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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被一腳踹開,她給吓了老大一跳,睜大眼睛瞪着他。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她爸爸是老師,她媽媽是老師,他們算不上文化人但也算是斯文人了,然後從小到大教育她也要斯文,哪怕死小子程念恩,也從來就不會這麽摔門踢門破門而入的。
夏商周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過份了,他神情自若地坐到宋念慈旁邊,肯定地說:“哪裏不合适了?我覺得我們很合适,非常合适,特別合适!”
說着他就抱住她,試圖進行各種親熱,宋念慈真是膩煩了他來這一套,惹惱了她然後又當沒事似的讨好她,她不是小貓小狗,打一下給顆甜棗就哄好了,而且沒聽說過女人是越哄越來勁嗎?她本來還有些理屈的,這下倒全變成委屈了。
她避開他的嘴,對他的熱情不作任何回應,他試圖哄她:“好啦,是我的錯,是我神經過敏了。可我就是難過,我其實真心想回來就好好哄哄你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不舒服,宋念慈,你告訴我,你愛我嗎?你愛我嗎?嗯?”
“嗯“字未完,嘴巴又湊過來了,宋念慈努力想掙脫出來,掙得連傷心都沒力氣了,幹脆放松下來,以挺屍狀面對他的一切騷擾,用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聲音異常冰冷地說:“夏商周,我們分手吧。”
說完,她居然一點心痛的感覺也沒有,只覺得疲倦跟無奈,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腦子空白得有些泛疼。
夏商周終于停了下來,他就那樣俯視了她很久,她的神情執扭而認真,并不只像是說說玩的。
他慢慢放開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宋念慈只感覺他在她身邊坐了很久,然後就起身走了出去。
她閉上眼睛,覺得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她厭惡這樣的相處,她喜歡靜靜相擁的纏綿,喜歡清新不甜膩的擁抱,但很顯然,情人之間,哪怕是最蜜戀的時候,纏綿也會變成糾纏,也少不了紛争跟吵鬧。
外間的大門“呯”的一聲被重重關上,響聲重重地敲擊在她心上,讓她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寒噤,接着眼淚就流了下來,稀裏嘩啦糊了她一頭一臉。
她覺得自己并不特別心痛,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流淚。
走到今日今時,她只覺得一切都那麽迅速,又那麽的莫名其妙。
她以為夏商周算是放棄了,可沒多久,門又響了,是被人用鑰匙開開的聲音,她倏地爬起來,看到夏商周提着兩瓶酒走進來,是很普通的那種瓶裝二鍋頭。
他看了她一眼,拿開酒器撬了瓶蓋,也不說話,就那麽旁若無人的牛飲起來,連下酒菜也免了。
宋念慈瞪着他,只覺得他這樣做既徒勞又可笑,在她面前玩酗酒玩頹廢嗎?咬咬唇,撇開臉不去看他,但管不住自己不去擔心,她可是很少看到他喝酒的,就算喝也就來點幹啤,一杯兩杯算是極限,白酒從來不見沾過,這兩瓶大白灌下去,他受得了嗎?
可又不好意思去攔他,忍不住了只得冷着臉,罵他:“夏商周你這是幹什麽?喝酒就有用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不能。”夏商周悶悶地應了一句,擡頭又灌了自己一口,“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眼看着半瓶酒進肚了,宋念慈坐不住,跳下床想把他的酒搶過來,卻被他攥得死死的,簡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晚上一醉方休。她氣不過,就甩開手,幹脆跑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行到客廳又不放心,氣哼哼地坐在那裏生悶氣。
惱到極致了,一個勁地在心裏罵,喝死你算了,喝死你!喝死你!喝死你!但又怎麽忍心真由得他那樣?提心吊膽地等了半晌,再沒法,站起來跺着腳朝裏面喊道:“夏商周你到底想怎麽樣嘛?!”
“我不分手!”
裏面的人悶聲宣布,孩子氣十足的話把宋念慈氣得笑了:“不分手那你是想怎樣?你忍得下嗎?我昨天晚上可是跟別的男人同房共卧了哦!”
這回夏商周很久都沒再說話了,宋念慈傷心地想,你看,他還真的是介意的,哪怕她跟陳明重什麽都沒有發生,他還是介意的,才不是陸敏說的那樣,他介意的只是她一點點程度的精神出軌,他根本就是介意那表面上看到的事實。
再無留戀,她扭頭就走,可裏間夏商周的嘔吐聲拉住了她,他似乎很難受,吐得特別厲害,宋念慈再次跺了跺腳,罵說:“就醉死你!”
到底還是沖了進去,房間裏酒氣沖天,夏商周趴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幹嘔。看了看那兩瓶酒,其中一瓶已經見底了,她氣得要命,在他背上重重地敲了一拳:“你就喝吧,喝死你,但你要死也不要死在我家裏啊!”
伸手把他撈起來,焦急地給他撫背摩心揉臉,飲酒之後的夏商周,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臉孔紅紅,他是一臉的泛青,手心冰涼,連帶着耳朵也是涼的。
宋念慈吓了一跳,忙起身給他倒了杯溫開水,可一喂進他嘴裏就被吐了出來,又切了一個蘋果,這回連塞都塞不進去了,顧不得先前還在吵架中,耐着性子哄他:“吃一點吧,水果可以解酒的。”
但夏商周根本不理她,牙關緊咬眉頭緊皺眼睛緊閉臉色發黑,怎麽看怎麽像是中毒的症狀。她心裏一哆嗦,在電視臺的時候,也不是沒做過飲酒過量最後致死的新聞,試圖扶起他:“要不先去床上躺着吧,地上涼。”
費老大力氣把他半拖半扶地弄到床上,一回頭他卻又嘔了起來,趴在床邊幹嚎了半日,一吐出來,滿嘴是血!
宋念慈吓得哇哇大叫,手忙腳亂地抓起桌上的手機抖抖擻擻的打電話:“媽,夏商周喝醉酒吐血了啦!”
劉女士和宋建文正準備上床睡覺,聽到這個也駭了一跳:“怎麽回事?”想着現在不是問經過的時候,都吐血了啊,宋建文在旁邊氣得罵,“打電話給我們有什麽用?都這情況了趕緊120啊!”
……
那個夜裏,宋家真可謂是人仰馬翻兵荒馬亂,老房子那邊幾乎驚動了半個小區,最後,我們偉大的傳說中的夏商周同學,在掙紮無效反對無果之後,被宋建文喊來的四個壯漢,給擡進了急救車,非常“光榮”地進了醫院。
醫生診斷:酒精中毒,胃出血了。
并且非常嚴肅地批評了宋念慈這個女朋友的不稱職:“你男朋友先前胃就不好,這次飲酒過量,估計問題大了。”
說完臉臭臭地開了一堆的各種檢查,當着宋建文的面說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玩情趣也不要命了。
宋建文和劉女士一聽,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望着病床上終于平靜下來的夏商周,宋家三口忍不住長籲了一口氣:總算是安靜了!
劉女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宋念慈拉出去,問她:“怎麽好好的在家裏喝起酒來了?”不等她接話就罵上了,“你有沒有腦子啊?還喝白酒,要助興也不用這個嗎?”轉頭去跟宋建文訴苦,“現在的孩子們,我是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了。”
宋建文其實想說,他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可是看着宋念慈委委屈屈什麽也不敢說的樣子,又不好講她什麽,跟劉女士使了個眼色,說:“他們也大了,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就行了。”
然後囑咐宋念慈照顧好夏商周,就把自己老伴拉走了,邊走邊勸她:“看着不像是助興,倒像是吵架,也別罵他們,等小夏清醒了,再開解開解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大半夜被吓得差點心髒病發。
夏商周倒是好,醉成一灘爛泥,在醫院裏整整住了一個星期,其實三天後他就想出院了的,只是宋念慈堅持不肯,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哼哼說:“怎麽能那麽早就出去了?好好住着吧,別把你又整趴下了,那我罪過就更大了。”
也不怪她怨氣這麽大,最近這些日子以來,宋念慈的日子很不好過。
關于夏商周的住院,動靜太大,以至于小區內外流言紛紛,靠譜一點的說是兩小年輕吵架,然後借酒澆愁,不靠譜的就說了:“本來是想喝些酒助助興的,結果一不小心,過量了。”
“助興”這個東西,可供想象意淫的空間實在太大,并且遠比吵架更能吸引起人的八卦欲和窺探欲,加上夏商周聲名在外,或多或少也是有人曉得他名號的,便感慨說:“小慈找的這男人,還真是重口味。”
陸敏聽到這些,肚子差點笑痛,第二日趕了大早屁颠屁颠跑到醫院去問宋念慈:“你是怎麽搞的,負荊請罪也不用先把人灌醉吧?”
……宋念慈那個囧啊,這才知道原來外面還有比這更離譜的傳聞。
她們兩個正說着,劉女士親自帶着病人餐趕過來了,問陸敏:“小敏你怎麽來了,今日不上班啊?”
陸敏很乖巧地說:“去拜訪客戶,正好路過,就順道來看一看。”
劉女士拍拍她的肩,略有些責備地看了一眼宋念慈,說:“還讓你費心了。”
陸敏笑笑說沒什麽,宋念慈不自禁地低了頭,跟在她背後進了病房。夏商周還沒醒,不過臉色已然好看很多了,呼吸也回複了平穩。
劉女士上下左右都檢查了個遍,把東西放下,問宋念慈:“通知小夏的父母了沒有?”
“又沒什麽事。”宋念慈小聲嘀咕,“不用告訴他們吧?”
“怎麽不用?”劉女士說着聲音就嚴厲了,“都胃出血了還沒什麽事?你想讓他爸媽以後曉得了怪你啊?本來就是你的錯!”
宋念慈覺得冤死了:“哪裏又是我錯了?”
劉女士冷哼:“要不是你被我們慣壞了,愛發脾氣愛意氣用事,小夏知道自己胃不好還會喝那麽多酒?以前陪你爸,也就一兩杯啤酒的量而已!”
宋念慈沒話說了,所以說,身為爹娘就要有爹娘的自覺啊,沒事那麽聰明又那麽不護短幹什麽?想到這裏她無比懷念自己的小姨,要是她在,肯定不分清紅皂白第一個開口就先罵夏商周:“你以為你是超人啊?還飲酒,還過量,還吓人,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你讓我怎麽放心把我們家念慈教到你手裏?”
這樣一想真是好委屈咧,她又沒怎麽樣,事實是他自己要喝的呀,她又不是沒攔過。
動了動嘴皮子,想辯解又不太敢,劉女士一直教導她,出了事第一個要反省而不是推卸責任,她要再說什麽會不會被她打啊?嗚嗚嗚……忽地聽到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阿姨,你不要罵念慈,是我自己沒注意。”夏商周居然在這會醒過來了,聲音那個虛弱哦,跟個瀕死邊緣的人差不多,“我是以前的時候應酬多,喝酒喝多了傷的胃,這些年一直好好的,我就以為沒什麽事的,讓你們受驚了,真是對不起。”
真是好男人啊,一醒過來就道歉認罪加賠禮,站在一邊的陸敏撇撇嘴,饒有興致地看着他,裝作很奇怪的樣子搶先說:“知道不好就養着嘛,沒事喝那麽多酒幹什麽?該不會是念慈做了什麽讓你生氣,你們兩個吵架了吧?”
她就這麽大喇喇地點了出來,急得宋念慈背後拿手指猛掐她,陸敏給她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想看看夏商周怎麽說。
可惜夏商周實在是神人,他看着陸敏,用他那蒼白的臉笑了笑說:“你是陸敏吧?終于見到你了,我可常聽念慈說起你。”話鋒一轉,否認了她的說法,“不過我跟念慈沒有吵架,其實那酒不是在家裏喝的,是我本來在外面應酬的時候就喝得有點多,到家裏後就糊塗了,拿着白酒當水喝,才會這樣的。”不眨眼地撒謊完畢,他看着宋念慈,目光無比的深情,“所以阿姨你也不要怪念慈,她最近也很忙的,前天去唐文生那裏做采訪,忙了個通宵,難免就累了些,精力不濟沒注意到我。”
什麽采訪要做一個通宵,她怎麽不知道?劉女士狐疑地把目光投向宋念慈,卻只見自己女兒往後縮了縮,很明顯是心裏有鬼啊!
倒是陸敏,聽他這番話說下來,心裏那個拍案叫絕,什麽叫做陰險?什麽叫做狀告無聲?就是夏商周這樣的啊,與這樣的男人鬥,她同情地看了眼自己的好朋友,自求多福吧阿喲喂!
☆、38解釋
不要怪陸敏這麽想,實在是夏商周此着太陰險,看着什麽也沒說,其實是什麽都說過了。先不說他講拿白酒當水喝這話的可信度有多低,就說他們兩個吵架的焦點,宋念慈在外面采訪,和別的男人同房一晚未歸,明着他是替她掩護,說什麽采訪辛苦,通宵未回,但是誰都曉得這個好假,又不是發生什麽驚世大新聞,要她徹夜守過去。她現在是做欄目啊,做欄目有需要她這麽拼死拼活嗎?
這種解釋估計也就是精神病患者會相信的。
劉女士不是精神病患者,自然不會信,所以他又透露了一個關鍵地點以供她後面去查證,即在唐文生那裏。為毛他不說盛美達要說唐文生?因為盛美達劉女士有可能不知道,但唐文生,劉女士那是一定會曉得的呀。
果不其然,劉女士一回家就跟宋建文說:“你給唐文生打個電話,看念慈在他那裏采訪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聽着小夏像是話裏有話,怪怪的呀。”
一打聽,哎呀不得了,她的寶貝乖女兒跟別的男人在外面過夜了。過夜了不要緊,關鍵是還住的一個房啊,住一個房如果不算重磅炸彈,那大早上的還被夏商周當場抓住算不算?
宋建文和劉女士聽得一臉灰敗,那個他們引以為傲的女兒呀,什麽時候變這樣了?
唐文生還一個勁地跟他們道歉:“對不起啊,吃飯的時候我看陳明重那麽維護你家閨女,看她那樣好像也挺擔心他的,所以我就以為他們兩個……你們是沒看見,他們坐在那裏,郎才女貌實在是很賞心悅目很般配啊,我以為他倆年輕不好意思表白所以想助一把力,讓老宋你也得個好女婿,誰知道亂點鴛鴦譜了哇!早上夏商周沖到我房裏我才曉得是自己做錯了,對不起對不起,老宋啊,這事你可別怪念慈,要怪就怪哥哥我,老眼昏花識人不清亂發神經……”
宋建文覺得再聽他說下去自己也要亂發神經了,就果斷打斷他:“這事我知道了,我家念慈回來跟我說了,她說陳明重喝多了她只是留在那裏照顧他。我打電話過來也就問問情況,現在既然清楚了,當然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什麽誤會在,謝謝你了哈,改天一起吃飯。”
不等他再啰嗦,啪啪挂了電話。
劉女士白着一張臉,喃喃道:“我就說小夏好好的怎麽會喝那麽多酒。”說着嘆了一口氣,“念慈這孩子是怎麽了?她平日也不像是會亂來的人啊。”
宋建文也是一臉鐵青,悶了半晌沒作聲。身為男人,他當然明白夏商周這會兒心裏結了多大一個結:“他倒還算好了,沒跟她怎麽樣,只是灌了自己一個爛醉!”跟着也嘆氣,“看念慈那樣子,估計之前就吵過了,她年輕,遇事不曉得處理也沒什麽,可這事……就算她跟陳明重清白的又怎麽樣?唾沫星子淹死人!我就說不能讓她一個人住在外面,沒法沒天了還!唉,明天你讓念慈回家一趟,我去看看小夏,和他談談吧,這事他是沒錯的,所以他要真接受不了,好聚好散也沒什麽。”
話是這樣說,心裏卻忍不住既傷心又沮喪又失望,他是很看好夏商周的。至于陳明重,他見過那男孩子一面,雖然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有幹勁有沖勁有想法,但心底裏,從未把他當成女婿人選來考慮過——他的家庭情況太複雜了,負擔也重,他本人的事業野心又太強,即便念慈跟夏商周不可能了,他也是不想她選擇他的。
“不過在此之前,”宋建文說,“他住院該照顧我們還是要好好照顧他,本來就是我們家的錯,也省得以後他出院了,亂說什麽。”
到底他們是宋念慈的父母,她的名聲還是要為她考慮。地方太小,流言太多,她已經25歲了,如果以一種不清白的方式結束一段感情,會把她說得有多不堪,只有天曉得了。
因此,宋建文和夏商周去談的時候,可算得上是心情沉重的,他也沒多掩飾,官當久了,他很清楚文過飾非過猶不及會有什麽後果,更何況他面對的是夏商周這麽一個商場裏滾過來的年輕人精。
先慰問了一通吃喝拉撒,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念慈那天去盛美達采訪的事我們也知道了。我家這女兒,從小就活得簡單,不懂什麽人心險惡,她那樣做其實也沒別的想法,就是覺得人家喝醉了,單純想留下來照顧人家。”先是把女兒從不明緋聞裏摘出來,接着表明意見,“不過我也很清楚,這種事說不清道不明的,所以你生氣都生得在情在理,我們也不想多替她解釋什麽。只是覺着,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不用在乎我們的态度,但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年輕人,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再說念慈她年輕不懂事,我們還不至于不懂,倒不會牽怒到你身上來。”
他這樣說,看着是不偏不幫,擺出一副長輩關心愛護的姿态,但意思很明顯了,出事了,不要糟蹋自己,也不要糟踏別人,過不下去頂多就是分開罷了。本來是想打個太極,由夏商周自己把“分手”的話說出來,出乎他的意料,夏商周态度誠懇地答:“叔叔你多慮了,我都明白的。”也不問他怎麽弄清楚的前因後果,就把那天的事主動補充完整,“我也是聽她電話也不接,覺得不對勁,怕她搭檔喝醉了她招架不來,所以才一大早趕過去接她。”先點明,他本意是一點“捉奸”的意思也沒有,只不過很擔心她而已,“而且我去的時候,念慈睡在床上,衣服都還好好的,黑眼圈到今天都沒消,顯見那天是真的照顧了人家一夜。”當然,都說到這點兒了,不掏心掏肺估計宋家一家也不會放心他,就又笑了笑,坦白地說,“我之所以喝酒,的确是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不是因為她在外面過夜,而是她自己那态度,像炸了毛的貓似的容不得別人說一點什麽。所以我就想了,既然什麽解釋都沒用,那我就也把自己灌醉了,灌醉了她就知道,男人要在這種情況下想對女人做什麽,怎麽可能啊?”說着他很無奈地攤攤手,“這不您看,身體好的躺一晚,身體素質差點像我這樣的,就直接進醫院來了。”
宋建文也算是老江湖了,可聽了這個話,心裏那個暖啊,直怨自己女兒不懂珍惜。因此又好好地當着夏商周的面把宋念慈批評了一頓,夏商周還百般維護她,替她講好話,更是讓他覺得通體舒泰,覺得自己當真沒看錯人了。
甚至于令他十分感慨的是,夏商周還十分動情地說:“叔叔你不要這樣講,念慈其實是個好女孩,我很感謝你們把她培養得這麽好,她只是畢竟年輕,經歷得不多,所以還有些不定性。她昨天還跟我說要同我分手呢,說起來我還真想快點把她娶回去,這樣她想分手也沒那麽容易了吧?”
宋建文一聽,惱火了,女孩子耍耍小脾氣無可無不可,男人也就當是小情趣了,但分手?動不動就鬧分手?太丢他宋家的份了呀!所以回到家宋大人還餘怒未消,更是史無前例地說了宋念慈一通:“你就知足吧,遇到小夏這麽明理的人,我就說他怎麽會跟你耍脾氣,還不是你自己做過頭了?你說好好的采訪就采訪,你應酬唐文生幹什麽?他從小到大就是個沒正形的,晚輩的玩笑哪個不開?你去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說過,不吃他那飯不就整不出現在這些事來了麽?現在好了,你們這一鬧,大家就都曉得了,以前還說必儒的女朋友過份,動不動就死啊活啊的吵來吵去,到你了,更好了,直接到醫院急救了!別說話,你以為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比自殺住院哪個更光彩?半斤八兩,大哥也別笑二哥了好吧?依我看,你還是早點嫁人吧,留家裏再這樣鬧兩年,我跟你媽得短壽二十年!”
這話說得太誇張了,連劉女士都有點聽不下去,背地裏扯了扯他的衣袖。
宋建文看一眼老伴,很不滿,說來說去都是小姨子的錯啊,好好一女兒硬被她慣壞了!小時候犯點錯就護,還沒邊沒眼了,這會兒再不教育教育,真嫁過去,可就是丢自己的人讷?!因此,他不以為然地大手一揮,拍板說:“要我講念慈也不小了,二十五歲結婚在國家都算是晚婚晚育了,她現在這事業我看一兩年內也看不到什麽起色,先結婚後立業也不是不可以。加上小夏年紀也不小了,親家那邊雖然沒明說但心裏還是急的,依我看,不如就定在明年五一吧,讓她和小夏把手續辦了,再熱熱鬧鬧地辦一場。”
當然,後面有一句話,當着女兒的面他沒說,實在是覺得,既然現在全世界都曉得自己女兒跟男朋友同居了,那他們也沒什麽好遮掩的了,早點結婚早點了事,也省得人家說他們把女兒丢出去讓她跟人未婚同居,肚子大了就不好看了。
宋念慈聽得目瞪口呆,這轉變也太快了,剛自己老媽還同她說,她老爹是去棒打鴛鴦,想探探夏商周口氣,不行就讓他們分手算了的呢。為此她心裏還一抽一抽地痛了好一陣,怨他們沒事幹插手到她的感情生活裏來,到現在這痛感還沒消停下去呢,怎麽這就說到結婚啦?
劉女士也很意外,茫然地看着自己家男人,問:“怎麽,小夏說要結婚?”
“你以為他喝那麽多酒幹什麽?他純粹是懶得跟我們傻女兒解釋!”宋建文沒好氣地把夏商周那番話說出來,果不其然看到宋念慈一臉震驚又意外的樣子,就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女兒呀,我說你以後遇事也好好想一想,至少,也要學會凡事替別人想一想,你說你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即便夏商周不介意,但他面子上也是不好看啦。外面人講話,可不管你事實真相是怎麽樣的。”
劉女士聽完,也是猛地點頭:“你看,你現在曉得你遇到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了吧?”
這樣的好男人,百世難求啊,千萬要抓住!所以可以想見,接下來宋念慈的日子必然也是不好過的,她有罪啊,她是罪人啊,所以怎麽細心照顧夏商周那個病人都不算過份!
每日裏熬粥褒湯那是必有的,還得喂啊,得喂啊,“他又不是斷手斷腳四肢癱瘓,他只是飲酒過量傷了胃呀陸敏,你說我媽他們怎麽就那樣,我不喂他他們都盡罵我,怎麽就不說是夏商周自己使奸耍懶想人伺候呢?”
陸敏聽得大笑:“哎呀妹紙,難得你終于看出你夏哥哥是在耍奸使滑了呀?我以為憑你的腦袋,應該早看出來了嘛。”
“什麽意思?”宋念慈瞪她。
“咳,不可說不可說,這種東西,你自己發現啦,別人說出來多沒意思?”陸敏笑着拍拍她的臉,“不過即便想不明白也沒關系,你只要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你就可以了。”說着嘆一口氣,頗有點失意地感慨說,“這年頭,要遇到一個為得到自己肯用心機的男人,也很可貴的。”
就像她,蹉跎三十年,最後遇到的那一個,斤斤計較到讓她覺得恐懼。還沒結婚呢,就已經開始了各樣的算計,不是算計誰愛誰多,而是算計付出的金錢與得到的回報有沒有對等的價值。這讓她很懷疑,自己的選擇究竟是正确的嗎?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結婚的名義,而嫁給一個自己不愛也完全不合适的男人?
看着眼前宋念慈傻呼呼的樣子,這種感嘆就更深了,所以說傻人有傻福,女人活着,真是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麽清醒明白,能糊塗時就糊塗,得過且過,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更新時間不定的,不過這周應該會都在晚上八點到九點左右,周末要出去玩,所以沒法更新了可能,大家周末也盡情玩去吧,宅啊什麽的,太浪費青春鳥。
☆、39阿大
夏商周住院住到第四天,連阿大他們也驚動了。是老謝,從四季的導游口中知道夏某人“因公”住院了,就滿世界地替他廣而告之,毫不遺餘力地毀盡他的名聲。
因此阿大他們過來,各捧着一大束鮮花,挨挨擠擠地放滿了他一個病床,按老謝的話說是:“我覺得整三個花圈出來都可以了,怎麽樣,我們夠意思吧?”
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不怪他們這樣,和夏商周傳奇的創業經歷不堪匹配的是,他這人幾乎沒什麽緋聞,也沒什麽特殊的癖好。在周曉悅之後,他們曾強行将他跟一個剛出來做的水靈鮮嫩的小姐關到一起,哪知道他非但不給對方以好顏色,甚至還跟人姑娘串好了口供出來哄他們,為此他們私下揣測他可能是性冷感、性無能,乃至擔心他身邊男性太多而有可能被掰彎成為同性戀。哪裏能想到,他到目前為止獨獨愛過兩個女人,為兩個女人飲酒買醉,并且,喝到最後,都因胃出血而入了院。
阿大取笑說:“難怪你談戀愛談得謹慎,幾年了才出那麽一個,想來也是,如果個個都這樣,指不定今日我們過來看到的,就是你老人家的遺體了。”
衆人一陣大笑,更加是不留情面的取笑他。夏商周撫額嘆氣,也不曉得自己這交的都是什麽朋友。幸好宋念慈這會兒不在,也幸好這裏是單人VIP病房,否則傳到宋念慈耳朵裏,還不曉得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不過這些人就是這樣,你越辯他們越來勁,你不理他們就歇火了。果然,夏商周任憑雨打風吹我自巋然不動的姿态終于讓他們覺得沒味了,老謝這才趕了其他人,獨獨和阿大留下來,這才像是剛想起似的問:“怎麽,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你這才住了三天呢,就凄涼得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了?”
夏商周沒好氣:“我又不是全身癱瘓。還時時不能離人了?”
阿大佯裝詫異:“咦,沒癱瘓麽,那我怎麽聽說你連吃個飯都要人喂?”
夏商周和老謝都看着他:“你又怎麽知道了?”
阿大嘿嘿一笑,顧左右而言其他:“老謝你不是給老夏準備了熱粥靓湯麽?拿出來啊,伺候伺候我們的病號。”
夏商周冷冷一笑,偏不放過他:“你之前一次都沒來看過我,你怎麽知道我吃飯都要人喂?”接着斷言,“一看這小子就有奸情,還是不小的奸情,老謝你說該怎麽辦?”
“殺無赦呗,有奸情還不早吐出來。”老謝涼涼地說。
于是話題就這麽從他身上轉到阿大的“奸情”事件上去了。其實夏商周清楚得很,排查排查就能曉得阿大這消息管道是從哪裏來的,不過他煩阿大先前那麽說他,于是就樂得看戲地把這把火燒過去。
老謝跟阿大是感情上的兩個極端派,說白了就是彼此看不慣,阿大看不慣老謝明明一把老草了還裝嫩騙年輕姑娘,老謝就看不慣阿大的清高樣,似乎全世界沒哪個姑娘能入得他的法眼裏去。
當然,就他所知,有一個是例外的,只是那個例外的看不看得上他,另當別論。
有這樣的機會,老謝當然不肯放過,嗤笑一聲說:“難得啊,我們的清高大人也換口味轉方向了?”
老大呸了他一聲,有心不理他,可老謝總是有辦法一針就刺痛他的痛腳,看了一眼夏商周,見他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明明知道他是隔岸觀火,還是控制不住頂他一句:“我再換口味也比你好,前幾日,那女士,五十沒有,四十八應該差不多了吧?你也悠着點,家裏好歹有一個,就別那麽饑不擇食了,俗!”
老謝啧啧兩聲:“你不俗,你丫看人都是什麽眼光?明明人家只是喜歡我店裏的菜,跟我套近乎想讨點秘方回去讨好她孩子老公呢,又關我饑啊飽啊什麽事了?”
這邊你來我往鬥得歡快,等得他們兩個醒過神來,夏商周已經老神在在地把老謝帶過來的東西都吃光了。臨了他還抹一抹嘴,笑嘻嘻地很有無恥地要求說:“下回麻煩你帶些嚼得動有油鹽的來,我這幾天嘴裏真快是要淡出鳥來了,宋念慈天天就是白粥加牛奶,丈母娘褒個雞湯她也說太油膩了對腸胃不好不準我喝,真是喝到我都想吐了!”
那得瑟勁!老謝和阿大恨得同時呸他:“美得了你,好好喝你的愛心粥吧!”
夏商周笑一笑,等他們态度都平和了,就開口說:“行了,以前那些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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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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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