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衆所周知,前任相見必然會…… (4)
夥兒都以為他今年要放棄混雙了。”
趙豫看過來,梁秋穆不禁有些尴尬。
他雖然平時不顯山露水,骨子裏其實也有點好勝心。自打小區舉辦運動會以來,他和陳瑜每年都能憑借優秀的身體素質和運動能力在金牌榜上平分秋色。羽毛球算是梁秋穆的優勢項目,每年的男單、男雙和混雙比賽都是他的重點奪金項,絕不能有閃失。往年他都是跟前妻楊靜姝組隊比賽,如今只能另尋搭檔。不幸的是,今年其他種子選手早早就組隊了,再加上陳瑜實力太兇殘,小區裏剩下的女選手沒有一個願意跟他搭檔的。好不容易劉大媽同意出山相助,還因為痛風臨時退賽了。
他實在沒了辦法,只能把趙豫忽悠了過來。雖說趙豫一看就沒什麽運動天賦,但也聊勝于無,站在場上起碼還能迷惑對手。不料,這點小心思居然被孫大爺無意戳破了。
趙豫斜眼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梁醫生,原來你是找不到人才來找我呀?這可不是一頓火鍋的事了。”
梁秋穆無奈說:“兩頓行了吧。”
趙豫爽快說:“行,成交。”
兩人帶着趙豫的私人攝像來到廣場熱身。不一會兒,陳瑜也來了,瞧見梁秋穆和趙豫的身影,大老遠就挑釁說:“梁醫生,你今年的搭檔就這貨啊,那你第一輪鐵定要出局了。”
梁秋穆今年運氣不佳,混雙小組賽第一場就抽到了陳瑜,形勢的确不容樂觀,但他還是回敬說:“話別說的太早,我們場上見分曉。”
“別想了,你今年沒戲了,以我搭檔的實力,打你們兩個綽綽有餘。”陳瑜又喊了一句。
“你搭檔誰啊?這麽嚣張?”趙豫沖她嚷說。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美女,又見面了。”
趙豫回頭一看,居然是喬謙。
陳瑜走上來,洋洋自得地說:“我們家謙兒在美國讀大學那會兒,可是棒球隊的,運動十項全能,讓你們一只胳膊也能贏。”
“能不能讓兩只?”趙豫誠懇地看向喬謙。
喬謙笑說:“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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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一個眼刀飛過來:“你給我好好比,敢放水我廢了你。”
幾人正聊着天,不遠處的林蔭道上忽然一陣騷動。
趙豫轉身看去,見那邊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短頭發,戴眼鏡,不茍言笑,一副老幹部氣質,鄰居們不約而同地圍上去跟她攀談。
“這誰?怎麽這麽拉風?”趙豫問說。
陳瑜說:“這是驕陽和曉旭她們班主任,王玉梅老師,也是高中英語教學組組長,是小區裏地位最高的人。”
趙豫恍然大悟。
陳瑜說着,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包手工餅幹,準備送給王老師。
趙豫酸溜溜地說:“我也是驕陽和曉旭的老師啊,你為啥不送我?”
陳瑜嗤笑一聲:“你就是個教畫畫的,算哪門子老師?”
趙豫一口氣沒上來,瞪着她說不出話。
那邊王老師已經在鄰居們的簇擁下來到廣場,一幫家長輪流上去跟她握手,打聽自家孩子的學習情況,俨然一場大型粉絲見面會。
趙豫也跟着陳瑜過去湊熱鬧,排在隊伍裏跟王老師握了握手,說:“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陳瑜一把推開她,送上自己的餅幹說:“王老師,聽說您生日快到了,我給您準備了點小禮物,我自己烤的,您嘗嘗怎麽樣。”
當衆收禮不大好看,但這禮物實在微不足道,不收反倒不合适了,王老師只好接過去,客氣地說了聲:“謝謝曉旭媽媽,您費心了。”
陳瑜見王老師收了禮物,美滋滋地走了。
半小時後,廣場上響起一陣運動員進行曲。居委會辦事員魯彥登上臨時搭的主席臺講了幾句照本宣科的開場白,又請主任陳偉廷上臺講話。陳主任說了幾句,又請王老師上臺講話,并擔任比賽觀察員和頒獎嘉賓。
王老師又是一通講話。陳主任看了看空蕩蕩的手腕,說:“時間不早了,我們的運動會和知識競賽正式開始。”
比賽開始後,趙豫終于見識了陳瑜的恐怖實力。這女人居然馬不停蹄地參加了乒乓球、跳遠、跳高、跳繩比賽,并且以絕對優勢包攬了女子組所有金牌。
陳主任一遍遍地登臺宣布:“再一次恭喜我們的冠軍——陳瑜!”
趙豫在臺下看着,回頭對梁秋穆說:“我現在退賽還來得及嗎?”
這會兒梁秋穆也剛剛參加完五項比賽,因為發揮失常,只拿了兩塊金牌,心裏憋着一口氣,嚴肅說道:“你不能遇見一點困難就退縮,這樣你只會原地踏步。必須要不畏艱難,迎難而上,這樣才能挑戰自我,不斷進步。”
趙豫坦誠說:“我就想拍點照片而已,現在也拍夠了,我想回去 P 圖了。”
梁秋穆皺眉道:“火鍋不想吃了?”
兩人正說着,陳瑜從領獎臺走了下來,胸前叮叮當當挂了一堆鍍金的金牌。
梁秋穆本想無視她,她卻故意跑到他和趙豫面前,秀了一番金牌,驕橫說道:“怎麽着,這是要落荒而逃了?”
梁秋穆拎起球拍,說:“來吧,你要是需要休息,我就多等你一會兒。”
陳瑜一聽,也帶着球拍來到了羽毛球場。
趙豫見已兵臨城下,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場。
由于梁秋穆和陳瑜遇上死亡抽簽,陽光小區杯羽毛球混雙比賽第一輪就上演巅峰對決。
鄰居們無心參加別的比賽,紛紛跑過來看高手過招,場邊呼啦啦圍了一大群人。趙豫很久沒被這麽多人圍觀過,心情有些激動,不停地朝場邊擺 pose,示意鄭天選和歐陽轶趕緊抓拍。
喬謙在對面看着有趣,沖她喊說:“小魚老師,能不能跟我合張影啊?我前陣子在抖音關注你了,已經變成你的忠實粉絲了。”
“好啊。”趙豫開心地說着,就要往賽場另一邊跑。
梁秋穆有些不悅,一把将她抓回來,說:“趙大寶你給我專心一點,馬上要比賽了。”
趙豫朝喬謙聳了聳肩,只能作罷。
比賽開始,雙方陷入了膠着。其實是梁秋穆和陳瑜陷入了膠着。陳瑜本以為,自己有個運動健将表弟助陣,分分鐘就能拿下比賽。誰知,這家夥自打比賽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趙豫。眼看趙豫躲在梁秋穆身後碰不到球,這貨居然還開始故意給趙豫喂球。
只是趙豫水平實在太菜,即便喬謙已經如此放水,她還是接不到球。喬謙見狀,竟然在對面鼓勵她說:“沒事,沒事,已經打得很好了,下次一定可以打中的,加油。”
陳瑜氣得火冒三丈,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低聲吼說:“你小子跑來談戀愛了呢!能不能好好比賽?能不能!”
喬謙嘴上跟表姐承諾着,發球時卻又打了個輕飄飄的自殺球,不等趙豫反應,梁秋穆跳起來一個扣殺。
陳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心口堵得厲害,回頭瞧見喬謙正跟趙豫抛媚眼,不由得更加窩火,趁着裁判沒留意,上去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窩裏。喬謙還沒反應過來就倒在了地上。
陳瑜立刻對裁判喊說:“我隊友受傷了,請求換人!”說完,不等裁判同意,就把喬謙拖出場外,換上了老公于致遠。
局面很快變成了一邊倒。畢竟于致遠打得也不錯,就算梁秋穆技術再牛,也招架不住他加上一個殺瘋了的陳瑜。
趙豫眼見梁秋穆落在了下風,也跟着着急起來,在後面不停地指揮說:“往左邊——右邊——防守——扣殺——唉,可惜了……”
梁秋穆有些惱火,回頭說:“看你挺辛苦的,不然休息一下?”
趙豫眼睛一亮:“哎,可以嗎?”
不等梁秋穆說什麽,裁判在場外吹起了哨子:“趙老師,不能只用嘴部防守,兩人都要參與比賽,不然判你們犯規了。”
趙豫只能怯生生地從梁秋穆身後閃出來,嘗試着發球。她平時鮮少做力量訓練,第一次發球連球網都沒過,第二次好不容易過了,卻挑得有些高,陳瑜沖到網前一記猛扣,趙豫驚喊一聲,拿起球拍擋在了臉上。
梁秋穆匆忙護住她,把球攔了下來。陳瑜緊接着又是一次扣殺。兩人你來我往,陳瑜進攻越來越猛,還專門對着趙豫打。趙豫吓得心驚肉跳,左躲右閃,慌亂間一個球都沒接到,拍子還不小心脫手,甩出場外砸中了裁判。
梁秋穆沖擊混雙冠軍的夢想徹底破滅,拍子一丢,接過鄭天選送上來的毛巾擦了擦汗,坐在場邊的草地上半天沒說話。
趙豫見他一臉郁悶,辯解說:“那女人就是一贏魔,為了贏不擇手段,連她親表弟都被她廢了,這誰能打得過她啊。”
鄭天選和歐陽轶也跟着感慨了一番。梁秋穆沒做聲。
陳瑜那邊又得了一枚金牌,免不了要嘚瑟了一番。梁秋穆見她過來了,立刻收好球拍,起身參加別的比賽去了。
陳瑜向趙豫等人炫耀了一通,居然又拉着喬謙去參加男女混合接力賽。
趙豫見她已經氣喘籲籲,汗流浃背,勸她說:“大姐,你都喘成狗了,歇一會兒吧。”
陳瑜充耳不聞,回頭對喬謙恐吓說:“這回給我好好比,再敢掉鏈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喬謙答應着,跟她去了林蔭道那邊的跑道。
十九章 改天是哪天?
趙豫在小廣場上閑着無聊,于是去知識競賽場地看了看。這邊報名參加比賽的鄰居似乎也不少,但從記分牌來看,基本都是陪跑的,于曉旭在排行榜上已經一騎絕塵。
趙豫朝主席臺看去,見主持人魯彥翻了翻手卡,朝選手席問道:“中國最大的草原在哪裏?”
趙豫心想,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耳熟。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于曉旭就在臺上搶答說:“呼倫貝爾大草原。”
魯彥說:“先舉手搶答題權,讓你回答再回答,這題不算分。”
于曉旭一臉懊惱。
魯彥又問:“跟中國毗鄰的國家有哪些?”
話音未落,于曉旭又舉起手來。
接下來一連幾道題都是如此。魯彥見選手們都已經無心比賽,故意無視于曉旭,想給其他人一些機會。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直接跑到他面前,高高舉着右手,熱切說道:“老師,我知道,我知道,我舉手了。”
魯彥只能繼續讓她答題。最後,于曉旭毫無懸念地蟬聯知識競賽冠軍。
陳主任上臺為她頒了獎,又勉勵了她幾句。于曉旭得意地抱着獎杯走了。
趙豫來到陳主任身邊,看着于曉旭的背影,說:“陳主任,我們辦這運動會和知識競賽有啥意思?除了陳瑜和于曉旭這母女倆,別的人有半點參與感嗎?”
陳主任嘆氣說:“沒辦法啊,現在區裏在評選優秀小區,我們已經好幾年沒得獎了,必須得豐富大家的精神生活。”
趙豫又說:“辦比賽也行,咱就是說,能不能設計一個其他人——比如我——也能得獎的項目?”
陳主任看向她:“那你擅長什麽運動?”
趙豫想了想,說:“我手機打字很快,而且還能盲打。”
陳主任笑說:“你這算什麽特長?況且每個比賽項目的參賽人數至少要達到六人,你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那麽多人來參賽吧。”
“給我五分鐘,馬上找人過來。”趙豫說着,不等陳主任同意,就朝廣場那邊去了。
這會兒于驕陽正在那兒逼曲霖幫她拍運動寫真。趙豫想起她最近有些癡迷盲盒,上去攬住她的肩膀,誘惑說:“給你 5 個盲盒,叫上你的好基友陪我參加手機打字比賽。”
于驕陽想也不想地說:“3 個!”
趙豫爽快地說了聲“成交”就溜了。
于驕陽回過神來,急忙追了上去:“哎,不對,我說錯了!重來!”
趙豫來到游泳館門前,梁秋穆剛好出來,身上背了個運動包,頭發還有些濕,看上去神清氣爽。在剛剛結束的幾個男子項目中,他一口氣拿到了三塊金牌,可謂是揚眉吐氣。
趙豫趁着他心情好,上去拉攏他參加打字比賽。
梁秋穆冷淡地吐出了三個字:“沒興趣。”
趙豫立馬上來勾住他的脖子,央求說:“梁醫生,求你了。”
梁秋穆面色一慌,連忙推開她,四處張望了一番,生怕被人看見。
趙豫唇角輕挑:“再問你一遍,去不去?”
梁秋穆怕她把鄰居們招來,讓他下不來臺,只能答應。
趙豫又說了句:“把歐陽鐵柱和那誰也叫來哈。”然後撇下梁秋穆走了。
恰好這會兒鄭天選剛換好衣服出來,聽見這話,讪讪地說:“所以我不配擁有姓名是吧……”
話沒說完,就聽見趙豫拿大喇叭喊了聲:“陳瑜,我要挑戰你!有種的話速來廣場報道。”
田徑賽場上,陳瑜剛剛拿下了接力賽冠軍,正陶醉地欣賞着胸前的一堆金牌,忽然聽見趙豫煞風景的聲音。
她堂堂七冠王,怎麽可能懼怕菜雞挑釁,于是風馳電掣地趕去了小廣場。喬謙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過去湊熱鬧。參賽人數瞬間湊齊,陳主任只能批準比賽,并派出了居委會口條最溜的魯彥擔任主持人和裁判。
八名參賽選手在長桌前就坐,打開手機備忘錄,摩拳擦掌地等待裁判一聲令下。
大戰一觸即發,歐陽轶活動了一下手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單身 32 年練成的手速。”
衆人鄙棄地看着他。
歐陽轶對衆人的目光渾然不覺,仍舊滿臉自信:“你們約會談戀愛的時候,我可是天天在家打游戲,我就不信有人能比我手快。”
鄭天選拍了拍他的肩膀:“鐵柱,你下次說話前能不能過一下腦子?”
歐陽轶一臉疑惑。
正在這時,魯彥吹響比賽哨聲,開始對着手機飛速地念起了稿子。
因為他的語速太快,大部分選手寫了兩行就跟不上了。只有趙豫手上仿佛裝了彈簧,居然一字不落地把稿子打了出來,備忘錄上瞬間密密麻麻一大段。因為手速太快,手指間甚至出現了殘影。
梁秋穆看得目瞪口呆,再看自己屏幕上的七八個字,不禁自慚形穢,沖魯彥說:“裁判,錯別字會減分嗎?‘的地得’需不需要準确應用?”
魯彥快速回了句:“梁醫生,這就一小游戲,您何必這麽認真?”說完繼續埋頭念稿子。
陳瑜反對說:“這我可不同意了,要比就認真比,規則還是得說清楚,我覺得錯別字必須要減分,不然有些人為了湊字數亂打一氣,對其他選手也太不公平了。”
魯彥無奈說:“陳瑜姐,您都拿七塊金牌了,連這種項目都要争嗎?沒必要,真沒必要。”
趙豫一邊打字一邊說:“裁判,3 號選手和 6 號選手幹擾比賽,我請求對他們黃牌警告。再敢造次,取消比賽資格。”
喬謙在一旁笑出了眼淚:“我支持 4 號選手。”
魯彥只好說:“行吧行吧,你們定吧,要了命了。”
歐陽轶在一邊聽得錯亂,問說:“等下,裁判,你剛才跟他們聊天的內容也要打進去嗎?”
魯彥沒有搭理他,加快速度讀完了稿子。
趙豫手指一通亂舞,打下最後一個句點,得意地把手機丢在了桌上。
再看梁秋穆,備忘錄裏只有寥寥二十幾個字。
趙豫看了一眼,嘲笑他說:“老同志,你怎麽回事?手不利索?”
梁秋穆有些惱,将手機扣在了桌上。
不遠處,陳瑜也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趙豫剛要損她,于驕陽忽然過來問說:“你打了多少字?”
趙豫洋洋自得,說:“全部打下來了,一字不落。”
于驕陽收起手機,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好吧,我就知道,就連這種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東西,我也贏不了。”
趙豫愣了一愣,略微猶豫,趁其他人沒注意,偷偷在備忘錄裏删除了幾行字。
最終,于驕陽憑借微弱優勢,榮獲手機打字比賽冠軍。
陳瑜對女兒爆冷奪冠喜出望外,同時也不忘對趙豫冷嘲熱諷。趙豫沒有在意,反而請求陳主任給于驕陽發了塊獎牌。
于驕陽站在領獎臺上,笑成了一朵花。趙豫看見她臉上的笑容,沒來由地也跟着開心。
梁秋穆在一旁默默看着,俄而說:“剛才你……”
趙豫一臉聖母的光輝:“是不是覺得我人美心善?我也這麽覺得,突然間被自己感動了。”
梁秋穆指了指她手裏的餅幹:“你拿的是陳瑜送給王老師的餅幹吧?”
早上王老師收了陳瑜的餅幹,根本沒當回事,随手丢在小廣場的椅子上就忘在了腦後。剛剛趙豫發現了餅幹,打開袋子嘗了一塊,沒想到味道還不錯。她心想丢了也是可惜,還不如給她吃,于是就把餅幹順走了。結果這一幕正好被梁秋穆看見了。
趙豫剛要把餅幹分給他,陳瑜忽然氣沖沖地跑了過來:“哎,你怎麽回事!是給你的嗎你就拿!”
趙豫劈頭一句:“因為我沒素質呀。”
反正陳瑜每次跟她吵架都要罵她沒素質,她索性自己先認了,陳瑜反倒氣得張口結舌。
趙豫拿着餅幹揚長而去。
到了樓下,喬謙一路小跑追上來,拍了下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說:“小魚,去不去吃飯?”
趙豫剛要說“好啊”,卻瞥見梁秋穆正在不遠處看着她。她心想自己今天害他輸了混雙比賽,有些過意不去,一會兒還是過去哄哄他吧,于是對喬謙說:“改天吧,我今天有點事。”
喬謙沒說什麽,看着她進了大廳,忽然喊了聲:“改天是哪天呀?給我個信兒呗。”
趙豫想了想,說:“這兩周公司事多,我有點走不開,下下個周日行不行?”
喬謙笑得一臉燦爛:“好啊,我等你。”
梁秋穆站在樹蔭裏,默然看着兩人,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隐隐的重量,好像一尾浮标驟然沉入水底,躁動地掙紮了幾下,又輕飄飄浮出了水面。
二十章 達拉斯買家俱樂部
運動會這天晚上,趙豫又去了梁秋穆家吃晚飯。
進門時鄭天選和歐陽轶正在客廳裏看球,趙豫在玄關換了鞋,看了眼電視屏幕,随口寒暄說:“看球呢?怎麽樣?誰贏了?有沒有皇馬?”
其實兩人看的是中超,鄭天選也沒有向她解釋,笑問說:“你喜歡皇馬啊?”
趙豫點頭道:“嗯。”
歐陽轶問說:“皇馬裏有你喜歡的球員?”
趙豫說:“不是,因為這支球隊裏有皇家兩個字,聽起來很貴氣。”
三人說笑了一會兒,梁秋穆做好了晚餐,過來招呼他們去餐廳吃飯。
鄭天選是湖南人,跟趙豫一樣喜歡吃辣;歐陽轶是廣東人,喜歡喝湯,梁秋穆為了照顧三人的口味,晚飯做得五花八門。三個人都吃得很滿意,紛紛拍起了馬屁。梁秋穆嘴上說着“少來”,心裏其實挺高興。
飯桌上,鄭天選和梁秋穆聊起下下個周末的院內籃球賽。
鄭天選邊吃邊說:“普外第一場對口腔科,應該沒什麽問題吧,他們人不夠,把女醫生都派上了。”
梁秋穆放下筷子,說:“嗯,牙周科的江滢漫醫生。”
鄭天選也把筷子一扔,說:“啊,對,那個大高個,走路帶風,看上去是英姿飒爽的,不過怎麽也打不過男隊員吧。”
梁秋穆說:“還是小心一點吧,江醫生以前打過校隊,拿過大學生聯賽冠軍的。”
鄭天選依舊滿不在乎:“嗨,怕她幹啥?我們隊有你這個小前鋒,還有我這個超級控球後衛,還能輸給他們?”
梁秋穆沒再說什麽。
鄭天選撿起筷子夾了塊辣子雞丁,又說:“我們隊還沒有取名字,叫什麽好呢?這回可得取個響亮點的名字。”
梁秋穆說:“我們又不是搞文藝的,哪有那麽多想法?随便取一個算了。”
鄭天選反對說:“怎麽能随便呢?去年叫什麽‘相親相愛普外人’,弱爆了,一聽就沒有冠軍相,要不是因為這破名字,我們也不會屈居亞軍。”
“那你說叫什麽?”梁秋穆說。
鄭天選說:“我覺得叫‘天選之子’就挺好的,結果被我們主任大罵了一頓,說我想占他便宜。”
歐陽轶笑說:“怎麽能罵你呢?要我直接揍你了。”
趙豫默不作聲地吃着飯,忽然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達拉斯買家俱樂部?”
鄭天選琢磨了一下,一拍大腿,說:“這個好,一聽就很霸氣,有種 NBA 範兒。”
歐陽轶也說:“對,而且聽起來特別洋氣。”
鄭天選對趙豫比了個大拇指,說:“要不怎麽說人家趙老師是網紅呢,腦子就是活。”
趙豫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梁秋穆本來就對這事不怎麽在乎,見鄭天選對這個名字很是喜歡,也就同意了下來。
四人吃完了晚餐,一起收拾了餐桌廚房,聚在客廳裏閑聊了片刻。趙豫見時間有點晚了,起身向衆人告辭,臨走前順手帶走了垃圾。
鄭天選一路目送趙豫的背影離開,一等她帶上門,就回頭對梁秋穆說:“老梁,我有個猜想。”
梁秋穆說:“什麽猜想?”
“你跟趙大美女是不是在偷偷談戀愛?”
梁秋穆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
鄭天選仍舊緊咬不放:“別裝了,一般鄰居的話,關系怎麽可能這麽親近?”
梁秋穆矢口否認:“沒有的事,她自來熟而已。”
歐陽轶也附和說:“就是,老梁哪能瞞着我們談戀愛?我們現在多好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無拘無束多自由,女人哪有兄弟好,就讓我們三個轟轟烈烈當一輩子單身狗吧。”
鄭天選一把推開他:“滾,我還想結婚,你自己當去吧。”
兩人胡侃了一會兒,梁秋穆一直沒有插話。鄭天選看出他對感情的事不想多談,也沒再逼他。
轉眼到了九點半,鄭天選和歐陽轶也回去了。
梁秋穆洗了個澡就上了床,臨睡前刷了刷朋友圈,看見趙豫下午發了張照片,是今天上午在羽毛球場拍的。
照片裏,趙豫高高束着馬尾,球拍搭在肩上,笑容燦爛明媚,看上去青春洋溢;他站在她身邊,沒有看鏡頭,但眉眼間的表情也是舒展的。他一直不大愛拍照,從前他看自己的照片,總覺得眉頭微皺,有點苦大仇深的感覺,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表情竟也柔和了起來。
梁秋穆略微凝神,保存了照片。正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對面的場地裏,喬謙居然也入了鏡,還在趙豫腦袋上比了一對大拇指。
梁秋穆又皺起了眉頭,想了想,按下編輯按鈕,把喬謙的臉裁掉了。
兩周後的周六,趙豫正在家裏吃着午飯,門鈴忽然響了起來。她捏着漢堡起身開了門,梁秋穆和鄭天選滿臉怒氣地站在門口。
不等她開口,梁秋穆就氣憤地質問道:“你是故意整我們的是吧?”
“哈?”趙豫有些不解。
“那個名字,達拉斯買家俱樂部!”
趙豫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哪知道這麽有名的電影你們都沒看過?”
梁秋穆看見她這表情,越發的惱火起來。
一旁的鄭天選也是一臉憤懑:“趙老師,你這就過分了吧?我們第一場是跟口腔科打的。你知道口腔科醫生有多刻薄嗎?來我們醫院看牙的患者,都會順便挂個心理科。我們那橫幅一亮出來,那幫人就開始對我們進行人身攻擊,搞得我們隊員都無心比賽,直接被他們打得亂花流水。”
趙豫笑得眼淚直飚:“我就是開玩笑,大家也就圖一樂,過兩天肯定就不記得這事了。”
“過兩天?我看這段子今年都過不去了!”鄭天選忿忿說道,“現在被他們傳的,院裏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是一幫倒賣艾滋病藥物的同性戀,跟我相親的護士直接取消了晚餐!”
梁秋穆也惱說:“有你這麽開玩笑的嗎?”
趙豫擦了擦眼角,說:“梁醫生,自打我倆認識,你天天明裏暗裏地嘲諷我,覺得自己在智商上碾壓我,我就反擊一下怎麽了?”
梁秋穆被怼得無話可說,憋了一肚子氣回了家。
到了下午,趙豫在美術班上着課,心裏總有些不踏實,琢磨了一下這事,覺得自己做得還是有些過了,于是下課後給梁秋穆發了信息,語氣真誠地向他道了歉。但直到晚上梁秋穆都沒理她,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趙豫對于自己的惡作劇愈發後悔,一下班就去了五樓,想向梁秋穆當面道歉。可無論她怎麽按門鈴,他就是不給她開門。
趙豫想了想,回到家裏,拎着球棒來到客廳,對準沙發的位置用力地敲起了地板。
果不其然,過了沒一會兒,梁秋穆就上樓來敲門。
趙豫開了門,梁秋穆一臉火大:“趙豫,你再這樣我報警了啊!”
趙豫讨好似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拉他進門,他卻甩開她的手,仍舊站在門外瞪着她。
趙豫朝對門看了看,故意喊了聲:“哎,大爺大媽,吃了沒?”
梁秋穆條件反射地躲進了門裏,旋即反應過來上了當,正要出門,趙豫一個箭步上去關了門,擋在他身前,央求說:“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梁秋穆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站在對面不說話。
趙豫又上來攬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嘴唇,貼在他耳邊輕聲說:“今晚補償你就是了。”
梁秋穆推開她,義正辭嚴道:“我跟你說,這些都沒用,我不會再被你蠱惑了。”
趙豫靠上來,像條水蛇般纏着他,笑說:“真的嗎?我不信。”說着,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耳側、脖子,右手不老實地探進他的上衣撩撥。
梁秋穆如被電流擊中,身體不覺緊繃起來。
趙豫貼緊他,手指滑下去,調笑道:“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很誠實嘛。”
梁秋穆冷眼看着她,忽的将她推到門上,吻上了她的唇。兩人激吻片刻,梁秋穆一把扯下了她的裙子。
趙豫一驚:“別在這裏!”
梁秋穆咬着她的脖頸,嗓音低沉:“怎麽?不是自己說要補償我嗎?這就反悔了?”
“可是……”趙豫為難地躲閃着。
梁秋穆傾身壓住她,嘲弄說:“你也有怕的時候啊?”
“你不怕嗎?萬一劉大媽他們還沒睡……”趙豫臉頰微微有點紅。
“我無所謂啊,反正我在院裏的形象已經被你毀了,不介意再社死一次。”梁秋穆咬牙說了一句,解開了腰帶。
趙豫徹底慌了,擡手推着他,說:“滾開啦,被聽見怎麽辦?”
“被聽見的話就公開好了,以後約炮也不用躲躲閃閃了。”梁秋穆抱着她的肩膀猛一轉身,将她翻身按在門上,攬住她的腰臀向上擡起,不容分說地壓了上去。
趙豫驚喊一聲,兩只手向後亂抓。梁秋穆縛住她,将積攢了一整天的怒氣發洩在動作裏,趙豫嗚咽着求饒,他卻如洶湧的海浪,愈加激烈地沖擊着海岸。
不一會兒,趙豫雙腿發軟,癱了下去。梁秋穆喘着粗氣,将她攔腰抱起,大步走進了卧室。
第二天上午,梁秋穆做好了早午餐,趙豫仍在睡着。他來到卧室,坐在床邊盯着她看了會兒。這家夥也就只有睡着的時候安靜些,臉上的線條都變得柔軟起來,呼吸細細的,頭發毛絨絨的,真的好像一只貓。
他又擡頭看了看,見牆壁上多了幅抽象畫,是她自己畫的,簡簡單單的一只魚,只有寥寥幾筆,卻被她勾勒得頗有藝術感。
他正看着畫,趙豫迷迷蒙蒙地睜開了眼。
梁秋穆微笑着說了聲“早。”
趙豫揉了揉眼睛,輕聲說了句:“早上好,梁醫生。”嗓音有些混沌。
梁秋穆坐近了些,摸了摸她的臉,說:“昨晚睡得好嗎?”
趙豫點了點頭。
梁秋穆略微遲疑,又問說:“你……昨晚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對不起,我有點粗魯了。”
趙豫笑了笑,說:“沒有,angry sex 還挺刺激。”說着起身抱住了他的手臂:“你不生氣了吧?”
梁秋穆剛要說“不生氣了”,想了想,又改口說:“我下周要去國外參加研讨會,下午跟我去趟城區,幫我選件正式一點的套裝吧,我的襯衫都被你撕光了。”
趙豫爽快說:“好啊,這是我專業呀,包我身上了。”
然而,剛剛說完,她又想起一件事來:“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我今晚要跟喬謙去吃飯。”
“哦。”梁秋穆不冷不熱地說。
趙豫見他又拉下臉來,只能說:“算了,我改天再跟他吃飯,陪你買衣服就是了。”
梁秋穆不置一詞,起身說:“過來吃飯了,等了你半個多小時,早午餐都變成午餐了。”
趙豫開心地應了一聲,去洗手間略微洗漱,來到客廳,見梁秋穆正蹲在地上逗着貓。年年和二號都在,難得沒有打架,兩個小胖子正蹦跳着争搶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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