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夢的女孩，如今坐在他面前，整個神情透露出的狡黠與活潑卻從未改變。他笑着，溫柔地看着對面的人，仿佛從來不認識一般。女孩見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禁有些羞澀。胡悅來知道，她逃不掉了。

偶遇

“怎麽樣，我給你介紹的人還滿意嗎？”包艾貝在電話裏問。

胡悅來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似是陰狠，卻又溫柔。“滿意，非常滿意。”

“人家姑娘回來可跟我說了，對你也非常滿意，你到是給個說法，同意不同意？”

“可以，我同意。”

包艾貝顯得非常高興；“那我給她說了，你別反悔。”

胡悅來挂上電話，隐去笑容。腦海裏出現兩張臉，一個是小時候的她，一個是剛見過之後的她，重疊、分散，讓他的心越陷越深。這不是他刻意的尋找，而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這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在思考，怎麽做才能讓她體會到自己當時的心境呢？

第二天胡悅來一身潇灑地等到校門口，引起了不少女孩的注意。認識到自己的魅力，是在二十二歲的時候，那時候他應邀參加一個酒會，不過第一次穿了西裝，就聽到酒會上的女孩子紛紛竊語：好帥。他走到洗手間，對着鏡子仔細觀察，臉龐痩削，鼻子挺直，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一下子忽然明亮起來，長長的睫毛恰到好處地覆蓋下來，整個一副貴公子的模樣。胡悅來嗤笑了一下，他哪是什麽貴公子，只不過是個沒人要的痞子。

顧夢秋是和包艾貝一起出來的，看到站在門口甚是醒目的胡悅來，顯得十分高興，但又不太敢表現出來。包艾貝拉着她走過去，她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頭。胡悅來則一直盯着她，看她慢慢走向自己。

“今兒的風還真大了，把您都給吹來了。”包艾貝調侃道。

胡悅來回嘴：“這不是來接您了嘛。”

“我可不敢勞您大駕。先走了。”包艾貝識趣地背着包離開了，走之前還對顧夢秋眨了下眼睛。顧夢秋的臉霎時變紅，站在胡悅來面前一句話都不說。

胡悅來打開車門，笑得一臉慈祥：“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顧夢秋坐上車，有些謹慎地偷偷瞄着胡悅來。胡悅來目不斜視，專心開車。他知道她在看着他。顧夢秋着實對他很動心，雖然自己見過不少男的，但令她産生那種不見思念，見則更念想法的，他還是第一人。見過第一面之後，胡悅來并沒有表态，也沒有向她要電話，也沒說下一次見面時什麽時間，回去之後她內心忐忑不定，胡思想亂，覺得胡悅來是不是對她沒有意思，或者不方便講出來。于是她就跟包艾貝說了，包艾貝當即給胡悅來打了電話，聽到胡悅來說“同意”兩個字時，她忐忑的心更加忐忑了，早知道如此，自己應該再打扮得漂亮一些。不過她沒想到的事，胡悅來竟然會主動來學校找她。

“前面有一家餐館，裏面的東西還不錯。”胡悅來在等紅燈的時候說。

Advertisement

“好。”她答。在胡悅來面前，她是害羞的，就算不害羞，也要适當地裝一下樣子。畢竟，她已經把他當成了可以交往的男朋友，當然要矜持一些。

胡悅來停好車之後，又跑到她那一邊替她打開車門。到餐廳門口的時候，本是與顧夢秋并排走的他走快了兩步，推開餐廳大門。落座的時候又替她拉開凳子，點餐的時候先照顧她的感受。這一系列的動作流暢而自然，仿佛那不是他。他只是在投其所好而已。果不其然，顧夢秋對于他這樣的行為很有好感。

胡悅來不是健談的人，卻在她面前說了很多小時候的時候，當然純屬虛構。他生活在美國的爸爸媽媽，他引以為傲的學習成績，他被一群小夥伴捧在中間的幸福感。胡悅來生動幽默的描述，讓顧夢秋笑個不停。他盯着那張笑顏，內心的黑暗力量逐漸擴大，覆蓋在那張臉上。

“哇啊……”

炸雷般的哭聲響徹了整個餐廳，兩人的目光被不遠處的小人吸引住了。那個小女孩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十分傷心。胡悅來再定睛一看，旁邊的大人就是他的老師——葉儒湘。他蹲下來哄着自己的女兒，生怕她招致不滿。小女孩雖然停止了哭泣，但還是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胡悅來并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想法，他重新坐正，對着顧夢秋講着那些虛無的故事。他沒料到，葉儒湘經過他身旁的時候，竟一眼就認出了他。

“悅來？”葉儒湘有些吃驚地看着眼前西裝革履的人，不敢相信曾經那個自卑擡不起頭來的少年，已經如此有所成就。作為他的老師，他感到十分驕傲。之所以能夠一眼認出胡悅來，是因為他的落魄會促使他去觀察每一個穿着講究的人。

“老師好。”他站起來，微微點頭。

葉儒湘有些激動，一把握住他的手，狠狠地搖晃了兩下。

“想不到你已經這麽有出息了，幾年前你還是……”

“老師，這是您的女兒嗎？”胡悅來打斷他，看向被抱在懷裏的小女孩。她仍眼中含淚，透亮清澈的雙眸望着他，他扭過頭，不再看她。

“是啊，是啊，一轉眼好幾年就過去了。”葉儒湘看了一下坐在他對面的人，頓時明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老師您慢走。”他送葉儒湘到門口。本想轉身回去，卻又被叫住：“悅來……”胡悅來停住腳步。“你能不能給我留個地址。”

葉儒湘掏出紙筆，遞到他眼前。胡悅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來，寫下地址。他看着那一家三口走遠了，才擡腳轉身。

不是故事的故事

在顧夢秋的印象中，胡悅來就是重情重義的紳士，做事不失大體，說話分寸有餘，顧夢秋的一顆心簡直要長在他身上了。那一瞬間生長出來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讓她興奮得難以入眠。

看着自己的獵物一步步上鈎，胡悅來平靜的心情無法再按捺，只要一想到即将到來的暴風雨，他的心髒就砰砰直跳，他甚至幻想了該采取怎樣的手段讓她得到應有的屈辱，甚至想象顧夢秋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胡悅來已然不是做事沖動的年輕小夥，但是一件可以稱之為是複仇的旅程卻時時刻刻牽動着她的心。他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有幾次差點當着她的面表露出來。

顧夢秋不是個好人，他覺得。雖然她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卻用一雙無形的手将他推向了未知的深淵。他要的是給自己的說法，也是對那時自己受到傷害的彌補。

在兩人持續約會的第三個星期，胡悅來覺得自己無法再壓制自己了。他将顧夢秋帶到家裏，剛進門就看到常韋民坐着輪椅在努力地伸手去拿冰箱裏的水。胡悅來走過去，替他拿下水瓶，将輪椅推到一邊，關上冰箱門，将瓶子裏的水倒在杯子裏，遞給他。然後讓他轉向顧夢秋。胡悅來蹲下來，将手放到常韋民搭在輪椅上的手，輕輕地握了一下。他說：“爸爸，這是顧夢秋。”

胡悅來看着他，仿佛自己真是他的兒子一般。這是他第一次稱呼他，那個詞并沒有顯得多麽沉重，他很輕易地便說出了口。常韋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轉向顧夢秋。

顧夢秋甜甜地叫了一聲：“伯父好。”

常韋民并未答話。胡悅來将有些愚鈍的他推到房間，跟顧夢秋在樓下客廳坐了一會。時間已晚，胡悅來不說，她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她就跟着胡悅來上了樓。進入房間之後，胡悅來并沒有做出什麽逾越常理的行為。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未拆封的玩具，放在顧夢秋面前。顧夢秋笑了，這麽大一個人竟然還玩賽車，真是有童心。在她看來，胡悅來無論做什麽都是合情合理的。

他拆開包裝，拿出裏面全新的遙控賽車，雙手微微有些顫抖。這個他保存了十幾年，只要一看到就會想起那一幕的證物，被他放置在隐秘的地方，除了他任何人都無法得知。

“你覺得這個賽車好看嗎？”

顧夢秋仔細看了一下，并不覺得有多好看，全黑的車身看不出有什麽特色。但她還是點點頭，說：“好看。”

“這是我十歲時候得到的禮物，意義重大。”他特意加重了後面四個字。顧夢秋保持着微笑的姿勢，等待他講其中的意義。胡悅來翻江倒海一般的內心，只差用報複來撫平。他湊到顧夢秋面前，差一點鼻子貼着鼻子。顧夢秋以為他要吻她，就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