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她,呼嚕呼嚕接着又睡過去了,剩她一個人氣到胃痛,手機在角落裏垂死掙紮着又叫喚了兩次,見沒人接最後也偃旗息鼓了。她的手被他抓得生痛,也不曉得他睡着了怎麽還有那麽大力氣的,費老大勁也沒能把自己拯救出來。有時候宋念慈分明覺得他是故意的,可看着他因為難受而緊皺的眉峰又覺得不應該如此懷疑,在忐忑與猜疑中,她終于等到他深度睡去,她的手得以解放,當然,這時候,她也已困倦到一定程度了。

夜色很深,景區的夜寧靜安詳,冬天裏雖不至于有蟲鳴蛙叫,但夜晚的空氣帶着樹木的清香,很有安神定氣的效果。

雖然困得要死,可宋念慈的精神卻毫無休息的意願,用力吸了一口氣,她踱到桌邊打算就這樣趴着過一夜,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們此夜孤男寡女逃脫不了瓜田李下的嫌疑,但,她自我安慰着說:“身正不怕影斜,她沒有做什麽事,自然就不用覺得心虛的。”

享福享慣了,這樣她還真是睡不太着,于是撥着臺燈數屋外明明暗暗的星星,心思亂七八糟地轉了又轉。有時候想萬一她這樣睡着了陳明重又爬起來了怎麽辦?她記得以前和陸敏看一起□案時曾經聽人說過,永遠不要相信床上男人說的話,同樣的,也永遠不要随便跟一個男人同處一室,哪怕你已經對他很熟悉了。

這樣一想,她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覺就更明顯了,雖然白日裏她和陳明重獨處的時候多了去了,可從沒有哪一次,他的呼吸,他難受的呻吟,他夢裏含糊不清的低語,都讓她如此敏感,敏感到她身體裏的每一個毛細血孔都在偾張着不知道是防備還是期待……

“宋念慈,你在想什麽呀?”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把心思又轉回來,可是,看一看床上,陳明重真的長得還蠻好看的,不同于夏商周的輪廓分明,他有些古時書生似的儒雅秀氣……如果她先遇到的是陳明重會怎樣?如果她和夏商周分手會怎樣?

她在心裏罵自己,宋念慈,你怎麽可以又怎麽敢這麽想?

清醒着的時候,她能阻止自己有這些荒誕的念頭,但睡着的時候,她分不清自己是睡着的還是清醒的,因為她分明覺得,身邊的懷抱她一點也不熟悉,帶着點微涼的薄荷的清香,那是陳明重身上終年散發的味道。

他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然後吻了吻她的唇角,他似乎還在笑,用她熟悉的那種低沉的聲音說:“你這個傻瓜。”

她混混沌沌地應:“我才不傻。”

“好吧,你不傻。”他哄她,順着她,那種感覺真是讓她舒服透了,陳明重什麽時候有這麽寵過她?在工作上,他總是打擊她,他總是批評她,他總是莫名其妙地排擠她,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對她好,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和她在某些事情上,給她微妙的默契感。

可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他為什麽會突然對她這麽好?

她覺得不對,她想醒過來,但實在好困好困,一夜未眠的下場是讓她到淩晨天将明未明時分特別的困倦疲備,頭昏昏沉沉的別說是思考,就是睜開眼睛看一下都做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特別冗長而又啰嗦的夢,遺憾的是,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又分明什麽也想不起來——大概是根本就什麽夢也沒有做,她只是睡得太好了。

以至于當被早上的門鈴聲驚醒的時候,她直覺自己已睡了一輩子,她爬起來,驚愕地發現自己并不是睡在自己的家裏,當然,也不是趴在桌子上,而是躺在酒店柔軟得有些過份的大床上,那張大床,不應該是陳明重睡在上面的麽?

門鈴聲還在響,送早餐的服務生也不用這麽積極而頑固吧?

她嘆了口氣,急促的鈴聲讓她沒法思考陳明重這會到哪裏去了,她沒好氣地爬起來去開門,是不是幻覺啊,為什麽她會看到夏商周站在門外面。

而且,為什麽他不看她,而是一臉詫異地望着她身後——是了,她的身後,她回過頭,臉上短促的驚愕與慌亂還來不及掩去,更大的驚慌就襲擊了她。

誰來告訴她,為什麽,要在這時候,陳明重,那個她以為消失了的陳明重,會披着大浴巾從裏間的洗浴室裏走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看清楚了嗎?某人要什麽?

☆、35思考

陳明重像是也沒有料到這情況出現,他看着宋念慈,說:“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吵醒你,想出來應個門。”

好吧,這也是解釋,只是說了比不說還糟糕。

宋念慈扭頭看向夏商周,他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黑鍋底來形容了。好在場景雖暧昧,但她身上的衣飾還算完整,除了外套不在身上,她的樣子,并不像是剛剛從某個男人的被窩裏爬起來的。

她已經問不出什麽來了,比如說問他為什麽這麽早會出現在這裏,這種明顯帶着質問的話,哪怕她是以撒嬌的語氣問出來,也是不合時宜的。

夏商周也一點解說的**也沒有,聽陳明重那樣說後他看都不看他,當然也沒有看她。拉着宋念慈的手把她推進房裏,一邊幫她收撿屬于她的東西一邊說:“走吧,我帶你回去。”

從頭至尾,就這麽簡短之極的一句話,他冷靜之中隐隐散發出來的暴戾的氣息令宋念慈一點都不敢反抗,跟着他的指示乖乖地穿好衣服,随着他一起出了酒店的大門。她心裏亂轟轟的,想解釋又不敢,想撒嬌避險又不擅長,最後只得一聲不吭地縮着腦袋坐在副位上,恐懼地看着他把車速開到一百八十碼。

幸好時間比較早,路上基本沒什麽車流行人,否則還不要出事了?

瘋狂飙了一段,宋念慈實在受不住了,睡眠不足加上心情緊張,她頭一次坐車暈了車,不及他停下來已然吐得死去活來——幸運的是倒沒嘔出什麽來,昨晚吃得太少,夜裏沒睡覺又消耗過多,想吐也得肚裏有東西的。

夏商周等她稍微平靜些,冷淡地遞了張紙巾給她。

“謝謝。”宋念慈抹抹嘴,有些艱難地開口說:“對不起,我……”

“不要跟我講這三個字。”他冷着臉打斷他,忽地又開車往後退,快近酒店的時候他把車停下來,扔給她一句話,“在這裏等我。”

宋念慈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氣息陰沉的夏商周,一直以來,他給她的印象都是和煦的,溫暖的,從容的。她也是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這麽沒勇氣,明明她什麽也沒做啊!可是,是真的什麽也沒做嗎?那麽夢裏面那個散發着微涼的薄荷氣息的懷抱是怎麽回事?那響在耳邊的低沉的笑聲,那印在唇角的淺吻,不,或者還有深吻,撫摸,乃至……她發現自己腦子裏簡直是一團漿糊,對于發生過的一切全然的記憶模糊,已然分不清那只是一個夢還是自己平空想象出來的還是确有其事地發生過。

夏商周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叮囑完就徑自開門下車了,看他的方向應該是再往酒店裏去,難道他是想不開,覺得氣不過,返回來要去找陳明重打一架嗎?

宋念慈想到兩個大男人揮拳相向的情景,如果他們真的為她在這地方打一架……她以為自己被男朋友“捉奸在房”已經很狗血了,可沒想到,後面還有更狗血更暴力的事情跟着發生。

後知後覺,像是突然醒過來似的,她扔掉包包,瘋也似的往夏商周進去的方向跑。

不,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這個城市有多小她太清楚了,她不想出這樣的名,宋建文和劉女士也不想出這樣的名,活到二十幾歲,她還從來沒有讓自己,讓愛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陷入到這麽難堪的境地的時候!

夏商周氣沖如鬥地跑進大堂,陳明重恰好也下樓來,他直面迎向他,說:“夏商周,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

“你們唐總在哪間房?我要見他!”夏商周理也不理陳明重,走過去對前臺的服務人員說。

那姑娘值了一晚上的夜班,早上腦子還糊塗着,被他“生人勿近”的氣息吓到了:“對……對不起先生……”

“我要見他,現在!立即!馬上!你就跟他說,是四季的夏商周要見他。”夏商周深吸一口氣,忍耐地打斷她冠冕堂皇的客套話。

他逼視着她,眼光的殺傷力實在太強,服務小姐無奈,只得戰戰兢兢地撥了電話。

陳明重看這一切,皺眉,攔住他再次重申:“夏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先談一談。”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夏商周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角,冷笑,“完全沒必要!”說完他敲了敲桌面,不耐煩地伸手搶過小姑娘手裏的話筒,和還陷在周公夢裏沒完全醒過神的唐文生說,“唐總,我是夏商周,有事找你,見不見?”

然後那邊說了什麽,他利落地挂掉電話,看都沒有看陳明重一眼,繞過他進了電梯門。

後頭的陳明重,拳頭握緊了又松開,松開又握緊,才能讓自己保持住克制,沒有在這種環境裏做出失态的事情來。

于是宋念慈跑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陳明重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燈飾華麗的大堂內,連帶着影子都顯得格外的冷清。但于她來說,最好的消息莫過于這兩人沒有纏鬥在一起,她略微松了口氣,看着他,一時都不曉得要說些什麽。

“他上去找唐總去了。”陳明重看她神色就知道她要找的是誰,略微有些苦澀地笑笑,“對不起,我不曉得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只是覺得身上很難受,想洗個澡而已。”

同樣的,他也只是看她趴在桌上睡着不舒服,所以才把她挪到床上去罷了,并且,怕她醒來後着涼,體貼地為她脫去她的外套。

這些解釋,合情合理合法,但他這會兒來跟她說這些,是以同病相憐的姿态想尋求安慰?還是,是事後無可奈何之下的一種急忙撇清?宋念慈覺得自己過份敏感了,死死抿了抿嘴,嗫嚅了兩下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說什麽呢?難道她能問問他将她抱上床的時候有沒有親過她?或者做過其他親密的不屬于他們目前這種關系應該做的事情?

像是了解她想的是什麽,陳明重盯着她,走近來一些說:“我保證,我什麽也沒做。我沒有那麽小人,趁人不備做什麽不光彩的事情,沒那興趣也沒那愛好。”稍停頓了片刻,他又說,“對我喜歡的女人,我更喜歡光明正大的追求。只不過這會兒,我很想讓你知道,如果他因此而誤會你,我不介意把這罪名坐實了。所以宋念慈,不要怕他,也不要擔心。這世上,會愛你的,并不只有他一個夏商周。”

宋念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她都明白意思,都知道怎麽寫,但合起來,怎麽就那麽難讓人聽懂呢?“陳明重,你确定你說的是地球語而不是外星話嗎?”

陳明重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是我說得太隐晦了嗎?還是,你想我表達得再明白些?”

“不,不需要了!”宋念慈斷然否定,有些狼狽地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讪讪地岔開話,“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我很清楚,所以不需要講得太明白,而且,夏商周也沒你想的那麽小氣。”

言語之間,她想要維護夏商周。

不是做錯事了氣短,也無關賢良淑德,而是一種本能的直覺。它很清楚地告訴她,如果不想局面更糟糕,就只能和陳明重,保持好恰當的距離。

所以她迅速而果斷地決定結束他們的對話,說:“他既然不在這裏那我就去車上等他了,你先回去吧,昨天的專訪我會回臺裏把同期聽出來,至于稿子,兩天後應該可以交到你手上。”

就目前面言,同事關系也許是最合适的。

宋念慈在車上并沒有等太久,幾乎是她剛剛坐好,夏商周就出來了。他的臉色比進去那會好看了很多,但還是不怎麽搭理她,只是告訴她說:“我有事要去景區一趟,很快就好,到時我再送你回去。”

盛怒之下,他還肯同她報備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宋念慈感動了,忙說:“沒事,你有事可以先忙,我正好聽聽同期。”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夏商周這個“很快”,居然讓宋念慈等了三個多鐘頭,從早上八點多一直等到近十二點了才算完。不過這樣也好,她可以無幹擾地把整個同期聽完,并在腦子裏構思了一遍專訪稿的主題思想大意還有節目走向。

期間陳明重打過一個電話過來,是打在夏商周手機上的,也不曉得他跟他說了什麽,夏商周表情平靜将手機轉給她。宋念慈狐疑地接過來,這回他倒聰明了,閉口不提早上的尴尬事,只是告訴她:“你的手機,你忘在房間裏了,我給它帶回去,你要取就到旭日的前臺那裏拿吧。”

宋念慈“嗯“了一聲,說:“好。”

然後就是沉默,正想挂電話的時候,陳明重輕聲問她:“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宋念慈說。

他當然沒有為難她,他只是不怎麽理她罷了,一路上既不問她要解釋,也不讓她解釋,事情做完後帶她吃了餐味同嚼臘的飯,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家裏,然後說:“我還有事要出去,你好好休息吧。”說着刮了刮她的臉,“看你這黑眼圈大的。”

語氣已恢複了些親昵,像往日一樣。

宋念慈眼睛刷一下就紅了,各種委屈心酸湧上心頭,可惜夏商周轉身走得太快,并沒有留意到她這一刻軟弱的眼淚。

宋念慈覺得更難過了,很難得地哭了出來,抽抽噎噎坐在床頭哭了半晌,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哭,就是覺得難過,覺得傷心,覺得後悔,又覺得氣憤。

作為這麽多年裏,彼此精神上的垃圾筒,哭飽之後宋念慈自然要打電話給陸敏以求安慰求後路。陸敏聽她講了前因後果,劈頭蓋臉朝着她就是一頓臭罵:“宋念慈我說你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你和一個男人出去采訪你好好跟他講明白不就行了,你瞞什麽呀?還是那個什麽陳明重比夏商周還優秀還讓你心動?我跟你講,你不要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夏商周一個夠好了,你這樣緊着這頭盼着那頭,小心雞飛蛋打兩頭失塌我告訴你!”

“不是。”宋念慈被她罵糊塗了,“我沒喜歡陳明重啊,我就是覺得,怕夏商周多心不是。”

“你哄我呢,我們倆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我還不了解你?你要是對陳明重沒點複雜心思,晚上沒房間你會不盡力去争取?又不是荒郊野地!好吧,即便是争取不到,你沒辦法,你不得不跟他住一個房,可是這樣你會不跟夏商周明說?你就是不和他說你也會跟我吐槽的好吧?讀書的時候有人摸了你腳你會告訴我,和李小龍那麽熟了,有次你和他因為落雨陷在半路困了一宿你還打電話跟我訴過苦呢,那個防備勁你還記得吧?說是把手指按在一號鍵,随時準備不對的時候就報警伺候,可這次你有嗎?啊,有嗎?你誰也沒告訴,暗喜着呢吧?就盼着在沒人認識的地方堕落一把呢吧?內心裏我跟你講,你這情況有個書面名詞,就叫做‘出軌預期’!你明明白白告訴我,潛意識裏你就真沒想過同他發生點什麽?不說上床哈,暧昧肯定是想的吧?”

這話真是太赤果果太打擊人了,陸敏很少有這麽不留情面的時候,宋念慈被她說得一滞,氣不由立馬就短了三分,可臉面重要,她不得不犟嘴說:“我沒有,我沒有,我壓根就沒有想過,我只是……”

只是什麽?只是他拉着她的手的時候她記得警戒卻忘了夏商周打了兩個她未接聽的電話?只是她喜歡她同陳明重的默契感以為夏商周不能理解所以連帶的也不想讓他知道這一切?只是那種很邪惡的可能會發生什麽的想法出現太短暫飛逝得太迅速?

有或者沒有,這從來都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她的的确确,是想過的。

面對夏商周的時候,她是沒想過陳明重,可面對陳明重的時候,她同樣的,也沒有考慮過夏商周。

“宋念慈,你也不小了,你要想明白,你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男人。“陸敏聽她那語氣就明白了,冷冷地提醒她說,“是,陳明重說的是沒錯,會愛你的男人,不止他夏商周一個。可是适合你的男人呢?這世上,有幾個?即便很多很多,但你就能肯定,你碰得到遇得到拿得到?”

“夏商周生氣,與其是說懷疑你同陳明重之間發生了什麽,還不如是說,他根本就是在氣你,想不明白自己要什麽。”

“宋念慈,好好想一想吧。”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身上不太舒服,那啥,沒有日更了啊,要日更的時候我會說一聲的。

宋念慈這樣的反應,應該是正常的吧?跟一個感覺還不賴的男生單獨在一起過夜,怎麽可能不想過暧昧?

只是,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所以姑涼們,要遠離跟你們玩暧昧不講愛情的男人。

☆、36疑惑

陸敏這一番話,聽着實在是太有道理了,同樣是一起長大的朋友,為什麽她就沒有她這麽超然脫俗的認識?知道她這是真為自己好,宋念慈倒不介意她話說得太過份,抽出紙巾抹了抹眼淚,虛心請教道:“那你說我接着應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涼辦呗!”陸敏滿不在乎地說,罵歸罵,但主意要還是要幫着出的,畢竟她的朋友是宋念慈而不是夏商周,“都這樣了,你也用不着小心讨好他,反正你也沒真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那點小心思就當是婚前憂郁症好了。因此我覺得,你最好就幹脆做得坦然些,越坦然他越摸不清你的門路,越坦然他就越覺得自己懷疑錯了,就會相信你和陳明重真的就只是一般的合作關系(事實上也的确只是一般的合作關系好吧?)……怎麽個坦然法?宋念慈你确定你是大學畢業而不是初中肄業嗎?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還要問我!他再回來你就大大方方同他解釋一遍呗,就說唐文生那沒房子了,你舍不得燒錢不想住總統套房陳明重又喝醉了要你照顧,總之怎麽無奈你怎麽說,然後最好,把你昨天一天的工作拿出來,說請教也好幫忙也好炫耀也好,反正要給他過過目,證明你确實不是去打醬油談情說愛的,而是去工作的。不過基于你有錯在先,等到他氣平了心定了,你還是要跟他好好談一談,兩人之間最起碼的,要做到交流坦誠,溝通良好,有什麽症結都擺開來說清楚。而且我覺得你對夏商周根本就是有點吹毛求眦,好了想他再好。你覺得人人都該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遞個眼神別人就得曉得你在想什麽嗎?你不說,人家哪裏會知道?像你和陳明重那樣的,即便結婚了,只怕新鮮勁熱乎勁一過,到最後肯定不是心有靈犀一點就通,而是溝通不良到便秘。”

宋念慈聽到這裏真是差點要頂禮膜拜自己這鐵杆閨蜜了,瞧這謀略這見識,前輩子是宮鬥血流成河裏滾出來的吧?因而由衷地說:“陸敏你真是太聰明了,我就覺得奇了怪了,你怎麽……”她想說,你怎麽就到這年紀了還剩在那沒嫁出去呢?只是這話挑釁力殺傷力的級數都太大,意識到這點後她不得不硬生生咽下去再圓回來,“嗯,你怎麽就這麽聰明呢?明明我們兩個差不多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吧?”

陸敏不曉得她這話裏邊的百折千回,聞言哈哈笑說:“行了哈,少拍我馬屁。什麽叫我們兩個是一起長大的?姐我怎麽說也比你吃了五年飯呢!跟你講,我現在要是你這年紀,別說範磊,就是王科,我是走開了連頭都不會回一下的,不,應該說路上遇見了我是連瞧都不會瞧他們一眼的。唉,所以說,女人不耐磨,落草的鳳凰不如雞,宋念慈你能在這年紀趕上夏商周,清明回家多燒幾柱香吧,你家先人太保佑你了真的是!”

宋念慈汗了一小下,又跟她這裏那裏哈啦了幾句,知道她最近遠了王科一心一意在對付範磊,不由又有點心安,陸敏也該有男人讓她定下來了,否則她這麽好的女孩子都嫁不出去,實在是天理不容!

宋念慈讨得了“秘方“,自以為已有定計,就丢了工作丢了心事美美地補了個好覺。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黑,恍惚間她以為時間是早上,誤了上班的點,急得“嘩”地掀被跳下床趕着要去上班,等到鞋套上了腳才瞄到窗簾的背後漆黑一片,這點兒是夜裏而不是早晨。

她很奇怪夏商周到這時候了還沒回來,而且還沒有來電話跟她說一聲他在幹嘛,這要放以前是多麽不尋常的事啊?有心想給他打個電話又想起陸敏的話猶豫着到底有沒有必要,糾結的過程中她才發現,自己似乎很少主動打電話給夏商周,習慣性的,都是他來電話告訴她他想要怎麽怎麽,然後她應該要怎麽怎麽。

這樣子主動去電,符不符合陸敏所說的主動讨好呢?

而且她肚子好餓啊,吃飽飯才有力氣跟他鬥智鬥勇吧?

打開包準備搜尋手機叫外賣,才發現自己的電話落在酒店,被陳明重帶回旭日去了。知道這個她心裏又好受了些,原來不是夏商周不給她電話,是她這點兒根本沒電話嘛。

抄起錢包去樓下要了個過橋米線,餓得狠了只能墊個半飽,想了想又喝了一盅雞湯,怕這家老板笑話自己是大胃王,轉戰別地還點了個炒面,吃得肚子溜圓溜圓地這才心滿意足地橫着走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夏商周已經回來了,他倚在門框上看她走進來,問:“去哪了?”說着還拿下巴頂了頂放在桌上的新鮮出爐的蛋糕,“現烤的,很香,嘗嘗吧。”

他這番提示,讓宋念慈忽略了他的前一個問題,看着盒上漂亮雅致的LOGO,驚訝地說:“你今天去河東了啊?”難怪這麽晚才回來。

夏商周沒回答,只是過去開了盒子,拿叉子叉了一塊遞到她嘴邊:“嘗嘗吧,你以前不是老說這家的蛋糕很好吃麽?”

早晚之間,态度變化這麽大,宋念慈莫名之餘又覺得有些受寵若驚,深恨自己剛才吃得太飽了,這會兒看到這些別說吃,就是啃一小口的**都沒有啊。

她看着夏商周,有點為難地說:“我剛剛才吃過飯,晚上吃太飽了怕發胖吖,要不留着明天當早餐好不好?”

“不好。”夏商周利落幹脆地拒絕了她,理由還很充分,“明天吃就完全冷掉了,你這裏又沒有微波爐,而且這個是現烤的,我趕着送回來,你試試,還熱着呢。”

要在平時,宋念慈一定感動到抱住他哇哇大叫,這是她看小說最喜歡的喬段啊,快趕上讀書時她看的狗血八點檔了,二十四孝老公為了妻子想吃一個鴨脖子跑遍全城!

不忍令他失望,她勉強嘗了一小口,硬着心腸說:“嗯,是很好吃。”

夏商周笑着又叉了一塊更大的遞到她嘴邊,說:“好吃那就多吃點。”說這話的時候,他笑得很溫柔,聲音也特別溫和,好似做錯事的不是宋念慈而是他一樣。

宋念慈覺得他實在是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裏怪,看着嘴邊烤得香噴噴的以前的愛味現在的折磨,她不得不撇開臉,說:“我真的吃不下了……”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吃的嗎?”夏商周維持着姿勢不變,只是聲音漸漸冷了下來,“還是,我這樣讨好你你仍然覺得遠遠不夠?”

宋念慈瞪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夏商周說:“就是你聽得懂的那個意思。”

宋念慈抿了抿嘴角,有些倔強地說:“我不懂!”

“你真的不懂嗎?宋念慈,你是不懂我的心呢,還是不想懂,還是,你根本就覺得,我不值得讓你去懂?”

這是什麽跟什麽亂七八糟的?夏商周什麽時候說話也這麽隐晦這麽高水平了?他是吃槍藥了嗎,一回來就跟她說這些……哦,不,靈光一現她想通了,他這根本就是在玩秋後算總賬!後退一步,宋念慈冷笑:“我就說你怎麽會去河東買蛋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然沒說錯啊。你這時候才買回來,是曉得我吃過飯了吃不下,然後好趁機挑事跟我吵架是吧?我跟你說,夏商周,沒必要!你要介意我跟別的男人在外面過了一夜你直說,用不着玩這種有的沒的,你說明白了,我也不會死賴着你,你說分手,我立馬就走,一秒一分也不會在你身邊多停留,你又何苦擺這種姿态來挑我的刺尋我的事?”

宋念慈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盡管她很不想,可是關鍵時候就是有這麽的不争氣。她轉過身,抹了一把臉,恨不得立即搬家夥走人,馬上又想到這是自己的家,夏商周才是外來者,就指着門口朝他說:“看不慣忍不得受不住你就走吧,夏商周,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老死不相往來!”

“這是你心裏真正的想法嗎?”夏商周的聲音陰陰地從背後傳來。

宋念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可怕死就不是宋念慈了,她一邊流着淚一邊嘲諷他:“那才是你這時候最想做的吧?”

再忍受不了,說完這句話她就跑進了卧室,“呯”一聲把門關了一了百了。這算是她跟夏商周第一次正正式式的吵架吧?以前她還想,自己的愛情是與衆不同的,人家小情侶分分合合鬧分手鬧事端,還沒結婚就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具體例子參見洪碧儒,而她跟夏商周整日裏粘都粘不夠了,想吵架都沒功夫。

哪知道,他們是不吵則已,一吵驚人讷!

宋念慈終于明白夏商周回來後那态度到底怪在哪裏了,他以前對她是寵溺,而今天完全就是謙恭,那種打定了主意要招惹你的礙眼的表面謙恭內裏倔傲,就像宮鬥宅鬥劇裏明尊暗貶你讓你恨得牙癢癢的腹黑老奸臣。

可是至于嗎?他對她用這套?她又不是那種會困着他糾纏到死的人……雖然說一想到要跟他真的分手她就心痛欲死,她對陳明重的那點小心思就根本算不上什麽了,但是,她絕對會咬着牙答應的,哪怕她因此痛到活不下去,必要的尊嚴她還是會堅守的。

不過,真分了她父母該怎麽辦?他們一心地謀劃着幫他裝修房子,滿心期待地等着把最心愛的女兒嫁給他……

“宋念慈,你是真的想跟我分手嗎?”門外面,夏商周捶着門,問她。

眼淚吧嗒吧嗒随着他的問話更肆無忌憚地掉下來,她咬着唇,不敢出聲,怕一出聲就露了哭腔示了怯,所以只好幹脆保持沉默。

她的沉默令夏商周抓狂:“我沒有介意,我根本一點都不介意你和他在外面過了一夜,我只是覺得很難過,你知道嗎?我只是覺得很難過宋念慈,你明白我心裏的難過嗎?是我的錯覺嗎?有時候我覺得,你一點也不愛我,我的財産你不屑,我們去看房子你不情願,一說到結婚的日期你就時常回避,宋念慈,你告訴我,你是真的愛我嗎?想嫁給我嗎?願意和我過一輩子嗎?”

他不問這些還好,一問宋念慈就更難過了,她不是真的愛他她會讓他爬上她的床?她不真的愛他會接受他的求婚?她要真不想結婚,會讓自己的父母小姨參與到他房子的裝修裏去嗎?

而且她不要他的錢,是本身她就不喜歡他做的那麽生分,真正相愛的男女,互相信任,彼此依賴,又怎麽會在錢財上,分得那麽清?

可此時,他卻因此而懷疑她的真心,他也從來不相信她的真心,他以為她不愛他,是因為他不了解她,還是從來沒有真的想地要去了解她?

宋念慈無可奈何地看着被拍得搖搖欲墜的門,有幾分茫然地問:“夏商周,你覺得,我們合适嗎?”

陸敏說過,愛她的男人或者不止一個夏商周,但适合她的呢?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他是适合她的,但是,是真的适合嗎?适合做她的丈夫,做她孩子的父親,做她這一輩子,唯一陪着到老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吵架了……

那啥,感冒了,最近超不在狀态中,唉……看的人不多啊?- -是故事不好看?還是因為他們老不婚呢?唉,我也很想他們快點結婚,但素,快啦快啦,自從十萬小慈同學沒嫁出去後,我就調整了下大綱,把三篇章改成了兩篇章,所以,很快了,十五萬前一定婚成!

☆、37住院

宋念慈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回應他的是門“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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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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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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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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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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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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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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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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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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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