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保佑她,榮寵不斷

“所以,宮裏沒有貴妃?”

吐了嘴裏的核,宋梓婧又拿了一個青棗吃着。

皇上連着來了兩日,弄得整個宮裏人盡皆知,皇上有了一位新寵。第三日,他本已經到了玉竹小榭愣是被宋梓婧用無數理由堵了回去。

殿內省那邊也不敢怠慢,早早的送了一批新到的青棗來。

還別說,味道正合她的口味,微甜但不膩人,盤裏都不剩下多少。

“宮裏僅一位貴妃,封號容。只是容貴妃不得寵也不常見人,所以小主不知道也正常。”寒娟坐于宋梓婧腳側,拿着針線一點點縫制荷包,春天過了就是夏日,蚊蟲多,得先給主子準備着。

“其他的呢?”宋梓婧垂眸,含糊道。

她不太了解宮裏其他妃嫔,本來避寵也不必見人,可如今皇上不按道理出牌,三天兩頭往她這跑,真是頭疼的很。

“如今宮裏受寵的是淑妃、如妃、和景陽宮主位欣貴嫔,其中以淑妃為最。其次便是與小主一同進宮的伶順儀和姜美人,”說及此人,寒娟停頓一番,才又繼續說道:“小主可千萬不要小瞧了這姜美人,在您得寵之前,最受寵的新人不是有封號的伶順儀,而是這位只比您高了一點點的姜美人。”

“就拿上月來說,皇上來了後宮十日,有五日去了姜美人處。”

一半的時間……

宋梓婧拄着下颌默默聽着,計算了一下日子,問寒娟:“寒娟,這月皇上來了幾次後宮?”

寒娟使針的手停下,很久才說:“有七日了吧。”

臨近月底,皇上前朝事務繁多,應該是不會再進後宮了。

宋梓婧如此猜想。

***

昨日皇帝又摟着她睡了一夜,清晨醒時沒讓她兀自睡去,捏住鼻梁将她叫醒。

宋梓婧睜着迷蒙的眼睛,聽着皇帝嗡嗡的在耳邊說:“玉牌朕讓德安房的放上去了,你若是不喜朕常來,朕偶爾來來便是,你也不必如此畏懼。”

她彼時腦裏一片漿糊,模模糊糊的回了一聲:“嗯……”

聽到皇帝輕笑一聲,她皺着眉翻身背對着他,而後又聽他道:“有時間多出去走走,來宮裏大半年了,人都沒認全成什麽樣子!”

就跟小蜜蜂在耳邊飛,嗡嗡嗡的,宋梓婧背手推攘,“皇上你還有早朝呢,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嘿,你這丫頭!”韓琛扯着嘴角,伸手又在她頭頂揉了一下子,起身帶着李福才走了。

他就沒見過這麽貪睡的,幸而讓她不用去請安,不然恐要讓皇後挑刺。

***

她是真的懶得出門去,皇帝的話也就被她當成了耳旁風。

坐于廊下讓春陽找了木板來。亭臺旁有塊空地,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紮一個秋千閑時去坐坐也好。

還讓夏福子去殿內省讨要了幾株好品種已經中成的櫻桃樹來,現下栽種,夏日不久就有現成的水果吃。

只是環看一圈自己的小院子,好像沒有空餘的地方栽種。

“寒娟!”

“小主,怎麽了?”寒娟聽見聲音放下手中的活計,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這附近可有空地?”宋梓婧側身問。

春若聽見聲音也走了出來,見到夏福子手裏扶着的東西,瞬間了然。她家主子最愛的東西就是嫣紅似紅寶石的櫻桃,然則櫻桃只有夏季能吃到。

寒娟想了想,回道:“玉竹小榭後院小門出去有片桃林,常有嬷嬷打理,那地應該可以栽種。”

“夏福子,聽見了沒有?”

“奴才這就去。”

夏福子低垂着頭,使力抱起已經長成的比他還高一些的樹,順着寒娟指的地方去了。

“妹妹這裏好生熱鬧!”

聽見聲音,宋梓婧疑惑的扭頭望去。

伶順儀穿的妖嬈,抿了紅紙的唇在日光下更顯鮮豔。

她一腳跨了進來,一眼望去這玉竹小榭中的人都在忙活,笑着調侃道。

認出來人,宋梓婧扶住春若伸來的手從廊上跳下,穩住身形後想伶順儀行了一禮,“姐姐怎麽來我這小地方了?”

“出來走走,就到了你這兒,順便進來瞧瞧。”伶順儀挑眉笑道,目光望向簾子,“不邀我進去坐坐?”

“瞧我都忘了。姐姐快請!”宋梓婧側身讓她走前,自己而後跟上去。

進門前扭頭對寒娟吩咐道:“寒娟,去泡新茶來。”

“奴婢就去。”

寒娟淡淡回應,給春若使了眼色,春若點頭回應,跟着宋梓婧一道進了屋子,寒娟則轉身去泡茶。

***

伶順儀進門就對着還不及自己一半大的屋子打量一番,皇上寵她?也不過如此。

“妹妹這可真清淨,哪像我那兒,欣貴嫔喜愛舞琴,從早到晚都是琴聲,都不得消停。”玉指挑起一塊桌上的梅花糕,放在嘴裏抿一嘴抱怨道。

欣貴嫔以琴聲優雅動人吸引皇上,宋梓婧倒是知曉。

欣貴嫔剛進宮時如她一般住這偏遠地,也不得寵,日日憂思彈奏。皇上路過此地時恰好被琴聲吸引,那時還是才人的欣貴嫔一躍飛上枝頭,成了如今的一宮主位。

“妹妹可聽說貴嫔娘娘的琴聲是宮中一絕,只可惜沒有耳福,至今未能聽上一曲。還是姐姐福氣好。”宋梓婧撥弄一下手指,似是仰慕的說,卻也不捧高踩低。

伶順儀心裏冷笑一聲,不接話。

她是真的聽夠了欣貴嫔的琴聲,說是宮中一絕,在她看來真是不堪入耳。不見多高水平,盡是怨愁的曲子。皇上去她那兒便不見琴聲,若是皇上去了自己這兒,定是一整晚的哀怨,惹得她整晚睡不安生。

餘光瞥見矮桌靠窗邊緣擺放着的剩餘的青棗,“皇上真是寵妹妹,這青棗我那都還沒有呢!”伶順儀故作感嘆,仿佛她從未得寵一般。

“姐姐哪裏的話,皇上來這也不過緣着淑妃娘娘罷了。”宋梓婧羞澀低頭,言語間卻是将一切都推給了淑妃,以免引來嫉恨。

不管皇帝來她這的原因,到底是因為淑妃還是因為真的看上她,在她這都無所謂。她要讓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相信,皇帝寵她是因為淑妃,而不是其他。

“若是喜歡這青棗,妹妹這還有,姐姐只管拿了去。”

還未等宋梓婧吩咐,春若便已經轉身出去準備。

***

“主兒,宋常在也太猖狂了一些!”

杏兒跟在伶順儀身邊憤憤不平的說。

她一個小小常在像是施舍般給主子青棗,就像主子吃不起一樣。

聽她在那為自己不平,伶順儀眼神冷了幾分,低頭瞧了眼杏兒手裏提着的食盒,寒意十足的說:“這些青棗回了宮裏你和他們分了吃。”

“是。”

杏兒手指緊了緊,小心瞧了一眼主子,低頭小聲竊喜。

他們做奴才的,這些好東西主子不賞可吃不到。

宋梓婧自己也沒猜想到伶順儀主仆會想錯,她本意是好,以為伶順儀也喜歡吃那青棗罷了。

***

夜裏點燃燭火,宋梓婧拿了一張宣紙,筆尖沾了墨在上勾勾畫畫。寒娟拿着皮襖候着,眼睛瞟到宣紙上時,也看不懂在描畫些什麽,反正不是為人傳道學習的山水墨畫就是了。

從窗紙透過瞧看一眼,已經全然黑了。

皇帝果然如她所想,沒有再進後宮。

突然想到什麽,停下了手中筆,側頭問:“寒娟,你從前侍奉欣貴嫔時,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覺着矮桌上的油燈暗了些,寒娟又加了一盞,“夜深了,小主可別傷了眼睛。”囑咐一聲才又徐徐說來:

“欣貴嫔此人,心眼小,眼裏容不下沙子……”

寒娟尚且年輕時被分配到剛進宮的李才人處當差,剛來時還覺得李才人人好,會給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好的吃食,只是後來她才明白,李才人不過是為了籠絡他們這些奴才的心罷了。

那時她還不得寵,每每聽到同期進宮的或是那些本就一直有寵的得了聖眷,總免不得要咒怨一番。

她都不記得自己見過李才人多少次用針戳巫蠱小人,巫蠱小人上至皇後下至無名采女李才人都做了一個,做得惟妙惟俏。

也難得沒有人告發。

後來李才人不知從何處知曉了皇帝喜歡情趣甚高的人,花了重金學習琴曲。不負她所期望,皇帝被她吸引。從那以後,她得寵了,一步步從小小才人到了貴嫔,住進了景陽宮。

那時李才人本想帶她一起走,但她拒絕了。

寒娟從小就是個性子剛直的人,深知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

“不過欣貴嫔到了如今,聖寵也沒有從前那般令人矚目。”許是皇上聽膩了她的琴,又許是這宮裏從來不缺年輕貌美的人。

宋梓婧聽了只覺惡寒,巫蠱之術,是這宮裏最忌諱的東西。欣貴嫔都敢在聖顏之下如此膽大妄為,那其他人呢?

越是細想,她越覺得這宮裏深不可測。

溫熱的手上觸到一抹冰涼,寒娟不知何時逾矩的拉住她的手,跪在了她的腳下,“小主不必害怕,無論如何,奴婢都會護着小主。”

不像什麽深盟海誓,卻是寒娟心裏發自內心的話。宋梓婧是她侍奉的第二位主子,也是年紀甚小的孩子,她深知宋梓婧來宮裏的恐懼感,沒由來的想要用她微薄的力量護住她。同時,她也相信,宋梓婧也會護住他們。

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宋梓婧那顆像是被繃帶纏的密不透風的心稍稍松了一點點。

“夜深了,睡吧。”

在廊外守夜的春陽都已經發出了鼾聲。

輕而薄透的帷幔落下,寒娟看着模糊的身影平躺在床上,不過一會那身影轉了一下,背對着她,肩背微微發抖。

在房門關上之前,寒娟對着圓滿的月亮跪下,雙手合十——

神啊,請你保佑她,榮寵不斷,不受委屈。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