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武寧二年五月十七。
洛陽城處處張燈結彩, 甚至比過年的時候還要更熱鬧些。
這是自去年末,新皇登基以來,第一個全城歡慶的大日子——太後壽誕。
舉辦壽宴的地點設在了行宮金湯宮中。
因着金湯宮是臨時接到了聖旨, 操辦太後壽宴,是以這六天來, 金湯宮附近人來人往, 各式各樣的東西源源不斷的送進去。
行宮裏又另添了許多人手,一切布置都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連一刻都不敢放松, 生怕出什麽纰漏。
因着太後壽誕, 虞子由也免了今日的早朝, 一大早,百官便攜家眷來到金湯宮,負責引路的宮人忙的像個陀螺,等将衆人全都安頓好了,時間也已接近正午。
喬蘇蘇是和後宮妃嫔一起來的金湯宮, 又被一起安置在了一處僻靜些的偏殿。
偏殿不大, 索性能随同前來的人數也少, 一行人各自揀了位置歇息, 也并不顯得擁擠。
喬蘇蘇坐在了靠近窗邊的一張椅子上。
從窗子向外看,就看到了自行宮穿行而過的金湯河, 而在這一段河道與偏殿之間的地方,又人工開鑿了一片人工湖, 一直将河水引到了窗下。
水面上浮着些荷葉, 不難想象等到了夏天, 這裏接天蓮葉的盛況。
“公主不想用些茶潤潤喉嗎?”
身後忽然有人叫她。
喬蘇蘇一回頭,看到賀樓貴妃手裏端着茶盞, 一面吹着茶水的熱氣,一面小口小口的啜着。
順着賀樓貴妃的視線,就見桌上不知何時放了一盞正冒着熱氣的茶,那些同在偏殿中休息的妃嫔們,有些在喝茶,有些在吃茶點墊墊肚子。
這些人的神色中有着深宮裏常見的克制,但也有些隐隐的期待。
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賀樓貴妃朝着她這邊靠了靠,一邊看窗外的景色,一邊輕聲解釋給她聽,“一入宮門深似海,大家既然做了皇家的人,自然就要與宮外撇清關系,想再見家中人一面,那便是難于登天。”
所以等有了太後壽宴,百官攜家眷前來賀壽的機會,她們便也能遙遙的和家人對望一眼。
喬蘇蘇默默在心中将剩下的話補完。
“陛下昨晚,是宿在我宮裏的。”賀樓貴妃忽然又起了個話題。
喬蘇蘇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她。
這話同她講有什麽意思?
“你別想岔了,”賀樓貴妃似乎也咂摸出其中的怪,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今日百官賀壽,其中不乏青年才俊,陛下昨夜與我閑聊時,無意間談到了公主你。陛下似乎有意在今日替公主考察一番,選一選适合的驸馬。”
賀樓貴妃說着,又似有感慨,“今日芃城長公主、西河長公主她們也會前來行宮,為太後賀壽,殿下若是想提前打探陛下會中意的人選,到時候在席上,不妨就觀察觀察各位長公主身邊的驸馬。”
正說着話,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鐘聲。
沒過一會兒,便有傳喚宮人前來偏殿,引着喬蘇蘇等人去前面入席。
席面一共有好幾處,其中最大的一處,是在行宮正殿前的廣場,太後居首席,皇帝在稍次一些的位置,再然後以屏風隔成一塊一塊的分區,上首坐宗親,再往下依着階品,依次排開。
喬蘇蘇想着賀樓貴妃說的話,入席不久,便向着宗親那邊尋找長公主們的身影,再大致看向她們身邊坐着的人。
這麽觀察了一圈下來,喬蘇蘇發現,這些人裏,有相當一部分是武将。
這些武将有些是年輕人,有些人明顯連胡子都快白了。
喬蘇蘇心中暗驚。
她知道虞子由一直迫切的想掌握軍中大權,但是她沒想到的是……
他竟然如此不顧及她們的感受,急于拿她們當做占坑的蘿蔔。
一場壽宴進行的無波無瀾,飲到第六盞酒時,宮人再次端上新的菜肴,喬蘇蘇剛動了一筷子,忽然聽到旁邊的賀樓貴妃壓抑着幹嘔了一聲。
“貴妃可是不舒服?”
虞子由似乎一直在注意賀樓貴妃,見狀問道。
賀樓貴妃拿帕子掩了口,看了一眼新端上來的炙肉,有些許的無措。
這一番動靜也引來了太後的注意,當即便道,“宣禦醫進來,給貴妃診診脈吧。”
很快,便有宮人前來引着賀樓貴妃去了偏殿,再過不久,随侍在外面的禦醫也在宮人的引路下,提着藥箱進了偏殿。
又過了片刻,有宮人回來,在虞子由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虞子由的眉頭猛地舒展開。
他看起來應該是欣喜的,目光在席間逡巡,最後落在賀樓冉身上,而後招手叫了馮铮來,吩咐了一句。
喬蘇蘇的座位離虞子由很近,她隐隐約約聽到虞子由說,“……有喜,請大将軍……”
聯想起賀樓貴妃剛剛吃了一點炙肉之後的反應,喬蘇蘇也跟着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賀樓貴妃大概是有喜了。
“諸位卿家,”
虞子由在下一場舞樂開始之前,忽然擡手叫停,開口說道,“今日是太後壽宴,這樣幹坐着,着實是拘謹。”
他又往太後那邊看了一眼,“想來母後也希望這壽宴上更熱鬧一些吧?”
太後今日是肉眼可見的開心,聽到虞子由這麽說,她便也點點頭,又很是感興趣地問,“聽皇兒此言,像是還準備了驚喜?”
“正是。”
虞子由拿起桌上的搖鈴,搖了一下。
“叮鈴”一聲鈴響,有宮人魚貫而出,每個人的手裏,都捧着一張彩箋。
她們出來以後,又自然地走向席間衆臣,将手中的彩箋,恭敬地放在他們的桌案上。
“這彩箋上,有的有字,有的沒有,”虞子由說到這兒,卻賣了個關子,他端起酒杯站起來,遙遙敬向太後,“還要請母後先移駕到金湯河邊。”
“皇兒這是何意?”太後一臉不解。
虞子由笑道,“古有老萊子‘彩衣娛親’,朕今日,也效仿之,為母後賀壽。”
而後他轉向群臣,“朕還需要衆卿相助,若彩箋上有字的卿家,還請一同前來。”
話音落,席間衆臣便伸手去拿彩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這個幸運的有字人。
唯有賀樓冉那一桌,因為主人的提前離開,彩箋只能孤零零的躺在桌案上。
虞子由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走到賀樓冉那一桌,拿起彩箋,“今日喜上加喜,大将軍的妹妹,朕的貴妃,剛剛診出有孕,朕已經準了大将軍先去看看貴妃,他的這張彩箋,便也由朕親自替他送過去吧。”
原本按部就班的宴席經過虞子由這連翻的安排,變得活泛了不少。
那些拿到有字的彩箋的大臣,已經在其他人賀喜的聲音裏興高采烈去了金湯河;
餘下的人雖然只能繼續看一些歌舞,但因為少了皇帝和太後在場,氛圍明顯輕松了許多。
喬蘇蘇卻在這一片歡騰的熱鬧裏,隐隐覺得不安。
也是在這個時候,禁軍忽然沖進來,堵住了周圍的出口。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