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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王府的後院,春夏秋冬四樓圍成一個弧線,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場子,場子縱深約有三米,場子外與四樓相對的地方是一處地勢較高的觀賞臺,臺子上擺着邬夜雷最喜愛的白狼皮躺椅。
此時,邬夜雷就躺在那裏,一邊享受美姬的服侍,一邊饒有興致地看着場子裏正在被一只兇猛的黑熊追殺的老者。
四樓的美姬們奉命全部站在樓上觀看,盡管心裏已經怕得要死了,她們還必須裝出興奮的樣子。
在那名老者被熊掌重重地掃過、身上皮開肉綻時,她們各個鼓掌歡呼,強顏歡笑地繼續看下去。一旦有誰不忍扭過頭去,就會被站在她們身後的侍衛拖下去丢到鬥獸場裏成為黑熊今日的美餐。
鬥獸場邊,被抓來的天來谷衆人眼眶欲裂地看着場內又被黑熊一爪子抓傷的師父。若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們一定要将看臺上的那個暴君淩遲處死。可是,若想師父活命,他們只能閉緊嘴巴,絕對不能向那人求饒。一旦開口,師父的處境只會更糟。
冷冷地瞥了一眼天來谷的人,邬夜雷擡了下手。很快,侍衛把一位渾身是血、身上沒有一絲完肉的男子拖了過來,丢到了邬夜雷的腳邊。
邬夜雷張口含下美姬喂來的葡萄,咽下後把葡萄籽吐到那人的臉上,開口:「擡起頭來。」
那人卻是動也不動,侍衛抓住那人的頭發把他的頭擡了起來,好叫他看清楚場內的一切。
那人混沌的雙眸過了許久之後慢慢清明,當他看清楚場內被熊一掌揮出去的老者時,他的身子抽動了幾下,喉中發出嘶嘶的聲音,雙眼湧出了淚水。
「看清楚了嗎?」
邬夜雷很享受這人的痛苦,一腳踩到他的背上,緩緩用力,聽着對方發出的慘叫,他帶笑地說:「本王已經下令,只要你師父能把本王這裏的所有猛獸全部殺死,本王就放了你和你的那些師兄師姐們;若你師父做不到……」
他看向不遠處被綁在柱子上的一名女子,「把她的四肢廢了送到妓院好呢,還是送到官窯好?要不讓她服侍本王的所有侍衛?」
「放了!放了、他們!咳咳……」男子咳出幾口血,掙紮,「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我!殺了我!」
邬夜雷的腳下用力,目光森寒:「你這是求本王的口吻嗎?」
場中發出黑熊的怒吼,被下令不許用任何武器、不許運功的天來谷谷主只能狼狽地閃過黑熊的襲擊,身上的灰袍早已是血漬斑斑。
男子忍不住流下眼淚,啞聲祈求:「王爺……求您,您殺了我……殺了我吧……此事,與師父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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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哈哈哈哈……」邬夜雷狂笑了起來,接着卻面色一冷,一巴掌甩在了男子的臉上,陰鸷地說:「你叫本王殺本王就殺?你算個什麽東西!」
一腳踢開男子,邬夜雷稍稍彎身,放低聲音:「你就看看你師父怎麽死吧。本王讓你臨死之前還能再見你師父一面,你該感激本王才是。本王答應你,一定讓你活着看你師姐怎麽服侍男人。」
「畜生!畜生!你不得好唔唔唔……」
大天及時捂住了男子的嘴,防止他再說出不要命的話。不過他的罵聲還是惹怒了邬夜雷。
邬夜雷直起身子,下令:「把那幾個女人推下去。」
「唔唔唔!」不得動彈的男子眼角崩裂。
「不要!」正在與黑熊纏鬥的肖谷主聲嘶力竭地大喊,眼看着一名侍衛把自己的女徒弟拖到場邊。
「唔唔唔!」
「師姐!」
「師妹!」
整個王府後院,天來谷人的哀戚響徹。顧不上自己的安危,肖谷主跑到下方伸出雙臂要接住徒弟,也因此把整個背身露在了黑熊的面前。兇性大發的黑熊舉起兩只爪子,張開血盆大口對着肖谷主的腦袋就撲了過去。
「師父!」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嗖嗖」兩顆石子劃過鬥獸場的上方,一顆擊在了黑熊的左腿上,一顆擊在了正要推人的侍衛身上。接着又是兩顆石子飛來,黑熊發出痛苦的吼叫,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拖着肖谷主另外兩名女徒弟的侍衛也被定在了當場。
這一變化來得太突然,邬夜雷的侍衛都愣了。
「保護王爺!」
大天和小天同時喊了一嗓子,上百名侍衛這才驚醒過來,把邬夜雷團團圍住。
大天和小天抽出腰間的劍,緊張的雙目中帶着一點點期待。而天來谷衆人則是滿眼淚水地盯着石子飛來的方向。
邬夜雷從榻上站了起來,雙目冒火,何人敢如此大膽跑到他的府裏作亂!
「把刺客給本王找出來!」
他要活剜了他!
還不等邬夜雷的侍衛們有所動作,一人從春樓旁的小路盡頭緩緩走了過來。當那人出現在衆人的眼前時,邬夜雷的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大天和小天的眼裏則滑過激動與欣喜。至于天來谷一衆則是喜極而泣,好似看到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是如初……師父!是如初!」差點被推下去的那名女子對着師父哭喊道。
看不到來人的肖谷主一聽來人是誰,腳下一軟坐到了地上,嘴裏喃喃念着:「來了,他還是來了……」眼角,有了濕潤。
邬夜雷也聽到了那女子的喊聲,那人的名字如一把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窩。
忽視鑽心的抽痛,他氣急地大吼:「還不把他給本王拿下!」
大天扭頭,為難地說:「王爺,那是……那是您的三師兄。」
「管他什麽勞什子師兄!本王沒有師兄!把他給本王拿下!」心好像被人緊緊地捏住了,邬夜雷的氣急敗壞中帶了一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虛弱。
小天不着痕跡地推推大天,大天握緊劍,對周遭的侍衛下令:「拿下他!」侍衛們哄地一聲朝那人沖去。
從來沒有覺得白色竟會那樣令人驚豔、令人着迷,似乎那人天生便是為白色而生,哪怕那人有一頭堪比老翁的白發,都不會叫人覺得突兀,反而會覺得那樣更美一些。
那人的一舉一動都帶着勾人心魂的仙氣,每一個姿勢都是那樣的優美,沒有半點的冗餘。
長長的銀絲随着那人的動作飄揚,快到幾乎讓人無法捕捉的白色身影在圍攻他的侍衛之間穿梭,被侍衛們擋住的邬夜雷好幾次差點吼出:「統統給本王讓開!本王看不到了!」
當他察覺到自己竟然看癡了的時候,他才懊惱地拿過自己的劍,撥開大天和小天,怒吼:「這麽多人都抓不到他,都給本王滾開!」話音剛落,邬夜雷的身影已竄了出去。
「保護王爺!」大天和小天齊喊一聲,卻沒有立刻追上去,兩人拿劍的手都在發抖,那人,終于還是來了。
幾乎是用腳踢開圍着「刺客」的侍衛,邬夜雷橫沖直撞地沖到了「刺客」的跟前。
「刺客」在他落地後,劍氣散開,離他最近的一圈侍衛全部被點中了穴道。随後,那人便站定在邬夜雷的面前,神色平靜到冷漠地看着他。
「來者何人?」邬夜雷握劍的手莫名地輕顫,眼裏是嗜血、是捕捉、是種種摸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更有一種把這人狠狠揍一頓的沖動。
「刺客」在邬夜雷的臉上掃了一圈,沒有相見的喜悅,反而眉心微蹙,似乎很不滿意邬夜雷的長相,稍稍別過臉,他看向鬥獸場的方向說:「把人都放了。」
「你好大的膽子。」邬夜雷手中的劍剛要動作,一抹冰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快到邬夜裏根本沒有看到對方是怎麽出手的!
「王爺!」
侍衛們向前湧去,刺客淡漠地掃了一眼上前的侍衛,手上用力。邬夜雷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口,侍衛們不得不向後退了幾步。
「你的膽子确實很大。」沒有驚怕,邬夜雷的眼中升起憤怒與殘暴,還有很多連他自己都不懂的情緒,這人竟敢傷他!
瞥了邬夜雷一眼,卓如初的手上再次用力,血水沿着劍身流了下來。「放了他們。」
「來人。」邬夜雷舔舔嘴角,卻是發狠地說:「把他們的四肢……」剁下來這三個字硬生生地被人卡在了喉嚨裏,邬夜雷的臉瞬間漲紅,氣的。
把他們的四肢怎樣?侍衛們看看彼此,不知道該怎麽行事。
卓如初走近兩步,撤了劍,看向站在邬夜雷身後的大天和小天:「把肖谷主帶上來,把人都放了。那頭熊的腿斷了,找人給牠治傷。」
你們敢!邬夜雷在心中怒吼,奈何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他眼珠子轉不到腦後,所以無法命令大天和小天。
不過大天和小天也很為難,瞟了眼王爺的後腦勺,他們不敢接令。
卓如初的眉心又緊了一分,劍入鞘,竟是朝鬥獸場走了過去。想要攔下他的侍衛不知道怎麽全部被他點了穴道,另外一些侍衛看到大天和小天的眼色,紛紛讓開路。
大天和小天趁着卓如初離開,趕緊給王爺解穴,可兩人解了半天,解到邬夜雷都被兩人戳疼了,他們也沒能解開。
大天冷汗涔涔地跟他家王爺耳語:「王爺,卓少爺的手法很奇特,只有卓少爺才能解了您的穴道。」
蠢貨!邬夜雷怒極,試着自己沖開穴道,長這麽大他還從未如此窩囊過!他一定要用各種法子折磨那人,叫他生不如死!
毫不擔心邬夜雷能否自己沖開穴道,卓如初跳下鬥獸場,把肖谷主帶了上來,然後又解開其它人身上的繩子,最後又把傷重的幾人帶了過來。
整個王府後院的侍衛們就那麽看着這名刺客如在自家後院般随意地走動,沒有王爺的命令,他們也不知該怎麽辦。
抛開這人高深的功夫不說,這人好像是王爺的師兄,而且王爺還被這人點了穴解不開,侍衛們能做的就是把他家不能動的王爺密實地圍起來,防止刺客再次出手。
「如初,你……這次,多虧你了。」知道一點卓如初和邬夜雷過往的肖谷主語帶愧疚地說。這次都是弟子莽撞,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卓如初給三名傷重的人喂了藥,口吻平淡地說:「師父和師兄們在外頭等着,您帶他們離開吧。」
「你呢?」肖谷主不放心。
卓如初不欲多言,催促:「您快走吧,師父怕是等急了。」
「啊,好。」由弟子攙扶着,肖谷主擔心地看了幾眼卓如初,對弟子們示意,一群人慢慢走遠了。
不放心的肖谷主回頭又看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一眼,就見他跳進了鬥獸場裏。肖谷主心下不安,那人已經忘了如初,希望這一回自己不要連累了他。
不許走!把他們抓回來!邬夜雷在心裏恨恨地大叫,奈何怎麽也沖不開穴道。
沒有他的命令,大天和小天又不作聲,侍衛們不敢随便動作。邬夜雷就那麽眼睜睜地看着天來谷一衆和被抓來的刺客「大搖大擺」地逃出了府。都是那個人!絕不輕饒!
他絕不輕饒!
不停地與自己被點的穴道奮戰,邬夜雷眸中的怒火差點點燃了在他身上戳來戳去的大天和小天,兩人也是萬分的委屈,那人的手法從來向來只有那人自己才能解開。
所以,當卓如初給那只被他揍了一頓後變得極為老實的黑熊處理好腿上的傷、回到邬夜雷跟前時,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邬夜雷仍舊如老僧入定般地站在原地,沒挪過地方。
「冷靜了嗎?」卓如初問。
邬夜雷掩住眸中的嗜血,眨眨眼皮。下意識中,他認為該這麽做。
果然,他看到卓如初的手擡起,幾道指風在他的身上點過,邬夜雷的手腳頓時能動了。
下一刻,他搶過大天手裏的劍,照着那人就刺了過去:「把他──」
吼聲戛然而止,邬夜雷的動作瞬間停下,他高舉着劍,眼睛圓瞪,怒火噴湧而出。只不過卓如初對他的怒火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了句:「看來你還未冷靜,再給你一個時辰。」
這樣說着,卓如初越過邬夜雷朝看臺上走去,這下子所有人都自動給他讓了路。
來到邬夜雷剛剛坐着的地方,卓如初把他榻上的白狼皮掀了下來,折好放到一旁,然後才坐下。
看一眼縮在一旁被吓壞的女子,卓如初朝小天招招手。小天立刻明白地跑了過來,說:「卓少爺,我這就帶她回去,王爺那兒……」
「等他冷靜了再說。」卓如初脫了鞋,盤腿坐在榻上,一副要練功的架勢。
小天趕忙求情:「卓少爺,王爺那樣會累,您看……」
卓如初擡眼,手掌輕甩,邬夜雷手裏的劍掉在了地上,胳膊垂下。
不再看他,卓如初閉上眼睛,為了這厮,他十幾天來忙着趕路,都沒有練功。
一看他這樣,小天不敢再出聲打擾,親自扶起那名女子叫人把她送回夏樓。四樓的美姬們在卓如初出現時就躲進了樓裏,沒有看到王爺丢臉的一幕,不過那名看到的美姬回去後卻跪在地上不停求饒,她是絕對沒命活的。
哪知,小天卻說:「放心吧,卓少爺來了,王爺會好的。」
是啊,那人來了,王爺的「病」,會好的。
剛剛好一個時辰過去,卓如初睜開眼睛,下了榻,穿鞋。侍衛們也不敢趁他練功的時候攻擊他,一是大天小天不讓;二是前院的守衛全部被這人點了穴動彈不得。這人的武功極高,他們必須小心。
走到臉色青白的邬夜雷跟前,卓如初問:「冷靜了嗎?」
邬夜雷眨眨眼皮,下一刻,他已經麻掉的手腳能動了。
活動了活動四肢,邬夜雷垂眸盯着這人蒼白卻極為美麗的手,心裏想着把那雙手綁到床頭如何蹂躏。待手腳不那麽麻了,他擡眼,雙目因為怒火攻心而滿是血絲。
「你是誰?」他啞聲問。啞穴被點了那麽久,不啞才怪!
「卓如初。」不想看這張比記憶中醜了許多的臉,卓如初側身,眼神落在一根柱子上。
不理會心窩在這一刻的刺痛,邬夜雷完美地掩飾住內心的殺意,問:「你是本王的師兄?」
「不是。」卓如初的回答令大天和小天吃驚,接着兩人就聽到一句讓他們吐血的話,「我不認識你,只是師父要我來。」
「那你還不滾!」
無法解釋突來的怒氣,邬夜雷的掌風随即掃出。卓如初輕易避開,蹙眉:「看來你還未冷靜。」
「有本事你不要點本王的穴道!」抓過一把不知是誰的刀,邬夜雷毫不留情地砍向卓如初,「打敗了本王再來跟本王說話!」
卓如初的劍仍在鞘中,左右閃過邬夜雷的攻擊,他又說出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你打不過我。」
「放屁!」邬夜雷把這輩子所學的功夫都用上了,哪管姿勢好不好看。
白色的身影游刃有餘地避開往他身上招呼的刀鋒,一直到邬夜雷氣喘籲籲了,他再次問:「冷靜了嗎?」
「誰能拿下他,本王!」重重有賞四個字又一次硬生生地被人壓了回去,邬夜雷手裏的刀掉在了地上,一腳淩空,昂首俯身地定在了那裏,好比金雞獨立。
卓如初把他的胳膊拉下,把他的腿放下,一手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朝最近的一間屋拖去,還不等侍衛們把他家王爺救下,「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大天總管,怎麽辦?」王府侍衛頭頭之一問。
大天面有難色地說:「卓少爺是王爺的師兄,而且武功無人能及,現在王爺在他手上我們能怎麽辦?在這裏守着。」
「可是前院的侍衛都被點了穴,萬一有刺客來……」
大天瞪了他一眼:「都說了卓少爺是王爺的師兄了,你還擔心什麽?派一些人去前院,最多再過一個時辰那些人的穴道就會自行解開,別讓他們白白死了。」
「是。」侍衛頭頭放心了,帶了些人到前院去。
屋內,卓如初和邬夜雷面對面坐着,樓上的姑娘們戰戰兢兢地躲在各自的房間裏不敢出來,更是緊捂耳朵生怕聽到什麽不該聽的斷送了性命。
卓如初還是不拿正眼看邬夜雷,要嘛對着自己的劍出神,要嘛就是看着邬夜雷屁股下的那張方榻,反正就是不看他。
邬夜雷面對他是毫無還手之力,一次次被點了穴不說,還被像丢廢物一樣丢在榻上。他咬碎牙齒,發誓要把這份屈辱加倍還給對方。
卓如初再怎麽遲鈍,邬夜雷那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他也感覺得到。對此人的固執有了厭煩,他起身走到邬夜雷身邊坐下,看着前方說:「我解開你的啞穴,你不要再吼。」
敢說本王吼?!邬夜雷眨眨眼睛,後頸一松,他咳了幾聲,好了。
「別吼,聽我說。」不想再被吵得耳朵疼,卓如初在邬夜雷開口前出聲,「天來谷的人曾經救過你的命,你的所作所為就是恩将仇報。你忘了,那不是借口。」
壓着火氣,邬夜雷橫聲道:「本王不記得。既然救過本王的命,又為何要殺本王?!」他不記得,他什麽都不記得!從八歲到十八歲的那段記憶,他忘得一幹二淨。
「那是你活該。」
「你放肆!」
卓如初轉過頭,俊美卻帶了幾分嚴厲的臉硬是把邬夜雷即将出口的咒罵給逼了回去。自己竟然會怕這人,邬夜雷心中更是無比惱火,五官都扭曲了。
「啪。」冰涼的手掌在邬夜雷的右臉沒什麽力地道輕輕搧過,邬夜雷怔愣,接着是滔天的怒火。「你敢打本王?!你敢打本王的臉!」
「啪。」又是一巴掌,打上另半張臉。
「你敢!」
「啪。」
幾乎算不上掌掴,那輕輕的力道好似兄長教訓任性的弟弟,但對于邬夜雷來說已是奇恥大辱。
又一巴掌落在邬夜雷的臉上,卓如初淡淡地開口:「你真醜。」
邬夜雷愣了,接着是更無比的憤怒,這家夥居然敢說他醜!
卓如初拿過銅鏡舉到邬夜雷的跟前:「你瞧瞧你自己,醜死了。」
銅鏡裏,是一張被憤怒扭曲的臉,通紅的雙眼配上青白的臉色,簡直就是一個惡鬼。多年的暴行在邬夜雷的臉上留下了痕跡,更是讓他看起來面目可憎,怎一醜字了得。
這是自己?邬夜雷無法相信。
卓如初拿開銅鏡,對目露驚愕的人說:「所以說,你活該被人殺。」
「你!」邬夜雷剛要發火,猛地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張臉,壓下火氣,「你究竟是不是本王的師兄?」
「不是。」
邬夜雷一聽,無明業火竄起,大天和小天不會騙他,這人竟敢否認!
重新在邬夜雷身邊坐下,卓如初依舊淡漠地說:「你在山上的時候,我認得你;你下了山,我便不認得你。」
七年來,他沒有下過山,下了山才知道這人變成了這副醜樣子。他該早點下山教訓他的,不過現在也不遲。
嗯?這話是何意?邬夜雷的怒火瞬間下去,唯一能動的腦袋扭過去,心裏有一種奇怪的喜悅,這人果真認得他!
但是令邬夜雷失望的是卓如初沒有解釋,而是問:「你冷靜了嗎?」
邬夜雷的心思轉了轉,照目前來看,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不能和他硬碰硬,得找機會抓他才成。垂下眼皮,邬夜雷悶聲道:「冷靜了。」
「說謊。」
無視邬夜雷的憤怒,卓如初盤腿坐好,閉目練功。
「解開我的穴道!」
「等你冷靜了。」
指風劃過,邬夜雷的嘴巴動不了了。
「如初!你怎能把我給你的狐裘襖給了包之!那是我送給你的!」
正在練劍的人不得不停下,轉身面對那個朝他怒氣沖沖走來的人。那人走近後一把抓住他,質問:「為何給了包之?!」
難道這人喜歡的其實是包之?不!不行!絕對不行!如初是他的!
十五歲的少年手勁可不小,被捏疼的卓如初稍一用力便掙脫開來,退後兩步說:「我又不喜歡,也穿不到。」
少年一聽臉色大變,眼中透出狠意:「你不喜歡可以還給我啊!為何給了包之!」他在乎的是這人舉動下的深意。
卓如初煩了,大師兄整日山上山下的跑,需要禦寒之物,他不喜歡,給了大師兄又有何妨?這人還缺一件狐裘襖嗎?但見少年很是生氣,他難得耐着性子解釋:「我不喜歡身上披着狐貍的皮,大師兄正好需要,我便給了他。」
「你這就是心疼他!」失去理智的少年因為自己的猜測眼睛都氣紅了,「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只有包之和左于燕!我知道你嫌我是累贅!嫌我沒出息!我今天就下山,我要奪王位!我要把你關起來!永遠不讓你見人!」
「啪!」臉上挨了輕輕的一巴掌,第一次被這人打的少年愣了,還不等他出聲,他就被對方點了周身的大穴,動彈不得。
「等你冷靜了再跟我說話。」很少會動怒的人這麽做足以說明他生氣了。不再看無理取鬧的少年,卓如初背對着少年繼續自己剛剛被打斷的事情。
劍花亂了人眼,那抹美麗的身影更是亂了少年的心。只是漸漸的,那一招一式似乎也帶着安撫人心的清冷,少年失去理智的雙眸逐漸清明了起來。
練完一遍,卓如初走到少年跟前,問:「冷靜了嗎?」
少年眨眨眼,身上的穴道被解開了,他馬上抱住對方,仰頭問:「如初,你把狐裘襖給了包之不是因為喜歡他?」
卓如初眉心皺了一分,「大師兄比我需要,我不喜歡身上有動物的味,學功夫不是為了欺淩弱小,棉衣也一樣能禦寒。」
少年的心裏稍安,又問:「那如果我送你其它的,不是動物身上的,你會要嗎?」
「別送我廢物。」
少年用力,拉下他的頭吻他的嘴角:「你會讓包之這麽對你嗎?」
劍出鞘。
少年趕忙抱緊他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包之,所以才會失了理智。如初,如初……我誰都可以不要,但就是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會瘋、會成魔。如初,你心裏只能有我,只能有我。」
「不許再說那種話。」卓如初任對方在他的唇上放肆。
「我絕對不會再說,如初只能是我的。」欣喜于這人的放任,少年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如初,明年我就會和你一樣高了,我會變得比包之和左于燕都厲害。」讓你再也看不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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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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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