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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梁平要上班,跟秋姨還不熟,還是把圓圓送去了吳老師那兒。日上三竿,賀霆被電話吵醒時,床上只剩他一個人了,看了眼來電人,他說,“媽,有什麽事?”
溫月珍聽他聲音就知道他才睡醒,“你爸朋友,送了很多海鮮,分來分去還剩不少。你或者秋姨,今天什麽時候有空過來拿點。”
“海鮮?”陽光刺眼,賀霆皺着眉坐起來,正想拒絕,忽然想到什麽,“好啊。秋姨正好有點東西落了,我待會兒跟她回去一趟。”
光腳踩在地毯上,眼睛已經适應陽光,賀霆走到窗邊,把窗簾全部拉開,狠狠伸了個懶腰。
因是中午,賀霆到的時候,賀爸賀媽在外邊吃午飯不在家,幫秋姨把落的東西放到車後備箱後,他拉起秋姨在客廳裏喝起了茶,打開了電視。
猜他是要等賀超和溫月珍回來打聲招呼再走,秋姨沒有多問,陪他喝茶。
大概一點鐘的時候,賀超和溫月珍到了家。
夫妻倆都以為賀霆拿了海鮮就走了,見他還在,有些驚訝,“還以為你回去了。”
賀霆看向她,“媽,我看了下那些海鮮,螃蟹挺肥的,晚上吃砂鍋海鮮煲怎麽樣?我還想吃鳗魚,等下帶秋姨出門買。”
溫月珍一愣,“你晚上要在這兒吃飯啊?”
“不可以嗎?”賀霆裝得很委屈。
“誰說不行了。”溫月珍笑瞪他,“除了鳗魚,還想吃什麽,待會兒一起買了。”
賀霆站起來摟住她,“晚上我不僅要在這裏吃飯,還要在這裏睡覺呢。”
溫月珍很驚訝,“稀奇哦,以前吃完飯晚了,叫不回去都不肯,今天是刮的什麽風?啊?”
賀霆只是笑,不說話,腦子裏想着梁平昨晚說的話,眼底閃過一瞬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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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多鐘,下班接了圓圓的梁平回到了家。在樓下轉了一圈,又上了樓,他确定賀霆和秋姨都不在家,邊納悶邊洗水果,對追問哥哥去哪兒的圓圓說,“哥哥不在家,我們晚點再給哥哥打電話。”
他想,兩人大概都是有什麽事出門了,傍晚應該就會回來,可直到天擦黑,梁平菜都備好很久了,還不見兩人的蹤影。
這一次,他沒有借圓圓的嘴,自己給賀霆打的電話。那頭很快接起,響起賀霆的聲音,“怎麽了?有什麽事?”
需要鼓起點勇氣似的,梁平深吸了口氣,生澀地問,“你去哪兒了,還回來吃晚飯嗎?”
可以說,從中午到下午,賀霆一直在等他的這通電話,話像排練過百遍那樣出口,“我在我爸媽這兒,秋姨也在,晚飯就不回去吃了。”
梁平頓時松了口氣,“那好。”
賀霆自然聽清了他語氣裏的松快,聲音和變化的臉色一樣,都冷冷的,“我這段時間要見些朋友,在爸媽這兒會方便點。這幾天,應該都不回去了。”
昨天才提過相親的事兒,聽他說這段時間要見些朋友,梁平心裏再明白不過是什麽朋友,更松了一口氣,忙不疊應,“好好。”等賀霆挂了電話,笑着一把将圓圓抱起,親她的小臉蛋。
“爸爸,你怎麽那麽高興?”圓圓被他親的嘻嘻直笑,好奇問他。
梁平脫口就想告訴她,轉念一想,她這個年紀最好學大人說話,萬一哪天告訴賀霆,索性不說,抱到她料理臺前,指着在腌的豬裏脊告訴她,“因為要給圓圓炸肉肉吃啊。”
昨天是秋姨做飯,梁平沒好意思提要求,圓圓就沒吃成炸肉條。今天好,自己可以給女兒慢慢做。
之後幾天,賀霆果然沒回南萍路,連帶着秋姨也不見人影。家裏只有自己和女兒,梁平樂得自在,只希望賀霆在爸媽那兒住的越久越好。
但老天不會遂他的願,沒幾天,先是秋姨回來了,再之後,一個深夜,賀霆也回來了。
賀霆喝醉了酒,被助理阿楠扶進客廳,兩人不小心碰倒了張椅子,發出的巨大聲響吵醒睡夢中的梁平和秋姨。一個住樓下開門看,一個出卧室下樓。
通明的燈光下,阿楠看眼樓梯上的梁平,再看眼秋姨,“公司聚餐,賀總有點喝多了。”
秋姨一聽,心疼起來,“怎麽喝這麽多。”到底是做了媽媽的長輩,先招呼梁平和阿楠把人扶上房間去,下樓時還不忘謝謝阿楠,把人送出門,進廚房煮醒酒湯。
圓圓是個睡覺沉的小家夥,剛才樓下椅子的響聲都沒把她吵醒,更何況是賀霆偶爾的嘟囔。
濕了軟毛巾再擰幹,梁平給躺在床上的賀霆擦臉。酒意上湧,賀霆正覺得熱,被擦得舒服,自然貪戀,抓住梁平的手不肯放。梁平一掙,他慢慢睜開眼,糊塗的一雙眼睛濕濕的,辨清了人,啞着聲音,“梁平。”
實在他叫得太過溫和,梁平一怔,手又被他拉過去。這次他抓得可就緊了,捧到唇邊親,親完不算,還抓着藏進懷裏,嘴裏嘀嘀咕咕都是“梁平”兩字。
醉酒的人是小孩,梁平拿對圓圓的語氣對他,“下次別喝這麽多酒了。”
“你管我呢。”拿對小孩的語氣對他,他就真變小孩了,“你是我的誰啊,你管我……”
梁平啞然失笑,手臂被他的呼吸撩着,看他這樣孩子氣,心癢癢的動起來,一個念頭突然蹦出來,幹脆趁機……按捺着心跳,梁平坐的離他更近了些,刻意放輕的聲音帶着種引導,“你最近不是去相親了嗎?相得怎麽樣?”
久久,賀霆沒有應聲,像是睡着了。梁平有些失望,他想趁機問個答案的。
“相得好不好,關你什麽事。”
賀霆慢吞吞的聲音可以說讓出神的梁平吓了一跳,忙接上他的話,“當然跟我有關系。”頓頓,他看着賀霆茫然的眼睛,“你要是相親定了,就可以放過我了。”許是認定賀霆醉了不記事,又或是一直以來,梁平的這個念頭就沒有消失過,這句話他說得字正腔圓,充滿期盼。
像是很費勁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賀霆茫然的眼睛眨了又眨,輕輕笑起來,“放過你?我又不是笨蛋。”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熱燙的臉貼着梁平的手,舒服的閉上眼睛,“我才不要放開你。”睡了過去。
手貼着的,是灼熱的皮膚,可梁平的心,卻在陣陣發冷。他似乎有點明白,那天賀霆為什麽會生氣了。原來兩人想的不一樣。
他想賀霆既然肯去相親,定了自然就會放過自己。而賀霆想的卻是兩邊都不誤。
看着賀霆的臉,梁平把手用力地從他懷裏抽出,視線移留在圓圓身上。
“砰砰。”敲門聲拉回他發散的思緒,他站起來給秋姨開門。
“醒酒湯,給他喝了不然難受。”兩人都睡一間房了,秋姨自然清楚了他們的關系,遞過醒酒湯,臉上除了心疼賀霆喝醉傷胃,看不出別的情緒。
接過醒酒湯,梁平臉上有種淡淡的不自然,“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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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我根本就不會去相親,所以我當然不會放過你。
梁:你又要去相親,又還不肯放過我。
本俗人:産生誤會咯(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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