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了哈! (53)
話,棺材鋪子就敢要價二百兩。
這東西怎麽講價啊?
只能咬牙買下來了。
不過這口棺木的确是不錯,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人初死入殓前要給死者招魂、沐浴。
趙仁河連夜請了趙氏家廟裏的大師傅,帶着一群小師傅過來念經。
又連夜派人去了府城的平南道觀裏,請那裏的道長帶着徒弟來祈福。
而殓這一部分,是分小殓和大殓兩步進行。
小殓是給屍體裹衣衾,一般用布帛,富庶人家用絲綢,有的皇族用玉衣,趙仁河用昂貴的絲綢,這個就交給海夫人她們去處理了。
大殓是把屍體裝進棺材。
棺材稱“壽材”,男棺刻有“壽”字,女棺刻有“福”字,而趙仁河給高慧買的棺材,則刻以“福祿壽”三字的合寫體。
算是與衆不同了一把,其實按照高慧的身份,這一點,絲毫不過分。
小殓時還要把米放在死者口中,富庶人家含璧、珠等,皇族含玉,稱之為“飯含”,趙仁河給高慧的口裏含了一個玉珠子。
大殓時往往随殓一些物品,一般人有衣、被及日常用品等物,富庶人家及皇族随葬物品繁多且貴重。
而趙仁河将高慧的一些日用品都給她陪葬了,不過鄭奶娘說有些東西是小姐留給小少爺的,希望小少爺不要忘了她這個生身之母,所以就沒全陪葬。
趙仁河這邊剛收殓,還沒出殡呢,九殿下就來了。
“怎麽回事?”九殿下像是夏日裏的三九天之風,刮得屋裏頭生冷。
“她心存死志,我也沒辦法了。”趙仁河光明正大的一攤手:“如今斯人已去,無力回天。”
九殿下看着棺材裏躺着的高慧,眼神有些哀傷:“想不開嗎?”
“可能是吧。”趙仁河道:“你現在來不太合适吧?”
不能我“媳婦兒”有點子什麽事兒,你就跑在前頭,這樣久了,誰看不出來貓膩兒啊?
九殿下就看向了王旭,王旭立刻就找到了借口:“哦,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請教您……關于炸藥包的事情。”
趙仁河一臉黑線:“一個炸藥包而已,請教起來,沒完沒了啊?”
“本來是有了結果的,但是有一點小問題,現在看到你這樣,我們也不忍心繼續叨擾,不如,暫時先停下來,料理了您夫人的後事,再談也成。”王旭他們來,是聽說了高慧死了,這才緊趕慢趕的過來看個究竟,趙仁河沒膽子也沒必要故意弄死高慧,再聽旁邊鄭奶娘的話,看來這位高慧小姐,是一心尋死,生了孩子大出血,硬挺了五天才咽氣,是個硬脾氣的女人。
趙仁河要表現的哀傷,也要支撐起這個家,媳婦兒死了,固然要操辦,九殿下在這裏不方便,被王旭連拖帶拽的弄走了。
沒有了他這個“大人物”在這裏,趙仁河松了口氣,他有點子怕九殿下了。
這個男人氣勢太強,身手也很不錯,位高權重的男人嘛,他最怕了。
他理想中的男人,應該是溫柔的,細致入微的,而不是這種一看就是很強勢的那種人。
太強勢了就會顯得他很弱,本來他就很弱,而且皇子,又是嫡出皇子,以目前朝廷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各種事情來看,奪嫡是百分百了。
皇太子都能在宮裏頭無緣無故的失蹤,宮裏頭還有什麽事情不能發生?
這人其實現在很危險,嫡子失蹤了一個,還差一個,就是他。
所以趙仁河他們在南邊可以對他抱大腿,但是要跟他有別的牽扯,趙仁河卻不想,這人出身高貴,不是他能“觊觎”的啊。
送走了九殿下,跟他的那些人,趙仁河繼續“治喪”,然後他就發現,古代這封建制度真的是太煩人了。
以前在王府裏的時候,因為有人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只管到時候,幹嚎兩聲就行了,現在分出來了,什麽事情都要他來拿主意,做決定,趙瘸子也是忙的飛起,還有李奶娘,自己的娘是不成了,李奶娘管起了後院,翠嬸子管起了廚房,不然趙仁河會更亂。
好不容易,快刀斬亂麻,熬過了出殡。
出殡,就是從死者死亡的地方,去到外面停靠棺材的地方,停柩于殡宮,殡期長短不一,少則三日,多則一個月,主要由奔喪者而定。
古代多停棺三個月而葬,至多達七個月,主要是道路難走,而漢族傳統習俗,父母死亡,兒女必奔喪,否則為不孝。
而親朋好友将來哀悼祭奠死者,稱之為“吊喪”或“吊唁”。
奔喪者均要喪服,以表示哀悼之意。
關鍵是高慧不要通知京裏頭的娘家,這還是她的遺願,另外,高慧也不要回到北方安葬,而趙仁河呢,又立了族譜,被踢出了家門,沒有祖墳。
怎麽辦?
“買一個地方,當祖墳吧!”趙仁河一抹臉:“我去看看地圖。”
他們早就有本地詳細的地圖了,打開看了看,選中了一座叫“朝陽山”的地方,那裏遠離嘈雜的人群城鎮,跟海邊又隔了幾道山,附近沒有村屯農田,是個比較偏僻的荒山。
趙仁河匆忙的買下了朝陽山,然後請小夥伴們去看了看,說風水不錯,等到半個月後,該來吊唁的人都來了,就下葬了。
送葬的時候,古代漢族一般是“孝子”在前執绋,挽柩者唱挽歌。
可他們家的“孝子”連滿月都沒到,怎麽送葬?只好由鄭奶娘代勞,趙仁河身為丈夫,一同扶妻子的棺木去了朝陽山。
到了地方他才發現,這裏還挺幽靜,宋大千他們早已經幫他在山腳下快速的搭建了幾棟供大家暫時落腳的木屋,山前有一道小溪流過,取水沒問題,來的人就幾個,除了高慧自己陪嫁的十個大力健仆,擡着她的棺木,還有奶媽一家子都來了之外,其他人就是趙仁河,以及他的小夥伴們。
海夫人在家,守着她的心肝大孫子。
說起來,高慧是晚輩,海夫人不用來送也可以,何況高慧“走”在海夫人這個長輩之前,按照時下的言論來說,屬于“不孝”。
所以海夫人沒來,也是沒辦法,這大熱天的,海夫人又心情不好,人都蔫兒了,每日綠豆湯喝着,生怕她中暑。
“這裏偏僻是偏僻了,就是沒人守墓。”宋大千看了看這附近:“荒郊野外的,一旦沒人看守,被人盜墓了就不美了。”
“她帶來的那八家莊戶,遷來這裏,給她守墓,這裏往南走有一片田地,還有一條官道通向趙家鎮,那片田地是平南王府分給我的,給那八家莊戶種植,不收任何東西,一切收入都歸他們自己所有。”趙仁河道:“日後我要是搬走了,祖墳,也還放在這裏吧。”
“行。”宋大千他們沒少幫忙,可以說,這喪禮有一大半是他們給辦下來的,也讓趙仁河輕松不少。
第二日,選了一個風水寶地,挖坑,下葬。
“再美的棺材,也是要埋進土裏的啊。”趙仁河看着這個墓穴散發着思維。
這個墓坑,挖的很深,內裏用墓磚搭了一個小房子,一面是空的,一面放了棺材下去,另有各種“制式”的陪葬品,雖然不名貴,但是癢癢都很齊全。
除此之外,封土之後,趙仁河親自立碑,并且燒了不少香燭冥紙,紙紮的人馬車等等祭品。
又在山下住了一夜,第二天才返回,不過,他們走後不久,宋大千就聯系了人手,來這裏蓋房子。
好給守墓人家居住。
葬禮以後,又做了斷七、百日等追悼儀式,并将牌位送歸祠堂,這已從葬禮時對人的儀禮轉為對“鬼靈”、“祖靈”的儀禮。
趙仁河将家裏的一個小院落暫時改建成了祠堂,供奉高慧的靈位,鄭奶娘自請全家給小姐守墳:“求三爺成全。”
“好吧,送你們全家過去,那裏就交給鄭奶娘你了。”有鄭奶娘在,趙仁河對那邊的祖墳終于放心了。
祖墳那裏有五頃田地,趙仁河都買了下來,立為祭田。
給十戶人家免費種植,而且朝廷規定,族田、祭田這樣的田地,除非是阖族獲罪,否則,是不會被繳獲沒收的,只要他這個“趙氏一族”還有人在,族田跟祭田就不會被沒收走。
232低調的滿月宴
232低調的滿月宴
哪怕他們阖族都不夠一百人。
一般來說,族田的産出,會平分給族裏每一戶人家,趙仁河的趙氏一族一共才五家,雇傭人種植五頃族田,一家能有一頃族田的收入,不過去掉族田的各種人工費用,一家也就能收下個二十幾兩銀子。
這點錢,趙仁河給了,族田的産出都給佃戶們。
另外,祭田,顧名思義,就是祭祀祖先用的東西,祭田的産出,都是用來供奉祖先的,趙家沒有祖先,只有一個剛死了的夫人。
所産出來的東西,換來祭品,祭祀高慧。
剩餘的可以佃戶們平分,趙仁河不要那點可憐巴巴的産出,給他們這麽多惠好,只需要他們盡心竭力的保證祖墳的安寧。
或許日後那裏會形成一個守陵村。
誰知道呢?
一切忙活過去之後,海夫人到前院去找趙仁河:“孩子滿月了,你看要不要辦個滿月宴?你媳婦兒雖然去了,但是我孫子是無辜的,他這輩子就一個滿月。”
“辦。”趙仁河就一個字回複他娘。
他還記得自己沒有辦滿月宴,親娘非常不服氣。
說的也是,一輩子,就這麽一個滿月的日子。
海夫人心神都放在孫子身上,現在更是看孩子跟眼珠子似的,這小小的幼兒,卻有三五個婦人看着,海夫人、李奶娘、丁香嬷嬷、翠嬸子以及四個奶娘等等。
沒娘的孩子,總會讓人更心疼一些,雖然這個孩子還沒有滿月。
滿月宴辦了起來,滿月宴上,不僅平南王府派了人送了厚禮,趙家鎮上更是家家戶戶都送來了禮物,貧窮者就送了一籃子紅皮雞蛋,富貴者送的東西那就多了去了。
光是整套的長命鎖、銀手镯、銀腳镯這樣的小兒飾品,就上百套。
更有九皇子殿下,平南水軍大營的暫時管理者,擺明車馬,親自來慶賀,還送了一整套的金質長命鎖、手镯與腳镯,不僅如此,上面還陰刻了龍鳳紋不說,還鑲嵌了各色寶石。
這一套東西,一看就是出自宮廷裏的大匠之手!
不過鑒于趙仁河妻子新喪,并沒有大操大辦。
只在自家接待相熟的親友,且沒有給平南王府發什麽請帖,自然是不當他們是“親戚”了的意思。
可人家都送了厚禮,趙仁河卻沒有收,而是給返了回去,這讓來送禮的沈雲一臉的尴尬。
“請回吧。”這是趙瘸子的原話,趙仁河都沒出面,可見是真的想跟平南王府撇清了。
這次因為女主人去世的關系,雖然熱孝裏,但是滿月宴上的菜肴,就是粗八大碗了。
而且都是素菜!
炒素蝦仁、燴五香素雞絲、全炖蛋羹素蟹黃、素海參丸子、素肉、清湯素雞、拆燴素鵝、家常燒素鯉。
跟洗三的時候,用的細八大碗不同,這次全素不說,就連酒,都只是米酒。
也熱鬧不起來了。
沉默的吃完了飯,就散了。
索性這次來的都是真的自己人,也,沒人介意。
其實要不是九殿下光明正大的上門來,趙家連滿月宴也不會請太多人來,畢竟死了媳婦兒啊。
趙仁河跟所有人都打過招唿了,自己要在家給妻子守孝三年,以寄托哀思。
其實是不想出去。
“感情這麽深?”宋大千他們都不敢相信。
“我這是想個辦法,拖延時間。”趙仁河犯愁:“平南王府那邊還不死心,我是跟父母斷絕了關系,但是那邊的态度你們也看到了,他是覺得還是我祖父,跟我沒有斷絕關系,現在這個擋箭牌還沒有了,日後恐怕又将拿捏我的婚事。”
“不能了,頭婚聽從父母的安全,再找就任憑自己的心意了。”宋大千道:“不過你暫時守孝不出門也好,你的那個防水炸藥包的戰場應用效果很好,九殿下已經替你請功了,估計,平南王府會眼紅。”
平南王府多少年,都沒有摸到過兵權,參與過軍中決策了?他們一向是在後勤上做手腳。
賬冊子,采買上等等,這是他們家的領域,可也不敢過分,不然平南水軍大營那麽多人可敬着平南王府,沒道理敬着趙氏的人,克扣自己肥了趙家那些來當官的子弟。
何況,趙仁河給出來的辦法的确是好,等于新增了一項非一般的火器。
以前他們只有大炮,哪兒來的炸藥包啊?
還防水的呢,現在大營撥出三分之一的經費,去制作炸藥包。
“那就不出門好了,我也該想一想,我日後該做點什麽。”趙仁河道:“你們呢?還想去京城會試嗎?”
“去吧,越是往上考,功名越高,越能護住你。”宋大千的想法很簡單:“等到日後我們想做點什麽,只要舉起大義的旗幟,就百無禁忌。”
他們的一些想法,甚至是學說,可以說是另類的,尤其是越長大,越有見識,就越知道,趙仁河從小教導他們的那些東西,有多神奇。
趙仁河知道,炸藥包的起源,這個在正史上沒有記載,後來人勘測歷史,只發現了一點,太平天國起義時候,太平軍曾經用棺材裝炸藥攻破城市,後來清軍反攻時候也使用了同樣的技術,這是關于炸藥包起源的唯一記錄,剩下的中西方歷史上,并無其他爆破記載。
換而言之,這個時代沒有炸藥包。
趙仁河逛過鐵血論壇,也看過各種冷熱武器的發展史,他記得炸藥包的做法是循序漸進的,最開始用的是豬皮、牛皮等物包裹炸藥,引燃後丢出去,那是最早的炸藥包形态,後來因為一戰和二戰的爆發,才有了炸藥包的産生,以及後來的各種精進。
這次他用的防水炸藥包只是小兒科,真正的炸藥包,分為延時炸藥包,就跟定時炸彈一個作用;小型炸藥包;中型炸藥包;自動導火索炸藥包等等,比這個還需要點燃引線才丢出去的強多了。
這東西一出現,被九殿下驚為天人,王旭親自監工,督造了兩萬個之多,後來才知道,這個辦法是趙仁河想出來的,通過他的同窗傳到軍中,本來是給他舅舅用來防身的,不過海福龍是個護短的,自己的兵丁自己護着,老母雞似的,做了很多出來,就為了不讓自己人吃虧。
“也好。”趙仁河覺得宋大千說的很對。
剛說到這裏,宋大千又道:“只是你往上考就難了。”
“嗯?”
“你父親與你斷絕了關系,同時也是斷了你的科舉之路,日後若是要會試,填寫三代,你怎麽寫?你已經跟趙希伊沒幹系了,三代不填寫,如何取中?”宋大千握緊了手裏的折扇:“三太太這一招,可真是釜底抽薪啊。”
趙仁河一想:“對啊,還有這個說法呢!”
他跟趙希伊斷絕了關系,自然,父輩這一代就填寫不了,同樣的,祖輩那一代也填寫不了。
趙仁清起碼還是個同進士,趙仁澤努努力,起碼有考上去的希望,趙仁河有什麽?
只“祖上三代”就斷了他的晉升之路。
要想科舉出仕是不成了,只能另辟蹊徑。
不然他們也不會在九殿下來的時候,暴露了防水炸藥包的事情,論起炸藥包,這東西小時候趙仁河就跟他們說過不止一次,還有各色捆綁炸藥包的圖紙呢。
只不過是防水炸藥包,更适合海戰而已。
在這個時代,沒有一包炸藥包炸不開的城門跟高牆,要是有的話,再加一包就是了。
這是趙仁河的原話。
“所以你現在只能劍走偏鋒,出人頭地。”宋大千氣的咬牙切齒:“我們沒考慮到這一點,還是師爺爺說,那女人……簡直可惡!”
“別生氣了,我也就是這樣了,我覺得挺好,只要再換兩個住處,讓他們找不到我,我就安穩了。”趙仁河始終覺得這裏別扭,他想要從頭開始,就要擺脫平南王府以及趙氏的一切。
離開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想好要去哪兒了嗎?”宋大千他們一直都知道,趙仁河本想在這裏長久居住下去。
想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北邊吧。”趙仁河想了想:“去有雪的地方看看。”
前世他就是東北人,結果這一生卻是南方人,沿海,大海他還沒看過。
因為根本沒人讓他走那麽遠,倒是小夥伴們都看過了。
“那你過個一年半載的,暫時先出門游歷一下,你也該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侯大寶笑了:“就在附近走走也好,那個時候一年之期已經過了,你也可以出門透透氣。”
事情果然如同他們設想的那樣,平南王府從知道“防水炸藥包”這麽一個東西橫空出世,讓平南水軍大營不費一兵一卒,就獲得了大捷,而這東西還是被踢出家門、分了宗的趙仁河搞出來的!
“早不出頭,晚不出頭,偏偏這個時候出頭。”平南王還沒怎麽樣,平南王世子就不高興了:“父王,我的軍功到底能不能拿到手了?”
“一定能,若是沒有軍功,日後恐怕朝廷有借口降等襲爵,那平南王府可就真的毀了!”平南王深吸一口氣:“既然老三惹了事,那就讓老三來擺平好了。”
“父王,他都去西北上任了,還有個什麽善後可言?”平南王世子想起來就牙根癢癢:“我要是有這麽好的一個庶子,絕對不會趕出家門去。”
平南王府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對,趙仁河這個庶子,依然是平南王府這一代最小的男丁,因為他之後,出生的都是女孩子。
另外,除了大房有一個男丁之外,剩下成親出生的都是女孩子。
沒有男孩兒!
雖然他們不缺女人,但是有點缺兒子啊,尤其是嫡支一脈,一概是單傳。
也就父王這裏有兩個兒子,往上數,父王就是單傳。
到了他兒子是單傳,孫子還是唯一的男丁。
平南王妃卻開口:“他能把小河分家出去,我們也能把他,分出去。”
“啊?”平南王世子有些驚訝了:“可……父母在,不分家,這……?”
“他跟他那媳婦兒也在,不也分了家了嗎?”平南王妃恨的是老三壞了他們家的打算,要是老三沒有做得那麽絕,趙仁河這小子,也不會擺脫平南王府的束縛。
連帶着他那親生的母親,都出了平南王府。
可拿捏的人跟事務,一個都沒有了。
233閉門守妻孝
233閉門守妻孝
早不顯露聰明才智,晚不顯露那點子能耐,卻在分家,斷親之後,人家就跟九殿下牽扯上了,他那個媳婦兒算什麽?遠嫁過來就說明高家放棄了這個嫡長女,遠嫁只不過是眼不見心不煩而已,何況承恩公府也不會想要一個嫁不出去的嫡長女,那日後讓她之下的女孩子們怎麽辦?
結果遠嫁過來,水土不服的情況下又懷了孩子,保養得太好,生的時候艱難,孩子下來了,人也完蛋了。
早知道,何必非得要撇清關系,人都死了,再給小河娶一房續弦,不就得了?
平南王妃在意的是趙仁河那“炸藥包”的點子。
要是給了兒子,兒子這世子之位已經穩當了,就差軍功了,再有這麽一個功勞在身上,鐵板釘釘的會繼承“平南王”的爵位。
不會讓朝廷有借口削減爵位的等級。
“世襲罔替”是說着好聽,可誰會真的相信,朝廷每一代都會封“平南王”啊。
萬一找個借口,就給你降成了“平南公”你不也得受着麽?
平南王府在京中和宮裏頭都有特殊的消息來源,以及各種親家關系,故而前兩代也抓緊機會,立了軍功,沒有給朝廷借口。
現在更是如履薄冰。
“母妃,聽說小河要給他媳婦兒守孝三年。”世子妃娘娘卻小聲的道:“要不,您看看,有誰家合适的女孩子,給他再說一門親事?”
果然,在婚事上打主意了。
“不可能的,他原配剛死不說,這也不是他想要的婚姻,再續弦的話,不會聽我們的,那邊都幾次退了禮物回來,他這是要跟我們劃清界限的意思。”
平南王府就犯愁了,關鍵是老三幹的太利索,現在想把人往回拉,都沒有理由。
只能這麽郁悶着。
趙仁河依禮給妻子守孝,他的這個舉動,在同窗圈子裏,還贏得了不少人的贊譽。
第一個贊揚這種精神的就是孔峰。
唐代以前,女人家的地位還是挺高的,朝廷也允許和離,被休棄只是會遭人恥笑罷了,想再嫁人還是可以的,而且嫁妝豐厚的嫁個好人更有可能。
但自宋朝開始女子的地位就開始受到限制,尤其在宋明理學興起之後,各種刻薄的法令簡直不要更多。
以夫為天毫無自己還是輕的,因為丈夫的關系女人死了,丈夫沒有責任;反過來的話,女人怎麽死都不為過。
世道徹底進入男尊女卑時代。
等到了大順朝,鴻基大帝相對開放一些,不過也只是争取了女人的嫁妝不得被婆家侵吞這一點。
妻子為丈夫守孝三年,終生不得二嫁的比比皆是,二嫁的少之又少,還會被人诟病。
而丈夫為妻子守孝一年,是常例,一年之後就能續娶了,守孝三年那就是情深義重,連娘家人都會感到臉上有光,要是終身不娶,簡直是鳳毛麟角。
當今聖上為元後守孝三年,不立繼後,都被天下贊揚為“癡情”了,何況皇帝還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那麽多女人。
而孔峰只有一個妻子,雖然年老色衰,但是他對妻子忠貞不二,自己的三個兒子也都是只娶了妻子,并沒有納妾。
“所以老頭兒是堅定的一夫一妻主義者啊?”趙仁河是第一次知道孔峰山長還有這個好處。
以前都沒發現呢。
“可不是麽,他跟老夫人在這邊,兒子們另有差事要辦,無法随行侍奉父母,但是派了孫子過來照顧二老,聽說了你的事情,覺得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嗯,在人前誇了好幾次了。”侯大寶笑着道:“還有徐山長也是如此,徐山長的妻子雖然是續娶的,但是他也的确是給自己的原配妻子守孝三年,那原配是他老師的女兒,算是青梅竹馬,雖然沒有留下一兒半女,但是徐山長至今還時不時地提上一句。”
這就是肯定了趙仁河的“重情義”的名聲。
趙仁河就老實的在家裏給媳婦兒守孝,小夥伴們現在都長大了,在外面奔波勞碌,不知道都怎麽樣了。
再說他的便宜兒子,小孩子現在才不足三個月,卻已經長得虎頭虎腦,圓滾滾的小手圓滾滾的小腿,渾身上下都是胖嘟嘟的,還散發着奶香味兒,整個一奶香白面包的模樣。
趙仁河每天都要看好幾次,甚至守着兒子睡一覺。
還學會了怎麽給兒子換尿布,洗屁股,小孩兒用的爽身粉,都是珍珠磨成的最細的粉末。
相當的奢華,這是九殿下親自送來的禮物。
而第一年的秋收就這麽到了,佃戶們收了田地裏的産出之後,送來了佃租。
三千斤的帶殼稻谷,這個是為了方便儲存,只要不打落稻谷的外殼,在第二年将稻谷打成大米的時候,還是新米的味道。
五千斤的玉米,上萬斤的土豆,以及一些白菜、蘿蔔等物。
剩餘的還有各種幹菜,上百只的雞鴨鵝等等,更有十只大肥豬送來,上千枚的各色家禽蛋類。
還有在山上打獵抓到的一窩小野豬,據說大野豬他們平分吃了,小野豬養了兩天,就給送來了,老農大爺還笑着道:“這個吃烤乳豬正好,肉筋道,香!”
這是他們唯一能送給主家的好東西了。
來送東西,趙仁河都收下,承包了趙氏客棧安排他們住下,吃喝都算主家的,趙仁河掏錢。
海夫人憐惜農家不容易,加上家裏其實并不缺這些東西,但是收下是應該的,沒有地主家白給佃戶種田的道理,但是海夫人卻每一家都給了兩匹素色的細棉布,這算是主家的賞賜,回去裁兩身新衣服穿。
這就贏得了佃戶們的尊敬,覺得太夫人真是菩薩心腸。
趙仁河每日吃的雖然是素菜,但是知道是素菜葷做,這個時候沒辦法,只能如此。
倒是中秋節的時候,繳納了佃租之後,趙仁河又去看了一趟祖墳那邊,有鄭奶娘在,他們這裏倒是安靜,田地裏的東西收了,足夠吃喝用,然後就是蓋房子。
十戶人家蓋房子的錢都是趙仁河掏的,一個小小的村落很快就形成了,他們不比新手村那邊講究,但是趙仁河喜歡規劃,所以一排五個二進的院落,一排五個三進的院落,之後又在旁邊蓋了一個三進帶倆跨院的宅子,作為他們家祭祖落腳的祖宅。
這些活兒都交給了鄭奶娘的丈夫來總領,兩個兒子管事。
中秋節,趙仁河帶了很多的祭品上了山,在新立的墳墓前,看了看這個名義上媳婦兒的墳墓,拿了個盤子出來,擺在供臺上:“這是母親親自做的月餅,這是我親手包的包子,孩子很健康,他在你的肚子裏養的很好,不用擔心。”
他這麽說,鄭奶娘在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奶娘不要悲傷,她在這裏挺好,高山常青樹,腳下長流水。”趙仁河覺得這個地方風水是很好。
“小姐福薄……福薄啊姑爺。”鄭奶娘眼淚嘩嘩的流。
趙仁河安慰了她半天,鄭奶娘的兩個兒媳婦才上來扶着婆婆下去休息,哭的都要厥過去了。
倒是鄭奶娘的丈夫,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搓着手道:“她是沒女兒,說句不敬的話,她把小姐當親生閨女一樣的看,小姐沒了,她也跟着丢了半條命。”
“我懂。”趙仁河點頭:“我的乳母,我都給她放良了,她還時不時地來家裏看看,一到換季還叮囑我要多穿點,一直當我是小孩子,我跟我娘出了王府,她也跟着出了來,是個很唠叨的婦人,但是我跟我娘都沒有煩過她。”
說起來,李奶娘雖然來歷成迷,但是的确沒有對自己和母親産生什麽危險,就是讓人對她,只有九分信任,達不到十分。
會讓母子倆在心裏,防備那麽一點,無法全然信任,感覺很奇怪。
所以出來之後,大家都半年多了,才見面,要不是家裏頭出事情,見面之後,就沒李奶娘什麽事兒了。
結果李奶娘現在一個月來一次,住個十天半個月的,海夫人也不可能趕人啊。
趙仁河過完中秋節,就回家繼續閉門守孝,倒是何大根,傳來了好消息,武舉,他通過了!
夥伴們給他慶祝了一番,李奶娘卻不那麽高興,只一心催促他,找個媳婦兒成親。
何大根被鬧的連喜慶勁兒都沒了,為了躲開親娘的唠叨,他決定出門去游學。
其實就是去府城繼續讀書練武,另外,這個時代游學是一個長時間出門在外的事情,要準備的東西可不少,加上他其實是想跟趙仁河一起出門走一走,一個是要開眼界,另一個則是保護趙仁河。
所以提前準備很有必要。
怎麽說,都要過了年的。
現在在八月末,九月初。
重陽節之前,九殿下又來了。
這次是來給趙仁河搬賞的,光是大車就有十幾輛,源源不斷的進了趙家的大門。
王旭拿着清單遞給趙仁河:“因為你制作的防水炸藥包,讓平南水軍大營大捷,朝廷特意給你搬賞。”
“給我的啊?賞了什麽?”趙仁河抻脖子往外看。
“在這裏呢。”王旭看着面無表情的九殿下,只好自己将賞賜拿了出來。
賞給趙仁河的東西多,外面十幾車東西,但是清單只有一張。
打頭就是萬兩白銀。
“萬兩白銀啊?”趙仁河驚訝了:“一萬兩是”萬兩白銀”,九萬兩也是”萬兩白銀”,怎麽不寫清楚?”
這個數字太模煳了,尤其是關系到錢財方面,想他那個時代,會計們連一分錢的差別都不允許,這寫的如此模煳,在他看來簡直是沒有必要的失誤。
九殿下竟然抿嘴,好像是笑了一下?
趙仁河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從他認識這個成年版的九殿下李钊之後,他就沒看他笑過,小時候陽光燦爛小男孩兒,長歪了。
“賞賜你九萬兩白銀。”王旭咬牙切齒,因為趙仁河竟然跟九殿下說的一樣,他們倆對錢財上的這種模煳不清非常敏感。
“哦,這還挺好。”趙仁河就在清單上那“萬兩白銀”後頭寫了“九萬兩”三個字。
然後是“黃金千兩”的字樣。
這會兒不用趙仁河問,王旭就主動告訴他:“九千兩黃金。”
剩下的珍珠一斛,寶石盆景一對,宮緞十匹、宮綢十匹、官緞二十匹、細棉布五十匹……竟然還有一些皮草。
他一個南方沿海地區,要皮草幹什麽?
捂痱子嗎?
媳婦兒帶來的那些皮草,都還在庫房裏壓箱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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