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恍惚間,劉琥記得三年前那一夜後,确實半月未曾見到陸維。之後縱是見到了,他也總是與自己不複親密,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本以為是陸維害羞,卻原來是因承歡受創過甚,從此心中有了芥蒂。
陸維看着劉琥那張秀麗精致的臉上神色變化不定,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将他唬住了。
那一夜之後,前身的确将自己關在家裏半月未曾見人。但卻不是因為承歡受創,而是由于羞憤難耐,幾度欲拔劍自刎,最終放不開陸家和宮裏的妹妹,才強忍下這番屈辱,開始不動聲色籌謀後面的事情。
那半個月,只有陸維知道前身經歷了什麽,沒有旁人佐證,自然是說什麽都可以。
“臣之罪軀,蒙陛下不棄。”陸維伸出手,細細摩挲劉琥細致的面頰,星眸之中深情流露,“莫說受些創傷疼痛……縱是萬死,亦算不得什麽,臣只是怕……怕壞了陛下興致。”
“……伯修,為何不早些告訴朕。”劉琥被陸維一番話感動了,緊緊抱住陸維,将頭埋在陸維的頸項之間,聲音哽咽,“以後只要是伯修的事,都絕對、絕對不可以再瞞着朕!”
他的伯修,果然是将他放在心間深深戀慕的。這份戀慕如此卑微,又如此小心翼翼,導致盡管他們兩情相悅,卻生生錯過了三年!
陸維撫摸着劉琥緞子般的烏發,在他耳畔輕嘆道:“三年來,罪臣身在北疆,沒有一日忘記過陛下,何嘗不想回複陛下的信件。然而每每執筆,想起自己容貌盡毀,又生就如此體質,如何再回報陛下的一腔深情,心如刀絞……最後只能忍痛擱筆,盼着年深日長,陛下能夠早日忘記罪臣,另覓新人。”
劉琥只覺得陸維在自己耳畔所言,字字泣血,仿若下一刻就要離自己而去,慌忙緊緊抓住了陸維的衣襟,望着陸維表白道:“除了伯修,朕誰都不要!”
陸維聽了劉琥的表白,仿若再不能壓抑自己的感情,忽然扣住劉琥的後腦,朝那有着三月桃花之色的唇吻了上去。
這個吻,充滿了雄性的侵略感,炙熱到令人喘不過氣,快要窒息。
劉琥十四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寵幸宮人,今年他二十六歲,後宮佳麗三千,縱是在帝王中算是節制的,經驗亦不可謂不豐富。
然而他身為天子,所見皆是小心翼翼的迎奉,大膽點的嫔妃也就是做出妩媚妖嬈之态勾引,從未被如此直接熱烈、攻城掠地一般的親吻過。
他被吻的眼前發黑,頭腦中、身體裏卻仿若炸開了一道又一道絢麗的煙花。他的整個身體都仿若因這個吻而麻痹掉了,又酥又軟,只能聽見自己胸腔中心髒的跳動聲。
砰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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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清晰,又是如此歡快。
待陸維松開他,結束這一吻之時,他唇角浸着銀絲,桃花美目中泛起了蒙蒙淚霧,瓷白雙頰一片飛紅,只覺得意猶未盡。
他從不知道,一個吻,竟能令人如此銷魂蝕骨。
陸維唇角微勾,緩緩解去劉琥的衣帶,天子的身體很快呈現在陸維面前。
劉琥的武功不怎麽樣,但日常還是有鍛煉,雖說不是健壯高大的那一款,卻是肌理勻稱、令人賞心悅目。
就像是一尊,由名匠妙手塑出的白瓷美人。
說實話,長相很對陸維的胃口。
為了達到目的,他并不介意暫時“侍奉”劉琥,但做為一個top,他和劉琥之間的位置,必須要換一換。
陸維将劉琥的發冠除去,天子的三千烏發皆刻間如瀑布般披落,在燭火的映照中閃着幽幽的亮光。
“陛下,罪臣可以抱你嗎?”陸維逼近倚靠在枕上的劉琥,伸手撩起天子的一縷烏發,兩人之間呼吸可聞。
在陸維炙熱目光的注視下,劉琥感覺整個身體都酥軟到快要融化,但他好歹還記得自己是天子,伸手抵住陸維的胳膊,面紅耳赤的咬牙道:“陸伯修……你、你大膽!”
聽到劉琥的回答,陸維眼中的炙熱漸漸散去,轉化為一片幽暗,黯然道:“……是,罪臣稽越了。”
說完放開了劉琥,轉過身去,想要攏上自己的外衣。
劉琥這才注意到他寬闊挺直的脊背之上,包紮着白色的繃帶,繃帶之上,滲着鮮紅的血痕。
劉琥開始後悔。
想起他經歷幾番生死、遍體鱗傷才得以到自己身旁,确定了彼此的心意。自己就因為所謂的帝王尊嚴和臉面,就這樣推開他,讓彼此的關系再回到最初嗎?
伯修是不能承歡的體質,自己未嘗不能一試。再說房中之事,關上門,拉起帳簾,外人又怎會知道是誰上誰下?
劉琥一念至此,再不遲疑,朝着陸維撲了過去,扯住陸維的衣袖,不讓他攏上外衣,“伯修!”
陸維停下動作,疑惑的望向劉琥。
劉琥鼓起所有的勇氣,霞飛雙頰,結結巴巴道:“朕、朕可以的……只要是伯修,朕什麽都可以。”
陸維目光沉沉的看了一會兒劉琥,道:“陛下不會後悔嗎?”
“朕不後悔。”
随着這句話落地,劉琥被壓倒在了錦榻之上。
陸維的手指仿若帶有某種詭秘道術,每每掠過劉琥的肌膚,都會引來天子的一陣顫栗。被陸維觸碰過的地方,仿若酥軟的化成了水,又仿若被點着了火一般熾熱。
哪怕是三年前,在記憶中無比美好的那一夜,也無法與此時此刻所得到的相比。
天子确實沒有後悔,他在喘息和汗水中,飛上了雲端。
乃至深深的,迷戀沉溺。
……
劉琥初次承歡,只兩次便體力不支,在錦榻上昏沉沉睡了過去。
陸維攏好外衣,坐在錦榻邊沿。白瓷般的天子雙眸輕閉,橫陳在榻上。
陸維扯過一床錦被,蓋在劉琥赤着的身體上。
此時此刻,陸維看着劉琥的眼裏沒有了炙熱,也沒有了深情,只有一片平靜。
以及,些微的愉悅。
這張臉,這具身體,他很喜歡。
劉琥身為天下之主,卻甘願在他身下雌伏。這份感情,也足夠潔淨鮮美,誘他吞噬入腹。
但是很抱歉,他與劉琥立場不同,亦不喜歡被人操縱生殺,再加上必須完成的任務,注定要彼此對立。
陸維修長的手指隔着半寸的距離,緩緩劃過劉琥的臉。
你的身體,你的感情,和你的天下,我都将一一收入囊中。
做為回報,就讓我們好好的,相愛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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