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在那扇窗口,莫涯站了許久,看見有人開始聚攏,撥電話報警。
胖子系好褲子,催他閃人,他不動,催得急了,他幹脆掏出手槍,一把頂住胖子腦門。
“你瘋了,警察就快來了。”
咔嚓一聲,子彈上膛。
胖子識趣,罵罵咧咧閃人,出門時又催他一遍,對他并非沒有情義。
莫涯還是站在原地,又想了一會,終于掏出手機。
“我只想知道,剛才你跟她說了一句什麽話?”
電話那頭沉默。
“你知道了?也好,本來我也沒想瞞你。”過許久左柟終于出聲。
“你跟她說了什麽?”
“我告訴她,在你跟前的這個人叫做李煦,今年二十歲,右腿有一塊心形胎記。”
果然不出所料。
“為什麽?”
那頭又是沉默。
“自是有因才會有果,你回來之後再說。”最後左柟道,一貫風格,不由分說收線。
再打過去,電話已經關機,有個甜膩的女聲在提示他稍後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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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漸漸降臨,深秋暮色,無限美好。
門外腳步開始紛雜,有警察前來探門。
莫涯站在窗口,張開雙臂,遵從方才自己弟弟的路線,也是縱身,迎風便躍了下去。
“我沒有自盡。”故事講到這裏,聽着的那緒已經完全失魂,莫涯于是頓了頓:“事情還沒有分明,我沒有那麽軟弱,只是跳窗,看準了樓下的雨棚,落腳在那裏之後逃生。”
“所以,你現在知道為什麽了?那位……施主為什麽要這麽做?”
莫涯埋頭,不知從何說起。
如果已經知道為什麽,那自己便不會這麽糾結,至少可以不必茍活于世。
那一天從樓上脫身,他并沒有回去,而是找了一張長凳,看星星坐了半夜。
左柟的手機一直不通,用沉默在等他回去,勢必也為他準備了一張大網。
明知是死,起碼是死,可他熬不住,就為了那個答案。
買主是誰,是誰這樣處心積慮,苦等這十數年非要導演這出慘劇。
會不會是左柟。
這答案他必須得到,不論付出什麽代價。
手機在響,第三次有短信閃爍:千萬不要回來!落款是胖子。
莫涯起身,按鍵将短信删除,揮手攔了輛的士。
二十分鐘後目的地到達,他熟悉的門牌,邊角爬了藤蔓的黑色鐵門。
身後那個紋身依舊在疼,火辣辣的,——beloved,天大的譏諷。
他伸出手,按下了門鈴,雖然心緒澎湃,可動作最平和不過。
“然後呢?“
等了許久那緒沒有等到下言,于是輕聲。
“然後我就來到了這裏。”莫涯喘息,心頭那股氣息突然不能平複,“然後我就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裏!來到這個我無論如何再也不能回去的地方!”
沒有答案,沒有左柟,他揣着一身的武器,懷着必死的決心,只不過按了一下門鈴,居然就來到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這種處境,才是真真正正的比死還難。
“你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麽?”過了片刻莫涯喘息漸平。
“不全明白,但施主的故事我聽懂了。”
“那你有沒有覺得難過?”
“有。”
“謝謝。”莫涯輕聲,将頭擱在桌角,慢慢回複了平靜。
屋內油燈跳動,那嗔鼾聲如雷,一切靜谧安好,只除了他這樣一個罪孽的變數。
那緒低了頭,并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可心底裏的疼痛卻堪堪是真。
也許只是憐憫,但這憐憫生出了真切的疼痛,從心底而發,漸漸的破土而出,萌出一種莫名的情愫。
“佛祖會寬恕你,但起碼你要寬恕你自己。”
他道,伸出手,想也不想,再自然不過地握住了莫涯手掌。
頂頂要緊的交代,高守卻沒有聽到。此刻,這位史上最失敗的影衛正和谛聽,做男人之間交心談話。
英風俠骨的高守在冷風中折了一枝楓樹枝,全然一身落寞高手做派。指間楓葉脆紅,手也不知讓風吹了多久,被凍得通紅。
谛聽皺眉:“高舉人,你沒事捏着枯葉做什麽?”
“這是楓葉,沒瞧見是紅色的嗎?還有在下不是舉人,在下是影衛,未來的大官人士。”
“哦哦哦。”何必體位都說那麽多遍?谛聽淺淺一眯眼,溫和地微笑,“莫涯是北方人?”
剛剛谛聽正好聽到莫涯與那緒一些對話,可惜是最後部分。這讓谛聽心裏深深扼腕,怪自己被這高舉人纏住,錯過了最新鮮的八卦。
高守搖頭,感覺人發冷,頭有點泛沉:“應該不是。”
“那為何他一進那緒的房,把床當做了炕,一下就竄上去了?或者,”谛聽飄出個鄙夷的眼色,“你朝文武都愛這樣,進屋就竄人床?”
“誰說的,我就不會!”
“哦,你比較愛竄房頂。”
“那是在下的任務。”高守目光游移遠處,漠然中,握拳生生将樹枝拗斷。
“敢問高大人,師承何處?”
“橫山派。橫過來的橫。”
谛聽眨眼,據他所知橫山派一塌刮子就四個人,活脫脫四人派。分掌門,左右護法,和個跑腿的。
“難道你就是橫山傳說中,唯一的高手?”
高守給了谛聽道“算你識貨”的眼風,悶哼了聲。
果然是那個跑腿的。
谛聽仰望無窮天際,月光賊好:“久仰久仰,久仰大名。”
高守不屑地冷笑,雖然他現在很不舒服,雖然他現下很想回橫山派,但被谛聽一誇,俠骨便輕了三兩三,他毅然撩袍正裝,瑟瑟夜色裏,他欲踏月風流歸去。
“高舉人,這麽多樹,你絕對不能跳上這棵最高的古樹啊!”谛聽在他身後揮手呼喚。
尾音擲地,高舉人已經回眸:“這是為何?”
“第一,因為這株樹很高啊……”谛聽雙目閃着莫名的光采。
高守攏眉,原來這厮還是瞧不上他的功夫。
“第二嘛……因為這株樹……,”谛聽沒說完,高舉人已經飛縱上了老樹。
“嘭”一記悶聲,谛聽淡淡然翻眼,“有馬蜂。”
已經晚了,飛俠高舉人的頭正捅上馬蜂窩。
谛聽孤傲地啐了口口水:“誰讓你歧視我是色盲的?”
照理說,馬蜂晚上不大能亂飛,所以馬上逃開的話,應該沒大礙。
當然萬事都有個寸勁,高舉人跳的太猛,寸就寸在,整個頭紮進了蜂窩裏。拔也拔不出,馬蜂平常就霸王,何況今晚某人侵略到了自家門前。
于是只只馬蜂都瘋狂啦,不分登場先後,挺起屁股上的刺,死命地蜇殺!
高守可算倒了大黴。
不一會兒,大頭娃娃高舉人,終于舉不動了,如垂死的鳥雀,從枝頭一頭摔落下來。
連聲救命都沒叫,直接昏迷倒在谛聽腳跟前。
高守醒來迷迷糊糊聽到的第一句,就是谛聽委屈的辯解:“誰知道他會卡在裏頭嘛!”
面目全非的高守,顫動嘴皮,暫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施主醒了?我在幫你将面孔上毒針挑出來,一會用藥敷上,就該沒事了。只是藥有點冷。”
隔了很久,高守疼癱的臉才有了點知覺,他好容易撐開浮腫的眼皮,難過地問那緒:“我會不會變成麻子?我還沒娶媳婦。”
“不會,不會。”那緒指捏銀針,好脾氣地安慰,“有谛聽在,你不會讨不上媳婦的。”他的意思很簡單,谛聽有靈藥,面相方面保證不會讓高守吃虧。
誰料,這話引谛聽踱過來,扯扯那緒的衣角,悄聲道:“高舉人他不舉,就算我給了靈藥讓他臉皮子痊愈,也娶不了媳婦。”
世人,總是能把別人說自己的壞話,聽得賊清楚。
高守高舉人也不例外,這話不徐不疾,悉數鑽在他耳朵裏。高守活似吞了只綠頭大蒼蠅。他伸指,使出吃奶的勁道,怒指谛聽:“誰會稀罕你給的藥!還有,就算世上女子都死絕了,我高守也不會娶你!”
谛聽喜感地眯起眼,上前,緩緩地撩開高守額前的亂發,啧啧道:“放心吧,我相信世間會有女子并不計較你的麻子臉,樂呵呵地來挖掘出你心靈美的!”
怒火毒火齊齊攻心,高守随即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那緒挑出三根毒刺後,才發現高舉人已然昏迷這一事實。他回頭,半帶責怪地對谛聽道:“也沒有你這樣氣病人的。”
谛聽再次委屈:“他先諷我色盲的!”
“谛聽……”
“大不了我回山一次,多取些名貴草藥。我包他下半輩子,風吹日曬下也能細皮嫩肉,還不成麽?”
日上三竿,莫涯起床,終于知曉了高守受難記。他非常好奇高守的頭能腫成什麽樣,于是他沒飯也顧不上吃,直接去看熱鬧。
來到門前,人還沒進去,就瞧見空地角落有團棕色動物在蠢動,好似在找東西吃,動作相當有意思。
興許是機靈,小家夥立即就發現有人注意上了自己。它別過頭,與莫涯對視,困頓的神色裏,絲毫沒有怕人的意思。
莫涯自認沒有憐惜弱小的人品,但瞅見如此小東西,便會不自覺靠近,去摸摸小家夥皮毛,笑問:“你餓了?”
小動物剛昂起頭,就聞一聲稚嫩的大吼:“哥哥不要碰他!”
小家夥讓那嗔這一嗓子給吓到了,立馬四肢勤跑,一溜煙兒,逃出院落。
“哥哥,不能碰他,不能碰,絕對不能碰!”那嗔圍着莫涯團團轉,非常、非常緊張地重複着這句話。
“可是,我已經碰了。”莫涯蹲着,攤平手掌,耐心回答。
那嗔小肥肉一抖,抱住光光的腦袋,又聲驚叫破空:“師兄,不好啦!游光來啦!哥哥摸到游光啦!”
爾後發生的一切,比較戲劇化。
萬佛寺,鳥兒一縱驚飛。
那緒和谛聽奔出屋子。那緒二話不說,背起莫涯,風疾火燎地跑向自己那屋。
谛聽板着臉緊随其後,誠惶誠恐。
莫涯莫名,反正人被那緒背着,很是享受。
那緒一邊跑一邊囑咐那嗔,快燒熱水。
進了房間,那緒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莫涯的衫子。谛聽一把奪過衣衫,正經八百地提醒:“還是全燒了,保險!”
那緒還沒表示贊同,谛聽就已經抱着衣服跑出了房門。
“你覺得如何?”那緒扭頭問一臉狐疑的莫涯。認真的神情如月光般柔和,十分特別。
“身體有點發飄。”莫涯撩手勾住他的脖子,“試問大師已想讓我亵渎了?”
“是給你泡藥水澡。”
“我不好春藥。不過,既然是你要求,我就不介意。”莫涯似笑非笑。
“你快染瘟病了。”那緒正直道。
“什麽?”莫涯感覺整個人像踩上了雲絮,一直在飄,而且越來越烈。難道真的染上了瘟病?
“剛剛你碰到的動物,是不是像幼熊,尾巴卻是個大毛團,前爪很長、很尖銳?”
莫涯點頭。
“見了有想抱上一抱的感覺?”
莫涯再點頭。
那緒嘆氣:“他叫游光,人若碰了,會得瘟病。當年,那嗔只因為握握游光的爪子,人被病整得瘦了一圈。”
“……”
“沒關系,現在應該不嚴重,泡個藥澡,很快能治好。”那緒急忙補上句安慰。
幸好那嗔發現得早,那緒下藥到位及時,莫涯剛出病症,就被壓制住。
一切盡在掌控。
莫涯吃完藥後,躺床上休息。那緒叫那嗔作陪,自己出門與谛聽一同尋找游光。
“游光,游光?”
院前一棵大樹後躲着一只靈氣的小動物,尾巴比身體還大,遠瞧就是又滾又圓的一團。小東西聽到那緒喚,前爪扒着樹杆,凄凄切切地探出半個腦袋。
而後他瞄到那緒身後的谛聽,立即驚悚,調頭竄進了草叢。
谛聽耳尖,指指草叢:“那邊。”
很快,那緒找到了在費勁挖坑的游光。這只小可憐正用爪子拼命刨土,球樣的尾巴跟着激烈地左右晃蕩,看樣子是想扒出個土坑,能讓自己鑽進去。
“游光。”那緒湊近,蹲下身。
叫游光的動物一怔,慢慢轉過身,小小的身體努力往圓球尾巴裏縮,啃着一只尖尖的爪子,淚花顫抖:“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只是想要抱抱。”豆大樣的眼迅速眨眨,淚眼婆娑。
“可你知道不知道,你會把人害死的!”谛聽冷面兇游光。
游光一下震住,看看谛聽,瞧瞧那緒,仍是覺得那緒比較能理解,于是游光伸爪,“那緒,抱抱!”
游光喜歡人抱,可是抱過他的人都會得瘟病死掉,嚴重的甚至會感染給很多很多人,所以游光不能讓人抱,游光感覺萬分孤獨傷心。突然有一天,他遇見了那緒……
“放心吧,師哥和谛聽抱游光,都不會染病。”那嗔剝開花生,送進嘴裏。
莫涯終于明白,原來“游光”不僅是只靈獸,還是只兇獸。凡人不能碰觸,碰了就會感染瘟疫。
“游光也可憐,越不能讓人抱,他就越想讓人抱。罪過,罪過。”那嗔念叨,随後,他又想起當年他付出的代價,嘟嘴道,“不過,他還是不要出來比較好。”
“為什麽你師兄和谛聽抱了沒事?”
“師哥佛性強大,知道游光的本名啊。谛聽也是只靈……”知道說漏嘴,那嗔連忙捂住嘴。
“哦。谛聽原來也是只靈獸,所以不怕?”莫涯薄薄嘴唇微翹。早先他就覺得谛聽這名耳熟。
“嗯,”那嗔不好意思地摸光頭,“哥哥,你別告訴谛聽是我洩密哦。”
莫涯換了個不舒服的姿勢躺好,滿口答應道:“放心,不會的。只是,你要一次解釋清楚。等我精神了,帶你去吃赤豆糯米糕。”
“好的,好的。哥哥,你精神比前面好多了。”那嗔真誠道。
“什麽叫本名?”
那嗔擦口水,點頭:“游光和谛聽都是靈獸名,而他們都有自己的本名。我師哥厲害,對着靈獸只要靠近三尺之內,就能知道,各種靈獸本名。”
“知道本名很厲害,可以收服?”
“也不全是。特別厲害的惡靈兇獸就收不了,不過能遏制。”那嗔驕傲地仰起頭。“我師哥很強大,好多靈獸都服他,游光也是。”
“游光,你怎麽出來了?”那緒搔搔游光頭上的絨毛。
“孟槐失蹤好幾日,我實在太餓了。”游光哽咽。
孟槐,亦神獸也。
模樣沒游光可人,但有他出現的城鎮,必然安寧。也因為這個關系,這些年來,游光一直由孟槐負責照看。
“孟槐可能出了什麽事,我去看看。”谛聽當即皺眉,面帶憂色地離去。
莫涯望望抱着游光進屋的那緒,眼睛有點發直。
那嗔則如驚弓之鳥,退了老遠。
游光羞怯啃爪,向莫涯賠禮,然後殷殷道:“那緒,我好餓。”
接着,是那嗔的小肚皮發出一記“咕咕”叫。
那緒将游光放下,“那嗔帶游光去廚房,吃東西。”
那嗔硬着頭皮答應,然後警告游光:“你,你離我遠點。”
游光馬上小心翼翼地沿着牆角走路。
“你吃少點可以麽?”那嗔邊向外走,邊和游光打商量。
“第一次能多點嗎?”游光跟着那嗔,“我忒餓了。下次不會多要,我保證!”
“好!”那嗔臉色終于天晴。
畢竟天真,兩者之間再無怨怼。
很快,屋裏只剩下,那緒和莫涯兩人。
莫涯歡笑,指指那嗔和游光走的方向,“挺有意思的小可憐。”
那緒側眸,細細端詳了莫涯好一會,沒有說話。
莫涯優雅地舔唇,神情慵懶。他略微踢開棉被,日光下,圍繞鎖骨深淺不一的燙傷,疤痕的皮質更顯脆弱明亮:“救命之恩,要我以身相許嗎?”
下一刻,那緒當真抱住了瘦铮铮的莫涯,并輕輕拍他的脊背,還是一言不發。
沒有“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也沒有亵渎。
不過是個及其簡單的擁抱,說純粹點,和給游光的差不多。
莫涯在心裏開罵,罵這該死的深秋居然如此陰冷,否則怎麽會讓那緒這個人的身體變得如此溫暖。
一定是太冷造成的反差。
一定是的。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了吧。
片刻後,莫涯開始磨牙,他睡着了。
窗外西風席席,撩撥秋色。屋內光照下,難分彼此的黑影一動不動。
谧靜時分,門卻被無情推開,谛聽木然地走了進來。
夕陽血紅,如他身上的血漬一般,血紅。
那緒沒有放開莫涯,用焦急眼神取代了詢問。
“我去遲了。孟槐只剩了一口氣,臨死前說攻擊他的獸是只貔貅。”
“貔貅?”那緒蹙眉。
“還有,孟槐的眼睛沒了。”早該猜到是那家夥!谛聽眼睫半垂,咬牙,面無表情。
熟睡的莫涯也皺了皺眉,卻沒有醒。
“谛聽……”
“只差一點,本來我就能抓到他的!”谛聽握緊拳頭,快要幹涸的血珠從指縫裏墜落,“前幾夜,我在山下聽過嘶叫聲,估計就是那貔貅。我再去找次!”
“谛聽,貔貅兇惡,堪比修羅,你叫不出他本名,恐怕鬥他不過。”不是恐怕,其實是肯定。
“我不去找,難道還指望這孽畜主動來敲寺門嗎?”
谛聽話音剛落,只聽寺外,有人慢條斯理地輕扣寺門上斑駁的銅環:“俗人椴會求醫拜山,請問那緒大師,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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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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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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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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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