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衆所周知,前任相見必然會…… (14)
她走。但賀瀾顯然也不想走,跟趙豫對視了幾秒鐘,回過了頭去。
兩人先後坐上了游覽車,趙豫盯着賀瀾的後腦勺,想起那天她站出來幫任苒的樣子,越想越氣,趁着虛拟劇情激烈,乘客們一片尖叫,也跟着大喊說:
“賀瀾,你就是個眼瞎耳聾的大傻子!”
“賀瀾,你小肚雞腸,睚眦必報,心眼兒只有綠豆大!”
就這麽罵了一會兒,她的心情舒暢了不少。下了游覽車,坐她旁邊的小男孩拉着哥哥問:“哥哥,變形金剛裏的大反派,名字叫荷蘭嗎?”
哥哥說:“怎麽可能?明明叫威震天。”
趙豫上去說:“你們記錯了,她的全名叫威震天?賀瀾,是新疆人。”
兩個小男孩将信将疑。男孩父母生氣地瞪了她一眼,罵了聲“沒素質”,拉着孩子走了。
趙豫也沒放在心上,溜達着出了場館,賀瀾正在門口等她,見她出來了,摘下墨鏡問了句:“罵夠了?”
趙豫一扭頭,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賀瀾說:“好吧,我要去吃個中飯,一起嗎?”
“我跟你又不熟,幹嘛要跟你一起吃飯?”
“行吧,我就在這個園區吃了,你別跟過來,去別的餐廳吧。”
趙豫立馬說:“就去!”
最後,兩人還是一起去了園區的餐廳。
趙豫近來沒什麽胃口,只點了一份意面,吃了一口覺得味道有些淡,咕哝着:“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又去問服務員有沒有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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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服務員還真給了她幾瓣蒜。
賀瀾皺了皺眉頭:“你吃意面都要吃蒜嗎?味兒多大啊。”
趙豫叛逆勁兒又上來了:“就吃,就吃,管得着嗎?”說着把幾瓣蒜丢進嘴裏,大口嚼了起來,辣得眼淚都出來了。
賀瀾有些無奈:“你才三歲是吧?”
趙豫咳嗽着,狼吞虎咽地吃了半盤意面,這才把嗓子眼兒裏的火辣壓了下去。
吃完了午飯,兩人結伴去了哈利波特園區,體驗過 4D 項目後,又買了兩杯黃油啤酒。兩人一邊喝着,一邊看青蛙合唱團的露天表演。
趙豫觑了賀瀾一眼,漫不經心地問說:“工作日跑來休假,你也被開除了?”
賀瀾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說:“我離婚了,上午剛辦完手續。”
趙豫有些驚訝,愣了一下,笑說:“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好像略微好受了一點。”
賀瀾也笑:“你是準備在我面前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兩人默默聽了會兒音樂,趙豫心裏糾結着,最後還是開口說:“晚上去我那邊吃個飯吧,我請你。你這種工作狂,能在工作日跑來游樂園,估計已經郁悶到了極點,我倒是有點可憐你了,畢竟現在比我更慘的人也不多了。”
賀瀾沉默了一會兒,說:“好。”
這天,兩人在環球影城一直待到了晚上,看完了燈光秀才走。
九點鐘,趙豫帶賀瀾來到小區外的美食步行街,去便利店買了幾罐青鳥啤酒。
兩人在花圃旁邊的長椅落座,賀瀾從購物袋裏拿出一罐啤酒瞧了瞧,嫌棄道:“這什麽玩意兒?你說請吃飯就請我喝這個?”
趙豫說:“這可是通州的特産,挺好喝的,你還可以試試六個核彈、旺子牛奶和奧利給。”
賀瀾打開啤酒喝了一口,一股子廉價味道,但她還是喝了半罐。
趙豫也開了一罐,喝了兩口,起身說:“我去買點小吃,搭配着更好喝一點。”
不一會兒,她就帶着幾串烤面筋和烤腰子回來了。
賀瀾說:“你堕落得夠徹底啊。”
趙豫遞給她一串腰子,說:“活得接地氣一點沒什麽不好。”
賀瀾也沒推辭,接過去吃了起來。
兩人聊着天,說起賀瀾離婚的事,趙豫忽然想起,先前聽老同事王霏霏說過,賀瀾老公 Steve Fang 去年出軌了公司前臺,賀瀾當時選擇低調處理,開了前臺,假裝無事發生。所以現在是終于忍不下去了?
她這麽想着,脫口把心裏話問了出來:“你為什麽會離婚啊?還以為你會一直忍下去呢。”
賀瀾放下啤酒,靠在椅子上,出神地望着過往的人群,淡淡地說:“我也以為我會一直忍下去。”
“你很愛他?”趙豫問。
賀瀾搖了搖頭:“我跟他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這些年一直各過各的。我是個好面子的人,把名聲看得很重,只要別讓我在外人面前丢臉,他怎麽玩我也不管。
上次他跟那個前臺 Amy 搞在一起,其實已經提過離婚的事。我怕就這麽離婚的話,會被圈裏嘲笑,所以才把事情壓了下來。我們結婚時簽過協議,我威脅他說,如果離婚的話,你一分錢也得不到。他當時有些慫了,沒再堅持,但還是跟 Amy 藕斷絲連,只不過兩人的關系低調了很多。
但兩個月前,他突然又說,Amy 懷孕了,他必須要跟我離婚,一分錢不要也無所謂。他其實是個挺拜金的人,我可以接受他為了錢離開我,可他寧願淨身出戶也要跟我離婚,我還挺受傷的。我最近突然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哇,你怎麽才這麽覺得?”趙豫說。
賀瀾惱火地瞪着她。
趙豫忙說:“說錯了,我是說,你怎麽會這麽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
賀瀾問:“我有什麽優點?”
趙豫盯着她看了半天,硬着頭皮說:“你看你,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是吧?”
賀瀾白了她一眼:“一句好話都說不出來是吧?趙豫,你以前是不是天天罵我啊?”
趙豫笑說:“職場不都是這樣嗎?大家一起罵領導,上演各種內心戲,勾心鬥角,罵領導,打小報告,罵領導,所有的職場都是這樣,何況是在時尚圈。一個負責挨罵的領導,是員工之間的粘合劑,誰知道你會那麽小心眼。”
賀瀾哼了一聲:“你還真是沒少罵我啊。”
趙豫說:“你也不喜歡我吧,我猜在我離開之前,你每個月甚至每周都想開除我吧?”
賀瀾說:“你想多了,差不多一天想開除你三次吧。”
趙豫端起啤酒,說:“人就是這樣啊,每天在一起的話,連親人都會讨厭,何況是同事呢。你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居然能一起喝酒吧?我估計在你最喜歡的員工裏,我現在已經能排進前三名了吧?畢竟,除了我,也沒人會請你吃飯了。”
賀瀾碰了碰她的啤酒罐,說:“在我認識的姓趙的人裏,你都排不進前三名。”
兩人喝着酒,又聊起了兩周前在迪普蘭發生的事。
趙豫說:“賀瀾,雖然現在說這話也沒必要了,但之前有段時間,我其實挺恨你的。當初,任苒把我的聊天記錄發群裏,明擺着就是在陷害我。而且,在背後無傷大雅地罵兩句領導,真的嚴重到需要開除嗎?你難道從沒在背後罵過領導?我以前以為,你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不會因為那種事給下屬穿小鞋,結果你卻把我開了,反而重用任苒那種耍陰招的小人,還處處維護她。”
“我什麽時候維護她了?”賀瀾說。
“那天我去迪普蘭找她對峙,你難道不是站在她那邊?”趙豫說。
賀瀾嘆了口氣:“那天我如果沒有攔着你,并且讓公司裏的人把視頻都删了,現在你早就被口誅筆伐,取消參賽資格了。”
趙豫怔了怔,說:“所以,你是在幫我?”
賀瀾不置可否,又說:“沒有證據的時候,該忍則忍。像你那樣不顧後果地取鬧,最後不但讓自己受傷,連體面也丢了。”
趙豫沉吟良久,問說:“那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我信。”賀瀾說,“你這人雖然缺點多到數不清,但有一個很大的優點:誠實正直。”
“既然這樣,那你幹嘛還重用任苒?”
“我從來沒有信任過任苒。她是那種為了往上爬不顧一切的員工,我對她略微提拔,不過因為她是個很好用的棋子。去年我開除你,也從來不是因為聊天截圖的事。”
趙豫有些詫異:“那是為什麽?”
賀瀾笑了一聲:“你對自己還真是沒有半點清晰的認知。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你還在公司的時候,所有的小圈子都是圍繞着你建立起來的。偏偏你還喜歡跟我唱反調,我制定什麽規章制度,就你廢話最多。
當初我在例會上說,以後八點半上班,結果你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我,說還是不要這麽早吧,住得遠的同事趕不過來,然後所有人都支持你。有你這種刺頭在,我永遠沒辦法讓員工信服,這才找了個借口把你開了。恰好也能借這個機會在公司裏樹立威信。”
趙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還真是老奸巨猾啊。”
賀瀾不以為意,繼續說:“趙豫,當時你來迪普蘭,不過是因為在設計師道路上碰了壁,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你扪心自問一下,你真的喜歡自己的工作嗎?有為那份工作拼搏過嗎?”
趙豫啞口無言。
“要不是我開了你,恐怕你現在也不會重回設計圈吧?我明明幫了你,你為什麽要恨我呢?”
“你還真是個 PUA 大師,行吧,多謝你開了我。”趙豫向她舉了舉啤酒。
賀瀾臉色已經泛紅,仍舊舉起啤酒罐一飲而盡。
趙豫喝了幾口,放下啤酒,手裏把玩着拉環,嘆說:“其實這次我也是花了很大勇氣才報名參加這個比賽,雖然有人一直支持我,鼓勵我,但我畢竟在設計方面已經荒廢了這麽多年,重新撿起來太難了。”
“夢想就像一場馬拉松,沒有哪個人是輕松的,大家面臨的壓力都一樣,就看最後誰能堅持下來。”賀瀾拍了拍她的肩膀,撸着烤串,又開了一瓶啤酒。
兩人在步行街待到了十一點。賀瀾酒量太差,喝了不到三罐啤酒就暈菜了,趙豫見她站都站不穩,只好架着她回了自己家。
在次卧安頓好賀瀾後,趙豫來到陽臺,看了看夜空,繁星璀璨。
她想起年少時的夏夜,奶奶家的屋頂,她總是快樂地唱着歌,幻想自己是個大明星。頭頂星空閃爍,閉上眼,星光墜落,星星變成了寶石,每一顆都是她裙子上的點綴。
靈感忽如新苗破土而出,迅速抽條蔓延,長成一株枝繁葉茂的小樹,在她腦中綻放一朵絢爛的花。
趙豫大步流星地來到書房,展開畫本,快速地在紙上畫了起來。
晨光熹微時,她終于完成了作品集,把設計稿上傳到了大賽網站。
上傳完成後,她點進自己的頁面看了看,浏覽量只有 1,但每一件裙子她都喜歡。
她又浏覽了一下同組其他選手的作品,看了沒一會兒,困意湧了上來,身體變得沉重,她實在沒有力氣起身,趴在桌上睡着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賀瀾醒了,頭又脹又痛,有點難受。
她揉着太陽穴去了洗手間,拿備用牙刷刷了個牙,草草洗了把臉。來到客廳後,她見書房的燈亮着,進去看了看。
趙豫正趴在書桌上酣睡,面前的電腦開着,旁邊放着她的作品集。
賀瀾撿起畫本看了看——正中幾個花體大字:星光燦爛。八套演出服都采用了熱烈的配色,或華麗或前衛,設計大膽,思路新穎,細節中加入了不少星空主題的巧思,充滿浪漫主義的想象力。
賀瀾笑了一笑,放下畫本,去廚房倒了杯咖啡喝了,悄悄帶上門走了。
到了電梯,她拿出手機,按下了一個電話。接通後,她對電話那邊的人說:
“我的推薦票給趙豫。”
四十八章 只要是對的人,晚一點也關系。
八月的一個早上,趙豫醒來時是九點半。
今天是服裝設計師大賽結果出爐的日子,昨晚她焦慮得幾乎一夜未睡,快天亮時才合眼。然而睡着了也是一重重的夢,一會兒是她青春年少時的光景,一會兒是奮鬥無門的歲月。
将醒未醒時的夢境最真,任苒力壓她拿了大獎,她看着那女人走上領獎臺,崩潰大喊:“她是個抄襲犯!”幾個大漢沖過來把她按在了地上。
趙豫被壓得喘不過氣,從夢中猛然驚醒,一睜眼,年年正趴在她胸前打着盹兒。趙豫抱起小胖子揉了揉臉,把它丢到了地上,自己也強打精神下了床,暗暗慶幸剛剛只是在做夢。
她無精打采地來到洗手間,洗漱過後,去廚房煮了杯咖啡,一邊喝着一邊解鎖手機。正刷着,鬧鈴毫無預兆地響了,趙豫吓得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
她關掉鬧鈴,看了看時間,正是十點整,混沌的困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今天上午十點,大賽組委會将會宣布,幾個大獎花落誰家。
此前,趙豫因為作品亮眼,又有賀瀾站臺支持,在排行榜上的排名一直十分靠前,拿個優勝獎應該不成問題,幸運的話,甚至可以沖擊一下獎杯。但因為前幾名的票數咬得很緊,最後的結果仍有很多變數。尤其是,任苒的得票竟然跟她不相上下。趙豫實在不甘心輸給她,越到比賽後期心情越焦灼,乃至睡眠都成了奢侈。
好不容易熬到了比賽終點,她又沒有勇氣面對了,胸口裏翻江倒海,緊張得身體發軟,拿着手機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還是不敢打開大賽主頁。
忽然間,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來,趙豫身體一抖,下意識地按下了接聽鍵。甫一接通,胡一美興高采烈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小魚,恭喜你啊!”
趙豫懵了一會兒,試探問說:“我……得獎了?”
“你還沒有看嗎?不會是不敢看吧?哈哈哈。”胡一美笑說,“你個慫貨,你拿了亞軍啊!”
趙豫腦中一朵煙花綻放,震得她頭皮都麻了。她手指顫抖着,按下揚聲器,一邊聽胡一美說着,一邊點進了大賽主頁。一個彈窗跳出來,她的名字赫然在列,冠軍和季軍都是已經在業內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她以一票的優勢斬獲亞軍,成為今年比賽最大的黑馬。
一切完美落幕,除了一件事——任苒也得了一個優勝獎。
她看着任苒的名字,心底泛起些許嫌惡,但這點不快很快被接二連三的道賀信息沖刷殆盡。
她翻了翻微信列表,梁秋穆的信息也在其中。她點進去看了看,微微一笑,正要回複,胡一美忽然在電話那邊說:“對了小魚,Maggie 這次沒拿獎,好像很受打擊。她今早來了沙龍,誰也不搭理,感覺狀态很不好。”
趙豫沉默着沒做聲。
胡一美又說:“她現在把自己鎖在會議室,誰也不見,我有點擔心她,你能不能來看她一下?”
趙豫一聽,立刻說:“好,我馬上過去。”
趙豫挂了電話,也顧不上回信息,急匆匆出了門。
到了沙龍,胡一美正在前臺等她,歐陽轶也在。趙豫過去問了句:“Maggie 呢?”
“還在會議室。”胡一美指了指身後。
三人一起來到會議室門前,趙豫想起上次和 Maggie 吵架的情形,心裏還有些別扭,正躊躇着怎麽開口,忽然被胡一美從身後一推。
趙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胡一美推進了會議室。Maggie 聞聲回過頭來,同樣是一臉懵。
兩人齊齊看向門口,胡一美眼疾手快反鎖了門,在門外喊說:“你倆給我好好聊,聊不好別出來了!”
趙豫這才回過神來,上去拍着門,惱說:“一美,你給我把門打開!”
Maggie 也沖着門外喊道:“胡嘉瑞,你也不想幹了是吧?鐵柱,幫我把門打開!”
胡一美氣定神閑地站在門口喝着咖啡,壓根不搭理兩人,也不準歐陽轶開門。
趙豫和 Maggie 喊累了,對視一眼,各自去會議桌前拖了把椅子,隔着五六個座位落座。
起先誰也不想跟對方搭話,過了大約五分鐘,Maggie 終于忍不了尴尬的氣氛,率先開口說:“你都拿大獎了,還來我們這種小地方幹嘛?”
趙豫回頭說:“誰想來了?要不是胡一美說你情緒不好,把自己鎖在會議室裏不出來,我才懶得來。”
Maggie 神情軟了軟,但語氣仍然很沖:“我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系?瞧你那天那架勢,不是要跟我絕交嗎?現在你也飛升了,以後也用不着我了,就不用假惺惺地做這種姿态了吧?”
趙豫心口一塞,輕輕笑了笑,說:“嗯,以後就不在這裏礙麥總的眼了。可能我們本來就不适合做朋友吧。你認識我這麽多年,也知道我在設計圈吃了多少苦,拿這個獎有多不容易,但你連句祝賀的話也說不出,只會對我冷嘲熱諷。”她站起身來,朝門口走着,淡淡然說:“以後我們各自安好吧,畢竟朋友一場,難聽的話我也不說了。”
Maggie 呆望着她,眼裏的光暗下去,垂下眼睛沒說話。
趙豫也沒再多說什麽,來到門口,正要叫胡一美開門,Maggie 忽然沖她喊了句:“趙豫,你還有沒有心?”聲音裏帶着哭腔。
趙豫回頭看去,見她眼眶泛紅,心口緊了緊,卻仍是沒有上前。
“拍照位置、撞衫換衣服這些事,你要是不開心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什麽要因為這種小事把我整個人都否定?
這些年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不清楚嗎?當年你跟羅冀分手,在北京混不下去,是誰接濟的你?這幾年你遇上難事的時候,我哪次沒幫你?要不是為了你,這個沙龍我壓根就不會在通州開!
就連這次比賽,我都想盡了辦法幫你。我拉不下面子公開幫你站臺,但私下裏所有搭得上的關系我都使了勁,讓他們幫你轉發作品,提升人氣,不然你以為你的作品浏覽量為什麽飙升得那麽快?不管最後評委有沒有考慮流量因素,我有沒有幫上忙,我為你也是盡了力了!就算你不領情,我這朋友也是當得問心無愧!”Maggie 一邊說着,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趙豫站在對面,聽得又驚訝又羞愧,怔了半晌,趕忙上去給 Maggie 遞紙巾。
Maggie 卻一把擋開她的手,流着眼淚說:“我參加比賽怎麽着你了?我這種水平礙你什麽事了?”
趙豫愧疚說:“你別說了,我錯了……”
“我就說!”Maggie 忿忿說,“你以為我就沒有夢想嗎?我不就想做出一點成績,甩掉鄉鎮小妹的标簽嗎?我不想再過十年你們提起我來,還叫我養豬大王的女兒!”
“沒人那麽叫你,我都不知道你家還養豬呢。”趙豫安慰她說。
Maggie 瞪着她,哽咽說:“誰都能那麽說我,但你不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趙豫鼻子一酸,一把抱住她,歉疚說:“對不起,Maggie,我錯了。自從參加了那個比賽,我每天心理壓力都很大,那天沒忍住才對你發了火。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行,別生氣了。我們和好吧,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Maggie 趴在趙豫肩膀上,抹了抹鼻涕,含糊說了句:“這還差不多,我們不要再吵架了,以後都好好的……”
兩個人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塗。
歐陽轶趴在窗口看着,問胡一美說:“她們兩個人一直都這樣嗎?”
胡一美抹着眼淚,說:“誰說不是?兩個 drama queen。”
會議室裏,趙豫和 Maggie 總算哭完,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聊起天來。
“你家什麽時候養豬了?”趙豫問說。
“我家有個農業産業園,蔬菜基地、養殖場什麽都有。”Maggie 說。
“哦,我還以為你家做的是制造業生意呢,你這麽一說,感覺更接地氣了……”
Maggie 惱說:“閉嘴!”
“放心,保證不讓養豬大王的事傳出去。”趙豫舉起右手發誓說。
Maggie 捶了她一下,略略遲疑,說:“恭喜你,終于實現夢想了。”
趙豫笑說:“這算什麽實現夢想?現在說這話也太早了。”頓了一頓,又想起了什麽:“不過,參賽這陣子,我倒是冒出來一個想法。”
“什麽想法?”Maggie 問。
趙豫說:“不然……我們一起開個網店,做原創女裝品牌吧?”然而說着又猶豫起來:“不會又是個馊主意吧?”
誰知,Maggie 卻立刻拍手叫好:“這主意好啊!你有設計才華,這次又拿了大獎,現在是熱度最高的時候,正是開店的好時機。”
趙豫仍有些不自信:“可是……我怕做不起來,拖你後腿。”
Maggie 一揚眉:“怕什麽?我倆抖音粉絲加起來都有兩百多萬了,粉絲基礎夠紮實了。而且,我們這沙龍估計再過幾個禮拜就關門大吉了,幹脆早點另起爐竈吧。”
胡一美聽見這話,立馬開門沖了進來:“你們不準丢下我!我也有一百多萬粉絲呢!”
三人拉着手尖叫了一通,就這麽愉快地通過了下一個創業計劃。
這天下午,三人在沙龍開了四五個小時的會,對網店風格定位進行了 brainstorm,最後還是沒有确定具體的方向,只就一條原則達成了共識:崇尚陽光自信的美,拒絕白幼瘦。
晚上回到家,趙豫內心感慨萬分,打開微信發布了一條動态:我想對五年前自己說,我們做到了。
有一瞬間,她想對任苒喊幾句話,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你一路披荊斬棘,登上山峰,不是為了向一塊絆倒過你的石頭證明什麽。她戰勝了她自己,那女人只是個笑話。
她放下手機,在沙發上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原來,在自己熱愛的領域取得成功是這種感覺嗎?她心想。
忽然間,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半年前,她只是一個站在起點畏葸不前的膽小鬼,她能走到最後,必須要感謝一個人。
趙豫換了身衣服下了樓。梁秋穆開了門,趙豫撲到他懷裏,抱着他不肯放手。
梁秋穆摸了摸她的後背,微笑說:“現在是什麽感覺?”
趙豫擡起頭來,真誠說道:“就像你說的,所有的等待都值得。謝謝你,梁醫生,在我猶豫不前的時候,往前推了我一把。”
梁秋穆說:“我只是幫你走出了第一步,成功是你一個人的。祝賀你,大寶。”
趙豫攬住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說:“前段時間我忙着比賽,沒心思想別的事,有點冷落了你,對不起啊。”
“你也知道冷落我了?我都以為你要跟我絕交了。”梁秋穆低頭吻了吻她,唇角上挑。
趙豫看着他,心中快樂又平靜。
過了會兒,她覺得自己想好了,于是,她對他說:“梁醫生,我有話要對你說。”
“什麽話?”
“我……”趙豫咬了咬嘴唇,低下頭去。
正在這時,梁秋穆的電話響了。接起來,是中心主任打來的,近來他要評主任職稱,每天都很忙,晚上接到電話是常事。
趙豫看着他跟電話那邊的人說着,踱着步子走到了窗邊,心裏想:還是等他忙完再說吧,也就一兩個月的事。
要是跟他在一起的話,她想要甜甜的戀愛,想要每天黏着他,才不想約會時總是被人打擾。
反正,只要是對的人,晚一點也關系。
四十九章 梁醫生,我好喜歡你啊!
這年十一,梁秋穆家裏一個堂妹要結婚,新郎是承德人,婚宴要在新郎老家辦。
那會兒正是梁秋穆最忙的時候,每天三四臺手術,還要出門診、評職稱、帶研究生實習。忙得暈頭轉向,直到婚禮前一天才想起來,現在全家都以為趙豫是他女朋友,這麽重要的場合,不帶她去有點說不過去。于是他給趁着手術間隙,給趙豫打了個電話,問她明天能否跟他去承德參加婚禮。
這會兒美術沙龍已經歇業,網店還沒開起來,趙豫每天閑在家裏,除了直播沒別的事幹,想着有免費度假的好事,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
梁秋穆又回到手術室做了臺手術,出來後查看了一下手機,發現趙豫又給他發了條信息:我能帶胡一美一起去嗎?他剛失戀,不想一個人待着。
梁秋穆心想,明天家裏幾個堂兄弟見面,聚會估計是少不了的,到時萬一冷落了趙豫也不好,還不如有個朋友陪着她。這麽一想,他也爽快應下。
第二天下午,兩人給家裏的貓留足了水和貓糧,帶着胡一美出了門。
假期出行的人多,路況不是很好,三人開了快四個小時的車,到承德時已經是下午五點鐘。梁秋穆的父母、姐姐和親戚們大都已經到了酒店,正跟新郎那邊的親戚在大堂裏閑聊。
去年梁秋穆爺爺生日時,趙豫已經跟他家親戚打過照面。親戚們見她到了,都過來跟她寒暄。趙豫一一應付過去,大大方方地挽着梁秋穆的手臂上了樓。胡一美拖着個小箱子跟在後面,一臉的哀怨,仿佛一個受了氣的小丫鬟。
到了樓上,趙豫拿過梁秋穆的房卡要開門,梁秋穆卻說:“我給你單獨開了間房,就在隔壁。”
趙豫似笑非笑:“不會吧?你這是要跟我避嫌?你家親戚這麽保守嗎?”
梁秋穆說:“你想哪裏去了?晚上我家幾個堂兄弟要聚會,還有新郎那邊的人,估計會回來得很晚。明天我又要早起送親,我怕吵得你睡不好,這才幫你單獨開了房。明天你跟胡一美睡到自然醒就好。”
趙豫抱着他的手臂,依偎着他說:“我不,我就要跟你一個房間,分房睡影響感情。”
胡一美早已知曉趙豫和梁秋穆的關系,瞧見兩人當衆膩歪也不驚訝,但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自己剛剛失戀,還要被好友硬塞狗糧,早知道跟他們來承德幹嘛。
梁秋穆沒注意到胡一美,對趙豫微笑問說:“你跟我什麽感情?”
趙豫剛要回答,一偏頭,瞧見胡一美要進門,沖他喊了句:“一美,等下一起下樓吃飯啊。”
胡一美皮笑肉不笑說:“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我能照顧好我自己。”說完就拿房卡開了門。
梁秋穆和趙豫也進了房間。趙豫不等梁秋穆把行李放好,就跳到他背上抱住了他。
梁秋穆趕忙空出手來抱她:“下去,我得把西裝拿出來,明早要穿。”
趙豫抱着他不肯放手,趴在他背上說:“等下嘛,先陪我躺會兒。”
梁秋穆說:“來不及了,他們一會兒該要叫我下樓了。”
趙豫說:“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又沒有想別的。你最近老是忙工作,我都感覺好久沒見你了。”
梁秋穆把她背到了床上,翻過身來抱住她,說:“哪有?你不是總在我家留宿嗎?”
趙豫靠在他懷裏,說:“每次都是上床,做完就睡,你都不跟我聊天。”
梁秋穆摸了摸她的後背,說:“那你想聊什麽?”
趙豫想了想,擡起臉來問說:“你誇誇我吧,我身上有什麽讓你喜歡的地方?”
梁秋穆笑說:“漂亮,身材好,性格好,能吃。”
“能吃是什麽優點!”趙豫有些不滿。
“能吃是福嘛。”梁秋穆親了親她的額頭,支吾說,“那……你喜歡我身上什麽地方?”
趙豫擡手捧着他的臉,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說:“我喜歡你的眼睛,看着我的時候感覺很溫柔。還有鼻子,很高很挺拔。還有嘴唇,很性感,親起來很舒服。”趙豫吻了吻了他的嘴唇,手指沿着脖子往下滑:“還有你的胸肌、腹肌,身材很好,還有……”趙豫咬了下他的耳朵:“活兒好。”
梁秋穆身體一顫:“說好的聊天呢?”
趙豫摸到他胯下,嬉笑說:“那你不要有反應啊?”
梁秋穆翻身壓住她,正要脫衣服,手機忽然響了。趙豫摸過來,看也不看就挂掉了。
梁秋穆也沒在意,脫掉她的裙子,去解她的內衣,不想手機再次響起。
趙豫略微遲疑:“是不是有急事?”
梁秋穆脫掉襯衣,壓在她身上:“讓他們等着。”
兩人吻了半天,正要進入正題,忽然有人過來敲門。
梁秋穆停下來,朝門口問了聲:“哪位?”
“哥,下樓吃飯了。”是一個堂弟的聲音。
梁秋穆說了聲“等一下”,連忙翻下床,匆匆穿好衣服,回頭确認趙豫也整理好了儀容,這才過去開了門。
趙豫也跟過去,見門外站着兩個男人,一個趙豫見過,叫梁知宇,濃眉大眼,是梁秋穆的堂弟。另一個有點眼生,個子很高,二十歲出頭,長得眉目如畫,五官雕琢一般。
梁知宇跟梁秋穆打了個招呼,看見趙豫也在,半開玩笑說:“我們沒打擾到什麽吧?”
梁秋穆沒接話,反問說:“怎麽這麽早吃飯?”
“新郎那邊的人到了,叫我們先過去坐坐,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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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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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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