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衆所周知,前任相見必然會…… (13)

?你是覺得我現在落魄了,誰見了都要踩上一腳,所以你也要來作踐我是嗎?你是不是覺得,現在随便哪個男人都能配得上我,給我一點小恩小惠我就要感恩戴德非他不嫁啊?”

李雨彤越罵越委屈,氣得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鄭天選被她罵得腦中嗡嗡響,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連忙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懊喪說:“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了。”

李雨彤憤恨地擋開了他的手。

鄭天選手上一滞,沒有再碰她,垂着腦袋說了句:“你晚上記得吃飯。”說完擦了擦手,轉身去了玄關換鞋。

李雨彤坐在地上,看着他換好鞋子,走到了門口,腦中忽然蹦出了一個清晰的念頭:這男人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猝不及防地,她心裏竟然慌了起來,不等他出門,大步流星地追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吻了上去。

這晚這男人一反常态,沒有像先前一樣對她百般讨好,反而将她壓在床上肆意妄為。做完後,她一陣頭暈目眩,趴在枕頭上沉沉地睡着了,也忘了趕鄭天選回家。

第二天早晨,李雨彤醒得很晚,家裏空蕩蕩的,鄭天選已經走了。

她無精打采地去洗手間洗漱,一張字條赫然映入眼簾。她從鏡子上撕下字條,見上面寫着:早上好,我幫你做了早餐,吃一點吧,胃飽了就不傷心了。

李雨彤迅速刷了牙,一路小跑進了廚房,平底鍋裏有盤做好的小炒肉,電飯煲裏也煮好了粥。

李雨彤盛了碗粥,喝了兩口,眼睛不知為何酸澀起來。

正在這時,鄭天選的信息跳在了手機上:起床沒?早飯吃過了吧?

李雨彤握着手機,猶豫良久,回複道:這種廚藝也敢給別人做飯。

正要發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以後菜裏少放鹽。

四十四章 你剛剛……叫我秋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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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當晚,趙豫在美術沙龍待到了快十點。回到家裏,梁秋穆在門口等她。

自從上次梁秋穆提了設計師大賽的事,趙豫像變了個人一樣,也不黏着他了,去他家蹭飯的時候都少了,為了逃避這個話題,天天泡在美術沙龍,有時甚至待到晚上十點多,梁秋穆見她一面都難。

今天是她的生日,梁秋穆知道趙豫對年齡有些焦慮,并不想大肆慶祝,但禮物還是要給她,因而晚上跟她約了時間,在她家裏見面。

兩人一起進了門,梁秋穆在門口換着鞋,說:“你最近夠忙的啊,見你都要約時間了。”

趙豫把手裏的包往立櫃上一扔,說:“今年我們生源少了很多,Maggie 天天拉着我和胡一美開會,我最近都忙着招生呢。”

梁秋穆早就料到這個美術沙龍會有生源枯竭的一天,當初也試着勸過趙豫,但她當時正在興頭上,根本聽不進他的話,如今果然要栽跟頭了。

梁秋穆知道她這會兒心情肯定不怎麽好,也沒多說什麽,把手裏的首飾盒遞給她,岔開話題說:“來給你送禮物,結果等了你一晚上。”

趙豫看了一眼盒子,說:“我是不會過這個生日的。”

梁秋穆說:“誰說是生日禮物了?我算了算,今天正好是我們認識的 461 天,這麽值得紀念的日子,當然應該送你一份禮物。”

趙豫笑了笑,接過盒子打開,是一只卡地亞的手镯。

趙豫取出來戴在手腕上,晃了晃,說:“好看嗎?”

梁秋穆說:“嗯,很好看。”

趙豫伸手抱着他,嗔怪說:“你在我身上花太多錢了。”

梁秋穆低頭吻她:“我願意。”

兩人擁吻了片刻,梁秋穆右手在趙豫的後背摩挲着,探進了襯衣裏。

趙豫推開他,說:“等一下,我先洗個澡。”

其實趙豫洗澡很快,但梁秋穆在客廳裏等了幾分鐘,還是沒了耐心,起身來到洗手間,推門走了進去。

這會兒趙豫剛剛卸完妝,沖了澡,頭發還沒洗,見梁秋穆進來,笑說:“這麽一會兒都等不了嗎?”

梁秋穆在洗手臺脫了衣服,走進浴室,上來環住她說:“是啊,這兩個月天天搪塞我,上次還說自己來月經了,這都快兩周了,也該結束了吧。”

趙豫低頭一笑。

梁秋穆攬着她的腰貼到自己身上,拈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該不會有新歡了吧?”

趙豫歪了歪頭:“我就是最近有點累,沒什麽感覺。”

“那更要培養一下感覺了。”梁秋穆右手在她胸前游走着,沿着脖子吻下去,待到她面色潮紅,推着她到了牆邊。因為怕她冷,他将左手墊在瓷磚上,右手擡起她的大腿,欺身進去。

水汽氤氲中,她的眼睛裏也蒙上了一層霧氣,微微的缺氧感讓她的身體漸漸興奮。她擡手抱着他的肩背,迷迷糊糊喊了聲:“秋穆……”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梁秋穆如被電流擊中,身體一陣酥麻。費洛蒙在兩人之間橫沖直撞,梁秋穆抱緊她,調大了淋浴,借着水聲掩飾,熱烈地俯沖着,在她的叫喊中到達頂峰。

梁秋穆靠在客廳沙發上,打開電視看起了新聞。年年趴在不遠處的貓窩裏熟睡着,趙豫躺在他的腿上,也是一副安詳的樣子。

梁秋穆摸了摸她的頭發,差不多幹了。他想起剛剛兩人在浴室裏的情形,耳根有點熱,唇角卻藏不住笑容:“你剛剛……叫我秋穆?”

“我哪有。”趙豫矢口否認。

梁秋穆也沒再追問,幫她按着肩膀,看了會兒電視。趙豫仰頭刷着手機,也是一臉的閑适。

梁秋穆低頭看了他一眼,躊躇片刻,還是把那句話問出了口:“大寶,問你件事。”

趙豫擡了擡眼皮,輕嘆說:“不會又是設計師大賽的事吧?”

“離報名截止還有兩周,你報名了嗎?”梁秋穆說。

“還沒有。”

“你在怕什麽呢?”梁秋穆頓了頓,“是害怕……得不了獎嗎?”

趙豫放下了手機,盯着天花板看了會兒,說:“可能只是害怕失敗的感覺吧。”

梁秋穆沉吟良久,說:“我高中時曾經讀過一篇英語短文,至今記憶猶新,标題是‘愛如斷臂’。”

“是個什麽故事?”

“說的是一個單身母親帶她的女兒學騎車,小女孩摔斷了手臂,不敢再繼續學下去。

媽媽說,生活中處處是風險,你不能因為對未知的恐懼,就放棄嘗試,比如說,難道因為可能會出車禍,我們就要放棄開車?難道因為可能會摔倒,你就要放棄自己最愛的體操嗎?

小女孩在媽媽的鼓勵下重新找回了勇氣,又反過來問媽媽,為什麽拒絕外婆幫她牽線搭橋。

媽媽說,她不想再讓另一個男人傷害她一次。

小女孩說,看來愛情跟騎車摔斷手臂并不一樣。

媽媽啞口無言,最後還是去見了母親介紹的男人。結果發現,那個男人就是對的人。所以如果我們不去嘗試的話,永遠都不會知道結果是怎樣。”

趙豫沉默地聽完,忍不住笑了起來:“好爛的雞湯。”停了一下,又說:“我小時候學騎車,最讨厭的就是突然在後面推我的那個小男孩。如果其他人一直這麽勸我,我可能早就生氣了。”

梁秋穆欲言又止。

趙豫翻身坐起來,看着他說:“梁醫生,你一直勸我當設計師,是覺得我現在的工作很丢臉嗎?”

梁秋穆一驚:“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豫淡淡地笑了笑:“我胡說的,你別當真,姨媽快來了,情緒不穩定。”

梁秋穆拉着她的手,說:“大寶,你別多想,我真的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夢想放棄了很可惜。”

趙豫低着頭不做聲,梁秋穆還想說什麽,她卻突然說:“嗯,讓我再想想吧。”

梁秋穆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過了會兒,試探道:“今晚……你想讓我留下來嗎?”

“我等下要整理一些學生資料,怕打擾你休息,你回家睡吧。”趙豫說。

梁秋穆心裏涼了涼,快樂像漣漪一圈圈消散。但他也沒有顯露在臉上,吻了吻趙豫,起身下了樓。

四十五章 謝謝謙兒哥。

趙豫生日的第二天,社區組織了一個植樹活動。趙豫約了胡一美一起去。近來美術沙龍經營不善,胡一美每天着急上火,消費原則已經變成了能省則省,于是破天荒的拉着趙豫去坐了公交。

兩人搭乘 203 路公交車,人不算多,其實也挺舒适。兩人聊着天,不覺間過了三站。一個阿姨下了車,司機師傅關上車門,重又啓動了車子。剛走了沒一會兒,忽然傳來一陣連綿不絕的鳴笛聲,乘客們紛紛朝窗外看去。

趙豫和胡一美也探身去看,只見一輛邁巴赫緊跟着公交車行駛着,車主開了車窗,探出頭來,居然是喬謙。

趙豫跟胡一美換了個位置,打開車窗,朝喬謙喊說:“怎麽這麽巧?居然在這裏遇見你。”

喬謙也喊說:“我剛剛去沙龍了,聽前臺說你倆剛走,我覺得說不定能追上你們,就跟過來了,結果真讓我追上了。”

“你找我們有事?”趙豫問說。

喬謙從身邊撈起一個墨綠色的首飾盒,說:“幹嘛把禮物還給我呀?”

春節過後,喬謙在美國待了快兩個月,昨天剛回國,保姆交給他一個代收的包裹,是趙豫寄來的,打開來,竟然是他送她的新年禮物。

“你這禮物也太貴了,我不能收。”趙豫說。

“真沒多貴……”喬謙說了半句,話鋒一轉說:“這麽聊天太費勁了,不然你們先下車,我請你們吃個中飯,咱們慢慢聊?”

趙豫看了胡一美一眼,為難說:“我跟一美要去種樹呢,我們都在居委會報名了,放鴿子不太好。”

胡一美翻着白眼說:“你都有邁巴赫追了,還坐公交不大好吧?”

趙豫說:“怎麽不好了?”

胡一美語氣裏酸酸的:“對我不好,趕緊滾吧。”

“可是我還要種樹……”

“別啰嗦了,屠狗的罪行種多少功德樹也無法彌補。”

趙豫被他催促着,只好在下一站下了車。

喬謙在附近找了家餐廳,請趙豫吃了早午餐。兩人一邊聊着天,喬謙又把耳釘拿了出來。

趙豫還是堅持不收。

喬謙說:“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不行嗎?你過生日我也沒趕上。”

趙豫說:“你請我吃個飯就行了,我真的不能收這麽貴重的禮物。”

喬謙反問道:“那你怎麽收梁醫生的禮物?你的項鏈和手镯都是他送你的吧?”

趙豫沒做聲。

喬謙見她不回答,知道自己一語中的,心尖上不禁長出了些毛刺:“你不是跟我說,你跟梁醫生只是朋友嗎?那我也是你的朋友吧,你怎麽對我區別對待呢?”

趙豫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她看上去沒心沒肺,其實心裏藏了杆秤,從來不想欠別人的,男人送的禮物,她也都是估摸着能還得起才會收。

她思忖了一會兒,說:“喬謙,你別讓我為難了。”

喬謙無奈說:“這耳釘就是給你買的,你退回來,讓我送給誰去?”

“可以送給其他人啊,你身邊的女人應該不少吧?”趙豫說。

喬謙看着她,一臉認真:“是不少,但這禮物我只想送給你。”

兩人來回周旋了半天,趙豫還是沒收下耳釘。

喬謙嘆了口氣,說:“那至少讓我送你件禮物吧,你過生日,我總不能什麽都不送。”

趙豫說:“你如果非要堅持,就送我束花,或者送個杯子吧,不準花太多錢,只要心意到了,朋友送什麽禮物我都開心。”

喬謙琢磨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這之後又過了一周,趙豫本已忘記了這事,不料周六早上忽然接到喬謙電話,約她去 798 看展,還說送她的禮物就在那裏。

趙豫有些不解,問他送的是什麽,喬謙但笑不語,神神秘秘的不肯說。

到了 798,喬謙帶趙豫去了一個展館。趙豫掃了一眼,見偌大的展廳裏挂了二三十幅素描和水彩畫,十幾個觀衆正沿着牆邊踱着步子,慢慢欣賞作品。

趙豫遠遠望着那些作品,莫名有些眼熟,上去仔細一看,竟然全是她的畫作,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難以置信地看向喬謙。

喬謙卻一臉的春風得意:“怎麽樣?這禮物喜歡嗎?展廳是我跟朋友借的,一分錢都沒花哦。”

趙豫羞赧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裏:“你是在故意羞辱我嗎?”

喬謙震驚道:“你是個畫家,開畫展不是你的夢想嗎?”

“我不是畫家,我的夢想也不是開畫展!”

“你不是學美術的?”

“學過,但我大學裏是學服裝設計的。”

“難怪你衣品這麽好。”喬謙恍然大悟。

趙豫面上露出幾分惱色:“你能不能先把觀衆趕出去?我這繪畫功底,教教小朋友還可以,跟藝術根本不沾邊,而且這些破玩意都是我平時畫的草稿,拿出來展覽也太丢臉了。”

“我覺得畫得挺好呀。”

“快點趕人啦!”

喬謙見趙豫一臉羞惱,只好把觀衆請了出去,趙豫也上去摘起了畫作。

喬謙幫她摘了幾幅,靠在牆上看着她,問說:“小魚,你為什麽不繼續做設計師呢?”

趙豫手上頓了頓,自嘲說:“作為設計師太失敗了,不敢再試了。現在有一個服裝設計大賽,其實是很好的機會,可我連參加的勇氣都沒有。”

喬謙豪爽說道:“這好說,你盡管去參加,暗箱操作的事包在我身上。”

趙豫笑說:“好吧,我已經徹底放棄參賽的想法了。”

喬謙靠在展廳中央的長桌上,雙手撐在身後,眼望着天花板,嘆了一聲:“唉,我以為這下應該不會出錯了,結果又撞你雷區了。”他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我還給你做了個禮物,就是太難看了,不大好意思給你。”

“什麽禮物?”趙豫問說。

喬謙起身從角落裏拿了只杯子出來,上來遞給趙豫,臉上有些別扭。

趙豫接過來一看,見杯子上畫了一座小橋,橋下一條小河,河裏游着一條魚,難看得要命,最多小學一年級水平。杯子翻過來,還印了四個大字:你謙兒哥。

趙豫拿着杯子端詳着,忍俊不禁。

喬謙越發赧然:“算了,你還是還我吧,太丢人了。”說着就要上來搶杯子。

趙豫笑着把杯子藏到身後:“我挺喜歡的,謝謝謙兒哥。”

喬謙只好作罷,低頭看了看腕表,說:“要不要去吃飯?”

趙豫搖了搖頭:“我還不餓。”

喬謙于是叫了咖啡外賣,兩人一邊喝着,一邊在展館裏聊天。

聊起美術沙龍的近況,趙豫有些寡言,盯着牆上僅剩的一幅畫看了會兒,忽然問喬謙說:“如果我一直這麽碌碌無為,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喬謙有些驚訝,脫口說道:“怎麽可能?我喜歡你又不是因為別的事。”

趙豫對這回答有些驚訝,怔了怔,沒有回應。

喬謙略微有些不自在,也看向那幅畫,俄而又看着趙豫:“其實平凡而快樂地過一生挺難得的。當然,如果你想繼續做設計師,我會是你的頭號大粉絲。”

趙豫神色有些動容,仍舊沒說什麽。

又過了一周,設計師大賽報名即将截止。趙豫抱着電腦,盯着倒計時看了一整晚,最後還是貼着截止時間報了名。

小時候她學騎車,總是學不會,也放棄過一陣子。然而小夥伴們騎車經過她家門前時的歡聲笑語,卻讓她克服了心理障礙,重新鼓起了勇氣。

人生中很多事,都像那只摔斷的手臂,過去的疼痛記憶猶新,但即便為了那一絲未知的可能性,她也依然想試試。

四十六章 別叫人看笑話。

自打報名參加了服裝設計師大賽,趙豫的血壓再也沒下來過,每天都在“我是個盧瑟”和“我能行的”兩種狀态中輪流切換。

比賽規模挺大,分為五大主題,歷時四個月,賽制也很嚴謹,專門制作了大賽網站,邀請了 1000 位大衆評審,大都是設計系的學生和國內外的時尚、穿搭網紅。另外還有 50 位專業評審,都是時尚界的重量級人物。

大賽第一個月是作品上傳階段。參賽選手需要自選主題,至少設計八套服裝,并将樣稿上傳至大賽網站,評審們也可以在這個階段做出預審。

第二個月是初賽階段,大衆評審開始投票。得票前 40 名的選手,外加專業評審特別推薦的 10 名選手進入下一賽段。

接下來是決選階段,由專業評審投票,決出冠亞季軍和五個主題優勝獎。

最後一個月是結果審核和頒獎階段。

由于大賽在報名階段就公布了主題,甫一開賽,就有大批提前備賽的選手搶跑,迫不及待地上傳了作品,希望能率先進入評審視線。

趙豫是壓線報的名,手上沒有作品,因而第一周選擇按兵不動,默默觀察了一下各個主題的報名情況,最後敲定了作品較少的通勤主題。

第二周,她正式開始備戰,過程起先并不順利。只要是比賽,都會有壓力,更何況,她在起跑階段已經落在了後頭,不關注別人的動态是不可能。有時,她畫着樣稿,不自覺地就會打開大賽網站,看參賽作品是不是又增加了。

這個比賽的熱度比她想象的還要高,沒有評審資格的網友也跟着湊熱鬧,為作品貢獻流量。不到兩周,一些作品的浏覽量已經達到了十萬,其中不乏功底深厚的設計,當然也有一些劍走偏鋒,故意往另類方向使勁的選手。

趙豫越看越焦慮,索性關了手機和電腦專心創作,然而只過了沒一會兒又忍不住打開電腦看了起來。

這天,她像往常一樣浏覽着大賽主頁,忽然在典禮主題下發現了一組似曾相識的作品。作品名為“夢中的婚禮”,樣稿全部都是大氣典雅又仙氣飄飄的婚紗禮服。

她愣了一會兒,旋即反應過來,這是她在五年前設計的作品——雖然在顏色和細節上有些微的改動,但毫無疑問,這人照搬了她的靈感和創意。

趙豫腦中一聲炸雷,急忙把網頁拉到作品下方,作者一欄寫着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名字:任苒。

幾乎在同時,她想起了一件事。

當年,她在設計圈處處碰壁,蹉跎三年,心灰意冷之下應聘去了迪普蘭當導購。任苒跟她是同時來的公司,也是因為在設計師道路走不下去才轉換跑道。兩人年紀相仿,經歷相似,聊起天來惺惺相惜,慢慢也成了可以偶爾交心的朋友。

兩人入職三個月,趕上公司年會。趙豫喝多了,想起自己擱淺的夢想,心裏又難受起來,拉着任苒回了自己的公寓。

兩人聊了半宿,趙豫忽然拿出自己的作品集,說要燒掉。

任苒翻了翻,說:“這是你多年的心血,這麽燒掉太可惜了。”

趙豫說:“我不想再這麽痛苦下去了,只有燒掉這些,我才能死心。”

任苒也沒再勸她,趙豫一張張地燒,她一張張地看。天亮了,趙豫的夢想全都燒成了灰燼。

五年過去了,趙豫終于又快樂了起來,幾乎不會再想起那個夜晚。然而,那女人卻用如此卑劣的方式,又捅了她一刀。青春死無對證,變成了他人的故事。

趙豫合上電腦,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有那麽一會兒,大腦徹底地空白了。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趙豫機械地接起,是 Maggie 和胡一美叫她去吃午飯。

趙豫魂不守舍地來到美術沙龍,兩人正在忙着,也沒注意到她有什麽不對勁。過了會兒,Maggie 點的外賣到了,三人在會議室圍成一圈落座。趙豫夾了口菜,食之乏味,不由放下了筷子。

Maggie 擡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忙問:“小魚你怎麽了?”

趙豫呆坐良久,開口說:“我最近不是參加了那個設計師大賽嗎?剛剛……”

Maggie 一聽,立刻興奮問說:“你選好主題了嗎?作品準備得怎麽樣了?”

趙豫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仍舊下意識回說:“通勤,只完成了不到一半。”

Maggie 糾結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說,我也報名參賽了。”

趙豫怔怔望着她,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Maggie 兀自說道:“哎,估計我就是去陪跑的,連主題都沒選。”一邊說着,一邊靠在椅子上,輕描淡寫道:“不然我也選通勤吧,今天早上我看了看,好像只有這個賽道人少一些。”

趙豫心口像被重重地砸了一拳,內心裏最後一道防線也土崩瓦解。她看向 Maggie,嘴唇顫動着,聲音也微微地發抖:“為什麽我做什麽,你就要跟着做什麽呢?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有一次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兩人認識十多年,從沒吵過架。Maggie 早就習慣了趙豫大大咧咧的性格,從未見過她對朋友發火的樣子。她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僵在了椅子上。

趙豫想着剛才的事,心裏既難過又憤怒,舊的新的委屈全部傾瀉而出:“我去迪普蘭你也要去,我開抖音你也跟着開。撞衫了一定讓我換衣服,拍照總是站 C 位,不壓我一頭就不開心。說要跟我和一美一起開培訓班,結果卻拿你自己的名字當公司名。哪怕只有一次,你也不能容忍我發光是嗎?Maggie,你真的把我當朋友了嗎?”

Maggie 被罵得暈頭轉向,火氣也竄了上來:“趙豫,你有沒有點良心?我不拿你當朋友,我用得着跑到通州開公司?”

趙豫也在氣頭上,說話不過腦子,什麽難聽的話都往外倒:“你要是覺得開這公司是對我的恩惠,那我可以馬上走人。你想明算賬也無所謂,這一年我一點活兒都沒少幹,每一分錢我都賺得理直氣壯。”

Maggie 氣得身體發抖,筷子一摔,說:“你在這兒威脅誰呢!你要走就趕緊走,走了就別再回來!”說着又看向胡一美:“我也是閑得蛋疼,看她混得慘,跑來鄉下跟她創業,結果落不到一句好,還被人甩臉色!不想幹都別幹了,大不了一拍兩散,反正我早就不想在鄉下待下去了,我憑什麽受這種氣啊!”

胡一美夾在兩人中間,幫誰說話都不是,本想緩和一下氣氛,不想趙豫又沖 Maggie 來了句:“不願意來你別來啊!麥小涓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鄉下?你自己不就是個鄉鎮小妹嗎?整天凹 ABC 人設,你累不累啊!”

Maggie 一聽這話,臉漲得通紅,站起身來摔門而出。

胡一美追了兩步,又停在門口,回過頭來,不知所措地看向趙豫。

趙豫拎起包來,一言不發地走了。

跟 Maggie 吵完架之後,趙豫越發沮喪,好幾天都沒出門。Maggie 心裏憋着火,一氣之下果真選了通勤主題,請了幾位資深人士指導,沒幾天就出了一套樣稿。

另一邊,趙豫的進展卻越發不順,看着自己的作品越來越沒信心,只好重新換了個主題,從頭開始設計。然而動筆時又毫無靈感,到了第三周也沒拿出方案。

與此同時,任苒的作品人氣卻越來越高,浏覽量被刷到了幾十萬,甚至有出圈的趨勢。

趙豫心态徹底崩潰,在家裏撕了一通樣稿還不解氣,又給任苒打了電話,想要質問她為什麽要抄襲自己的作品。但任苒一直沒有接。趙豫腦子一熱,直接跑去了迪普蘭。

到了樓下,趙豫聯系了老同事王霏霏,跟着她混進了公司,徑直去了高級客戶部。去年趙豫被公司開除後,任苒被賀瀾重用,一路扶搖直上,如今已經升任部門經理。

王霏霏瞧見趙豫一臉殺氣,也跟了過去。

這會兒正是午休時間,任苒正跟一幫同事聚在一起吃飯。趙豫大步上前,劈頭問道:“任苒,你為什麽抄我設計?”

任苒神情一滞,但很快淡定如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已經不是迪普蘭員工,請你馬上離開。”

趙豫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辦公桌,任苒的沙拉翻到了地上:“我操你大爺,你要不要臉啊!可着我一個人禍害,我是挖你家祖墳了嗎?”

王霏霏瞧這架勢,知道今天必有大瓜可吃,悄悄給其他部門的同事發了信息,不一會兒功夫,樓道裏就擠滿了人,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甚至有不少人偷偷拍起了視頻。

任苒朝門外看了一眼,也不回應趙豫,兀自按下了辦公桌上的電話:“保安,十樓有人鬧事,麻煩上來一下。”

“你叫誰來也沒用,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趕不走我!”

任苒冷漠地看着她:“你到底想怎樣?”

趙豫說:“把你抄襲我的作品下架,在公共平臺向我道歉。”

任苒冷笑一聲:“你有被害妄想症吧?你說我抄你的設計,你有證據嗎?”

趙豫攥緊拳頭,死死地盯着她,渾身感到徹骨的寒冷。她沒有證據。這女人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抄襲。為什麽會有人卑鄙到這種程度呢?

她又回頭看了看門外,每個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很顯然,如果沒有證據,她在他們眼中,就只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女人。

任苒見趙豫失魂落魄,不失時機地挑釁說:“如果你有證據,歡迎你舉報我。如果沒有,請你向我道歉。”

這話讓趙豫徹底失去了理智,不等反應過來,她就擡手朝任苒扇了過去。

然而,耳光并沒有打在任苒臉上。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右手被人死死地拉住了。

趙豫回頭看去,竟然是當初開除她的集團副總賀瀾。她說:“趙豫,別再讓人看笑話了,給自己留點體面吧。”

趙豫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一股酸澀的味道直沖鼻腔:“賀瀾,你瞎了眼嗎?”

賀瀾沒說什麽,默不作聲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趙豫看了看那扇門,低着頭穿過人群,腦中回響着賀瀾那句“別讓人看笑話”,咬緊牙關忍到了電梯間,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這天過後,趙豫一連幾日萎靡不振,靈感也沒有回來。信心像盞奄奄一息的舊臺燈,打開來,昏黃的燈光忽閃了幾下,最後還是熄滅了。

梁秋穆擔心她的狀态,每天都會來她家。但她大部分時候都趴在桌子上畫着設計樣稿,也不跟他說話。

梁秋穆站在她身後,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心疼極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他想推着她往前走,一點點把她推出舒适區,鼓勵她勇敢追夢,奔赴更加廣闊的世界。然而,這步伐似乎走得太快了。

他害怕她不快樂,更怕她會因為這事讨厭他。

有那麽一會兒,他想上去跟她說:“不想試就不試了,你快樂就好。”

然而,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只是把熱了兩遍的晚飯端到桌上,拍了拍她的肩膀,悄悄地離開了。

四十七章 吃飯睡覺罵領導

距離大賽作品提交截止日期還剩三天,趙豫的作品集只完成了一半。

這個時候是最難熬的,放棄不甘心,努力來不及。更何況,靈感這事,努力也沒什麽用。

早飯後,她習慣性地打開素描本,盯着那四幅設計圖發着呆。一上午過去了,思緒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個角落裏,眼前的設計圖還是只有四幅。

她合上畫本,來到陽臺,朝窗外望了望。花園裏綠意蔥茏,萬物生機勃勃,不覺間,她已經錯過了整個春天。

趙豫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決定出去走走。

她随便換了身衣服,出了小區,來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師傅問她去哪兒,她想了想,說去環球影城吧。

到了園區是下午一點鐘,因為是工作日,游客不算多,趙豫徑直去了變形金剛園區,準備刷一下最熱門的火種源争奪戰 4D 項目。

排隊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去年梁秋穆過生日,他們也來了環球影城。她為了躲避賀瀾,害得他什麽項目都沒能體驗。最近她狀态不好,跟他交流越來越少。他也沒有介意,還一直陪着她,幫她做飯。

等比賽結束,再跟他來一次吧。她一邊想着,一邊拿出手機給梁秋穆發信息,剛寫了幾個字,忽然感覺不遠處有道視線向她投射過來,她擡頭一看,脫口說了句“卧槽”——

因為在那邊戴着墨鏡打量她的人,正是賀瀾。

我這是什麽運氣啊,總共就來了環球影城兩回,居然每次都能遇見這女人,趙豫心想。賀瀾跟她隔着七八個人,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估計心裏也是同樣的想法。

趙豫下意識地想走,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要躲她?要走也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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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