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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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背影

葉清林在學校過得還算是滋潤，至少沒有袁白遠跟着，她很自由。衣服穿少了不必被唠叨多穿一些，吃飯的時候不吃青菜可以挑出來，不想學習的時候不用被盯着……她的所有行動都不必經過袁白遠的允許，但這樣的喜悅心情也就僅僅持續了一段時間。

自從那次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袁白遠，也是，他們在不同的學校，分布于城市的兩端，怎麽會見到面。她回家的時候依然會從父母口中聽到關于他的信息，比如老袁家的那個兒子真争氣，聽說考了全校第一；白遠真是越長越帥了，一定很受女孩子歡迎。她聽了很多，卻從未親眼見到。對于葉清林來說，看不見的袁白遠已經沒有那麽讨厭了，她心裏甚至開始有些想念那些被他跟在屁股後面的日子。她制造了幾次偶遇，卻一次都沒有遇見過他。先前有些懶惰的她，在沒有見到袁白遠之後反而愈加勤快起來，跑腿的工作都落到了她身上。她有時候會在樓下望着那個似乎永遠都不會打開燈的房間，一站就是一小時。她開始有點期待袁白遠的到來，像一個等待情郎的懷春少女。小女孩心思轉變之快，就連她自己也始料未及，本是帶有恨意的讨厭在經過時間的磨砺之後，竟摻入了思念的成分。

無論她帶有怎樣的期待，那個人就是不會在預料之中出現，而預料之外卻發現了他的身影。她拿着一袋垃圾下樓，還沒走兩步，就看到了那棵粗壯梧桐下站着兩個人。她起初看見的，只有袁白遠一個人，她快速地将拉近扔進垃圾桶，一蹦一跳地上前，剛走兩步，就發現從他面前伸出一雙手來，勾着他的脖子。葉清林立刻僵在原地，雀躍的心跌落到地上，滾動了兩下之後停止了。袁白遠站着沒有動，她快速躲到花壇後面，從側面看到了那個在袁白遠懷中的女孩。陽光正好，氣氛正好，意境正好，一切都是偶像劇中的美好畫面，尤其是樹下的那對男女，更是十分登對。而她卻像是那個突然闖入的惡女，想要奪走男主角。這種三流劇情不斷在她腦海盤旋。慌神的一剎那，女孩已經将嘴貼到了袁白遠的嘴上。她在電視上看了不少這樣的畫面，每每那個時候她都會充滿幻想，但是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袁白遠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裏，不抗拒，不迎合。從葉清林的角度來看，他的手仿佛還微微擡了起來。葉清林此刻才明白為什麽袁白遠會不見蹤影，原來是去談戀愛了，怪不得媽媽會說他長得越來越帥。接下來就是一長串的談話，她聽不清，只能看見袁白遠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第一次覺得，袁白遠看上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讨厭，反而看到那副畫面，她心裏還有些發酸。

那女孩走了，袁白遠擡起腳步往家裏走，葉清林也起身跟在他後面。袁白遠愈發高大起來，葉清林目測了一下，自己頂多只到他的肩膀。她終于體會到看一個人的背影是什麽感覺。即便有千言萬語，也只能默默望着，永遠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向。她之前就是這麽殘忍地用後背對着袁白遠，如果那個人是她，她一定會瘋掉的。她不懂得轉身，沒有看到袁白遠就在自己身後。她希望袁白遠能夠轉身，一轉臉就看到她。

葉清林鼓足勇氣，放下自尊，在他背後喊了一聲：“袁白遠。”

“對不起”

袁白遠頓了一下，就連他自己也未察覺出來。也只是一下而已，他并沒有停下腳步。他是真的傷心，之前所親手建造的美好世界都因為她的那句話而被毀于一旦。沒有人會理解那種感受，從天上到地上，那種落差也不過如此，而他內心的難過程度卻比這種落差還要大。他傷心的不是葉清林不喜歡他，而是對他長期的殷勤所表現出來的表面虛僞，如果從見到的那一刻起，她就言辭拒絕他，不喜打罵讓他遠離，他也不會因此而心力交瘁。或者說，他太沒有眼力，明明葉清林已經表示自己讨厭他了，他還要不知廉恥地去貼她的冷屁股。

葉清林叫他的那一聲，不是沒有讓他得到安慰，畢竟是葉清林先低下頭叫他的。他放慢了腳步，心想着她可能會追上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仍未聽到她的聲音，甚至連剛才的腳步聲也消失了。他突然心軟，回過頭來，發現葉清林滿臉是淚。他一下子慌了，站在那裏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勸慰。如果他走過去，也顯得他太沒有脾氣了，如果他不過去，但葉清林卻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他猶豫了幾秒鐘，還是走了過去。

袁白遠站在她面前，低頭看她，不說話。葉清林抽抽噎噎地說：“對不起。”因為這三個字，他心中的不滿徹底消失了。再大的埋怨也終究抵不過心底的思念。

“對不起，袁白遠，我當初不該那麽對你。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葉清林僅用了這兩話，就将她之前的“罪行”全部抹清了，在袁白遠看來，這已經足夠了。至少在這場戰争中，他是個勝利者。但仔細一想，最大的勝利者無疑是葉清林。兩人又恢複了之前的關系，不同的是，面對袁白遠的跟随，葉清林不再感到厭煩，甚至還有些歡喜。對于這兩個孩子的轉變，兩家父母也是看在眼裏，當在提及攀親的話題時，葉清林不但沒有表現出反感，反而還有些嬌羞，出現了與以往不同的姿态。她覺得自己有些開始喜歡那個男孩子了，在言情小說中，冤家對頭往往會牽起對方的手，相伴一生，想起過去的種種，按照小說故事發展的清潔，他們也終将是那其中的一對。她甚至開始規劃未來，考什麽樣的大學，什麽時候畢業，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生孩子，什麽時候當爺爺奶奶，想着想着就會笑起來。此時的她認為未來是任何美好都無法比拟的溫柔水波，經歷了才知道，未來是擊碎美好的強烈太陽。

那天晚上，她和袁白遠躺在樓下草坪上，探讨着未來。本應該能看到星辰的夜空，卻被周圍耀眼的燈光照得空洞洞。好不容易發現一顆星星，葉清林激動地拉着袁白遠的衣袖，指給他看。袁白遠先是看看她，然後再擡頭看那顆星。感覺是不同的，雖然之前葉清林也有對他好的時候，但是感覺完全不一樣。如果說之前是不帶任何感情的，表現虛僞的，那麽此刻生動的她才是真實的，讓他能夠接近的。

“清林，我們一起考S大吧。”

葉清林的眼睛在黑暗中異常明亮，一閃一閃地望着他。袁白遠改了口，說：“清林，清林……”他頓了一下，“我們談一場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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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地上跳起來，小步跑到門口，對着坐在那裏仍看着她的袁白遠說：“可以考S大，但是談戀愛不可以。”袁白遠難掩失望的神色。下一刻葉清林又說：“除非我十八歲。”她一閃身進去了，袁白遠并沒有看到她到底有多害羞。但是這句話，卻讓他看到了天上無數顆星星。

不自知

葉清林的生日是在過年的時候，正值一年中非常冷的時節。媽媽說她出生的時候正巧趕上石頭的生日，所以脾氣也像石頭一樣，又臭又倔。對于這種民間傳說，她往往是嗤之以鼻，但是當說到脾氣的時候，她的确非常固執，認定的事情不會再回頭。她和袁白遠一同考上了S大，并于大一的下半學期牽手成功。在阮年的意識中，男人的手應該是有些粗糙，能夠摸出掌心紋絡的，而袁白遠的手，比她的手還要柔軟，讓她豔羨到不行。

作為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在學校到處都可以看到一雙一對，尤其是宿舍樓下，更是成了送別的主要場所。葉清林從不讓袁白遠送她回來，她說，我自己有手有腳，你幹嘛要送我，還不如回去多看兩眼書。別的人都是女朋友粘着男朋友，葉清林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依賴袁白遠的趨勢。話說袁白遠自從上了大學之後，越來越帥了，眉眼之間逐漸顯露出成熟男人的風範。路過的人都會多看兩眼，葉清林卻沒有這個意識。

當她的上鋪，一個名叫皇甫馨看到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時，就忍不住吐槽了兩句：“葉清林同學，你神經也太大條了吧，你男朋友長得那麽帥，不怕被人搶走嗎？”

葉清林坐在床上，咔嚓咔嚓地咬着蘋果，一副不屑的樣子：“他要是被搶走，母豬都會上樹了。”不是他搶不走，而是她對他太有信心了。人們常說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