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了哈! (41)

一章,另一章正在碼……昨天回家一個字都沒寫……

199出事了吧

199出事了吧

過了年之後,一直熱鬧到二月二,開筆之後,趙仁河就繼續去讀書,但是實際上,二月二之後,王府裏的人也開始忙了起來,趙希伊已經進入了平南水軍大營。

而且此次他雖然也是不上戰場的,但是平南王府的女婿,可是要上戰場的,包括女婿的庶弟,都要去鍍金。

所以他們忙,很忙,非常忙!

清明節一過,平南水軍大營就開始陸續的有軍隊開拔,徐家的人也開始頻繁的活動。

趙仁河只是冷眼旁觀。

同時,早在開了筆之後,三太太竟然領着自己的大兒子,去了京城,會試!

當時趙仁河聽了消息就覺得不可思議:“她哪兒來的那樣的自信?還帶着大哥去北圍?”

“去就去吧。”孫應嘉根本不當一回事:“快點去讀書。”

現在趙仁河是解元了,就沒去府城讀書,而是在黃浦私塾裏混日子,他現在關注的是今年的剿匪,畢竟他有四個小夥伴,在舅舅的麾下幹活兒呢。

不過一直到出征,舅舅那一軍,也沒有任何動靜。

四月的時候,南北會試,趙仁河是知道的,可沒有過多關注。

他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忙。

剿匪不到半個月,就傳來了不利的消息:徐家的那個庶子貪功冒進,帶着徐家的一半人手,陷入了一處海島,被海盜給圍了起來!

“他是傻子嗎?”趙仁河聽到這個消息,人都懵圈了:“被海盜給圍了?”

“這可真是有意思。”孫應嘉癟嘴:“又是升官,又是發財的,結果他們就派了這麽一個小子,領着人踏進了海盜的陷阱裏去。”

“可不是麽!”趙仁河自己不敢相信:“老徐家該不是當水軍太久了,腦袋就進水了吧?”

“這些年來,剿匪的結果,都是水軍大獲全勝,偶爾打個平手,海盜們也恨水軍入骨,這會兒捏住了一個大官家的孩子,還不得拼命地打他啊?”孫應嘉想了想:“你就在這裏讀書,家裏有事情也不要回去,我想,有人會找你母親說說情,求援。”

“沒事兒吧?我娘能幹什麽?”趙仁河不高興了:“讓她老老實實的在家裏過日子不好嗎?自從三太太帶着我大哥去了北圍,我娘不知道有多高興。”

趙希伊在大營裏出不來,三太太帶着趙仁清去北圍,會試了。

趙澤也跟着去了京都,三太太走的時候,很是風光,只是如今三房當家做主的是海夫人。

結果過了兩日,又有消息傳來,徐少将軍帶人去救援自己的庶弟,結果也被人給包了餃子!

哥倆兒都被困在了那個海島上。

“海盜們玩了一手圍點打援啊?”趙仁河一看這情況,立刻就猜到了海盜們的打算。

“你舅舅是守着大營的,不會去支援。”孫應嘉看着小說特別投入:“你說,這裏頭的功夫是真的嗎?”

“師爺爺,那只是小說而已。”趙仁河一臉黑線。

同時,平南王府又迎來了回門的姑奶奶,趙夢!

海夫人在府裏頭也沒有什麽消息來源,但是趙仁河經常回來看她,以及何大根也跑的很勤快,就知道了一些外面的事情。

何況老爺太太都不在家,他就自由了,順帶的,娘親也自由了。

本來她以為,外面的事情,跟她沒什麽關系,她一個婦道人家,能知道什麽?

誰知道在家裏也有人找上門來。

回門來的趙夢,穿着芙蓉色廣袖寬身上衣,用琥珀連青金石花形的領扣別着,底下是柳黃色繡油綠色纏枝紋綜裙。

她的發髻上簪着幾支鎏金珍珠碧玺花簪,左手手腕上還戴着一個赤金鑲紅寶石的镯子,雖然穿戴上都很亮眼,但是臉上沒有了以前的驕縱神情,那股子趾高氣昂的氣質也不見了。

反倒是雙目通紅,看着海夫人的眼神,帶着一絲哀求:“真的不能請海将軍去支援一下嗎?”

“大小姐,說實話吧,我一個後宅的如夫人,都知道軍中大事,連王爺都不能指手畫腳,我一個婦道人家,連大門都出不去,如何跟我哥哥說出兵的事情?”海夫人一本正經的道:“何況,這剿匪的事情,不是大将軍他說了算嗎?就算大将軍不開口,不是還有徐将軍嗎?那可是他們家的長子嫡孫吧?”

海夫人穿着一件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袖上衣,外頭罩着一件藕荷色纏枝蓮花六團褂子,下着一條繡淡紫色蝴蝶月牙色荷葉裙,長發挽成回心髻,發髻左側簪着兩支金崐點珠桃花簪,右側則是點翠嵌珍珠歲寒三友頭花并一具鎏金穿花戲珠步搖。

發髻中央還別着一枚熘銀喜鵲珠花,端的是華貴大方。

跟着一起前來的二太太都看的眼熱不已,三太太去了京城沒在家,三房這裏雖然有人看顧,但是她可知道,三房的妾室們每日都來這寒露居請安問好,海夫人如今就差一個正兒八經的名份,就是“三太太”了。

只看這樣的打扮,單獨住一個院子,這房間裏的各色擺設,人家還缺什麽?

何況當年是他們威逼利誘的讨來了這個差事,又是以勢壓人,又是送了厚禮,還給大哥升官了。

如今徐家養的那點子人馬全都陷進去了不說,庶子倒黴,牽扯到了嫡子,尚且不知道那嫡子的生死,趙夢也是抓瞎了,來找她一個如夫人求援。

就算是能支援,海夫人也不想讓自己大哥去冒險。

何況,她多少聽兒子說過,如果大哥當時不後退一步的話,很容易會在戰場上被人算計。

這幫人既然急着去送死,那就去好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要說海夫人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當初徐家人聯合平南王府,給海福龍施壓,海夫人心裏怨氣都要爆棚了好麽!

結果現在你們不成了,想到我大哥了,早幹什麽去了?

前兩次趙夢回來,不也是趾高氣昂的以勢壓人,對海夫人雖然客氣,但是那種客氣可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哪怕是想讓海福龍讓出肥差,也不至于吃相那麽難看,連親戚的面子都不顧了。

現在出事了,找她來了,有什麽用?

“真的不能……不能嗎?”趙夢有些不甘心。

“不能。”海夫人拒絕了趙夢的請求、。

趙夢失魂落魄的被親娘帶回了二房,二太太皺眉看她:“情況很糟糕嗎?”

趙夢眼淚就下來了:“他帶着的是徐家的個中好手,可也架不住那個庶弟拖後腿啊!”

二太太不高興了:“當時怎麽就跑去支援呢?現在倆人都被困在那裏,只能等待大軍回援,海夫人那裏說的也對,女婿是昏了頭嗎?”

趙夢自是知道為什麽夫君跑去支援庶弟,因為傳說庶弟在那邊摟了不少戰利品。

可不能說出去,為了戰利品就被海盜給圍了,這理由太丢人。

趙仁河比較關心舅舅那一軍,至于渣爹?他在大營裏沒事兒。

又過了一個月,大軍回來了。

此次圍剿海盜,竟然是以失敗告終,已經有快一甲子的時間,大軍跟海盜對壘,沒有失敗過了。

而且此次失敗,損失了二十萬大軍!

這二十萬大軍,都是徐家的嫡系人馬。

徐家的庶子死了,死在了海盜的刀下,徐家的嫡長子倒是活着,可少了一只胳膊,一個大将要是少了四肢,還怎麽當将軍?

古代不像現代,可有義肢,可以一只手開槍。

上陣的大将,誰的兵器不上個百八十斤?誰打仗的時候,不是雙手揮舞着兵器?單手揮舞不起來不說,殺敵效果也不好。

趙仁河見過海福龍的武器,那是丈二長矛,上頭的矛頭都是蛇形的,起碼八十斤以上,一個壯漢,揮舞着這樣重的兵器,可不是所向披靡麽。

這還是海福龍告訴趙仁河的:“你的那四個發小不錯,鄭月說不要我動彈,我就沒動彈,還是老徐家自己人去救的,二十萬人啊,就回來兩萬多傷兵。”

“平南大将軍徐忠這下子恐怕坐不住了吧?”趙仁河是知道的,平南水軍大營裏的大将軍是平南大将軍徐忠、徐金忠;而平南将軍則是他的親兒子,平南将軍徐昌、徐雙日。

趙夢嫁的就是徐雙日的嫡長子,而那個惹禍的庶子,是徐雙日頗為得寵的一個姨娘的孩子,看到嫡長子迎娶了平南王府的千金,眼紅了呢。

兒子才十五歲,就嬌慣的不成樣子,這樣的情況下,帶上戰場,就是給對方送人頭去的,還拖累了整個徐家的嫡系部隊。

“何止?”海福龍提起此事就痛快:“已經上了請罪折子,而且此次別的軍都多少有些斬獲,只有他們那一支,不僅沒有戰果,還失敗了,他下令全軍去支援,別的軍去了,要不然,他那長子嫡孫也得折進去,只是現在殘了,也沒多大用處了。”

趙仁河就明白了:“這麽說,徐家完了?”

“完了!”海福龍點點頭:“幸好當初你們都說讓我退一步,不然此次戰敗的就有可能是我了。”

原來那些海盜往年都是被海福龍打埋伏,這次他們糾結了人馬,是想打海福龍一個埋伏,皆因歷年他們的所得都被海福龍割韭菜一樣的掃蕩走,還不敢登岸劫掠,只敢在南邊的小國打打游擊,劫掠一下過往的商船。

海福龍打他們,每每都勝利不說,還不傷自己這邊一個兵卒,戰果卻豐碩,海盜們每次都死傷不少,還被海福龍搜刮。

“舅舅,人家都說受到了欺負,是讓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您這是騎在人家脖子上拉肚子啊?”趙仁河算計了一下,海福龍這欺負海盜的時間可不少年頭了。

“邊兒去,你舅舅我這是軍功卓着。”海福龍得意了。

軍功卓着的海福龍,這就被海盜惦記上了,能當海盜的能有幾個好脾氣的人啊?

被海福龍這麽欺負,他們也有脾氣的,幾個海盜頭頭就糾集起來,要找他算賬。

只是沒想到,海福龍沒來,卻抓了兩個徐将軍的兒子!

海盜們有可能不知道皇帝是誰,年號是啥,但是肯定知道平南水軍大營的大将軍是誰,平南将軍又是誰。

他們生擒了庶子,打敗了十萬大軍,又看對方另有十萬大軍前來支援,知道自己不可能跟平南水軍叫號。

于是海盜們見好就收,他們要撤走了,但是外面被圍的水洩不通,于是他們就将庶子殺了,又沖殺一陣子之後,見還有人來增員,就将嫡子的胳膊砍了一根,送到了對面的軍隊當中,然後他們就順利的出了包圍圈,将抓到的徐少将軍放了。

見到心愛的小兒子的屍體,以及少了一只胳膊的嫡子,徐将軍當場憔悴的像是老了十歲。

大将軍看着殘疾了的長子嫡孫都要瘋了!

第二更了啊

200二房哭,三房笑

200二房哭,三房笑

消息傳回平南王府,同樣要瘋了的還有二房。

本來二房就有些不甘心,大房就因為生的早,所以才占了嫡長子的名分,同樣是從一個娘的腸子裏爬出來的,憑什麽對方就是世子,将來就是王爺,自己則只能當個小官。

沒有世襲爵位,日後亦要仰仗王府鼻息。

二房的孩子也不比大房的差,所以二老爺才會憤恨,以自己在大營裏的關系,将唯一的女兒,許給了徐少将軍,這個前途無量的青年人。

等他的祖父跟父親都當過了平南大将軍,就該他當了。

那個時候,指不定是誰仰仗誰的鼻息過活。

二老爺就是這麽想的,誰知道,徐家竟然會出事。

二十萬精銳盡成海上亡魂,又有十萬傷兵,整個平南水軍大營,滿員編制也才五十萬,其中有三十萬是精兵,十萬輔兵,以及十萬役夫!

這下子可倒好,損失了五分之二,傷了五分之一,剩下五分之二,根本就不能打仗。

留守的一軍倒是強兵悍将,偏偏先前把人得罪的最狠,人家寧願固守營盤,也不去救援。

結果現在這情況,其他人都有戰敗的罪責,唯有留守的這一軍,因為固守大營有功,而免了罪責。

二房一片哭聲,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個強力的姻親,剛風光幾天啊?居然就要完蛋了。

哭得最大聲的是二太太,趙夢可是嫡出的千金。

趙夢已經一路哭嚎着回去徐家了。

偏偏這會兒,三房的人來報喜:大爺在京城考中了!

平南王府裏熱鬧了起來,至于二房的哭聲,誰會在意?一個嫁出門子的女孩子,就像是潑出門子的水一樣,那是外人家的媳婦兒了。

三房不止來了消息,還有三房的太太帶着大兒子要回來了。

果然,兩天之後,三太太帶着趙清回來了,娘倆兒喜氣洋洋的樣子,讓下頭的人蠢蠢欲動:三太太這是要起來了啊?

唯有趙仁河站在海夫人身邊,看到親娘臉色有些不好看,就小聲的道:“娘,不用擔心。”

“她的兒子成了進士,你……你還是個解元……。”海夫人是怕兒子的前程沒了:“這次進京,也沒帶着你。”

“不帶更好,我這水平可不能進京會試,萬一不中,或者被她算計了,得不償失。”趙仁河道:“我看這裏頭有貓膩兒,就大哥那學問,考中都勉強。”

“嗯?”海夫人來了精神:“難道她說謊?”

“不能吧?”李奶娘搖頭:“這可是大事。”

三太太再如何不着調,也不至于說謊,大爺要是沒當上“進士”,她可丢大臉了。

“快去打聽一下,萬一是真的呢?”海夫人眼睛都亮了。

李奶娘也不耽誤,真的去打聽了,結果回來之後,一臉的難以言表:“太太沒說謊,大爺的确成了”進士”。”

“啊?”海夫人失望了。

趙仁河卻沒有:“那得恭喜大哥了。”

“只不過,大爺的”進士”之前,要加一個”同”……。”李奶娘小聲的道:“大爺考了個同進士回來。”

趙仁河聽完就笑了:“果然,太太這避重就輕的能力,還真讓人不能小瞧。”

“同進士是什麽?”海夫人對這個“同進士”并不知道,她對朝廷科舉那一套,幾乎都不清楚,要不是兒子考了小三元,後來成了解元,她就更不知道了。

光知道大嫂家的親爹是秀才,對她來說,那就是讀書人了。

至于三老爺的進士及第,她一直覺得應該是更厲害的讀書人。

這就是海夫人對于科舉上的一些了解,反正說破大天去,就是誰更會讀書而已。

“娘,你知道科舉分為三甲吧?”

“這個知道!”海夫人立刻就道:“頭甲三人,即狀元、榜眼和探花,賜進士及第!你那父親跟我吹噓什麽進士及第,我還以為都有這個進士及第呢,結果他就是個騙子,根本沒有他什麽事兒,他又不是頭甲。”

趙希伊在家裏怎麽跟小妾吹噓自己的功名,趙仁河還真不知道。

“那個,娘,你聽我說。”趙仁河趕緊打斷海夫人的話,告訴她,頭甲三人,即狀元、榜眼和探花,賜進士及第;二甲第一名,稱“傳胪”,不過,起初三甲頭名亦稱傳胪,後僅限于二甲頭名,中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人數最多,賜同進士出身。這裏的“同”實際上表示的卻是“不同”,目的當然是為了給落第貢士(非舉人,舉人是鄉試合格者,只有經過會試合格,才能進行殿試)一點心理安慰,省得他們一時想不開了上街游行,破壞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

這話趙仁河說的出口,海夫人什麽都不懂,卻聽得津津有味,李奶娘嘴角抽了抽。

“我大順朝的會試萬名舉子,最後中了的也不過千八百人而已,比起前朝來要多多了。”趙仁河道:“一甲的頭三名是固定的,二甲卻取士八百,這個條件可夠寬松的了,前朝二甲取士最多三百!等到三甲的時候,就是”若幹名”,沒有固定的取士數字,聽說只要考的不差,走走關系塞點銀子,還是能當上同進士的,我想,太太這次去,花了不少錢吧?”

“是,這次太太帶走了一萬兩的銀票,以及五百兩黃金。”李奶娘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消息,非常靈通:“回來卻沒剩下多少。”

“這就是嫡長子啊!”海夫人一聽就明白了。

“那可不一定。”趙仁河卻道:“娘只管安坐,太太可是毀了大哥。”

“都進士了,哪兒毀了他?”海夫人癟嘴:“我看他好着呢。”

“不一樣的,同進士啊……。”趙仁河卻心情大好的去給他大哥趙清恭喜了。

趙清臉色不是很好,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卻神情裏帶着一些抑郁。

可是三太太馬靜卻興的了不得,整日在家裏進進出出不說,還給親家去了信,商量婚事的問題。

趙希伊得了消息,百忙之中,從水軍大營裏回來了一趟。

當天三太太是想風光一把的,所以帶着兒子,小妾,庶子的一起歡迎趙希伊,難得的是全家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

其間趙澤是怎麽看他大哥怎麽刺眼,母親對大哥的看重,以及付出的心血與財力,都讓趙澤心裏不舒服。

再看自己對面坐着的庶弟就更不開心了。

大哥成了進士,庶弟是解元,如今就他,還是一個秀才。

加上這家宴都是自己人,他還喝了點酒,心情不好之下,就想抓個人出出氣。

男子這一桌子上,除了趙希伊就是趙仁清,那是他大哥,他不能跟大哥對着幹,讓庶弟看了笑話。

跟父親更不可能了!

唯有庶弟是個軟柿子,可以捏一把。

“仁河啊,今天家宴,聽說你詩詞造詣不錯,不如與為兄對一下如何?”雖然是家宴,但是男女是分開座的,中間隔了一扇屏風而已。

兩邊說話都能聽到,屏風盡頭就是一個大桌子,乃是趙希伊與妻子馬靜的飯桌。

三太太這邊坐着海夫人,兩個小妾與女兒們。

趙希伊那邊就坐着三個兒子。

“好啊,為父還沒見識過我兒的風采呢。”趙希伊這段時間在軍中忙得夠嗆,如今好不容易放松了下來,就想看看自己小兒子“解元”的風采。

“那請二哥出上對。”趙仁河嘴上笑着,心裏卻罵了趙仁澤好幾句髒話。

他從來沒有跟人說過他擅長什麽詩詞歌賦,作對子之類的事情。

科舉考試,他學的都是如何應付這種制式考試的東西,誰有心情去研究什麽詩詞歌賦?

還對對子,他又不是唐伯虎。

趙仁澤竟然真的開口就來,他看了一眼趙仁清這個大哥,就道:“進士!”

越是簡單的對子越是難對,因為要工整。

趙仁河一愣,随後他就指了一下太太:“夫人。”

進士,對,夫人。

還挺應景的呢。

就連一向看他不順眼的馬靜,都微微一笑了。

趙仁澤沒想到庶弟竟然這麽機敏,将他母親對了出來,還有點子讨好的意味。

想到母親為大哥花的錢,明顯不會給庶弟也花的,但是他又不夠資格去會試,他還是個秀才,不是舉人呢。

一心以為庶弟也想去會試,中個進士回來。

他頓時心裏更不平衡了,于是張口就來:“同進士!”

趙仁河立馬改了目标:“如夫人。”

同進士,對,如夫人。

這說的是他親娘,海夫人。

海夫人可不就是“如夫人”麽。

衆人皆是一愣,随後發現這氣氛不對了啊?

趙仁澤生氣了:“同進士出身!”

他這是詛咒趙仁河,會試也只能是個同進士出身,一個庶子,夠給他面子了。

趙仁河卻立刻接了下一句:“如夫人洗腳!”

你敢詛咒我,我就敢讓你給我娘洗腳丫子去。

趙仁澤差點氣個仰倒:“賜同進士出身!”

這個“同”字,其實就是“不同”的意思。

“同進士”的名分,着實令人尴尬:好似饑腸辘辘之時,旁人端上好飯好菜,卻赫然發現盤中粘着一只青頭蒼蠅,為肚腸計,不能不伸筷子;一伸筷子,又惡心得難受。

因此,稍稍自尊自愛之徒,都會将“同進士出身”當作一種不能一洗了之的難言之隐,其實就是準進士,是進士的後備人選。

在古代科舉等級上,比進士低但又高于舉人。

不上不下的懸在那裏,讓人尴尬的無以複加。

趙仁澤這是不要面子了,一再提及,這是非得踩下趙仁河不可。

結果趙仁河一攤手:“替如夫人洗腳。”

給小妾洗腳的,那得是什麽樣的人啊?

反正給海夫人洗腳的是府裏的三等丫鬟,而且洗腳婢在古代也不是什麽好聽的職位。

“夠了!”太太馬靜的臉色都漲紫了。

趙仁清連眼眶子都紅了:“父親,跟您說一聲,兒子是考中了,但是是三甲,同進士。”

趙希伊傻眼了:“三甲?”

“是,三甲,同進士!”說完,推開椅子就跑了。

實在是沒臉在這裏待了,剛才二弟說的那是什麽話?三弟又對出來是什麽?

庶弟才華橫溢,解元之身,将來就是會試,那也必定是賜進士出身的二甲。

甚至好一點的話,他要是會試得了會元,殿試的時候必定狀元,那就是“六元首”!

千古以來,狀元無數,六元首有幾個?

趙仁清在回到自己的院子裏的時候,将能看到的東西都砸了!

三更啊,補齊了

201趙清的大事

201趙清的大事

前頭已經亂了套了!

趙澤第一個就懵圈了,他哪兒知道他大哥考個了“同進士”回來啊?

他只是想踩一腳庶弟而已。

沒想侮辱大哥啊!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知道。

馬靜已經很平靜的遣走了女兒們跟小妾,就連海夫人都帶着趙仁河離開了。

趙希伊氣的掀了桌子:“考不上就考不上,何必買個同進士回來,孩子這一輩子就是個同進士了!”

“同進士總比考不上強!”馬靜也拍了桌子:“孩子都多大啦?再不成親,還有好姑娘肯嫁給他嗎?”

一句話,說的趙希伊就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一樣,一下子就癟了。

趙仁河跟海夫人回到了寒露居,就放聲大笑了起來:“我就說,他那水平,也考不到進士,竟然是花錢買了個同進士。”

“怪不得帶了一萬兩銀子的銀票,五百兩黃金,都不見回來……原來是花錢買了個同進士出身。”李奶娘也喃喃自語:“何苦呢?”

“何苦不何苦,那是他的事情了。”海夫人心裏舒坦了。

但是此事在平南王妃引起了一陣漣漪。

這買來的功名,終究是不如真才實學來的光彩,本來要慶祝的宴席也悄無聲息的撤了下去。

而三太太也不知道跟三老爺說了什麽,反正兩口子感情竟然好了那麽一些,雖然都這麽大年紀了,什麽嬌豔媚骨的三太太也不具備那個條件,但是她卻跟三老爺聯起手來,夫妻倆将此事給壓了下去,然後,三太太要給自己的大兒子,捐個官兒!

平南王府竟然給了一千兩銀子的費用,就撒手不管了。

“好好地一個孩子,就這麽完了。”海夫人聽了這事兒,也有些替大爺惋惜:“太太這是親娘嗎?”

“是親娘。”李奶娘也有些不明白三太太在想些什麽了:“這年頭,這樣的親娘少見啊。”

“見過坑爹的,沒見過這麽坑兒子的。”趙仁河也想不明白,三太太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啊?

另外,邸報上傳來消息,說朝廷對平南水軍,十分不滿!

尤其是戰敗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徐家的庶子,想多得一點戰利品。

且随行回來的傷兵們異口同聲,說徐家要獨占戰利品八成,餘下兩成才讓将官們平分,小兵們根本沒分到幾個銅板。

為什麽會被圍住呢?

因為他們要搬運各種戰利品,那位領兵的庶子,也只是個總旗而已,偏偏他上頭沒有将官,一群人就聽他一個吆喝。

然後瞎指揮之下,不亂套才怪!

再說捐官,這種制度在前朝是很普遍的一個升官制度,為的就是補充國庫裏不足的銀錢。

捐官時對買官的人無任何限制。地主、商賈且不必說,連流氓、盜賊等也無一例外。

按照捐納制度,士民不僅可以捐官,而且可以捐封典、捐虛銜及穿官服的待遇。

自然沒有了限制便意味着買官的人就多了起來,可是這官職是有一定的數量的,畢竟有官職就代表着需要支出俸祿,若是同等級的官職設置的多了,每年需要支出的銀子便多了。

可即使如此,賣官對于朝廷的國庫來說也是筆只賺不賠的買賣。

比如買一個相當于縣丞這個級別的正八品等級的小官需要五千兩銀子,但其等級的薪俸每年只有六十兩俸銀而已。

品級更是小的不得了!

除非對方當一百年的這個小官,否則是賺不回這些買官錢的!

往上的話,貧瘠之地的知縣,要一萬兩銀子,可從七品的俸銀才二百五十兩,這得多久能賺回來啊?

且貧瘠之地,哪兒有油水可以撈呢?

雖然貴到離譜,可這世界上永遠都不會缺少有錢人,而有錢人的數量,絕對會比這空缺的職位數量要多的多。

因此買了官不一定能立刻就當上官,需要等待一段時間,亦或者很長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這批人便如同官員候補一樣,無期限的等待當官的機會。

所幸在本朝,這樣事情并不是很嚴重,真正嚴重的時期是在前朝末年,上千買官人等待幾十個職位的空缺,很可能這輩子都補不上去。

本朝開國之後,前朝的官員,自然是不會被承認。

但是這個捐官的制度卻被保留了下來,只不過前朝萎靡的官場讓本朝的人警醒非常,故而本朝的捐官制度被設定了很高的門檻。

第一要是官宦子弟,不能誰家阿貓阿狗都能拿錢買官。

第二就是身家清白,起碼三代之內,不能有犯法之人。

第三要會讀書識字,總不能連官文都看不懂的白丁來當官吧?

第四不一定保證能候補得上官職,別想将買官當成投資,前朝就是前車之鑒。

不過這些規矩對于平南王府而言,都不是事兒。

大少爺是個會讀書的人,會試的時候,也是考中了一個……咳咳,同進士。

再由三老爺出面運作了一下,花了點銀子,連京中都沒去候補,直接就進了水軍大營。

如今是水軍大營,後路大軍的文書,官職只有七品,但是很受人尊重。

因為後路大營,說白了就是後勤。

要說這個職位也夠有意思的,原來的文書啊,為了出去撈錢,花費重金,從後路大營,擠去了前頭,跟着徐家小公子,也就是那個庶子的那一支隊伍,去撈金了,結果就死在了外面,沒回來!

有了空位之後,三老爺再出面運作一番,就成了。

掌管文書的人,都是能讀書識字的,而且他又是同進士,不管怎麽說,在一群大老粗待着的兵營裏,非常鶴立雞群。

說是掌管文書,實際上,他手下有二十幾個賬房,五十幾個打算盤算賬的師爺,以及一百多給他跑腿的,他只管總領,偶爾會親自出面,跟一些商家結算賬目。

因為他出身好,名頭大,誰敢欺負他,就是欺負平南王府。

所以有什麽事情他出面,一般都會辦的順順利利,風風光光。

整個平南王府沒出息的爺們兒都是這樣的安排,可能沒出息的爺們兒多了點,所以……安排的也就多了點。

而且這活兒還是在親爹的手下當差,三老爺是做總書記官的,後勤的調度歸他管理。

大少爺的官職就是這麽來的,雖然不太光彩,但是總是官身,吃上了官家的飯。

既然當了官,接下來就是成親了。

三太太仿佛是再次複活了一樣,整日裏進進出出,忙活的開心又快樂。

跟二房的愁雲慘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太太看三太太的眼神都淬着毒一樣。

可惜,三太太得意的很,根本不在乎二太太的感受。

另外,王府的男人們也在一起嘀嘀咕咕,趙仁河因為年紀太小又是個庶子,倒是被排除在外了。

尤其是二老爺,現在他是徹底的蔫兒了,三老爺卻解氣的很,想當年,這個二哥沒少欺負他。放豹錦驅毒+整理。

大哥自持是嫡長子,處處顯露自己的大哥哥風度,并不跟弟弟們計較,但是二哥不同。

他頂不過大哥,就跟他們這一群弟弟們較勁。

他跟四弟、五弟沒少受氣,還找不回場子來。

如今二房倒黴了,四房五房嘴上不說,但是心裏是高興的,這兩日沒少跟三房親熱,禮尚往來的,那叫一個熱鬧。

不過二房也不是沒有好消息,趙夢懷孕了!

三個月而已,但是也足夠讓徐家人在愁雲慘淡當中,有了那麽一絲喜信。

而三房這邊,不到一個月,一切手續都辦好了,各種走禮也都過了,定了一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就把喜事給辦了。

婚禮頭一日,新娘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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