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了哈!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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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仁河到了前院,發現院子裏站着很多護衛,各個高大威勐,氣質冷冽:“這誰來了?”
“是個貴人!”趙瘸子就這麽回答他。
趙仁河想了想,難道是王爺祖父,大駕光臨了?
不能吧,後天就出除夕了,這個時候他會來這裏?
進了客廳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客廳正座上,坐着一個人,一個很年輕但是耀眼的男人。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雖然白淨但是絕對是經歷過風霜的璀璨,鼻梁高挺,長眉斜飛入發鬓,一雙深邃幽靜的眸子宛如夜空裏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輝。
身上穿着的衣服,腳下踩着的戰靴,都說明這個男人的不同常人。
用他們寫手的話而言:渾身上下全是掩蓋不住的王霸之氣。
但盡管這位滿身的煞氣,可他看着、看着怎麽那麽眼熟呢?
那人見到趙仁河,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材很是高大挺拔,跟趙仁河說話需要微微的低頭,那壓迫感更大了一些。
尤其是聲音,磁性十足!
低聲問他:“還記得我麽??”
聲音若玉石撞擊,說着便盯着趙希伊仔細看起來。
趙仁河打了個哆嗦!
只覺得他的眼睛猶如千年寒潭一樣,讓人如置冬日冰雪中一樣。
“那個,這位山大王,我這裏也沒多少銀錢,你若是看上什麽便拿什麽吧?”趙仁河咽了咽口水,如今身邊沒人,他也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細,何況,他這裏真的沒有多少錢,倒是讓宋大千他們帶走了不少存款:“我上有老母,下有帶崽兒的媳婦,多少錢財,東西拿走都沒事兒,只要別傷害我家裏人。”
這裏的所有都是分家分來的,以迷惑渣爹嫡母那邊。
同時心想,大過年的趕上響馬下山了嗎?
趙家鎮的治安情況……堪憂啊!
此時的趙仁河,心情就跟外面的天氣一樣,糟糕透頂。
小攻出現了!小攻出現了!小攻出現了!
218十年碧血翻滄浪
218十年碧血翻滄浪
“來人!”響馬頭子喊了一嗓子。
“在!”立刻就有人跳了出來,這位膀大腰圓的,一看就是個小頭目。
“從今日起,住在這裏了,其他人不得上門叨擾。”那人冷冷的吩咐:“你過來。”
他叫的是趙仁河。
趙仁河磨磨蹭蹭的過去:“那個,我看你有點子眼熟,但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是九皇子,李钊,如今及冠,我父皇賜字”貴德”,想起來了麽?”九皇子稍微低頭看着趙仁河,跟他記憶裏的小孩子差不多,看着活潑可愛又有點軟了吧唧的樣子。
“你是九殿下?”趙仁河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九皇子李钊,一甩衣袍,坐了下來:“這是王旭,王九陽。”
他身邊一個穿着廣袖長袍的男人一拱手:“趙解元,久仰大名啊!”
“王先生,我們貌似沒有過什麽交集吧?”還久仰大名,這話太假了。
“當然久仰大名,九殿下能稱之為童年玩伴的沒幾個,你算是一個,雖然只玩了不幾日,就沒再見過面。”
“我們十年沒見了。”趙仁河看了看坐在那裏像是一個煞神的九殿下李钊:“他的變化好大,小時候的九哥哥,可不是這樣。”
小時候的九殿下李钊,多可愛?
走迷路了還會禮貌的問路,跟他一起吃點心。
後來還會跟他一起玩,他呢,也對一個孩子沒有什麽戒心,加上壓抑的太久了,就……就沒大沒小的跟人胡扯流拉,說了什麽他自己都不太記得了,但是侃大山砍得非常痛快。
反正這麽小的孩子也不會當真!
“你倒是跟小時候一樣。”這是李钊的原話。
“當然了,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啊?”知道是九殿下,九皇子,趙仁河心裏各種念頭轉了個遍。
“殿下只是長大了而已。”王旭在一邊道:“我們遠道而來,被風雪阻在了附近,客棧又被一群走镖的人占了,只能到府上叨擾。”
“這個沒關系,家裏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還能供得起你們幾頓飯。”趙仁河其實不相信他們的這個借口,路過?趙家鎮可不是在什麽主要路段上,雖然有官道通過,卻不是什麽必須走的官道。
這裏能通官道,只不過是因為這裏是趙氏一族的族地,每隔三五年,平南王就會帶家眷回來祭祖。
可以說這條官道最多的時候,就是平南王在上頭走過,也有趙氏一族的人在走,所以這條路一直是趙氏一族在維護。
本朝不像前朝那樣,官道只許官家使用,本朝的開國皇帝就允許百姓們走官道,而且修建的官道是四道并行,一道是專門走官差的,過快馬,不允許堵塞;一道是專門的禦道,雖然皇帝可能幾輩子都不帶走的這條道,但是皇親國戚都可以走;一道是專門修建給百姓們走的,修建的最寬闊,用的也最多;還有一道是軍道,過軍隊用的。
一來一回,整整八條大道。
四通八達,他們能有什麽事情,非得路過趙家鎮?
趙仁河朝趙瘸子喊:“派人去後頭通知一聲,讓太夫人拿鑰匙,開了倉房,大魚大肉的都上來,家裏來了貴客,告訴太夫人,十年前的貴人,她就知道了。”
“是,是!”趙瘸子彎腰低頭,就差九十度鞠躬了,從進來到出去,他就沒擡起過頭。
“你們是怎麽欺負我的管家了?這都要四肢并爬走路了。”趙仁河怒瞪了王旭一眼,他沒膽量怒瞪九殿下,李钊的變化太大了,他印象裏的九殿下,九哥哥,不是這樣的,那個柔軟的生物,跟現在這個冰冷的男人,相差太大!
當年那個迷路的小男孩兒,跟現在這個家夥,簡直就不像是一個生物。
“自己沒見過世面,關我們什麽事?”王旭樂了:“你這管家不行啊,見識不大。”
“不行也是我的官家。”趙仁河偷偷看了看李钊。
發現李钊坐在那裏,像是一尊冰雕像,自然撒發着寒涼,看趙仁河的眼神裏,沒有什麽波動,不像是來看童年小夥伴的,因為沒有任何懷舊的意思,或者是跟他這個小夥伴聊聊天。
李钊見趙仁河偷偷的看他,就對王旭說了兩個字:“禮物。”
“是。”王旭對九殿下跟對趙仁河不同,令行禁止,一看就是在軍中練出來的應對反應。
外面有跟來的人擡進來兩個箱子,一箱子十二匹錦緞,一箱子裝了幾個小盒子,裏頭是一整套的赤金鑲寶石頭面,一整套的金累絲裹北珠頭面。
還有一整套男子用的飾品,以及五百個一兩一個的金锞子。
來的匆忙,他只能辦這樣的一份簡陋的禮物,李钊看了看趙仁河:“送太夫人,跟你的。”
趙仁河想了想:“讓管家叫幾個婆子擡去後院,殿下,在這裏用一頓晚飯吧,有什麽事情,我們吃過了飯再聊。”
趙仁河肯這麽說,是因為他發現,李钊這個人變化很大,而且他身上的冷,除了氣質之外,還有他頭上與放在一邊的大氅上,那已經融化了的雪花,有水滴落在地上,非常明顯。
這是一路走來,身上都覆蓋了積雪的關系。
王旭跟他插科打诨,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趙仁河只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看他們來意,八成跟自己的那個未婚先孕的媳婦兒有關系。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好歹是熟人,不是下山的土匪。
“好。”李钊從進來開始就言簡意赅,趙仁河瑟縮了一下脖子,他覺得重月肯定跟他能處得來,這倆人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來個屁的性格啊。
海夫人一聽“十年前的貴人”,馬上就想到了九殿下:“真的是九皇子來了?這大雪天的這孩子怎麽跑來了?”
“您可真猜對了。”海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叫夢雪,是一個犯官家裏發賣出來的大丫鬟,各種規矩禮儀都不錯,而且人也老實,才十五歲就各種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條,趙仁河承諾她,二十歲了之後,就給她相看人家,日後出門子也是良家女子的身份,有一份不菲的嫁妝,就讓這女孩子死心塌地的在海夫人身邊照顧了。
同時,他們出府之後,喜梅她們都到了年紀,一并在年前發嫁出去,她們倒是不愛離開王府,所以嫁的人,也都是王府裏的家生子。
等于又回到了王府裏去。
這也是他們跟王府的關系看似斷開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能打聽到的,喜梅她們就是消息來源的其中之一。
而且她們跟海夫人這麽多年,海夫人對她們什麽樣,她們心裏清楚,出嫁海夫人還給了嫁妝,以及偷偷地,一人給了一百兩銀票,算作是她們的私房,壓箱底的銀子。
這些新來的丫鬟們可都看在眼裏,這就更放心了。
如今伺候海夫人,一個個別提多用心了,現在沒了李奶娘,他們更是海夫人身邊的第一人,尤其是夢雪,皮膚白皙,人長得也周正,此時就笑着道:“聽管家說,的确是九皇子,沒想到太夫人和三爺還認識這樣的天潢貴胄,十年了呢,說是一提您就能猜到。”
這交情肯定不一般!
“什麽啊?我跟你三爺,就認識這麽一個貴人。”海夫人嘆了口氣:“當年那麽一個半大的孩子,千裏迢迢的來王府奔喪,還……算了,不說了,正好,我親自下廚,給他們做兩個菜吧。”
這個家裏頭,有資格讓太夫人下廚做菜的也就是這位主動登門的貴人了,而且貴人還送了太夫人很多禮物。
當趙仁河看到餐桌上擺着的是醬炖海雜魚、韭菜炒八爪魚、汆魚丸子湯等如此接地氣的菜色,就笑了:“這是我娘親手做的飯菜。”
李钊看到如此普通的菜色,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但是當聽說這是海夫人親手做的飯菜之後,就抄起了筷子,吃了一口:“好吃。”
就兩個字的評價,然後就是默默地吃飯。
趙仁河也是真的餓了,他就那麽堂而皇之的吃飯,一點沒有驚慌失措或者異常尊重的意思,本來他就對皇室沒什麽看法,反正是他老鄉的後代。
倒是王旭,一直站在一邊,想要侍奉殿下用膳,結果李钊只是指了指外頭,他就明白了,讓他自己去用飯,不用侍奉。
不由得有些不想出去:“您身邊需要有人……。”
這人生地不熟的,殿下身邊就有四個侍衛在,侍衛又不是宮裏的太監,不可能伺候殿下用膳,王旭就想着自己來吧,以前也不是沒有伺候過,殿下過得太清苦了。
在其他殿下都在歌舞升平,享受一個皇子該享受一切的時候,他的主子,九殿下,卻是在邊關,跟着軍隊一起沖鋒陷陣,厮殺外敵;當其他的皇子還在醉生夢死的時候,他的主子九殿下,卻在挑燈閱讀兵書,練習騎射,馬上對戰。
別的皇子軟玉溫香的時候,他的主子九殿下,在查看傷兵的傷口。
辛苦,付出,就有回報。
起碼軍中,九殿下的名聲,如日中天。
王旭出去之後,自然有了一個專門的房間安排他,裏間住宿,外間會客,還有一個飯廳可以用膳,跟裏頭的飯菜一樣。
吃飽喝足了之後,王旭親自安排了這個陌生宅院的防衛工作,然後才去書房,李钊依然坐在主位上,此時他的手裏頭乃是一杯新沏的紅茶,趙仁河也抱了一杯暖手,見他來了,給他也倒了一杯熱茶:“家裏書房我不愛放人,就沒什麽小厮書童的伺候,将就一下吧。”
“不用這麽客氣,我沒有那麽嬌貴。”王旭接下了茶水。
李钊一指旁邊的椅子:“坐。”
王旭就坐了過去。
趙仁河有點子頭疼:“你這是怎麽變成了這樣子?我記得你以前不這樣的啊?”
“說。”李钊又命令王旭。
王旭剛要開口,趙仁河就舉起了手:“停!我要聽你說,而不是聽他說。”
“聽我說什麽?”冷冷的開口:“我說的跟他說的一樣。”
“不一樣,當事人的話,跟旁觀者的話,不一樣。”趙仁河卻搖頭:“說說吧,這些年是怎麽了?你一個天潢貴胄,來我這裏?別說那些扯淡的話,兒時的玩伴,都特麽的長歪了,好好地孩子都成了冷冰冰的男人,我可沒有自大的認為,你對我這個兒時的玩伴有什麽惦記的,是不是跟我後院的媳婦有幹系?該不是,她曾經定親的對象,是你吧?”
李钊聽了這話,一愣,随後就搖了搖頭:“不是我。”
“哦,那就好,我可真怕來一出什麽什麽劇,那我可真的要吐血了。”趙仁河松了口氣。
誰知道,他這口氣松早了。
我們九皇子就是這麽言簡意赅!
219一片丹心照旌旗
219一片丹心照旌旗
“是我嫡親兄長。”李钊說話冷冽裏帶着一股大喘氣的意思。
趙仁河正在喝茶,聽了這話,頓時“噗”的一下子噴了出來!
李钊乃是嫡出的九皇子,他親娘就是已經逝去了的元後,如今後位空懸,儲君之位也空懸了起來。
他的兄長有八個,但是夠得上“嫡親”二字,算得上是“一奶同胞”的就只有失蹤了的皇太子!
高慧是皇太子的未婚妻,差一點就成了太子妃的女人,甚至是皇後、皇太後!
趙仁河覺得腦仁兒嗡嗡疼:“真沒想到。”
太震驚了。
“我皇兄失蹤了。”李钊的臉色未變,平淡的口氣,就像是在說天氣一樣:“當年我來王府奔喪,其實是我母後安排的,為的是讓我避開宮裏暗中的大清洗,誰知道我都遠在千裏之外了,還差一點着了道,就是我迷路的那一次,要不是遇到了你,我想,我會在王府裏丢失,或者是起碼失蹤幾天,平南王府……哼!”
趙仁河聽得冷汗都下來了!
當年他還小,自保尚且不容易,何況外面的事情,他們娘倆兒都極少聽說,根本沒有渠道獲得。
“我母後去世之後,我們兄弟倆也長大了,當年你跟我說的話,我都記得。”李钊看向趙仁河的眼中終于帶了一點溫度:“所以,我就一點一點的嘗試,果然有用,若不是常年經營得當,我想,我皇兄就不會是失蹤,而是暴斃了!”
趙仁河大汗!
當年他說什麽了?
貌似說的很多,侃大山嘛,管不住嘴的下場,就是他這樣。
“後來我一心參軍,在京中四大營裏都待過,還跟戍邊軍一起打過仗。”
趙仁河非常汗顏。
打嘴炮打習慣了,何況當年的九殿下,也真的讓人生不起防備之心,就一個小男孩兒而已。
“暗地裏經營許久,接手了我母後留下的人手,外家也很支持我跟皇兄,只可惜,還是棋差一招,讓我皇兄着了道。”這是李钊第二次提起皇太子,還用了第二次“着了道”。
可見他對這件事情有多在意。
趙仁河已經是瀑布汗了。
他本以為還要努力個十年八年的,成了氣候之後,再努力個十年八年的才能夠到朝中大事的邊兒,沒想過這麽直接,就能聽到皇室的秘聞,一般這樣的情況,不是成為對方的鐵杆,就是成為對方的刀下亡魂。
“你當年說的太對了,槍杆子裏出勢力,大勢所趨才能讓自己挺起來,我就是努力的不夠,才沒有保護好我皇兄。”九殿下李钊,冷冷的一握拳頭,手裏的三才蓋碗被硬生生捏碎了:“我就是太心軟,才讓我皇兄出事,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我跟他們,不死不休!”
趙仁河已經是成吉思汗了好麽!
自己當年跟他調侃了什麽?貌似好像是有這個話題來着?他當時對兵權啊,皇權啊,都是當遠在天邊那樣的事情看待的,反正,調侃不犯法,吹牛不上稅,他就……他嘴上就沒了把門的!
“此次前來,是因為我親自請命,來平南水軍大營。”李钊想了想,還是跟趙仁河說明白一點的好,根據他的調查,趙仁河的親舅舅,海福龍,可是平南水軍大營裏的一員悍将。
為人公平公正又愛護手下,是個難得的人才。
這也是他為什麽非要在上任之前,來找趙仁河的原因之二。
第一當然是高慧,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皇兄的種,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都會好好的照顧,等皇兄回來。
“呵呵……。”趙仁河已經是尼亞加拉瀑布汗了。
這又是皇室秘聞,又關系到軍隊的,什麽節奏啊?
“徐家是皇帝安排過來的人,先帝的時候就過來了,好不容易爬上了高位,在平南水軍大營裏占據了三分之一的勢力,卻不思回報君恩,竟然起了不改起的心思,将自己人放在進出口岸那裏養肥,更是在先帝去之後,不服管教,想要聽調不聽宣,最後更是聯姻平南王府,若不是聯姻,他們也不會被我父皇那麽厭棄。”
趙仁河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合适了。
這裏頭還有這樣的事情存在,徐家真的是內心太膨脹了,他們是皇帝派來奪權的啊!
平南王府在平南水軍大營裏的威望有多高?
趙仁河通過舅舅海福龍,已經知道的比較清楚了。
徐家要是一直努力下去,三代之後,或許真的會取代平南王府趙家在平南水軍大營裏的地位。
可是他們家下了一招臭棋,那就是聯姻平南王府。
另外,更是不知滿足的讓自己家的庶子,出去撈錢,撈軍功。
平南王府掌握平南水軍大營,三代打造的堅強品質,以及百戰餘生下的威望,并不是那麽容易就被人替代的,當年趙氏一族幾乎是破家的為鴻基大帝平定了南海之患,也獲得了鴻基大帝“世襲罔替”的郡王爵位。
徐家是什麽?
半路接手平南水軍大營,就算同樣是百戰餘生,可開國之戰,跟平時圍剿海盜那能一樣嗎?
何況徐家也太自我膨脹了,趙氏一族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他們家還想成為第二個趙氏一族嗎?
以至于一出事,上頭連想都沒有多想,就放棄了他們家,要說徐家沒有突出的業績,顯赫的戰功,那是昧着良心說話呢。
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就是皇家的态度。
趙仁河聽的兩股戰戰:“所以,這次來接替徐大将軍”平南大将軍”職位的,是您?”
一個皇子,來接管平南水軍大營,皇帝真的同意了?
“我只是代管,平南水軍大營我不可能掌管,別說我那些兄弟們了,就是我父皇,也不會同意。”李钊依然冷冷的樣子,他仿佛是不會笑的冰雕,只有長長的眼睫毛在不斷地煽動:“要遴選出适合的人,平南水軍大營,不容有失。”
“嗯嗯……。”趙仁河咽了咽口水,抱着茶杯大口喝幹了裏面的茶水,又自己動手添了水進去:“需要我做什麽?”
沒有需要也不會過來就是了。
“保住高慧,保住她的孩子。”這是李钊現在的打算。
“這個好辦。”趙仁河道:“我本沒打算怎麽樣她。”
“還要跟她說明白。”王旭道:“太子殿下現在只是失蹤。”
不是死了。
“就因為是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其他皇子想要當上太子,難啊!”趙仁河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太子殿下失蹤了快半年,儲位竟然紋絲未動。
第一是太子殿下還有嫡親的兄弟在,那就是九殿下。
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在有嫡子的條件下,誰也越不過九殿下去。
第二就是萬一太子殿下出現了呢?
那就尴尬了!
人家“嫡”、“長”二字占得全不說,當年先帝可是親口立了他為“皇太孫”的……不然現在的成康帝也無法順利繼承皇位。
“說明白有什麽用?”這是李钊的原話,高慧名義上,已經嫁做他人婦了。
“有用,有用!”趙仁河立刻就道:“她來的時候,身體不舒服,我們根本沒有拜堂,是她的丫鬟抱着個小母雞,跟我拜堂的!”
這個時候,趙仁河覺得自己當時的“寬容”,太有先見之明了。
“嗯?”李钊眼睛亮了一下。
哪怕沒有成親,那也是自己親哥的未婚妻,自己的嫂子。
“誰的心中不向往至死不渝,一生不變的愛情?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最是敏感和脆弱,所謂的堅強,也不過是因為心裏有在意的人事物,有必須去完成的欲望。”趙仁河盡量把話說得高大上一點。
“這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王旭覺得趙仁河說的太虛無缥缈了些。
“站着說話還腰疼,是腎虛的表現。”趙仁河語氣誠懇,還用非常關心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尤其是腰部以下的,不能描述的位置。
然後下一秒,就看見對方憋紅了臉。
氣的!
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這種事情好麽!
“你有病啊?”果然,對方跳腳了。
“你有病,我有藥啊,你敢吃麽?”趙仁河氣定神閑,小樣兒,跟我鬥嘴,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說死人不償命”。
“你!”王旭恨不得掐絲趙仁河,他自以為自己夠牙尖嘴利的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
今兒他算是遇到對手了。
“人是在我這裏,你們放心,保證她毫發無損。”趙仁河想了想,也服軟了一點,畢竟嘴上怼的過人家,實力上也不行:“将來孩子也會平安無事,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王旭也冷靜了下來:“也好,若是女孩兒,也算有個出身。”
“若是女孩,就坐産招婿。”趙仁河趁機道:“我只有這麽一個孩子。”
王旭嗤之以鼻。
一個孩子?
只要身體沒問題,想生多少生多少。
還一個孩子,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
“我沒有生育能力。”趙仁河同樣淡然的丢下一個炸彈:“我是庶出,嫡母的手段。”
這個是他打算好了的事情,就說嫡母用了手段,他生不出孩子,日後就不會有人給他塞女人了。
男人跟女人幹那種事情,最終目的不也是為了傳宗接代嗎?趙仁河只要表現出足夠的厭惡情緒,有理由拒絕任何人給他塞女人。
包括親娘在內。
他是個純零啊,如何跟女人在一起?
一個迫不得已娶進門來的妻子都是個麻煩,其他人更不要考慮了。
九殿下那一連串兒的未婚妻變故,估計也是宮廷傾軋的結果,而且他在外多年,京中宮裏的住所都是田公公在打理。
王旭傻眼了!
九殿下皺眉:“你嫡母?”
“是!”趙仁河深吸一口氣:“我也同樣,沒有碰過高慧。”
所以高慧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不用明說大家都心裏清楚。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真的是一片丹心照旌旗!”趙仁河就差賭咒發誓了:“天地可鑒!”
同時,風雪夜裏,春蘭氣喘籲籲的跑進了高慧的卧房,在裏間門口,床榻外,彎腰躬身道:“小姐,打聽清楚了,來的,是九皇子,九殿下!”
夏荷她們都欣喜不已,九殿下來了,是來給她們撐腰的!
唯有鄭奶娘,跟高慧一臉的驚恐表情!
九殿下來了,那是不是說,秘密保不住了?
讓現在的婆家人,怎麽看待高慧,以及高慧肚子裏這塊肉?
不好意思,上一章名字寫串了,已經改了過來,這一章就發的晚了點
220新年新氣象
220新年新氣象
後院緊張的一夜都沒睡好,前院也談到很晚才去休息。
趙仁河将他的卧室讓給了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而他自己則是去了書房的卧室居住。
另外,這裏的所有人都被統一了口徑,對外就說是趙仁河的朋友,因為有些事情,被阻隔在外地,沒能趕回家過年,就來朋友這裏過年了。
反正這裏也沒有人十分清楚趙仁河的交友情況,拜這個時代封建規矩所賜,就連海夫人,都不清楚,所以外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海夫人只知道,九殿下私自來訪,白龍魚服,不能聲張。
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尤其是高慧,她的那個院子安靜的不得了。
不過第二天,屬于高慧院子裏的小廚房,早上就給趙仁河以及“貴客”送來了銀絲蛋餅和抱蛋馄饨。
趙仁河第一次知道,馄饨還能這樣做。
李钊卻看着這兩道菜,默不作聲。
在中午的時候,送來了兩道菜,一道翡翠雞丁,一道上湯菠菜。
晚上更是送來了四色小炒,鮮菇絲瓜雞蛋湯!
趙仁河看着菜色皺眉:“這是跟雞蛋幹上了?”
這一日送來的菜,無一不跟雞蛋有關系。
“只是一種态度罷了。”李钊淡淡的拿起筷子:“用膳吧。”
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那種看着就盛氣淩人的厲害的裝扮了,但是人依然是冷冷的樣子,仿佛不會笑一樣,或許,可以稱之為“威嚴”。
翌日便是除夕,趙仁河去十幾家長輩那裏拜過年之後,就回了自己家,其他的人沒必要拜會。
因為不熟悉,加上他也拜不過來。
而自己家也來了不少人,卻只能在前院走個過場,拿了禮物,就被趙瘸子巧妙的打發走了,過年都忙,何況夫人新婚有喜,更不能打擾,太夫人輩分高,又有朝廷冊命在身,誰敢讓她出來接待這些連品級都沒有的普通百姓家的婦人?
所以他們平安無事的到了除夕夜。
這一晚的年夜飯,是要在一起吃的,這個時候,就麻煩了。
要是李钊他們沒來,那沒什麽意外,趙仁河将會跟自己的親娘,以及名義上的媳婦兒,一起吃。
可李钊來了,按照時下的風俗,男女七歲就不同席了,除非是至親,或者是夫妻。
後來還是海夫人發了話:“都來後頭吃飯,大不了,桌子中間放個屏風隔開就是了,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九殿下當年也在平南王府住過一段時間,還吃過我親手做的飯,都不是外人,大過年的要分開吃年夜飯,多別扭啊?”
趙仁河一拍腦袋:“我忘了還有屏風這個東西!”
這就好辦了。
不過後院,李钊這麽一個成年男人還是不要進去的好,于是年夜飯就安排在前院的花廳裏,花廳位于前院跟後院之間,旁邊就是二門。
取了中間的位置。
因為是在沿海地區,這裏氣候就算是風雪天,也會有花朵盛開,所以花廳被布置的名副其實。
靠牆的花架上擺着兩盆正盛開的君子蘭;而兩邊的茶幾上,則是一些盤子裏放點水就能養活的水仙花。
落地的青花瓷裏,插滿了從後院剪來的紅色臘梅。
窗邊的桌子上則是盛開的迎春花,四角還放了薰爐,屋裏花香陣陣,但卻很淡,并不熏人,卻很暖和。
很大的一張長方桌子,中間有一個桌屏隔開東西兩邊的視線。
有侍膳的丫鬟給夾菜,不用自己動筷子,也能吃到對面的菜品。
海夫人親自拟定的年夜飯菜單,連年有餘,好大一盤子,裏頭裝了鲢魚跟鲶魚各一條,首尾相連,形似太極。
還有海邊人家過年都有的一些菜品,清蒸鮑魚、白雲豬手,一帆風順和五絲菜卷。
高慧的小廚房做的京都排骨,肉皮凍子,松仁玉米跟大豐收。
主食是兩種,素三鮮的餃子,跟南方沿海地區最常見的魚糕。
最後是一道年糕,不過是兩個盤子端上來的!
過年要準備年糕,是表示喜慶。年糕因為諧音“年高”,再加上有着變化多端的口味,幾乎成了家家必備的應景食品。
年糕的式樣有方塊狀的黃、白年糕,象征着黃金、白銀,寄寓新年發財的意思。
北方的年糕以甜為主,或蒸或炸,也有人幹脆沾糖吃。
南方的年糕則甜鹹兼具,例如蘇州及寧波的年糕,以粳米制作,味道清淡。
除了蒸、炸以外,還可以切片炒食或是煮湯。
甜味的年糕以糯米粉加白糖、豬油、玫瑰、桂花、薄荷、素蓉等配料,做工精細,可以直接蒸食或是沾上蛋清油炸。
因為有南方人也有北方人,海夫人這才讓人準備了兩份年糕。
一南一北,口味不同,但是一樣能吃到年糕。
梅蘭竹菊四個丫鬟,守在自己小姐身邊,高慧剛剛升起的一點生機,現在又不見了,木木的坐在那裏,臉上連脂粉都沒有,有些蒼白,雙目無神,行動木讷。
鄭奶娘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笑一笑,過年呢。”
“奶娘,我笑不出來,對面坐着的就是九殿下。”高慧木木的道:“我以為,我不會再見到皇家的人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鄭奶娘也是有文化的奶娘,不然也不可能成為高慧的奶娘:“小姐,忍一忍吧,反正我們是後宅婦人,九殿下再如何,也不可能随意闖入人家的後宅來。”
不一會兒,海夫人來了,趙仁河引着九殿下也來了。
九殿下堅持以晚輩之禮見過海夫人,雖然冷淡的可以,但是海夫人卻覺得這才是皇子殿下該有的樣子。
海夫人也沒有坐在主位上,九殿下不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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