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二合一
翌日醒來,皇帝也如往常一般早已不見了蹤影,她身上還穿着那件前後都遮不住的裏衣。
敲了敲腦袋,皇帝離開前好似和她說了幾句話,但是想不起來了。
由宮女侍奉着換了衣物,在烈日當空前回了玉竹小榭。
***
進了小門,就見寒娟他們四個忙前忙後的收拾東西。
帶着滿臉問號上前,“寒娟,這是要搬家嗎?”
寒娟忙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給她解釋:“小主,如今天熱了,皇上着人來吩咐收拾東西前去郊西行宮避暑。”
了然的點頭,轉身去了秋千上晃着,如今天熱,過了時候也不能在此處坐。
郊西行宮是京都皇城南玄門往西一處避暑地,綠柳成蔭,清風涼爽。年年酷暑,皇帝都要帶着妃嫔去此處避暑。但也不是所有嫔妃都能去,比如失寵的、無寵的、位份不高的,皆是不再選擇範圍。
畢竟行宮就那麽大,不可能讓所有人去。
***
“奴才聽說小主回來了,特趕來宣旨。”
尖銳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宋梓婧轉頭望去,是李福才又帶着那柄拂塵來了。他身後的人都帶着好些東西,用朱紅色箱子裝着,也不知是什麽。
李福才走至她身前,福身以禮:“奴才李福才見過小主!”
“公公怎麽來了?”宋梓婧起身,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
“帶了皇上的口谕來,還請小主跪下接旨。”李福才笑得一臉褶子,聲音卻不似奉承。
聞來意,一幹奴才都來了她身邊,恭敬跪下。
宣旨前李福才瞧了一眼,宋常在脊背挺直,恭敬有禮卻不顯得高傲,緩聲笑着道:“常在宋氏,賢良淑德,上對中宮恭敬,下以自律,今特晉為從五品貴人。”
“臣妾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起三拜之後,宋梓婧伸手讓春若扶了起來,李福才給身後的使了眼色,寒娟上前引着人将賞賜放去了庫房。
李福才道:“奴才在此恭賀小主大喜!”說着雙手交疊放于胸前,頭顱微微低下。這是恭賀的一種方式。
“公公禮數周全。”宋梓婧淡笑着回應,面上有一絲喜氣,但不濃厚。
越級晉封也的确是個大禮,而且是在她從未真正侍寝的情況之下,也好在這件事情并無他人知曉。
“去郊西行宮的事,想必寒娟姑姑已經對小主說過,奴才便不多嘴了。”李福才進來時已經瞧見院裏放了好些包袱,應是要帶着走的,“皇上着奴才囑咐幾句,東西切要帶齊了。還有皇上說,小主宮裏的用人太少,奴才着殿內省挑了幾個能幹的來,小主且先看看。”
說着他便側開了身。
清一色的衣物,兩個宮女三個太監,全都低垂着頭,偶有看得清眉眼的,還算踏實,至于真正人品如何,得用了才知。
“公公費心了。”
“小主喜歡就好。”
她還未發話,春若和夏福子便走上前分別帶領着新來的去了住處放置東西。
只剩兩人時,李福才笑着說出皇帝最後的交代:“小主,皇上還說了,明日便要出行,今夜請您去上元殿一宿。”
簡而言之就是去侍寝呗!
宋梓婧不着痕跡的撇撇嘴,看向李福才時還是溫順的點了頭。
她就不明白了,皇帝日日召她是拿她尋消遣呢?這一天天跑來跑去還是挺累的。
皇帝安排的事情都已辦妥,李福才這才甩着拂塵離了玉竹小榭。
***
春若早已将人安排好,從牆角跳了出來,嬌笑着在她面前曲了半膝:“恭喜小主,賀喜小主!看來皇上對您還是頗為看重的。”
寒娟在春若身後候着,也是一臉喜色。倒是宋梓婧自己,一臉愁容,拖着步伐進了屋裏。
“哪裏喜了?”
喝着新上的茶,沒了往日的甘甜,更多的是澀。
“自小主病好以後,皇上就常翻我們宮裏的牌子,原先還覺得皇上是因為淑妃娘娘才對小主好的。如今看來也不全是啊……”春若扳着手指頭高興的說,之前總是覺得皇上來只是因為淑妃,淑妃失勢皇上對小主依舊很寵,可就不一樣了。
看她不多思的模樣,宋梓婧長長嘆了一口氣,還未及開口,寒娟在旁說:“傻子!真是因為淑妃失勢,皇上還依舊寵小主才不好。”
“為什麽?”春若還是沒有想通,一臉迷茫的問。
“淑妃若還是一直得寵,皇上寵小主那沒什麽,因為只是連帶。各宮主子都只會将目光放在淑妃身上而不會注意到小主。可如今,淑妃已然不見當初榮寵,皇上的目光依舊在小主這兒,無疑是在推捧小主,讓小主成為第二個淑妃,是衆矢之的。”
宋梓婧杵着下颌看寒娟,一度懷疑她是不是自己肚裏的蛔蟲,她想什麽全都知曉。
身邊留有這麽一個通曉人心的仆從,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春若眨巴着眼睛,顯然還沒捋清其中利害關系。
不再多說,宋梓婧看向折疊整齊的床榻,對寒娟吩咐道:“寒娟,你去給我準備一套衣物,最好是水清色的。”
寒娟:“小主當初不是說不喜那個顏色嗎?”
“前些時日見過一次,沒有那般厭煩了。”
最近穿的都是偏淺粉的衣物,皇上瞧多了也會覺得煩厭,倒不如換個讓人耳目一新的。
***
“宋氏晉了貴人?”皇後仿佛對宋梓婧有何動向有了一定的免疫,面容上不見波動,也不再似從前那般将自己的嫉妒心外放。
“宋貴人以常在身份不能去郊西行宮,皇上便特意提了她的位份。”夕芋給皇後搭了件薄衫,引着她上了馬車,這便要出發了。
常在晉封貴人在宮裏本是見不起眼的事,如蔣貴人、孫貴人般過耳一道也就忘了。
只是這次的人太得寵了,比之前的姜美人更甚。
“皇上對她宋家的人還真是寵愛。”皇後冷哼一聲,端正坐于馬車中央,腳下踩着綿軟的羊絨毯。
一個淑妃失寵,便要弄出第二個淑妃來?
夕芋跟随馬車行走,瞧了一眼走最前的龍架,“娘娘莫生氣,縱然再出一個淑妃,也決不會威脅到您。”
大洲朝一旦有後,是絕不許廢後,除非皇後自然死亡才可另立新後。也就是,只要皇後活着,無論出多少寵妃都不會撼動中宮一絲一毫。
因為,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罷了。”皇後斂去眸中寒光,還只是個貴人,總有辦法除去。
**
得寵就是一個妃子的金字招牌,這一點,宋梓婧走向自己那寒酸的小小的馬車時就已清楚感受到。
見到她來,所有人都轉了身子,無數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灼烈的、平淡的、嫉妒的,各種各樣的,讓她渾身不自在。
宋梓婧雙手搭在身側,曲半膝,以此為禮。
知禮的颔首回應,高傲的則冷哼一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布制的簾子隔開所有,她終得松緩,長長吐出一口氣,鬓角不知何時都已濕透。
***
郊西行宮住地較少,宋梓婧和姜美人住到了一個宮裏。
這宮名叫澤芳居,僅兩間寝房。
寒娟和春若将帶來的東西放進去,感覺落腳地都沒有。
宋梓婧在庭院中感受徐徐吹來的涼風,果真沒有皇城中那般悶熱,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
郊西行宮地處兩山之間,夏日常吹西南風,剛巧從山口吹來,解了酷暑。來時她還瞧見山間有不少紅的綠的黃的果子,看着都嘴饞。
只是不知能否去摘?
愣神間,她沒發現一道灼灼的視線。
姜美人雙手環抱倚靠在門框上,靜靜瞧着奪了她寵愛的女子。
進宮時只聽說宋貴人只是倚靠淑妃的關系才得以如皇上的眼,可她瞧着似乎不是這般。一雙杏眼清澈如碧藍的天空,一塵不染;櫻紅的小嘴讓人垂涎,即使她是個女子都有想要咬一口的沖動;其外便是身材,她看宋貴人也不屬嬌小,若兩人真正站在一起她恐怕都要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但全身上下只兩個字——勻稱,肉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看着一點都不會膩味。
這宮裏前凸後翹的人多了,包括她自己都是如此,可真正勻稱的恐只有眼前人一個。
眼睛掃視一番,最終定格在纖細的腰間,不盈一握說來剛剛好,姜美人甚至拿出自己的手比了比。
她侍寝多次,當然知曉皇上最愛撫摸這個地方……
看來,皇上寵她也不無道理。
“宋貴人。”都看清楚了,姜美人适時開口叫了一聲。
她回眸的瞬間,姜美人仿佛見到了沉在湖底的寶石,驚鴻一瞥,難以忘記。
“姜美人。”宋梓婧點頭颔首,嘴角含了笑意,不淺不深,陌生人之間常用的禮貌。
姜美人本名姜意,僅一個知州的女兒,但她身上的傲氣宋梓婧還是能看出來,也是被家裏寵大的孩子。
兩人僅打了一聲招呼便再無他話,沉默良久,姜意轉身進了屋子再未出來。
她沒有惡意。
***
要在行宮住上兩月,如今是六月,即八月初入秋才會回宮。
着寒娟拿了團扇,提着裙角小跑出了門。
她聽說行宮也有一個荷塘,比禦花園的還要大些,就想去看看。
看荷花從花苞開放結出蓮蓬,是她每年必做的事。自小就知蓮花所代表高潔,她自己雖做不到,但就是喜歡這種品質,因而在所有的花種中最喜荷花。
還有蓮子也是最愛吃的,去了蓮芯的蓮子甘甜還清涼。
“小主,你慢些。小心摔了!”春若在後邊追不上,急急喊道。
那次跌落荷塘的事她還記憶猶新呢!
寒娟則拉住她,“讓她去罷,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可是……”
“小主自有分寸。”緩聲笑着,寒娟拿着團扇向前走了去。
同樣一件事情,總不能栽兩次。
***
六月的荷花只長出了花苞,隐隐藏于大片的翠綠荷葉下,如羞澀躲藏的美人。
接過寒娟手裏的團扇,一腳踩上青草滿鋪的地面,撲着紛飛的蝴蝶。
她今日還特意換了窄袖煙水百花裙,與風景相稱。
沒多久,春若和寒娟都加入進來,主仆三人嬉嬉鬧鬧。
“那邊是何人?”
容貴妃坐于涼亭中喝茶,聽見有人笑鬧,尋聲望了去。
清朗的聲音,活潑的笑聲,都在提醒她此人年紀多輕,是什麽樣的明豔女子。
郁如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看不太真切,又仔細瞧了瞧,與宋梓婧的視線相對,回道:“娘娘,似乎是新貴得寵的宋貴人。”
“哦?”容貴妃放了手中的茶盞,說道:“你去召了她來讓本宮仔細瞧瞧。”
“是。”
主仆在草坪上玩的正好,忽聽有人在喚:“前面可是宋貴人?”
停了嬉鬧,宋梓婧帶着疑惑走了出去,便在花影之後看見了來人。
“宋貴人,我家主子邀您過去一敘。”
郁如左手攤開朝一個方向指去,她順着看去,看不清人影,但既能用上邀之一字,想來也是個高位分的主。
“請姑姑帶路。”
***
走近了瞧,慵懶坐在那兒的人一身華服,全身上下一絲不茍,臉面容都有些嚴肅。
她頭頂戴的金冠似鳳,但又有所差別,應當是鸾。而用得起此金冠之人,這宮裏只有一個……
“嫔妾叩見容貴妃!”
“妹妹不必多禮,快起身。”容貴妃道。
“謝娘娘。”
借着寒娟過來攙扶,不待片刻的起了身,垂着頭在一旁站着,等容貴妃發話。
“擡起頭,讓本宮看看。”
聞言,下颌微微揚起,眼睑卻還是垂着的,看不清神色。
“果真和淑妃長得有幾分相似,就連身形都極為相似,難怪皇上喜歡。”容貴妃感嘆道。
宋梓婧默默聽着,她不知容貴妃此話何意,但總不會是好意。
淑妃與她身高之差不會多于一寸,站在一起看着當真一樣高。
容貴妃又說:“妹妹覺得呢?”
“貴妃言重,皇上喜歡姐姐,而臣妾只是一時興起罷了。”自怨自艾的說着,宋梓婧表情裏都帶了一點點委屈和不甘。
容貴妃看透一切的笑了笑,指着一旁的空位,“今日天氣舒爽,我們不說這些,來,坐下與本宮喝喝茶。”
宋梓婧依言坐下,看了一眼還冒着熱氣的茶碗,沒見過世面的問:“娘娘這茶,臣妾還沒喝過呢。”
“不過是皇上新賞的龍興紅茶,”容貴妃眼裏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得意,“皇後宮裏可還沒有,妹妹不妨常常。”
說着讓郁如去弄了一杯新的來。
輕抿一口,宋梓婧不會品茶,只有最直觀的,就一個字——苦,放在嘴裏甚至比苦荞還苦了幾分。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再擡頭有帶着标準化的笑容,“好茶!”
“妹妹若是喜歡,本宮着人給你送一些去。”容貴妃本身沒有什麽表情,那張笑唇卻總是帶着似有似無的諷意。
剛要張嘴說一聲謝,便聽見身後的腳步,扭頭望去。
慶妃扭着腰肢,一搖一擺的朝這邊走來,笑聲頗大:“原是貴妃姐姐出門了,臣妾這廂有禮了。”
離着四五步遠,慶妃就已盈盈一拜,雖說她的面容不是極佳,身姿卻是極為清韻,她看了都有些心動。
把手遞給寒娟,站起身行禮:“嫔妾見過慶妃娘娘。”
“喲,宋貴人也在?”慶妃似才看見還有別人,“難得見到皇上身邊的大紅人。”
宋梓婧笑着沒接話,原還覺得慶妃有些資本,可如今卻是摸明白皇上為何不寵她。慶妃說話太直,心思讓人瞧的一幹二淨。
既然慶妃來了,她讓了位,坐于慶妃的下手。
“臣妾聽說,昨兒個伶順儀沖撞了姐姐?”慶妃撚了一塊蜜餞,八卦道。
此時宋梓婧也聽說了,伶順儀出言不遜被容貴妃罰跪在殿前,且掌嘴三十。皇上聽說後也只是一笑置之,并無維護之意,遠不見伶順儀得寵時的關心。
“發生一點小口角罷了,懲處一番也就過了。”容貴妃漫不經心開口,言語間卻不将一個小小順儀放在眼裏。
慶妃面前也放了一杯龍興紅茶,只喝了一口便不再動,“這是龍興紅茶?”
容貴妃挑眉看她,不多言,默認。
宋梓婧默默看他們遺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大活人,準備想個理由先行離開。
***
“奴才給三位主子請安。”夏福子急匆匆趕來,簡略的行禮。
“怎麽了?”看他額角都冒汗了,宋梓婧松了捂着茶碗的手。
夏福子道:“主兒,皇上送了好些珍玩來,請您回去瞧瞧。”
一瞬間,容貴妃和慶妃的臉色有些難看。
“既然如此,妹妹還是快些回去。”容貴妃很快恢複淡然自若,斂住神色。
“嫔妾告退。”
***
回去的路上,春若一直在憤憤不平。
“小主,你看她們那高傲的樣子!”
宋梓婧淺淡的笑了一聲,“她們本身就是高位分嫔妃,我一個貴人再得寵又怎能入她們的眼。好了,快些回去,別讓人等久了。”
沒有主子親自看着,送東西來的人不會離去。
“還有,這些話不要再說,免得落人口舌解釋不清。到時我也保不下你,知道嗎?”
宋梓婧不希望她唯一信任的人因這直爽性子沒了。
“這宮裏最容不下嚼舌根的……”
春若也知自己失言,愧疚道:“奴婢知錯。”
***
到了澤芳居卻沒見着夏福子口中那所謂的珍玩,人倒是見了一個。
皇帝着一身淡紫青龍袍站在門前,面容難以言喻。
似乎想到什麽,宋梓婧急急走了過去,大張雙臂攔在門前,“皇上別看!”
韓琛早已瞧見那一室狼藉,看她無力遮掩。
“這麽多天還沒收整好?”他笑問道。
宋梓婧垂頭喪氣的松了手,讓他走了進去,跟在後面說:“收整好了,只是有些東西忘了在哪,只能拿出來找……”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随處找了個能坐的地方,韓琛坐下,順帶拉着她的手腕用勁讓人坐在了腿上,手臂緊緊環抱她的腰身,“小邋遢一個。”
“皇上瞎說!”宋梓婧面若桃花,粉腮紅潤。
寝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春若兩人帶上。
“臣妾不過是一時邋遢,又不是時時邋遢。”
“嗯。”
“皇上,你勒疼我了!”感受到越收越緊的手臂,宋梓婧驚呼道。
想要掙紮起身,奈何一個弱女子,只能左右磨蹭,卻感受到脖頸後一陣熱氣,皇帝的薄唇碰到了她無遮掩的後頸,“要是再亂動,朕可就不管你害不害怕了。”
依言,宋梓婧感受到了腿間的異樣,乖乖不動。
“乖,讓朕抱一會兒。”
說着,身後的腦袋一沉,壓在她的肩頸,扭頭望去,皇上竟睡着了。
輕輕松開他環抱的手臂,咬牙撐起那沉重的身子,小心放在床上,蓋了一層薄被。而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李福才小心等候在那兒。
宋梓婧問:“皇上這是怎麽了?”
“榮縣發大水,堤壩決堤,有了不少災民。大臣紛紛上奏,弄得皇上已經幾夜未合眼了。”李福才解釋道,“今晨才撥了災款解決,皇上就來了您這。”
宋梓婧點了點頭,心間有點觸動,吩咐寒娟:“去準備一份素粥,皇上醒了應當會餓。”
“喏。”
皇上睡着,那些東西她也沒法去收整。
趴靠在皇帝身旁,調皮的撫摸那濃黑的眉,順着往下眼睛、鼻子、嘴唇一一碰過。打了個哈欠,今日玩鬧多時,她也累了。歪頭閉上眼,沒一會也睡了過去。再醒來已近黃昏,天邊彩霞鮮紅。
擡頭,皇帝已經靠坐在床沿,溫柔夾帶着寵溺的看她。
“皇上醒了?餓嗎?臣妾讓人準備了素粥,皇上喝點?”
韓琛點頭,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此時此刻他仿佛感受到了常人家才會有的溫馨。
***
洪水之題還未完全解決,當夜皇帝沒宿在這。
但第二日把夏福子所說的珍玩補全了,她最看中的是那只琉璃荷花樣釵。
小心別在發間,她看着鏡中人問春若:“真的和阿姐很像嗎?”
無論當時表現得怎麽無意,她終歸還是記進了心裏。
春若擡手将發釵挪了一個好位置,更顯眼,更好看,“怎麽會?小主的美是淑妃沒有的,而且本身就是不同的人,小主不要放在心裏比較。”
“……”
行宮有一片專門種植茉莉花的園子,皇後邀各宮妃嫔前去觀賞。
穿過拱門就已聽見形形色色讨論的聲音,搭着春若,還沒向前走去,手腕被拉住,以及随之而來的聲音:
“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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