那麽寶貝。我承認,在那一瞬,我的心還是被刺痛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臉上閃過的異樣,我笑着解釋,荷包是家中小弟讓家中丫鬟繡來送我的,若是不見了,等回去後指定會跟我鬧個沒完,我是萬萬丢不得的。我不知他在想些什麽,在盯瞧了我半晌後才問我小弟有多大。我看得出,他很羨慕我。”

“老天就是這般,越是窮苦的人家,子嗣越是多,越是富貴的人家,子嗣越是艱難。老侯爺年過半百才有了他這麽個獨子,而他生來身子不好,若是留不下個根苗,爵位在他這一輩斷了還不是首要,首要的是郁家會絕了香火。他沒有手足,羨慕我這種有手足的,問了我好些有關我小弟的事。我聽到他在不住的低咳,但對這種病候實在是無能為力。看到他臉上有倦色,我待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他沒有說什麽,只是等我走到車窗那邊時,又将窗簾掀了條縫隙。我用眼角的餘光瞅見了,卻裝作沒看見離開了。我不喜歡見到官家時的那份拘謹,或許在他眼裏我是夠無禮夠粗野的了,可是,在我眼裏,那已經是我最有禮最優雅的了,當然,不包括跟柳文浩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臨近中午時,雪總算是小了下來。領頭的那個将領來說他們要動身了,侯爺讓我們同行,也好有個照應,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當兵的嚴肅寡言,而我們一行人卻恰恰相反,臨近自己的地盤又加之與官家同行完全沒了危機感。大家開始還只是說些笑話,後來不知怎麽就唱起了歌,那種有些葷的山歌。我雖是個女镖頭,但跟個男镖頭實在是沒兩樣,他們起哄慫恿,我也沒羞沒臊,一個縱身跳上了镖箱,扯着剮劃耳膜的破鑼嗓子就是一通瞎唱,直到唱到他們哀求不斷,我才肯停下。”

“關叔瞅着我,就差老淚縱橫了,他說這滿山的野獸真不知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在這輩子要遭受我這種魔音的荼毒,等來年開春兒這山上一定會少産許多頭小崽子。我聞言一個哈哈大笑,立即震的樹上落雪簌簌,震得飛鳥離巢,可見他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嗓子有些啞了,我又一躍回到了馬背上,拿了酒囊喝酒潤喉。仰頭間,我卻看到了前方馬車的後窗上,窗簾是被撩起的,郁禾不知已經在那裏看了多久。我稍稍愣了愣,而後就渾不在意的繼續喝自己的酒。我想,人家那樣的出身,看到我這樣粗犷的樣子,自然是極笑話的。”

“出了山,已臨近傍晚。就近就是汴京城,就在我與關叔商量着要上前告辭時,那老仆與領頭的将領一起過來,說是侯爺請我們前去侯府,要設宴答謝救命之恩。這事有些為難,因為我們還押送了些貨物,必須得在限期內給人家送到。可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難得,若是放棄了,無疑是個最最蠢傻之舉。商量一番後,因我是當家的,便由我前去侯府赴宴,關叔帶他們繼續押送着镖車趕路。”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