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21-30
二十一
正值夏天,秦未每次參加籃球隊訓練的時候都被熱成了一條狗,當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旁還有些女生們特意興致勃勃地來圍觀拍照,季言只覺得眼前一堆撒歡的汪星人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有什麽好看的,果然藝術生眼裏的世界和別人不一樣嗎。
但其實季言也知道,秦未長得帥,性格爽朗,本來就在學校裏名氣足,每次籃球比賽時都吸引了不少女孩子過來助威。但對于季言而言,秦未頂多也只是一隊狗裏比較咋呼的那一只而已。
等秦未投了一個三分球,女生們立刻開始尖叫起來鼓掌。秦未也轉過頭來一臉得意地向季言扔了個飛吻,女生們的尖叫聲更甚了。
季言:“……”
等休息時,秦未立刻跑了過來,“看到了嗎?那個投球!老公我帥不帥!”
季言又想用巴掌糊秦未一臉了,老公這種話是能在人前說的嗎!
二十二
季言實在不想理秦未那個剛才沒接住飛吻現在要補回來的要求,他覺得自己脾氣變好了,換做是以前,他估計已經一腳将秦未踹地上踩兩腳了。
曾經還有人說過,有段時間季言好像突然變暴力了,就跟兔子突然進化成忍者神兔了似的。
分明就是秦未害的!再好的脾氣都給炸出火花來了。
教練買了西瓜過來給隊員們投食,但每個人也就分一大塊,季言也順道分到一塊。
“你吃吧。”季言給了秦未,別說一塊了,現在就算給秦未一整個西瓜他都吃得下去。
秦未接過:“不吃嗎?”
季言點頭:“不吃。”
“中間的甜,咬一口。”秦未将手中的一塊西瓜湊到季言嘴邊。
“中間的甜啊,喲,秦哥,也給我來一口呗!”蔣帆立刻往秦未胳膊上貼了過來,一臉膩歪的表情,作勢就要往那塊西瓜上咬去。
“滾,你又不是季言,一邊去!”秦未笑着一胳膊肘将蔣帆推開,周圍的人都撲哧大笑起來。這些熟識秦未的人老早就知道秦未和季言的關系,畢竟秦未喜歡季言喜歡得太高調了。也就是他這副坦坦蕩蕩的模樣讓人挑不出錯,旁人也就自然而然接受了,覺得好像也沒什麽。
季言也不想再和秦未僵持着,兩塊西瓜中間都咬了一口。
當季言說甜的時候,秦未又自顧自樂開了。
真是個傻瓜。
二十三
“你又忘帶鑰匙了?”在聽到門鈴響後,季言匆匆關火走去開門。最近秦未因為籃球比賽将近的緣故,每晚都在籃球館裏加練,季言也就早點回來先做好飯菜,等那餓慘了的家夥一回來就能開吃了。只不過好像今天秦未回得有點早啊,還又沒帶鑰匙。
當打開門後,季言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秦,秦阿姨……”季言結結巴巴地說着,完全被門外站着的意料之外的人給吓到了。
“季言啊,我帶了點飯菜來看看你們。”秦母好似絲毫不意外開門的人是季言,顯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而後秦母的目光淡淡落在了季言穿着的圍裙上。
季言連忙将身上秦未買的粉紅小兔子圍裙給扯了下來,攥手裏,尴尬得說不出話來。
“你已經做好晚飯了?”秦母看着季言低垂着眼一臉局促緊張的表情卻是不由得笑出來,這孩子性情內斂得倒還是和初中時候一模一樣。
“還,還沒,才下了一道。”季言連忙将秦母手中接過從家裏打包好帶來的飯菜,“快,快請進。”
等秦母進了屋,季言一臉生無可戀地緩緩關上大門。
秦未,你快回來!
二十四
自從秦未公開對家裏出櫃和父親鬧翻後,秦未就很少回家。一開始還會應着母親的話回去,但到家也是和父親吵得不可開交的地步,最後索性就不回去了。秦母雖然經常和秦未電話聯系,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到秦未的住處。不,準确來說,是秦未和季言的住處。
季言将飯菜放桌上,轉頭看向秦母,“秦未因為籃球隊訓練的緣故會晚點回來。”
“沒事,我在這裏等他就好。”秦母望了望房內的布局,問季言,“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恩。”季言雖是點頭,心卻不由得咯噔一下。
是租的房,雖然面積不大,但兩個人住肯定是綽綽有餘了。原本是兩室一廳一衛的構造,卻只有一間有着大床的卧室,另一個房間被秦未美名其曰地用來給季言當畫室了。而整個房子,除了浴室之外就沒有門了。這一看就知道是秦未的小心思,就算他們倆又吵了,季言既沒法分床也沒法鎖門,這一到晚上秦未便能暢通無阻地繼續纏着季言。
秦母站在卧室門口,靜靜望着那張雙人床,遲遲沒有說話。
季言忐忑地站在秦母身後,一聲都不敢吭,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等着被批評一樣。
二十五
“很幹淨呢,一點都不像秦未在家裏的房間。”過了一會兒秦母轉過頭來,抿嘴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肯定是你整理的吧。”
季言愣了愣。
“恩。”季言輕聲應了下,小心翼翼地去看秦母的神色。
“我還一直擔心他到大學來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秦母走進了房,她站定在了床邊上注視着那張挂在牆頭的,那一幅秦未從初中時候就很寶貝的季言送給他的肖像畫。秦母笑了,這孩子神采奕奕的,一臉活力而又張揚的得意模樣,一看就是她的兒子。
秦母緩緩轉過頭來看向站定在門口的季言。
這都不知不覺,兩個孩子都長大了呢。
二十六
“我可以進你的畫室看看嗎?”
“當然可以。”
季言有些受寵若驚地望着要進畫室看的秦母,沒有想到秦母竟然對自己的畫感興趣。畫室要比主卧稍微小一點,堆滿了季言各式的素描和油畫,還有一幅在畫的油畫大開。
“很好看。”秦母不懂藝術,但是望着那還未完工的畫就覺得很美,是一種很寧靜而又舒服的美。在钛白、灰藍、瑰紅的背景中,伫立着一棵靜靜綻放着純白花骨朵的枯樹。
平靜而又唯美的,有一種純粹纖細而又靜谧渴望的美好,和季言給人的感覺很像。
秦母心裏暗嘆了口氣。
如果是季言的話,應該也可以的吧?
二十七
“謝謝。”聽到秦母這樣誇獎,季言晃神了很久才想起要說句謝謝。
“聽秦未說,你一畫起畫來總是忘了時間。”秦母轉頭看向身旁的季言,“你別光照顧秦未,你也要注意好好休息,還有多吃飯。我聽人說畫家容易得脊椎病,你要好好注意,不要以為年輕就沒什麽老了可是要吃苦頭的。”
季言愣住了,似乎是從沒想過有一天秦母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關心的話來。而且,還是這樣熟悉的母親的口吻。季言抿了抿唇,一時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秦母的手機突然響了,接了電話後似乎是有什麽急事要趕着走。秦母也便不能再留下來等秦未回來了,“等明年過年的時候,你勸勸秦未,叫他回家來過年吧。今年他爸爸雖然嘴上不說,我知道他一定還是想秦未回來吃團圓飯的。”
季言點頭。
等秦母走出門外時,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了季言——
“季言,你,也一起來吧。”
二十八
當秦未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往常應該坐在客廳等他吃飯的季言。桌上卻多了幾盒菜,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媽媽送來的,秦未的心裏卻有些慌了。
季言和秦未剛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秦未進一步,季言退三步的節奏。好不容易将季言妥妥地抱緊拉到身邊了,秦未真怕自己媽媽來說了什麽讓季言又給縮到天邊去了。
季言在畫室裏,但并沒有在畫畫,只是傻傻盤腿坐在地上注視着自己近來開的那幅油畫。
“怎麽了,眼眶都紅了。”秦未也屈膝坐下本來伸手想抱下季言,結果看到季言有些紅的眼眶,秦未眉頭立刻蹙起,“媽來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季言輕搖頭,“秦阿姨說,這幅畫很好看。”
“怎麽,感動了?”秦未不由得松了口氣笑起來,湊過去低頭吻上季言右眼角下的痣。
“我每次都說你畫得好,你怎麽不感動一下?”
二十九
“那不一樣。”季言沒躲開秦未的吻,只是悶悶地說一聲。
“哪裏不一樣了?”秦未笑着說着,但其實秦未知道,這是不一樣的。秦未從認識季言起就知道這家夥頂真得要命,不管是作業拿個優,考試考了高分,還是比賽拿個獎狀都高興不得了,說要回去給媽媽看。季言從小就是這樣,被媽媽寵愛着,習慣着期待着母親的稱贊。特別是在季言的母親重病逝世之後,母親這個詞的意義,永遠對季言是不一樣的。
因為失去,所以季言,也許比任何人都還要看重着,渴望着親情。
秦未想要給季言一個家。
一個可以盡情保護,寵愛着季言的家。
一個完整的,有着他和他,還有更多人祝福的家。
一個讓季言舒舒服服地安定下來,再也不想離開的永遠的家。
三十
“秦阿姨說,今年春節,一起回家過年。”
“一起?”秦未怔住了,不知道季言說的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季言擡眼看着秦未點了點頭,眼裏也是難掩的欣喜。
“我媽真這麽說?”秦未不可置信又激動地問道。
“恩。”季言繼續點頭。
秦未一把将季言摟在懷裏,在季言臉上胡亂吻着,“高興了?現在高興了?醜媳婦終于可以回家見公婆了。”他知道這是自己媽媽過來變相表示已經開始漸漸接納了季言,季言高興,秦未也很高興。
“誰是你醜媳婦?”季言今天心情也不差,沒伸手去推開秦未。
秦未直接将季言順勢壓在了地板上親吻,完全掌握了主導權,舌尖強勢地頂入季言的口腔,炙熱的氣息占據對方的呼吸,在唇齒間火熱地肆虐。季言喘息着,伸手環上秦未的頸脖,手指嵌入男人的發絲。
“別。”等秦未作亂的左手已經撩進了自己的上衣,右手往自己褲子裏伸去時,季言終于開始推拒,伸手抓住了秦未的右手,“你去洗澡啊,身上一股汗味。”
“好。”秦未應了聲緩緩起身,然後沒等季言松一口氣,秦未就直接把季言從地上輕而易舉抱了起來,“我們一起去洗。”
“誰要跟你去洗!”季言吓得立刻掙紮着要下來,這一進浴室肯定就被秦未給啃幹淨了,“別鬧了,飯菜還在桌上呢。”
秦未笑着将季言抱出畫室,寬容大方地給了季言兩個選擇,“那你是想洗完再吃,還是邊洗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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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