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衆所周知,前任相見必然會…… (2)
低他的創作,還動不動就耍大牌,一會兒讓他貼身服務、端茶倒水,一會兒又要吃大餐,臨了還丢下一句不保證效果。
“說好了哈,我只管剪片子,點擊量什麽的我可不能保證。”趙豫盯着電腦屏幕,快速移動着鼠标,一臉嫌棄地說,“你拍這破玩意,連孫大爺都不想看。”
梁秋穆登時被噎住,卻又沒辦法反擊。他試水抖音一個月,三觀差不多被重塑了一遍。這個時代的網民,可能都有點大腦退化,深刻的內容半點接受不了,注意力只能維持十秒鐘。像趙豫這種長得好看的女孩,對着鏡頭扭一扭就能收獲幾萬贊。而他精心講解、幹貨滿滿的科普視頻,居然只有 59 次播放,其中還有 9 次是他自己刷的,其餘 50 個人看了不到三秒就退出了。
想到這裏,梁秋穆又憤懑起來,于是對趙豫說:“淘寶上的剪輯小哥,人家只要 50 塊錢,就能剪半小時素材。你剪這麽幾分鐘,要求那麽多,居然還不保證效果,早知道就不找你這個奸商了。”
趙豫回頭沖他一笑,摸上他的大腿,向上撫弄着:“你跟剪輯小哥也這樣?”
梁秋穆連忙閃開:“大白天的,你注意點,趙大寶!”上回兩人聊起剛認識那會兒的事,梁秋穆想起趙豫有次去醫院找他,他以為她叫趙大寶,于是就半開玩笑地這麽喊她,趙豫覺得這個名字挺有意思,也就默認了。
趙豫不以為意:“白天怎麽了?”
梁秋穆一臉莊重:“只有動物才會在白天交配,這麽傷風敗俗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你這人老這麽假正經,不累嗎?”趙豫搖了搖頭,又埋頭剪起了片子。
梁秋穆也起身去了廚房做飯。根據那個奸商的要求,他特地做了她愛吃的水煮肉片、醬肘子、回鍋肉,還給她加了道甜品藍莓山藥,忙了一個多小時才做好。奸商吃得高興,幹了快兩碗飯。他吃不了辣,就吃了兩勺山藥和幾根水煮白菜。
吃完了午飯,趙豫想起兩人先前的約定,假意說要洗碗,梁秋穆說:“不用了,我來吧。”
趙豫也沒堅持,愉快地說了聲“好嘞”,一溜煙回了書房。
梁秋穆又好氣又好笑,獨自把盤子洗了,又把廚房收拾了一遍,下樓扔了垃圾,不覺忙到了一點多。他洗了洗手,來到書房,發現趙豫居然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他來到書桌前,見她半張臉窩在手臂裏,臉頰擠成了包子,睫毛長長的,眉頭微蹙,看上去像極了他們養的那兩只橘貓小胖子。他莫名地想戳一下她的臉頰,想了一想,還是推了推她的手臂,說:“別在這裏睡,會落枕。”
趙豫哼哼了一句:“我好困。”眉頭皺得更深了。
梁秋穆靠近她耳邊,輕聲說:“去床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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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豫迷迷糊糊地張開手臂,梁秋穆順勢把她抱去了主卧的床上。剛要起身,她卻攬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他掙紮兩下沒掙開,只好在她身邊躺下,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困意也湧了上來。
兩人睡了半個多小時,趙豫先醒了,舒展雙臂伸了伸懶腰,視線落在梁秋穆的後腦勺上。這男人真是體面到了骨子裏,腦後和脖頸的曲線都完美得一絲不茍。
趙豫又按捺不住招惹他的心思,伸手從背後抱住他,右手不老實地探進他的上衣,沿着胸膛向下撩撥。
梁秋穆睡眠輕,其實剛剛趙豫翻身時他就醒了,然而不等他開口說什麽,趙豫就開始對他動手動腳。他被她勾得渾身燥熱,面紅耳赤,但礙于面子,仍舊閉着眼睛,假裝沒睡醒。
趙豫見他一直沒反應,撐起手臂探身過去,掃了眼他的臉頰和耳根,嘲弄說:“你再裝睡我走啦。”
梁秋穆置若罔聞。
趙豫假意起身,不等下床,梁秋穆一把拉住她,将她壓在了身下。
趙豫洗完了澡回到卧室,梁秋穆正對着手機專心致志地學習短視頻教程。趙豫爬上床,趴在他身邊,将頭發攏到一旁,嗤笑說:“梁醫生,說好的白天不亂搞呢?”
梁秋穆仍舊盯着手機,假裝沒聽見。自打認識了這個女人,他的原則早就碎成了渣渣。
趙豫換了個姿勢躺着,仰頭看向梁秋穆,忽然在他的下颌處發現了一道疤痕。她擡手摸了摸,問說:“我才發現你這裏有道疤,怎麽傷的?”
梁秋穆神色略微閃爍:“小時候不小心磕到了。”
趙豫也沒放在心上,百無聊賴地晃了會兒雙腳,瞥見梁秋穆腰間松散的家居服抽繩,順手撿起來打了個蝴蝶結。沒一會兒又解開來,綁住了梁秋穆的手腕。
梁秋穆白了她一眼:“你無聊不無聊?”
趙豫翻身抱住他,打了個哈欠。
梁秋穆放下手機,說:“再睡會兒?”
趙豫想了想,說:“算了,我要繼續幫你剪片子了。你這人也太無趣了,五分鐘的視頻我睡着了三次。”說完,她便起身去了書房。
雖然她在嘴上對梁秋穆不留情面,但那段科普視頻她其實剪得挺認真,五分鐘的片子剪了三個多小時,設計了一堆圖示、氣泡、表情包,基本把她會的特效全都加了進去。
但這其實也是多此一舉,就好比,即便給孫大爺戴上墨鏡金鏈子,套上吊裆哈倫褲,他也變不成嘻哈 homie。她沒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只能盡力而為,讓那 50 個觀衆多停留幾秒鐘。
她把梁秋穆叫過來,播放了一遍視頻,信心滿滿地等待他膜拜的眼神,誰知梁秋穆看完之後,居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趙豫眼睛一瞪:“這都不滿意,你要上天嗎?”
梁秋穆為難說:“會不會太花哨了?我感覺有點喧賓奪主,可能網友都不會注意我說了什麽。”而且,這女人居然還給他做了個幾秒鐘的小片頭,把他的臉拼接到了一個肌肉男身上,看上去一副不守男德、老不正經的樣子。這要是讓同事看見,讓他一張老臉往哪裏放?
趙豫丢給他一個白眼:“大哥,你覺得本來有人注意你說了什麽嗎?這叫剪輯藝術,多搞點花活兒,網友說不定還會沖着你這張臉多看你一會兒。”
梁秋穆忙說:“你可別把我捧成網紅,我工作挺忙的,沒時間搞這些。”
趙豫有些無語:“你想多了。”
梁秋穆看出趙豫在他的短片上花費了不少心思,也不好再挑毛病,于是說:“那就先這樣吧,回頭我把視頻發到抖音,看看效果怎麽樣。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趙豫擺了擺手,似乎想說什麽,但不知怎麽的又把話咽了下去。
梁秋穆猜出她必然有事相求,問說:“說吧,又想讓我做什麽?”
趙豫有些不好意思:“那個……Maggie 和胡一美明晚要來我家,你幫我做些甜點好不好?”
“你倒是有來有往。”梁秋穆嘴上吐槽着,但還是問了句,“你要餅幹還是蛋糕?”
趙豫忙說:“都行都行,看您方便。”
兩人又聊了會兒,趙豫看了看時間,說:“我最近刷劇沒睡好,有一點困,回家補個覺,你家枕頭我睡不慣。”
梁秋穆說了句“毛病真多,挑三揀四”,看着她走到了門口,心裏躊躇着,脫口喊了聲:“哎,趙大寶,晚上我要做小龍蝦,記得來刷盤子。”
趙豫回過頭來,對他燦爛一笑。
隔壁樓裏不知誰家的玻璃窗閃了一下,陽光反射進來,照進他眼睛裏。世界一片明亮。
十三章 我要發財了!
周日這天,梁秋穆起得比往常還要早。
昨晚他幫趙豫烤了些曲奇餅,覺得有點少,于是一大早又幫她做了只芝士蛋糕。
他一直忙到了九點鐘,匆匆吃了兩口早餐,又開始馬不停蹄地張羅午餐。今天同事鄭天選要來他家,總得熱情招待,不能吃得太寒酸。
鄭天選是肛腸科的副主任醫師,兩人是大學同學,又是同期來的院裏,關系一直不錯,結婚時還是對方的伴郎。
醫生工作忙,普遍結婚晚,鄭天選比梁秋穆還晚了兩年。妻子是相親認識的,兩人交往了一個月就閃婚了。妻子是空姐,樣貌氣質沒得說。鄭天選雖說也是濃眉大眼,五官深邃,但個子不大高,勉勉強強一米七,比妻子還矮了半頭。他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妻子,因而在妻子面前一直是一副舔狗姿态,每天除了工作,時刻圍着妻子打轉,簡直要把妻子捧到天上。妻子對他說不上熱情,但也溫柔體貼,結婚不到三個月就懷孕了。外人看來,這絕對稱得上一段佳話。唯一的問題是,鄭天選有不孕症。
知道妻子懷孕後,鄭天選一連喝了幾天悶酒,後來總算說服了自己:畢竟以他的外在條件,估計很難找到像妻子這種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的大美女了,而且自己這輩子本來都要無後了,現在白得一兒子,仔細想想這事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只要他不說,外人也不會知道這孩子是誰的。于是,他就這麽默不作聲地當了接盤俠。
誰知,孩子生下來,居然是個金發碧眼的混血兒,估計妻子當初也是想賭一把。鄭天選當場社死,綠帽子實在戴不下去,只能跟妻子離了婚。
恰好那會兒梁秋穆因為醫療事故申請調到了通州分校,鄭天選為了躲避前妻,也跟着梁秋穆一起調過來了。
沒過兩年,梁秋穆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鄭天選跟他走得越發近了,時不時就來跟他交流離婚男人生活指南,院裏約飯還不夠,現在竟還跑上門來。梁秋穆因為性格冷淡,朋友一直不多,對于非必要的社交也十分排斥。但他如今是孤家寡人,一個人待着總是容易胡思亂想,偶爾有個人陪他說說話還好些,因而對于朋友登門拜訪也不像先前那麽排斥了。
鄭天選這天到得有些早。離婚後,他除了相親沒別的社交活動,吃過早飯後無事可幹,十點多就來了梁秋穆家裏。
這時梁秋穆剛做完一道宮保雞丁,一道紅燒肉。鄭天選進來廚房嘗了嘗,豎起大拇指,稱贊道:“老梁,你這廚藝,簡直是五星大廚水準。等退休了,咱倆合夥開個餐廳吧。”
梁秋穆對這話還是挺受用,他一直挺喜歡做飯,廚藝也是有口皆碑,倒是真想過退休後開個小飯館。不過到時一定要警惕樓上那家夥,這人又能吃又不挑食,臉皮又厚,肯定三天兩頭來蹭飯,小館子別叫她給吃垮了。
他正想着,客廳忽然傳來門鈴聲。
梁秋穆手上正忙着,鄭天選過去開了門。一個高挑明豔的女孩氣呼呼闖了進來,鄭天選看直了眼,都沒反應過來跟她打招呼。
趙豫正生着氣,也沒注意到他,徑直來到廚房打開冰箱,看見裏面放了一只芝士蛋糕,旁邊還有兩三塊包好的切片蛋糕。她拿出芝士蛋糕放到餐臺上,又随手拿了塊切片蛋糕,一邊吃着一邊對梁秋穆吐槽說:
“陳瑜那女人有毒吧!一大早跑來我家,說區裏最近在評選優秀小區,我們小區為了争取優勝,現在要抓環境衛生和精神風貌,警告我以後不準在樓道裏放垃圾。我說我昨晚回家太晚,就把垃圾暫時放門口了,今早準備下樓扔的。她說不行,垃圾放門口會招蒼蠅蟑螂,影響鄰居。我真的會謝,好嗎?陳主任站旁邊都沒說什麽呢,她倒先教訓上我了!這是一環保标兵吧!我辯解了兩句,結果她又罵我沒素質,沒公德。Excuse me?你沒別的詞兒了是吧?整天盯着我一個人搞素質教育,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趙豫憤憤地說着,看向廚房門口。
鄭天選正聽得一頭霧水,冷不丁被趙豫盯上,不禁有些惶恐:“啊?你是在問我嗎?我……我應該沒事……”
趙豫盯着鄭天選看了兩秒,驚恐地退後了兩步:“我天,兄臺,你印堂怎麽能黑到這種程度?我活了二十……五年,從沒見過怨氣這麽重的人,我都想給你貼符咒了。”她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手機:“我在抖音認識個網紅道士,要不要介紹給你驅驅邪?”
鄭天選讪笑着,不知道該說什麽。當年他前妻生了混血兒的事,社交圈裏幾乎人盡皆知,同事們表面不說,背地裏估計也沒少議論他。也許是他的運氣太背了,相親相了兩年總也遇不到合适的,還被一個僞裝成賣茶妹的摳腳大漢騙了幾萬塊。鄭天選內心裏苦悶,不覺面上也是一臉苦相,有些個嘴損的,還在暗地裏送了他一個封號——通州衰王。
梁秋穆見鄭天選面露尴尬,打圓場說:“這是我同事,你別亂開玩笑。”
趙豫又跟他發了一通牢騷,端着蛋糕走了。
鄭天選看着她的背影,問說:“這美女誰啊?你病人?”
梁秋穆說:“樓上鄰居。”
“跟你很熟?”鄭天選又問。
梁秋穆眼神躲閃:“沒有。”
鄭天選一臉驚訝:“你們小區治安是不是不太好啊?”
梁秋穆也沒再多說什麽。
鄭天選在梁秋穆家一直待到了下午三點。等他走後,梁秋穆又把家裏收拾了一遍,看了會兒他帶的研究生的論文,不覺到了傍晚。
樓上開始叮當作響,應該是趙豫的朋友 Maggie 和胡一美來了。三個人不知在慶祝什麽,比往常還要吵。然而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樓上突然沒了聲音,應該是出去了。
到了十點鐘,樓上還是很安靜。梁秋穆有些疑惑,但又不好直接問趙豫,于是借口二號最近掉毛厲害,發信息問她有沒有什麽辦法。然而趙豫一直都沒有回。
梁秋穆抹不開面子繼續追問,只能睡了,可他在夢裏也想着這事,一整晚似夢似醒,也不知道趙豫什麽時候回的家。
第二天,他起晚了半小時,沒時間再做運動,匆匆洗漱之後,去廚房做了兩份簡單的西式早餐:芝士焗吐司+烤蔬菜。剛把吐司端出烤箱,門鈴響了。
梁秋穆過去開了門,門外果然站着趙豫。不等他說什麽,趙豫飛撲過來跳到了他身上,興奮地喊了句:“我要發財了!”
梁秋穆臉上一慌,擔心鄰居看見,趕忙關上了門。
趙豫從他身上跳下來,眼睛裏道道血絲,兩個黑眼圈煞是矚目,然而卻依舊是滿面紅光。
梁秋穆知道發財這事可能性極小,因而也沒太當真,反問道:“你不會又一晚沒睡吧?”
“我還睡什麽覺啊,這輩子都不用睡了!”趙豫眉飛色舞地說,“以後我每天 24 小時都要忙着數錢了。”
梁秋穆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漫不經心地說了句:“要數這麽久,你數學不大好吧?”
趙豫哼了一聲,說:“你也就現在還能損我,以後我就是你高攀不起的富婆了。”
梁秋穆在餐桌前坐下,說:“那富婆以後別來我家蹭飯了。”
趙豫也在他對面落座,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說:“誰要來你家?等我有錢了,我要包養個聽話的小鮮肉,讓他每天給我做飯,我說東他不敢往西,膽敢造次叉出去。”
梁秋穆搖了搖頭,問說:“那你準備怎麽發財啊?”
趙豫立馬丢下三明治,興高采烈地說:“昨晚 Maggie 和胡一美來我家,說想跟我合夥創業,辦一個藝術俱樂部。”
“藝術俱樂部?”梁秋穆有些狐疑。
趙豫眼中煥發着奕奕神采:“對,俱樂部,當然我們都是學設計的,一開始還是會以美術為主,公司名就叫小麥美術沙龍。”
“那這俱樂部跟你有什麽關系?”
趙豫一擺手:“唉,你也知道 Maggie 這人,有點喜歡出風頭,昨晚她跟我還有胡嘉瑞 brainstorm,說她叫小麥,我叫小魚,胡嘉瑞花名叫胡一美,幹脆公司就叫小麥美術沙龍吧,這樣每個人的名字都占了一點。”
梁秋穆啞口無言。
趙豫又咬了口三明治,說:“不過人家是大股東,前期公司發展的錢基本都是她出,胡一美出小頭,負責市場,我就是技術入股,一分錢沒出,也不好反對她。”
“你出什麽技術?”梁秋穆問說。
“我負責教畫畫呀,招生可能也要我負責。”
梁秋穆半晌無語,俄而說:“這不就是一個美術培訓班嗎?”
趙豫忙說:“你可別瞧不起我們,Maggie 說了,美術培訓只是起點,我們未來要借這個抓手,慢慢開展藝術品采購、藝術講壇、藝術展覽等各項業務,争取在三年內做大做強,沖出亞洲。”
梁秋穆一聽就知道這老板在畫餅,于是旁敲側擊道:“這個 Maggie 靠譜嗎?”
趙豫頓時來了興趣,眼中迸發出八卦的光芒,壓低了聲音,說:“你也看出來了?其實她的真名叫麥小涓,別看她一副 ABC 氣質,老爹實際上是個鄉鎮企業家,一口河北土話,她打電話我聽到過一次,逗死了。哦,還有,別告訴別人啊,她的鼻子是整過的……”
“我不是在問這些……”
“胡一美呢是上海的,雖然一直以上海戶口為榮,動不動來幾句“阿拉”、“侬曉得伐”,其實伊是寶山區的,老上海面前都不敢提的喲……”
“等一下,Maggie 和胡一美也是你的死對頭嗎?”梁秋穆有些不解。
趙豫眉一揚:“什麽話,他倆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吧。”梁秋穆見她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估計也聽不出弦外之音,只能坦率勸說:“你們在通州開公司可能不是什麽好主意,雖說家長舍得給孩子花錢,但這邊的藝術培訓市場也差不多飽和了,既然你跟他們是朋友,就應該及時勸止他們,免得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趙豫白了他一眼:“難怪你這人沒朋友!作為朋友,我們要時刻無條件地跟對方站在一起,支持對方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夢想,要跟着她一起罵老板、罵同事、罵前男友,鼻子做壞了也要硬誇,至多在背後 gossip 幾句。”
“……你們這友誼太扭曲了。”梁秋穆說。
趙豫瞪着他:“反正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搞事業了,你不準打擊我!”
梁秋穆心想反正她最近也沒事幹,又沒有投錢進去,跟着錢多燒得慌的富二代瞎折騰一番也不是什麽大事,要是僥幸做出成績來倒是意外之喜,于是也沒再給她潑冷水。
兩人一起吃了會兒早餐,趙豫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沖梁秋穆擠了擠眼睛,說:“咦,你怎麽做了兩份早餐?知道我要來?”
“這是給我那同事鄭天選帶的,誰知道被你吃了。”梁秋穆面不改色道。
趙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想起梁秋穆昨晚給她發的信息,說:“哦,對了,二號掉毛很正常,這不夏天要到了嗎?貓咪都會掉毛,年年最近也掉得厲害,看起來清秀了好多。唉,連那兩個小胖子都瘦下來了,我也要認真減肥了。”
她一邊自言自語地慨嘆着,一邊打包了剩下的三明治當午餐。
梁秋穆笑了笑,略作收拾,跟她一道出了門。
十四章 我要結婚了哦。
周末,趙豫又在家裏舉辦了一場派對。
這場派對其實是 Maggie 和胡一美組織的。上次在抖音和八卦論壇二次社死之後,趙豫本已不想跟那幫人來往,但 Maggie 和胡一美說,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她現在有了事業,必須要在他們面前秀上一番,決不能被他們小瞧。況且,公司正在起步階段,亟需拓展客源、招商引資,在這幫粉絲基礎龐大又喜歡跟風的網紅中間開展 seeding 還是挺有必要的。
聚會這天,趙豫照舊向梁秋穆借了幾件藝術擺件撐場面,餐飲是 Maggie 贊助的,人均上千,應該不會再被八卦網友扒皮,或者出現賓客吃到烤腰子漢堡的名場面。
下午七點鐘,大小網紅們漸次抵達。Maggie 親自站在門口迎賓應酬,一番創業經說得頭頭是道,一張餅畫得又大又圓,網紅們聽得似懂非懂,客套間都是酸溜溜的豔羨,不乏有些人動了入股的心思。
趙豫作為聯合創始人,也跟着沾了些光,姐妹們跟她說話都客氣了不少。她不禁有種揚眉吐氣的錯覺,正飄飄然,門口一陣騷動,李雨彤在幾個小跟班的簇擁下進了門。
趙豫回頭一看,見李雨彤右手托在胸前,直直舉着左手手臂,無名指上一顆鴿子蛋晃瞎人眼。
一幫姐妹見狀,立刻尖叫着沖了上去。
李雨彤笑吟吟的,像尊觀音像站着,優雅地向姐妹們遞上左手,接受衆人的頂禮膜拜。
趙豫翹着嘴角冷眼看着,胡一美湊過來,小聲八卦說:“聽說她的戒指要七位數,她未婚夫是那個著名的法籍華裔鋼琴家,我記得跟你是本家,叫什麽來着?”
“尼古拉斯?趙四?”趙豫說。
胡一美笑得花枝亂顫:“人家叫帕斯卡?趙。”
趙豫哼了一聲:“知道,不就那表情包藝術家嗎?每次演奏的時候都好像要幹鋼琴一樣。”
李雨彤看過來,見兩人嘻嘻哈哈,又舉起左手走上前來,朝趙豫晃了晃,滿面春風說:“我要結婚了哦。”
趙豫也笑說:“哦,原來是來秀鑽戒的,大老遠的看不清,還以為你在演奧特曼呢。這戒指看起來成色一般啊。”
李雨彤也不生氣,仍舊笑眯眯的:“瞧給你嫉妒的,看來今晚我是來對了。”
趙豫嗤之以鼻:“誰嫉妒了?我就是實話實說罷了。”
李雨彤又晃了一下鑽戒,炫耀說:“這戒指一輩子只能買一次哦。”
趙豫笑道:“我怎麽聽說,花二百塊錢就能删購買記錄呢。”
李雨彤唇角微微一沉,又恢複了笑盈盈的表情:“今兒姐高興,不跟你一般見識。回頭我結婚時把捧花給你留着,給你讨個好彩頭,祝你也能早日嫁出去。”
趙豫白眼翻到天上,懶得再搭理她,扭頭跟其他人 social 去了。
與此同時,樓下 502。
梁秋穆和鄭天選對坐在茶桌前,桌上一副象棋,只剩了殘局。樓上的音樂聲、腳步聲、喧鬧聲清晰入耳,兩人都是面無表情。
旁邊的沙發上,兩人的好友歐陽轶正戴着耳機打游戲,完全沒聽見樓上的動靜。
歐陽轶是某大廠的程序員,比梁秋穆和鄭天選小三歲。三人是大學時代認識的。當年,鄭天選為了擴大交際圈、早日脫單,成立了一個象棋協會,還把同班同學梁秋穆拉了進來。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包括歐陽轶在內總共來了十個男生,而且大部分男生發現社團裏沒妹子待了沒幾天就退出了。只有梁秋穆和歐陽轶沒退會——梁秋穆是懶得退,歐陽轶是為了混學分。鄭天選為了留住僅有的兩名會員,時不時地組織團建,三人聚得多了,慢慢也就成了朋友。
歐陽轶是典型的科技宅男,平時只喜歡宅在家裏打游戲、混論壇、研究數碼産品,對交際毫無興趣,甚至有些社恐,因而穩定單身 32 年,至今沒談過戀愛。大學畢業後,因為工作圈子不同,他跟梁秋穆和鄭天選見得也沒那麽多了。當然他對此也沒什麽感覺,反正他也懶得出門。
直到上個月,因為科室唯二的單身醫生忽然交了女朋友,鄭天選危機感爆棚,覺得必須要跟社交圈裏最後的兩名單身狗同甘苦共命運,共同奮鬥,早日脫單。于是他向梁秋穆和歐陽轶提議:為了維護三人的革命友誼,以後他們每周末都要聚一次。
第一次聚會就定在了梁秋穆家裏。偏巧這天趙豫也在家舉行派對,聽起來很是熱鬧。鄭天選琢磨着,他要是撺掇一下梁秋穆,說不定能把樓上的美女請過來,要是美女的朋友也能一起來就更好了。
沒想到,不等他開口,梁秋穆居然找出了十幾年前的象棋,擺出來跟他下了起來。歐陽轶不會下棋,在邊上觀望了一會兒就退到一旁打起了游戲。
鄭天選聽着樓上的歡聲笑語,心裏實在郁悶,也沒心思下棋,胡亂走了一通,不一會兒就被梁秋穆殺得只剩了一個将三個卒。
“老鄭,你退步得有點明顯啊。”梁秋穆盯着棋盤說道。
鄭天選擡頭看了他一眼:“住我家樓下的吳大爺周末也愛下棋,不然下周咱仨組個局?”
梁秋穆這才發現他無心下棋,放下棋子說:“不是你要聚的嗎?來了又不好好下。”
“誰家聚會下象棋啊!”
“那你想做什麽?”
鄭天選指了指天花板:“我想去樓上。”
梁秋穆立馬拒絕:“你跟他們又不是一路人,上去湊什麽熱鬧?那幫人嘴毒得很,你何必過去自讨苦吃。”
“秋穆哥哥,你看看我。”鄭天選握住他的手,誠懇說道,“我已經衰成這樣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再這麽下去的話,我就要孤獨終老了,你就讓我吃點苦吧。”
梁秋穆見他一臉凄苦,只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他:“你願意去就去,但我估計你待一會兒就想走了。那些人一個比一個膚淺做作,你跟他們肯定聊不到一起去。”
“巧了,我也是個膚淺的人,就喜歡膚淺的美女。”鄭天選樂呵呵地說着,又沖沙發上的歐陽轶喊了句:“鐵柱,別玩了,帶你去樓上見美女!”
鐵柱是歐陽轶的網名,因為從前總有人自以為幽默地叫他歐陽鐵,他索性把社交平臺的網名都改成了歐陽鐵柱,漸漸地,朋友同事也都這麽叫他了。
這會兒歐陽轶正忙着上分,壓根沒聽見鄭天選喊他。鄭天選上來拍了他的肩膀,歐陽轶摘下耳機,一臉茫然。鄭天選又把去樓上參加派對的事跟他複述了一遍。
歐陽轶想也不想地說:“我不去,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漂亮女孩有陰影,要去你們自己去。”
大學那會兒,歐陽轶追過英語系的系花,系花沒有明确拒絕他,并且坦然接受了他的禮物。歐陽轶想當然地認為兩人交往了,從此對系花鞍前馬後,殷勤跪舔。就這麽舔了一年,他連系花的手都沒摸到。後來他找了個機會查看了一下系花的手機,發現系花早已經名花有主,而他在系花通訊裏的備注是:修電腦的。從此,歐陽轶見了漂亮女孩都躲着走。
鄭天選見歐陽轶不肯去,又打了一遍悲情牌:“鐵柱哥哥,你看看我……”
歐陽轶煩不勝煩,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十五章 你這個妖孽。
梁秋穆帶着鄭天選和歐陽轶一起來到趙豫家,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幫他們開了門。
鄭天選眼前一亮,剛要打招呼,女孩卻盯上了梁秋穆:“梁醫生,你來了呀!”見梁秋穆面色遲疑,趕忙又說了句:“我是金鑫呀,小魚的好朋友,大家都叫我金三金。”
梁秋穆從沒聽趙豫提起過這女孩,含混地應了一聲,沒有跟她多聊。金三金也不在意,看都沒看鄭天選和歐陽轶一眼,扭頭向李雨彤彙報軍情去了。
不想,還不等她開口,李雨彤就看着門口的方向來了句:“哦買嘎,那兩個土包子是誰?土到我了!”
金三金貼過來說:“好像是趙豫男朋友的朋友。”
李雨彤看着那邊的三人琢磨了一會兒,對金三金吩咐說:“去把那兩個土狗引開,我去會一會那醫生,看趙豫是不是又在耍花招。”
金三金立刻帶着李雨彤的小跟班們開始行動,一夥人兵分兩路,一路纏住鄭天選,一路對付歐陽轶。
歐陽轶見一幫美女圍上來,頓時大驚失色,剛喊了聲“老鄭救駕”,一回頭卻看見鄭天選也被幾個美女包圍着,笑成了一朵牡丹花。
鄭天選頭一回被這麽多漂亮網紅搭話,哪裏還顧得上兄弟,立馬挺胸收腹,熱情洋溢地跟美女們 social 起來。然而美女們卻只顧着向他打聽八卦消息和減肥秘籍,對他本人完全沒有半點興趣——
“你也是醫生啊?那你知不知道,二甲雙胍可以減肥嗎?最近風好大。”一個網紅問說。
“呃,沒病還是不要亂吃藥。”鄭天選說。
話音剛落,另一個吃播網紅又接茬問道:“那怎麽催吐不傷牙齒和喉嚨呢?”
“還是不要催吐吧,多傷身體啊。”
“醫生你真幽默,哪有不催吐的吃播?”
“這……”
“對了,醫生,有沒有名人在你那兒做過痔瘡手術啊?”
“這是病人隐私,我不方便說。”鄭天選擦了擦汗。
“放心,我們嘴巴可嚴了,不會亂說的。”
“我真的不能說……”
這邊鄭天選跟網紅們 battle 着,另一邊,李雨彤也對梁秋穆發起了攻勢。
“梁醫生,我們又見面了。”李雨彤手裏端着杯紅酒,閃到了梁秋穆面前。
梁秋穆又是一臉懵。
李雨彤自我介紹說:“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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