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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和沈聽白聊天說他們系裏哪個女孩兒特別好看,他最近和哪個女孩兒走的挺近的,說不準能戀愛了,可始終不見他談戀愛。
楚添源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對沈聽白動了除朋友以外的心思,也許有,也許沒有。
可能是許妟之走後,沈聽白生日的那個晚上,酒吧裏燈光很暗,空氣裏彌漫着酒精和香氛的甜美氣味。放着節奏舒緩的英文歌,女歌手的嗓音悅耳動聽,氣氛很暧昧。
沈聽白窩在一個角落裏,喝得有些醉了。偏栗色的劉海有些長了,擋住了一部分眼睛。沈聽白擡起頭來看他,眼睛裏是剔透的淚。
淚落了下來,滴進了楚添源的心裏,從此平靜的心裏波瀾起伏。
這些年,他陪在沈聽白身邊,越來越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他開始幻想也許以後沈聽白會接受他呢?在此之前,他不會冒任何一點失去他的風險。
盡職盡責做好了一個朋友該做的事,也守着自己對沈聽白那一點道不明說不出的心思暗自開心。
可是許妟之回來了。
那個人是許妟之,是沈聽白最喜歡的許妟之。沈聽白的歡喜悲苦全都圍繞着許妟之,即使是那個讓楚添源心動的夜晚,他難過的不是別人,還是許妟之。
所以,他知道他不會有可能。
抽完一支煙後,楚添源才走。
沈聽白嘆了口氣,這時,電話響起。是許妟之。
“小朋友,飯吃了嗎?”電話裏傳來許妟之的聲音,低低的還有一些疲憊感。
“吃了,你呢?”
“還沒,等會兒去吃。”
“好,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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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想你,怎麽辦?”
“......”
“明天周末。”
“那又怎樣?”
“你有沒有一點點想我?”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許妟之剛想繼續說,聽到沈聽白回道:“不止一點點。”
許妟之倒吸一口氣,說:“我去找你。”
“別,別來。”沈聽白說,“外面冷,你又沒車,我去接你。”
“好,我等你。”
許妟之剛挂電話,又接到了江執打來的:“妟之,車到了吧。”
“嗯。”
“開的還行?”
“沒開過。”
“”
“我有男朋友接送。”
“???”江執滿腦袋黑線,立刻挂了電話。
許妟之滿意地笑了。
☆、輕微應激
許妟之在樓下等他,沈聽白急急忙忙跑過來,喘着氣說:“怎麽不在裏面等?”
言外之意是外面很冷。許妟之将人拉到懷裏揉了揉頭發,笑着說:“不冷。”
“走吧,去停車場。”
許妟之其人是有渣男的一面的,不過不是對沈聽白,是對他的車。
倆人走過D252號車位,沈聽白對着這輛嶄新的黑色歐陸兩眼放光:“這車不錯,在寧城不常見。這是哪位萬惡資本家的愛車啊。”
萬惡的資本家走在他旁邊,連一個側目都沒有給這輛歐陸,只是挑了挑眉對沈聽白說:“喜歡?”
“金錢的味道,誰不喜歡?但我更喜歡我的小雷。”畢竟是陪了他兩年的小車。
“我也喜歡。”許妟之跟着他。
倆人走向D254號車位上停着的煙灰色雷克薩斯。
252和254中間沒有停車,沈聽白特意空了一個位置,沒有其它的原因——怕蹭到。
“小雷,爸爸來了。”
許妟之理直氣壯:“媽媽也來了。”
沈聽白:......
煙灰色的雷克薩斯開了出去,很快不見了。
D252號車位上的黑色歐陸融進黑夜裏,如果它可以開口說話,他現在一定在哭:許妟之你這個渣男!你都不看我一眼!是我不值錢!還是我不好看!嗚嗚嗚嗚嗚。
“想吃什麽?”沈聽白目視前方,開着車。
許妟之看着他。:“想吃面。”
“咳,”沈聽白面不改色,“行。”
20分鐘後,倆人到了一家店門口:老何的家常菜。何叔不僅會做飯,還做的一手好面。
“何叔,”沈聽白領着許妟之進門,“來碗面。”
“小白又來啦?晚飯沒吃飽呀?”說話的是梅姨。
“給他的。強哥做的菜量那麽足,我都吃撐了。”
“诶好。要什麽面呀?”
沈聽白想了想許妟之這人小時候就不愛吃辣,香菜芹菜一律不吃,蔥多了也不行。于是跟梅姨說:“梅姨,來碗雞湯面吧。讓強哥別放辣,香菜蔥都不要,湯底濃一點就行。”
“诶好,你們去坐着等會兒。”
這時候已經9點多,店裏人不太多了。二人就在大廳裏挑了個位置等面。
沈聽白托着腮問許妟之為什麽笑,許妟之回答說男朋友好貼心,還記得他不吃什麽。
沈聽白笑笑說像你這樣挑的大少爺不多見,記憶當然格外深刻。
面好了,是何叔親自拿過來的:“面來了,小心燙啊。”
“诶,何叔,謝了啊。”沈聽白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這碗面移到許妟之面前。
“謝謝,何叔。”
何叔看着許妟之,對沈聽白說:“诶?小白,這位是?”
“何叔,你不記得啦?這是小燕子啊!”沈聽白憋着不笑。
一旁的許妟之:......
小時候,沈聽白覺得學校食堂不好吃,經常和楚添源翻/牆出去到何叔店裏吃飯。有一回被許妟之看到了,他以為許妟之要舉報他翻/牆,于是他拉着許妟之一塊兒翻/牆一塊兒跑。再之後,這三人一起翻/牆到何叔店裏吃飯。
“哦!是妟之啊。喲,很多年沒見,都快認不出來了。”何叔一拍腦袋,“妟之小時候就長得好看,長大以後更好看了。小夥子長得玉...玉..”
沈聽白接過話:“玉樹臨風,風流倜傥,英俊潇灑。”
“對!沒錯。”何叔嘿嘿地笑。何叔以前也這樣說沈聽白。
等何叔走後,許妟之才說:“小燕子?”
沈聽白不怕死:“有什麽問題?不是你?”
“是我。”許妟之的眼神變得有些不懷好意。
“是你不就對了。”沈聽白顯然不知道大難臨頭了。
“小白...兔?”許妟之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吃你的面!不要講話!”看着很生氣,耳朵尖尖染了一層薄紅。
倆人和何叔一家道了別,從小飯館裏出來,沈聽白說想喝奶茶了,許妟之說那就去買,順便散散步消食。
許妟之牽着沈聽白的手慢慢地壓馬路。
之前在Doris面前,沈聽白沒有讓許妟之說明他倆的身份,是因為他顧忌許妟之剛上任,怕影響不好,而且這個社會對同性之間的愛情的認可度還沒有高到人人都能說一句祝福的程度,兩相考慮後,他就嘴瓢說了好兄弟。
而現在,他沒有掙開許妟之的手。他感覺得到,阿妟現在很放松,他也很喜歡這樣散步。
倆人拐了幾條小巷,一邊走一邊聊天。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廣場,這兒有幾個奶茶亭,裏面有沈聽白想買的那種奶茶。
廣場上人很多,有放着音樂在跳廣場舞的大媽,有在滑旱冰的少年,有帶孩子出來玩耍的家長,還有像他們一起出來散步的情侶。
許妟之捏了捏沈聽白的手心:“你在這裏等我,那邊人太多。我去買奶茶回來。”
沈聽白點點頭,示意他去吧。他看着許妟之走開的背影,想到了“我去買幾個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
于是,他就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好笑,不過他真的很開心。
笑着笑着,他聽到了手機來電鈴聲,看到是楚添源打的電話,但周圍太吵了,他打算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再接。
他往回走,走到一條小巷子裏,才接了電話:“喂,添源。”
“是我,小白。我下周要去加拿大出差一周,回來以後一起吃飯。”
“行。我會帶他去。”沒有明說,沈聽白卻聽懂了。
“Ok,那就這樣。你...”
沈聽白沒有聽清楚添源說什麽,因為他的背後響起了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抓小偷啊!抓小偷!我的包!”
與此同時,他感受到有個人蠻橫地撞開了他的肩膀,他吃痛,差點沒站穩,手機摔落掉進了旁邊的草地裏。
他暗罵了一聲,立刻跑上前去追。沈聽白和那小偷扭打在一起。
小巷裏有些暗,小偷着急想跑,撞在垃圾桶上,沈聽白看準時機一腳踹在那人背上,将他踹倒在地。
小偷爬起來,懷裏緊緊抱着那只LV老花包,還想逃。
“敢偷東西。”沈聽白拎着他的衣服,給他一拳,“還敢偷女孩子東西。”
小偷搖搖晃晃,沈聽白又補了一拳,“東西交出來。”
那賊人覺得眼前的男人看着清秀斯文,打起架來卻是個狠角色。
他想着不幹倒他,今天這包和自己都要進局子了。他索性把包架在垃圾桶上,不再逃了。
“好小子,擋你爺爺的路。”小偷狠戾地露出醜陋的笑容,把手放到背後,“找死!”
只見那小偷從背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沖沈聽白跑了過來。
小偷穿着外套,天色又暗,沈聽白并沒有注意到他藏在背後衣服裏的刀。
銀白色的冷兵器在昏暗的小巷裏劃出優美的弧度,沈聽白沒有像剛才那樣打鬥,而是錯愕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動不了,他好像被捆住了,手腳都被捆住了。
他小小的身體窩在角落裏,眼前的男人貪婪地看着他,猥瑣的臉上露出了令人作嘔的笑容,他一笑,眼下那顆又黑又大的痦子就跟着動。他手上握着明晃晃的刀,沖着沈聽白:“這麽好看的臉蛋等下就要花咯。”
沈聽白回過神來時,小偷已經到了眼前,他想來不及了。
他堪堪用手臂擋了一下,水果刀擦着他的顴骨過去,在他的眼尾處留下了一條鮮紅的血線,血滲出來,沿着臉龐滑下。
沈聽白喘得很急,他的行動比剛才慢了許多,每一下回擊都非常被動。他被小偷一腳踹在胃上,整個人撞到牆上。
小偷在笑,笑得很放肆。他看着靠在牆上的沈聽白,步步逼近,晃着刀說:“你剛才不是很能打?很嚣張嗎?來啊。喲喲喲,流血了。可惜咯,這麽好看的臉蛋就要花咯。”
沈聽白一瞬間窒息,不是錯覺。
小偷猛地上前掐住了他的喉嚨,他用刀拍了拍沈聽白的臉:“啧啧,真嫩呀,嫩得我想再...”
突然間空氣灌入喉嚨裏,沈聽白捂着喉嚨咳得撕心裂肺。他癱在地上,看到小偷被人一腳踹到了地上。
許妟之找到沈聽白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被人掐着脖子抵在牆上。
他跑過去,奶茶落在地上,他想都沒想直接給了那個男人一腳。他氣極了,他發了狂,他把那個男人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
男人苦苦哀嚎,甚至開始求饒,許妟之沒有停,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帶着殺心。打的小偷滿臉都是血,暈了過去。
“阿妟...”沈聽白緩過來,嘶啞着喊了許妟之一聲,這才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跑了過來,看着面前的人。他心疼的快炸開了,他的小白在哭。
他慌慌張張想去摸他的臉,替他擦幹眼淚。又看到自己滿手的血,發抖着從口袋裏拿了手帕把血擦掉。盡可能擦幹淨之後,他才探出手,用白襯衫的袖口抹去了沈聽白的眼淚。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丢下你一個人。對不起。”他愧疚地看着沈聽白,眼睛紅了。
沈聽白伸出雙手,将輕輕貼着他臉的那只手握住,吻了吻阿妟清瘦的指節,又吻了吻手背,最後吻了吻隐藏在紅色手繩下已經不太看得出來的傷疤:“疼不疼,疼不疼...啊。”
☆、我的全部
沈聽白躺在許妟之懷裏的時候,警車來了。
在那位丢了包的女士的指引下,警察同志過來帶走了地上那個昏迷不醒的小偷,并希望許妟之和沈聽白倆人可以跟着一起去一趟,需要做筆錄。
許妟之看沈聽白臉色不太好,想帶他先去醫院檢查,詢問能否明天再去。
沈聽白搖搖頭,強忍着胃部的不适感,說:“我沒事,現在去吧。”
沈聽白的手機掉在草叢裏,一直在瘋狂響動。
沈聽白想起事發的時候他在和楚添源打電話,于是接了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楚添源很着急,沈聽白無法,告知了他是清河派出所。
在許妟之的懇請下,警察筆錄做得比平時都要快一些。
“許先生,沈先生,感謝你們幫助警方抓到了這名罪犯。他有過8次偷竊和欺詐的犯罪記錄,之前一直在逃,總算在今天落網了。”
許妟之扶着沈聽白問:“嗯,我們可以走了麽?”
“可以可以,辛苦你們了。路上小心。”
“那個...今天很感謝你們,幫我找回了包。謝謝。”包已經回到了女孩子身上,那個女孩有些擔憂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許妟之表情冷淡,沒有講話。
沈聽白扯了扯嘴角,問道:“嗯。東西都在嗎?有沒有少了什麽?”
“沒有沒有,都在的。真的很謝謝你們。你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是傷在哪裏了嗎?我..我可以出醫藥費,今天真的很對不起...”
“不用道歉,錯的是小偷,不是你。借過。”許妟之接過話,攔着沈聽白正要走出警局。
楚添源正趕到,看着臉色慘白的沈聽白,走路都費勁,剛才和他通話時,他就感覺到沈聽白的聲音很弱,顯然是傷到哪裏了。
又看了旁邊的男人,臉都沒花,毫發無傷的樣子。他心裏的火一下子就着了,以燎原之勢撲向許妟之。
沈聽白來不及攔下,楚添源就給了許妟之一拳。許妟之摔在旁邊的座椅上,桌子椅子嘩啦啦向四周散開。
“我糙你大爺的,許妟之。”楚添源拎着許妟之的領口,又補了一拳,繼續說:“沈聽白遇到你準沒好事。”
許妟之掙脫開。他的嘴角滲出血來,卻始終沒還手。
“給我住手!你們打什麽打?”沈聽白扶起許妟之,對楚添源說:“你打他幹什麽?”
楚添源指了指沈聽白臉上的血痕,“沒用的廢物。許妟之,你告訴我,為什麽你什麽事都沒有。嗯?”
楚添源氣頭上真的什麽話都說,他覺得還不夠又沖着沈聽白:“你一遇到他就出這種事,你還問我打他幹什麽?”
許妟之站在一旁,始終沒說話,他只是擦幹了嘴角的血漬,垂着目光,咽了血沫。
“你!”沈聽白生氣了。
“住手住手!你們在幹什麽!”警察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兩位同志,這是在警局,你們在警局打架,這是知法犯法!”
“我打的就是他!”楚添源作勢又要沖上去。
他掄起的拳頭這次沒有落在許妟之的臉上,他的手腕被許妟之牢牢握住,然後甩開,他語氣冷到了極點:“讓開。我要帶小白去醫院檢查。”
“用不着你,我...”楚添源正想反駁。
“夠了。”沈聽白終于爆發,卻仍保持着鎮定說:“楚添源,你先回去。我會再打給你。阿妟,走吧。”
他又向警察同志道了歉,才跟着許妟之走。許妟之攔了輛出租,趕往寧城市第一醫院急診。
這一路,許妟之抱着沈聽白,沈聽白不太舒服沒有講話,許妟之也沉默着。
雖然沈聽白堅持自己沒事,只是胃有點不舒服。許妟之仍給他把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并讓護士幫忙處理了臉上的傷口。
醫生說沈聽白的胃沒有大礙,只是外力撞擊太猛,再加上平時他的胃就不是特別好,有輕度的胃炎,所以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适感,可能會産生痛感和嘔吐感。
醫生開了半個月的藥量,囑咐沈聽白按時吃。然後叮囑了一些比較适合恢複期吃的食物,以及需要忌口的。許妟之都一一記下。
走出診室,沈聽白問:“你的嘴角,也處理一下吧。”
“我沒事,回家。”
于是,沈聽白跟着許妟之回了家。
到家以後,許妟之沖泡好溫度适宜的養胃顆粒讓沈聽白喝下。
“你累的話就先去睡,我去洗個澡。”許妟之摸了摸沈聽白的臉,神情還是不太好。
“嗯,我在沙發上躺一會兒看看電影。”
浴室裏傳來水流嘩嘩的聲音,沈聽白在沙發上沒有打開投影,只是這樣坐着。
今晚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對他的沖擊很大,對許妟之也不小。他知道許妟之現在內心非常自責,他剛才沒有還手也是因為太自責,在心裏默認了楚添源的話。可是,事情并不是這樣,是他自己要追上去的,是他自己害怕的,是他自己要打架的,不是許妟之的錯,不是他的啊。
很長時間,浴室裏沒了動靜,沈聽白始終不見許妟之出來。
他去敲了敲浴室的門:“阿妟?”
“嗯?”浴室裏傳來很輕很低地回應。
“我可以進來麽?”沈聽白小心翼翼地問。
裏面沉默了一會兒,傳來水被攪動的聲音,沈聽白以為出了什麽事,就擰開了門。
映入沈聽白眼簾的是躺在白色浴缸裏的許妟之。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撲通撲通撲通。
許妟之渾身赤/裸,他倚靠在浴缸裏,頭發剛洗過,淩亂的,還在不停地往下滴水。他的皮膚被熱水蒸得微微發紅,肩膀寬直,鎖骨分明,肩窩裏還盛着一些頭發上滴下來的水。他剛才應該是想從浴缸裏出來,這會兒水波還在蕩漾,水下隐隐約約可以看得見腹肌。
沈聽白很沒有定力的咽了咽口水,他看着眼前的人,欲望鋪天蓋地向他襲來。可是當他看到許妟之臉上的疲憊,眼神裏的痛楚,他的心疼一下子蓋過了情/欲。
“怎麽了?胃疼了嗎?”許妟之聲音有些沙啞,他微微笑了笑。
還在逞強。沈聽白這樣想,卻說:“我...我想和你一起。”
許妟之愣了兩秒,沈聽白心一橫臉一厚,立馬接話:“泡熱水澡可以舒緩肌肉疲勞,我今天打架打累了,我也要泡澡。”
沈聽白二話不說,脫了衣服就鑽浴缸裏,險些摔跤。
“小心一點。”雖然話語裏帶着嗔怪,許妟之的動作卻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帶進浴缸裏,然後用手舀着熱水淋到沈聽白身上。
沈聽白坐進去,水嘩啦啦滿了出來。幸虧這浴缸夠大。沈聽白坐下以後腦袋裏就蹦出了這句話。不過他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許妟之的身上。
許妟之沒有看他,只是沉默地用熱水打濕沈聽白的身體。
“許妟之,你看着我。”沈聽白雙手捧着許妟之的臉,盯着他的眼睛。
許妟之被迫與他四目相對,沈聽白這才看清了他通紅的雙眼。
他輕輕地吻了吻許妟之受傷的嘴角,又用大拇指指腹按了按他的下嘴唇,安慰着說:“不是你的錯。許妟之,你沒有錯。錯的是小偷,不是你。還記得嗎?不要自責,你保護了我,和以前一樣,救了我。我沒事呀,我現在完完整整在你面前。許妟之,別自責。好不好?你這樣,我心疼,太他嗎疼了。”
許妟之就這樣看着沈聽白,他通紅的雙眼再也承受不住他壓抑的情緒,滿出了一滴淚。他就這樣握着沈聽白的手,用通紅的雙眼看着他的小白,說:“沈聽白,你是我的全部。”
沈聽白愣住,記憶一下子拉回數年前,曾幾何時,許妟之也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下次...以後...你再做類似的事情,可不可以想想我。就算是為了我,你能不能別太拼,先考慮保護你自己。我很怕,我真的很怕,萬一我沒在,我不能及時趕到,怎麽辦?”
許妟之清楚今天是個意外,意外無可避。他更清楚的是,沈聽白的善良是他骨子裏的教養。他不能叫他在這種情況下旁觀以待,他只能讓他把風險盡可能降低。
太疼了,太他嗎疼了。沈聽白此刻,心好像被千百片細碎的玻璃尖紮的千瘡百孔。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別生氣,好不好?”
“哄我。”許妟之語氣都在顫抖。
沈聽白吻了上去,倆人接了一個綿長溫情的吻。目光所及鎖骨,下方有一塊淤青,大概是剛才在警局磕到了,沈聽白親了親,然後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許妟之懷裏泡澡。
熱水澡緩解了肌肉疲勞,困意席卷而來。沈聽白在許妟之懷裏睡着了。
許妟之笑了笑,動作盡量輕地将人抱出擦幹身上的水,然後輕輕地套上了睡衣,又抱到床上,圈在懷裏道了晚安,在額頭上落下晚安吻,才睡去。懷裏的人稍微動了動,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一夜無夢。
☆、花錢買樂
沈聽白醒來後摸了摸身側,空空如也。他醒的太猛,再加上昨晚打鬥留下了身體上的不适,他下床的時候磕了一下額頭。
“...嘶。”他坐在地毯上揉着額頭。
聽到動靜的許妟之趕忙從廚房跑了進來,“怎麽了?撞到頭了嗎?讓我看看。”
沈聽白擡起頭,露出紅了的額角,“大早上的你去哪兒了?我以為你跑了呢。”
“我為什麽要跑?”話剛說出口許妟之就後悔了,“我只是去拿粥了。”
沈聽白洗漱完,看到桌上盛着兩碗冒着熱氣的粥:“我想吃煎餅,裏面包着脆脆的那種。”
“等你好了再吃。”許妟之剝了個雞蛋,“你嘗嘗粥,味道應該不錯。”
沈聽白聞了聞,好香啊。他确實餓了,不自覺得吞了吞口水。
“雞絲粥,沒放香菇,換成了山藥,你試試。”許妟之将提前盛好放涼了一些的粥端到沈聽白面前。
粥煮的很剔,無論是雞肉還是山藥,青菜,胡蘿蔔都切的細細碎碎,入口即化。
“唔。”沈聽白嘗了一口,表揚道,“好吃啊!哪家的外賣?”
他拿過旁邊裝粥的盒子:“...粥道?他們家還能外送了?”
粥道這家店,真是粥中極品,不光是做粥很絕,他的營業機制也很絕。
他們家的粥采用的食材保證絕對的新鮮。菜不用打過藥的,肉不用速凍的。最普通的青菜,綠油油的葉片兒上不會存在一點兒腐爛的痕跡。寧城靠海,海鮮很豐富,海鮮類都是新鮮捕撈,當天早上五六點送到門店,然後交給廚師們處理。再高端一點的食材,比較稀少的,會采用空運。廚師的資質更不用說了,不是在米其林工作過好多年,就是在五星級以上的酒店裏熬粥熬了好多年。店裏一共只有30張桌子,20個包間,有人員限制。食材對應人數,滿員了當天就歇業了,不會再對外派號。而且,這家店從不外送。
“朋友的店,早上打了個電話。”許妟之喝着粥,沒說是哪個朋友。
一早被許妟之吵醒的江執此刻正在補覺,江執就是粥道背後的老板。
“海鮮類的對胃不太好,吃點清淡的吧。”許妟之說着,将剝好的雞蛋輕輕按在沈聽白的頭上。
“大少爺,你的日子都是這樣過的嗎?”沈聽白心裏暗想他不會是想點空運來的鮑魚粥吧?
許妟之挑挑眉,不講話,專心地給沈聽白消腫。
喝完粥以後,沈聽白給楚添源打了個電話:“喂,添源。”
“嗯。好點了麽?昨晚檢查了醫生怎麽說?”楚添源那邊有點吵。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在哪兒呢?”
“機場。”
“哦。”沈聽白應了聲,過了兩秒才問:“消氣了沒?”
楚添源沒有講話。
沈聽白便問道:“你為什麽對他态度這麽差?”
“他對你不好。”
“是因為他,還是因為我?”
楚添源喉嚨一緊,說不出話。他有些慌了。
“添源,我們...”
“聽白,我先挂了,我這邊要檢票了,回來再說吧。”他匆匆忙忙挂了電話,離他檢票還有半小時,他坐在靠椅上,灌了兩口水,心跳仍然跳得太快。
被挂了電話的沈聽白沒有生氣,站在陽臺上,嘆了口氣。
“怎麽了?”許妟之走過來,給他披了件外套。
“楚添源對你有些誤會。”
“先進來,喝藥。”
等沈聽白喝完藥,許妟之才對他說:“這件事交給我吧。”
“嗯。”沈聽白沒再說話。
許妟之也沒接話,只是把人抱進懷裏,摸了摸頭發。
下午,兩人去把落在何叔店門口的小雷開了回來,一起去沈聽白的家裏。
沈聽白小時候住的老房子幾年前拆掉了,後來他一個人住,就在江東這邊買了套房子。不是很大,兩室一廳,一個卧室,還有個房間被他拿來當書房,打打游戲,看看書。
許妟之跟着沈聽白走了進去,發現房子裏家具很少,一切都很簡約。客廳放了一張沙發,一個懶人搖搖椅和一個投影。旁邊就是開放式的廚房,看上去很幹淨,沒什麽油漬的痕跡,應該很少做飯。
“随便坐,随便看,我去拿上次你借給我的衣服,我洗過了。”
“嗯。”
沈聽白去了陽臺,許妟之去了卧室。推開門,他發現卧室比客廳更簡單。一張木質的床、一個白色的衣櫃、床邊一個白色鐵網的置物架就是全部了。房間采光不錯,陽光透過乳白色的白紗窗簾照在床上,米色的床上三件套明明那麽溫暖,許妟之卻覺得有些落寞。
明明是沈聽白的床,沈聽白的家,他本人卻好似不在乎。家裏太過簡單,像個租客,随時都可能會走,所以便不想精心裝飾。
“怎麽了?”沈聽白手裏抱着收下來的衣服,走進卧室,看到許妟之呆呆地站在他的床前。
“沒,羨慕這張床。”許妟之轉過來抱他。
“羨慕?羨慕什麽?”
“它每天都陪你,可以看你睡覺。”
“你好像在講鬼故事...”
許妟之不講話了,手臂架在沈聽白的肩膀上低低地笑。
“喏,衣服還你。”沈聽白塞過衣服,繼續說:“你能不能買點休閑的衣服?每天穿這麽正式,不累得慌?”
“好,等會兒就去買。你給我挑。”
許妟之輕聲問他:“小白,你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沈聽白盯着他。
許妟之又問:“或者我搬過來和你住?”
“你想得挺美,我這小房子住不下你這尊大佛。”
“那你的意思是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了?”
沈聽白從他胳膊裏逃出來,往門口走去:“看我心情。走,買衣服去。”
沈聽白帶着許妟之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個大型商場。
沈聽白看着許妟之試穿各種不同風格不同款式的衣服,終于明白了他隔壁的女同事為什麽玩奇跡暖暖會如此開心。
許妟之187的身高,頭身比例又極好,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無論是基礎款的衛衣還是略顯運動的沖鋒衣,或者是大街上很常見的運動褲,在他身上都能穿出模特的氣勢,甚至是更勝一籌。
“這位先生穿什麽都好看啊。身材太好啦。”店員小姐止不住誇獎。
許妟之看着沈聽白,問:“怎麽樣,喜歡麽?”
“我有什麽喜不喜歡的,你喜歡就行。”
“那行。”許妟之又對着店員小姐說:“麻煩幫我這些都打包,每一款再各拿一件小一號的,一起結賬。”
“幹嘛?”沈聽白不明所以。
“想和你穿一樣的。”
“毛病。你的我不能穿?”沈聽白趕緊制止店員小姐,“小姐,不要聽他的,就這些,買單。”沈聽白豪氣地遞出手機付款碼。
“您好,一共4800元。這是小票,請您拿好哦。”
許妟之拎過衣服,二人走出門店。
“原來你想穿我的衣服?”許妟之不懷好意地挑了下眉。
“......”沈聽白快步走了。
許妟之跟上前,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拉住沈聽白,“謝謝男朋友給我買衣服。我很開心。”
“咳,這點錢我還是付得起的,不用客氣。”沈聽白心情愉悅,肉眼就可以看得出來,眉飛色舞,嘴角都要翹上天了。他覺得這日子過得是真的不錯,快樂這麽簡單啊,用錢就能買到。
沈聽白又想起許妟之的衣櫃裏都沒有羽絨服,只有大衣。他覺得這樣不行,雖然他的阿妟之前一直住在北城,北城在北方了,冬天在氣溫上其實要比處于偏南方的寧城冷很多。但是,南方的冬天那股濕冷的勁兒,再加上寧城冬天風吹起來能把人吹傻,他很怕許妟之會不習慣,感冒。
于是,他又拉着許妟之去買羽絨服。沈聽白選了不會錯的黑色,兩件,一件給許妟之,一件給他自己。随便花出去一萬多,他一個月的工資,絲毫不心疼。
晚飯二人就在商場找了家比較清淡的店吃,在許妟之的要求下,沈聽白硬是忍住了點個酸辣土豆絲,然後改成了清炒油麥菜,少放油,少放鹽。
飯後,沈聽白将許妟之送回天宸府。今天買的東西比較多,他将車開到地下停車場,每棟別墅都連着一個專屬的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開進地下停車場後,他內心十分緊張,他考駕照時候科目二倒車入庫成績最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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