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衆所周知,前任相見必然會…… (9)

,有次兩人午睡醒來,她看見他下巴的傷痕,問他怎麽傷的,他含糊搪塞了過去。她這才明白,那道傷疤是怎麽回事。

“不過,現在他已經比年初好多了。他得這病不願意跟人說,我們去多了他會多想,所以平時也不怎麽過去打擾他。多虧有你陪着他,他才能慢慢振作起來,我和爸媽其實都挺感激你的。”梁春穆由衷說道。

趙豫慚愧說:“我也沒有做什麽,倒是梁醫生處處關照我。”

“你有空多陪陪他就好了。他性子軸,我怕他有事想不開,又鑽牛角尖。”

“嗯,姐姐你放心,我每天都會去看他的。”

梁春穆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女孩,有意撮合她和弟弟,于是順水推舟說:“下個月是他的生日,我想幫他辦個派對,你方不方便跟我一起策劃呀?”

趙豫一口應下:“沒問題,姐姐,等你有空我們約個飯,好好讨論一下。”

梁春穆高興說:“行,到時請你吃火鍋。”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一直聊到十點多才挂了電話。

次日早晨,梁秋穆晨練回來,出了電梯,看見趙豫鬼鬼祟祟地溜到了他家門口,好像在藏什麽東西。

梁秋穆走上前去,問了聲:“你在幹嘛?”

趙豫吓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見梁秋穆回來了,笑得一臉明媚:“你今天回來得好早啊。”

梁秋穆低頭一看,見她手裏拎了個小禮盒,又問說:“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趙豫從禮盒裏取出一只蘋果,說:“一天一蘋果,醫生遠離我。啊,不對。一天一蘋果,emo 遠離我。然後,我還給你寫了張卡片——”

她又從禮盒中取出一張卡片,一起塞給了梁秋穆:“梁醫生,今天也要有好心情哦。”說完一溜煙跑了。

梁秋穆打開卡片,見上面寫了幾行心靈雞湯,越發感到莫名其妙。不過這女人平日裏令人費解的行為多了去了,因而他一開始也沒大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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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從這天開始,趙豫每天晚上都會來他家串門,來了也不多說什麽,就默默地坐在沙發上陪他看晚間新聞,甚至也不對他動手動腳了,規矩得讓他頭皮發麻。他總覺得,這女人似乎在醞釀着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

這天晚上,兩人吃過晚飯,梁秋穆又去切了點水果。趙豫聽見廚房裏傳來“篤篤”的聲音,偷偷溜過去,趴在門口觀察情況。恰好這會兒梁秋穆心事重重,也沒有注意到趙豫。

今天下班前,肝膽胰中心主任留下他深談了一下,坦白說中心手術壓力大,非常需要他這樣的骨幹頂在一線,雖然院裏理解他遭受過身心創傷,但他在醫學道路上苦心孤詣十幾年,現在只能屈居門診,不管對院裏還是他自己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梁秋穆當時沒有明确答複。

那件事已經過去兩年多,雖然他的右手已經痊愈,但他還是沒能從陰影中走出來,他仍舊會在午夜夢回時驚醒,那把向他揮來的刀也仍舊會出現在他的夢魇中。

自他的手情況好轉,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每次握起手術刀,他的右手都會止不住的發抖,緊接着,身體也跟着戰栗起來。

那個人差點用屠刀毀掉了他的手,他的自信心也被摧殘得支離破碎。他甚至開始懷疑,如果當初自己的手術做得更好一些,那個病人是不是就不會死,或者至少能活得久一些。

這是他必須要克服的心魔,在打敗它之前,他沒有勇氣重新拿起手術刀。

他舉起手裏的水果刀,心裏亂糟糟的,一時有些出神。

趙豫在門口看着,見他盯着手裏的水果刀發呆,越看越覺得膽戰心驚。過了會兒,他竟然舉起水果刀左右端詳,趙豫來不及多想,一個飛身撲過去,眼疾手快把刀奪了下來,又把梁秋穆按倒在餐臺上。

梁秋穆被撞得有些懵,不等反應過來,趙豫抓起他的雙手緊緊握住,眼淚汪汪地說:“梁醫生,你不要想不開,你要是有什麽事,年年二號怎麽辦?”

梁秋穆揉了揉生疼的後腰:“你神經病啊!誰想不開了?”

趙豫一聽這話,松了口氣:“我看你拿着刀不動,還以為你要自我了斷呢。”

梁秋穆這才意識到她應該是知道了什麽,怔了怔,說:“你是不是知道我得病的事了?”

趙豫瞄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

梁秋穆輕嘆了口氣:“我姐跟你說的?”

趙豫又下意識地點頭,回過神來趕忙又搖了搖頭。

梁秋穆有些無奈,越過她去了餐臺另一邊,把切好的水果擺到盤子裏,交給她說:“我已經沒什麽事了,情緒控制得很好,再過一兩個月應該就能停藥了。所以你不用這麽小心翼翼,也不用再盯着我了。”

趙豫狡辯說:“我哪有盯着你?”

“你都在我家看了一周的《新聞聯播》了。”

“我想考公務員不行嗎?”

“你知道公務員考哪幾門嗎?”

趙豫啞口無言。

梁秋穆笑了笑,低頭看着她,忽然想起她向他表白的那個上午,心口間好像漲了潮,一瞬間湧到了嗓子眼,攪起了些喜悅,也帶了點焦慮。

潮水在心口醞釀了一會兒,他假作自然地問了句:“大寶,你……為什麽這麽擔心我?”

趙豫想也不想地回答說:“我怕我再也碰不到你這麽好的房東了,不僅以白菜價把房子租給了我,還大方地出賣色相。”

梁秋穆心裏的紛擾頓時煙消雲散:“我也是多餘問你。”

趙豫笑嘻嘻地說:“開個玩笑嘛,你平日裏那麽照顧我,天天讓我蹭飯,我當然要投桃報李。”

梁秋穆把果盤往她面前一推:“吃完趕緊回家,我要睡覺了。”

趙豫有些詫異:“啊?今晚不留我了?”

梁秋穆冷淡說:“我是個病人,你能不能體恤一下我的身體?”

趙豫笑說:“規律的性生活有助于身心健康啦,再說你以前哪像個病人?”

“從今天開始我要清心寡欲了。”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

兩人拌了一會兒嘴,趙豫還是留下來過了夜。

這晚過後,趙豫再也沒來梁秋穆家監視他,但心靈雞湯還是照舊。

她寫給他的卡片都是封在塑封袋裏,有時附上一塊曲奇餅,有時是一顆糖,一開始還會放在他家門口,後來也許是因為懶,也許是怕鄰居看見了說閑話,她會提前一晚把卡片和小禮物丢在他家信箱裏。

漸漸地,梁秋穆也養成了習慣,每天上班前,總是先去一樓查看一下信箱,看她今天又給他寫了什麽。

其實她寫的都是些沒有營養的東西,大部分是網上抄的,實在沒的寫了,就畫一個笑臉。

送他的曲奇餅和糖果味道也一般。有一天,餅幹居然還被她咬了一口。

梁秋穆一臉嫌棄,咕哝了一句“誰要吃這種東西”,瞅了瞅四下無人,還是拿出來吃了。

與此同時,梁春穆也開始和趙豫籌備梁秋穆的生日派對。

兩人在一家咖啡店碰了面,梁春穆問趙豫有什麽想法。

趙豫從包裏拿出幾張便利貼,說:“我有三個提議。”

梁春穆饒有興致地說:“哦?說來聽聽。”

趙豫看着手裏的便利貼,說:“我們可以叫上幾個朋友去環球影城,事先不告訴他,然後大家一起去坐過山車,朋友們都坐在後排,等到過山車沖到最高點的時候,大家一起喊‘梁醫生,生日快樂’!怎麽樣?是不是很刺激?”

梁春穆說:“這個恐怕不行。”

“為什麽?”

“秋穆恐高。”

趙豫扔掉那張便利貼,看着下一張說:“那我們就準備一個環球影城的主題蛋糕,看能不能請他們的演員配合我們……”

梁春穆說:“蛋糕算了吧,他乳糖不耐受。”

趙豫又扔掉了一張便利貼:“那吃火鍋吧,環球影城附近新開了一家重慶老火鍋。”

梁春穆說:“他對辣椒過敏。”

“過敏?難怪他跟我吃火鍋老是點鴛鴦鍋,我還以為他是因為潔癖呢。”趙豫看了看手裏的便利貼,攤手說:“我已經沒轍了,這人毛病也太多了。”

“真是難以置信。”梁春穆感慨了一句。

趙豫說:“對吧?這人生活還有什麽樂趣,擱我我也要抑郁了。”

梁春穆說:“我說的是你,你們倆平時除了上床什麽都不聊嗎?”

趙豫有點不好意思:“也沒什麽好聊的,我們對彼此的私生活都沒啥興趣。”

梁春穆搖了搖頭,說:“你還有別的提案嗎?為什麽全是環球影城的戲份?你是收了他們廣告費嗎?”

趙豫說:“我倒是想,主要通州除了環球影城哪還有高級的地方?”

梁春穆心想這倒也是。

兩人讨論了半天,也沒讨論出更好的方案,于是最後還是敲定去環球影城幫梁秋穆慶生。

三十三章 醫生的炮友一定會七步洗手法。

今年梁秋穆的陽歷生日恰好在周日,環球影城之行可謂天時地利人和。

早上八點,梁秋穆和趙豫驅車來到環球影城。因為姐姐梁春穆還沒來,兩人停好車後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趙豫是極有儀式感的人,為了這次出行,在造型上頗費了一番工夫——齊肩短發燙成了蛋卷頭,一身性感露腰學院風裝扮,裙子改短了些,加了襯褲,不僅活動方便,也能更加自如地秀長腿,看上去既俏皮又帶了幾分熱辣。趙豫自稱,這是哈利波特 diva 造型。

梁秋穆跟她走在一起,一路上別提有多惹眼。路過的人總是先打量趙豫一番,然後再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趙豫本來就長得顯小,這麽一打扮,看起來活脫脫像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再看自己,中規中矩的休閑服,中規中矩的發型,兩人站在一起,完全是兩個畫風。醫生工作忙,普遍不在意穿着,再加上他也不大喜歡那些時尚穿搭,這輩子迄今為止都沒當過弄潮兒。過了三十歲,着裝更是保守,買衣服只看面料品質,衣櫥裏只剩了黑白灰藍這幾個顏色。本來他在同事中間還算是衣着講究的,但跟趙豫一比,卻顯得嚴肅又死板。

他瞟了趙豫一眼,心裏想:以後要不要穿得年輕一點呢。

趙豫以為他在偷看自己,揶揄說:“要看就大方看,還偷瞄。”說着挽住他的手臂,貼上了他:“你這麽喜歡的話,晚上我就穿這身咯。”

梁秋穆渾身不自在,甩手掙脫了她:“你站得離我遠一點,免得別人覺得我老牛吃嫩草。”

趙豫笑出聲來:“你難道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梁秋穆扭過臉去,不想再搭理她。

趙豫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啦,你這一臉的浩然正氣,別人只會覺得你是我二大爺。”

梁秋穆更加郁悶。

兩人正說着,梁春穆來了,身後跟着狗腿子下屬齊雲帆,看上去比梁春穆小幾歲,長得挺精神,也算一表人才。

齊雲帆上回沒給領導辦成事,心裏一直惴惴不安。今天下午兩人要外出公幹,齊雲帆聽說領導上午要去環球影城幫弟弟慶生,二話不說從西六環跑來幫領導拎包。

梁秋穆朋友本就不多,恰好這天鄭天選要加班,歐陽轶又去了美術沙龍幫 Maggie 修電腦,生日派對就這麽變成了四人約會。

梁春穆遠遠瞧見弟弟跟趙豫站在一起,頓時樂了,沖二人喊說:“嚯,您二位往這兒一站,活脫脫一出倫理劇。秋穆,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年紀也不大,幹嘛非要穿得跟老幹部一樣,老氣橫秋的。”

梁秋穆沒理她,扭頭去入口處檢票去了。

趙豫對梁春穆喊了聲“姐姐”,兩人相視一笑,挽着手跟了上去。

到了影城內,梁春穆說要坐霸天虎過山車,齊雲帆雖然害怕,但為了巴結領導,也說要一起去。

趙豫本來也想去,又不忍心把梁秋穆一個人扔在下面,于是說:“我跟梁醫生先去玩別的項目,一會兒我們在這裏彙合。”

梁春穆本來就想為兩人制造獨處機會,一聽這話正中下懷,愉快地拉着齊雲帆跑了。

因為今天是周末,游客比較多,所有的熱門項目場內都排起了長龍,趙豫和梁秋穆逛了一圈,最後去了人比較少的小黃人樂園。

梁秋穆被一幫平均年齡不到 8 歲的小孩包圍着,難免有些尴尬,趙豫卻童心大發,跟着小朋友瞎起哄,一個勁兒地跟小黃人自拍。

梁秋穆耐着性子陪她玩了半小時,總算離開了園區。然而這會兒梁春穆他們還沒坐完過山車,梁秋穆又被趙豫拉去功夫熊貓園區體驗漂流項目。

由于是冷門項目,排隊的人很少,兩人不一會兒就排到了隊伍前端。梁秋穆正要上船,趙豫忽然拉住他,小聲說了句:“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前上司……”

梁秋穆沒有聽清,低頭問了句:“你說什麽?”

趙豫驚慌失措地躲到了他身後,揪着他的上衣,說:“你小點聲,我前上司在前面,我們回去吧。”

梁秋穆看了看游覽船,上面坐了一家四口,還有一個形單影只的女人,四十歲上下,戴着墨鏡,不茍言笑,應該就是趙豫的前上司,梁秋穆記得好像叫賀瀾,年初因為一些事情把趙豫開除了。

雖說他能理解趙豫不想見前上司的心情,但讓他這麽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在單行道逆行也不大可能,因而他只好對趙豫說:“這個通道不能返回。”

趙豫說:“你想看我跳河嗎?”

梁秋穆說:“可是我們不能不遵守規則……”話沒說完,就被趙豫拉着往回走。

附近的工作人員見狀,趕忙上去阻攔。

趙豫跟他們解釋不通,直接往梁秋穆懷裏一躺,閉上眼睛說:“不行了,我要暈了。”

工作人員一時有些遲疑,趙豫趁他們不備,拉上梁秋穆就跑。

工作人員趕忙追上去,在他們身後大喊:“哎,不能逆行!你們怎麽回事?”

鬧出這麽大動靜,不被賀瀾發現也難。游覽船上,賀瀾其實早就看見了趙豫,本想視而不見,沒想到半年多不見,這個戲精依然如故。她看着趙豫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吐出了兩個字:“二貨。”

游覽船搖搖晃晃地飄走了,趙豫和梁秋穆也逃到了園區外。

趙豫停下腳步,扶着後腰歇了口氣,說:“我這是什麽運氣啊,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居然還碰見前老板。”

“有什麽好躲的,你這樣不是更顯得自己做賊心虛嗎?”梁秋穆無奈說。

說話間,梁春穆來了,一頭短發被吹成了掃把頭,一只手拎着包,另一只手攙着一臉菜色的齊雲帆。

趙豫問齊雲帆怎麽了,梁春穆說:“這個菜雞坐完過山車居然吐了,我跟他去趟醫院,等下我們就直接去見客戶了,你倆接着玩吧。”

趙豫和梁秋穆送走兩人,去吃了午飯,又在附近走了走。因為怕再次撞上賀瀾,趙豫一直在園區邊緣晃悠。梁秋穆跟着她走了大半天,體驗感基本為零,眼看要到兩點鐘,他也意興闌珊,看了看時間,說:“我要回去了,晚上鄭天選他們要來我家幫我慶生,我得回家做飯了。”

趙豫有些無語:“大哥,你過生日還要親自操辦生日宴嗎?休息一天,叫個外賣不行嗎?”

梁秋穆說:“我吃不慣外賣。”

趙豫心想今天是他的生日,因為自己的緣故害他沒能玩盡興,也不好意思繼續玩下去,只能跟他一道回了家。

下午,趙豫換了身衣服,先去美術沙龍處理了些工作事務,接着回家簽收了送給梁秋穆的禮物,眼見時間尚早,又去小廣場跟大爺大媽們打了幾圈牌。

興許是被壽星光環照耀,趙豫今天手氣特別好,一連贏了好幾局。坐她對面的孫大爺卻好像被衰神附體,把把都是臭牌,轉眼把零花錢輸了個幹淨。

趙豫樂呵呵地數着錢,說:“孫大爺,承讓承讓,今晚可以加個菜了。”

孫大爺扭頭生着悶氣,沒搭理她。

告別了大爺大媽,趙豫去附近的生鮮店買了條鲈魚,徑直去了梁秋穆家。

這會兒梁秋穆的父母、姐姐梁春穆,以及朋友們都來了,趙豫先進客廳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又拎着魚進了廚房。

梁春穆微微一笑,也偷偷跟了過去。母親穆容喊了聲:“哎,你去幹嘛?”也沒叫住她。

梁秋穆正在廚房炒着菜,看見趙豫進門,回頭說:“聽陳瑜說,你把孫大爺錢都贏走了?”

趙豫把手裏的魚遞給他:“嗨,我今天手氣太好,有啥辦法?”

“孫大爺老伴管得嚴,每個月就那麽點零花錢,你還給人全贏走了。”梁秋穆說着,看了看魚,又來了句:“清蒸還是紅燒?”

“清蒸吧,你跟伯父伯母口味清淡。”趙豫說着,看見餐臺上有盤剛炸好的小酥肉,伸手就要去拿。

梁秋穆拍了一下她的手,嗔怪說:“趙大寶,你又下手抓菜!先洗手去,你剛從外面回來,還拿了魚,不洗手怎麽能吃東西?”

趙豫嘟哝了一句:“我就嘗一下嘛。”但還是乖乖收了手。

梁秋穆沖着她的背影叮囑說:“好好洗啊,記得我教你的七步洗手法,別洗兩下就算了。”

“知道了知道了。”趙豫甩着手往客廳走。

梁春穆貓在廚房門口偷偷看着,一臉磕到了的陶醉表情:就這還遮遮掩掩地否認,這倆人明明就是熱戀的狀态嘛,連昵稱都叫上了,“大寶”不就是大寶貝兒的意思嗎?

餐臺那邊,梁秋穆專心切着菜,沒有察覺到姐姐在偷看,忽然想到了什麽,趕忙叫住了趙豫:“哎,大寶,我想起一件事來。”

“啥事?”趙豫回頭問說。

梁秋穆用随意的口吻說:“下個月劉大媽她們要參加區裏的廣場舞大賽,演出服還沒定,我想着你是學設計的,就跟她們推薦了你。你看你有沒有時間?”

“讓我看看檔期先。”趙豫說。

其實如今美術沙龍已經走上正軌,各個部門都能自行運轉,教學部也招了不少老師,她不用再像先前那樣親力親為地上課,現在只需要負責教學質量督查,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偶爾直播,基本上全是檔期。

盡管如此,她還是假模假樣地看了看手機,問說:“有錢拿嗎?”

“有,雖然給的不多。”梁秋穆說。

“包我身上了。”趙豫拍了拍胸脯,離開了廚房。

梁春穆假裝自己也是剛剛過來,跟趙豫寒暄了兩句,看着她走遠了,又進去廚房調戲弟弟:“你對她可真上心。”

梁秋穆反應過來她在偷窺,反唇相譏道:“我看你那下屬對你也挺上心。”

梁春穆眉一皺:“說你呢,扯我幹嘛?那種老油條哪能跟你家小魚比?”

梁秋穆哼了一聲,沒再理她。

梁春穆又湊上去,笑嘻嘻地說:“多好的姑娘,談個戀愛呗,不然你倆這層關系還得瞞着爸媽,多累啊,是男人就主動點!”說着拿手肘推了他一下。

梁秋穆擡起菜刀:“我切着菜呢!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了,有空把那幾個土豆洗了。”

“我是客人,幹嘛使喚我,叫你女朋友洗去。”梁春穆怼了他一句就走了。

梁秋穆又在廚房裏忙了快一個小時,總算準備好了生日宴。

三十四章 大寶,我們在一起吧。

這晚生日宴氣氛相當熱鬧。由于來的都是親朋好友,梁秋穆也沒覺得不自在,興頭上還難得地喝了兩杯酒。

他事先已經跟鄭天選和歐陽轶通過氣,說他在爸媽面前跟趙豫假裝情侶,叫兩人聊天時注意一點,不要露餡。兩人雖然答應了下來,上了桌之後瞧見梁春穆一個勁兒地拿弟弟和趙豫打趣,也跟她一塊兒起哄。

穆容和梁漱岩看見這情形,以為兒子和趙豫感情升溫,也跟着高興起來。

吃到一半,穆容想起女兒提過,趙豫現在就住樓上,于是問了句:“小豫,我聽說你租了秋穆的房子?”

趙豫也沒多想,說:“是的伯母,房租可便宜了,正好我年初缺錢,梁醫生幫了我大忙。”

梁漱岩一聽,對兒子說:“你怎麽能收小豫房租呢?”

梁秋穆放下筷子,支吾說:“我也沒多收……”

梁漱岩說:“再少也不能收,收對象房租,像什麽話,你缺那點錢嗎?以後別收了!”

趙豫忙說:“伯父,我交的是年租,都交完了,真的是白菜價了,沒關系的。”

梁春穆借機挑事,說:“照我說,你倆都這樣了,幹脆住一塊兒得了,經濟實惠,做什麽也方便。”

趙豫聽見這話,被湯嗆了一下。

穆容以為姑娘保守,趕忙打圓場說:“人家私下裏有自己的打算,你別跟着瞎摻和。”

梁春穆憋着笑,說:“那是那是,私下裏可精彩了。”一回頭見弟弟一臉不自在,又動了拉郎配的心思,提議說:“算了,不逗你們了,咱們玩游戲吧。”

鄭天選聽見梁春穆這麽說,差不多也猜出梁秋穆和趙豫是怎麽回事,于是順着梁春穆的話說:“玩游戲好啊,咱玩什麽游戲?”

“就玩對視吧,看誰先眨眼,輸的人罰一杯。”梁春穆指了指鄭天選和歐陽轶,“按座次來,你倆先開始,然後是秋穆和小魚。”

梁春穆曾經聽說,互有好感的男女,如果對視 10 秒就會愛上對方。她想試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果能借此機會讓那兩人邁出最後一步,她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鄭天選知道梁春穆是要撮合弟弟和趙豫,因而也沒有認真玩,只跟歐陽轶對視了五秒鐘就敗下陣來。

接着輪到梁秋穆和趙豫。兩人一開始還有點含情脈脈的意思,然而 10 秒鐘過後,表情就變得越來越怪,為了贏得比賽,兩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領,趙豫直接變成了鬥雞眼。過了 20 秒,兩人眼睛都開始酸脹,趙豫眼淚都流了出來,眼看就要輸了,耍了個花招朝梁秋穆吹了口氣,梁秋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耶,我贏了!”趙豫歡呼着,倒了杯酒遞給了梁秋穆:“喝吧。”

梁春穆徹底無語,只能放棄了計劃。

晚宴九點多才結束,衆人幫着收拾了餐桌和廚房,順手帶走了垃圾。梁秋穆送走親友後,又把家裏仔仔細細地拖了一遍,累得腰酸背疼。

他又匆匆洗了個澡,吹好了頭發。剛要上床休息,門鈴忽然響了。

梁秋穆開了門,門外果然站着趙豫,身上又換上了早上那套性感學院風裝束。

“怎麽又回來了?”他問說。

趙豫進了門,扯了一下裙子,沖他擠了擠眼睛,說:“不是說好了今晚穿這身嗎?”

“今天算了,我快累死了。”梁秋穆說。

趙豫挑了挑唇角,鄙夷說:“老男人果然不行。”

梁秋穆沒接茬,轉身說:“趕緊回去吧,我要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趙豫上去拉住他:“哎,等一下!真是服了你了,晚睡一點會怎樣?我來給你送生日禮物呢。”

梁秋穆回過頭來,這才發現趙豫手臂上搭了件針織衫,剛才他還以為這是她随身帶的外套,也沒有多想。

趙豫把針織衫遞給他,說:“白天人多,沒好意思給你。”

梁秋穆接過來,展開一看,見那針織衫是深綠和駝色相間的大格子圖案,嵌了藏藍邊,看上去有些花哨,絕不是他平時會穿的衣服。

“下個月天氣就該冷了,所以給你買了件毛衫。”趙豫解釋說。

梁秋穆看了看領标,發現居然是 GUCCI,立馬把針織衫退給她,說:“我不要,趕緊退了。”

“價簽我都剪掉了,去哪裏退?”趙豫又把衣服塞給他。

“幹嘛送我這麽貴的衣服?你哪來的錢?”

“不貴啦,我找朋友拿的折扣,而且我這陣子在美術沙龍也賺了不少錢。再說,你不也送過我項鏈嗎?”

梁秋穆看着手裏的衣服,有些為難地說:“可是……這也太難看了。”

趙豫眉一挑:“哪裏難看了?這可是今年的最新款,搭配細格子褲很好看的,你上身試一下我看看。”

“不穿,一聽就很 gay。”

“你這樣說小心被網暴。”

梁秋穆再三推卻,還是不肯試穿。

趙豫央求說:“你就試一下嘛,我買都買了。今天姐姐都說了,你年紀又不大,不要總是穿得老氣橫秋。”

梁秋穆說:“你別總跟她混一塊兒,她那人一肚子花花腸子,全用來對付我了。要再加上你,我估計永無寧日了。”

趙豫又哼哼唧唧地纏了他半天,總算讓他答應穿上試試。

因為梁秋穆接受不了太花哨的穿搭,而且他的衣櫥裏選項也有限,最後趙豫幫他搭配了一件白襯衫和灰色休閑褲,又選了條亮一點的條紋領帶。

梁秋穆整套換上,一照鏡子,看上去好像年輕了十歲,不得不說,趙豫在穿搭這方面還是挺厲害的。

趙豫對自己的品味也很滿意,打量着穿衣鏡裏的梁秋穆,稱贊說:“你這麽穿好像貴族學校的學長哦。”

梁秋穆有些赧然:“我還是覺得挺別扭,感覺跟我一點都不搭。”

“哪有?”趙豫回頭看着他,眼神妩媚:“我現在超想睡你。”

梁秋穆移開視線:“你能不能別這麽直白?”

趙豫嫣然一笑,扯住他的領帶,說:“走,學長,我要在書房睡你。”

梁秋穆聽見這話,欲望莫名被點燃,由她拉着去了書房。

兩人從門口一路吻到了書櫥邊,梁秋穆靠在書桌上,攬着趙豫的腰,趙豫貼着他的身體,輕輕摩擦着。梁秋穆的欲念之火越燒越高,右手伸進她的裙子,沿着腰臀探了下去。

趙豫躲閃了一下,環住他的脖子,媚眼微轉:“學長,說點助興的話。”

梁秋穆憋了半天,說了句:“作業做完了嗎?”

趙豫“噗嗤”一聲笑了,将他推倒在椅子上,擡起右腿壓着他的大腿,俯身看着他,滿眼挑逗:“學長,我還沒做完,我會好好表現,不要告訴老師好不好?”

她低頭咬了咬他的嘴唇,沿着脖子、胸膛、腰腹吻下去,趴在了他的腿間。梁秋穆下意識地低吟一聲,身體一顫,一股微麻的觸電感貫通全身,胸口裏心潮澎湃,皮膚卻仿佛着了火,每一個細胞都被燒得劈啪作響,戰栗不已。烈火蔓延過小腹,沿着腹股溝燃燒下去,欲望呼之欲出。他在千鈞一發間推開她,猛然将她抱上書桌,扯下裙子,抓着大腿拉到身前,傾身壓了進去。

趙豫挺了挺腰,貼緊了他,脖頸向後仰着,咬住嘴唇,嬌哼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因為角色扮演營造的氛圍感,兩人都比平時更加興奮,仿佛真的回到了躁動的青春時代,盡情探索着彼此的身體,一直癡纏到了午夜。

兩人洗完澡,像平時一樣相擁着躺下。

梁秋穆從身後抱着趙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不一會兒,趙豫開始哈欠連天,眼皮直打架。

兩人有幾分鐘沒說什麽。梁秋穆靜靜地望着窗臺邊上飄搖的光影,一瞬間被一股安寧的幸福感擊中。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肩膀,輕聲說:“大寶,不然……我們在一起吧?”

趙豫沒有回應。

梁秋穆撐起身子看了看,她已經睡着了。

梁秋穆隐隐有些遺憾。但他又覺得,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了。

有些話,改天說也可以。

三十五章 Touch Wood

劉大媽的廣場舞天團下月要演出,演出服卻依舊沒有眉目。

趙豫接了這活兒第二天就後悔了。她本以為,大媽們應該好應付,她随便露一手就能把她們征服。沒想到,她交出的第一版方案竟然被大媽們百般嫌棄,說她一個粉絲近百萬的穿搭網紅,設計出的衣服怎麽會那麽土氣,一點時尚感都沒有。

趙豫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放開手腳重新設計了一版,結果大媽們又嫌這版太張揚,花裏胡哨,一點都不穩重。

趙豫按照她們的要求一遍遍返工,這幫人依然不滿意,堪稱她遇見的最難纏的甲方。

改到了第八版,劉大媽估摸着趙豫離掀桌子走人不遠了,趕忙出面安撫,再三保證這一版一定過,叫她明早借一下美術沙龍的會議室,給老姐妹們做一場 PPT 展示。趙豫不想半途而廢,只能應允。

第二天還不到八點,大媽們就在群裏輪番喊話,說大家都到了,就等她了。

趙豫只能從床上爬起來,随便套了件居家服,刷了個牙就出了門。

這會兒正好梁秋穆也剛出門,兩人在電梯遇見,梁秋穆見趙豫一直在抖腿,問說:“你是在緊張嗎?”

其實趙豫只是接近暴躁的邊緣,看都沒看他一眼,說:“那是,我已經很久沒做過級別這麽低的展示了。”

梁秋穆看出她帶了些火氣,安慰說:“人家怎麽說也算大組織,做好了說不定給你拉別的活兒呢。”

趙豫說:“可別,我可不想接這種活兒了。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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