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卡斯珀忍不住笑出聲來,手上卻毫不留情,長刀最接砍飛了兩個腦袋,彎刺捅進了一個家夥的小腹。
這種甲衣雖然防禦很強,鐳射槍的子彈都無法射入,但是對于專門針對甲衣的冷兵器反而毫無辦法。
蕭一言詫異地看了卡斯珀一眼,他實在沒想到卡斯珀有這樣的身手,殺起人來甚至都不帶眨眼的!
不過看他動手時候的暴戾狠辣,頓時對他的不滿又多了幾分,這尼瑪一看就不正派啊!雖然軍人是需要這樣的利落絲毫不帶手軟的,但是作為一個養尊處優的帝國親王,有這樣狠的性子,這能把一諾交到他手上嗎?
三分鐘到,剩下人頓時試圖撤退,但是他們的甲衣眼罩顯然不帶自動洗滌功能,黑漆漆的一片讓他們不得不撤了防護,蕭一言趕緊抓住機會,鐳射手槍一射一個準,一下子幹倒了三四個,但剩下的還是鑽到磁懸車裏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不過多久,街警就到了,前後不過四五分鐘而已,四五個街警從車上下來,一看到被鐳射炮轟成殘渣的磁懸車,頓時發現了事态的嚴重性。
“請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吧。”為首那人口氣并不怎麽好,明顯那些人就是沖着這車裏的人來的,要知道狙擊鐳射槍甚至是鐳射炮,尼瑪整個首都星的治安一向良好,這都多久沒出現過這種高危武器了,這一動就是倆,指不定這車裏的人也是什麽危險分子!
蕭一言略略蹙了蹙眉,他那樣的濃眉一折,頓時就顯得格外兇悍了幾分,尤其帶着幾分冷意說:“想不到現在街警的出警速度真是夠快的啊!”
赤、裸、裸的嘲諷!
那為首的街警不高興了,哪有這樣,搞出這麽大的事還這麽嚣張不客氣?
只是那街警一瞪眼睛剛想說話,那邊蕭一言根本就不看他了,直接打開通訊器就吼:“快派輛車來!坐标?坐标自己不會看啊!”火氣大到那街警那點兒怨氣就像是小火苗兒那樣瞬間滅了。
這回,這街警可是看清了,通訊器那邊可不是那位機甲特備組的東大少麽,這位雖然同他們一樣是警備系統裏的人,但東丹東大少是什麽人,那是東上将的親孫子,還是最小的一個,據說從小就是抱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的人物,整個警局的未婚人士有幾個不盯着這位東大少啊,所以這位街警雖然只是個小隊長,倒對東大少那張臉完全不陌生。
能對東大少這麽吼的,是他能惹的人嗎?
悄悄縮了縮,偷偷看了眼時間,幸好自己幾個人還是在規章規定時間內趕到的,就算拖了十幾秒,并沒真的誤事。
不過三兩分鐘,蕭一諾就看到一輛極其騷包的銀紅色磁懸車穩穩停在了面前,這輛車從造型到顏色,都相當科幻前衛……
車門向上斜飛,車裏一張飛揚俊秀的面容還帶着笑,“哎呦,蕭大少也有半路被人襲擊的事兒啊!”這口吻說不出的調侃,看向蕭一諾的時候就帶着幾分好奇了,“這是一諾表弟吧,哎,我是你東丹表哥,我爸是你三舅,來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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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蕭一諾想着,也就是說是蕭淩的第三子,現在還活着的三個兒子中最大的那位——哎,那為什麽東丹姓東呢?
蕭一言坐上車,臉色稱不上好看,“你還好意思說!那天一諾生日,你家人可一個沒來,爺爺為這個發了好大火!”
東丹賠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時候在塗雲星系呢,這不是不在首都星嘛!”
“那三叔呢!三叔居然也不來!姑姑雖然去世了,但如果知道了不知道該多傷心!當年可就三叔和姑姑最好!”蕭一言繼續開炮。
東丹偷眼瞧了瞧蕭一諾,見他的注意力似乎正在穿衣服的卡斯珀那裏,才說:“我爸上次不是為了老爹的事兒和爺爺大吵了一架麽,這不才吵了幾天,不好意思回去麽……”
“最不好意思的事兒嫁到你家去他都幹出來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蕭一言對這位三叔顯然也沒多尊重,開口譏諷起來毫不客氣。
卡斯珀那個金蠍子甲衣好是好,但有個很大的不好,會把尋常布料的衣服融掉,這不是早上剛穿的衣服就報銷了麽,不過,如果穿上特制的衣服,就不會有這種問題,蕭一諾眼睛盯着他腹部完美的八塊腹肌,實際上倒是精神都放在東丹和蕭一言的對話上。
但是,卡斯珀卻不知道這個問題,只覺得蕭一諾的目光讓他穿衣服的手都有點抖,尤其是他昨晚上才做了那樣一個夢。
別看了!
他多想吼啊!但是硬是說不出口啊!
如果有個隔間讓他穿衣服多好啊!可這車的空間雖然不小,但絕對沒大到可以隔絕大家的視線!這年頭就算是個姑娘,穿衣服被人看了都沒多少人大驚小怪了,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如果這話出口,那真是矯情透了!
只能憋着。
這明明一兩分鐘就能穿好的衣服,他硬是覺得漫長到難以形容……
等蕭一諾注意到的時候,就詫異地發現,這家夥居然連襯衫最上面那顆扣子都扣上了,真奇怪,他不是一直只扣到倒數第二第三顆的嗎?
為什麽連耳朵都有些紅?
難道這個甲衣有什麽副作用,悶到了?
還沒等蕭一諾研究完,眼見着卡斯珀的耳朵已經越來越紅,蕭家大宅到了。
下車的時候,卡斯珀揉了揉耳朵,努力将心思放在即将見面的範恩身上。
範恩這個人,他和他打過交道,甚至曾經合作,所以再清楚不過,這個人的陰險毒辣,狡詐反複絕對不是幾個字幾個詞可以形容的,曾經他的姐姐,帝國女王凱瑟琳娜給這個人的評價是,這是一個兇人。
是的,範恩這個人,說穿了就是一個字,兇。
他不是小人,他是一個兇人,他能忍,能把謊言說得像真的,但他撲起來咬人的時候,那就是要人命!
蕭一諾一走進客廳,就覺得好幾道目光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尤其其中一道,探照燈一樣讓人不舒服。
今天的蕭家陪客不是蕭淩,而是蕭淩的幼子蕭輝正,這人看起來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樣端方,反倒周身都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文人氣質,那時蕭一諾被帶回首都星的時候,他剛好出門,事出突然才沒能趕回來,事後為蕭一諾補了一份極有誠意用足了心思的生日禮物,所以蕭一諾對他的印象還是十分不錯,這樣看起來溫和的人在蕭家簡直極其少見。
“這一定就是一諾了。”坐在主客位的那位一定是他的大伯範恩,一看到蕭一諾他就趕緊走了下來,抓住蕭一諾的手親熱地說,說實話,蕭一諾原本也沒有想到他是看起來這樣的一個人,明明應該比他的父親諾雅年紀更大了,但看上去仍然十分年輕,如果說諾雅是豐姿俊雅,風儀出衆,這位範恩就是陽光俊朗,溫柔宜人。
沒錯,或許是出于遺傳,範恩也是金發藍眼,他的頭發半長,藍眼睛裏染上笑意的時候,那簡直就是陽光燦爛,溫柔得能溺死人。
蕭一諾有些理解老薩菲隆對他的喜愛了,任誰都會對這樣的人産生好感吧,尤其這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可感到他握住自己的手掌心的濕冷,蕭一諾仍舊帶着十分的清醒看向他,“您好。”他十分客氣而且得體地問候了一聲。
既然沒人告訴他這位的身份,他也不會貿然去對這位表示什麽親近。
範恩卻對蕭一諾的冷淡毫不在意的樣子,微微笑着說,“早就想見一見你,這回總算是遂了願。”他招了招手,“薩裏爾、奧莉安,快來,可算把你們送到新主人身邊啦!”
蕭一諾看向那兩個他的父親留給他的護衛,據卡斯珀說,這對兄妹對他的忠誠程度實在是到了最高境界了,為他拼命那是小意思,基本上就是他讓他們死他們都會眉頭都不皺地自殺,不知道卡斯珀有沒有誇大,但是照這樣說,這兩位至少在現在是絕不會被範恩收買的。
而範恩這樣親昵地叫着他們似乎是把他們交給自己,實際上卻讓自己在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起疑心,實在是用心險惡。
薩裏爾和奧莉安是一對兄妹,看着年紀并不算大,充滿年輕人的朝氣,都是一般的高挑修長,哥哥薩裏爾是個可以稱得上英俊的青年,超過一米九的個頭,頭發剪得很短,精神極了,而且濃眉大眼,看着就是個爽朗的好性子。妹妹奧莉安也有接近一米八,長發一束,盡管是素顏卻仍有幾分妍麗,同樣的大眼睛在她的鵝蛋臉上就顯得格外漂亮,不笑的時候算是個冷豔美人,一笑起來兩個酒窩看着就變得可愛起來。
兄妹倆是一般模樣的随侍衣服,筆挺的制服,紋着薩菲隆家家徽的銀扣,一見蕭一諾,就單膝跪下将腰側一柄金色匕首擡手奉給蕭一諾。
這是貴族的規矩,只要蕭一諾接下了那兩柄匕首,薩裏爾和奧莉安就成為正式的貼身随侍,将來蕭一諾如果有了護衛隊,這兩人就将負擔起護衛首領的責任。
如果不是有着上輩子封建制度下生活的經驗,蕭一諾聽着兄妹倆的膝蓋紮紮實實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砰”地一聲,恐怕會被吓一跳,就算沒被吓到,他們忽然這麽一跪,他還是背脊都麻了一瞬。
“薩裏爾和奧莉安是吧?”蕭一諾笑着接下了金色匕首,看上去既不慌張也并未表現出不合時宜的感動關切,只是恰到好處的親善。
範恩一直在不着痕跡地觀察着蕭一諾,見他這樣,像是忽然想起一樣說:“噢,我倒是忘了,還有一位呢!這可是諾雅親自給你選的貼身女侍,這次在家族的屬官考試中,她可是獲得了第一名!是不是,蕾切爾小姐?”
蕭一諾這才發現,在範恩帶來的人中,有這樣一位美人。
整個客廳中,範恩帶的人并不算少,他的屬官加上随從可以整整站成好幾排,但其中,誰也掩蓋不了這位蕾切爾小姐的美麗。
有時候,并不是說有多完美的眉眼才會稱之為美人的,蕾切爾看着不過也才十六七歲,但是她正處于少女最美麗的階段,她的美麗并不具有侵略性,而是那種柔和的清淡如月光的美,她看上去非但不像一個女侍,反倒像是一個端莊秀雅的貴族小姐。
蕭一諾的身後,卡斯珀的臉色已經變了幾變,他盯着那位蕾切爾,忽然就開始不舒服起來,這種不舒服在他的胸腔裏沖來沖去,有點漲有點堵,難受得很。
他當然認識這位蕾切爾,前世裏,這位蕾切爾就大大有名,她幾乎為蕭一諾擋下了一切公關和接待方面的工作,手段和頭腦都是一等一的,在帝國一度名噪一時。
卡斯珀認識她不假,他一直以為她是蕭一諾的內務總管,卻還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她是諾雅為他安排的貼身女侍。
剛聽到這個消息,那種又堵又悶的情緒就在心裏憋着怎麽都發不出去。
他不是對帝國貴族的那些潛規則一竅不通的蕭一諾,他知道得十分明白。帝國貴族的貼身女侍是幹什麽用的,在這個性觀念開放的年代,從小就有性健康教育課程,而貴族的男孩子們,除非表現出特別明顯的男性向,從十幾歲家族裏就會安排一個貼身女侍,這個女侍一般就承擔着性啓蒙和引導的作用。
不管将來這個男孩兒是戀愛還是結婚,女侍就不需要再在主人身邊,一般能自行婚配或者成為外事屬官。
事實上,在帝國有不少女侍到最後都成了那些貴族的情人,有時候,那些女侍自願留在主人身邊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比如安迪的那位母親,諾雅為她安排的工作她不願意,甚至還私自為他生下了孩子,但諾雅從頭到尾都沒有想将她留在身邊過。
而自己的那位貼身女侍,在不久的将來就會背叛自己,早早地就被卡斯珀趕回了帝國。
蕾切爾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女性,将來也一定會是一諾非常重要的助臂。
但卡斯珀想到她的身份,尼瑪,那就絕對不舒服到了極點!
原本的他,雖然是要堅持這場婚約,但是感情什麽的他可沒有想過,只是覺得和蕭一諾相處的感覺不算壞,畢竟是他的未婚夫嘛。
從知道蕭一諾要接受帝國爵位的那時起,卡斯珀就知道他會有一位貼身女侍的,但是當時的卡斯珀并沒覺得有什麽,那不是相當正常的事嗎?
可不知道為什麽,如今真正看着這位優秀美麗極有魅力的蕾切爾站到自己面前,卡斯珀就像啃了一個青檸檬,酸到發苦。
明明是他的未婚夫不是嗎?就好像有什麽明明屬于他的東西被別人觊觎了。
可是除了這場婚約,他們還有什麽呢?
卡斯珀握緊拳頭,他怎麽都不想承認,自從那該死的夢之後,怎麽一切都開始不對勁!
他媽的他快要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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