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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以後就不要說了,念慈她還不曉得呢,我也不想跟她說,你們就別盡給我添亂了。”
老謝和阿大沒說話,也算是默認了。其實他們只是看不慣,老大嘲諷說:“次次都來這一招,您的玉體經得起幾次折騰啊?這次胃沒報銷還真是你運氣好。說吧,這回又是怎麽了,我看你住院住得紅光滿面,明顯是心情舒暢着呢,怎麽就這麽想不開?”
“沒什麽。”夏商周淡淡地說,“就是太久沒喝醉了,想試試酒醉是什麽滋味。”
“拉倒吧,你以為我們跟你一樣是傻瓜?這世界,可沒什麽是秘密。”阿大不以為然地說,“只是我倒不明白了,陳明重明明是很聰明的一個人啊,這次怎麽下手下到一半就收了?簡直太不像他的風格了。”
“估計是來不及。”夏商周的語氣還是很淡。
“怎麽說?”老謝很好奇。這事他是真的不清楚啊,要不也不會死活拉着阿大一起過來,有一點真是很奇怪,為什麽夏商周有限的幾次倒黴事件裏,都能看得到他陳明重的身影,“怎麽又跟陳明重扯上關系了?前輩子你是不是挖了他家祖墳啊,這麽的跟你不對盤。”
他這話說得夏商周都氣得笑了:“我怎麽知道我哪裏得罪了他?連面也沒見過幾回。”
阿大摸了摸下巴,分析說:“我覺得倒有可能是他真看上宋小妞了,他現在在新做一個什麽案子,好像是有意把創業成功的精英人士一網打盡,宋小妞的爸爸是教育部門的頭頭,媽媽是老師,說他們家桃李滿天下也不過份了。他能搭上宋小妞,有他們在後面撐頭,總比他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強很多吧?”
老謝真是奇怪死了:“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然後看着夏商周,“不公平啊,就沒把我當成是朋友。”
“咳咳。”阿大面有得色地清了清喉嚨,“我是有秘密管道。”
夏商周挑眉:“陸敏告訴你的?”
“怎麽可能?”阿大跳腳,“她那人嘴巴死緊,除了笑話你喝酒喝癱了要人喂飯,什麽也不肯同我說。”白白消耗了他一個昂貴西餐不說,最後還被她氣到胃痛,“哪個男人娶到她也是倒黴,嘴毒得沒法說。”
那就不是陸敏了,也是,陸敏跟宋念慈關系那麽好,這件事又事關她的名聲,她再八卦也不會拿這個出去到處跟人說,尤其阿大看着還長了一副豬腦加八婆嘴。
既然不是陸敏,夏商周眼裏的光芒銳利了些:“那你是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的?”頓了頓,他的語氣很肯定,“是周曉悅。”
“花花?”老謝也看了一眼阿大,神色有些複雜。
阿大走出醫院的大門,看了一眼藍藍的天,長籲了一口氣說:“還是外面的天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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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謝有點恨鐵不成鋼,說:“你是自找苦吃!即便她跟他是分手了,是過去式了,可是你覺得,憑你們三個人的關系,你和她,還有可能嗎?再說了,就算是她把這些告訴你的,你有必要在夏商周面前得瑟嗎?”
他這倒不是為夏商周鳴不平,他純粹就是覺得看不慣,天下女人何止千千萬,有必要就喜歡那一個嗎?而且一個女人先後和一個圈子裏的兩個男人相好,光想想,他都替他們覺得寒碜,真正是情何以堪讷情何以堪!
可是,阿大面對他的感嘆,只是笑了笑,不說話。
誰說他是在自找苦吃呢?誰說他是笨呢?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各人都有各人的小九九,周曉悅有,夏商周有,但是,他也有。
不過這些,是沒必要同老謝說得太清楚,他不懂,也未必肯去懂。
他當然明白,周曉悅故意透露這些消息給他的意思,看着是女人天生愛八卦,其實何嘗不是一種不心甘?可她已經失去了,她不了解夏商周心性的堅定,就像這些年裏兜兜轉轉,她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麽。
老謝總說自己對周曉悅那是一種愛,盲目到已經分不清是非的愛,其實只有他很明白,他對她有的,也不過是憐惜。小時候,他是她身邊不起眼的鼻涕蟲,長大了,他也只是她看不起的一個猥瑣男,三十歲了,事業也說不上多成功,整天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大叔似的,守着幾輛車子過日子。
她以為他這樣是可憐,但在他來看,她那樣才是可憐,總是茕茕孑立于得不到的夢想,然後又總是不斷地遺失跟錯過,就像那個撿了芝麻最終丢了西瓜的猴子,因為對未來的焦慮與恐慌,她從沒有真心真意過過一天好日子。
所以,他只不過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幫一幫她。
幫她,斷絕了所有,她心底,不切實際的那抹幻想。
她有可能會崩潰,但她也有可能,最終會清醒。
雖然想是這樣想,但他的心情還是很陰郁,如果周曉悅知道事情并沒有往她預想的那個方向走會怎麽樣?如果她知道夏商周非但沒有跟宋念慈分手,這事反而促成了他們更快結婚又會怎麽樣?
嘆息一聲,平白又招來老謝一個大白眼:“你這樣牛高馬大的男人,實在不适合扮憂郁和多愁善感。”
阿大聽得失笑,這話多麽耳熟啊,好像就是最近還有人跟他說過。
是誰呢?是陸敏吧?老謝說夏商周是前輩子挖了陳家的祖墳,所以這輩子他才會對他這麽不依不饒,有時候,他也覺得,上輩子是不是自己也撬了陸敏的窩,以至于這一世她看到他,看哪裏哪裏都是不順眼的多。
本來想好好談一談的,最後總是會為了個莫名其妙的原因又吵起來。
這種鬥嘴不像是他和老謝,老謝那是讓他發毛,而她,則是讓他在跳腳之餘又莫名地會心一笑,就跟高負荷之後減了壓了似的,說不出來的透體舒泰。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和女人的,差別?
☆、40釋懷
宋念慈從電視臺出來,恰好看到陳明重的車開進來。
兩相對視,有片刻尴尬,宋念慈覺得沉默會更讓人覺得難堪,就迎上前先狀似輕松地笑了一笑說:“嗨,你好啊,怎麽到臺裏來了?”
陳明重的神情也恢複了些輕松,他笑着說:“再不來我怕你把我們的事全抛腦後去了,都要放假了啊,樣片什麽樣我還沒見到過。”
“放心,今日出來了,賴姐說還不錯,稿子你們看着修改修改吧,用紅字,然後發我郵箱就可以……你們公司打算什麽時候放假?”
“沒有假,過年也是要人值班。”說着這才看到她手上拿了不少東西,“你已經放假了?”
“是啊。”
“恭喜你,總算可以好好輕松幾天了。”
“謝謝。”宋念慈說,總覺得這樣的應付幹巴巴的,刻意的成份過多。有心熱絡自然一點,又難以回到以前那種狀态中去。
陳明重似乎也覺察到了,他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問:“他還好吧?我聽說住院了?”
宋念慈笑:“是飲酒過量。”
陳明重眨巴着眼睛:“我還以為你暴力抗法。”
宋念慈佯裝吃驚:“在你看來,我的破壞力有那麽大嗎,能把個大男人揍到住院?”
而且實際上,她并沒有占什麽理吧?為何要揍人?不過她并不想同陳明重探讨這些,他既然有心想讓彼此之間都相處得更自如一些,那麽,即便是最低劣的玩笑話,她也要接着認真地開下去。
這就像他和她之間的關系,清楚地知道互相對對方并不是沒有好感,可那又怎麽樣?有些東西,并不是僅僅有好感就能支撐得下去的。倒還不如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淡化,用最低劣的手法,掩飾不得不放棄的一次陣痛,換得的,或者不但有一世安穩,還有一個,鐵杆的朋友。
如果真能這樣,倒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吧?
把東西送回家,宋念慈換了件衣服就去了醫院,夏商周閉着眼睛在床上假寐,之所以說他假寐,是因為她很清楚他并沒有睡着,但他知道她來了居然還繼續裝下去……宋念慈摩挲着下巴,彎下腰去裝作整理的樣子,在他的脖子處輕輕磨啊磨,吹啊吹,終于,夏商周忍不下去了,側身滾到一邊,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笑眯眯地說:“你來啦?”
宋念慈挑眉:“睡得還好?”
“嗯,挺好的。”
“躺在這麽多花中間也不過敏,看來你真是好得差不多了嘛。”
“是啊是啊,是好得差不多了。”夏商周聽到這話真是如聞聖旨,忝着臉情真意切地請求,“可以出院了吧?”
“那怎麽可以?”宋念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說,“哪能那麽快就出院呢?醫生可說了,你老人家的胃這次可以折騰出大毛病了,既然住都住進來了,何不幹脆一次性整好點?”
……她這真的是報複,絕對是報複,他哀求:“就讓我出院算了吧好不好?在這裏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啊……老婆,求你啦,晚上不抱着你我可是睡不着啊。”
而且,快過年了,總不能在醫院裏過新年吧?
“這話聽着真是假,而且,誰是你老婆,我答應了嗎?”
夏商周聞言立即裝傻,呵呵呵地傻笑起來,在宋念慈看來這也算是他罪狀一條,莫名其妙就跟她父母訂了婚期,前提是她還不知道。
其實夏商周也不曉得自己岳父大人會那麽聰明,本來他想着,能先訂個婚也好啊,至少有理由廣而告之了嘛,誰知道他老人家會直接奔結婚去了。
當然,他是更喜歡就是了。
聰明如他,曉得不能在這個話題上多打轉,就讨好地說:“你休假的事辦好了吧?要不過年的時候我們旅游去?避避寒氣也是好,家裏這邊的冬天就是太冷了。”
宋念慈哼了一哼,沒接話,不過神色已有了松動,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皮。
夏商周再接再厲:“要不年前就去吧,你爸爸加上我爸爸,咱們一家人全外地旅游過年去,多好啊,別人吹冷風的時候我們曬太陽。”
想想真是美好,說不向往那是假的,只是,蘋果皮削到一半還是斷了,“夏商周,”她忍不住打斷他:“你就真的一點不介意嗎?”
“你看你看,我都說了,那天我一早過去是有事,本來只是想順便接你回家的,真是一點懷疑你的意思也沒有。”
“我不信。”她看着他,神色認真,是打定了主意要同他好好談一談,既然父母都談到了婚期,那麽心裏如果有疙瘩,這婚還要怎麽結下去?
她不想自己受委屈,她也不想夏商周心裏不舒服。
何況她确确實實,對陳明重不是沒有好感的——當然,這個她是不會承認的,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她确信那只是一時的迷失,就像生命中走過的無數岔道,有過困惑,但終究會重新回到主題。
她只是想知道,在夏商周心裏,關于那一夜,他到底是怎麽想她的而已。哪怕是小偷式的掩耳盜鈴,她也必須确信,那掩在耳朵上的棉花并沒有中途掉下來。
像是感受到她的執着,夏商周神色也嚴肅了很多:“是的,我說謊了,我是專門去接你的,你沒有接電話,後來也沒有回我電話,我擔心。不是對你沒有信心,而是對我自己沒信心。”自嘲地笑了笑,他看着她,“以前我一直奇怪,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遇到你之後我就明白了,那就是患得患失的感覺,像得了重感冒似的,一頭栽了進去,得到你我歡喜,可又無時無刻不害怕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幻覺,醒過來,就失去了。所以看到陳明重那樣走出來,我承認,那一刻,真是五雷轟頂,我恨不得先滅了他。”
宋念慈聞言默然,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吧?那種情形之下,任誰都會誤會的。斂了眉眼,她把掉落的蘋果皮撿起來丢進垃圾桶,苦笑着說:“你那會臉色真難看,我真怕你不顧一切做出什麽來。”
“我就不想……不想讓人家看我們的笑話,覺得有什麽應該先跟你談了再說,哪怕你真不要我了,也得給我個理由是不是?”夏商周說着語氣又輕快了些,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他在陳明重的眼神裏看到了挑釁,就是那種挑釁的光提醒了他要保持冷靜,所以他才能控制自己不對他做什麽。
他不想成為了一個掉入別人圈套的二傻,也幸好他那會能夠保持那一點可憐的理智,否則,如果他當時跟陳明重對打起來會怎樣?至少宋念慈是絕對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吧?事情的公開,對她和他沒有一點好處。
也是到後來,他躺在醫院裏的時候才想明白,陳明重他到底要什麽。
不過宋念慈卻覺得,他這樣的反應恰恰說明了夏商周是一個真正成熟了的男人,雖然,後面發生的事讓她很困惑:“那你那會還沖進去找唐文生幹什麽?”
夏商周輕描淡寫地答:“我就想問他一句話。”
“什麽?”
“陳明重喝了多少酒。”
宋念慈奇怪地看着他。
夏商周耐心地解釋說:“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就基本上能知道你們那天晚上究竟幹了些什麽了。唐文生說據他估計白酒的話沒有兩瓶也有一瓶半,是五十三度的汾酒,還不計先前喝的紅酒。混着喝很容易醉人的,更何況我就所知,陳明重的酒量其實一般,只是他身體素質比我好而已。但喝了那麽多,他即便不會胃出血,至少爛醉如泥是肯定的。他都那樣了,你覺得他有可能晚上會跟你發生什麽事嗎?”說到這裏他壞壞一笑,“即便是你想,要來個霸王硬上弓,也得那弓能張得起來不是。”
這話真是……宋念慈氣極:“我就那麽沒見過男人啊,還霸王硬上弓?”想一想更是氣,“那你既然知道我和他沒什麽,為什麽你回來還要故意惹我,故意買酒喝醉?”
“我就是覺得,即便我說了我不介意,只怕你也不會相信的,所以還不如用事實說話。”這樣說着的時候竟然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覺得那時候他只是不想讓她鑽牛角尖而不是施展苦肉計,“我不想誤會你,但我也不想讓自己心裏一直存一個疙瘩,我本來只是想試試,看喝醉了之後還能不能逞逞能力,哪曉得這幾年禁酒把胃禁嬌了,才喝一瓶就倒下了。”
知道他是想用玩笑話來讓自己不那麽負疚一點,可宋念慈仍然聽得心底潮濕一片,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說:“夏商周,原來你也是個傻瓜。”
可是愛情當中,誰又不傻?不然又怎麽會有那句流傳甚廣的名言,愛情,會讓一個聰明的女人變得愚蠢。
而其實,男人又何嘗不會變笨?
他抓住她的手,攬她入懷,下巴摩挲着她細膩的發絲,靜相依偎。
于宋念慈來說,這一刻的自己,她覺得心很安穩,就像是倦鳥終于歸巢,就像是旅人,終于回家。
這是陳明重所不能給她的一種安定感,讓她沒有害怕,沒有驚慌,讓她覺得心安,覺得日子如流水般過去,但他一直會牽着她的手,不會放開。
大概這就是陸敏所描繪的那種感覺,真正要嫁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自己一件妥貼的棉內衣,溫暖而又舒适,只在你最需要的時候讓你動容。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容易被感動,一句話而已。
不過夏商周還是那麽的會破壞氣氛,他沒有繼續将情話進行到底,而是帶着點懷念的色彩頗為遺憾地說:“想當年,我可是號稱千杯不倒的。”
宋念慈不恥他,“呸,什麽千杯不倒!周曉悅可跟我說了,說你以前喝兩杯就不行了,好幾次都被人整趴到桌子底下。”
夏商周的臉色微不可察地冷了下來:“哦,她跟你這樣說?”抿了抿她剛才因為掙紮而散落的頭發,他溫和地笑着問,“那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怕她在我面前講你的壞話?”宋念慈笑着戳了戳他的肩膀,微微眯了眯眼睛,“還是你以前有什麽事是不想讓我知道的?”
夏商周頓住,考慮要不要把自己跟周曉悅的那一段說出來,其實也沒什麽,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年輕時瘋狂而又不自量力的行為,總結來說就是年少輕狂,他看着宋念慈,語氣有些鄭重地說:“其實周曉悅是……”
“啊呀,對不起對不起。”門突然被人推開,竟然是程念恩,他一邊捂着眼睛偷看一邊壞兮兮沒什麽誠意地道歉,“我沒有打擾到你們什麽吧?”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木啥好說的,大家各極點看文吧。
不過,雁過留影,人過留評呀。
☆、41過渡
他走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人,是氣質溫婉的知性美女,宋念慈看清楚來人一下跳起來:“哎,你們怎麽來了?”微紅了臉走過去,還順手掐了一把程念恩,暗地裏誇獎說,“做得好呀,這麽快就跟知心姐姐同進同出了?!”
程念恩很是無可奈何地望了自家表姐一眼,默默地閃到一旁揉手去了。
周曉悅一副非常禮節性探視病人的模樣,笑望了眼打打鬧鬧的兩姐弟,走過去問候夏商周:“還好吧?怎麽又整到醫院來了?”
她說的是“又”,夏商周面色不變,攤了攤手說了句看似毫不着調的解釋:“如有雷同,純屬意外。”
這回輪到周曉悅微微變了變臉色,無知無覺的宋念慈撇了程念恩自她手中接過東西:“你來看他幹什麽呀,又不是做了英雄,一個兩個的來看,他還覺得自己有光了。”
理直氣壯的數落,昭示着他和她不一般的關系。
程念恩聽她唠叨,湊過去跟夏商周說:“看着麽,還真要娶她麽?我看她是越來越有我媽的風範了呀,既啰嗦又八婆。”說着還啧啧兩聲,意示請多考慮考慮。
宋念慈朝他翻了個白眼:“有本事這話你到你媽跟前說去,少在背後說她壞話,要沒你媽……還沒有你呢!”
本來想說他程家要是沒她小姨,指不定現在是什麽樣呢。程姨父一世小心謹慎,又好喝點小酒賭點小牌,程念恩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沒她小姨那麽狠抓硬幹,程家能有今天?
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不過念在程念恩沒長大不懂事,周曉悅又在旁邊,她就不塌他的臺了,後面只是哼了哼,示威似的搬了條凳子遞給周曉悅:“曉悅你坐,咱們不理這些臭男人。”
倒把她也拉下水了,不過周曉悅對此似乎毫不在意,只抓住程念恩那一句,問:“你們要結婚了?”
夏商周點點頭:“是的。”
“那就恭喜了。”周曉悅笑得很甜,“也是該結婚了,不然夏伯父夏伯母該急壞了。”
竟像是跟夏家很熟的樣子,宋念慈意外卻也不覺得有什麽特別,跟着笑了笑,試探性地問:“那你呢?什麽時候傳好信出來?你們可是同學哦。”怕這個問題過于敏感,趕緊無關緊要地再八一句,“說起來也是怪,我發現你們同學好像結婚結的都挺晚的,你看阿大,三十歲了,連點結婚的風都不露一下,我以前還想跟他做媒,可惜人家愣不領我的情。”
“老謝就結得挺早的。”周曉悅四兩撥千斤的岔開話題,“其實咱們那些同學當中,多數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就我們這幾個異類,還天天混在一起。現在單身幫裏又要少一個了,看來下回只有我和阿大兩個湊一堆去互相安慰了。”
宋念慈聞言心說,不要湊啊湊啊就湊到一堆就好了,轉頭看程念恩毫無反應,又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小子怎麽就不曉得說兩句動聽的了?
有心提點兩句,拖着他走出去:“曉悅你先坐着,念恩你陪我去買些吃的。”
到得走廊上便摔開他,踮起腳尖點他的額頭罵:“就你個木腦袋,人家美女都那樣說了,怎麽也沒見你有半點反應?”
程念恩很無奈:“我應該有什麽反應?”
“你也接接她的話嘛,像,‘放心,如果你需要,我随時可以終結你的單身生生涯啊’什麽的,這樣的俏皮話,你以前不是哄女孩子的時張口就來麽?”
程念恩被她吓倒:“姐,你弟弟我可是很純情的!”
“呸!”宋念慈啐他,純情的人會差點連便宜老爸也做了?不過這是程家的痛腳,自然是不合适提的,可又不甘心,就白他一眼,“你純情還成天拉人家女孩子一起去這去那?”
“我真是冤枉。”程念恩叫屈,“你弟弟我倒是想拉來着的,可人家根本不鳥我呀,今天那不是純屬碰巧麽?我一進門就看到她提着東西走過來,遇上了我有什麽辦法?”
宋念慈皺眉:“她對你沒意思呀?”
真是太遺憾了,她還以為自己史上第一回做媒就能成功呢。
程念恩沒好氣:“有你個頭!你真是還沒結婚就成老婦女了,是不是你在我媽面前多嘴的呀,讓她天天念叨我要把人家姑娘帶家裏去看看,真是……我都快服了你們了。”
“那可不怪我,是你自己上回喝醉了讓她送回家給你媽瞧見了的,又管我什麽事?”當然,是她力促的就對了,不過明顯要是兩人不來電,明顯推波助漾也不頂用。
算了,看來姐弟戀不适合程念恩,她也不操那個心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
買好東西回去醫院,周曉悅已經走了,夏商周躺在病床上,拿着遙控器頻繁地換臺,宋念慈有些奇怪:“曉悅怎麽就走了?”
曉悅曉悅,她叫得倒親熱,這個傻姑娘!夏商周苦笑,越發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麽提了,而且人家周曉悅明顯對自己沒有餘情了,對待他的态度就跟對其他的熟人朋友差不多,他有必要把那些東西挖出來讓大家心裏都添不痛快嗎?
“買了什麽?”最終,他還是決定過一陣子再說,丢了遙控器扒開她的袋子看買的吃食,都是些亂七八糟的零食,女孩子們的最愛,夏商周從中打開一瓶口香糖,問了句程念恩的去向,便說:“我還是出院吧,我覺得完全沒什麽問題了。”
“看看明天那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吧,你這是二次複發,可比不得頭一次。”宋念慈說起這個還有些氣,“也沒見過你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我已經很愛惜了。”夏商周伸手喂了她一顆糖,笑着說,“事急從權嘛,不過下回我肯定會更注意的,為了下一代嘛。”
“你想得倒是遠。”宋念慈哼一聲,“我可跟你先說好,我沒打算太早要孩子的,按我先前的設想,本來是想二十八歲結婚,三十歲生孩子的,現在結婚提前了幾年,孩子可不會提早。”
夏商周在心裏默默地計算了那時候生孩子自己的年齡,有些抵觸:“到那會才生,我會不會太老了?”
宋念慈笑着拍拍他的臉:“放心,我不嫌你老就行。”
“但是小蝌蚪的質量會老啊。”
“人家四十歲了生,出來的娃娃也不見得就差到哪裏去。”宋念慈不以為然,“要我說,完全就可以不生,你想啊,要是以後感情不好了,要離婚了,中間還夾着一無辜的孩子,多作孽啊!”
夏商周無奈了:“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
宋念慈回頭看着他,微微冷笑:“你就能肯定我們兩個能白頭到老麽?這個世界太多的誘惑,誰敢肯定自己會愛誰一輩子呀?”
“只要你不會,我肯定是不會的。”
他的語氣倒很堅定,宋念慈心裏好過了一些,不過:“話不要說得那麽早,好多離婚的夫妻,難道他們婚前就沒有真心愛過的嗎?”她的身邊很多那樣的例子啊,曾經相愛,最後陌路,不,甚至比陌路還不如,這當中玲子就是一個。想起她,宋念慈的心裏就會對愛情失去大部分的信心,“我有個朋友,以前為了那男人,真是上刀山下油鍋都可以,那個相愛啊,讓我們都覺得自己想的太俗!可現在又怎麽樣?她自己日子不好過不要緊,連累得孩子也跟着受罪。”嘆一口氣,她說出自己觀察得出的結論,“我們要孩子也行,但是七年之癢以後吧。”
越說還越長了,夏商周郁悶得不行:“你對我就那麽沒信心?”
宋念慈朝她嫣然一笑:“不是,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她樣子看着俏皮,可未必就不是認真的,夏商周沉默,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與她多做糾纏,他從來都是務實的,不喜歡逞一時的口舌之利,只是暗暗下定決心:好吧,那就用事實來說話吧。
宋念慈卻單方面的以為自己的決定已經得到了兩人一致的同意,他們反正早已住在一起了,如果不要孩子,結不結婚還不就是多了一個證書的問題?
翌日,夏商周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大問題沒有,小問題卻很麻煩,因為這意味着夏同學以後吃東西再不能太随性了,像是,太涼的不要吃,太硬的不要吃,酸的辣的最好少吃……宋念慈聽完醫囑只覺得累人,要注意這要注意那的,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還用不用活呀?
不過夏商周沒太所謂,他的口腹之欲一向寡淡。在得到醫生許可後,他們當天就辦了出院手續,緊接着他就去公司安排過年的事情,因為幾天沒去積累下的事情太多,到年二十九了還沒完全脫身出來。
自然的,他們也沒法實現去外地避寒度假願望,宋念慈放了假沒多事可做,劉女士又不準她繼續待在老房子裏,連帶的和夏商周幽會的時間也少了很多——他倒是臉皮夠厚天天來她家蹭飯,但留宿,那可是要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尤其面對的不但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娘,更是曾經的老師,師威森嚴啊!
所以宋念慈整天就陪着對門洪母打牌度日,小錢沒贏到,大錢也不會輸,日子真是過得既**又堕落。
這天劉女士請了個師傅回來教通香腸做臘味跟糕點,她家自然就不方便打牌了。洪母對這些沒興趣,年貨什麽的從來都是往百貨店一買作數,意思意思除了兩回塵就算已做好迎新的準備了,因此照常喊人在自個家裏架起牌桌子。雖說是對門對戶,但自從惠惠鬧過那一回後,宋念慈已經有很久沒進過洪家門了,只是聽洪母總發牢騷說自家兒子這裏不孝那裏不聽話,有兒子跟沒兒子一個樣。
打牌的時候,劉女士她們都幫着勸過,只是收效不明顯。惠惠不太會做人,這光景還讓洪必儒回家來跟父母鬧,所以說,冰凍三尺,畢竟非一日之寒吶。
不曾想換了地方,宋念慈手氣還挺好,洪母輸得臉臭臭的,一邊往外甩錢一邊說:“還真是誰喊打牌就誰輸啊,這陣子就數今日手氣最臭。”
宋念慈是晚輩,贏得多了也覺得于心不安,笑嘻嘻地哄說:“放心吧洪姨,要是你家添了小孫子,今天你輸多少,來日我就連本帶息加倍給他封個大紅包。”
這話其實有變相替洪必儒說好話的意思,都這麽些年了,她也覺得洪家老兩口做得太過,一個女孩子,如果不是真的喜歡,能跟一個男人耗那麽多年?
父母跟兒子,這口氣未免鬥得也太長了些。
洪母撇撇嘴:“就你這小丫頭會說話,小孫子是說有就有的麽?我可沒那好命,媳婦兒這輩子還不知道見得着見不着。”
“怎麽見不着?就看你想不想得開。”鄰居甲女士丢出一張牌,笑着說:“我就說老姐你莫太要強了,天下有擰得過孩子的父母麽?我看惠惠那丫頭除了脾氣差點人還不錯,意思意思也就算啦,你往後多提點提點她,我看你這媳婦也差不到哪裏去。”
“就是就是,她就是不會說話,人其實還是挺勤快的,心地也好,那日還幫我家老婆婆提東西上樓來呢。”另一個鄰居乙也開口勸。
“扶老愛幼那是根本,要連這點良心也沒有了,那還叫人嗎?”洪母不屑,不過表情已有些松動,未必就沒有想軟和下來的意思。
宋念慈覺得有戲,心道這幾日陪着她打牌也不是沒有結果的,得趕緊把這好消息透露給洪必儒,讓他回家來哄哄自己老娘,指不定他們那事今年就能成了。
正這樣想着,洪家門鈴響了,宋念慈是後輩,跟這些人又混得熟,自然沒有半點是在人家家裏的自覺,就撲了牌快手快腳地跑去開門。
一打開門,她怔住了,門外的人也怔住了。
竟然說曹操曹操到,惠惠來了,看到她,她強做出來的笑臉生生凍結在臉上,扭曲出一個十分難看的表情來。
作者有話要說:宋姑娘的無妄之災,這是家長裏短文啊,所以給配角加些戲沒啥吧?
☆、42戰争
“啊,你來了,請進吧。”反應過來,宋念慈立即打開門拉人進屋。
不過人家不念她那個好就是了,甩了她的手,邁步進來,那笑是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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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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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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