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她想她的眼睛瞎了!!!……
“阿姐。”
“見過娴婉儀。”香菊在門外行了一禮, 宋梓婧卻是沒有看她,只輕輕颔首就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淑妃撫着肚子,小幾上放着一碗還未喝的安胎藥。浦一過去, 那濃厚的味道讓她聳聳鼻子,聞着就很苦。
淑妃手裏拿着團扇輕輕扇着, 她懷有身孕,用冰盆不好只能扇風降溫了。
見她來了, 含笑的指了指一旁的空着的位置:“來了, 快坐。”
“阿姐, 快八個月了吧。”宋梓婧沒有坐下,而是蹲在淑妃腳邊, 很好奇的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摸了摸,猝不及防的, 肚皮一處輕輕拱起。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很奇異。
淑妃自懷孕以來, 心情也好了許多,臉上常挂笑容, 是初為人母的喜悅,連帶着看她都帶了一絲暖意, 在她頭頂摸了摸, 笑着道:“是快八個月了,等你生辰過後,他就該出生了。”
“阿姐,我不會女紅,就讓寒娟做了兩件肚兜, 你瞧瞧喜不喜歡?”宋梓婧蹲了一會兒腳有些麻,起身做到一旁,說道。
不一會兒, 春若端着兩件紅肚兜進來,淑妃拿起仔細瞧了一番,道:“喜歡,你看上面繡的出水芙蓉多好看。”
寒娟繡了兩件,一件用出水芙蓉做花式,若生出的是個公主,這件剛巧;若是個皇子,還有一間繡了小老虎的,男孩子小時都是虎頭虎腦的。
閑談間,淑妃将那一碗烏黑的藥給喝了,苦的眉頭一皺。宋梓婧笑着将蜜餞遞與她,忽然想起什麽,在袖袋中摸索一刻,拿出一個金黃的長命鎖來,她道:“娘親知曉你懷孕了,托人給我送來,讓我交給你,說保佑外孫平平安安。”
淑妃接過,撫摸着上面雕刻的花紋,一時間有些難以抒懷,很輕很輕的說:“讓他們二老擔心了。”
“阿姐,你別哭啊。”看見她眼角流出一抹晶瑩的淚光,宋梓婧有些手忙腳亂的說道:“聽人家說,孕期多憂對孩子不好。”
“好,聽你的。”
宋梓婧看她一秒收了眼淚,有些驚懼,當真是收放自如。
“在行宮受了很多委屈吧?”淑妃看着她瘦了不止一圈的小臉愧疚道:“怪我不在,沒能好好護住你。”
宋梓婧笑了笑,無所謂道:“阿姐說的哪裏話,阿姐要在宮裏養胎,可不能因為我的事分了心神。若是傷者着了,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阿姐就別擔心了。”
聽她這話,就差在淑妃面前轉個三圈。
“你這脖子……”淑妃還是不放心,指着她還包着紗的脖頸。
宋梓婧低垂眸光,手指扶了上去,舒緩道:“已經快好了,只待痂掉了之後就沒事了。”
淑妃聞言,揪了一把她的耳垂:“都快要命了,還沒事?我這裏有幾盒玉顏膏,你拿了去,女人留疤了不好看。”
“知道啦。”宋梓婧吐舌,“阿姐對我最好了。”
又說了一會兒小話,撐着天涼,扶着春若的手上了步攆。
等人走後,這偌大宮殿又寂靜下來,淑妃看了一眼,毫無波瀾的對春菊道:“将肚兜收了吧,等孩子出生後再拿出來用。”
“娘娘,不用——”查一下嗎?
春菊話還未說完,對上淑妃的視線頓時噤聲。
淑妃不至于去懷疑自己妹妹有什麽意圖。
***
另一邊,從景陽宮出來,宋梓婧便發現寒娟不見了。
問春若道:“寒娟去哪兒了?”
春若回道:“她說主子身邊有我照看着,她去殿內省領月例了。等您出來了讓我和您說一聲。”
宋梓婧點頭以示知道,從那日和寒娟說了還沒真正侍寝後,寒娟就有些行為怪異,總找借口出去,也不知道是在忙活什麽,但她也不至于去懷疑寒娟有異心。
春若跟着步攆走,烈日之下冒出些許香汗,用手絹擦了擦,道:“奴婢聽說那玉顏膏可是個稀品,整個宮裏就淑妃娘娘和皇後娘娘有呢。淑妃娘娘都給了小主,奴婢瞧着,淑妃娘娘對小主還是如從前一般好呢。”
宋梓婧揭開一盒玉顏膏的蓋着,放在鼻前聞了聞,是栀子花的香味,清醒而不膩人。對春若道:“玉顏膏回去了就收起來吧。”
春若疑惑道:“小主不用?”
宋梓婧笑笑,不置可否。
倒不是她不用,只是——
她從小都不會留疤,無論傷口多大,只消些許時日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記得六歲那年,阿姐還沒進宮時,她和哥哥打鬧,急于奔跑,被石子絆倒磕破了腦袋,流了好多血,也留了個比較大的傷痕。原先戚氏還急她破相了,給她找上好的藥膏來,可是藥膏還沒找到疤痕就已經不再。
不是她懷疑這個玉顏膏有問題,但是淑妃卻把這些給忘了。
雖然這些都可以歸結于在她進宮前已經與淑妃很久未見,但是卻不免傷心。
同時,去行宮所經歷,她不可能再像從前一般,相信阿姐在宮中近六年的時間,一點變化都沒有。因為她們不僅是親姐妹,如今更是侍奉同一個男人的後宮嫔妃,如何都不可能和從前一模一樣了。
***
回了玉竹小榭,春陽拿着掃帚在掃落葉。
見她回來了,夏福子一臉笑意莫名的迎上來,道:“小主,寒娟在屋裏等您呢。”
“嗯。”宋梓婧微微應聲,進門前還回身看了夏福子一眼,什麽也看不出來。
進了裏屋,寒娟期待的看着自己,在軟塌旁候着。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見小幾上放置厚厚幾本冊子,疑惑問道:“這是什麽?”
寒娟道:“小主看看就知道了。”然後臉上擺置和夏福子同樣的笑容。
帶着滿心疑惑加好奇,坐在塌上緩緩翻開最上面的一本,第一眼只是書名《芳華錄》,第二眼——
“……”
手一哆嗦将書扔了出去。
此刻她只想自己的眼睛已經瞎了。
這都是什麽?她看到了什麽?
那畫得栩栩如生的,男女交替的畫面,男女身上只着片布,等同于什麽都沒穿,這都什麽污眼的畫面?
還芳華錄呢,直接叫俗名——
小、黃、書好了!
宋梓婧內心悲戚大哭。
都不用看剩下的,手一揮全掃落在地。
有幾冊落地時還翻了開來,像被辣椒摸眼般,宋梓婧慌忙捂住眼側過身去。一拍桌子,怒道:“寒娟,你膽子是愈發大了,都敢給我找禁書來!這要是給他人看見了怎麽辦?”
寒娟一點虧意都沒有,笑嘻嘻的跪地:“小主如今尚入十六,這些東西該了解一下,以便更好的服侍皇上。”
宋梓婧頭疼扶額:“寒娟,教習姑姑教過了,你不必這樣。”
“小主,這可是奴婢求了才找人從宮外帶進來呢。”寒娟一一拾起那些書,又好端端的放回小幾,惹來宋梓婧的一頓怒視。
她總覺得是教習姑姑在小主進宮前沒有講清楚、說明白,所以她才會怕。這些東西還是早熟悉早好。
“得了得了,你快些拿出去,這些東西我不看!”宋梓婧自己上手,将那一沓全塞寒娟手上,讓她給帶了出去。
這些東西私下裏瞧瞧還好,若是讓心機不純的人知道了,還以為她多饑不可耐呢!
她卻是沒瞧見,在門檻後有一本被遺漏了。
韓琛來時,巧感腳下有些不對勁,彎身撿起,一面念着名字,一面翻開來看:“芳華錄……”
驀然聽見他聲音,宋梓婧趕快從塌上起身,見到他手裏的東西,紅色從脖頸一路蔓延,直到整個臉都爆紅,慌忙伸手去搶:“皇上別看!”
韓琛擡高手讓她夠不到,将人一步一步逼到困境,意味深長道:“朕的小美人,這是忍不住了?要想知道這些,朕可以教你。”
“皇上別亂說,臣妾才沒有。”宋梓婧捂住那張張合的薄唇,緊張道:“這……是寒娟,私自找來的,與臣妾沒有關系!”
“哦?”韓琛将手裏的書扔到一邊,将人打橫抱起壓在床榻上,俯身将灼熱的氣息撲在她雙頰,“要不,試試?試一次就懂了。”包教包會。
宋梓婧雙手捂臉,悶悶道:“皇上,不可白日宣淫,您可是明君。”
她都感受到了皇帝身上的異樣,更是不敢瞧他。
韓琛邪笑道:“為了你,朕可做一次昏君。”
“不可。”宋梓婧感覺到他的手愈加放肆,慌忙起身,不想和他的頭相撞發出一聲悶響。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淚花溢出,“臣妾不想做千古罪人。”
韓琛替她揉着額頭,低垂眸光,低頭在她嘴邊嘬上一口,偷到香的人安撫的捏了她小巧的鼻子,忍着身下的一陣難耐,勉強穩住聲音道:“好了,朕乾元殿還有事,晚上又來你這用膳。”
不等她起身恭送,轉身大步踏了出去。
***
後來,她與皇上誰都沒再提今日之事,他來時還是一如往常,摟着她睡一晚。不來時,就去其他宮裏。
淑妃月份漸大,她說不擔心是不可能,只要白日裏有時間就往景陽宮跑,有時是去陪淑妃說說話,有時是去送些新得來的好吃的。
一晃,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離她十六的生辰只剩幾日。
生辰這日一早起來,還未去鳳陽宮請安,李福才便帶着永遠标配的白毛拂塵來了。
他說道:“小主,皇上讓奴才來說一聲,請您戌時移步至西角涼亭。”
“……”
“沒了?”
宋梓婧一臉茫然,靜候下文,李福才卻不再多說。
李福才神秘的笑了笑,福身道:“小主夜黑了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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