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高考

近來，小瑞對于學習産生了空前的熱忱，至少在每天下班回家時都看到小逸和小瑞兩個人悶在房間裏學習的陳文昭，是這麽認為的。

“哇……今天又有什麽好吃的啊，昭哥！”

正在廚房忙活，冷不防地被小逸從身後撲上來，陳文昭愣了一下，盤子裏切好的香腸就被這小子捏走一塊。

“mind you own business——”

陳文昭被這聲喊吸引過去，回頭一看，小瑞正抱着英語參考書惡狠狠地盯着小逸看：“這句話，什麽意思，你還沒給我講完。”這麽說着，就走過來愣是把小逸拽回屋裏，狠狠摔上門。

這小子，吃醋起來倒也是挺可愛的！

陳文昭笑笑，繼續炒起菜來，正翻炒呢，忽然手機震起來。

“喂，三姐？”陳文昭夾着電話，锵锵锵動鍋鏟兒。

“下個月老太太九十大壽，點名讓你回來！不許跟我說不行！”

“誰說不行了，奶奶九十大壽，我能不去麽？”

“這回多跟家裏住幾天，不是攢了一堆年假麽，老太太想你了。”

“行啊，知道了，到時候我準回去，姐你就別駝的了行嗎？我炒菜呢，挂了哈！”陳文昭笑笑，正好盛出來最後一個菜，這會兒小逸跟小瑞已經出來幫忙端菜了。

“三姐來的電話？什麽事兒啊？”小逸家跟陳文昭家是世家，論起親戚來比陳文昭自己都熟，這才一屁股坐定，就開始瞎打聽。

“沒事兒，下個月奶奶過生日，我得回家給她做壽去。”陳文昭說着，給小瑞夾了一塊肉，讓他補補腦子，可突然又想到神獸不消化這些人類的事物，就沖他笑了笑。

“啊，今年得是九十了吧，不行不行，我必須也得去，不能讓奶奶白疼我了！”小逸咋呼着，巴巴看着陳文昭：“昭哥，帶上我啊！”

“嗯，你也該回家看看你爸媽。”陳文昭點點頭，忽然碗裏呼的多了一塊排骨，他一愣，轉頭看着丢排骨過來的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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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吃。”小瑞命令道。

陳文昭失笑，伸手去摸摸小瑞的腦袋：“這還是你小子第一次懂得給我夾菜啊！”

高考之前的一個月，是學生最辛苦的時候，小瑞也不例外。看着這小子起早貪黑，陳文昭也是心疼，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這小子基本上都是一沾枕頭就睡着了，陳文昭躺在他旁邊，大氣不敢喘，翻身也不敢，生怕驚醒了這小子，妨礙到他休息。

成績不是一天落下的，所以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補回來的。為了能撐過高考，小瑞睡眠的時間很短，一天就睡三四個小時，這要是常人早就挺不住了，可是既然是神獸，總能用靈力撐着。陳文昭看着不忍心，也沒別的辦法，就拿出來從前別人碰都不讓碰的那些珍藏古董，給小瑞當零嘴兒咳。看着這小子吃的開心，自己還跟着開心，陳文昭實在是覺着，愛情這東西，真就是讓人犯賤。

這麽折騰了兩個多月，陳文昭跟小逸都有點不成人樣了，總算送這小子去考了試，小逸在陳文昭車裏伸了個大懶腰，抱怨着：“唉……這兩個月真不是人過的，我都跟經受了一場養兒子的洗禮似的！”

“你回家吧，昨晚上小瑞纏着你輔導了一宿，回去睡覺去！”陳文昭看看表：“我先回博物館了。”

“昭哥，你不也一宿沒閑着麽？請個假算了！”小逸坐在車裏啃面包，含含糊糊道。

“不行，最近正好趕上館裏也忙，我真得回去了。”陳文昭啓動引擎：“我繞路先把你送回家。”

“我說你啊，最近都看出來瘦了，等回家奶奶看見，還不得心疼死啊！”

“對了，小逸，你有時間幫我趕緊去訂三張飛機票，我最近忙的都沒抽出時間來着……”

“三張？”小逸瞪大了眼睛。

“是三張，小瑞一個人留在天津，我不放心。”

“昭哥，你該不會想帶着嫂子見家長吧！”

陳文昭愣了一下，笑起來：“那我不是給壽星老添堵嗎？奶奶上歲數了，這種事，能瞞着就瞞着，我不想讓她傷心。”

“說的容易，咱家嫂子能這麽懂事兒麽？”小逸攤攤手：“昭哥，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看上一個高中生，不過說句實在的，我在你家觀察了這麽久，你們倆……真不合适。”

陳文昭半天都沒說話，目光投向前方，緩緩嘆出一口氣：“我也說實話，我對小瑞的感情，不全是愛情，是把很多情感雜糅在一起的感情。有親情，有依戀，或者還有憐惜。小逸，你，我還有呂岩，生活在這座城市裏的很多很多人都擁有着複雜的人情，朋友，親人，同事……可是對于小瑞來說，他真的只有我一個，他的世界全部圍繞着一個人，那是我。他擁有可以傷害我的力量，卻選擇用這個保護我，他也擁有可以禁锢我的能力，卻一直甘心默默在家裏等着我……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讓這個小鬼進到心裏來的，可是小逸，我已經離不開他了。”

陳文昭說完，扭頭看小逸，忽然愣住了：“小逸，你怎麽回事兒，哭什麽？！”

小逸也愣了一下，立刻抹抹眼，笑起來：“呵呵，感動呗！昭哥你還真會煽情！行了行了，趕緊走吧，我困了，要回家睡覺了！”

“小逸……”陳文昭皺皺眉，覺着小逸不怎麽對勁。

“哎呀，剛才誰鬧着送我回家的啊，現在怎麽又開始婆婆媽媽啦，你趕緊的，再不開車上班都遲到了！”

高考考了三天，陳文昭也跟着緊張了三天，最後一科考完了的時候，陳文昭開車到學校門口接小瑞回家，眼看着小瑞随着人群走出來，神情淡定的一點也不像經歷了高考的考生，坐上車，小瑞瞪着副駕駛上的小逸，冷冷開口。

“他怎麽還不走？”

陳文昭皺了皺眉，小瑞接着道：“我考完他就可以走了吧！”

“你這小子過了河就拆橋啊！”小逸扭過頭來對着小瑞做了個鬼臉：“我明天就走，不過不好意思，是咱們仨一塊兒走，給昭哥奶奶做壽去！”

“小瑞，這幾天你忙着考試我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奶奶三天後九十歲生日，我要回老家，你跟我一起。”陳文昭擡頭從後視鏡裏看着小瑞，跟他解釋。

小瑞點點頭，靠在座椅上，不說話了。倒是視線跟尖刀似的，一個勁兒的紮着小逸後心。

晚上收拾好行李，已經不早了，小逸被陳文昭早早打發回房間休息，他自己也帶着小瑞回屋。

“早點睡，明天還得早起。”陳文昭給小瑞吹好了頭發，揉揉他的腦袋：“這些日子累壞了吧！”

小瑞從考完了心情一直不好，陳文昭雖然遲鈍，但也不至于粗神經到看不出來小瑞為什麽不高興，他摸着小瑞的頭，順勢就在他身邊坐下來：“我知道你不喜歡小逸，等到從老家回來，我就讓他去租房子。”

小瑞伸手抓住陳文昭的手，陳文昭張開手指，跟他十指交扣着，輕輕把頭枕在小瑞肩膀上閉上眼：“謝謝。”

小瑞側過臉，聞着陳文昭頭發上好聞的洗發水味道，低聲道：“今天，可以做嗎？”

陳文昭愣了一下，身體實在是疲倦極了，可是又覺得該獎勵一下這小子，狠了狠心，仰頭跟小瑞接了個吻：“做吧。”

呼——

小瑞幾乎是猛虎撲食一般把陳文昭撲倒在床上，好像餓瘋了的人看見了肉，狠命的在陳文昭脖子上啃起來，發出啧啧啾啾的動靜。

“慢點，動靜別這麽大……”陳文昭被啃得難受，低聲抗議，小瑞用扯攔他的衣服回應。

“你這混小子……嗯……”陳文昭胸脯挺起來，承受着小瑞過分的愛撫，立刻就有好幾個地方淤紫了。

也算是良心發現，小瑞反應過來自己有點折磨人之後，開始心裏不安的溫柔起來，有點虔誠地一點一點舔吻陳文昭的肌膚。

好熱……這小子身上好熱，嘴唇舌頭也好熱……

陳文昭低聲呢喃着，微微閉上眼睛，下一刻，就好像負荷過重失靈了一樣，死死昏睡過去。

“……”

小瑞黑着臉，進退不得，很是不甘心地咬了咬陳文昭突起的小紅點，看着被害者難受地動了動，皺着眉眼睛卻睜不開，小瑞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陳文昭的眉心，心裏随之産生一種古怪的酸澀，讓他心髒突突直跳。

喘了口氣，小瑞下意識地去撫摸陳文昭的臉，愣愣看他的睡顏，半天，終于是呼哧呼哧地運了運氣，伸手給陳文昭蓋上被子，自己起身上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