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了哈! (35)

在家,三老爺去了軍營上班,只好派人跟海夫人說了一嘴,就完事了!

以至于趙仁河都準備好了要下場,平南王府知道他要考試的人,還不到十個數!

在沒有功名的時候,一定要低調!

而貿貿然進官場,那就是去送死。

人脈,金錢,名望,學問,缺一不可。

一抹紅暈在天際邊暈染開來,随着馬車逐漸靠近貢院,那一抹紅暈也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整個太陽都升了起來了。

天,亮了。

車子也到了跟前,因為考試的關系,車子在三裏地外就不叫走了,考生需要下車,拎着自己的東西,走過來。

人太多,馬車根本過不來!

趙仁河從馬車上下來,看着天際,晨起時的寒肅之氣已經蕩然一空,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叫人的心情也跟着轉晴。

他深吸了口氣,神清氣爽。

“加油!”跟來的人,只跟他對着擊掌,握了握拳頭。

“努力!”一群青少年,一看就是來考試的學子,衆人看他們這麽朝氣蓬勃,不由得會心一笑。

年輕真的很好啊!

趙仁河拎着東西,帶着自己的小夥伴們,混進了人群裏,氣氛有些緊張,辰時時分。

貢院的外簾官開始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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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趁機考個秀才吧,不然又怕三太太作妖

183紅案小三元

183紅案小三元

史書有記載,因着科舉舞弊嚴重,考生夾帶小抄手段層出不起,故而外簾官檢查時,多半嚴苛細密,非但要學生除掉外衣,甚至有些還檢查身體隐私部位,非是存意折辱儒生,而是歷來常有人出此下策。

趙仁河還好,在檢查的時候托了王府的名頭,加上他親舅舅的關系在,檢查的士兵也沒有要他脫、光光,只是難免全身上下都被摸了個遍,是個總旗檢查的,摸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古銅色的肌膚,露出一口大白牙:“進去吧!”

這應該是認識舅舅的,趙仁河腼腆的笑了笑,就進去了。

進去的時候,他聽到後頭傳來的搜查聲,是他們一夥的,那人也沒為難,因為他們穿着統一的衣服樣式,準備的東西都是一模一樣,一看就是一起的嘛。

旁邊的搜查就過分了,看的衆人心有餘悸地搖頭,這檢查實在有些過分。

但是他也知道,即便檢查的這麽徹底,依舊有人科舉舞弊,而且渣爹甚至告訴他,那舞弊的方子還多數是代代相傳,祖傳父,父傳子,子傳孫。

這玩意兒也能“代代相傳”,也算是個奇葩的傳授了。

進去之後的趙仁河,被分到了宇字,八號房。

趙仁河拿着號牌找到了自己的號房。

站在門口,打量了下號房內外,心裏松了口氣,這號房并不如歷史上說的那樣狹窄,裏頭有一個雙人床那樣大小的木板床,門口則是有門,一旦關上,除非考完,或者考生中途離場,否則是不會打開的。

旁邊是一塊固定的木板,普通的木板子,擦洗的幹幹淨淨,是充當桌子用的,另一塊低一點則是充當凳子。

至于提供的被褥,也很幹淨,且是白色的,有點像是醫院病床上用的那樣,有枕頭,還有枕巾,枕頭上印着“平南府”三個字。

趙仁河心中萬幸,穿越前輩幹了點遺澤給他的事兒,這房間裏面還有一個小房間,是個衛生間,裏頭有帶蓋的恭桶,也是幹幹淨淨的,房間裏還有一束鮮花,去味的很。

滿屋子的花香氣,衛生間後頭一個小門,有人每天給更換恭桶,以及鮮花,也就是南方這樣了,北方沒有鮮花,只能用熏香,或者是冷天在燒炭的時候,放上兩個橘子皮。

雖然簡單但是趙仁河很滿意,何況,沒有被分到火房附近,他已經足夠幸運了。

臭房離考場也挺遠,而且是沖水溝的那種公共衛生間,一般是給這裏巡場的監考官員以及兵丁們出恭用的。

考秀才的要求很簡單,要求考生通三經以上,通五經者為上上《孝經》和《論語》為必選;大經的《禮記》《左傳》可選一,也可都選;中經的《詩經》《周禮》和《儀禮》可選一經或二經;小經的《易經》、《尚書》、《公羊傳》和《毂梁傳》可選一經,按指定段落默寫,這一方面即考了記憶,又考了書法。

一天裏可休息三次,食物和飲水由專人送來,如需如廁也要有人跟着。這時候想要下場考秀才需要兩個禀生作保,也不知道孫應嘉是怎麽搞到兩個廪生給做的擔保,反正是一切手續都辦妥了,就看他們考試的成績如何了。

正月裏舅母生了個男孩兒,如今還沒出月子呢,但是已經有了大名,叫“孫海”,随了舅母的姓氏,以舅舅的姓氏為名。

當時孫應嘉看着孩子看了一天,表情非常有趣。

後來他就安排衆人考試的事情,但也每日去看望自己的“孫子”。

現在他的“徒弟們”(名義上都是徒孫,不知道為什麽非得這樣)考試,他也沒來現場,而是在家看外孫子外孫女兒跟他的大孫子。

還說他們要是考得不好,就甭回來了。

可見對少年們的學問,是很看好的,他親自教導了三年呢。

趙仁河這第一次下場考試,心情很不錯,在家早就模拟過考試環境了,還可以,衆人沒有不适應。

而且秀才試是要考三場的。

童子試亦稱童試,分為“縣試”、“府試”及“院試”三個階段。

縣試在各縣進行,由知縣主持。

大順朝此時一般在每年二月舉行,連考五場。

通過後進行由府的官員主持的府試,在四月舉行,連考三場。

通過縣、府試的便可以稱為“童生”。

參加由各省學政或學道主持的院試。

府試考取的就叫生員,也就是秀才。

而第一個縣試的要求,要有四名同一村莊裏的人和一名秀才(即廪生)保舉方可參加考試。

府試要求五名同村的人和一名秀才(即廪生)保舉,方可參加考試。

院試則要求有六名同一個村莊裏的人和兩名秀才(即廪生)保舉才可以。

如果保舉的學子出了問題,這幫人都是連坐!

為的是證明學子的出身清白,品行兼優。

趙仁河聽了這樣的規矩之後,十分慶幸:“幸好我給你們落戶籍的時候,都落到了一起去。”

他們都可以有人擔保,但是趙仁河這個就有些難辦了,平南王府啊!

找誰擔保去?

最後還是舅舅出面給做的擔保。

而且這裏的知縣也不會真的跟趙仁河較真,較不起啊。

趙仁河他們連考了五天,回來還活蹦亂跳的對題,看完之後,孫應嘉很滿意:“下次繼續,一口氣考過了最好。”

“是!”衆人紛紛施禮,意氣風發。

一連五日考試過了,放榜的時候,趙仁河他們都去了,考試的人很多,看榜的人更多!

其他人都是學子服,唯有何大根一個,穿的是短打扮,但看着又不像是下人那樣畏畏縮縮,別人不方便擠進去看,他倒是毫無負擔的擠了進去,看到第一名頓時樂了:“我兄弟第一名!”

往下看,好麽,都是他們一夥兒的,基本上相互認識的,同一個書院的,以及趙仁河那群小夥伴們,他們承包了前一百名!

一時間,認識的都相互恭喜,尤其是趙仁河他們這一夥人,一個個竟然都好年輕,最大的不過二十歲,最小的十五歲,就是臘冬月,他生日最小。

有他們一群人在,趙仁河雖然也十五歲,但是沒那麽顯眼了。

只是還不到高興的時候,回去繼續攻讀,書院裏也放了假,給備考的學子們單獨開小竈。

趙仁河沒去,只說家裏請了一位老先生指點他,徐泾知道趙仁河的身份,也不強求,只說讓他考中了之後,務必要去府學讀書:“不是府學裏的先生教的就是最好的,而是要拓展人際關系,懂嗎?”

“學生明白。”趙仁河行了一禮:“請山長放心,學生必不辱沒門庭。”

“好,好孩子!”徐泾摸着胡子笑了。

他們在家閉門攻讀,王府裏的消息卻也沒斷了,何大根每個月都跑回去三五趟,橫豎他也不能考試,倒是跑前跑後給大家做好了後勤工作。

王府裏的消息也很及時的傳遞過來:三太太想看了一家高門小姐,想要求親結果人家那邊轉眼就跟別人定親了!

三太太看上了黃将軍家的長孫,想要跟人結親,結果黃将軍夫人沒同意,人家直接給自己的兒子定了上司家的女兒,二品大員家的千金,可比自家珠大小姐出身高多了。

珠大小姐說是“王府千金”,可她也只是庶出三房的女兒。

而且年紀也大了,雖然說是因為守孝的緣故,有點高不成低不就。

以前曾經想跟三房結親的人家,三太太看不上,現在回頭再看看,人家成親的成親,定親的定親,其中一個最好的,孩子都過了周歲。

三太太有些後悔了,如今娘家守孝,不可能給兩個兒子在京中找什麽名門貴女,她就想着在南邊找一個吧。

偏偏南邊的一等大戶人家裏,沒有适齡的男孩女孩兒。

二等大戶人家裏,倒是有幾個,可三太太又看不上……。

三老爺則是在水軍大營裏,沒辦法,現在徐家強勢崛起,平南王府發現徐家跟他們家也不是一條心。

雖然是姻親關系,可這面子卻不太好用,何況二房閨女嫁過去一年多了,卻沒有揣上孩子,這就有些讓平南王府二房在親家公面前,直不起腰板子了。

更何況是三房。

他們三房靠的也是姻親。

平南王府的姻親可不少。

就在三老爺被困在軍營裏一大堆文書裏、三太太在踅摸兒媳婦以及女婿的時候,趙仁河迎來了院試。

還是那一套程序,考完之後歸家等消息。

放榜之後,趙仁河依然高居榜首。

又過了十天,府試也考完了,衆人“考”的都快要熟了,這三個考試可是過了。

回頭默寫出文章來,孫應嘉看過之後點頭道:“肯定能過,但是名次不好說,你們學的都一樣,只是小河比你們眼界寬一些。”

能不開闊麽?趙仁河可是穿越過來的,他那個時代,一個網絡就能溝通全世界。

現在可倒好,通訊基本靠吼,趕路基本靠走。

別說動車了,連個最原始的火車都沒有一挂。

其他人紛紛點頭承認:“三爺是比我們強多了,我們都是他的學生。”

孫應嘉這才知道,這幫人識字的啓蒙之人,竟然是趙仁河。

“那我收他為徒,收你們為徒孫,正好!”孫應嘉一拍巴掌:“就這麽辦了。”

“不行啊師爺爺,我舅舅是您女婿,親女婿。”趙仁河趕緊提醒他:“您大孫子是我表弟,親表弟啊!”

孫應嘉癟嘴:“好吧,那就還叫師爺爺。”

“別人都是師爺,您老是師爺爺麽,高興點,輩分比他們都大。”何大根在一邊鼓吹:“是吧?師爺爺……。”

那聲音甜的啊,讓趙仁河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是随後,他也跟何大根一樣,對着孫應嘉一頓拍馬屁,衆人一哄而上,把個孫應嘉的毛兒順的,無比的舒坦。

等到放榜的那一日,所有人都去了,連剛出了月子的孫蘭,都抱着孩子坐在家裏等消息。

放榜出來那一日,也有不少人去看榜,其實第一次考試,就已經刷下去一半的人了。

一連考了五場的試,不少人都扛不住這個考試的壓力,何況考試的內容也很廣泛,趙仁河都沒法兒押題。

所以縣試幾千人,到了院試就剩下三千人了。

過了院試就剩下一千五百來人。

等到過了府試,成為秀才的也才五百人,三分之一而已,加上越齡了的一百多人,剩下能考舉人的也就三百多號。

而趙仁河,力壓群雄,他考了個第一!!

“少爺是小三元!”何大根高興地都要瘋了:“案首啊!”

184王府的反應

184王府的反應

衆人嘩然,案首,肯定是紅案。

但是案首,不一定是小三元。

現在出了一個,那這個人的學識肯定不一般。

倒是沒人覺得是因為趙仁河的出身,因為前二十名的考卷,是要公示在衙門門口的八字牆上的,供衆學子們學習的,沒有暗箱操作的可能。

只是衆人好奇,高門華府裏出個才子都不容易,何況是王府裏的?

但是趙仁河的卷子貼了出來,所有人都服氣了。

那卷子卷面整潔,筆體沉穩大氣,字體優美,加上思路清晰,竟然沒有一個錯別字。

就連第二名的卷子,字體雖然也不錯,但是思路就沒有第一名案首的那麽寬廣,但是比自己的可要強多了。

“案首啊!”趙仁河摸了摸下巴:“小三元唉!”

“現在回家,準備禮物去,還有,估計有官差去王府報信了。”孫應嘉站起身來:“你準備好了紅包沒有?”

“準備好了。”趙仁河道:“不止是我的,所有人的都準備了。”

他不是一個人考試,而是帶着所有的男性小夥伴們一起考試,所以他們都中了秀才,喜楓早在去年就挑好了布料,做了一大堆的紅包,裏頭都裝了二兩銀锞子。

在他們看來錢不多,但是在一些人看來,這樣的賞錢已經很豐厚了。

尤其是他們給的銀子都是新的銀锞子,閃閃發光的那種,含銀量也很高,乃是正兒八經的好官銀。

不是那種民間私鑄的錢。

“讓他們都回自己的那個村子裏去,做戲做全套,我已經安排了一些人住進了新手村,有村長,有鄰居,這才是個村子,還有幾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也被那裏的人收養了,這樣一個村落就形成了,免得讓人看出破綻。”孫應嘉道:“你放心,那些人都很可靠。”

“謝謝師爺爺。”趙仁河知道自己想的不那麽周全,但是有了孫應嘉的收尾,就完美多了。

“那附近的田地也都挂在他們名下,是個挺富裕的小村莊。”孫應嘉笑了:“他們回去自己的家裏等待報喜的人吧。”

“好!”趙仁河點頭。

“可是我們回去了,誰伺候三爺?”宋大千道:“而且我們不跟在三爺身邊,府裏頭說不過去。”

“就說你們留在這裏看家,讓張三李四,跟何大根一起送他回去,再帶上幾個女娃子,就行了。”孫應嘉早就安排好了:“你們安頓好了之後,還要去府學上課,別忘了,以後你們就是秀才了。”

“有這個必要嗎?府學裏的先生,未必有師爺爺的學問大。”丁大力撓了撓頭:“何況我們如果考了舉人,是不是要拜別的座師之類的?”

“前朝是如此,但是本朝不用,因為前朝的黨派,就是在科舉的時候,就以師生關系結為同盟,一個座師,在地方上形成勢力,在科舉上拉幫結派,最終導致前朝政治糜爛,所以本朝的科舉,取消了座師這一潛規則下的名份,誰敢那麽做,誰就是故意拉幫結派,想挑起黨争!”孫應嘉道:“而且有了秀才名分,方可游歷天下,穿州過府,行動便利。”

“原來如此!”衆人這才知道,有了功名的人,可以到處流蹿。

于是一哄而散,他們一起走,剩下兩位武師父跟一個奶兄弟,帶了幾個丫鬟,駕車慢悠悠的回了平南王府。

他們到家第二天,報喜的差役就到了平南王府。

當然,他們還不敢随便沖進平南王府的大門,即便是報喜,也走的是側門,這已經是很高的待遇了,平時都走的是旁邊的小門,那裏專供人出入,不供車子出入。

這來的七八個差役,能走側門,頓時榮耀的跟什麽似的,待到了前頭的七號院那裏,便敲起了響鑼,報了名號跟喜報。

趙仁河早有準備,一人給了一個荷包,領頭的那個班頭,得了個裝了五兩銀子的荷包。

卻已經是驚動了王爺,派人來詢問,一聽說是庶出兒子的庶子,考了個小三元,摸着胡子笑了:“倒是個聰慧的好孩子。”

遂吩咐人給厚賞,來報喜的差役們又各自得了個中等封的賞賜,一人賺了十兩銀子的賞賜,各個眉開眼笑的走了。

而趙仁河這裏,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外面又有王爺的人送來了賞賜,這次可重視了,賞給趙仁河的東西也多。

各色筆墨紙硯就不用提了,還有各種布料以及各色飾品,挑好的來不受,還有整整一百兩的金锞子,一千兩的銀锞子,以及一萬枚嶄嶄新的銅錢。

趙仁河故意扭捏了一下:“祖父給的太多了,還給了這些錢……。”

來送東西的是沈雲,他也是看了半天,确定這位三爺還是那個好孩子,就笑着道:“王爺說了,三爺在外面也是個有功名的人了,花銷上可不能束手束腳,讓人說我們王府的爺們兒不局氣,您在外面考了個小三元出來,聽說卷面非常受人推崇。”

其實是聽來報喜的差役們說的,他們壓根兒就不知道趙仁河去考試的事情,如何能知道他的卷面精彩?

不過是閑帶了一句誇獎而已。

趙仁河也不在意這個:“只是大家恭維,恭維。”

得了賞賜就得去謝恩,別人的可以不去,但是王爺祖父的不得不去。

去了之後,在王爺祖父的書房裏聊了聊,被鼓勵了幾句,就放了回去,一個庶子的庶子,平南王即便是看重,也不會越過嫡出子嗣去的,只是這孩子考了個小三元,平南王府還沒有子弟有這樣的殊榮,略微隆重了一些,也是可以的,但是太隆重了就不好了。

雖然他覺得不隆重,可後院卻炸了鍋。

首當其中的就是三房的三太太這裏的秋院。

“小三元?他憑什麽?”三太太馬靜的臉龐扭曲的厲害:“我兒子才是個普通生員,他就案首了?”

“千真萬确,王爺都搬賞了!”董瑞家的也滿嘴的苦澀:“這些日子您光顧着出門相看,這就讓他鑽了空子,在府城不聲不響的就考了秀才回來,還是案首,小三元……王爺賞了三爺,王妃就賞了海夫人。”

王妃賞的東西無非是一些布料啊,首飾之類的東西,海夫人不缺那些,但是這個面子卻是大的,臉上有光啊。

“最主要的是,三太太嫡出的兩個爺們兒,不如我兒子出息!”海夫人拿了一個赤金鑲寶石的金镯子,套在了李奶娘的手腕子上:“你也辛苦了,這孩子能如此出息,也有你一份功勞。”

李奶娘卻不甚高興:“只是這樣一來,太紮眼了,我們一直都很老實的……。”

“紮眼就紮眼吧,我兒子大了,她想拿捏也沒理由。”海夫人眼眉吐氣的道:“我兒子,就是最好的!”

她倒是記得兒子的叮囑,除了自家大哥之外,別人都不知道兒子小時候就聰慧。

其他房的人也送了東西來,權當賀禮了。

不過趙仁河趕緊跑去寒露居,跟他娘與奶娘說要準備科舉:“明年有鄉試,考個舉人回來。”

“當個解元!”海夫人意氣風發的道:“我兒子是小三元。”

“解元不敢說,但是中舉是可以的。”趙仁河道:“但是我要好好地學習才行,所以這慶祝什麽的就算了,什麽時候我能進士及第再慶祝吧!”

那個時候他估計都不在王府裏頭了。

“好,我兒盡管去讀書,娘在家裏給你安排好。”海夫人如今意氣風發的厲害,趙仁河當真拿起腳來就走了,回到府城裏繼續讀書。

倒是李奶娘想張嘴說些什麽,卻沒來得及,趙仁河來去匆匆,她兒子跟在趙仁河身邊,更沒時間跟她說上兩句話。

一腔心事無法安排,李奶娘憋住了。

海夫人果然是學的非常好,李奶娘這些年沒白教導,她在王府裏将事情打點的很妥當,就連趙希伊回來了,想要請客吃飯,慶祝一番的時候,她都給回絕了:“孩子剛當個秀才您就這樣興沖沖,要是日後中舉,進士及第了您還不得高興地撅過去啊?孩子還小,明年又是有鄉試的年歲,不如讓他安心讀書,我聽說,那個什麽傷董永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故事,兒子可不能那樣……。”

一頓唠叨,愣是讓趙希伊打消了帶小兒子出去風光的心思。

另一邊,三太太被外人恭維幾句,心裏是憋氣又窩火,還不得不撐着笑臉兒:“那孩子從小就聰明。”

屁!

個小賤種!

考的小三元,誰知道是怎麽來的?

她倒是跟兩個兒子嘟嘟囔囔了一番,卻讓大兒子趙清給提醒了:“母親,科舉考試嚴格着呢,就算我們出身平南王府,若是沒有真才實學,也考不上的,您這番話自己說說就算了,可不能外傳,不然比惹禍端。”

二兒子趙澤也是如此:“母親乃是內宅婦人,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可莫要再談論科舉之事了,歷年來,科舉舞弊之事,均不得善了,多少才子人頭落地,多少家破人亡。”

把三太太給吓住了!

但是也不服氣啊:“那你們倆的親事可怎麽辦?還有你們妹子的親事。”

“母親,不要再挑了,我們倆的岳家差點就差點吧,反正也不是嫡出,将來我們自己過日子,又不是一生都要指望平南王府。”趙清看的很明白:“我們終究是庶出。”

出了府才知道,這嫡出跟庶出的差別有多大。

他們兄弟倆也不是什麽吃得了苦頭的人,所以這學業上也就那樣了,實在不行,找個普通的岳家,也免得受媳婦兒的氣。

這些年,他們兄弟跟妹妹,可是看夠了父親受母親的氣,從小就是這樣,母親從來都是高貴的,看不起父親的,等母親想要跟父親和好了,外祖家也敗了。

父親卻是沒有那個心情,跟母親和睦相處。

且海夫人娘家起來了,有個出息的大哥,都南中郎将了。

兩個兒子都這麽勸了,三太太可以跟自己的丈夫對着幹,卻很聽自己兒子的話。

加上她又發現海夫人并不預備大肆慶祝,心裏安慰自己:算她識相。

但是心裏終究是有了個大疙瘩,因為庶子比嫡子出息,她這口氣難以下咽,只是一時忙着交際應酬挑親家,沒空收拾庶子。

倒是讓趙仁河躲過一劫。

且趙仁河回到府城,用王爺祖父賞賜的錢財,又在平安巷裏買了個宅院,給丁大力他們居住:“日後或許有同窗需要應酬,我們就在這裏安排,平時私塾那邊也要去聽課。”

八百兩買了這裏的宅院,趙仁河又給每個人準備了二百兩銀子,以及上千枚的銅錢:“日後不用再當我的下人了,大家都是同門。”

“可我們依然感激三爺。”宋大千抱了抱拳頭:“若非三爺,我們沒有今日。”

“說得對。”丁大力憨厚一笑,撓頭道:“還沒給三爺幹點子什麽,這就一直吃您的,住您的,還要您供着讀書科舉。”

說起來,大家欠着三爺的太多了。

185有眼無珠趙希伊

185有眼無珠趙希伊

就連喜楓她們一群女孩子,都趁着這次回了一趟新手村,那裏的人也都認了個全。

以後她們就是有家的人了。

各個歡喜非常,回來之後,恨不得掏心掏肝的為趙仁河效死命。

可趙仁河并不需要她們為自己拼命啊!

“小夥伴們,我們的未來,是星辰大海,這裏只是我們的起點而已。”趙仁河趁機灌了大家夥兒一頓心靈雞湯。

說的一群小夥子們熱血沸騰了。

唯有喜楓她們女孩子不高興:“我們就只能困在後院虛度年華了。”

“不可能。”趙仁河道:“将來婦女能頂半邊天。”

說的十幾個女孩子目瞪口呆:“什麽?”

“橫豎将來你們都有自己的事業,我可不想女子就知道在後院宅鬥。”趙仁河癟嘴。

他辛辛苦苦這麽努力,是要給自己培養幾個機要秘書的,不是等她們大了之後就嫁人生子,然後當一只鍋臺後的螞蟻,就圍着那一畝三分地轉悠。

等激動過了,孫應嘉也來了:“你這院子裏重新買些個下人來伺候吧,丫鬟還好,男仆不成。”

“不用了,我也用不到那麽多人,日後就說丁大力他們給我去管理鋪子了。”趙仁河道:“他們從小也不起眼兒,大了之後,換一身裝束也沒人認識他們。”

為奴為婢的經歷,也就沒人知道,更不會有人提起。

“你父親不認得他們嗎?”孫應嘉吃驚不小。

“師爺爺,你知道的,平南王府多少下人?成千上萬,家生子還是土生土長的呢,都認不過來,何況是他們這樣外面買來的?”趙仁河樂了:“師爺爺要是不信的話,下次等我那父親來了,我只是說宋大千他們是我的同窗好友,他肯定認不出來!”

孫應嘉還不信:“那我們打個賭。”

“好啊!”趙仁河點頭:“如果我輸了,師爺爺想要個什麽賭注?”

“給我再寫兩個話本!”孫應嘉的要求很簡單:“如果我輸了呢?”

趙仁河想了想:“那您老給我們唱個小曲兒?”

孫應嘉臉一僵:“我不會。”

“唱歌都不會?”趙仁河瞪大了眼睛:“我以為您老無所不能呢。”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真不會唱歌啊?”

“真不會!”孫應嘉抿嘴。

“那要不,我們給您唱歌?”趙仁河一看這家夥有要爆發的趨勢,立刻改口:“您看行麽?”

“唱的不好,耳朵難受。”

“唱的肯定好。”趙仁河湊了過去:“而且我們要當舉人的話,不得有一技之長嗎?君子六藝之一。”

“君子六藝裏頭沒有唱小曲。”孫應嘉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們一群小子:“要不帶你們去青樓楚館一趟?”

“那有什麽好看的?裏頭的粉頭長得恐怕都不如我們家的三等丫鬟好看,不去!”趙仁河卻立刻否決了這個提議:“要不帶我們出去游玩一下?”

“對啊,游玩一下嘛!”

“去哪兒啊?總不能是平南王府吧?那裏也不讓游玩啊?”

“要不去觀音閣?去年去過一次的。”

“太高了些,我想帶着姑娘們一起去。”

“那就只剩下前頭的浪潮灣了,那裏景色不錯。”

“我覺得黃花灣那裏也不錯啊!”

“帶你們去綠葉湖那裏好了,那裏的魚不錯。”最後,孫應嘉答應他們,要是他輸了,就帶全體成員,去綠葉湖那裏垂釣,吃魚:“那裏還有我一個莊子,僻靜了點,但是吃喝不愁。”

“好耶!”一群小子歡唿了一聲,各個一副勝利在望的樣子。

果然,不幾日之後,趙仁河就迎來了他的渣爹,趙希伊。

他們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的,海夫人的手,終于神出了後院,在前院有了那麽幾個得用的人。

其中就有經常往來府城和王府之間的跑腿兒。

趙希伊頭一天晚上回到王府,趙仁河就知道他第二日必定來他這裏看一看。

果然,第二天他就來了,下午到的他這裏。

彼時趙仁河已經從縣城書院,搬去了府城書院,他是個秀才了。

另外,臨走之際,他送了書院山長徐泾一份厚禮,又送了趙優一份厚禮,其餘的先生均有薄禮一份,同窗們也得了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

随着他一起走的還有好些個考中成秀才的人。

而案首得到的獎勵,他都留着呢。

正好,渣爹來了,他就将東西拿出來,那一天,趙希伊進了門之後,發現他兒子這裏有客人!

十八個大小不一的少年人,跟他兒子的年紀相仿。

一個少年鐘靈毓秀就夠讓人心情大好的了,一群這樣的少年們在一起,那朝氣蓬勃的樣子,讓趙希伊覺得自己都仿佛年輕了十歲一般。

其中有六個年紀大一些的青年,氣度沉穩,穿着也很不凡,眼神堅定,手中的折扇上,更是繪了浮雲蒼狗之類的工筆畫,還有題字的,一看就是才子啊!

剩下的少年們,不是淡雅如星子,就是優美如櫻草,且各個皮膚白皙,穿着同樣的書生袍服,戴着書生帽子,兩條飄逸的博帶下,是漆黑如墨的長發。

小兒子跟他們站在一起,穿的一樣,只不過是帽檐上多了一道正紅色的錦緞壓邊,上繡福字花紋并在額前綴着一塊品質極佳的翡翠。

這是案首才有的待遇。

不過因為小兒子是小三元,帽子上又多了一個圓圓的翡翠扣而已。

見到渣爹過來,趙仁河故意驚訝的應了上去:“父親?您怎麽過來了?”

“進城辦事,來看看你,這是?”趙希伊看到的清楚,這些青少年們都是府城的學生。

因為穿着府城書院的學生服呢。

他也曾經在府城書院裏上過學。

現在學生都有校服,古代學子也要穿“學生服”。

在古代,着裝有嚴格的等級之分,不同階層的人不能混搭。“青衿”是中國古代最傳統的“學生服”,明朝的秀才便全着青衿。

所以,明朝的程登吉在《幼學瓊林·衣服》中雲:“布衣即白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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