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教學成果

“小陳，沒精神啊？才放了個長假回來，怎麽都不見效果？”

被同事敲了敲桌子，陳文昭一下子醒過盹兒來，尴尬地笑笑，繼續研究手底下這個古錢幣。

他是真困。

昨晚上小瑞看了一宿的DVD，陳文昭陪他看到11點就挺不住了。這也不能怪他，自打從長白山回來之後，小瑞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迷上了看電影，一開始陳文昭還有心氣兒陪着他沒黑沒白的看，經過長期的疲勞戰，陳文昭終于挺不住了，後來幹脆抱着被子把沙發當成了臨時床鋪。

看到一半睡過去是沒問題，但是架不住小瑞一邊看電影一邊問問題。

“jack願意為rose死是因為愛上她了？”

“這個女的為什麽偷偷摸摸的跟着這個男的？暗戀？什麽是暗戀？”

“這個叫白瑞恩的為什麽生氣？嫉妒？因為愛上斯嘉麗所以才會嫉妒麽……”

“可是，為什麽愛情總在男人跟女人之間，兩個男的産生不了愛情嗎？人跟神獸呢？”

“小瑞，你是不是快高考了？不用複習嗎？”陳文昭被逼問到最後，只好無奈地拿手撐着腦袋，深深嘆出口氣。

“诶！小陳，你手機響呢！”

“啊？”陳文昭又犯迷糊了，讓同事推了一把，才發現手機正在口袋裏震：“喂？啊，是田老師啊，怎麽……行，我下班就過去。”

小瑞上學這麽久了，被請家長還是頭一回，陳文昭坐在辦公室裏，挨着那個田老師的訓，只有一個勁兒點頭的份兒。

“你家陳瑞啊，腦子是好腦子，就是心不在學習上，眼看就要高考了，他成天睡覺可不行啊！還有，他偏科偏得太厲害，那英語跟語文太拉分，再這麽下去，大專都考不上！”

“老師多費心吧，我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他。”

“我費心沒問題，關鍵是你家陳瑞得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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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小瑞他班主任念叨足足倆小時，呂岩那頭一個電話陳文昭才得救，說是小逸提議，上陳文昭他們家大夥兒喝一頓兒。

“行吧，”陳文昭從學校出來，在學校門口停着車等小瑞，一邊跟呂岩打電話：“帶着酒來，咱涮鍋子，炒菜麻煩。”陳文昭倒是心裏頭一直擱着小逸的事兒，不怎麽放心，這回吃飯也好弄個明白，這麽說着，就看見有學生放學出來：“就這麽着吧，我挂了，小瑞放學快出來了。”

這麽說着，小瑞就真跟校門出來了，獨立獨行的，一眼就看見陳文昭的車，直朝着他過來，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

“小瑞，今天你們班主任跟我聊了聊你考學的事兒，她建議你考體院，成績的要求還稍微低點。”陳文昭扶正了後視鏡，發動引擎。

“我随便。”小瑞打了個呵欠，靠在座椅上，阖上眼：“我今天又借了幾張盤……”

“小瑞，那個……今天就算了吧！晚上呂岩跟小逸過來，而且，你的英語和語文成績就算是考體院也差一大截呢，我看你看電影這個計劃就暫時告一段落吧。”

“可是我還沒明白……”小瑞不怎麽樂意，可大概是太困了，話沒說完就呼呼睡着了，看得陳文昭一陣哭笑不得。

晚上的飯局吃的那叫一個熱鬧。呂岩是個能張羅的，又是拼酒又是劃拳，四個人吃飯愣是讓他弄出來十多個人的動靜。

“這杯嘛……就為了慶祝我們小逸回歸單身，來！走一個！”

陳文昭應着呂岩的號召舉起杯，碰了一下小逸的：“怎麽的，真掰了？”

锵——

小逸跟他狠狠碰了一下：“什麽真伯假姨的！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回我回國就壓根沒打算回去！那個，為了不讓我這幾年在加拿大純正的倫敦腔白白糟踐了，我就負責給你們家陳瑞輔導高中英語了怎麽樣？”小逸說到這，稍微皺了一下眉：“不過昭哥，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嫂子這麽小……這麽多年沒見了，你口味都變了，喜歡吃這麽嫩的了？”

“得了吧，傻小子，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再操心你昭哥吧！”呂岩看了陳文昭一眼，幫着打了個哈哈，跟小逸碰杯：“快點，幹了！”

小逸一悶頭，一杯白酒都灌了下去，這小子打上學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一杯倒，這會兒，已經有了略微的醉意，正笑嘻嘻地看着陳文昭說上了胡話。

“昭哥，我現在可是失戀人士，受傷的心靈需要澆灌和撫慰，你能別一個勁兒跟這兒揭我瘡疤成嗎？怎麽樣，我說家教那事兒？我不要你上課錢，管飯就行。說實話，沒想到國內工作這麽不好找，我跟老頭子早崩了，也不可能再朝他伸手要錢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是什麽都不幹，天天來我這兒蹭飯，我能趕你走嗎？”陳文昭推了小逸腦門一把，笑笑，轉頭正遇上小瑞不怎麽樂意的表情。

“雖說小逸英文水平也是半調子，不過教你及格還能湊合，小瑞你就将就将就吧。”呂岩對着小瑞笑着勸，說完伸手抓過小瑞的胳膊，湊近他低聲道：“小瑞啊，該霸道是要霸道，該有氣量的時候，也不能太小氣——這才是男人的愛，懂不？”

小瑞低低哼了一聲，拿了個空杯子，自己給自己滿上白酒，對着小逸舉了舉，一口全悶下去了。小逸愣了一下，呂岩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就勾住小瑞的脖子，一個勁兒的起哄：“好樣的，嫂子好樣的，真性情啊！哈哈哈哈……”

“呂岩！”陳文昭皺眉，起身搶過小瑞手裏的杯子：“離他遠點，小瑞，別淨跟他學壞了！”

“難喝。”小瑞癟癟嘴：“反正我也不會醉。”

“你這小子，真嚣張啊！”陳文昭正要說點什麽，小逸一把拽開他，湊上小瑞跟前：“敢不敢，跟我拼？臭小子，咱們就賭今天晚上，誰拼贏了，就跟昭哥睡！”

“小逸，你怎麽也胡鬧！等，等下……你今天晚上要住下來嗎？”陳文昭眨眨眼，這會兒功夫，小瑞已經站起來了，跟小逸兩個人對着拼酒，你一杯，我一杯，生生往下灌。

“我說你倆，等會兒……”

“文昭，來來來，別搭理他倆小屁孩，我有話跟你說。”

被呂岩拽到陽臺，陳文昭還回頭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小瑞那邊。

“文昭，哥們跟你商量個事，你去長白山這一個多禮拜，小逸一直在我那，現在你回來了，要不讓他上你這來吧？”呂岩笑了笑：“嘿嘿，你也知道，我那還有白兒，那個吧……不是特別方便。”

陳文昭皺了一下眉，呂岩接着說：“他跟他家裏早就崩了，現在說什麽也沒法回去，而且這小子現在也沒個工作，總不能老讓他去住旅館，先跟你這湊合幾天，讓他找找房子……我知道你家也不怎麽方便，我當時就說給他錢讓他住酒店去，可是小逸這孩子吧，你也知道自尊心強，尤其是跟我，還不如跟你好張口……”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說不讓住了嗎？”陳文昭打斷呂岩，又扭頭看了一眼小逸：“先住我這吧，現在他這麽灰溜溜的回來了，讓他一個人在外頭租房子我也不放心。”

“我走了啊，小逸，明天幫你搬家！”酒足飯飽，呂岩拎着外套，拍拍小逸的臉：“文昭，好好照顧他，高了！”說完，擺擺手，出門了。

“小逸，去屋裏睡，快！”推推小逸的肩膀，企圖讓他從桌子上起來：“小瑞，我先扶他去屋裏，你幫我收拾一下。”

小逸守着一個空酒瓶子，看着被自己成功灌倒的小逸，皺着眉，半天也不說話。

“小瑞？”

陳文昭歪着腦袋看他，只見小瑞騰地站起來，一把把小逸抓起來，然後呼的一下，小逸竟就被他扛在肩頭上，朝着卧室走去。

“小瑞……慢點……啊！”陳文昭不放心地喊，眼睜睜看見小瑞進門的時候，迷迷糊糊醒了的小逸開始掙紮，成功把腦門磕在門框上，又暈過去了。

“你先去睡吧，我收拾完就去。”小瑞回來的時候，陳文昭正在擦桌子，說完看他沒有先進屋的意思，擡頭問道：“怎麽，你也對酒精有反應？用不用喝點醋解解酒？”

“是不是我英語及格了就能把他扔出去？”

“小瑞……”

“這是我們的家。”

陳文昭一愣，放下抹布，走到小瑞跟前，讨好似的伸手去揉這小子的頭：“抱歉，小逸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放着他不管啊。”小瑞不吃他這一套，明顯一副超級不爽的樣子，陳文昭忽然意識到什麽，笑起來：“你最近看了這麽多愛情片，弄明白什麽叫吃醋了嗎？”

小瑞眉毛擰了這麽一下，忽然伸手摟住陳文昭的腰，陳文昭一個沒防備，呼的一下不小心就坐到小瑞腿上去了。

“啊……”陳文昭吓了一跳，小瑞順勢就抱住他，他也站不起來，側過頭，小瑞很嚴肅地看着他，似乎思考了很久，一字一頓說的特別認真：“我就是在吃醋。”

這小子……也太可愛了吧？

陳文昭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小瑞被他笑得很不爽，一副我在認真跟你說話，你正經點的表情。陳文昭好笑地伸手去捏他扳着的臉：“不錯不錯，學會吃醋了，果然電影是好老師，呵呵，你小子要是英語跟語文也這麽用功就好了……”

“我及格了就讓他走。”小瑞抱住陳文昭，把鼻子埋在他頸窩裏，狠命地聞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你先用功再說……好了好了，別鬧了，這樣好癢……”陳文昭笑着揉小瑞的頭發，忽然身上一涼，小瑞竟然得寸進尺地把手伸進他衣服裏摸他的腰身。

“啊……拿開……手……好涼……”陳文昭肌肉一繃，不由得挺起腰，接着這小子就不客氣地摸上他的胸：“喂……別亂來……”陳文昭有點慌，因為坐在這小子腿上讓他清楚地感覺到，這混小子硬了。

“臭小子……小逸還在屋裏……”

不說這句還好，說完這句就跟給炮仗點上火似的，引來小瑞一頓猛啃，陳文昭急促喘着，羞赧的渾身都開始發紅，總不能讓這小子在客廳就跟他……陳文昭睨了一眼窗戶，窗簾他媽的還沒拉上呢！

“我贏了晚上跟你睡……”小瑞不滿地咕哝，輕輕啃陳文昭的胸口。

“胡話！我難道還會跟別人睡嗎！”說完，小瑞動作停了，陳文昭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多勾人的話，立刻臉上燒起來，一把推開小瑞的臉，低聲道：“混蛋，進屋先……”

呼——

陳文昭被小瑞放倒在床上，門這時候咣的一聲，因為慣性關上。

“我幫你把帳篷拆了就完了，家裏還有別人，我不可能跟你做的。”陳文昭推着小瑞，皺起眉，伸手去抓隆起的小帳篷，小瑞不滿地哼了一聲，陳文昭擡頭瞪他：“你小子，別給我得寸進尺，我現在的腰還因為去長白山那時候疼呢……”

這麽說完，呼了一口氣，陳文昭還是俯下身，舔了舔：“這就讓你舒服。”

小瑞喘了一下，忽然伸手抓住陳文昭胳膊，後者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呢，自己就被拉着躺倒了，頭正枕在小瑞腿上，接着褲子被這小子扒下去，然後眼睜睜看着小瑞也順勢俯下身……

“電視上都是這麽演。”小瑞說着，不客氣地招呼上陳文昭正處于半撐狀态的帳篷。

“唔……”陳文昭一個激靈，這混小子……從哪個電影上學到的這個啊，該不會連黃片也看了吧！

“嗯……不行嗎？”小瑞動作停了停，看着陳文昭，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那種片兒，以後……不準看了！”陳文昭紅着臉低聲說了一句，認命似的閉上眼，含住。

激烈運動之後，小瑞倒是挺聽話，沒再逼着陳文昭更近一步，只是摟着他親親嗅嗅的。

“快睡覺。”陳文昭推上小瑞的臉，這小子眼睛裏都是血絲，整張臉就寫着一個困字，陳文昭有點慶幸，還好這小子最近看電影透支，要不今天晚上絕對得被他上了。

小瑞嗯了一聲，手臂收了收，幾乎全把陳文昭包裹在身體裏，俨然把陳文昭當成了大號抱枕。

“你那個……從哪學來了？哪個正常的電影裏有那個啊……”陳文昭閉了閉眼，最終這個問題還是困擾着他睡不着。

“嗯？”小瑞已經迷糊了：“不記得了……反正不是我買的光盤就是後來呂岩給我的那些……”

“呂岩？！”

“嗯……我問他為什麽電影裏都是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他就給了我一些男人跟男人的……”說完這句，小瑞已經像撐不住似的，睡死了。剩下陳文昭一個，在黑夜裏瞪大着眼睛。

呂岩！你真他媽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