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驚變
星月坡。
陶呦呦和殷殊尋了個光滑的石頭坐着,山坡半面對着溪流,漫天的星星好像撒進了水裏。
“大師兄,你冷嗎?”陶呦呦說着,作勢要脫掉外袍給他墊在石頭上,殷殊一怔,按住她的手:“不必。”
山風陣陣,殷殊垂落的發絲被吹到陶呦呦手上,涼絲絲的。陶呦呦擡眼去看,覺得他此時似乎比剛見面時要柔和許多。
“師兄,你要給我什麽?”她期待地望着他。
許是她的目光過于熾熱,殷殊眨了眨眼,垂下眼睫,從袖中摸出一枚蓮花形的白玉。
“此番前去暗淵,對于你來說是第一次,還是多做準備比較好。”殷殊說着,将那塊白玉放入陸琬枝手中。
在他眼裏,師妹總是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率性、調皮,需要幫襯照顧,她雖六歲便測出靈根,卻不知為何無法突破,一棵天才的幼苗就此枯萎,殷殊看着她總感覺十分遺憾。
“你帶上這個,也好讓掌門放心。”
那塊白玉帶着殷殊的體溫,陶呦呦握在手裏感覺沉甸甸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師兄的護心玉嗎?你把它給了我?”
系統公屏在陶呦呦觸碰到那塊白玉時便做出解釋:【瞬蓮玉,九級法器,乃殷殊自小佩戴的護心玉,靈力深厚。】
殷殊卻看起來十分理所當然,他姿态放松了些許,雙手撐在身後,看向粼粼的溪水,似乎交出這塊玉便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了結了一樁心事那般:“這塊玉跟随我的年頭已不可計算,我将一部分靈力封在這玉中,你且拿好,以防萬一。”
“那師兄你沒關系嗎?這塊玉好像對你很重要。”
“我能有什麽事?”殷殊似乎輕笑了一聲,又轉瞬即逝,仿佛陶呦呦的錯覺,他擡手将腰間佩劍解下,遞給她看:“這柄劍是陸掌門親自煉化的,你出鞘看看。”
陶呦呦不明所以地握住劍身,雙手用力,雪亮劍鋒頓時晃了眼。
殷殊道:“劍刃上的咒文是噬魔咒,沒有任何妖魔能抵擋這柄劍的靈力,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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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雲淡風輕,不過,這種話從他這樣的劍修天才嘴裏說出來,可信度便高了一層。陶呦呦微微抿着嘴唇,臉上露出些喜色,心說自己正愁沒翻出合适的法器保命呢。
她将那塊玉揣進懷裏,也學着殷殊的樣子伸展開四肢仰頭看星星,此情此景倒是像度假一般悠閑,陶呦呦忽然側頭,笑道:“大師兄,你送我玉……是不是感激我救了你呀?”
殷殊似乎沒料到她會問,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星空下,陸琬枝的眼睛也像兩顆偶然落地的星子,他似乎被這目光灼到一樣,匆忙轉過頭去:“自然很感激。”
他頓了頓,又道:“師妹比我印象裏變化了許多,懂事了許多。”
陶呦呦忽然笑出聲,這話說的,敢情在他眼裏,自己一直是個小孩子?思及此,陶呦呦眼珠一轉,忽然傾身朝殷殊靠過去。
她長得不如殷殊高大,湊近了也只夠到師兄的肩膀,但不妨礙她覺得自己a氣沖天,陶呦呦盯着殷殊的耳垂看,低聲問道:“師兄,你對我只有感激嗎?還有沒有別的?”
“……什麽?”殷殊看向她,神情清正得很。
陶呦呦與他對視半晌,只恨自己沒有讀心術,師兄朗月清風,似乎真正一心證道,不知風月。
不過沒辦法,該做的任務還是要努力做完。
陶呦呦伸手搭上殷殊的肩,果不其然,指尖傳來絲絲涼意,她神情關切道:“大師兄,你寒毒未愈,這樣去暗淵會不會有危險?”
暗淵陰氣最盛,只恐寒毒在那邊會變得更難壓制。
殷殊難得神色遲疑,他對這種寒毒了解甚少,之前也從未見過。他擡手按住胸口還未痊愈的傷口,不禁回憶那天在暗淵附近,與戴着鬥笠的魔修交戰的情景。
那個魔修并不是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物,手中的法器也怪模怪樣。殷殊只記得那法器可以套在五指之上,如狼爪一般的銳器被魔氣環繞,散發出陰毒的氣息。
他的胸口就是被那件法器所傷,明明他極力避開,只碰到了一點點,但法器劃破皮肉的瞬間,劇烈的痛楚幾乎讓他神魂都跟着撕裂一般。
那種痛他之前從未體會過。
“師兄?”陶呦呦見他愣神,不由得有些擔心,他緊按着胸口,臉色也不太好看,莫非又是寒毒發作?心下一急,陶呦呦直接伸手過去,試探着輕輕撫上他的傷處:“是不是還在疼?”
暖意隔着衣衫蟄了殷殊一下,他身形微顫,回過神,雙眼裏還透着些不在狀态的茫然,他一低頭便看到陸琬枝近在咫尺的臉,不由得微微後仰:“我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麽……唔。”
殷殊一句話還未說完便睜大了眼睛,因為面前的女孩突然湊上來,在他嘴唇上印了一個浮皮潦草的吻。
陶呦呦看着師兄愣神的臉,眉心微蹙,直接手上用力,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朝下壓去。
視角變換,殷殊被陸琬枝帶到草坡上,身後是泛着青草氣息的濕潤土地,睜眼便是滿目繁星,和陸琬枝擔憂的臉。
“師妹……”他微怔,接着嘴唇便被陸琬枝的拇指蹭過。
陶呦呦看着他蒼白的嘴唇,觸手又是熟悉的冰涼,她皺眉道:“寒毒未愈,我怎麽能放心?”
說着,她便低下頭,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
信香在一個吻中被彼此交換,陶呦呦再次嘗到那略微帶着點澀的苦茶味,很像他,早春采下的嫩綠茶葉,層層烘焙之後,在冬天用初雪來煎,初嘗苦,後回甘。
殷殊被動地接受着陸琬枝的吻,他只覺得仿佛有一股有一股的暖意将自己包裹起來,他嗅到桂花香,就好像自己躺在桂樹下,月色溶溶,風一吹,那碎星一般金黃的桂花便落了自己滿身。
胸口的傷處一跳一跳地痛,仿佛正在修複、愈合、那新肉重生的癢意幾乎要沖破胸膛。
他忍不住低喘一聲,陸琬枝便心領神會一般,用掌心按住他急促跳動的左胸。
心跳得好快,陶呦呦一邊親一邊想着。
暖意似乎能直接流入經脈之中,殷殊感覺自己身體裏的涼氣正在被強行逼出體外,原來那天在溫泉池中,她也是這樣做的。
好……好舒服。
殷殊握緊陸琬枝的手臂,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他眼尾的一抹紅。
不知過了多久,陶呦呦終于放過殷殊的嘴唇,原本的蒼白已經被靡紅取代,他仍閉目躺在草坪裏,亮晶晶的嘴唇還未平複呼吸,一向清冷的臉上多了兩抹不易察覺的紅,陶呦呦第一次看到殷殊這副樣子,不由得心跳空了兩拍。
“師兄,我……我冒犯到你了嗎?”面對這樣如谪仙一般的人,陶呦呦不自覺地便有些小心翼翼,她輕輕将殷殊扶起來,視線略有擔憂地劃過他受傷的胸口,那裏又滲血了。
“無礙,你也是為了幫我。”殷殊下意識擋住滲血的衣襟,聲音又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我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陶呦呦起身笑道,其實她很想問問殷殊現在對她是否還是只有感激,畢竟……剛剛接吻的時候,他的心跳那麽快。
可是沒等她開口,殷殊便起身拂了拂衣袖:“不早了,明日我們還要出發,師妹早些休息。”
“我……好吧。”陶呦呦有些喪氣地點了點頭。她看着殷殊負手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今晚的感情線有沒有推進一點。
這一夜,陶呦呦睡了個安穩覺,許是護心玉的作用,将它貼在胸口揣着,便感覺仿佛有源源不斷地靈力護體一般,陶呦呦一直未被靈力滋潤過的經脈也仿佛充盈起來。
這滋味着實不錯,因此,陶呦呦來回翻了幾次身,也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然而,與此同時,在這同樣沉靜的夜裏,鐘靈山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無數的房間,每一個或休息或修煉的弟子們好似受到某種感召,緩緩睜開泛紅的眼睛,他們像嗅到血腥味的豺狗,理智被魔氣侵占,露出猙獰邪肆的神情。
他們走出房間,散布在鐘靈山各處,他們需要更多的力量,靈力,他們要用鐘靈山的靈力滿足自己屬于魔道的貪婪……
鎮妖塔內,陸掌門試圖阻止玫瑰,卻被乾陽信香壓制,胸前生受了一掌,口吐鮮血昏迷在地。
玫瑰放浪狂笑,一室大妖被她禍害了遍,但她仍不滿足,雙眼的赤紅愈發強盛,她早先的克制在強上了烏鷹後已經不知被抛到了哪裏。
誰說修仙之人就必須恪守清規?誰說遵從本心就是萬惡不赦?
玫瑰不再壓抑自己,她也不單單想從這些靈力低級的大妖身上獲得滿足了,鐘靈山向來靈氣旺盛,除了這個昏迷的陸掌門,山上可還有好幾位道行高深的仙尊呢!
“呵,找他們玩玩兒吧。”玫瑰說着信步離開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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