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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日顧文佑回到兵部,侍郎便急忙忙告訴他,

“顧大人,咱們下半年給衛所配備的軍物折子,被李相給扣住了,李相說讓您親自去一趟。”

顧文佑聞言頭疼得緊,喝了一口茶轉身朝政事堂走去。

李元朗悠哉游哉在衙門等着他,看到他大馬金刀的進來,胡子一抖哼笑了一聲。

“顧尚書,你說這世上怎麽有那等毫無眼力勁的人,放着飛黃騰達的機會不要,偏偏要當條鹹魚,啧啧,我都替他愁。”李元朗砸了砸嘴道。

顧文佑知道他在暗諷自己,當下面不改色問道,

“李相,折子看好了嗎?為何留中不發?”

李元朗慢騰騰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道,

“你先回答老夫剛剛的問題。”

顧文佑:“……”

“那件事,下官只有一句話,獻頭可以,獻女無門。”

李元朗氣的把茶杯朝他砸了過去。

杯子在顧文佑腳邊上碎了一地,顧文佑眼皮擡都沒擡。

“你個倔驢,你氣死老夫可以,難道也敢這麽跟陛下說話?”

顧文佑沒吭聲,如果對方不是皇帝,他早不知道把他打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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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行宮一事,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陛下對你女兒另眼相待,你還矯情什麽!”

顧文佑冷眼看他,

“經歷行宮一事,下官更加知道入宮是兇險之事,我女兒不适合!”

“你……那現在旁人都知道你女兒得陛下青睐,試問誰敢跟天子搶人?”

“我女兒可以不嫁人!”

“……”

這天沒法聊了。

顧文佑上前在李元朗桌案上找了一圈,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折子,再次嚴肅遞給他,“李相,堂堂宰相,以勢壓人不對,快些蓋了戳!”

李元朗忍無可忍,面對這種硬骨頭,他這三寸不爛之舌也是無計可施。

也不能真的耽擱政事,當下只得蓋了門下省的戳,将折子發出去。

顧文佑接過折子,連句道謝都沒有,轉身就走。

李元朗氣的胡子直抖,最後徑直去禦書房告狀。

皇帝在看禮部尚書及兩位宰相定下的科考題,就聽見李元朗罵罵咧咧的。

“陛下,顧文佑太不識擡舉了,您今後可得敲打下他,別讓他尾巴翹起來了。”

皇帝聞言放下奏折,失笑道,

“怎麽,這黑臉将軍又把您給得罪了?”

“可不是嘛,老臣就是相中了他的女兒,想替陛下開個口,結果這頭倔驢死活不答應,可把老臣給氣死了,滿朝文武能這麽沒眼力見的,也就他顧文佑一人!”

皇帝聞言也只有一腔苦笑,那日在行宮攤牌後,顧文佑肯定記恨上了他了。

他其實是想告訴顧文佑,顧曦已經是他的人,再攔着沒任何意義,誰敢跟天子搶人。

可惜顧文佑是軟硬不吃。

皇帝根本沒料到,此事竟是如此棘手。

“那就請李相再接再厲吧!”皇帝最後只能說這麽一句話。

李元朗聞言氣惱的嘆了一聲,起身告退,

“唉,只能如此了…”

出了禦書房門口,李元朗嚼着皇帝的話,

咦?不對?

陛下剛剛說什麽?

再接再厲?

這是鼓勵他?

天可憐見的,他李元朗當媒人這麽久了,皇帝嫌他嫌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今頭一回得了一句好話。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呀。

皇帝既然慫恿他再接再厲,他也不能含糊,當即回到政事堂,吩咐人告訴顧文佑,晚上邀請他去黃雲樓喝花酒。

得到消息的顧文佑:“……”

“不去!”

兵部底下一衆大臣推着他往外走,

“尚書大人,您不去倒黴的是咱們,咱們兵部的折子是別想過審了。”

顧文佑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日傍晚,李元朗苦口婆心唾沫橫飛了一個晚上,滿臉期待望着顧文佑,希望他給個準話時,顧文佑一臉深沉道,“李相,天子再大,也不能越過人倫常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拙荊逝去前,曾再三囑咐顧某,只此一女必須珍愛之,不求門楣高貴,只求人品中正,家世清白,欲娶小女者,必須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拙荊之言,猶然在耳,早聞李相特別敬重故去之妻,顧某亦然,若是李相能達到拙荊要求,顧某便親自備下嫁妝将小女送上婚車,再無二話,除此一途,其他任何,顧某蓋不敢應,否則,寧願頭點地,血濺白衣,萬難從!”

顧文佑說完這席話,起身朝李元朗長身一拜,随後大步離去。

被灌了個大醉的李元朗抹了一把鼻梁,踉踉跄跄扶着門框起身,望着顧文佑的背影,怔怔不語。

次日早朝過後,中書令王琰出了太極殿,看着李元朗獨自立在大殿前仰天長嘆,不由好奇,走上前問道,“李相,何故在此幽嘆?”

李元朗見是王琰,頓時滿臉苦楚,搖着頭道,“唉,我大概不适合當媒人…”

“哦?”王琰聞言撲哧一聲笑出來,扶着李元朗的肩,忍着笑問道,“李相可是朝廷出了名的大媒人,今個兒怎麽發出這等感嘆?陛下的婚事還得仰仗您呢!”

李元朗年長,平日蘇瞬卿和王琰都禮讓三分。

李元朗捏着白胡須白了他一眼,

“你看看哈,昔日老夫将京中名門貴女之名單畫像送給陛下,欲讓陛下挑女納妃,陛下看老夫,左一個不順眼,右一個不順眼,遠遠看到老夫就繞道走,可把老夫給愁死了,”

“好了,如今陛下好不容易開了竅,唯獨就看上了這顧氏女,可偏偏這顧文佑就是頭倔驢,舍不得将他那嬌嬌女兒送入宮,說是他亡妻臨終有言,不求門媚高貴,只求身世清白人品中正,需得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李元朗攤攤手,“你聽聽,你聽聽,這叫什麽話嘛,照他這麽說,他女兒必須得是皇後,而且這後宮還不能有別人,這像話嗎?”

最後搖着頭往下走,

“唉,算了,我還是認認真真的當這侍中,不再淌這趟子渾水了!”

王琰聞言立馬扯住他,忙道,

“李相,這倒是像顧文佑說出的話,此人不求功名利祿,也不是攀權富貴之人,即便是天子娶妻,也沒有強人所難的道理,他這話意思很明白,若是讓他女兒為後,且後宮不納妃,那他也無話可說,怕是知道咱們不會答應,所以找這個由頭堵咱們和陛下的嘴!”

李元朗聞言就差沒哭出來了,

“可不就是嘛,偏偏陛下又看上了她,可要廢後宮又是不可能的,陛下答應,咱們都不能答應,我這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這媒人還怎麽當呢?”

李元朗甩甩袖往下走,

王琰見狀急忙跟上去,立在他跟前攔住了人,

“李相呀李相,您可不能撂擔子不幹,無論如何顧文佑這話也得您去告訴陛下呀!”

“我不去我不去!”李元朗推開他,

“那不行,李相,善始善終,必須得您。”

李元朗滿臉沮喪,

“讓蘇瞬卿去吧,他一貫聰明,沒準能給陛下出個主意…”

王琰哭笑不得,“得了,那咱們就等着陛下當和尚吧…”

李元朗聞言立即止住腳步,胡子吹噓地瞪了他一眼,扭頭朝禦書房方向走去。

皇帝剛下朝回來,正坐着喝茶休息,

李元朗求見,皇帝立馬就讓他進來了。

“李相愁眉苦臉的,是怎麽回事?”

李元朗顫顫巍巍跪在地上,

“陛下,臣有罪,沒法為陛下求的顧氏女,顧文佑是個死心眼,臣無可奈何,或者陛下幹脆下旨,抗不抗旨就看顧文佑的了。”

皇帝聞言眯了眯眼,指了指了自己身旁的蒲團,

“李相先坐。”

李元朗跪坐了過來。

“顧文佑怎麽說?”皇帝問道。

李元朗便一字不落的把顧文佑的話轉述給了皇帝聽。

皇帝聞言笑了,他悠悠喝了幾口茶,将黏在白底青花茶杯口上的茶葉給攆起丢開,緩緩開口道,“李相覺得如何?”

“當然不行!”李元朗氣的吹鼻子瞪眼。

“三宮六院,古而有之,陛下廣納世家女,也是為了安撫籠絡各方勢力,為朝廷穩固着想,豈可為了一女子而廢六宮?”

“成祖當年就是因着納了雲南王之女,從而穩固南疆,太祖求吐蕃女為妃,吐蕃至此歲貢不斷,天子後宮如同前朝,豈可說廢就廢!”

皇帝不動聲色的點着頭。

“李相說得有理,不過這後宮呢,自然有好處,也有差處,歷代後宮林立,皇子紛争不休,導致前朝不穩,也不勝枚舉。”

李元朗聞言眉頭一挑,正要說話。

皇帝忽的擡眸問他,

“李相,你覺得朕比父皇如何?”

李元朗神色立即僵住,他咳了咳,“嗯……先皇性情溫和……”絞盡腦汁的想了想先皇的優點,再比一比當今聖上,當今聖上登基才三年半,在邊關堅壁清野,肅清都督府和衛所之弊,整糧備械,強勢的擊退了北方戎狄幾次進攻,不僅未失寸土,還把前朝丢失的四座城池給奪了回來。

面對邊境小國偶爾侵邊試探,也是一改先帝羁縻之策,強勢的回擊,打了對方措手不及,叫四境小國誠心歸附。

在朝中,更是推行平準均輸之策,富國強民,商貿繁盛,僅僅三年,原先頹廢的關口漸漸人來人往。

三年一次的科考馬上舉行,報名人數乃歷朝之最,俨然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也正是因有此賢明聖主,朝中文武官員上下一心,力争開創太平盛世,留名青史。

李元朗思及此,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唉,先皇文治武功不及陛下…”

皇帝笑了笑,“先皇後宮幾十位宮妃,朕後宮至今空無一人。”

“……”

李元朗徹底不想說話了。

他頓了頓,擰着眉頭起身,

“陛下,您若是想為了顧氏女廢後宮,臣不答應,三省宰相也不答應,且不說後宮一事,那顧氏女娃嬌滴滴的,性子軟和,毫無城府,哪裏适合當皇後?”

皇帝聞言氣結,

“李元朗,蕭楚楚的事你忘了嗎?難不成你想弄個心機深沉的女人給朕管後宮,把朕的後宮管得烏煙瘴氣,算計朕,算計太後嗎?”

李元朗觑了皇帝一眼,扶着腰拱手道,

“哎喲,陛下,老臣腰疼,告退!”

皇帝是被顧氏美色所惑,強詞奪理,不跟他說了!

李元朗溜了。

皇帝氣得牙疼。

這邊顧曦完全不知道顧文佑與李元朗因為她已經過了許多招了。

眨眼從行宮回來了數日,馬上又到蘇少銘科考的日子,顧曦想去報恩寺幫他祈福,許個高中的願。

如今顧文佑看她看的緊,不許她出門,哪怕是去蘇家,也是楚恒全程陪同。

這一次要去人多的報恩寺,顧文佑直接就拒絕了。

“爹爹,女兒要去給哥哥祈福,就這一次,今後再也不出去了,爹爹就應了女兒吧!”

聞名邊關的黑臉将軍,面對女兒的撒嬌,神情也免不了有些松動,嬌滴滴的樣子能叫人的心化開。

最終顧文佑想着皇帝日理萬機,也不可能來堵顧曦,猶豫了一下就應下了。

“但是,必須喊你長姐一道去。”

“沒問題!”顧曦滿口答應。

次日一早,顧曦便央着顧芸一道出門,顧芸愛俏,今日穿了一身殷紅色長裙,明豔萬方。

而顧曦呢,為了不招人眼,選擇了素淨的打扮,只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香雲紗長裙,十分秀雅。

姐妹倆相攜出了側門,顧曦便看到陳二牽着馬車走了過來。

“給大小姐,二小姐請安。”

顧曦和春梅交換了個眼神,微微吃了一驚。

皇帝又把陳二派了回來。

顧曦心怦怦直跳,以至于上了馬車,顧芸與她交談都心不在焉的。

到了報恩寺,并不見皇帝車架,顧曦才松了一口氣,不過松一口氣的同時,也略略失望,已經數日不曾見他,怪想的。

思及今日來的目的,顧曦很快別去這些念頭,安定心神前往大雄寶殿祈福。

顧曦很誠心,跪了大約兩個時辰求了個符箓出了大殿,這才在外頭尋到了顧芸,一塊往客院去休息。

自顧文佑上任兵部尚書後,顧家在朝堂位置水漲船高,如今就是這報恩寺的知客僧都知道顧文佑受重用,給安排的客院都是最好的幾間。

楚恒一路護送顧曦入了客院,就在外頭歇着。

春梅麻溜的安排嬷嬷去取齋飯,也一道把楚恒的給送了來。

姐妹倆在客舍裏用了午膳,又歇了一會兒,

顧芸出着主意,

“曦曦,咱們去放生池許願吧,放生池旁邊有顆許願樹,将許願的紅綢系在上頭便可靈驗,你去不去?”

不等顧曦回答,顧芸爬到她跟前,在她耳邊低低道,“我要去許個願,許願那個混蛋早點回來!”

顧曦聞言抿嘴一笑,推着她下榻,

“那我陪你去吧!”

兩個人一道來到了放生池,放生池旁邊有一顆碩大的許願樹,上頭系滿了紅繩,顧芸親自上前選了個不顯眼的地方,把紅繩系上,随後站在樹下閉着眼默默禱告。

顧曦覺得日頭曬,環顧四周,見放生池旁邊圍滿了人,不想過去,再見許願樹後面有個穿堂,準備去那邊歇一會兒。

哪知道跨入穿堂,便聞到一股熟悉的奇楠香味,再擡眼,一道清俊的身影映入眼簾。

只見他穿了一身淡黃色繡雙龍戲珠暗銀紋的長衫,手執白骨扇,眉目俊逸如畫,仿若一世家公子。

顧曦神色不由一亮。

“陛下……”

心跳加速,臉也騰的一下紅了,心中跟着溢出絲絲歡喜。

皇帝望着她的眼神充滿着熱切,知道楚恒就在外頭,不敢多話,丢給春梅一個打掩護的眼神,連忙伸手拽住顧曦,拉她入裏邊的廂房。

顧曦随他邁着步子,擔憂的往外瞥了一眼,只見顧芸依舊立在樹下默默許願,而楚恒呢,坐在樹下一根白玉石欄上喝水。

正見他要往這邊看來,顧曦慌忙推着皇帝快步入了內,轉身飛快的關上門。

她心口怦怦直跳。

整的跟偷情似的。

而這個時候,皇帝伸出手從後面抱住她,下巴壓在她的肩頭,聲音沙啞不堪,“曦曦,朕想你想瘋了……”

他強有力的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身子,

顧曦的心一下子被他的熱氣給化開了,身子也跟着軟的一塌糊塗。

“你想朕沒有?”皇帝喃喃問她,似乎帶着幾分委屈。

顧曦知道近來他在顧文佑這邊碰了不少壁,心中也有些同情他,連忙轉過身來,緊緊抱住他,用身體來回應他的話。

皇帝感受得到她使勁往自己懷裏鑽,唇角淺淺勾起,連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心想着為了她再被顧文佑為難都是值得的。

他捧着她的小臉,定定注視着她,指腹在她如玉的眉眼上緩緩劃過,最後落在那飽滿的紅唇上。

正要傾身去吻她時,外頭響起顧芸的聲音,

“曦曦,我好啦,咱們回去吧……”

顧曦立即睜開眼,心快要膨出來,滿臉燒紅望着皇帝,心中又是不舍又是焦急。

二人四目相對,呼吸交纏。

可皇帝卻拽着她沒放,只見外頭春梅連忙把顧芸拉近了些,“大姑娘,二姑娘去裏頭換衣裳去了…”

春梅使勁朝顧芸使眼色,顧芸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登時也是狠狠吃了一驚,眼珠子轉遛着,故意拔高些聲音,“哦…哦…原來如此,不急…慢慢換……”

她特地把“慢慢”兩個字咬的很重,

裏頭的顧曦還有什麽不懂的,長姐這是暗示她會替她打掩護,頓時羞愧的恨不得鑽地縫。

皇帝卻暗暗揚起唇,當下不管不顧,直接摟着人往旁邊的牆上一按,抓着她的腰狠狠吻了上去。

顧曦忍不住推搡他,急急低聲道,

“陛下,不要,長姐在外面…”她別過臉去躲開他的吻。

皇帝徑直吻住了她雪白的脖頸,幹脆吸了吸。

顧曦渾身直打哆嗦,又氣又急,捶着他的後背,“陛下……”

皇帝用十分受傷的語氣道,

“曦曦,原來你想我是假的……”

“啊?”顧曦睜着大大的眼眸疑惑望着他,随後呆呆的搖頭,“我沒有騙你…”

皇帝一本正經道,

“我想你便想親你,你若是想我自然也會想親我,但是你卻不肯…”

對上他眼底那受傷的神情,顧曦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我…沒有……”

為了證明她沒騙他,她慌泌起腳主動在他唇角印了印。

皇帝心滿意足抱她在懷裏,讓她與自己貼的緊緊的,再低頭捕捉到她的嬌軟,細密又溫柔的與她纏綿。

顧曦幾乎是被迫挂在他身上的,一邊又知道不該如此,試圖讓他停止,一邊又被他勾的有些情不自禁。

“陛下,別這樣……”

皇帝手已經伸進了她衣裳裏,顧曦大囧,連忙按住他,盈盈淚光如水般仰望着他,聲若絲綢膩滑,“陛下,您…若是着急…便幹脆下旨吧……我爹爹想必也不會抗旨的……”顧曦躁的無地自容,既然已經決定跟皇帝,也就不遲疑了,總不能這樣跟他不清不楚的厮混。

還是早些把名份定下來才是。

皇帝聞言總算是按捺住了情動,幽幽嘆了一口氣,撫着她的發絲将她抱入懷中。

如果只是納妃,自是一封聖旨下去,顧文佑再強橫也不能抗旨,可若是立後,聖旨必須過三省宰相,得政事堂蓋了戳,這樣的皇後才是被天下人認可的。

皇帝何嘗不急,只是他還在等一個人入京。

只有那個人來了京城,李元朗等三位宰相才能閉上嘴。

“曦曦,此事朕心裏有數…你且安心,朕一定會說服三省宰相及你爹爹的…”

顧曦信任皇帝,皇帝既然這麽說,肯定做得到的,雖然她不知道,皇帝需要說服三省宰相什麽。

她靠在他懷裏,甜甜的笑着,

“那好,那曦曦便等着陛下…”

這大概是顧曦第一次跟皇帝說情話。

皇帝那顆心哪,霎時跟吃了蜜糖一樣甜。

“曦曦……”

想當初她處處躲着他,到現在主動承恩,皇帝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忍不住用行動表達對她的喜愛,又是捧着她的小臉吻了下去。

再加上近來被顧文佑打擊的心裏郁悶,那股瘋狂的思念仿佛都要發洩在她身上一般,今日陳二飛鴿傳書一到,他便想盡辦法脫身出來,只為見她一面。

心中思念焦灼,手下動作便越發強勁,也不知道怎麽弄的,竟是将牆角一個架子給掀翻了。

咣當一聲!

吓了外面的顧芸和春梅一跳。

顧芸一雙眼珠子快要掉出來。

啧啧,這是幹了啥了不得的事!

恰在這時,楚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圍欄起身,上了穿堂的臺階,掃了一眼沒看到顧曦,不由問道,“二姑娘呢!”

作者有話要說:顧爹:皇帝是個心機波y,我家的白菜被豬拱了!

嘿嘿,大家猜猜等誰入京?

前文有鋪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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