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節

再而三上演的畫面一樣。

“對不起。”他說。

葉清林看看他，再看看那個面無表情的人，腦子一片混亂，無法理清頭緒。她想要知道的答案終于揭曉，而她卻有些承受不了。她急于探尋的，到頭來不過是對自己無法交代的失望。看着胡悅來那張迫切擔憂的臉，她沖出門去。

胡悅來随即跑了出去。“清林，你慢點……”

他這一生中做了很多正确的事情，不管是自己決定的，還是別人替他決定的，唯一的錯就在于他以一顆不成熟的心實現了自己的“夙願”，對顧夢秋百般折磨，将她變成自己無法言喻的傷。包艾貝說：“每走一步，不管對錯，無需回頭，但是要經常想想，被自己遺忘在身後的東西。”他在這條道路上，迷失了自我，又找回了自我，但是不管是什麽樣的自己，都無法再回到小時候的樣子。他走着每一步，卻遺忘了自己。

開始認真的認真

葉清林不過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更準确地說，她只是想要暫時逃避一下自己不願去看、去聽、去想的東西。葉清林有些累了，放慢了腳步，一方面還顧及着肚子裏的孩子。胡悅來緩緩地跟在後面，不敢上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當時做出那樣的事會有怎樣的後果，現如今，他知道了。看着前面那個有些無力的背影，胡悅來第一次想要重新拟定自己的人生。他會陪同葉清林一起長大，待到何時的時機牽起她的手，給她一個安定的家庭，擁有他們的孩子，跟她一起變老。但現在的情形是，他扔下了小時候的葉清林，沒有給她一個安定的家庭，大了她二十歲，不能陪她一起變老。自己或許會先她而去，留她一個人在這個無依無靠的世間。胡悅來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當初盲目的沖動是否會将葉清林變成下一個顧夢秋。他停下腳步，任憑那個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葉清林現在的感覺可以用欲哭無淚來形容，看到那一幕，聽到胡悅來說的話的時候，她的确受到了沖擊，不過也只是一剎那。過後她想起來，自己并沒有逃跑的理由，不就是因為看到他和他的前女友在一起，而且還照顧了她那麽長時間，但是現在，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雖然沒有大擺筵席。更何況，那個叫顧夢秋的人已經傻了，她沒有理由去嫉妒一個神志不清的人。想通之後，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葉清林本以為回頭會看到胡悅來，畢竟他是跟着自己出來的，轉身，空無一人。她有些沮喪地坐上了回城裏的汽車，一路都在颠簸中昏昏欲睡。到達之後她拿出電話，撥通了號碼。

“喂，阮月啊，有時間沒有？那出來逛街吧。”

挂上電話，葉清林就坐在街邊的小店等着。她在想，胡悅來明明是在跟着自己，為什麽會平白無故消失呢？有一種想法是她不敢确定，那就是胡悅來是主動沒有跟上來。這個認知讓葉清林更加灰心喪氣了。這世間所有的放不開，都是面子惹的禍。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阮月才趕過來。葉清林所說的逛街，就是在有吃有喝的地方坐着，看看人來人往的人群，聊一聊心事。阮月參與了一個什麽志願者活動，剛剛從非洲回來，曬得跟營養不良的兒童一般，蠟黃發黑。她頓時笑了出來。

“笑什麽？”阮月甩着半長不長的頭發問。

“你怎麽曬成這個樣子，小心将來嫁不出去。”

“反正已經嫁不出去了。”

葉清林不在說話，看着眼前這個跟自己一般大，卻略顯成熟的女孩。她閉口不談那個名字，害怕戳中她的傷心之處。兩人都默契地小口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蛋糕，過了好一會葉清林才再次開口：“阮月，你知道胡悅來以前的事情嗎？”

阮月擡起頭愣了許久，笑着問：“你想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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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的女朋友？”葉清林表面上已經說服了自己，實際上她還是想要探得一絲消息，關于他們兩人之間的。

阮月低頭想了片刻，拿着勺子不斷翻攪着碟子裏的蛋糕。再擡頭的時候，卻問了一個令葉清林難以回答的問題：“你愛他嗎？”

葉清林錯愕，一時難以給出準确的答案。其實很簡單，愛與不愛，沒有中間界限，阮月所要的是明确答案，而不是模棱兩可的含糊其辭。葉清林摸着肚子不說話，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對胡悅來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雖然之前吵架那一次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愛上他了，但當這個問題擺到臺面上的時候，她又不敢太肯定。

“如果你不愛他，還是趁早放手，這樣對你們來說都是好的。”

葉清林更加猶豫了，她沒有料到阮月會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你愛他……”阮月緊緊地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眼中泛着淚花。“就要好好珍惜，別到最後像我跟李夢寒一樣。”說出那個名字之後，阮月再也說不下去了。

兩人分別的時候，阮月說：“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

葉清林點點頭。

她确實需要仔細考慮一下，從跟胡悅來認識到結婚，也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說實話有些太倉促了。就在她自己還未理清頭緒的時候，就已變成了胡悅來的妻子，而接下來她又要成為他孩子的媽媽。這一切看似有所準備的人生，其實毫無防備。她跌跌撞撞地就換了人生。這個世界上，除去父母和袁白遠，胡悅來是對他最好的。但是父母已經不在，她本應和袁白遠白頭到老的，但是袁白遠還年輕，沒有足夠的經驗去應對這個世界的誘惑。所以她只有胡悅來。胡悅來是在她最渴望有一個家的時候出現了，成為了她的依靠。不知不覺間，她所有的行為都會因為胡悅來而發生變化，多吃蔬菜和水果，晚上不熬夜，看電視的時候很少看偶像劇。她不知道自己多少的行為被他影響了，只知道他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存在。胡悅來曾說過，他對她是認真的。她現在也很想說，我也是認真的。

不言說的苦衷

葉清林回到家，剛脫下鞋子就看到胡悅來坐在客廳裏喝酒。看到她回來，一句話也沒有說。葉清林慢慢地走過去，坐在他對面。希望他能夠說些什麽。胡悅來只是看着酒杯，似醉非醉。

葉清林輕輕咳了一聲，就要說話，誰知胡悅來卻搶在她前面開了口：“清林，我們先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他半眯的眼睛睜開，看向坐在對面的人。葉清林是個不會掩飾的人，任何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當胡悅來說出那句話之後，她先是驚訝，接着是生氣，再轉為傷心。她本是想要和好的，哪知胡悅來卻不給她任何機會。“你先搬到市中心住一段時間，那裏什麽都有，附近就是超市，很方便。那有阿姨做飯，有什麽需要都會給你送過去。”

葉清林忍住眼淚，心不斷下沉，掉進冰窖。她很想說，胡悅來，我們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她還想說，胡悅來，我們一起走完整個人生好不好。可惜她什麽都沒說，只有往肚子裏吞的眼淚。

葉清林站起來，看也不看他，對着虛無的空氣說：“我明天就走。”她上樓的時候瞟了一眼胡悅來，渴望他的挽留，卻無意間發現，戴在無名指的戒指已經被去掉了。葉清林此刻的感覺，比高利貸索債的時候還要絕望。高利貸追她的時候，她可以逃跑，但是胡悅來讓她面對的問題，她卻怎麽也逃不掉。

胡悅來斜眼看着那個身影緩緩上樓，心髒因為她不小心的踩空而極速跳躍了一下。他不想這樣做，但也無可奈何。他要照顧顧夢秋一輩子，卻不能一輩子都瞞着葉清林。他現在做的，都是對她好的。至于孩子，他看着已經空空如許的手指，陷入沉思。

葉清林沒有去卧室，而是走進了客房，胡悅來則在書房呆了一夜。那個充滿歡笑與吵鬧的房間，第一次顯得如此冷清。

葉清林睡得很沉，懷孕加上勞累，她已經不想再去想胡悅來到底是什麽意識。一躺下來，就立刻入眠了。第二天她睡到很晚才起來，胡悅來已經出門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又去看他的前女友了。沒關系，她已經釋懷了。他想看誰是他的自由，自己有權幹涉，卻無權阻止。葉清林收拾好東西，沒有留下任何字條，或者發短信跟胡悅來說一聲。她同胡悅來的關系，因為因為那個女人而完全變了。她的東西不多，一個小包就能裝完，至于那些首飾，她一樣都沒拿。只是看到手指上的戒指時，幾次想要摘掉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