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衆所周知,前任相見必然會…… (7)

他老二很大,嘴巴很小,親吻的時候有種被小鳥啄到的感覺。”

梁秋穆無奈說:“你是個女孩子,為什麽能這麽自然地說出這種話?”

“為什麽女孩子不能說這種話?”

“好吧。我應該永遠都不會帶你見我的家人。”

“我好傷心啊。”趙豫摸了摸心口,靠在了他懷裏。

兩人又在樹下坐了會兒,梁秋穆說:“有些晚了,要不要回去?早上讓我等你,結果等到了半夜。”

趙豫點了點頭,扔掉了烤串,啤酒還拎在手裏。

到了花壇前,她把手中的半罐啤酒灑在了桃花樹下,淡淡然說了句:

“下輩子活得輕松點,別那麽累了。”   更多免費小說+V 13588451110

二十六章 美女,跟我回趟家好嗎?

“能跟我回趟家嗎?”梁秋穆垂頭坐在沙發上,對趙豫說道。

這話他是從牙縫裏硬擠出來的,語氣裏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一看就是糾結了很久。

趙豫震驚地看着他,一時瞠目結舌,沉默了幾秒鐘,一口應下。

梁秋穆略微松了口氣,旋即又意識到,她會這麽爽快地同意,只有一種可能性:“你以後會無數次翻舊賬對吧?”

“你想什麽呢!”趙豫說,“這還用說嗎?你這麽假正經的人,居然也有這種啪啪打臉的時刻,我不得錄下來循環播放一百遍,叫上親朋好友一起欣賞?放心吧,我以後會幫你刻在墓志銘上的。”趙豫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秋穆頓時後悔。但現在反悔的意義也不大,話已經說出口,不管他帶不帶她回家,以後她都會揪着這事大做文章。更何況,爺爺的壽宴近在眼前,他實在忍受不了親戚們同情的目光了。

Advertisement

剛離婚那會兒,他有段時間精神狀态特別差,每個親戚見了他都要憐憫地安慰上一番,各種毒雞湯亂炖,他覺得自己但凡開心一點都對不起他們,狀态也變得更差了。

為了避免悲劇重演,他決定租個女友回家應付一下。樓上的女人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一來兩人鬼混已久,互動起來不容易穿幫;二來這女人也容易被收買,基本上一兩頓飯就搞定了。唯一的問題是,這女人是個戲精,還動不動就犯二,行為無法預測,這個計劃存在不可預知的風險。

但他反複權衡之下,覺得還是利大于弊,因而最後還是決定帶趙豫回家。

壽宴這天,梁秋穆緊急給趙豫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家庭情況。趙豫這才知道,梁秋穆的父親叫梁漱岩,母親叫穆容,兩人都是名校退休教授。而她的父母叫趙志恒和吳秀麗,都是縣城退休公務員,名字裏透露出來的文化修養和逼格差了一整個宇宙。

上午十點鐘,兩人驅車來到梁秋穆父母位于北五環的小別墅。爺爺和親戚們還沒來,只有幾個餐飲公司的人在庭院裏布置鮮花、氣球和橫幅。

今年的壽宴是梁秋穆父母主辦,又是重要的年份,兩人有意把往大了辦,特地請來家宴公司設計菜單,順便裝飾了一下客廳和庭院。但這幫人審美有限,只圖喜慶,冷不丁一看,家裏仿佛變成了開業現場。

“爸,媽,你們把家裏搞成這樣,是要剪彩嗎?”梁秋穆走進客廳,吐槽了一句,把手裏的一堆禮盒放在了地上。

梁漱岩和穆容一回頭,看見兒子身後站了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身材高挑,相貌明麗,一身紅色小洋裝襯得人優雅又俏皮。老兩口注意力此刻全在女孩身上,也顧不上跟兒子搭話,忙問說:“這就是趙豫吧?”

梁秋穆點了點頭,回頭對趙豫使了個眼色。

趙豫上來挽住梁秋穆的手臂,甜甜一笑,說:“伯父伯母好,我是趙豫,常聽秋穆說起你們,今天總算能面……”趙豫下意識地想說“面基”,到了嘴邊又覺得對二老說這話不合适,于是趕忙改了個詞兒:“面見你們。”

梁秋穆皺了皺眉,心想這女人遲早得壞事,于是又對她擠了擠眼睛,示意她少說話。

趙豫也沖他眨了眨眼,得意一笑:我表現還不錯吧?

穆容以為兩人在眉目傳情,也禁不住浮出笑容,熱情地招呼趙豫落座:“哎呀,小豫長得比照片還好看,快過來坐,路上累了吧?來喝點茶,這茶葉還是單位領導送給秋穆他爸的,平日裏都舍不得喝,今兒特地拿出來招待貴客。”

趙豫高興地說:“哎,謝謝您,太榮幸了,讓我看看是什麽好茶。”

梁漱岩和穆容見這女孩活潑外向自來熟,跟兒子性格恰好互補,心裏越發喜歡起來。

前陣子兒子跟他們說自己交了女朋友,他們還将信将疑,因為他性格內斂又沉悶,感情上又是一根筋,似乎不大可能這麽快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去年兒子跟楊靜姝離婚後,他們眼見兒子意志消沉,日漸消瘦,不是沒有撮合兩人複婚的心思,然而看見楊靜姝轉眼就有了新歡,他們也就徹底死了心。那陣子兒子身心都出了些問題,他們也跟着吃不好飯睡不好覺。好在到了春天,兒子精神似乎好了些,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他們意外又欣喜,也沒敢仔細追問,現在看來,應該是因為這女孩的緣故吧。

兩人會心一笑,給女孩端了杯茶。趙豫也大大方方地跟他們聊起了家常。梁秋穆在一旁看着,只覺得百爪撓心。

還好這時餐飲公司的經理進來說,宴會餐品和布置都已就緒,請他們過去驗收。

梁秋穆趁機拉着趙豫去了一旁的休息室,叮囑說:“你不用跟我爸媽聊這麽多,我帶你回來就是做做樣子,你再聊下去要露餡了。”

趙豫說:“啊?我還想跟伯父伯母加微信呢,我還挺喜歡他們的。”

梁秋穆連忙阻止:“別加微信!要是跟他們太熟了,萬一他們去通州找你怎麽辦?”

趙豫嘲笑說:“你就這麽怕他們發現我倆是炮友啊?偶像包袱可真重。”

梁秋穆瞪了她一眼,又說:“一會兒親戚們該來了,我再多叮囑你幾句。我姑姑那人挺事兒的,寒暄一下就行了,別跟她瞎聊。”

“嗯。”

“我堂哥堂嫂都是大嘴巴,也別多聊。”

“哦。”

“我姐也有點嘴欠,一定不能跟她聊。”

“嚯,合着你們全家沒一個正常人啊。”

梁秋穆有些不悅:“怎麽說話呢你?”

話音剛落,背後的沙發上忽然傳來一個懶懶的聲音:“你怎麽說話呢?我哪兒欠了?”

兩人一驚,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女人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頭發亂糟糟的,神色有些迷離,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梁秋穆臉色一變,尴尬說:“你怎麽在這兒?”

女人打着哈欠,反問說:“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這是?”趙豫有些好奇。

梁秋穆硬着頭皮介紹說:“我姐,梁春穆。”

趙豫喊了聲“姐姐好”,打量了梁春穆一眼,見她素面朝天,五官挺好看,跟梁秋穆有點像,但眉眼間更加明朗。趙豫想起在來的路上梁秋穆跟她說過,姐姐梁春穆在金融街工作,是某家銀行的小領導,三十八歲還沒結婚,爸媽也不大管,倒是碎嘴子親戚天天嚼舌根。

梁春穆也是自來熟,性格風風火火,不拘小節,見到趙豫也不避諱,大喇喇說:“我去,居然這麽漂亮!梁秋穆,你行啊你,炮友都敢往家裏帶了,佩服佩服!”說着對弟弟戲谑地鼓了鼓掌。

昨晚梁春穆在公司加班,幾乎熬了個通宵,她擔心回家補覺會睡過頭,索性一早來了爸媽這裏。那會兒爸媽還沒醒,她直接在休息室睡下了。睡了沒幾個小時,梁秋穆就帶着趙豫來了。她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聽見弟弟跟一個女孩說話,頓時沒了睡意,屏息斂氣地縮在沙發上偷聽起來,聽了沒一會兒就聽見了那個大猛料。

梁秋穆見姐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有些惱火,但如今他的把柄在姐姐手中,也只能忍氣吞聲地跟她協商:“幫我保密,給你發紅包。”

梁春穆輕擡眼皮:“先發過來,看你誠意。”

梁秋穆一連發了幾個紅包過去,梁春穆一一收了,說:“今天乖乖聽我差遣,我心情好的話可以配合你演戲。”

梁秋穆知道自己上了當,惱說:“紅包還我。”

梁春穆笑着翻下沙發,朝起居室逃去。到了門口,院子裏忽然傳來小孩子的喊叫聲。

梁春穆出去一看,原來是堂哥一家帶着小侄子來了。她已經很久沒見小侄子,不由生了幾分喜愛之情,過去逗了他一會兒,抱着他進了起居室。

小家夥正是好動的年紀,上蹿下跳地對着她和梁秋穆喊了半天姑姑和叔叔。梁春穆心頭的喜愛消失得無影無蹤,對弟弟說:“這家夥怎麽跟個複讀機似的,能把他關了嗎?我頭疼。”

梁秋穆摸了摸小侄子的腦袋,小家夥立刻抱住他的腿,嚷說:“叔叔,姑姑,我要玩捉迷藏,陪我玩!”

梁春穆癱在沙發上不想動,對小侄子說:“我給你 100 塊錢,自己玩行吧?”

梁秋穆白了她一眼,抱起小侄子說:“走,我們去二樓玩。”

趙豫覺得好玩,也跟上去湊熱鬧。到了二樓,三人剪刀石頭布,趙豫輸了要找人。等梁秋穆和小侄子藏好了,她也不着急去找,反而在二樓溜達着轉了起來。

梁家算是書香世家,幾個房間大同小異,都有一個偌大的書櫥。其中一個房間裏,堆了不少醫學類的書籍,想必是梁秋穆的卧室。

趙豫頓時來了興趣,進來東瞧瞧西看看,當然也不忘假裝在找人,漫不經心地喊了聲:“梁醫生,藏哪兒了呀?”說着,打開了書桌上的一個小罐子。

她剛要看裏面放了什麽,門口忽然傳來梁春穆的笑聲:“梁醫生應該不在那裏。”

趙豫放下小罐子,有些不好意思。

梁春穆卻沖她一笑:“你在找秋穆的東西吧?來,我給你看點勁爆的。”

趙豫眼睛一亮。

梁春穆上來打開書櫥,取出了一個筆記本,說:“這是秋穆小學時候的日記,要不要看一下?”

趙豫雖有些罪惡感,還是經不起誘惑,跟梁春穆一起看了起來——

“3 月 15 日。今天數學考試,王子昂想抄我的答案,我覺得作弊不好,沒有同意。放學後,他把我拖到小巷子裏打了一頓,還搶了我的零花錢。我是好學生,沒有還手。本來想告訴爸媽,但他們工作很忙,所以還是告訴老師吧。我堅信,正義必将戰勝邪惡!”

“3 月 16 日。我把王子昂打我的事告訴了班主任老師,老師嚴厲批評了王子昂。我是好學生,所以原諒了他。沒想到,放學後他又打了我一頓,打得更狠了。世風日下!”

“3 月 25 日。今天又被打了,怎麽辦?我只是一名平凡的好學生,為什麽這麽痛苦?必須要告訴爸媽了。”

“3 月 31 日。今天,我爸媽跟王子昂爸媽談話了,王子昂爸爸把他打了一頓,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不想以暴制暴,我希望世界和平。”

“4 月 1 日。王子昂,你有完沒完?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告訴你,我要還擊了!”

“4 月 7 日。王子昂,我警告你,我已經練成了天馬流星拳,三招之內取你狗命,識相的話離我遠一點!”

……

趙豫和梁春穆一頁頁翻着日記,笑得眼淚直飚。正當兩人看到“決戰前夜”時,梁秋穆帶着小侄子出現在門口,一見兩人手中的日記,立刻上來搶了過去。

“梁醫生,你小時候跟現在反差好大啊。”趙豫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所以你最後戰勝王子昂沒有?”

梁秋穆黑着臉收了日記,把兩人趕了出去,自己也帶上門走了。

趙豫見他似乎生氣了,連忙追上去,說:“梁醫生,你別生氣嘛,我就是太好奇了。改天我也給你看我小時候的日記就是了。”

梁秋穆依舊冷着臉:“誰要看你的日記?我才沒那麽無聊。”

趙豫想了想,踮起腳來對他耳語了一句。

梁秋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

這一幕恰好被姐姐梁春穆看在眼裏,她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唇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二十七章 關于我們全家都是我和炮友的CP粉這件事

臨近中午,親戚們陸續來了梁秋穆父母家。

梁秋穆帶女朋友回家是大事,趙豫長得又太惹眼,不可避免地成了人群中的焦點。趙豫雖然十分享受衆人的溢美之詞,但因為剛剛得罪過梁秋穆,也不敢太過張揚,配合着梁秋穆跟親戚們應酬了幾句,乖巧地坐到一旁喝起了茶。

親戚們關愛完梁秋穆,又将視線轉移到他的姐姐梁春穆身上。

梁秋穆口中那位“挺事兒的”姑姑梁靜淵首先發難,對侄女直言不諱道:“春穆,你看你弟弟都找到第二春了,你也要抓緊了。”

姐弟倆聽見這話,同時被噎住。

梁春穆喝了口茶,緩了一緩,氣定神閑道:“不着急,我工作太忙,沒時間考慮這些,我爸媽也知道我忙,從不催我。”

梁靜淵沒有聽出弦外之音,繼續說:“你都多大了,還不着急?再不急可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就不嫁呗,人又不是只有一種活法。”梁春穆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梁靜淵卻急了:“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這麽想。女人不能只打拼事業,沒有家庭的女人,晚年很凄慘的。”

梁春穆點頭說:“是啊,我好慘一女的。”

梁靜淵又說:“一個最現實的問題,你要是沒有兒女,以後老了找誰養老去?”

梁春穆笑說:“我也愁啊,所以您可得使勁兒活,我以後養老就指着您了。”

趙豫剛才一直坐在對面看戲,一聽這話差點把茶水噴了出來。恰好這時 Maggie 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放下杯子,對衆人說了聲“抱歉,我去接個電話”,起身去了庭院。

那邊梁靜淵一口氣沒上來,心塞得啞口無言。

穆容擡手拍了女兒一下,嗔怪說:“怎麽跟你姑姑說話呢,沒大沒小的。”一邊說着一邊瞧了瞧院子的方向。

幾個親戚也跟着看過去。梁春穆一見這情形,立刻借機轉移火力:“這姑娘真不錯,長得漂亮,大高個兒,跟明星似的,秋穆真有眼光。”

梁靜淵剛剛在侄女那兒吃了癟,氣還沒緩過來,陰陽怪氣說:“好看是好看,就是沒什麽正經工作,教畫畫這職業也拿不出手,而且還是個網紅,說不出名聲不大好聽。”

梁春穆反駁說:“秋穆可是個二婚,還想找什麽樣的?而且這姑娘多好,性子爽直,落落大方,跟我特別合得來,我反正很喜歡。”

梁漱岩也跟着打圓場說:“靜淵,你別對人家網紅有偏見,我們單位那些退休同志,現在也在抖音開講座,聽的人還不少呢,回頭我也準備搞一個去。”

梁春穆煽風點火說:“對,到時候叫秋穆對象幫您指導一下,人家趙豫在抖音有好幾十萬粉絲呢……”

梁秋穆聽得有些窘迫,打斷姐姐說:“我跟她剛認識沒不久,你們別在她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

穆容以為兒子不好意思,笑着說:“知道知道,我們不催你。我們也是怕你一個人悶着,身體出問題,有這女孩陪着你,我們也放心些。”

梁秋穆正要開口,趙豫回來了。一家人裝得若無其事,又閑聊了起來。

過了會兒,大爺一家帶着爺爺來了,衆人連忙起身去庭院外迎接。

到了起居室,一幫人站着等爺爺落座,相互謙讓着不肯坐過去。梁家老一輩還是很看重長幼禮節,爺爺在大家族裏輩分最高,身邊的位置不能亂坐。兒女們就算想坐到他身邊凸顯地位,也總得相互讓一讓。

趙豫沒看出個中端倪,見衆人都擠在茶桌一邊,想也不想就繞到了裏側,大大方方地跟爺爺坐在了一起,還招呼梁秋穆過去坐。梁秋穆的叔伯們震驚地看着她,一時無語。

梁春穆本就不喜歡父輩們這些迂腐的規矩,瞧見趙豫少根筋的舉動,“噗嗤”一聲笑了。

爺爺也沒在意這事,樂呵呵地問了趙豫幾句,又問梁秋穆說:“你們倆怎麽認識的?”

梁秋穆搬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回說:“朋友介紹的。”

爺爺點了點頭,打量着趙豫說:“這姑娘長得真水靈,我怎麽覺得,有點你姑奶奶年輕時的樣子。”

穆容笑說:“哪有?您眼花了吧,三姑是圓臉,秋穆對象是瓜子臉。”

趙豫聽見這稱呼,回頭對梁秋穆擠眉弄眼。梁秋穆連忙對她使眼色,示意她在老人面前端莊一些。趙豫做了個“哦”的口型,瞧見桌上的零食盤裏盛了些糖耳朵,撿了一枚小巧的丢進了嘴裏。

爺爺沒注意兩人的小動作,話鋒一轉說:“我前兩天去醫院看你們三姑了,情況不大好,出不了院,今天也沒法過來了。”

話音剛落,趙豫嘴裏“咯嘣”一聲,衆人紛紛看了過來。梁秋穆眼刀飛過來,趙豫一臉歉意地沖他笑了笑。

爺爺嘆了口氣,又對幾個兒女說:“你們三姑這輩子沒結婚,現在世上就剩我這麽一個哥哥了,你們得好好孝敬她。”

衆人一番唏噓,不禁動容。

然而這會兒趙豫滿腦子都是“這玩意怎麽能這麽硬”,本來試圖用唾液軟化它,結果一咬,又是“嘎嘣”一聲。

梁秋穆瞪着她,一臉不快,趙豫連忙對他做了個拱手致歉的手勢。

“你們都去醫院看過了吧?”爺爺又問。

“天天去醫院看呢。”衆人說。

“春穆和秋穆去過沒?”爺爺說。

穆容正要開口,趙豫嘴裏又發出了響聲,眼見梁秋穆臉都綠了,只能生生把糖耳朵咽了下去。

穆容不着痕跡地笑了笑,對公公說:“他倆工作忙,還沒來得及去。”

“趁着今天有時間,下午趕緊去看看。”爺爺說。

梁秋穆和梁春穆連忙應下。

中午十二點,壽宴正式開始。趙豫跟在梁秋穆身後入了席,一個勁兒地揉脖子。

梁秋穆看見了,問了句:“你嗓子沒事吧?”

趙豫咳了兩聲,說:“我的音樂生涯算是完了。”

“什麽時候開始過?你又準備訛人了是吧?”梁秋穆說。

“那我不管,本來我說不定能靠這幅金嗓子掙好些錢呢,現在沒戲了,反正你得賠我。”

“賠你二百塊行了吧。”梁秋穆一邊說着,一邊幫她倒了杯小吊梨湯。

穆容在對面看着兩人,臉上露出了姨母笑。

壽宴過後,因為梁秋穆要去醫院探望姑奶奶,就先送趙豫回了家。

梁春穆那邊卻忽然工作纏身,接連開了兩個視頻會議。眼看時間就要來不及,連忙出門打車去了醫院。

二十八章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梁春穆來到醫院是下午三點半。因為梁秋穆先回了趟通州送趙豫,又去水果店買了個果籃,姐弟倆幾乎是同時到的。

兩人在病房樓前相遇,梁春穆看見弟弟手裏拎着個偌大的果籃,“啧”了一聲,說:“就帶了個果籃,真夠用心啊你。”

梁秋穆見她兩手空空,反唇相譏道:“你帶什麽了?”

梁春穆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午飯後她忙得暈頭轉向,實在沒時間給姑奶奶買慰問品,于是給一個狗腿子下屬齊雲帆打了電話,叫他幫忙訂一份,閃送到醫院。這貨說自己正好在外面談事情,非要親自給她送過來,結果剛剛又打來電話說,自己堵路上了,還有半小時才能到。

梁春穆也懶得再出去買禮物,趁梁秋穆不備,一把搶過果籃拔腿就跑。

梁秋穆在後面追着,惱火說:“梁春穆你站住,我報警了啊!”

梁春穆也不理會,拎着果籃跑上了二樓,撕下包裝紙,蹲下來撿了十幾個大個的水果包了一袋,把果籃留在了原地。

梁秋穆追上來,見籃子裏就剩了幾個蘋果和一串葡萄,氣得說不出話。但這會兒梁春穆已經跑進了病房,他也無計可施,只能郁悶地拎着籃子過去了。

姐弟倆進了病房,喊了聲“姑奶奶”。

姑奶奶摘下老花鏡,放下手裏的書,瞅見梁秋穆拎了個空蕩蕩的果籃,直接樂了:“哎喲喂,現摘的呢?”

“她搶我的!”梁秋穆忿忿說道。

“我哪有?”梁春穆把手裏的一袋水果往前一遞,誠懇說,“您看我這都包好的,我給您剝個橙子您嘗嘗。”

“不吃了,剛吃過飯。”姑奶奶擺手說。

梁春穆還是剝了個橙子,一邊吃着,一邊跟姑奶奶聊天。

姑奶奶一輩子沒結婚,年輕時家裏不待見,老的小的都不愛搭理她,只有姥姥對她好,姑奶奶也只親這個老祖宗。後來老祖宗去世,姑奶奶哭得肝腸寸斷,病了大半年。因為老祖宗是得婦科病走的,遺物都被迷信的兒子燒了,也沒留下什麽遺物,姑奶奶一直覺得十分遺憾。

幾年前,有個遠房親戚找上門來,說當年因為戰亂,老祖宗在他家住過一陣子,落下了一件衣服,他們家裏的老人一直留着,他想着姑奶奶跟老祖宗感情深厚,特地送過來給她留個念想。姑奶奶感動得淚水漣漣,當即花錢買了下來,還給這個晚輩包了個大紅包。

去年年底,姑奶奶得了惡性病,病情反反複複不見好,在醫院裏斷斷續續住了大半年。這陣子,姑奶奶突然想起,老祖宗當年正是自己這個年紀走的,不由患了疑心病,覺得自己要随老祖宗去了。今天正好兩個侄孫過來看她,她便差遣姐弟二人去她家,幫她把老祖宗的遺物拿過來,萬一自己有個三長兩短,臨終前也能有個精神寄托。

“幹嘛把老祖宗的東西拿醫院來啊?搞得髒兮兮的。”梁春穆說,“下周您就出院了,還差這兩天?”

“放在家裏我老覺得不踏實,晚上覺都睡不好。”姑奶奶說,“你們下午要沒事,就去一趟順義,幫我取來吧。”

姐弟倆只好答應下來。

兩人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去了姑奶奶家,在卧室的衣櫥裏找到了老祖宗的衣服。梁春穆抖開來一看,是件古色古香的月白旗袍。

她扯着衣袖端詳着,說:“這旗袍還挺好看,拿到潘家園,能賣不少錢吧?”

梁秋穆警惕說:“你別亂打主意,姑奶奶這麽寶貝這件衣服,怎麽也不能給你。”

梁春穆沒理他,把旗袍貼在身上比了比,對着鏡子說:“顏色還挺适合我。”

“你人高馬大的,穿得上嗎?”梁秋穆說着,上來要把旗袍收起來。

梁春穆來了叛逆勁兒,把旗袍往身後一藏,說:“怎麽穿不上了?我這就穿上看看。”

“你都奔四的人了,能別這麽胡來嗎?”梁秋穆嗆了姐姐一句,伸手要拿旗袍。

梁春穆側身護着,怎麽也不肯給他。梁秋穆扯住旗袍跟她争搶,稍稍用力,忽聽見“嘶啦”一聲,旗袍胸前多了道大口子。姐弟倆登時僵住。

梁春穆立刻松了手,把旗袍塞到弟弟手裏,說:“這可是你弄壞的,跟我沒關系!”

“梁春穆!”梁秋穆瞪着她。

梁春穆若無其事,轉身就走:“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就不去醫院了。”

梁秋穆一把抓住她:“你別想跑,今天咱倆綁一塊兒了,要死一起死。”

梁春穆知道自己逃不掉,只能跟弟弟一道回了醫院。

根據兩人在路上商量的對策,姐弟倆把旗袍疊得方方正正,裝到了一個塑封袋裏。到了醫院,兩人一起勸姑奶奶說:“姑奶奶,舊衣服不經折騰,咱就別打開了,放這兒意思一下就行了。”

姑奶奶起先答應了,然而等到兩人起身告辭時,忽然把旗袍從塑封袋裏抽出來一抖,冷不丁瞧見胸前多了個大口子。

姑奶奶怔了怔,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老祖宗啊,你就給我留下這麽一件東西,還叫不肖子孫撕爛了。橫豎我也活不了幾天了,幹脆現在就随你去了……”

姐弟倆見姑奶奶老淚縱橫,內心裏愧疚難當,過去忏悔了半天。梁秋穆安慰老人說,現在科技發達了,縫紉技術鬼斧神工,他們把旗袍帶回去補一下,明早一定能完好如初。

姑奶奶将信将疑,心想梁秋穆比他姐姐靠譜一些,還是把衣服交給了他。

梁秋穆帶着旗袍回了家,立馬咨詢了幾家專業裁縫店,但答複都是恢複原樣不可能。梁秋穆盯着旗袍,不禁愁容滿面。

恰好這會兒趙豫吃過晚飯來他家串門,看見他在犯愁,問了事情原委,自告奮勇說:“我來試試吧。”

梁秋穆猶疑不定:“你行嗎?”

趙豫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吧,我十幾歲就給自己做小裙子了。”

梁秋穆心想反正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于是答應讓她試試。

趙豫拎起旗袍檢查了一下,說:“腋下的開線比較好補,胸前這塊兒有點麻煩。”頓了一下,又問梁秋穆說:“你有沒有老祖宗的照片?”

“沒有,老祖宗就只留下了這件遺物,不然姑奶奶也不會這麽傷心。”梁秋穆說。

趙豫乜斜着眼,說:“你們姐弟倆也真夠缺德的,就這麽一件遺物還給老人家給撕了。”

“是我姐撕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趙豫想了想,又問:“你知道老祖宗叫什麽嗎?”

梁秋穆支支吾吾不肯說。

趙豫有些疑惑:“老祖宗名字很難聽?”

梁秋穆憋了半天,吐出了三個字:“夏雨荷。”

果不其然,趙豫“呵”地笑了一聲。

梁秋穆趕在她開口前制止說:“不準說那句臺詞,不要犯戲瘾。”

趙豫笑說:“原來你流落人間的皇親國戚呀,難怪氣質這麽貴。”

梁秋穆見她嬉皮笑臉,不像能幫忙的樣子,有些失去了耐心:“你到底能不能補?”

“當然能,畢竟……”趙豫深情望着他,“我他娘的等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blah blah 一口枯井,了無生趣。”

梁秋穆下意識地吐槽說:“是我娘她吧?”

趙豫笑嘻嘻地說:“還說你沒有戲瘾。”說完見他有些惱,知道他現在心裏着急,也沒有多逗他,帶着旗袍走了。

梁秋穆說要陪她,她想到他第二天還要工作,謊說很快就能補好,而且她也不喜歡工作時有人看着,最後也沒讓他上樓。

回到家裏,趙豫找出塵封很久的縫紉機和材料,把旗袍平鋪在桌面上琢磨了一會兒,拿出素描本,畫了一枝長頸荷花。畫完後,她又對着旗袍比照了一下,覺得還挺搭,于是拿定了主意。

她估計了一下工作量,看了看手機,覺得時間有點緊,也沒有多做耽擱,先把腋下的開線和胸前的裂縫補了,又沿着裂縫畫好了底樣,而後選了複古色系的絲線,開始在底樣上繡荷花。

為了保證刺繡質量,她也沒有趕工,一針一線精雕細琢,熬了一整個通宵,終于把荷花繡好了。她從椅子上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拎着衣袖展開。旗袍飄了飄,胸前一枝嬌俏白荷随風搖曳。

趙豫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收起旗袍,去了梁秋穆家。

梁秋穆展開旗袍,瞧見胸前多了一枝栩栩如生的白荷花,完全看不出修補的痕跡,而且由于荷花顏色複古,跟旗袍色系相近,看上去渾然天成,仿佛原本就長在那裏一般。

梁秋穆驚得一時無語,回頭瞧見趙豫眼底的黑眼圈,問說:“你不會一晚沒睡吧?”

趙豫豪爽回說:“我經常熬夜,小意思啦。”

梁秋穆心中感動不已,正醞釀着要說些什麽,趙豫又說:“這件衣服是老祖宗親自給姑奶奶的嗎?”

梁秋穆說:“不是,一個遠房親戚給的,說當年因為戰亂,老祖宗在他們家住過一陣子,落下了這件衣服,他們家裏的老人一直收着。”

趙豫又問:“那姑奶奶不會是花錢買的這件衣服吧?”

“嗯,給了幾萬塊。”梁秋穆說。

趙豫略微遲疑,說:“其實昨晚我仔細看了看,這衣服不像是幾十年前的料子,布料和紋理都是做舊的……”

梁秋穆怔了怔,嘆說:“算了,現在再去找那人,萬一把事情鬧大了,刺激到姑奶奶,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姑奶奶身體不好,幹脆就當不知道吧。”

趙豫點了點頭:“嗯。”

梁秋穆略略沉吟,拉過她的手來,說:“昨晚辛苦你了。”

趙豫爽朗一笑:“舉手之勞,貝勒爺記得教我天馬流星拳。”

梁秋穆拍了下她的手,說:“別貧了,我給你熬了點蔬菜瘦肉粥,喝了趕緊去補覺。睡醒了別胡吃海塞,先吃點水果,我給你洗好放冰箱裏了。留着點肚子,等我下班帶你吃火鍋去。”

“謝貝勒爺。”趙豫高興地應了一聲,進了廚房。

到了中午,梁秋穆跟姐姐約了個時間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