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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哭着喊着給人做繼母就已經很蠢。
好不容易當了繼室,又自以為很聰明地去禍害人家放在心中珍重的嫡長子,就更蠢了。
明明當年吵吵着對慶王非君不嫁,在慶王面前賭咒發誓好好兒當個賢妻良母疼愛慶王長子,一轉眼,才嫁過去就生事,這叫人家慶王心裏怎麽想?
這不是騙婚麽?
河間王妃想要嘆口氣,卻發現這一口氣這麽多年早就嘆完了。
“這是你小姑母。”她見阿菀怯生生的,便笑着說道。
慶王妃轉頭就用嫌棄的目光看向阿菀。
胖嘟嘟的一團小東西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明亮清澈,可是軟乎乎地趴在河間王妃的懷裏的時候,小胖臉兒卻呆呆的,似乎很留戀這個溫暖的懷抱,時不時拿自己的小胖臉去蹭河間王妃的脖子。
這一團沒斷奶小蠢貨的樣子是慶王妃很看不上的,且她想到從前的一些陳年舊事,便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說着,“原來這就是三哥的寶貝閨女,聽說在邊關的時候被三哥捧在掌心,要星星不給月亮的,身份尊貴得很呢……連這剛回京都,都得我們這兩位姑母親自來給她請安。”
她這陰陽怪氣的,臉上眼淚還沒掉完就知道挖苦人,韓國公太夫人頓時惱了。
“你胡說什麽!”
“本來就是。母親,我再不得臉,也可是親王妃!也是長輩!這丫頭回來多久了,怎麽竟不知道給我去請安?”
“阿菀身子打小兒就弱,不然你以為你三哥三嫂舍得叫她一個人回家來?留在邊關一家團聚難道不好?她這身子骨兒弱,這親近點兒的人家兒誰不知道?就連宮裏的羅妃娘娘都知道,舍不得叫她累着。你一個親姑母,不知道體諒這小小的孩子,竟雞蛋裏挑骨頭,我看慶王殿下管束你得對。行事刻薄毫無慈心,真是丢盡了韓國公府的臉!”
韓國公太夫人簡直氣得昏頭,她這一生也算是富貴圓滿,四子兩女的日子過得都還算不錯,可是唯一的遺憾,就是這次女還有長子,當年因一些緣故并未養在她的膝下,而是叫她的婆婆帶着長大。
因此長子韓國公與幼女慶王妃,這總是不及其他兒女那樣清明。
見慶王妃臉上露出幾分譏諷,韓國公太夫人閉了閉眼睛。
更何況阿菀小小年紀哪裏知道請安不請安的禮儀,本是她都給攔下來。
難道慶王妃還要指責指責她這麽親娘?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
“身子弱?羅妃娘娘就身子弱得很,在宮裏頭七災八難的,天天拿好藥吊着命。這丫頭也是如此……母親你說,這是不是羅家有什麽……”
“住口!”見她竟然還編排起了宮裏的嫔妃,韓國公太夫人頓時擡手利落地給了慶王妃一耳光!
“羅妃娘娘也是你能非議的?”
不說皇帝如今看重羅妃,恩寵有加,就說羅妃出身的忠誠侯府,滿門功勳武将,就連羅妃的親姐姐,阿菀的母親羅芳都因在邊關因功以女子身封了長慶侯。
忠誠侯府如今滿門的榮耀,風光顯赫,這做姻親的,本該同氣連枝才對,可是慶王妃卻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天天看不上羅妃病弱矯情……可是人家羅妃矯情嬌縱總是七災八難的,皇帝也吃這一套啊!
皇帝都沒嫌棄,慶王妃狗拿耗子嫌棄個什麽。
“你若是再口出狂言,日後我就先自行請罪,先把你送到宮裏陛下面前去,舍出我這樣老臉,也不能叫你連累了韓國公府!”
慶王妃與羅妃的關系不怎麽樣,這也是有緣故的,可是人家羅妃如何,和她有什麽關系。
韓國公太夫人這些年這些年不知後悔多少次了。
想當年慶王妃非要嫁給慶王,口口聲聲非君不嫁的時候,她就不該由着她的性子胡來。
只可惜那個時候府裏的寶塔尖兒,她的婆婆還沒有去世,因她在府中做不得主,因此不得不眼睜睜地看着次女眉開眼笑地嫁給了死了發妻的慶王,如今鬧成這樣。
早些年,她本想叫次女嫁給低一等的老實人家,就靠着韓國公府的權勢,怎麽也不會叫次女吃虧。
如今想來,慶王娶了自家的次女,當初那老實人家沒娶着慶王妃,也不知這兩家都算是福還是禍了。
“你,你怎麽能在小輩的面前打我。”太夫人這樣不給面子,慶王妃捂着臉眼睛都紅了,見阿菀偷偷從河間王妃的懷裏探出一顆小腦袋,一笑,露出潔白的小門牙,頓時氣壞了,指着阿菀的方向對太夫人控訴道,“母親你看!這丫頭竟然笑我!”
她塗着大紅蔻丹的手指用力往阿菀的方向一指,阿菀臉上的笑就慢慢變成了一個委屈的表情,轉身,一雙胖嘟嘟的小胳膊抱住了河間王妃的脖子。
“委屈。難受。”她抽了抽小鼻子。
“阿菀不對你笑,還對你哭啊?你還知不知道好歹?!”河間王妃訓斥妹妹。
慶王妃都驚呆了。
“大姐姐,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麽算的話,我若還偏心你才叫胳膊肘往外拐。”阿菀這小小一團,坐在自己的膝蓋上看起來本該沉甸甸的,可是其實沒什麽分量,河間王妃就知道這是阿菀體弱,的确有不足之症的緣故。
想到阿菀生得艱難,打從出生就在邊關也沒過過什麽好日子,她不由伸手把阿菀軟乎乎的小身子給抱在懷裏,對紅着眼睛尖叫了一聲的慶王妃冷冷地說道,“阿菀是我們韓家的嫡女小姐,是三哥三嫂的掌珠,你要不要臉,小孩子你也這樣苛責?”
她看起來不是第一次訓斥慶王妃了。
言辭這麽熟練,聲色這樣激烈,可見慶王妃從前沒少幹讨人嫌的事兒。
阿菀心滿意足地蹭在姑母溫暖的懷裏,偷偷對坐在對面的大表哥蕭堂露出一個可愛的笑臉。
她就喜歡聽人罵慶王妃。
因為慶王妃欺負她家大表哥了。
她也一點都不想給慶王妃請安。
現在慶王妃被罵得狗血淋頭,想必大家都忘記請安這回事兒了吧?
小孩子……記性壞!被欺負了一下,忘記請安情有可原啦……
胖團子矜持地扭了扭小身子。
“嫡女?掌珠?”慶王妃忍不住哭着問道,“我也是韓國公府出去的掌珠。更何況我說錯什麽了?這丫頭,這丫頭……”
“阿菀身子弱,這件事不僅宮裏的羅妃娘娘,連陛下都知道。早年阿菀沙場出生幾乎喪命,命懸一線,是陛下八百裏加急命人從京都送了太醫與救命的藥去。陛下心裏都記得阿菀,你在這裏叽叽歪歪做什麽?不高興去質問陛下吧。”
韓國公夫人當真是滿心厭惡。她看着這個與自己完全不像的次女,就忍不住想到曾經早年生下女兒之後,碎嘴的婆子都說像婆婆年幼的時候,因此這個女兒被奪走交給婆婆養大,嬌慣得不知好歹,不知深淺。
只要不如她的意,頓時就要哭鬧,行事自私……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旁,一個機靈的年輕丫鬟急忙給她奉茶。
見無人理睬自己,慶王妃只覺得自己被娘家人都抛棄了,不由含着幾分怨恨地看向另一側坐着的黑衣少年。
這才是她的眼中釘。
蕭堂的存在,礙了她兒子蕭韋的路。
只要蕭堂在一天,慶王府的王爵,王府,還有日後一切的榮光都只能是蕭堂這個嫡長子的。
可是她的兒子誰來心疼?
只可恨蕭堂明明與韓國公府無關,可是這些年走動起來,韓國公太夫人卻對蕭堂一向疼愛有加,當成親外孫一般,和對蕭韋一般無二。
有了什麽不公平的,韓國公太夫人也只為了蕭堂說話。
就比如這一次,她不過是送了幾個年輕漂亮的美人兒給蕭堂,想着給繼子紅袖添香,可是卻被蕭堂畢恭畢敬地轉送給了慶王。
慶王那個好色鬼,見這幾個美人生得還真的挺好看,全都收在了自己的書房,紅袖……确實添香了……
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呀!
慶王幾日寵着這些個妖精,她哭鬧起來也不在意,現在哭着回來了娘家想叫娘家給自己做主,然而她的親生母親,竟然向着外人說話。
“你才回了京都,尚且要好好兒調養身子骨兒。”見慶王妃低低地哭了起來,河間王妃理都不理,只垂頭對哼哼唧唧賴在自己懷裏的小團子溫和地說道,“等你身子好了些,姑母就帶你回王府住幾日。你還有個表哥一會兒就能見到,雖然不及你大表哥沉穩能幹,不過與你年紀相仿,想來能玩到一起去。”
她自己沒有女兒,對阿菀這樣軟乎乎天真嬌憨,有一點小狡黠脾氣卻都在臉上的胖團子充滿了喜愛。
軟乎乎的抱在手裏,看她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
不喜歡慶王妃,因此對慶王妃還一副很拒絕的小模樣兒。
“我知道。父親母親對我說過,是大姑母家的阿秀表哥。”阿菀點了點小腦袋,仰頭笑了。
表哥越多越好,只要都是對她好的……
“你父親還說過什麽?”河間王妃笑着問道。
“父親還跟我說,舅舅家還有好幾個表哥。”阿菀板着胖手指美滋滋地說道,“都要愛護阿菀呀。”
她搖頭晃腦的,不過這話卻像極了自家三哥能說出的話。
河間王妃忍不住笑着攬住了阿菀軟乎乎的小身子笑道,“是你父親能說出的話。”
想當年,她三哥年幼也是一個胖墩兒的時候,也是這樣認真地板着手指頭挨個兒數自己有幾個堂兄堂弟,表兄表弟。
放在嘴邊而的話同樣是,“頭疼。虛弱。愛護本公子啊!”
韓國公太夫人見長女笑得都要岔氣兒了,再看看胖團子還在奮力數幾個表哥,蒼老的臉頓時微微一抽。
老三這對奇葩父女,丢光了她的老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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