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

戰船自是沒的說的,只是臣弟想着,此次的事兒,咱們兄弟都是心知肚明的,這等好事兒,還是自家兄弟的好……”理貝勒含笑看了雍郡王一眼,兩人俱是會心一笑。“今日特來找四哥,一來是見識見識四哥的戰船,二來就是特為出使的事兒來。如今,見着四哥的戰船真不比那邊兒的差什麽,四哥又有意出去練練兵,臣弟又何須舍近求遠呢,正好讓四哥人捎帶我們一程。回頭臣弟會禀明皇上,想來這等小事兒,皇上也不會駁了我等。”

雍郡王只覺這個八弟真是會說話,明明是先去找了皇家海軍,元夫人是與他們有了約定的,自然不會插手越南的事兒。元夫人那便不出船,那只能找他了。不過無所謂,他只要能出海就好,此次出使越南,他必定也是要派人過去的,真是很方便啊。早點讓人在那邊打探清楚了,他下一步才更加有把握些!

“臣弟叩見皇上。”

“快起來。”保成心知理貝勒這次必定是白走了一趟,可有些事情,他不能只說,得要他自己體味才行啊。“事兒辦得如何了?”

理貝勒微微一笑,道:“臣弟真是見識了皇家海軍的威武,倒讓臣弟改了想法。”

保成微微挑眉,“哦?”

“出使邦外小國罷了,如何需要出動皇家海軍?這不是殺雞用牛刀麽?臣弟覺得,大清海軍便足以威吓,再者,皇家海軍是如今大清最厲害的海軍,底牌總得留到最後出不是?免得讓大不列颠和荷蘭的人見了,有了防備,日後還得花費更大的力氣。”

保成思考片刻,輕笑一聲,“如此,便依你所言吧。”

“嗻。”理貝勒依舊是那副讓人如沐春風的笑,不驕不躁,永遠都是溫和無害的模樣。

又過了些時日,禮部吵吵鬧鬧,總算确定下來出使越南和印度的人選了,雍郡王這裏等的真是心焦,可文臣的速度,尤其是禮部出來的,慢的簡直天怒人怨。這人是選出來了,然後還有送什麽樣的禮比較符合大清的身份,用什麽樣的措辭才能達到皇上的要求,并且讓那兩個國家感恩戴德,再之後,最關鍵的,此次出行聽誰的?禮部的人是覺得,既然他們是主角,海軍的人必然是要聽他們的。可惜,當今皇帝是狂戰派,他是由愛蘭珠教導出來的,心裏絕對是向着軍人的,可恨面上卻得做出一視同仁!禮部的話兒很有道理,大清海軍此次出去就是當護衛的,談判什麽的确實是使臣的事兒!保成在朝上說的好好的由禮部侍郎全權負責,回頭便叫去了雍郡王和一樣也在大清海軍當差的小五恒郡王,軟言安撫了他們一陣兒,話裏話外很是透漏着點兒其他意思,兩個郡王心領神會。

“總算是走了!”羅科正坐在乾清宮和保成一道喝酒。當然,肯定是保成以賜膳的名義将他召進宮裏來的。如今都大了,再也沒有小時候那般自由了。“你有想過,若是越南和印度國王不答應,我們該如何?”

保成幽幽抿了一口酒,嘴角彎出一個冷酷的弧度,“不答應?既然他們自甘為奴,那麽當誰的奴才都是一樣吧。”

這是人家不答應就明搶了。羅科微微皺眉,“或許我們也可學大不列颠和荷蘭,成立一個什麽公司。這樣無需國家出面,只是商人自己的行為。”

“不可。你忘了如今大清最大的商人是誰了?”

羅科猛然警醒,他怎麽忘了!大清最大的商人是佟太皇貴妃啊!

“額娘曾經說過,佟太皇貴妃的能力絕對不比她差,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罷了!額娘是很幸運,擅長的是火器,而佟太皇貴妃是經商,這在大清屬下九流,這才壓制了佟太皇貴妃。若是大清也跟歐洲那些國家一樣,再想想佟太皇貴妃在全國的經濟勢力,真是恐怖……”保成越說臉色越凝重,他該做些什麽了!開始‘救助’之後,四阿哥會漸漸有自己的軍隊,佟太皇貴妃若是在大清的經濟勢力還是如此強悍的話,很危險,太危險了!

Advertisement

羅科拍拍保成的肩膀,寬慰道:“你也不要太擔心,最好的火器還在我們手上呢!”

保成點點頭,臉色還是很嚴肅。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兒,“對了!你的大婚禮,額娘給你了麽?”

使團歸

羅科好笑的看着保成,從小就這樣啊,心眼兒就只有針尖那般大~虧得知道他這一面的只有與保成極親近的幾人,就算是保成的兄弟們都是不知道的,那些王爺貝勒們一直以為他們的弟弟或者哥哥多麽的寬容有氣量呢!一個個在保成面前放松的很,這樣也好,他們對保成沒有警惕之心,若是心裏有什麽想法,保成一眼就能看透了。

保成被看得尴尬,紅着臉,幹巴巴的說道:“我就是好奇!絕沒想什麽!”

羅科這次是真笑出來了,眉梢微挑,“有誰說你想什麽了?”

保成簡直惱羞成怒,瞪了羅科一眼,粗聲粗氣的說道:“到底什麽東西!”

羅科搖搖頭,“這就生氣了?從小到大,你想要的東西我哪樣沒給你了?”這是實話,除了一開始兩人相互別苗頭,後來被愛蘭珠苦口婆心的說了那麽一次,兩人漸漸的也就好了。羅科一點認定了誰是自己人,态度就會特別好,就像當初在鈕钴祿府一樣,姐妹們想要的東西,就算他自己也很喜歡,還是會先讓姐姐妹妹們玩。進了宮,和保成感情好了之後,保成想玩什麽,說一聲兒,他基本就會答應了。

“額娘說是将她在鈕钴祿府的院子送給我。”羅科微微歪着腦袋,一臉的迷惑,“額娘那院子我小時候經常去的,實在沒什麽大不了的。也不知送給我有個什麽用意?還是也有個什麽機關之類的,我沒發現……”

羅科和保成都是愛蘭珠教養出來的,對于自家額娘酷愛造密室這點,深有體會。那個樸實的小院子裏面絕對藏了驚天大秘密!要不然,為什麽不早點送?非得拖到今日?!

“走!我們去看看!”保成實在壓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從額娘給自己的大婚禮就可以看出額娘出手絕對不凡啊,羅科的定不會比自己差了!

“現在?”羅科擡頭看保成,“青天白日的,我們還是晚上偷偷去好了。萬一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

保成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想了想還是聽了羅科的話。鈕钴祿家在他看來并不是自家人,雖然,整個鈕钴祿家對自己都是忠心耿耿的,但保成分的很清楚,鈕钴祿家只是額娘的外家,額娘自己有時候都會隐晦的提醒自己,該守住的秘密一定要守住。愛蘭珠出嫁前,就十分嚴肅的跟她阿瑪額娘說過,她的院子不準任何人動,就連打掃都是愛蘭珠自己培養出來的人,并不是鈕钴祿府的。瓜爾佳氏和戴鵬都是女兒控,愛蘭珠說什麽他們都會照做,只是如今是她大嫂管着家,不是愛蘭珠不再相信愛自己的家人了,而是,大家都已經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早晚都是要分開的,各自為各自的子孫謀劃,他大嫂如今女兒入宮,并且生了兒子,鈕钴祿家最重要的将不再是她,而是宮裏這個賢貴妃和她的大阿哥。愛蘭珠也只是個平凡的女人,她喜歡鈕钴祿家的所有人,但若是跟羅科和保成比起來,無論誰都要退一射之地!

人一旦有了好奇心,耐心就會消耗的很快,終于到月上柳梢頭時,保成和羅科早已經迫不及待,身上的潛行服早就換好了,帶上各自的暗衛,坐着羅科的馬車,悄悄的出了皇宮。

“主子,梨園周圍有人!”保成的暗衛悄無聲息的冒出來,面上帶着黑色金屬面罩,整個人就像與這黑夜融為一體似得。

“應是額娘的人。”羅科叫出一個自己的暗衛,渾身打扮和保成的差不多,只面上的金屬面罩成血紅色。“你過去試探一下,若不是額娘的人,殺無赦!”

“是!”

凡是用愛蘭珠的法子訓練出來的人,每種兵種都有各自的聯絡方式,也可稱作暗號,自然,暗衛之間也是有的。保成的暗衛來源于兩部分,一部分是老康給的,一部分是愛蘭珠給的,保成出入大多是帶愛蘭珠給的,老康給的人手讓他派出去執行監視等任務去了。不大一會兒,羅科的暗衛回來了。

“回主子,是夫人的人手。”

“恩。”羅科揮揮手,那暗衛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既然都是自己人,保成和羅科便沒那般小心翼翼的,将暗衛留在外面,只他們兩人悄悄進了梨園。兩人分頭行動,先是将不大的院子各處搜索了一遍,能動的花盆子都各種移動旋轉,就差把那顆歪脖子梨樹拔起來了。外面一無所獲,兩人推門進屋裏。愛蘭珠的閨房格局簡單,但是裝修風格上卻以舒适休閑為主,只是在兩個孝子看來,這般小的屋子,這簡陋的裝飾,連個上檔次的精品都沒有,額娘小時候就是過得這種日子麽?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心裏都是酸酸的,額娘小時候真可憐,宮裏得臉的奴才住的地方都比這裏好……

“我外間兒,你裏間兒。”愛蘭珠的閨房是普通的小套間,外面是會客用的,裏面是卧室,五十平左右。伺候的丫鬟婆子住在後面的一排屋子裏,保成和羅科一致覺得他們額娘肯定不會把那般重要的密室建在奴才的屋子下面!

“保成!”羅科壓低的聲音裏,透着一股興奮。保成雙眼冒着綠光奔進來,“找到了!”

“恩!”羅科手裏握着愛蘭珠床頭的燭臺,面上壓抑不住的興奮,“這裏,這個能動!”

“快轉!”

羅科使勁兒轉了一圈,沒反應。保成立刻沖上去,又轉了幾圈,還是沒反應。兩人面面相觑,心裏都肯定是個玩意兒了,但是為嘛沒反應!壞了麽!坑皇帝麽!

“肯定是我們打開的方式不對……”

“恩。”保成點頭,“額娘做事一向謹慎,肯定不知什麽時候告訴過我們法子了,只不過咱們倆當時沒在意。好好想想……”

兩人就這麽坐在那裏苦思冥想,從有記憶開始一直這麽撸下去TT“保成,你看那個!”羅科指着對面牆上的畫兒,“那不是我們麽?”

“額娘房裏挂我們的畫像很正常。別分心,好好想!”

“不是!你看我們在做什麽!”保成擡頭看去,畫上兩個六歲左右的小娃娃,一左一右扭着小屁股,特別可愛!保成當即臉黑了,他想起來了,當年羅科剛進宮,額娘哄他們兩做什麽體操!他們當時很傻很天真,真跟着做了,額娘差點笑癱了,周圍的宮女兒都要憋不住了。這真是他最想抹去的丢臉的事件之一!額娘怎麽能這樣!還特地畫副畫兒挂這裏……“不對,為什麽是挂這裏?額娘并不常回來,要挂也是挂毓慶宮或者帶到小湯山行宮去!”

羅科勾起嘴角,“所以,這畫兒定是給我們的提示了。你想到了麽?”

保成板着一張面癱臉,他想忘都忘不了好麽!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太丢臉了!

保成恨恨的轉着燭臺,左轉了三圈,右轉了三圈,只聽一陣極細微,不好好聽就會漏掉的摩擦聲。他們額娘的拔步床開始整個往右移,直到漏出僅夠一個人走的縫隙。羅科和保成立刻握拳相碰,真是太刺激了,就跟大冒險似得!

羅科拿着蠟燭,小心的在前面引路,保成跟在後面,走了二十個臺階,進入一間四四方方的密室。四面牆權勢書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書,密室正中間是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外加一個火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有信。”保成眼尖的看到桌上有封信,上面落滿了灰塵,很顯然,額娘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來這邊了。羅科輕輕的拿起來,吹散了信封上的灰塵,露出四個娟秀的字跡來:有緣人啓。

羅科和保成對視一眼,難道這間密室額娘一開始并沒有打算給他們?而是留給鈕钴祿家的後人?

既然不是專門給羅科的,保成也就沒什麽顧忌了,立刻湊上去,催促羅科拆信。

既然能走到這裏,那便是命中注定。

無論你是誰,只要你還是華夏之人,那麽,請勇敢的接受這命運。

吾來自未來。

大清未發生之事,與我來說已是歷史。

不可更改,充滿血淚和屈辱的歷史。

吾心有不甘,上蒼讓我回到過去,如若無所作為,吾死不瞑目。

從吾能言會行之日起,吾便開始暗中謀劃。

此密室建于吾三歲之時,自吾六歲起,每日默寫我所能想起之事,政治、軍事、民生、世界史,一切事物。吾主修戰鬥機,此物不說也罷。如你此時不解,便是還未出現,若你已知,那麽北面書櫃最上面一排資料,或許能給你們一些幫助。終究是距離吾所在時間幾百年後的事情,汝只需世代保管,終有一天上交國家,會有大用。

請切記,此間密室,所有書籍,并非贈與汝一人。

此乃吾之請求,請你順應時勢,有所挑選,莫要引起當局反感,否則後患無窮。

再次提醒,一旦觀閱過此密室書籍,汝之微小舉動或言論,或許都将對未來産生莫大的影響,所以,請謹言慎行!

切記!

另,有緣人若有心,可否回封信燒與我,振興的路漫長而艱辛,吾無緣得見,此生大憾。

吾名,鈕钴祿。愛蘭珠。

康熙三十五年

保成和羅科震驚的簡直腦袋一片空白,他們真是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額娘的來歷竟然這般的玄幻!

這封信寫于皇阿瑪退位那年,也就是說,如果皇阿瑪不退位,很可能額娘不會讓他們兩個知道這裏。額娘一直等到了皇阿瑪的勢力大部分撤出了紫禁城,才将羅科的大婚禮給了他。保成很奇怪,為什麽他額娘要瞞着他皇阿瑪。其實,保成真的多想了,愛蘭珠如今沒想瞞着老康什麽,當然海外那座小島除外,其餘的,就像保成的大婚禮,愛蘭珠還不是大大方方的讓老康跟着了去了。之所以等到老康退位,真是純屬巧合,她那時候正好要跟老康出去游玩,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又覺得,事到如今大局已定,梨園她以後大概都沒有過去的必要了,便在那裏留下了一封信。愛蘭珠送出這份禮物,也是看兩個孩子有沒有這個運氣,她沒有明确告訴羅科進密室的法子,只是留下一點線索,若是今晚羅科和保成沒能猜到,那麽這份大婚禮很可能就真的只是一座小院子罷了。密室的信只能等到不知道多少年後的有緣人才能看到了。

“怎、怎、怎麽辦!”羅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保成,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們還要不要看?”

看是一定要看的!保成身為大清的皇帝,若能知曉後事,對大清必定受益無窮!并且,看額娘的信中所寫,大清後來十分屈辱,那更加要看了!

“哦、哦!”羅科咽了口口水,轉身看四周的書櫃,東面是世界史,包括中國在內,西面是民生,南面是經濟政治,北面是軍事。“我去看軍事,你、你想看世界史,是吧。”

保成點頭,默默走過去,沿着愛蘭珠留下的标簽,找到華夏史這一欄。

一整夜便這般過去了,保成和羅科毫無要出去的跡象。羅科沉浸在威力駭人的未來戰争機器裏,簡直無法自拔。而保成,內心的五味參雜簡直難以用言語描述。愛蘭珠并沒有寫康熙之後誰登基了,而是從雍正開始寫的,也沒寫雍正是哪一個阿哥。只是保成也不是傻子,用排除法,被關了的,守皇陵的,貶為庶人的,一一排除掉,最後,最有機會的只剩下老四……而他,能夠兩立兩廢的只有自己了!到底自己做了什麽事兒,讓皇阿瑪這般為難反複,最後不得不廢了自己?保成既傷感,又對愛蘭珠筆下的康熙內疚,他并不認為老康廢了他就是老康的錯,他自小在老康身邊長大,老康待他真是恨不得掏心掏肺,這般疼愛,除非是他自己犯下了無可挽回的錯,老康才會忍痛廢了他。保成默默合起書,怪不得額娘時刻提醒自己要孝順,要注意兄弟關系,想來,歷史上的自己應該是很不孝又對兄弟不友愛,才會被一幫兄弟給先鬥下去了。

“保成,時候不早了。”羅科掏出懷表來,驚呼一聲,“糟了!保成,過了早朝的時間了!”

保成無力的揮揮手,現在他哪有心思在意早朝啊。

羅科走過來,拿過保成手裏的書,随意翻了兩章,寬慰的笑道:“我當什麽事兒,讓你這般傷感呢!你看,現在你是皇帝,這上面寫的都沒有發生,額娘已經幫你改變了命運,今後的路,就要靠我們自己走了!想來額娘自己也是不知道了。”

保成深吸一口氣,“你說得對!額娘能幫我們的已經全做了,今後輪到我們讓額娘放心享福了!這幾本書,我要帶回去。”

“不好吧!”羅科瞪着眼睛,“被人看到了,事情就大發了!而且,我覺得,這事兒,太上皇肯定不知道……”

保成嘴角抽了抽,都說女人有了孩子,對丈夫就會看開了,果然有道理,額娘對他們跟對皇阿瑪真是兩種态度,怪不得皇阿瑪經常吃幹醋……

為了不給自家額娘招惹麻煩,保成和羅科只得忍痛暫時放棄這裏,并且還不能經常過來,兩人約定,每個月來一次。只是,就算如此,知道了這種驚天大秘密,兩人心裏實在是癢癢,尤其對未來世界更是好奇不已。只可惜,盡管他們此時恨不得立刻奔到小湯山去找他們額娘問個清楚,理智卻命令他們,忍着,只能忍着!額娘只告訴他們來着,萬一皇阿瑪知道了,惹額娘生氣就糟了,大不了以後得了額娘的同意,再告訴皇阿瑪好了!保成一邊給他皇阿瑪道歉,一邊迅速撤出密室。

景綿三年,十月,出使越南和印度的使臣總算回來了。保成立刻召見了此次出使的兩位禮部侍郎,羅科總督,阿林山總督,另外還有十幾位阿哥在場。

“啓禀皇上,此乃越南國王血書。”禮部右侍郎席哈納恭敬的呈上一份帶着血跡的信,保成結果,拆開一看,真是滿面鮮血,字字血淚,越南受荷蘭和大不列颠強占日久,民不聊生,并且,還有其他歐洲國家在這邊進行奴隸貿易,很多壯年男子女子被販賣,漂洋過海,越南國內已然打亂,內有逆賊勾結洋人,外有列強,他們兵馬積弱,實不是對手。越南國王寫道,越南自古以來便是中原屬國,整個越南從臣黎維禧下到普通百姓,對大清都是忠心耿耿,時刻盼望着大清能賜下恩德,為屬國越南做主啊!

保成內心爽的簡直無與倫比,看吧,越南國王黎維禧自稱臣下,承認整個越南為大清屬國,只要有了這封信,大清出戰越南不但名正言順,還占盡道義。雖然暗爽,但是面上保成還得做出沉痛的表情,将信給其他十幾個親王貝勒看。

“黃機,印度沒有只言片語麽?”趁着諸位貝勒看信的時間,保成看向禮部左侍郎。

黃機臉色有點難看,他沒能帶回什麽信,反而帶回一只鞋子……

“啓禀皇上,微臣……印度國王奧朗則布實在太嚣張,他竟然拒絕大清的好意,竟!竟!竟!”黃機越說越氣,顯然想到了在印度的待遇,讓他十分憋屈,大清師團出使他國,何曾有誰像他這般,不但不被當回事兒,還極盡侮辱之能事!想他一到印度,去見奧朗則布,竟然被要求去親吻奧朗則布額鞋子!真是豈有此理,最恨的是,如果他拒絕了,就會被看成對印度國王不敬,就要被綁在大象身上,之後在什麽教前面被處死!他絕對不是貪生怕死,只是,他必須回來将印度國王對大清的怠慢和目中無人禀告皇上!

“竟什麽!”小十敦貝勒不耐煩的吼道:“結巴什麽!”

“印度國王不但不接受皇上的好意,對大清師團極盡侮辱,還讓微臣帶回一只拖鞋!”

“拖鞋?”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黃機,裕貝勒傻乎乎的道:“印度竟用拖鞋回禮麽?”

黃機:……

保成沈着臉,“你說!朕恕你無罪!”

黃機這才一五一十的将在印度的遭遇說出來,衆人聽得臉色鐵青,但這還不是最讓人光火的。

“啓禀皇上,奧朗則布想要出戰某個國家前,便會派使臣将一只拖鞋送過去,收下的國家代表臣服,若是不收下,奧朗則布便會派大軍過去,直接滅了那個國家!今次、今次!奧朗則布這個狼子野心的家夥,竟讓臣帶回一只拖鞋!”

保成冷笑數聲,從他當太子開始,就沒有什麽時候如此時這般盛怒過,真是可笑,一只拖鞋?世上怎能有這般可笑的事情!最可笑的事,奧朗則布竟然真的憑一只拖鞋兵不血刃的征服了十幾個國家!

“羅科總督不是說,印度此時正被英國殖民麽?”小十四迷迷糊糊的說道,旁邊小十三用了扯了他一下,小十四立馬閉嘴。

羅科有點尴尬,他也是聽自己額娘說的,或許他額娘自己也記叉了,畢竟都那麽久遠的事情了,而且還是國外的,額娘記不清楚也是可能的,只是就算是現在不被侵略,将來可能還是逃不掉,畢竟額娘細節記不清楚,大的轉折點肯定不會記錯的。往後一百年,整個亞洲都在慢慢走下坡路。

“皇上!微臣請戰!”直親王是直脾氣,君辱臣死!今日皇上被什麽印度的國王如此怠慢,無論作為臣子還是兄長,他都忍不下去!他要率領大清精兵,給那個什麽奧朗玩意兒點顏色瞧瞧,然後帶着大清皇帝的拖鞋過去,讓他每天都要舔一遍!

“好!”保成親自扶起直親王,“大清受此大辱,決不可就此罷休。打是一定要打,只是咱們如今對印度并不了解,朕要先派人過去探清虛實,大哥先抓緊練兵,以待用時。”

“嗻!”直親王等着打仗等的骨頭都生鏽了,當即興奮的應了。

四阿哥見狀,也立刻下跪請戰,保成雖然滿面和煦,卻沒了對直親王的親信,只是這微妙的差別,別人是察覺不出來的。

“小四也莫急,有你表現的時候。你與大哥一樣,先連着兵,越南的形勢應當越加複雜,必要探清楚了。”

出征

大清的軍隊已經整裝待發,直親王已經催過三次,随時可以出征,征戰印度根本不需要海軍,通過西藏便可直達。直親王自小跟随裕親王和老康征戰數年,對于草原那塊地方最熟悉不過了,只是他從未想過還有打出國的那一天,渾身的暴虐因子都被調動了起來,日夜練兵,就是為了早日出戰。

“皇上,直親王求見。”

保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伸手按住額頭,無奈道:“讓他進來吧。”

“微臣叩見皇上!”

“大哥快起來。”保成此時在東暖閣裏小憩,招手讓直親王坐于他對面。直親王也不矯情,大方的坐了,屁股剛碰到椅子,立刻問道:“皇上,何時出征?”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

“皇上,從那日您給我們看世界地圖開始,微臣便日夜操練,就連今年畢業的軍校學生都已經入伍,大清的兒郎已經準備多時了,随時可以出征!”直親王很不能理解,皇上是二年提出‘救助’的,從那時候起,八旗的軍隊就一刻未停的在為出征做準備。直親王為了使他的軍隊更強,特地去小湯山求見了老康,也拜見了愛蘭珠,就專為愛蘭珠手裏的現代練兵的那些法子。愛蘭珠也不是小氣的人,出去打仗難免死傷,只有讓士兵更加強悍,在戰場上生存的幾率才更大。愛蘭珠直接寫了一封信交予直親王,讓他去找羅科。羅科看了她額娘的信,便将一套名為《陸軍演習》的書給了他。直親王如獲至寶,回去之後,便按照書上的練兵之法練兵,但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愛蘭珠手寫的那些東西,大多來自她前世的經歷,前世的軍事離不開槍炮,而此時八旗的軍隊,擁有火槍并且習慣使用火槍的少之又少,愛蘭珠的那套法子并不能完全照搬。

“罷了!”保成站起來,“你随朕走一趟。”

直親王跟着保成,出了紫禁城,一路到了鑼鼓巷。

“夫人府?”整個大清,只有一座府邸能做叫夫人府,那就是老康送給愛蘭珠的府邸,如今裏面住着羅科一家。直親王莫名其妙的看着保成,“皇上,來這裏做什麽?”

“奴才叩見皇上!”保成時常微服,這裏又是愛蘭珠在京城的家,他來這裏自是理所當然的,門房的人早就認識了。見着保成立刻出來行禮,又道:“啓禀皇上,老爺此時還在衙門裏當差,要不要奴才去将老爺叫回來?”

保成擺擺手,大步往裏走,“不用,朕自去逛逛。”

走到二門時,帕切爾已經迎出來了,她如今對大清的規矩已經很熟悉了,滿人在親戚間的來往上,男女大防并不嚴重,再加上來的是皇帝,而且還經常來她們家,便大方的出來迎接了。

很流暢的行了禮,又看向保成旁邊的直親王,“我記得你,你是皇帝的大哥。你和我的丈夫一起打過馬球。”

直親王很有禮貌的還了一禮,呵呵笑道:“正是本王,本王不但與羅科一道打過馬球,還是一起長大的,以後說不準還要一起上戰場的。”

聞言,帕切爾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皇帝親自帶過來的人,必然不會使與自己丈夫交惡的。當即招呼兩人進福壽堂,又讓下人上茶,幾人坐定了,保成這才開口問道:“下面的進度如何了?”

帕切爾皺了皺小臉,“皇上您也太急了,十萬步槍,才一年,廠裏已經每日在加班了,就算上額娘先頭存的那些如今也才八萬!”

保成撇了直親王一眼,後者慚愧的低下頭,原來皇上一直拖着是要等步槍啊!這槍他們小時候看皇阿瑪用過,威力沒的說,并且改造之後可連發,也不知道,現在做的這十萬把是哪一式的步槍。

“那就先将這八萬給直親王吧!額娘給你的那《陸軍演習》裏面包含步槍,大炮等等,還有各種兵種,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多謝皇上!”直親王屁股跟裝了彈簧似得彈起來,動作真是迅捷無比,就怕慢了保成會後悔。

保成簡直好氣又好笑,“現在知道朕為什麽拖着了?大清騎兵固然厲害,但是有更好的兵器為何不用呢?這樣能保住多少八旗兒郎的命!”八旗人本來就少,開疆拓土是大功,漢人本來就多,不能讓他們一家獨大,八旗出戰是必然的,如何讓八旗能打勝仗,并且盡量減少傷亡,才是保成在考慮的。在保成的設想裏,她額娘提出的要漸漸縮小滿漢之間的差距,保成心裏明白,這是必須要做的。但保成身為一個滿人,他很了解大多數滿人高人一等的思想,滿漢的關系若是改變的太快,勢必引起整個八旗的強烈不滿。如何盡量和平并且讓滿人都能接受這種改變,這原本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如今正好有這麽一個契機,一旦大軍出征,打下國外偌大的土地,自然有新的奴才供使喚,而大清本國內,将漸漸實現滿漢平等。但在這平等之前,先要照顧一下八旗敏感的神經,先進的槍支大炮,先供八旗軍使用,後才能輪到漢軍旗,之後,若是漢軍旗立下大功,保成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取消這一先後,只是,漢軍旗啊,你們得争氣啊!

“皇上,這般這要的事情,讓一個邦外女子負責,這……”直親王一臉的不贊同,在他看來,帕切爾是大不列颠過來的,雖然現在大清還沒有跟大不列颠對上,但早晚會因為殖民地的問題開打,到時候萬一帕切爾洩露消息,或者将火器的制作法子傳出去,大清的損失就大了!

保成笑笑,“莫要擔心,帕切爾是額娘親選的,不會有問題。”一個被國家抛棄的女人,她的至親已經全部離他而去,唯一在世的那個卻是她的殺父仇人,她已經無處可去,羅科和小奶糖才是她的家人,是她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帕切爾對大清是沒有什麽忠誠可言,但是對大不列颠這個女人也沒有什麽能讓她留戀的,只要有羅科和小奶糖在,帕切爾就永遠不會做對大清有害的事情,并且,将來一旦要出兵殖民歐洲,帕切爾的用處就大了,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那裏!

直到當日回去,直親王也沒能弄清楚,那個兵工廠到底在哪邊。保成自然不會告訴他,兵工廠就在夫人府的下面,對于自家額娘的密室控,保成已經很習慣了,要找她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