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夤夜,狼狽竄逃的太歲搶了盆貓食,曬着月光,嘲笑愛情。

貪戀月光王,歲月美好。

為了彼此,他們扭曲了性格,一時,不錯。一輩子,太難。

愛情如此偉大,再偉大也無法拯救太歲整整一族的性命。但要說他背負使命,身不由己……

太歲嘿笑,吐了魚骨頭。身不由己其實就是一坨屎,它冠冕堂皇地躺在這世的大道上,不大不小,可以不在乎,但是一直會聞着這味道,總是惡心到吐,吐到死。

所以,他們無法在一起。

彼此利用,一直到強者榨幹對方最後一滴血肉,這才是這世上最牢固的關系。

歡愛和愛無關,為奸卻不狼狽。

多好。

太歲仰起了頭,想起那和他狼狽為奸的貔貅還在問定城,被沉疴劍釘在牆頭。

問定城如今一片荒蕪。

太歲拔了沉疴,盯着椴會的屍體,面無表情地站了三刻鐘。

椴會還是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複活的跡象。

太歲仰頭瞧瞧天,幾只烏黑發亮的烏鴉驚飛。

今朝天氣大好,反襯着椴會的屍體,飽經風霜,皺巴巴得相當滄桑,滄桑得異常動人。

風撩撥,太歲發現椴會的身邊有些散落的黑色小物什。他好奇心起,用劍将其挑起,聞聞又撥了一小塊嘗了嘗。原來是已經幹裂媚膏,估計是椴會死前,珍藏身邊供玩樂的私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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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膏入了口,香味不濃,隐隐地心弦悸動。

太歲舔舔嘴,嘴角勾起一道弧線:“都說交媾能産生奇跡,那麽試試看。”

于是他揮舞劍刃,不久躺在他腳下死屍的衣褲,化成碎花蝶片,漫天飛舞。

藍天白雲下,荒漠的中央,憔悴的屍體直挺挺躺着,布片落英,真真凄美如斯。

如斯意境,緩緩點燃太歲奸淫的苗頭。

太歲睡下,摟住椴會,一生一死兩人重合在一起。

太歲蹭蹭椴會那開始的臉頰,似笑非笑間人慢慢的下退,退到椴會腰際,伸出舌頭,對着那算是完好的男根舔去。想當年,他太歲的口技出衆,可是有口皆碑。當然,被伺候的對象是活的。

搞了半天,椴會還是任他玩弄,如此一來,太歲身體卻有了更加堅挺的想法。

太歲閉眼,啃椴會,将套弄到噴射。

須臾,猛浪濁水滋潤了媚膏,太歲盡數滴盡,生怕少潤了一滴。

膏體得水,柔軟度恢複了六、七分,太歲又啐了兩口口水,将媚膏糊上在椴會那支沒有力度的分身上。

分身終是挺直,太歲仰望天空,對準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下墜精準,又有力度,猛地一下到底。全入。

太歲眯眼,充滿了美好遐想地騷動着。

律動悠然,而媚膏遇熱,更加黏糊的。半軟半硬,漸漸釋放灼熱。

藥力揮發,太歲喘息,蠕動駕馭,浪漫奸屍。

幾經摩挲,媚膏化水,沿着太歲的腿溢出來,蜿蜒欲滴。

太歲心酥軟,摸着自己那精巧的鎖骨,大大小小的疤痕,結實的腿騎着椴會自迷。慢慢的,他覺察到插在體內那根東西,堅硬裏帶出了點活力的韌勁。

心情澎湃,讓下身不自覺地一陣收緊。

地上的椴會,忽然張開眼睛。

“活了?”太歲笑聲輕飄。

椴會很清楚自己搞得不可能是莫涯,他眼露兇光,雙手扣住太歲的腰際,而自己下身賣力一上挺。

困獸出籠!

果真如此,貔貅與太歲交媾,前功盡得。

于是,椴會更沒人性和太歲搞下去,狂捅猛刺,直到天地變色,共赴極樂。

搞到最後,太歲向蘇醒的椴會點點頭,道:“我不是莫涯。”

“我知道。”

“我讓你肏得那麽爽,體力恢複了這麽快,無論如何,你現在舍不得殺我的。”

“我知道。”椴會心情複雜地望着眼前太歲。

“不好意思,我忘記告訴你,我如今有月光王的覺魂護體,恐怕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你都殺不了我了。”

“誰說我會殺你?”椴會靠近太歲,手指摩挲着他的喉結。心裏明白,現在的自己沒有劈腿的本錢,于是他輕笑道,“我還是很虛弱,你什麽時候能讓我再進來?”

“随時随地。”太歲啃住椴會的肩,“不過……兩個人,太無聊了。”

“你想怎麽樣?”

“傳說中,”太歲平躺地就位,指天繪聲繪色道:“天上本來有十個太陽。”

“我知道這個傳說,後羿射日,他把多餘的太陽都射了下來。”椴會沉身切入正體。

“确實如此,而這九道門,本來應該這九只倒黴太陽的葬身之地。不過,九只太陽其實并沒有死,天帝為平悠悠衆口,就下令将天地間最窮兇極惡的魔怪關入門內,代替九個兒子受過。”

椴會挑眉:“看來誰拼爹,都拼不過天帝。”

頓了頓,太歲眨眨眼:“如果将所有的門都打開,一定非常有意思,非常有趣。”

“打開後呢?”

太歲甲抓椴會的背,挺身迎擊道:“皆殺,寸草不生地奸殺。”

真是美好的計劃,太歲滿腦子都是血雨腥風這類美好的畫面。

很快,他已經盤算好了他們第一陣戰略。

第一仗,是離他們最近的第三道門。

第三門前,天神傲然把守。

遠遠的,椴會緩緩走來。

凜凜的天神,叉腰厲聲喝道:“下等孽畜也敢來禁地?”

椴會不答,拾階而上。

一道霹靂打來,瞬間刺目後,化作一道青煙。天神朗笑:“下等靈物做什麽怪,簡直太自以為是!”

說話間青煙散盡,椴會撣撣肩上輕塵。

天神慌了神,連忙問道:“你來做什麽?”

“這人要盜墓。”椴會指指天神的上方答道。

天神們紛紛揚脖,隐于暗處的太歲,倏地騰躍起,仿佛從天而降,以泰山壓頂勢撲殺。

而同時,椴會出招。

沉疴劃出一道美麗的血弧,如世間最膚淺的虹,一現而逝。

須臾,天神屍體橫七豎八地鋪地。

太歲撩一把神的血,随後将手翻轉,看血從手掌傾瀉而下。

天兵天将,不過如此。

身後,門緩緩打開。

太歲扭頭看了藍天白雲最後一眼,微微一笑。

從此之後,天地将一片血紅。

當夜,屠殺天地萬物。

月亮都成了紅色。

翌日,群魔紛紛投誠,展開屠殺。

神佛浴血奮戰。

傳說,投靠椴會的就要,奉行擋路者死全家的原則,他們遇鬼弑鬼,見佛殺佛,日殺一萬。

弑神的隊伍越來越壯大。

昆侖山,高插雲霄。

算是一派平和寧靜。

陡然間,遠處一團黑風翻滾而來,殺紅了眼的魔怪眼見要殺到這昆侖山下,殺機重重。

山中靈獸驚恐,是擋是降,舉棋難定。

這時,一只龐大的九頭怪鳥飛來,雙翅幾乎遮天。

谛聽跳下鳥背,站在最高處,大聲道:“我不會站在神佛這邊,也不會向貔貅臣服,我只知道這是我的家,誰也動不了它!”

——這是我的家,誰也動不了它。

這番豪言壯語,讓靈獸們異常雞血,他們奮袂而起,決心玩命迎戰。

寧可玉碎不求瓦全,獸也有獸的骨氣。

碧波湖面上倒映着對峙的雙方。

開戰前那千鈞一發,谛聽幻出獸形,他扭過頭,看了一眼身邊抽出長劍擋在他身前,向前猛沖的高守。

“喂!”谛聽不自覺地喚了一聲。高大人沒有回頭。

雙方對殺聲迸發出的同時,他聽到高守的心聲:“不怕,有我在!”

清清楚楚,銘刻于心。

轉眼,雲霧都是血紅……

第三天。

西方第七門,失守。

椴會他們大肆奸淫擄掠,然後太歲将神靈肝腦塗地。

第四天即将來臨……

上神們終被驚動,主管西界的白帝少昊坐在他西華殿冰冷的玉座上,扶着頭,額角連着腦仁,深深疼痛。

殿內清冷,應诏而來的織女手拿飛梭,在唧唧聲中沉默。

白絲做緯,黑紗做經,她在織她此生最偉大的一件作品——西界的未來。

心血熬盡,飛梭漸澀,織女雙手慘白,青筋爆起,看着眼前那幅基本完成的織錦,只覺眼熟。

瑩白的底色之中,月光王黑發披散,手間一杆玄劍沾血,遙指長空。

“怒魄。”見狀少昊走了下來,将手指輕輕撫着那枚長劍:“的确,有了怒魄,月光王方才是月光王。我賜你神力,你繼續,織出這失落千年的神器所在。”

織女諾諾,少昊靈力灌入她的身體,于是梭镖又開始飛速滑動。

織錦上開始有了顏色,似山間淡霧,輕輕攏着真相。

織女呼吸沉重,感覺梭尖似有千斤之重,每下一線,都牽扯她七魂六魄。

線乃千古神物,絕不會斷,但她那從有緣人那裏得來的臂膀,卻所能承受有限。

在她勉強織出一個人影後,梭镖迸裂,而她那只握着梭镖的手,也瞬間慘白枯朽,從她肩頭“啪”的一聲掉落。

“織女已經盡力,此等天機,非我能力所及。”

織女長跪。

西界破曉,第四天,就這樣随着曦光來臨。

少昊輕輕揮手,示意織女退下,仍在原座,輕碾着額頭。

“白澤求見。”

不知過了多久,有仙官通傳。

“不見。”

“他大放厥詞,說天翻地覆,他很歡喜,特地前來求見。”

“轟他下去!”

“他還說,他知道怒魄下落,是特地來換一樣東西的。”

終于,仙官的這一句打動了少昊,讓他擡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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