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節

地閉上了眼睛。

“夢夢……”胡悅來叫。呼出的熱氣打在顧夢秋的臉上，“你不認識我了嗎？”

顧夢秋睜開眼睛，對他說的話不明所以。胡悅來看着她的表情，已經很确定她忘記了自己，忘記了那時候的事情，更忘記了那個不值得一提的生日。

“我給你講個故事。”胡悅來說，他并沒有征得顧夢秋的同意，而是自顧自地講了起來，有些話他放不到心裏，好比接下來要訴說的像故事一般的事實。“有個十歲的小男孩和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小男孩很喜歡小女孩，看到她的時候就像看到了天使一樣。女孩家很富有，男孩卻很窮，而且還是個沒人要的孤兒，住在孤兒院。女孩對男孩非常好，男孩以為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女孩生日的時候邀請男孩去家裏做客，男孩事先并不知道，就什麽禮物都沒帶。女孩看到男孩很高興，一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開。男孩很高興，那是他第一次出孤兒院，見到外面的世界，再加上有很多好吃的，一時便迷失了自己。他覺得自己很受歡迎，被一群小夥伴圍在中間，那種被仰視的感覺，讓他得意忘形。他撒了很多謊，本是沒有父母和家的他，用自己的幻象虛構了家人。他還吃了很多東西，最後肚子都要爆開了。生日會快結束的時候，女孩說要送男孩一件禮物，讓他随便挑。男孩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禮物，心裏非常激動，就挑了一個賽車。他正抱着要走，女孩忽然指着他對所有在場的人說‘他偷了我的禮物’。還說‘他根本就沒有父母’。你能體會那種感受嗎？”胡悅來看着她，想要聽她說些什麽。

“那個小女孩太可惡了。”她說，“最後怎麽樣了呢？”

胡悅來笑，反複把玩着手裏的賽車。“沒怎麽樣，就是小男孩被當成小偷一樣接受衆人嘲笑目光的洗禮，然後灰溜溜地回了孤兒院。”

“小男孩的确有些過分了，小男孩一定很受傷，但你想一下，如果不是小男孩撒謊，也不至于那麽狼狽吧。”

對于她的這種想法，胡悅來立刻止住了笑，想不到過了這麽長時間，她還是會站在自己那一邊。

“小男孩已經長大了，小女孩也長大了，然後他們見面了……”胡悅來繼續說，用有些陰狠的表情看着顧夢秋。顧夢秋的臉上沒有顯示出任何明了的表情，她在期待他的故事。“小男孩就是我，小女孩就是你，這個賽車就是那個賽車。”顧夢秋臉色煞白，微微向後。“我叫胡悅來，你叫夢夢，難道你真的想不起來了。”

顧夢秋分站起來，雙腿有些無力，她抓緊自己的衣擺，對胡悅來說：“我要走了。”那一段她不是很清楚卻仍未完全忘記的記憶，在他的提醒下完全複活了。她的确那麽做了，當時只是看不慣他被自己請來的小夥伴仰慕，所以才情急之下說出了事實，并栽贓嫁禍。而她則是從父母口中聽說，那是個孤兒。只是想不到他會記到現在，更想不到兩人會如此巧合地碰上。看着胡悅來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她開始覺得他真的是個騙子。什麽紳士風度，什麽重情重義，他只不過是想要報複自己而已。

他的錯

顧夢秋一步步退向門口，就在快要碰到門把的時候，胡悅來一個跨步立到她面前，伸手壓在門上。顧夢秋看着他有些陰沉的臉，心裏開始害怕起來，她現在才明白，她對他自以為的了解不過是表面，那被隐藏，被他說出來的才是真實的他。

胡悅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将她困在自己門與自己的雙臂之間，嘴角含笑，眼神淩厲。那個樣子仿佛要吃了她一般。他說出來了，本想當着很多人的面讓她出醜，奈何自己實在等不了。雖說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仍未想出更為解恨的方法。看着那雙充滿恐懼與逃離的雙眼，胡悅來的內心漸生出了欲望。他的手放到她的肩膀上，進而移至她的臉龐。顧夢秋一直往後退，即便沒路可退。

“你難道不應該跟我道歉嗎？”他摸着她的臉，緩緩地說。

顧夢秋的頭偏了一下，躲開他的手。緊咬着嘴唇的她全身都在顫抖，她大概知道胡悅來要怎麽報複自己。但是道歉的話語，她說不出來。在這件被自己遺忘多年的事情上，她會選擇原諒自己，而不是他。不怪她年紀小不懂事，怪只怪他的謊言過于拙劣，怪只怪他過于記仇。顧夢秋正在想怎麽說才能擺脫現狀的時候，感覺胳膊上一緊，就被胡悅來抓着胳膊甩到了床上。他解着領帶靠近床邊，逼近那個臉帶怒氣的人。胡悅來已經有些喪失理智了，尤其是看到她害怕的表情之後，心中報複的快感愈加強烈。他知道自己選擇了錯誤的方式，但還有什麽比這更能讓她受到傷害的，更能讓她體會傷心是何種感受。

胡悅來雙眼赤紅，對于他來說，顧夢秋就是唯一的獵物，只有将她一樓吞掉，才能緩解他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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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夢秋抓緊自己的衣服，慘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胡悅來，你別亂來，你爸爸還在家裏，我要叫了。”

“哼，他在家又怎麽，他根本就不是我父親，你忘了我是孤兒嗎？況且，他聽不見的，他是聾子。”

被欲望沖昏頭腦的他早已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事物，當看到顧夢秋的衣服被扯開，她的肉體遭遇□□的時候，所有的過往都一一呈現在眼前。顧夢秋哭着叫着，哀求着，直到最後沒了一絲力氣。她像個失去靈魂的玩偶，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和不時出現的胡悅來的臉，疼得暈了過去。胡悅來哪裏管身下的人是活着還是死了，他只知道如果此刻沒有發洩出來，那麽自己就會死不瞑目。

胡悅來有所清醒的時候，發現顧夢秋已經不省人事了。他起身的時候才看見，入目的是一片片的紅。他的身上，她的腿上，床上都是她的血。觸目驚心的模樣令他以為顧夢秋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感到害怕，比拿起那把槍還要害怕。他穿上褲子，奪門而出，卻看到常韋民正巧在樓梯口。他看着他，嘴巴張了又合，沒有說出一個字。

“給包艾貝打電話。”常韋民用不太能聽清楚的話語說。

胡悅來慌慌張張地拿起電話，打給包艾貝，僅十幾分鐘左右的時間，她就趕到了。看到胡悅來狼狽的樣子和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顧夢秋，一臉驚訝地看向胡悅來。胡悅來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因為一時的失控而迷失了自己。

檢查過顧夢秋的傷勢之後，包艾貝坐到胡悅來旁邊，看着有些茫然的他。她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原因讓一個一向自制的人失去控制，不顧一切地想要摧毀那個人。

“怎麽樣？”胡悅來問。

“沒什麽大礙，只是醒過來的話可能還得花點時間。你說你，怎麽也沒個輕重。她是第一次，難道你也是第一次。”包艾貝話中帶着埋怨，她給他介紹這個女孩子，并不是為了讓她來滿足胡悅來的欲望。

胡悅來的确是第一次。沒有輕重，再加上當時報複心切，才忽略了被壓在底下的其實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才發現自己不是對女人沒有感覺，身處這個污濁的世界，他當然去過那些風花雪月的場所，但一看到女人他就頭疼，或許是因為之前對女人的印象都不太好，比如顧夢秋，魯文靜。他一直保持着處子之身，不近女色，身邊的人都誤以為他喜歡男人。但事實證明并非如此。

他有些懊惱，恨自己當時沒有控制好自己，他本意并不是如此，卻一步步偏離方向。

顧夢秋醒來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看她張開眼睛，有些緊張地上前。那個沒有生氣的女孩動也不動，只有眼球左右搖晃。胡悅來倒一杯水，遞到她面前，顧夢秋完全沒有看見。她眼球一轉，就看到了他的臉，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叫：“夢夢，顧夢秋……”沒有應答。胡悅來轉身去叫包艾貝，顧夢秋卻忽然從床上跳起來就往外跑，他差點被她撞倒。看到顧夢秋橫沖直撞地奔向門口，他一把抓住她，将她禁锢在懷中，顧夢秋拼命掙紮，尖利的指甲劃傷了他的臉。她不說話，只喘着粗氣，雙手不斷揮舞，想要掙脫胡悅來的懷抱。聽到響聲的包艾貝快步過來，推開門就看到胡悅來受傷的臉以及僅憑本能亂動的顧夢秋。

“抓住她的胳膊。”包艾貝說，又跑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拿着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