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七夜篇阿涵(8)
“我在心下嘆然,覺得這也就是托生在了這侯爺府,若是托生在貧苦百姓家,哪能活到現在。他又問,阿涵,你喜歡走镖嗎?我想了想,點頭。我說,我從小最佩服的就是家中的伯伯叔叔們,喜歡他們走南闖北什麽都見識過的樣子。他笑着說,這一定很有趣兒,不知哪天我能身體好些,跟你出去走走。我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酸澀,笑着寬慰,待天氣暖和了,侯爺好好将身體調理一下,到了冬天便不會那般畏寒了。”
“他一副自知自己身子是怎樣的表情,在抿唇笑笑後,又問,阿涵那天救我的法子是跟誰學的?我覺得自己有些适應他那麽喚我的名字了,答話便順暢自然起來,我說是跟镖局的一位老前輩學的,登不得大雅之堂,會被人家正兒八經的郎中笑話的。他瞅着我說,我可不那麽認為,這救人之法沒有什麽登不登大雅之堂一說。頓了頓後,他又問,那位老前輩可還在镖局之中?”
“我僵了僵面龐,勉強扯了絲笑,說不在了,已經去世了。可是在當年那場變故中去的?他這麽問。我的心猛扥疼了下,沉默着點了點頭。阿涵。他又喚我。我擡頭,看到他的眸光有些閃亮。他用很平靜卻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我說,陳留夏家會漸漸好起來的,一定。我的眼眶有些熱。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咬牙堅挺着,每天早晨睜開眼睛後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就是,阿涵,努力吧,陳留夏家會好起來的,龍威镖局會好起來的。”
“這個人,他看穿了我的心。就在我與他對視的那期間,他将手伸向了我。不等他的手指觸碰到我放在膝蓋上的那只手,我就騰然起身,抱拳說了句多謝侯爺,而後就匆匆逃離了那水榭。那批貨物并不是十分貴重,路程也極近,途中我一直在懷疑,應是郁禾故意的……接下來的日子我刻意讓其他镖師去負責官府的生意,自己專走遠趟。春去夏來,足足四五個月,我都在外面跑,很少着家,即便是到了家也很快就會離開。我在躲着陳留,躲着汴京。”
“七月底,我接了一單生意帶着镖隊去了南方的蒨西國。那筆生意來回需要兩個多月,我喜歡那筆生意……我想懸崖勒馬,我想将那個苗頭扼殺在搖籃裏,我想讓距離與時間沖淡一切。蒨西國與大涼國搭界的地方窮山惡水,是個三不管地帶,我們謹慎來謹慎去,仍是遭到了劫殺。那裏的匪徒都是些不要命的,個個骁勇彪悍。民間多謠傳陰宓侯的那支神秘隊伍有多麽多麽的厲害,我一直都認為是言過其實,有些被神話了。可就在那天我們剛剛與那些匪徒交上手後,一批頭戴黑色面罩、身裹黑色披風的神秘人陡然現身,在頃刻間就了結了那幫匪徒的性命。”
“那時候我還不知他們的來歷,只剩下震詫發呆的份兒。那些匪徒的彪悍真不是假的,就是在那麽種情況下,他們都不忘拉上個陪葬的。其中一個匪徒已經被個黑衣人從背後擒住,可就在被一刀抹頸的那瞬間,他還是狠狠的将手中彎刀擲了出去。那彎刀是沖一個年輕趟子手而去的,那個趟子手已然呆傻掉了,我離他不算近,情急之下,唯有縱身出去攔擋的份兒。”
“我受傷了,傷的很重,那彎刀只要再偏一點點兒就能插到我心髒上。那批神秘人的領頭人是個雷厲風行的,他一面命人護送镖隊繼續前往蒨西國,一面帶人尋醫救治我。等我醒來已經在一個小城裏住下,自始至終,那人都戴着面罩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問他從何而來,他都是保持着沉默。我猜到了幾分,知曉人家的為難之處,便不再問了。”
“我沒想到郁禾會拖着病體趕那麽遠的路去看我。那天,我一覺醒來就看到他那張帶了病容的側顏。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那張面龐是黑沉的,我從未見過的黑沉。他坐在床邊,不是面對着我,而是面對着床前。他沒有發現我已經醒來,就在我準備開口要跟他打招呼之際,房間裏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屬下無顏面對主上,唯有以死抵罪。我訝然側頭,這才發現是那神秘的領頭人跪在床前。”
“那樣冷肅無情的郁禾是我不認識的,他的語氣仍是很平靜,不過卻含了平素沒有的殺氣,他說,念在那人随他多年一向行事穩妥的份上,饒了對方的性命,只要斬去一只手即可。那人叩頭謝恩,毫不遲疑的就拔出了腰間佩劍。心神激蕩下,我差點沒被胸口的傷痛弄暈過去。我掙紮着伸手抓了郁禾的衣袖,讓那人住手。聽到我的聲音郁禾轉了身,他臉上的肅殺與黑沉在那一瞬都消失不見了,又變回了那個大男孩兒的模樣兒。”
“他說,阿涵你要吓死我了。我心道是你吓死我了才對。我也顧不上該有的禮數,讓他放過那神秘人。他聽了我的話,陡然沉臉,說他沒護好你,就該當受罰,你若沒了性命,他們統統都會為你陪葬。我真是被他的樣子吓得不輕,只覺得胸口劇痛,呼吸都困難起來。他慌了,又是高聲叫郎中,又是連聲讓我莫要激動,什麽都聽我的。我努力平複了一下,在胸口的疼痛稍減後很認真的向他懇求,讓他放了那人,我說我受傷不是他們的錯,若是沒有他們及時出現,我們一行人一定會折在那個地方。”
“他堅持說,完不成命令,受罰是必須的。我說若是人家奉他的命去做的是其他事情,我沒有任何權利過問。如今人家救了我,救了我那麽多兄弟若是還要受罰,我一輩子良心都難安。見他還在猶疑,我忍痛用左手攥住了右手手腕,說我不願欠別人任何情意,人家為我折一只手,我還一只手就是。他在黑着臉盯視了我半天後,咬着牙根兒吐出倆字:出去!那人無聲退下,連個謝字都沒敢對我說,可見對他有多怕。”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