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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

秦重的表情太真實,話很随意,而且說完這句就打着了小摩托的火,跨坐了上去。

時白不怎麽滿意的皺皺鼻子,自動跨到秦重的身後,一只手摟住秦重的腰,總想醞釀着再說點什麽,只是手一不小心隔着襯衫摸到了秦重的腰腹,思緒立刻就回了來:“身材不錯,挺硬。”

秦重這回後視鏡都懶得看,特別平穩的開着車。

時白見秦重不理自己,倒是也沒了繼續的興致,不就是肌肉,他也有,松了手上的力道,側着臉靠到了秦重的背上,所有的勁兒都壓了上去,秦重背挺直的一動沒動。

秦重也沒說要去哪,時白也沒問,不過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秦重到的是林河口中許成傑租的那個房子。

時白随意的打量了一圈:“原來是這兒。”

秦重扭頭看他,時白很利索的就忽略了他。

秦重微微皺眉:“我不喜歡會影響工作的同伴。”

時白冷哼了一聲剛準備說話,秦重又緩緩的補了句:“而且是你自己說的,自願成為我的人,會聽我的。”

時白驚訝的看向秦重,秦重的表情特別的正經。

時白輕哼了一聲,指了指斜上方:“看見那圍牆了麽,裏面就是乾元學院。”

秦重擡頭,許成傑租的這房子背靠着的大概也就一百五十米左右的高度,的确是有一圈的圍牆。

時白又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的單元樓:“那棟跟前後顏色不太一樣的樓看見了麽,這排房子基本上都歸屬那棟樓裏面的人的,那棟樓原身不知道哪一年給雷劈壞了,危房重建的時候,很多人沒地方住就在這裏拼了這一排的房子,這裏原來就是雜草堆,臨時住的地方,也就沒建的有多好,後來新房建成,有些人搬回去了,有些人要了補償款就住這了,有人住就不好拆了,好在不影響什麽,政府也就沒管,那搬回去的就把自己的房子租出了,正好靠近乾元學院,來租的大都是學生。”

說着時白還抓住房子門前的把手晃了兩下,敲了敲門鎖:“這種鎖很容易就能弄開了,你要進去看看麽?”

時白的話音剛落,秦重的不贊同都還沒落到他的身上,不遠處就走過來一個穿着寬大布衫的中年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圈,看着他們很是警惕。

“你們幹嘛的?”

秦重看着女人手裏面拿着幾張白色的紙張,露出來的地方寫着租賃的字眼,剛準備開口,時白笑嘻嘻的先開了口:“大姐,我是乾元學院的學生,這不是要畢業了,但是我想複習考研,想租個離這邊近點的房子,去學校圖書館看書方便,據說這邊有租就過來看看。我哥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來,大姐你知道哪家租房麽?”

大姐的臉上瞬間就有了笑:“你們真是趕了巧了,我這租戶剛說不租了,我這不是正準備貼出租信息呢,就租我家的吧,我這房子本來的租戶就是你們乾元學院的學生,聽說還是個學習特別好的,叫許成傑,你認識不?”

時白的笑容更深:“認識,學校的風雲人物呢,好多人說他是天才,我要是住這兒沒準還能沾沾他的天才氣,大姐,你能讓我們看看裏面嗎。”

大姐立刻就拿出鑰匙開了門:“行啊,怎麽不行,那孩子退房退的心急火燎的,連以前的禮貌都沒了,我不就是說了他一句,哎呦,那看我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本來說要租到六月份的。”

時白笑着跟秦重交換了一個視線,時白繼續跟人聊,秦重開始打量整個房間。

這房子的格局就是一個客廳套一個卧室,都不大,卧室剛好夠擺一個雙人床,還有20厘米左右的縫隙,客廳就是放了個笨重的電視機加一張木頭做的餐桌,空着的地方倒是比卧室大的多,最起碼這桌子離着窗戶邊還隔着兩米多的距離。

秦重往卧室裏面看看,卧室也有個小窗戶,但是開的高,開關都得一個成人站在床上才能操作,還得是個高個,一米七估麽着都還得踮起腳。

他退出來時,時白正在問:“許成傑什麽時候走的,這房間裏面還有他的東西嗎?”

大姐趕緊擺手:“沒了沒了,他也就是放點書,兩三件衣服的,昨天一夥的都搬走了,現在有的都是我的東西。”

秦重确定了一下:“昨天搬走的?”

“是啊,昨天晚上八點左右吧,給我打電話說不租了,反正我住的離這兒也不遠,當然過來問問怎麽回事,結果他從頭到尾就一句不租了,我還沒說不同意呢,那眼神跟要殺了我似得,我就也懶得理他了,不過他成績是真好啊。”

大姐還沒忘記了時白是想考研的,不太滿意許成傑也要提提他的成績。

秦重看了看水泥地上有些泥土的痕跡:“這屋子你還沒收拾過吧。”

大姐讪笑:“這不是人剛走麽,我今天來就準備收拾來着,你們馬上就能住。”

秦重抽出手機:“先不用收拾了。”

大姐還沒反應過來,秦重已經對這電話發出命令:“江瑤,你帶着痕檢來趟乾元學院附近下一號區,具體地址去問江珏。”

秦重沒給江瑤多問的時間。

大姐已經聽出不對來了,臉再次拉了下來:“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秦重拿出證件,他發現自己新證件的使用頻率是真的挺高:“警察。”

大姐本來都準備撒潑的臉瞬間僵硬,只是語氣仍舊很不好:“警察騙人幹什麽,而且我犯了什麽罪?”

秦重看了一眼時白,他一開始就準備說明身份的。

時白收起笑容,面容要多嚴肅有多嚴肅:“這位同志,乾元學院出了兇殺案你是知道的吧,死者是許成傑的女友,是為了排除你的嫌疑,所以才對你進行了一定的隐瞞,請您理解。”

秦重不得不再看了時白一眼。

時白對着他挑挑眼角,順便視線指指剛剛還在質問的人。

秦重看看,這人還真就這麽被時白給唬住了,秦重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時白對着秦重擡起下巴。

秦重看了幾秒,然後面無表情的擡起手對着捏了一下,不僅把時白給驚的一愣,還正好讓帶着人來的江瑤跟左非凡看見。

倒是那大姐還處在怔愣中沒看見,一下又看來了這麽多人,痕檢又穿着制服,就更加信了時白的話。

江瑤張着嘴張了半天,左非凡一雙眼睛閃啊閃的。

秦重面不改色的把手放下來,時白看了看秦重,還是那麽一張無趣的臉。

斜睨了下人,拐了一下走到江瑤和左非凡的面前,兩只手一起伸出來,同時拽了一下江瑤和左非凡的下巴,順便掃了一眼其他正面面相觑的痕檢同事一眼,眯着眼睛笑問:“好看嗎?”

他動作有點出乎意料,江瑤和左非凡都沒躲過。

江瑤趕緊輕咳一聲,繞過時白走到秦重前面:“八哥已經把林河說的那塊布拿回來了,正在檢驗,那個,許成傑也被其他同事帶回來了,按你說的先關着了。因為已經下班,非凡非要跟着我來,我就帶着了。”

秦重點點頭,對着眼神還在他跟時白之間來回打量的左非凡:“非凡,你跟這位大姐好好聊聊。”

然後走到其他同事的面前:“這個房間可能有乾元學院殺人案的一些線索,辛苦大家了。”

痕檢的同時趕緊拿着自己的東西四散開來收拾東西,真是的,無論是時白還是這位新任的緊案組的隊長,眼神的壓力都有點大啊。

左非凡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要聊什麽,大姐已經恢複了作為一個中年婦女最大的本能:八卦,拉着左非凡就開始發問,左非凡即便專管後勤,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說的,一時間被問的苦不堪言。

唯一還在秦重和時白視線下的江瑤表示自己壓力真的有點大。

“江瑤。”

秦重剛說了兩個字,江瑤就哆嗦的一下。

秦重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發揮你能力的時候到了,好好看看這裏,看看能得出點什麽結論。”

這話一出,江瑤立刻就認真了起來,眼睛開始掃視了起來,一點都不關注秦重跟時白剛剛到底在幹什麽了。

秦重看看外面黑下來的天色,走了出去。時白直接就跟了上去。

秦重隔着牆上的窗戶往裏面看,時白也照着做,秦重換了好幾個位置,時白也跟着換。

再一次秦重側着身子往裏面看的時候,跟他一起彎着腰的時白發了問:“我的下巴好捏麽?”

秦重準備直起來的身子慢了幾秒鐘,但是直起來之後很淡定:“還行。”

時白笑了一下:“哦,那下次,希望你說很好吧。”

秦重的表情終于稍微裂了那麽一下,時白卻不理他了,看着房間面正在桌子旁邊采集痕跡的同事:“雖然這裏的确很破,也很容易從這裏看到裏面,不過一直偷看卻不被裏面發覺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重很快點頭,這個他也發現了。

時白勾起嘴角:“所以,要不,就是林河撒謊。要不,就是裏面的人故意讓他看了全套,就像故意讓他覺得碰了那塊布就會被當做兇手一樣。”

011誰在說謊

痕檢同事很敬業,秦重又對着他們說了聲辛苦,痕檢的同事笑着說完應該的明天見,立刻就跑的沒了影。

秦重覺得這肯定還是時白在他沒來之前給同事們留下的陰影,時白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對着他翻了個白眼,這位秦隊可真沒自知之明。

江瑤這會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直接開口,但是眼睛是亮的。

秦重看了看她:“你發現什麽了?”

江瑤想了想措辭:“我把多種的可能跟痕檢的同事們說了,讓痕檢的同事們特別注意那些地方的痕跡和證據,但具體是什麽結論,要等痕檢的同事所有的鑒定結果出來。”

江瑤在跟痕檢交流的時候,秦重有看到,他其實要看的就是江瑤在這個時候的态度和能力,已經足夠,她有沒有得出什麽結論反而是次要的。

于是也就點了點頭:“很好。”

江瑤雖然不太明白,明明她其實什麽都沒說,為什麽秦隊說很好,但是她還是很興奮。

秦重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都回去吧,江瑤,需要先送你回去嗎?”

江瑤連忙搖頭:“不,不用,那啥,秦隊,我散打很不錯的。”

秦重點點頭,視線看向左非凡。

左非凡也趕緊搖頭:“我一個大男人不需要送的。”

秦重抿了下嘴:“我是想說,你要是有空,或許可以送下江瑤。”

左非凡還沒表示,時白詫異的看了一眼秦重,江瑤忍住不笑:“秦隊,我跟左非凡真遇見麻煩,你是讓我保護他,還是讓他保護我啊。”

左非凡瞪眼,不帶這麽看不起人的。

時白看秦重還想說話,直接拉住胳膊往外:“我還感冒着呢,不舒服,快點回家。”

左非凡跟江瑤這次動作特別統一,頭一直的點:“對對,秦隊,你趕緊帶着時白哥回去睡覺吧。”

這話是左非凡說的,秦重看着左非凡亮亮的眼睛,總覺得他的話語氣有點不對勁兒。

時白已經把人推到小摩托上:“你開不開,不開,讓我開。”

時白說着手就往秦重口袋裏面鑽。

秦重擋住他的手,上車發動了火:“那你們路上小心。”

左非凡和江瑤繼續頭點啊點。

秦重的車開的慢,剛開出一排出租屋往上的小坡,時白在他身後搗了搗他:“看那邊。”

秦重看了一下:“是江珏。”

時白哼:“不知道。”

秦重了然,那就是了。

“他一直都這樣?”

時白還是靠着秦重的背,他這會是真的挺想睡的,想着想着就閉上了眼睛。

秦重聽到身後有點鼻塞的呼吸,有點無奈,只能把小摩托開的更慢了一點……

時白一覺睡起來神清氣爽,就是突然間發現自己還穿着昨天的衣服,想了半天,得出了一個結論,秦重這個人雖然很無趣,但是背還是很寬厚的。

因為時白心情好,連帶着秦重的這個早上過的比較安穩。

秦重帶着時白剛到警局,時白就直接去找許成傑了。

秦重也沒阻止他,而是看了看坐在電腦前面的江珏:“阿珏,你去查一下,許成傑單獨去妝願的時間點,在學校裏面或者其他地方有沒有人見過他。”

這命令前後矛盾,左非凡就沒太懂:“他都去妝願了,怎麽可能還在學校?”

不過并沒有人回答他。

江珏沒有問任何問題的領了任務。

秦重這才往時白審許成傑的房間走過去。他沒直接進去,而是在外面監聽。

時白拿着一只筆在手上玩的遛轉:“你知不知道有人看見你抛屍。”

許成傑很是驚訝:“您在跟我開玩笑嗎?怎麽可能,我昨天晚上七點左右,實驗才做完。”

“然後就回去出租房收拾東西退房,真是迅速。”

許成傑愣了一下:“這個你們都查了啊,那裏有我跟小薇太多的回憶了,我實在沒辦法待下去了。”

許成傑的表情很是悲痛,時白盯着他的表情似乎在研究,沒有繼續問問題。

左非凡正好拿着一份資料過來:“秦隊,痕檢送來,是昨天找到的那塊布,說是有的确有林河的指紋,而且不止有林河的,還有許成傑以及死者祁薇的,他們按照我們送過去的描述做了抛屍模拟,在可能的位置上發現的是林河的指紋。布上也發現了一些白色粉末,經過檢驗是掩蓋祁薇死亡表征的化妝品。哦,他們說昨天晚上采集的痕跡物證今天也會盡量出結果的。”

秦重點了點頭,拿着東西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時白吸了吸鼻子沒有回頭看人,反而是許成傑看了一眼。

秦重拿出黑布的照片,遞到許成傑的面前:“這個見過嗎?”

許成傑看了看:“見過啊,還是我買的,一直放在出租屋,出租屋有點破,有時候下大雨會用這個擋一下玻璃什麽的,防水很不錯的,說起來我昨天收拾東西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這塊布,還以為小薇扔掉了。”

秦重把照片拿回來:“你對林河這個人怎麽看?”

許成傑沉默了一下。

“怎麽,不好說?”

許成傑有點為難:“也沒什麽不好說,其實我跟林河不熟,但我知道他喜歡小薇,喜歡小薇的人挺多的,這個吧,追得有點挺讨人厭的,祁薇抱怨過幾次。而且我曾發現他跟蹤過我跟祁薇,還有一次在我們那個出租房的窗戶外面偷看,被發現了,小薇吓壞了,我還揍過他,不過他當時求饒又說再也不會了,讓我千萬別說出去,他不想在學校沒法做人,我跟小薇就沒說出去。”

“那你覺得林河有沒有可能殺害祁薇。”

許成傑無奈了一下:“我剛才不想說就是因為這個,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肯定會增加他的嫌疑,但是林河那個人吧,雖然我不喜歡,但是我覺得他不會殺了小薇,因為他是真的喜歡小薇。”

“你單獨去過妝願。”

許成傑點頭:“去過,去給小薇拿東西,還有就是有一段時間沒給小薇畫那個花钿,有點生疏,就又去學了學。”

秦重看着毫無破綻的許成傑:“妝願的那些妝容老師們還有你很多的女同學,都說你的嘴很甜。”

許成傑的臉色有些尴尬有些紅:“以前不大會跟人相處,小薇就說馬上就要畢業了,這樣不行,讓我多跟人練練,有時候可能有點過頭了,其實不止對女生這樣,近來,我對男生也熱情了不少。”

秦重看着他們所掌握的以為許成傑有嫌疑的東西,就在許成傑的輕描淡寫中一個個都被破了,停了下來:”謝謝你的配合。”

許成傑笑的很理解:“本來我還很疑惑,不過這位警官剛剛告訴我有人說看見我抛屍,我就不奇怪了,如果需要,我可以跟那個說我抛屍的人當面對質的。”

……

秦重拖着時白回到了辦公室,時白的表情異常的嚴肅。

江瑤看看時白的樣子:“時白哥的感冒還沒好啊。”

時白沒理江瑤,擡頭看秦重:“你是不是準備去問問林河有沒有跟蹤被抓到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他肯定說沒有。”

秦重沒說話,時白繼續:“然後林河的嫌疑就更大了,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不過,秦大隊長,林河那種沒趣的人,是不可能會是殺人兇手的。”

秦重除了皺緊的眉頭,聽見時白的最後一句話臉色有了點不太好看。

江瑤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左非凡和董江都下意識的不敢說話。

剛回來的江珏沒有感知到辦公室的氣氛:“秦隊,有很多時間點并不能準确确定,但是确定的時間點上,許成傑沒有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秦重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看向江瑤:“去把許成傑放了,并對我們關了他一晚上這件事情表示歉意。”

江瑤趕緊點頭跑出去。

時白的表情更加嚴肅,秦重拉着他往外走:“那就去問問林河,看他怎麽說。”

時白猜的是對的,林河極力否認:“我根本沒有被抓住過好吧,還求許成傑,怎麽可能!”

時白這一次沒有得意的看向秦重,而是在沉默了一會後看向秦重:“你覺得誰在撒謊?”

秦重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現在從動機,時間,證據指向來說,林河說謊的可能性更大。”

時白仔細的看了看秦重,很認真的開了口:“我覺得是許成傑。”

秦重皺着眉看向時白:“你在心裏就認為許成傑是兇手對嗎?”

時白沒回答,但是态度已經一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答案。

“為什麽?”

秦重面容嚴肅,但是問的語氣還算平靜。

時白有點猜到面前的人不想聽什麽樣的回答,但是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回答:“因為他才像更有趣的那個人。”

秦重眯了眼睛,沉默了很久。

“時白,如果你認為許成傑是兇手,那就找到他是兇手的證據,兇手不可能通過你有趣無趣的判定來判斷的。”

時白嚴肅的面孔終于露出一點笑容,只是讓他看起來更加冷漠,他沒再說話,而是直接轉身,離開了警局。

秦重沒有追出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剛剛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時白掏走了小摩托的鑰匙。

秦重自己轉回辦公室,左非凡和江珏以及江瑤都沒了影,只有董江一個人在,他看着秦重的臉色走了過來:“秦隊,時白呢?”

秦重又下意識的摩挲了常拿煙的手指:“走了。”

董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秦隊,其實你應該高興,時白他一旦認真了,就會投入這件事情。”

秦重沒有再回應董江的話,而是把這個案件的所有記錄相關證據全部一個個擺開,從頭開始一點點的看起來。

012查證

等秦重把所有的線索以及信息捋了一個遍,天色已經黑沉了下去。

江瑤他們幾個倒是沒有一點要跟他同甘共苦的意思,早早地就回家了。

秦重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身體,走到了窗邊,望出去,是安靜的乾元湖,不過仔細聽,仍然可以聽到湖水拍打到石岸上的聲音,展示着湖水安靜之下的力量與洶湧。

秦重突然的又想起時白臨走前的那個笑容,冷漠而充滿危險,似乎突然間就隔絕了他和他之間的距離。

秦重表情未變,眼中卻泛起一點無奈。

這人黏人的時候根本不管兩個成年男人之間該有的距離,一旦不合心意,轉頭走的不是一般的快,真的是,很任性啊。

稍微眨了下眼睛,秦重看了下腕上的表,八點半,不算晚。

出租屋的那排房子,住戶并不是只有許成傑一個人,如果林河跟蹤許成傑和祁薇不止一次,又有過激烈争吵的話,應該總是會有人注意到的。

時白一定盯緊了許成傑,那就讓他找事實證據來證明,誰到底說了謊吧。

秦重整理了一下衣服,踏入了夜色之中。

時白騎走了小摩托,倒是給了秦重一個機會來試試配給他們緊案組的這輛車,不過基本上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區別,開四輪不一定比兩輪的快。

江珏的調查報告裏有許成傑那排出租房的所有入住名單,除了其中一家是一直住在那裏的老人,其他都是乾元學院的大學生,秦重這時間算的還算可以,學生們白天上課或者到處玩,大都晚上回來睡覺,除了那家老人的房子,其他的屋子都亮着燈。

秦重開始一家一家的敲門。

雖然也有人滿臉狐疑不高興,但是大多數人聽見是幫忙調查祁薇的案子,一個個的都很來精神,秦重特意問了,許成傑說抓到林河偷窺的那個時間點,到底有沒有人記得相關的事情,所有人都一致的搖了頭。

秦重并不樂觀,因為他們搖頭之外的話,基本上都是那時候我好像還沒回來,雖然是同一個大學,但是學院不同系別不同專業不同,上課的時間就有可能是完全錯開的。

秦重只能再問他們有沒有見過林河,這次他得到的答案仍然是否定的。

秦重的表情有點凝重,這就是說還是什麽都沒有問出來了。他不想像時白一樣直接去說許成傑說了謊,但是不得不說,許成傑在這件兇殺案中,所有的時間點都卡的真是剛剛好。

秦重看着這一排房子嘆了口氣,那麽就只剩下那家老人了,據江珏的調查,這家老人兩個人都六十多歲,之前沒選房子,選了補償金給了自己的兒子買了新房,自己就住在了這個房子裏面沒再搬走。

秦重看看一直關着燈的房間,決定還是明天早上再來問。

至于現在,下了雨之後天氣就轉熱了起來,他應該可以在車上湊活一夜,回家他就不指望了,時白給他發了條信息,說今天晚上不回家,其他的什麽都沒說,也根本沒有提他這個剛來的房客沒鑰匙要怎麽辦。

他倒是有辦法進去家門,就是,總覺得,他要是這麽幹了,他的那位房東應該不會太高興。

秦重掏出那只一直沒有抽掉的皺的不能再皺的煙,看了半天還是折斷扔掉了,算了,人在屋檐下嘛。

秦重想着,自己稍微搖着頭笑了笑,準備往車子上去,經過那家老人的門。

門咔噠一聲打開了來,秦重停步轉頭去看,開門的是個滿臉精神的老太,月光之下,眼放精光的看着他,她身後還跟着一個老頭,倒不是太有精神,皺眉的樣子把本來臉上就深的褶兒弄的更深。

老太看着秦重先開了口:“你是警察吧,這就走了?”

聲音中還有幾分不滿。

秦重轉過身:“大娘有什麽要跟我說的?”

老太本來還準備教育兩句的話吞咽了回來:“我沒什麽話要說,是我家老頭,喂,快,把你看見的給這個警官小夥說說,我看着挺靠譜的。”

站在老太身後的老頭明顯不太樂意:“招惹這個麻煩幹什麽,我也沒看見什麽。”

老太立刻就不願意了,叉起了腰:“什麽沒看見,不是你說的總看見個鬼鬼祟祟的人跟着那家的倆孩子麽,你這人怎麽一點覺悟都沒有,這是幫着破案的知道不知道。”

老頭想揚起臉瞪一眼老太,只是看着老太的氣勢,最後也沒瞪起來。

秦重拿出林河的照片:“大爺,你總看見的是不是這個人?我的确很需要您的幫助。”

老頭看了一眼秦重,默默的把視線轉向了秦重手上的照片:“老婆子,你把燈開了,我看不清楚。”

這話莫名說的非常的有底氣,老太瞪着眼睛就想說什麽。

老頭縮了脖子:“不是你讓配合的。”

老太還是瞪了一眼老頭,去把燈開了開。

老頭這才仔細的看了看照片:“是這個小夥子,天天賊頭賊腦的,我看見過好幾回他跟着那個屋的倆孩子了。”

老頭指指許成傑曾經住的那個屋子。

秦重眼睛也同老太似得亮了一下:“大爺,您記不記得那個屋子裏面的人有沒有抓住過照片上的這個人?照片上的這個人還跪下過給道歉什麽的。”

老頭輕嗤了一聲:“還抓住?那屋住的那小夥也是奇怪,他肯定知道有人跟着他,但是從來沒見他管過,我都還提醒過他呢,他就說沒關系,都是同學什麽的。”

秦重特別提醒了一下許成傑說的那個日期。

老頭想了想:“沒有,一般這個時候我要去老年棋牌室玩,那天不太舒服就在家了,沒聽見什麽響動。”

秦重确認:“你能确定。”

老太搶話:“我家老頭子腿腳不太好,耳朵卻靈的很,我跟你說,你剛剛去那邊,順序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呢。你不是按照順序敲的門是吧,你先敲的那個房間旁邊的兩家,然後往那邊去,最後才回來的我們這邊,這都老頭剛跟我說的,哦,你走我們家門前也是他告訴我的,要不我開門能那麽及時呢。”

老太太一臉得意。

秦重眼睛裏也帶上兩分笑意:“大爺耳力的确不錯。”

大爺擡了擡下巴,隔了兩秒有點裝作不在意小心的問:“我說的能幫你們破案不?”

秦重點了頭:“能。”

老頭和老太的表情一瞬間都輕松了起來。

秦重道了謝,提醒了下可能之後還會麻煩到兩位老人,老頭和老太頻頻點頭。

秦重的表情也溫和了不少,他道別兩位老人,朝着車子走過去,跟剛剛一樣的動作,這心情倒是真的不太一樣。

不管怎麽說,總算是有點收獲了,那麽要确切證明許成傑在說謊,唯一的辦法就破解他的時間證明了。

看來是不是有第二個許成傑,仍然是關鍵,明天還是讓江珏深入的查查這個吧。

想着這個,秦重就窩在車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秦重揉着脖子進入緊案組,随便掃了一圈,皺起了眉:“你們昨天晚上都幹什麽去了?”

江瑤正跟左非凡趴在一張桌子上,神情頹靡,聽見秦重的聲音互看一眼不說話。

倒是董江聽見秦重的問題遲疑了一下,還是準備開個口:“那個秦隊。”

“八哥,不許說!”

江瑤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董江有點無奈。

秦重挑了下眉:“你們的下班時間幹什麽我不管,但是不要耽誤工作。”

江瑤随意的吆喝:“不會啦不會。”

董江有點無奈,他們做的又不是什麽壞事,而且這些情況本來就應該告訴隊長的。

只是他還沒思考好到底要不要開口。

門口出現了輕快的口哨聲,伴随着口哨而來的,是一臉惬意的時白,他跟秦重做了一樣的動作,眼睛在這房間的人身上轉了一圈,嘴角立刻就勾了起來:“秦隊,你這不是自己沒地方睡,拖着整個組陪你吧。”

時白邊說邊到每個人身邊轉一圈,然後留下自己身上的香粉氣躲的所有人遠遠的。

左非凡一時沒适應這味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時白哥,你昨天哪去了啊,這一身味道也好難聞啊,而且秦隊不是跟你住一起嗎,為什麽沒地方睡啊?”

時白白了他一眼:“非凡,不是我說你,也不小了,該開竅就得開竅啊,好難聞?這叫女人香。至于秦隊為什麽沒地方住,因為我昨天晚上沒回家啊。”

左非凡撓撓頭,然後恍然大悟:“時白哥,你昨天,你你你……”

時白給了他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

左非凡完美接到,只是又偷偷的去看自進來眉頭越皺越深的秦重:“那個,時白哥,就算你去,那個,放松一下,秦隊為什麽就不能回家睡覺了。”

時白這次沒看左非凡,而是站在秦重面前看着秦重:“既然是我的家,我都沒有回去,別人又憑什麽回去呢,你說是吧,秦隊。”

秦重對着時白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後直接忽略掉裏面故意的挑釁:“查到什麽了?”

013又一個跟蹤者

時白看看秦重,眨眨眼,再看看,嘟着嘴說了句無趣,然後整個人往秦重身上砸,抽了抽鼻子:“那地方好難聞。”

秦重趕緊把人扶住,抽身往旁邊站了站,所以為什麽要去那樣的地方呢?

秦重沒開口,時白卻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我一點都不想去,但是對付什麽樣的人就要用什麽樣的方法。”

說着從口袋裏面拿出一個錄音筆:“那,傳來來問問吧,林河跟着許成傑的那天,還有一個人也同樣跟蹤了許成傑,只不過跟到半中間看見了林河就跑了。”

秦重已經打開了錄音筆,裏面傳來了清晰的聲音,秦重想了半天,是那天在實驗室樓下被時白抓住不太喜歡許成傑的那個男生。

“江瑤,董江,你們兩個人去把人帶回來。”

時白趁着江瑤楞了一下董江是說八哥的時候,笑眯眯的補充:“不用去乾元學院,人還在“一醉千年”睡着呢,我打過招呼了,我們的人不到,不放人,人叫陳平,別弄錯了哦。”

江瑤回頭:“那時白哥你幹嘛不把人直接帶回來啊。”

時白笑着看她:“嗯,給你們一點用武之地。”

江瑤鼓了鼔嘴,轉頭走了。

一直盯着自己電腦的江珏終于擡起了頭,拿起了一份文件過來給了秦重:“許成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只是很早的時候就丢了,他們家人一直在找,但是沒有找到,派出所那邊有失蹤備案。”

秦重看看同樣黑眼圈深重的江珏,拍了拍他的肩:“不錯。”

時白本來也眼睛灼灼的看着江珏,聽見秦重的聲音不樂意了:“我也找到線索了。”

左非凡和江珏的視線都驚訝的看過來。

秦重淡定的擡起手也同樣拍了拍時白:“你也不錯。”

時白皺皺眉,這感覺怎麽不太對呢。

左非凡把視線悄悄的收回來,拿着一支筆也不知道在寫畫什麽。

江珏輕咳了一聲,想了想,再次開了口:“江瑤跟八哥還有非凡,昨天晚上去許成傑的家守許成傑了。”

驚訝的輪到了秦重,他看向了被江珏提到的三個人中唯一還在的左非凡:“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左非凡摸摸後腦勺:“因為八哥本來說要先告訴你,然後江瑤姐說查出來東西再告訴你,結果一晚上我們什麽都沒有查到,江瑤姐就說說出來太丢人,不給說。”

秦重看了看江珏,他大概了解為什麽江珏要等江瑤走了才拿自己查到的東西給他了。

“再次把許成傑請來問問,剛剛好,我也查到點東西。”

江珏點頭領命請人去了。

時白看向秦重:“你不是不相信我麽?”

秦重看了時白一眼,穿過他倒了杯水:“沒有不相信。”

時白直接把水搶到自己的手中,看着秦重一口一口的喝完,然後把杯子還給秦重,在秦重的視線中笑了笑:“那好吧,我原諒你了。”

秦重把杯子放下,看着時白看了好一會,時白眯着眼睛等他說話。

“好。”

時白眨了眨眼睛,就一個字?秦重的确沒有再看口。

左非凡弱弱的舉了下手:“那什麽,秦隊,時白哥,陳平被帶來回了。”

秦重朝着左非凡點了個頭,出了辦公室的門。

時白皺着眉跟上了,算啦,一個字就一個字吧。

陳平一晚上的宿醉,整個人還有點難受,看見時白,有點不滿:“怎麽回事兒啊?”

時白不理會他,坐到秦重身邊笑眯眯的看人。

陳平有了想發怒的征兆,秦重把陳平的注意力牽回到自己身上:“你在發現祁薇死亡的前一天晚上跟蹤過許成傑和祁薇是嗎?”

陳平飛快的看了一眼時白,态度不怎麽配合:“不是都跟他說過了嗎?”

“那天我們去找許成傑,你一直在實驗室的樓下觀察着實驗室的動靜,而且明确表明對許成傑的敵意,你也親口跟我的同事說了你跟蹤許成傑的事情,我們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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