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皇上,勤王來了。」

「宣。」

臉色蒼白地坐在龍椅上,不過兩天,邬莫吉就消瘦了許多。他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奇花而心傷,他心傷的是霆王對他的逼迫。

「皇上,臣來了。」被邬莫吉召進宮的邬三友低着頭走了進來。

邬莫吉直接開口:「朕要除掉霆王,勤王,你要幫朕。」

「皇上?!」邬三友震驚,心底卻是狂喜,他還想着要如何拉攏皇上呢,沒想到一個奇花就把皇上推到了自己的身邊,果然殺掉奇花嫁禍給邬夜雷是正确的!

「霆王欺人太甚,根本不把朕放在眼裏。朕的身邊除了你之外沒有可信的人。皇兄,幫朕。」邬莫吉哭了。

邬三友一臉的無措:「皇上,臣……」

「皇兄,遲早有一天霆王會像殺掉奇花那樣殺掉朕,到那時,你也不過是霆王劍下的一條冤魂!」

邬三友猶豫不決,過了好半天後,他咬咬牙:「邬夜雷确實是欺人太甚,只要他活着,皇上與臣永無出頭之日,還有性命之憂。好!皇上,臣答應您,幫您除掉邬夜雷,奪回應該屬于您的權力。」

「皇兄,朕就知道你會幫朕!」邬莫吉的雙眼放出光亮,接着又瞬間熄滅,他愁苦地說:「可是要如何除掉霆王呢?」

邬三友轉了轉眼珠子,走上前小聲說:「皇上,臣有一計。」

「快說!」

邬三友附在邬莫吉的耳邊說出他早就想好的計策,邬莫吉先是有些擔心,然後就不住的點頭。

「只是那兩人的身價很高,需要一大筆銀子才能請他們出山。」

「不管多少銀子,只要能殺了霆王,朕都給!不過,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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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說那個卓如初嗎?呵,放心,皇上要的人,臣定會雙手送到皇上面前。」

「但他的功夫好像很高。」

「那兩人可是天下有名的殺手,他們連手,那人的武功再高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屆時,讓他們廢了那人的武功,皇上要怎麽做,他還不是只有聽從的份?」

「那……那朕就交給皇兄了。」

「皇上放心,臣馬上去辦此事。」

「好,好。」

邬三友走後,邬莫吉癱倒在龍椅上,他豁出去了,此事只能成功,絕對不能失敗。

眼前又冒出了那張臉,邬莫吉的心怦怦怦直跳。

「如初,這大過年的就不要穿白衫了,太素了,穿這件吧。」

「……」

「這件襯得你的臉色好多了,就這件。」

不由分說,邬夜雷為卓如初穿上他一早就讓人定好的一件大紅的衣衫。卓如初活了三十年哪裏穿過這麽豔的衣裳,盯着那身紅衣,他只想扯掉。

「如初,今天過年,你得聽我的。」

輕啄了一口卓如初的唇,邬夜雷貪婪地看着對方,沒想到只不過是換身衣裳,如初就能展現出另一種別樣的風情,令他着迷不已,真想以後就讓這人穿紅衣了。不過邬夜雷也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而且穿紅衣的如初他更不想讓他出門了。

感覺如初是要嫁給自己,邬夜雷神魂蕩漾,恨不得把對方拖到床上去溫存一會兒。

「王爺,宮裏來人,請王爺進宮。」

邬夜雷擰了眉:「有什麽事不能等過了年再說!」

大天道:「好像是太後病了,請王爺進宮去瞧瞧。」

「母後病了?」想想自己這陣子對母後确實太過冷淡,邬夜雷道:「備車,本王進宮。」

「是。」

嘆口氣,邬夜雷看向卓如初:「我進宮去看看,若母後的病不嚴重,我就早些回來,若重的話……我晚上一定陪你吃年夜飯。」

「不必,太後的身子要緊。」卓如初想了想,又道:「不要讓大天和小天離開你。」

邬夜雷情不自禁地吻住卓如初,好半天後,他才放開對方,啞聲說:「我會随時帶着他們,不要擔心我。」

「小心無壞事。」

「好。」

不舍地離開卓如初,邬夜雷匆匆出府上了馬車,在他離開後,卓如初如常的又沒了影子。

一進宮,邬夜雷就被人攔了下來,是邬莫吉身邊的一位太監,那人說:「王爺,皇上請您過去。」

「本王要去看母後。」

「王爺,皇上請您過去就是為了太後娘娘的病。」

難道母後的病很嚴重?邬夜雷的心直往下沉,問:「皇上在哪?」

「皇上在寝宮等着王爺呢。」

「去皇上的寝宮。」

按照規矩,男人不得随意出入後宮,邬莫吉沒有冊封皇後,可妃子卻不少。原本邬夜雷只能獨自前往,但他記得卓如初的吩咐,帶了大天和小天進入了後宮,反正他是霆王,別人也不敢多說什麽。

到了邬莫吉的寝宮,大天和小天在門口被攔了下來,邬夜雷對守衛說:「他們是本王的貼身侍衛,要時刻跟着本王。」

「王爺,他們只能在外頭候着,而且王爺您的劍也要取下。」

邬夜雷盯着那名面生的侍衛瞧了兩眼,又看了看四周,很多陌生的臉孔,他沉聲道:「本王見皇上從來都帶着劍,為何今日偏偏要取下?你是誰?本王怎麽從未見過你?」

「屬下是剛剛入宮的,王爺自然沒有見過。屬下要保護皇上的安危,還請王爺您能行個方便。」

「你算個什麽東西,本王要給你行個方便?」

邬夜雷向後退了幾步,大天和小天握住了腰間的劍。邬夜雷小心觀察了下四周,道:「你去告訴皇上,說本王來了,本王要帶着劍和人一起進去,皇上若不同意,那本王只好直接去見母後了。」

為何皇上身邊的人換了他卻不知?邬夜雷暗自小心了起來,不對勁。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霆王意圖刺殺皇上,拿下他!」

邬夜雷定睛一瞧,咬牙:「邬三友!」

「拿下他!」

剛才攔下邬夜雷的那名侍衛突然從背後抽出一把刀,照着邬夜雷就砍了下來。

「當!」

已有警覺的邬夜雷抽劍擋住了那把刀的攻勢,大天和小天馬上明白出了什麽事,執劍朝那名侍衛刺了過去,嘴裏大喊:「王爺!您快走!」

「邬三友!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

邬夜雷的罵聲剛落,有什麽重重地刺在了他的後心窩上,邬夜雷轉身,他身後還有一人!而他竟然不知此人是何時出現的!

那人同樣也是一身侍衛打扮,原本他手裏的劍應該已經刺穿了邬夜雷的心髒,可劍尖卻被什麽擋住了,愣是連邬夜雷的肉都沒戳到。

那名侍衛愣了一下,側身快速躲開邬夜雷的攻擊,喊道:「他身上有防身之物!砍他的腦袋!」

「王爺!快走!」

「大天!」

邬夜雷的雙眼充血,拿刀的那名侍衛一刀砍在了大天的肩膀上。

這時,幾百名禁衛軍從寝宮的四周湧出把三人團團圍了起來,但可怕的不是他們,而是那兩名可疑的侍衛,他們根本不像是普通的侍衛,更像是殺手。不一會兒小天也受了傷,要不是邬夜雷穿着金刺猬,剛才那一劍他就已經見閻王了。

「當!」

又是一聲清脆的碰擊聲,砍向大天的刀被一顆石子彈飛了出去,這一異變令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在大天的身前,砍殺大天的那名禁衛軍脖子上瞬間噴出了血。

「少爺!」

大天和小天握劍的手發抖,是見到來人的輕松。

躲在角落裏的邬三友回神,大喊:「快殺了他!」

話剛落,一柄刀就直奔邬三友的腦袋而去。有人替邬三友擋開了卓如初踢出的刀,那兩位提前被邬三友叮囑過的殺手轉而攻向了卓如初。

依舊蒙着面的卓如初露在外的兩只眼睛眼神淩厲,他一手架起受傷最重的大天,把他帶到院子裏的一處假山前,邬夜雷扶着小天一起退到那裏。

大天虛弱地說:「少爺,您帶王爺,快走,不要管,我們。」

卓如初沒有理他,手裏的劍已經與那兩名刺客纏鬥在了一起。邬夜雷點了大天和小天傷口周圍的穴道,為他們止血。

這處假山位于角落,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了。邬夜雷扯下自己的腰牌塞到小天手裏快速道:「你想辦法出宮去搬救兵。」

小天握緊腰牌,堅定地點頭:「王爺就交給屬下吧。」

「要活着。」拍了下小天的肩膀,邬夜雷提劍轉身沖到了卓如初的身邊。

在邬夜雷出現後,卓如初專心對付那兩位高手,至于那些禁衛軍他放心地交給了邬夜雷去對付,以邬夜雷的身手,對付普通的侍衛綽綽有餘。

這廂,邬三友是心急如焚。他明明得到消息只有邬夜雷一人進宮,這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眼看那兩人遲遲拿不下卓如初,邬三友不停地冒冷汗。

若不能盡快地殺掉邬夜雷,趁邬夜雷的部下來不及反應時奪了他的兵權,一旦消息傳出去,他們就毫無勝算了。

邬三友當然害怕,兵權基本上都握在邬夜雷的手裏,包括禁衛軍在內。邬莫吉事先單獨召見禁衛軍統領,趁機殺了他,然後利用他的兵符調開後宮的禁衛軍,換上了他們的人,所以邬夜雷才會覺得那些人面生。

邬三友和邬莫吉搶的是個先機,一旦先機失去了,他們也就完蛋了。

邬三友在刺殺邬夜雷幾次無果後,已經損失了大半的人馬,現在這裏的是他最後的籌碼了。眼看着他的那些人被邬夜雷一個個如砍瓜切菜般結果了性命,他瘋狂地沖那兩人喊道:「快殺了他!」

這時有人從寝宮裏跑出來急切地說:「皇兄!你不是答應朕不殺他嗎?」

「皇上!不殺他咱們都得死!天下美人何其多,皇上還擔心找不着比他更漂亮的嗎?」

「邬莫吉!邬三友!你們找死!」

一聽邬莫吉竟然對卓如初抱着龌龊的心思,邬夜雷氣得眼眶都瞪裂了。丢下那些侍衛,他紅着眼朝兩人沖了過去。

邬莫吉和邬三友見狀,抱頭躲進了寝宮。一名殺手掙開卓如初的攻勢,攔下了邬夜雷,邬夜雷二話不說舉劍砍了下去。

一人扯住邬夜雷的衣領把他甩到身後,白色的身影擋在他面前冷道:「保護大天!」

這句話如一盆冷水澆在邬夜雷的頭上,他折回大天的身邊,還活着的禁衛軍沒幾個了,邬夜雷把滿腹的怒火發洩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在大天身邊的小天不見了。就是那兩名高手也沒有發現,因為他們忙着應付卓如初,根本分不出工夫去注意其它人。

從沒有人見過卓如初使出全力時是何等的模樣,就是左柏舟都沒有見過。

卓如初愛武成癡,但并不争強好鬥,他只喜歡在栖風門的山上潛心鑽研他的內功劍法。

當邬夜雷砍下最後一名假禁衛軍的腦袋回頭去找卓如初時,那一眼,邬夜雷終身難忘。

卓如初好似學了分身術,就見十幾個白影在邬夜雷的眼前使出不同的招式。一名殺手瞪着雙眼低頭看着從後穿過他的胸膛而出的劍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死了。劍帶着血霧從那名殺手的身體裏抽出,與那些白影合為一體。

邬夜雷手裏的劍掉了,他捂住腦袋忍不住悶哼了兩聲,但他舍不得移開視線,雙眼死死地鎖在那一道道白影上。

滿眼都是純粹的白色,白了邬夜雷的眼,他眼前的畫面漸漸扭曲了起來,那抹白影的頭發變成了黑色……

「邬夜雷,憑什麽你一出生就是親王爵位,而我小心伺候了父皇這麽多年,才不過是個郡王!你母妃的手段真是了得。」

「不許說我母妃!」

「啪!」

一巴掌狠狠搧在了他的臉上,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只聽那人的聲音,他就已經恨不得把那人碎屍萬段了。

「父皇太偏心了,他竟然封你做都尉将軍!你連人都沒殺過,竟然做将軍!哈哈,哈哈哈!那我的軍功算什麽?!那我做的一切算什麽!」

「父皇知道你狼子野心,所以寧願給我,也不給你!」

「啪啪……」

那人被說到了痛處,狠狠抽了他幾個耳光。

「父皇疼你,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死了父皇還怎麽疼你。邬夜雷,別怪二哥我心狠,要怪就怪父皇太偏心,大家同是父皇的兒子,他卻只在意你!」

「唔唔!」

他被強行灌了一瓶藥。

「八弟,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東西是好東西,它不會讓你馬上死了,它會慢慢的、慢慢的,一點點地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有這樣,才能消了我的心頭之怒!」

「我死了也會化成厲鬼拖你一起去見閻王!」

「呵呵呵,嘴很硬嘛。反正二哥的時間多,就在這裏多陪陪你吧,到時候,你可別哭着求我喲,這毒可沒有解藥。」

「砰!」

緊閉的房門被人踢開,一人站在門口,他看清了那人。

「如初?!」

「你!你怎麽進來的!來人!來人!」

邬不猶大喊了幾聲,卻沒有一個人進來。來人提着的劍尖上滴着血,白衫上也沾了血,他面色平靜地走了進來,身前的烏發微微飄動。

「別過來!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脖子上立刻傳來了劇痛,他沖那人喊:「你來幹什麽!走!」

邬不猶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了一抹陰笑。屋內還有三名他的親信,他把匕首交給其中一人:「看好他。」

「你走啊!走!」

邬不猶看那人的眼神令他心慌,他急得大吼,可那人卻只是瞥了他一眼,什麽都不說。

「看來你就是八弟心心念念的那位師兄了。」邬不猶不懷好意地盯着來人的那張絕美的臉,舔了舔唇。

「如初!走!你快走!」

他看出了邬不猶的心思,他已經活不成了,絕不能連累如初!

邬不猶對手下使了個眼色,有人用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一柄匕首刺穿了他的大腿,接着鞭子落下。

過了會兒,他聽到邬不猶說:「不想他死,就放下劍,把衣裳脫了。」

「邬不猶!你敢碰他我死也不饒你!如初!你走!我中毒了,我活不成了!你不要管我!快走!」

而那人的動作令他的呼吸瞬間一窒,那人丢了劍,擡手放在了自己的襟扣上,淡淡地說:「不要打他,我聽你的。」

鞭子沒有再落下,但勒着他的繩子依然沒有松開,邬不猶鐵了心要在他死前羞辱他、折磨他。

「呵呵呵,哈哈哈,八弟,反正你要死了,為兄就替你好好疼他吧。」

「邬不猶!你不要碰他!」

「堵了他的嘴。」

「唔唔唔!」

「這副身子可真水靈,加一點顏色應該會更好看。」

邬不猶拿起了鞭子。

「啪!」鞭子落在了如初的身上,也落在了他的心裏。他什麽都感覺不到了,就是插在他腿上的那把匕首被人拔出,他也一點都不覺得疼。

他的眼裏只有被邬不猶鞭打的如初,只有那人忍痛的眉心、慘白的臉還有滿身的血。鞭子落在卓如初毫無遮掩的赤裸身子上,那一鞭鞭帶出的血水染紅了他的雙眼。

打累了,邬不猶丢下鞭子:「過來。」

腳下血漬斑斑的卓如初面色冷淡地一步步艱難走了過去,自始至終,那人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

邬不猶一把揪住卓如初的頭發,卓如初腳下一個踉跄,摔倒在地。強迫卓如初擡高頭,邬不猶的髒手在那人遍布傷痕的身上摸來摸去,而被堵住嘴的他只能撕心地嗚鳴。

邬不猶滿意地看着他的憤恨與垂死的掙紮,猥亵地舔着那人帶着血珠的耳垂看着他說:「八弟,你這位師兄的滋味看起來很不錯,二哥收了。」

邬不猶殘獰的一笑,一手扣住那人流血的肩膀把那人翻身壓在了地上。

「嗚嗚嗚嗚!」邬不猶!你放開他!放開他!

邬夜雷奮力地掙紮着,看着邬不猶解開褲繩,掏出那肮髒的東西,看着邬不猶分開那人的雙腿,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無能。

他的眼前,血紅一片。

而就在下一刻,異變發生。有什麽從他的頭頂飛過,勒在他脖子上的繩子松開了。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他沒有聽到慘叫聲,也沒有看到邬不猶不甘倒下的身體,他只看得到如初,他的如初。

「如初……對不起……」

都怪他無能,是他害如仙般的如初被人玷辱。可是如初一句責怪他的話都沒有說,只是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為他包紮了腿上的傷口。

「如初……」抱住如初,他沒出息地哭了。

「回去了。」

如初背起了他,不在乎自己也是一身的傷。

「如初,我沒用,我連累了你……你不要管我了……」

如初沒有放下他,而是更牢地托住他,路過還剩一口氣的邬不猶時,如初問:「解藥呢?」

邬不猶的眼裏哪裏還有半點張狂,只剩下恐懼,他搖了搖頭:「沒、沒有解藥,不要殺……」

血水噴了出來,如初劃開了邬不猶的喉嚨。

邬不猶痛苦地掙紮了一會兒,就不甘地咽氣了。

「如初……不要管我了……」只會拖累如初的他不如死了。

如初仍是那句:「回去了。」然後燒了那間令他不堪的屋子,把他背回了栖風門。

畫面一頁頁地在眼前混亂地出現,當邬夜雷睜開眼時,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裏。眼前出現了母後的臉,然後他聽到對方焦急地問:「夜兒,好些了嗎?醒醒,是母後。」

母後?還沉浸在回憶裏的邬夜雷又閉上眼睛,他腦袋裏亂極了,十年中忘卻的記憶一古腦地全部沖了進來。

「太醫,你快瞧瞧夜兒他是怎麽了?」

「回太後,王爺并無大礙,只要醒來就好了。」

「那他怎麽會暈倒呢?」

「這……」

邬夜雷從被子裏伸出手揉揉額角,靈太後見狀馬上放低聲音:「夜兒,你哪裏不舒服?」

睜開眼睛,看清了這是自己的床,邬夜雷向床邊望了望。

靈太後立刻明白地扭頭喊道:「王爺醒了,去找卓少爺。」

「母後,我怎麽了?」

「你暈倒了,如初把你背了回來。」

「又是如初背的啊……」

說了句靈太後聽不懂的話,邬夜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想到了什麽,他擡頭問:「母後,您沒事吧。」

靈太後的眼眶頓時濕潤了,後怕地說:「沒事,母後沒事,多虧了如初。他寫信讓你師父和師兄進宮保護母後,他們沒有得逞。小天出宮搬了救兵來,咱們都得救了。」

正說着,卓如初進來了,靈太後起身讓出床邊的位置,示意衆人退下,她也退下了。她知道,兒子現在一定有很多話要對這個人說。

卓如初剛在床邊坐下,就被人扯了過去,按住邬夜雷要解他襟扣的手,他蹙眉,以為邬夜雷又不分場合的發情了。

「如初,讓我看看你的傷。」

卓如初展眉,拉下邬夜雷的手:「我沒受傷。你怎麽回事?我殺了那兩人一回頭就見你暈倒在地上。」緊接着,他的嘴被人吻住了。

急切地索取卓如初的甘甜,邬夜雷用盡全力抱緊卓如初。當兩人的氣息都不穩後,他才放開,抵着卓如初的額頭啞聲說:「如初,我回來了。」

卓如初眨了下眼睛,有點胡塗,接着他就聽見對方說:「我想起來了。」

卓如初的身子微微一震,氣息瞬間平靜了下來。

握住卓如初的白發,邬夜雷的眼裏有了淚:「如初,對不起……我該死,我、忘了你,忘了……」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卓如初淡淡地說:「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如初……」邬夜雷自責的淚遲了近八年。

這個時候,卓如初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他壓根就沒想過邬夜雷會想起來,而且在心底,他也不希望這人想起來。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邬夜雷抱緊卓如初低聲痛哭。他怎麽能!怎麽能忘了如初!怎麽能忘了仇恨!

卓如初一動不動地任邬夜雷抱着,許久後,他開口:「邬不猶沒有得逞,你無需自責。」

摸着卓如初臉頰上留下的鞭痕,邬夜雷只是搖頭。

他讓他最愛的人被人玷污,哪怕沒有得逞,他也該死,更別說這人為他過毒後受的痛苦折磨了。

過了很久,邬夜雷才停止了哭泣,擡起頭說:「如初,等解決了這一切,我們回栖風門吧。」

卓如初看着他,沒有回答。

邬夜雷把卓如初臉旁雪白的碎發別到他的耳後,說:「以前,我的心願是和你在栖風門白頭到老,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現在,也同樣是。你先回栖風門,解決了京城的事,我就去找你。這一回,我要永絕後患,我不想你看到我使出的那些手段。我答應你,不濫殺無辜。」

卓如初凝視了邬夜雷半晌,然後道:「我明天就走。」

邬夜雷在卓如初的唇上印了一個吻:「如初,我愛你,等我。」

回到栖風門後的卓如初從山頂搬回了他以前和邬夜雷的住處,仍是每天醉心于練武,對山下的事不聞不問,對邬夜雷會做些什麽也不好奇。

那兩名殺手一死,邬莫吉和邬三友就注定了失敗,接着小天帶來了救兵,這場稱得上是鬧劇的宮廷政變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卓如初在身邊的邬夜雷又化成了魔王,邬三友被斬殺于鬧市,勤王府內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砍頭的砍頭。

邬夜雷沒有殺邬莫吉,只是把他軟禁在了深宮,身邊的人全部換成了邬夜雷的手下,就連邬莫吉的嫔妃們也被邬夜雷送出了宮外,邬莫吉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一個月後,邬莫吉「下旨」封自己唯一的兒子年僅四歲的邬常昊為太子。又一個月後,邬莫吉再次「下旨」,退位于太子,封邬夜雷為攝政王,輔佐太子。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霆王對皇上的報複。

四月初,邬莫吉病死在宮中,他死後,邬夜雷把他草草的葬在了皇陵,全無一個昔日帝王該有的排場。

朝中的官員又換了一撥,這次,邬夜雷換上的是一批百姓們愛戴的官員,他還從中挑選出四名大臣共同輔佐年幼的皇上,由百官監督。

六月,京城又恢複了以往的寧靜,除了龍椅上的那個人換了一個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同。

去年的這個時候,一人來到了邬夜雷的身邊;而今年的這個時候,邬夜雷離開了京城。

從今往後,京城再沒有霆王府,要見霆王請去栖風門,不過除非天要塌了,否則,任何人不得去打擾他。

六月的栖風門仍是涼爽如春,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林中專心地練劍。明顯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落葉被踩得清脆。

那人揮出的招式停下,微喘地轉身。

一人笑着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如初,我回來了。」

「……」

「我把霆王府搬到了栖風門,你不會怪我吧?」

卓如初蹙眉,身子被對方攬進了懷裏。

「如初,等你我百年之後,我們就葬在這裏如何?」

「……」

「如初,你娶我吧。」吻落下。

一柄劍掉在了落葉上,一雙垂着的手緩緩擡起,抱住了這個對他糾纏不放的人。

狼,一生只會愛一只狼;有的人,一生也只會愛一個人,無論,他是否記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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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