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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驚奇地叫。

黃昏了嗎?陳豫琛一看窗外,果然夕陽滿天晚霞燦爛。

初一一整天沒吃飯了,不能再給她睡了,陳豫琛忙進房去要喚醒宋初一。

宋初一已經起來了,衣服拉整齊了,只是眼神有些怔呆,看到陳豫琛直直走進房來,不悅地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問道:“羅小姐剛才說什麽?”

羅雅麗剛才說什麽?陳豫琛只怕着她吵醒宋初一,沒注意,答不上來。

“初一,起床了嗎?”羅雅麗從半敞開的房門往裏探頭。“快跟我去看看,我幫你把房子布置的可漂亮了,太舒服了,今晚我和你就在你新房裏睡行不行?”

自己和她什麽時候那麽親密了?宋初一很反感,勉強壓住怒火,默默看陳豫琛。

陳豫琛這回聽清了,看向呂頌:“呂頌,怎麽回事?”

“你昨晚讓我幫着布置宋初一的新房子,我和雅麗買好家具窗簾什麽的,全都布置好了。”呂頌笑吟吟說,桃花眼朝宋初一輕眨,邀功請賞的表情。

宋初一沒有感激。

陳豫琛幹涉自己的生活還不夠,還讓羅雅麗和呂頌插手。

房子是盛載她的希望和私密的地方,現在卻給陌生人進駐裝點,就像是清淨純澈的溪流被攪渾了似的,讓人說不出的煩躁和惱怒。

“走吧初一,去看看。”羅雅麗滿臉歡欣。

鬧不明白怎麽回事,不過,一切都得等初一吃過飯再談,陳豫琛攔住羅雅麗,對宋初一說:“先去洗漱,我給你盛粥。”

兩鍋粥都保溫着,雖然有些粘稠,也還能吃,紅棗粥适合早餐吃,晚餐還是吃白粥好,不過再吃粥送小菜營養跟不上,陳豫琛麻利地洗菜切肉點火熱油,做了個銀針雞片,煎串魚片,油焖豆腐。

陳豫琛炒完菜,宋初一恰好洗澡刷牙收拾齊整,她卻不吃,盯着陳豫琛一字一字說:“我等不及要看你給我的驚喜,你自己吃,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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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陳豫琛眼睜睜看着宋初一開門走了,又氣又急。

“快走吧陳豫琛呂頌。”羅雅麗假裝不察,笑着跟了出去。

從藍海到新房一來一回至少得兩個小時,這都一整天沒吃飯了,上午又吐的那樣虛弱,哪能再餓下去!

陳豫琛咬牙切齒打開消毒櫃,找出一個大肚瓷缽盛肉菜,又把粥裝進砂鍋裏,拿了碗筷,瞪呂頌:“愣着幹嘛,幫忙拿着跟上。”

看着光鑒照人的牆壁上映出的兩個老媽子一樣端着食具的風度翩翩的男人,呂頌欲哭無淚。

羅雅麗看到陳豫琛竟端着吃食跟上來時愣住了,偷眼看宋初一,見她眼都不斜一下,不由得替陳豫琛不值。

宋初一心中除了惱怒就是厭惡,竭力忍着才沒把陳豫琛手裏的瓷缽扣到他臉上。

他對自己這麽殷勤體貼,把他女朋友置于何地?

“我們自己去。”陳豫琛按住車門不讓羅雅麗和呂頌上車。

把呂頌和羅雅麗趕走了,陳豫琛臉色沉了下去,一言不發把瓷缽砂鍋擺到宋初一面前的駕駛臺上,跟着坐上駕駛座一動不動。

這架式是自己不吃飯他不開車了,宋初一餓了,沒有羅雅麗在跟前礙眼心情也好些,揭開蓋子吃了起來。

不知是心情不好的緣故還是怎麽了,明明肉菜不油膩,她卻吃得頻頻想吐。

“怎麽?不好吃?”陳豫琛眼角斜視留意着,見她擱下筷捂胸口,遞了紙巾過去小心地問道。

“下回菜做素一些,別擱那麽多油。”宋初一埋怨。

“是我疏忽了,可能是你沒吃早飯餓了一天得吃清淡的,我上去端小菜。”陳豫琛開車門下去。

宋初一從後視鏡裏望着陳豫琛小跑着消失的背影微微失神。

☆、撲朔迷離

腌黃瓜是現成的,陳豫琛還弄了個涼拌海帶。

沒有半點葷味,宋初一不再覺得想作嘔,把粥都吃完了。

熱氣騰騰的清粥下肚,暖流湧動通體舒暢,吃飽了人也有些慵懶,看到自己的房子被陌生人布置得妥貼周全時,宋初一沒有原先剛聽說時那麽惱火。

羅雅麗的品位是極好的,揣摩人心的本事更好,家具等都合宋初一的愛好。

宋初一拉開窗簾悻悻然呼出一口氣。

“我喝醉了,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我叫人把這些拉走,咱們重新布置。”陳豫琛走過來站到宋初一身後有些歉疚地說。

“不用,挺好的。”宋初一淡笑,略一停,說:“不過,我沒錢還她們。”

“不用你還。”陳豫琛飛快地打斷她的話,“我幫呂頌賺了不少錢,我要住的地方,花他幾個錢有什麽要緊的。”

嘴上這麽說,陳豫琛心中卻已打定主意,一定要讓人把羅雅麗置買的都拉走,和初一生活在羅雅麗的陰影下,初一願意他也不願意。

他們的小窩,一個腳墊一個抱枕都要自己親自采購才行,何況那張大床他一眼看出,不是他喜歡的那張玉石水墊床。

宋初一心裏噎着氣不舒服,唔了一聲不再說話。

陳豫琛有沒有酒醉後讓呂頌幫忙布置家居無從考究,呂頌是男人也許會粗心大意不察,羅雅麗那麽水晶玲珑心的人怎會不知道這麽入侵人家的地盤會引起人家的不快?定是故意要尋趁自己使自己不舒服。

那張寬大舒适的大床還有廳中的進口皮沙發看起來價格不菲,落地燈也是精品,那厚厚的長毛地毯更不便宜,這屋裏的家具陳設加起來至少得二十萬,她偏就不生氣笑納下來。

羅雅麗要面子,定然不會收呂頌給的錢。

要賣弄是吧,自己這回偏不清高了就吃下這嗟來之食,讓羅雅麗花錢鬧心去。

想開了心裏沒那麽糾結,宋初一剛想喚陳豫琛回藍海,外面天色突變,方才還彩霞滿天,頃刻間烏雲翻卷下起傾盆大雨。

樓下就是小區的綠化花園廣場,樹高葉茂,片片樹葉在雨水沖刷下泛着翡翠似鮮亮的綠,花圃地面濕漉漉水潤潤,一派春草碧色綠水連波的景色。

這就是以後自己的家居環境,宋初一滿心愉悅,伸了手出去接雨水。

“把窗子關了,別吸到暑氣。”陳豫琛見她只顧玩着雨水,忙靠過去關窗,“大熱天剛下雨時空氣裏有一股類似氨水的異味,據說吸了容易中暑生病。”

他這麽一靠,無可避免的寬闊的胸膛緊貼上宋初一的背部,雙手環抱着她似的,宋初一只覺得一股淡淡的清新裏帶着醇厚的男性氣鼻将自己籠罩,身體不由得變得僵硬。

氣氛在一瞬間暧昧無比,陳豫琛感覺到了,居高臨下俯瞰的視線變得炙熱。

“初一”兩字在唇間輾轉,撚起輕重厚薄絲絲縷縷的柔情,視線裏宋初一頸部肌膚瑩潤細滑,不施脂粉的臉頰明淨美好,纖長柔軟的睫毛眨動出醉酒的微醺,只是看着沒觸摸上去,便感受到撓動人心的癢意。

無聲的誘惑以閃電似的速度在蔓延……陳豫琛一雙手搭到宋初一肩膀上。

風聲雨聲在剎那間消失,房間裏很靜,靜的輕細的心跳聲也清晰可聞,宋初一腦袋裏嗡嗡響着,陳豫琛的雙手撫按出的熱力竄燒到身體裏面,顫栗的快-感和難以言說的需索湧動,饑渴難耐。

他不是沈翰,宋初一羞憤欲絕無地自容。

對陳豫琛冒昧的舉止的氣憤,還有自己竟然對他有感覺的羞怒。

“陳先生,你再這樣恐怕咱們無法再同住下去。”宋初一轉過身,用力推開陳豫琛的手。

“初一,我……”陳豫琛艱難地開口,天邊就在這時霹靂一聲,閃電橫跨過天空,鋒利地劃下刺目的光芒,陳豫琛驀地松開手,緩退了兩步,低聲說:“對不起,我一時失措了。”

“我覺得你還是另買個房子住,然後,讓你女朋友過來陪你。”宋初一輕笑了一聲,是建議,也是在趕人。

陳豫琛覺得心口又疼了,細微的牽扯,痛到了極處生出一種麻癢,想躲也躲不開。

“我保證再不會有這樣失禮的舉動。”他說,“明天我就開始找房子,也許不用三個月,裝修完了我就搬走。”

從一年到三個月到買了房子裝修完就走,他一次又一次讓步,宋初一嘆了口氣,不再咄咄逼人。

新房子樣樣妥貼,外面又風猛雨大,宋初一不想回藍海了。

她不想和陳豫琛同處一個空間裏,至少在今晚。

“哪能行?新房子新家具起碼得通風透氣一個月。”陳豫琛反對。

“我不想動,就睡這一晚上又不是就一直住進來了。”宋初一懶懶說,睡了一天,身體仍感到很困乏。

睡一晚也許沒關系,陳豫琛微一猶豫同意了,讓宋初一先別睡,他回去收拾衣服帶洗刷用品再做了飯端過來,剛才來時只吃粥和清淡的小菜不撐餓 ,晚上得吃宵夜。

陳豫琛開門走了,宋初一站在窗前往下望去,天色已完全暗了下去,看不見他在雨中奔上車的身影。

想着他剛才自然而然說出的關懷之語,宋初一有些心煩意亂。

手機鈴聲響起時,宋初一以為是陳豫琛打過來叮囑什麽的,口氣很是不好。

“又有什麽事?”

“初一,是我。”是季峰。

“季學長,不好意思,我以為是陳豫琛。”宋初一歉然說。

她跟陳豫琛可以随心所欲發脾氣,對自己就客客氣氣的,季峰感到苦澀,同時更加擔心。

季峰那天跟着蔣次友去見了沈翰外婆,從沈翰外婆口中證實了沈翰确實已死去。

“我可憐的阿英,不肯相信小翰已經死了,還不願意公開他的死訊,總是說找不到屍體人就沒死,車體是鋼鐵都燒化了,骸骨哪還得留存……”沈翰的外婆馬曉娜看起來很傷心。

沈翰真的已經死了,調查宋初一的人是誰呢?季峰想到高英。

季峰沒見過高英,但是,能将深愛着沈翰的宋初一逼得離開沈翰,高英定非善類。

沈翰的死追根究底,罪魁禍首是逼宋初一和他分手的高英,可高英也許不會這麽想,會把喪子之怒遷到宋初一頭上。

季峰去了沈家所在的B市。

沈翰的父親沈靖華是化學專家,沈家住在神秘莫測的研究大院裏,季峰的人脈手插不進去。

偵探社也不願接手。

專家研究大院裏的人和事沒那麽容易查,被發現了偵探社也別想辦下去。

季峰在B市轉了幾天一無所獲,正失望地打算離開時接到寧悅電話。

寧悅說,據內部消息,B市政府有意以招标的方式出讓市郊一塊土地。

那塊地近一千畝,在B市北環外十五公裏處,是繞B市而過的清陽河河流沖積而成的一片灘塗,目前亂石叢生人跡罕至。

寧悅讓季峰仔細打探這個消息是否可靠。

“現在那塊地怎麽看都不值錢,可是,清陽河一旦清理綠化,那塊地就是很漂亮的河景區,要是再通上地鐵……這不是不可能的,B市人口太多了,市區的住房已滿足不了需求,急需向郊區發展。”

搶得先機拿下來開發的地皮賺的最多,季峰将調查高英的事暫時壓下,利用手中的人脈關系又搭上更高層的人送上重禮打聽,結果令他十分驚訝和意外。

“誰家都拿不到那塊地,你是穩重內斂沉得住氣的人,我也不瞞你,這塊地是為中投實業準備的,沈夫人要用這塊地作人情送給中投。”

“哪位沈夫人不用我說了,你猜也猜得到。”

中投實業是呂頌和陳豫琛合股的,呂頌是呂家的年輕一輩,身份擺在人前沒有秘密,呂家沒有那麽深奧的關系。

有過人關系的只能是陳豫琛了。

季峰回想着和陳豫琛的見面,再細想他對宋初一的态度,吓得手足冰涼一身冷汗。

報複一個人最粗暴的是致她于死地,最折磨人的莫過于用愛将之摧毀。

季峰覺得,陳豫琛是高英找來接近宋初一的,目的是讓宋初一愛上他,然後再狠狠打擊宋初一。

陳豫琛在某些方面有些像沈翰,比如他的天才設計才能,還有他的身材,那天他穿着狂野性-感的黑色緊身T恤和緊繃的牛仔褲出現時,連他這個與沈翰不怎麽熟悉的人也感覺到異樣,而宋初一顯然感觸更深并為之失神了。

這是不是高英選中陳豫琛作報仇工具的原因?或者說陳豫琛在刻意模仿沈翰,利用宋初一對沈翰的愛戀來迷惑引誘宋初一?

季峰沒有懷疑陳豫琛是沈翰,因為,陳豫琛在國內建築業出現時,他的天才設計才能也曾是季氏垂涎的,季峰奉祖父之命查探過陳豫琛的底細,想看看有沒有可能把陳豫琛拉到季氏旗下。

陳豫琛是美籍華人,畢業于普林斯頓建築學院,母親早逝,父親健在,是一家私立美容醫院的院長,陳豫琛在校期間跟沈翰一樣才華橫溢鋒芒畢露,與沈翰不同的是,他性格桀骜不馴離經叛道,酷愛玩黑市賽車。

作者有話要說:

☆、進退之間

季峰急急忙忙回了G市,他要将宋初一從陳豫琛身邊帶走。

盡管不認為宋初一會移情別戀忘了沈翰,可季峰不敢掉以輕心,宋初一承受不住第二次失去愛人的打擊的,也無力承受被欺騙。

宋初一對自己雖然不是避如蛇蠍,可是絕不親密,在特定的學長學妹的距離裏她能接受,再親近了她就豎起堅硬的外殼将自己阻隔在外,怎麽将她帶離開陳豫琛,也就是将她留在自己身邊呢?

季峰頗躊躇,一番深思熟慮後,他打電話向自己的母親求助。

“阿峰,我很喜歡初一,這個女孩不染塵埃潔淨純澈,卻又不是天真懵懂,我也贊成你追求自己的真愛不要受家族束縛,但是,你要考慮清楚,初一孤傲倔強意志堅定,她既然心有所愛,就不可能愛上你,即便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把人留在身邊,又有什麽意思呢?”

“媽,我爸不喜歡你,你還不是為了季太太的名份一直在拼殺。”季峰低聲說。

寧悅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好吧,誰讓你和我一樣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性格,我就裝小腿骨折不能動彈,你跟初一說,我很喜歡她,希望她能過來照顧我,然後我再想辦法把她留在S市不給她回去。”

聽季峰在電話裏說想麻煩自己去S市照顧寧悅時,宋初一只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了。

她有些害怕與陳豫琛同居相處,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暫時又不能住,公司那邊還有假期,離開一段時間也無妨。

“我媽別扭着不給護工照顧,我爸又粗心大意不關心人,今晚我們就走可以嗎?”季峰問道。

現在就走?太急迫了,還得收拾衣服呢,宋初一遲疑間,忽想起一事,自己親戚來報告了,剛才從藍海氣匆匆出來沒拿衛生棉呢。

雖然洗澡時看到只斑斑點點量極少,可難保夜裏就來得厲害了。

“今晚不走了,我還有事,明早七點你到藍海一樓大堂等我吧。”宋初一說。

不便讓陳豫琛幫自己拿衛生棉,金鼎是新建小區,超市離得有些遠,宋初一怕自己出去買衛生棉時陳豫琛過來了,先給他打電話。

陳豫琛的手機占線,拔打幾次後卻關機了,打藍海的客房電話也沒人接。

按時間計算,他這時應該在藍海的,宋初一暗暗奇怪。

看看雨勢變小了,宋初一出了小區打的回藍海,不去超市了。

宋初一給陳豫琛打電話時他已回到藍海,開始是在通電話,後來,則是手機給他摔壞了。

打電話給陳豫琛的是藍盾偵探社的負責人。

“陳先生,你委托的事都辦妥了,詳情還有搜集到的一些佐證的相片我都發到你郵箱去了。”

“我會再打二十萬到你戶頭的。”陳豫琛說,無關藍盾調查到的結局,只是想用錢讓自己放下過去放下仇恨。

“謝謝陳先生。”這宗調查真的太容易了,藍盾的負責人收了錢有些不好意思,略遲疑了一下,透露說:“陳先生,我們的人剛找過姚梓問話,我跟着就接到問詢電話,我調查了一下,問話的是季氏的副總裁季峰的助理徐暢。”

徐暢過問這件事肯定是季峰交待的,畢業那麽多年了,季峰怎麽還一直留意着學校裏的事,他想掩飾什麽?

陳豫琛本來打算直接删掉藍盾發來的郵件的,不删了,點開來看。

文件和相片分了兩個附件,陳豫琛先點開了相片,一瞬間整個人被擊垮了。

那是宋初一和季峰在一起的相片,背景是建築學院大門通往教學樓的林蔭大道,枝頭挂滿金黃的樹葉,陽光影影綽綽從空中罩下來,光影閃爍流動裏,宋初一低着頭,姣姣怯怯像搖曳的弱柳,季峰攬着她的肩膀,守護的姿态。

不知是愛慕宋初一的還是愛慕季峰的同學偷拍的,拍得清晰唯美,連宋初一細微顫動的睫毛都拍攝得清清楚楚。

宋初一身上穿的繡花連衣裙上的淺銀色絲線如粼粼波光輕泛,陳豫琛一眼看出來,那是夏奈爾那一年那一季的精品。

這樣的衣服宋初一買不起,陳豫琛呆呆地往下看,宋初一一雙他最愛的秀足穿着镂空編花銀白相間皮涼鞋,屬于Steve Madden出品的名門仕女的最愛——銀蛇之舞。

如脂玉雕琢般的秀足在銀蛇之舞的掩映下別致秀潤,含糊的慵懶的性-感若隐若現。

她跟季峰也跟和自己在一起時一樣相依相偎恩愛甜蜜!陳豫琛手指微顫,哆嗦着打開了下面的相片。

每一張都是宋初一和季峰的合影,看起來都是偷拍的,宋初一一直低着頭,看不清那雙水潤的大眼裏的風情,只覺得那樣的嬌怯柔弱,她的嬌弱更襯得旁邊的季峰山樣的豪邁和深沉。

相片記載了從落葉微黃到北風蕭瑟白雪紛飛,至春草吐綠夏荷潋滟,他們在一起一年。

陳豫琛覺得自己的心窩硌進冰粒,涼浸浸的,疼到了極處生出一種麻,鈍鈍的,沒有帶血,可更讓人痛苦。

自己痛不欲生在死亡線上掙紮時,她和季峰在一起卿卿我我親熱甜蜜!

陳豫琛麻木地打開文檔附件。

宋初一這五年的生活很簡單。

第一年,他離開後,她上了一個多月的課就沒在教室裏露過面,同學和老師說她和季峰同居了。

第二年,她來到了G市,在奔波了一個多月後找了現在的工作,一做就是四年,四年裏她沒和季峰有過聯系,身邊沒出現過異性朋友,每天兩點一線在租屋和單位間來回。

房門發出響聲,陳豫琛回頭一看是宋初一回來了,沉着臉迅速點了删除。

他沒看到文檔最下面還有一行字,那行字标注了五年前他和宋初一分手前,宋初一的母親跳樓自殺。

他委托的日期是宋初一和他分手後的時間,藍盾的人在調查時,覺得宋初一的母親突然自殺有些不尋常,可是日期在委托調查之前,因而沒特意提出來說,只是在下面幾行空白後加上。

宋初一看到陳豫琛扭頭看了自己一眼又回轉頭盯電腦有些奇怪,按往常,陳豫琛肯定迎過來責問她怎麽冒雨回來了。

他不說話,背影傳遞着冷硬,宋初一張嘴想問他有沒有煮宵夜,嘴唇微啓又霎地合上。

這種飯來張口的習慣可不好。

不願意開口讓他送自己回新房,宋初一說:“我回來睡不過去了。”

陳豫琛淡淡地嗯了一聲,略停了停,似有些不情願,說:“鍋裏還有山藥紅棗粥,你看看會不會太稠,要還能吃就不做宵夜了。”

吃粥不經餓,宋初一這會兒精神好,紅棗粥細軟溫滑甜香清爽,溫度恰好,問得陳豫琛不吃,她有滋有味吃了起來。

陳豫琛在電腦前一動不動許久,突然間大步走到餐桌前問道:“宋初一,我看你和季峰挺好的,以前怎麽會和他分手?”

宋初一給他突如其來的問話驚了一下,嗆着了,咳了半天才順過氣來,怒道:“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當年拿季峰做借口與沈翰分手重傷了沈翰,每次想起她都心如刀割,即便不生氣也不想提起往事。

陳豫琛沒再追問,走到吧臺開啓了一瓶威士忌,坐到宋初一對面,也不倒酒杯,直接對着瓶口喝,牛喝水一樣海飲。

宋初一不是很懂洋酒也知威士忌酒性烈,喝起來比較嗆,加冰稀釋了口感更好。

她想開口勸陳豫琛加冰慢慢喝,嘴唇張開又合上。

不過一同居住的陌生人,婆婆媽媽關心他做什麽?

陳豫琛咕哝哝喝着,很爺們,很豪爽,一整瓶酒給他喝光了,沒得喝了,他就用沉默的仇恨的眼神盯宋初一。

宋初一給他盯得發毛,吃過飯懶洋洋也想睡了,把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的事說出來告知他就想進卧室。

陳豫琛攔住了她,黑黝黝的深邃的眼眸狠狠地盯她,半晌,挑眉輕哼,譏諷的語氣說:“你要跟季峰去見他家長?你們發展的真快,前陣子剛見面時還是普通朋友的樣子呢,既然這樣,以前何必分手?”

“你管的太寬了。”宋初一給噎得氣促胸悶,偏不解釋了。

“仔細看,季峰還真不錯。”陳豫琛收了嘲色,悠閑地笑了笑,邊笑邊用醉眼麽斜宋初一,別有意味的眼神,透着慵懶的風情十足的勾引味道,似乎在說,季峰不錯,不過你眼前還有一個男人比他更好。

宋初一正正經經和他說事情,他卻大煞風景,可是他做得自然,味色獨特,暧昧含糊地誘惑着人卻又不帶情-色輕薄,竟讓人生不起氣來,甚至,還有無力自抑的騷動。

作者有話要說:

☆、落荒而逃

宋初一咬了咬唇強迫自己不受陳豫琛迷惑,越過他往卧室走。

“你在怕什麽?”陳豫琛一手勾抱住她,一手将她頸側的碎發挑到耳後,烏墨般黝黑深沉的眼珠一瞬不瞬注視着她,“與其嫁給季峰,何不考慮我,我不比他差。”

宋初一觸電一般,驚恐地退出陳豫琛的懷抱,慘白着臉問:“陳豫琛,你在和誰說話?”

他不是有女朋友還很愛他女朋友嗎?

“和你呀。”陳豫琛輕聲笑,伸了一只手撫摸宋初一眉眼,“宋初一,我發現你長得挺好看的,雖然不是那種一眼讓人驚豔的女人,可韻味清幽獨特……”

他一反往常的尖銳刻薄,嘴巴卻抹了蜜似的,贊道:“宋初一,你這眼睛像月兒藏在水裏,濕漉漉要盈出水來了。”

宋初一抓住陳豫琛亂摸的手,心口怦怦亂跳。

同樣的話沈翰說過。

陳豫琛拽着她的手往前一帶,宋初一再次落進他的懷抱。

不容她掙紮,他用力捧住她的臉。

“初一。”他含混地溫柔地喚着,嘴唇饑渴而惡狠地壓了下來,酒氣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一起傾洩,自唇齒的縫隙滲入,密密侵進宋初一的感覺意識。

燈火從頭頂瀉下,搖動的光暈籠罩出欲醉難醒的夢境,宋初一像身處雲端般,踉跄着顫抖着未能穩住心神。

這只是夢,這不是真的,只是孤獨的太久了做的一場活色生香的夢。

陳豫琛的手撚過耳垂撫過頸窩往衣領裏面探去時,宋初一猛一下推開他,無視他直直倒地的身軀,跌跌撞撞沖進衛生間,鎖上門翻天覆地嘔吐起來。

好難受,胸腔燒灼得要爆炸開似的,宋初一死命嘔着,要将重壓吐出來。

——沈翰,我沒有背叛你,我沒有對別的男人有感覺,我只是把他當成你了。

宋初一喃喃說,沒東西吐了,她開始哭,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她以為,她和沈翰的感情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是浸染進彼此的血液深入彼此骨髓,其熾烈其深刻斷絕不了割舍不下,可如今,沈翰已經結婚生子,而她……她剛才,竟然在別的男人挑-逗下動情了。

宋初一走出衛生間時,頭發黏黏膩膩貼在臉上,濃重的悲苦混在眉間,一雙通紅的大眼氤氲着重重霧汽。

空調開得有些大了,寒意像風刀霜劍紮得人遍體生寒,陳豫琛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沒有。

怕他阻止,宋初一不敢打電話,顫抖着拿起手機給季峰發信息。

“季學長,我想咱們還是連夜趕去S市好,你到酒店一樓大堂等我,現在。”

驚動陳豫琛就走不了了,宋初一不敢收拾衣物,也不敢穿涼鞋,拎着鞋極輕地開門走了出去。

夜已深,酒店大堂靜悄悄的,萬盞千枝法式吊燈更加明亮,提着一雙高跟鞋赤足走出電梯的宋初一在光影裏無所遁形極之狼狽。

“下來了。”季峰已在大堂中等着,微笑着迎了過來,什麽也沒問,伴着她走過大廳走出大門。

他的奔馳車停在酒店門,搶前一步替宋初一打開車門扶着她坐了進去又關上車門後,季峰快走幾步上了車,不帶半分停頓,奔馳駛出了藍海酒店。

深夜裏馬路上有的紅燈關閉了,有的改了黃色警示燈,季峰一改慣有的穩重大踩油門,奔馳飛閃過一個一個路口,轉了幾圈後,在确認後面沒車跟随後他上了高速公路。

車子駛了幾公裏後,季峰靠向緊急停車帶把車停下,開了危險報警燈示寬燈後位燈,拿出毛巾遞給宋初一,低聲說:“擦擦臉。”

他總是這樣無聲地體貼地站在她身邊,那一年,她母親死了陪着她處理喪事的也是他。

宋初一默默擦臉,默默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

“到S市得七個小時,睡一覺吧。”季峰在宋初一喝過水後把水瓶接了過去,幫宋初一把座椅放平。

***

陳豫琛這日還沒吃過飯,宿醉後又喝了酒,抱着宋初一親吻時整個人狂熱得腦袋空空,宋初一那一推拼盡全身力氣,他身體虛弱着又沒有防備,一個趔趄摔倒地上,後腦勺碰到地面昏迷過去。

意識迷朦裏陳豫琛還在尋找宋初一,卻只覺四周白芒芒一片,刺目的亮光紮得人睜不開眼,他焦急地想睜開眼睛尋找宋初一,眼皮沉沉重重始終睜不開。

陳豫琛越來越慌亂驚恐,掙紮着,喉嚨給什麽粘住似喊不出來,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忽聽見耳際有人在叫:“豫琛,醒一醒……”

那人還輕拍着他胸口,悶堵在心口的氣血順暢了些,陳豫琛猛一下睜開眼睛,喚道:“初一。”

面前哪有宋初一,是呂頌。

“豫琛,你怎麽啦?我按了半天門鈴沒人開,要不是叫了服務員開門進來,你昏死了也沒人知道。”呂頌埋怨道。

“宋初一呢?”陳豫琛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進房間進衛生間進廚房找宋初一。

“不用看,我找過了,沒人。”呂頌有種舒出一口惡氣的僥幸,看來,羅雅麗的橫插一足那一招把宋初一氣走了。

她走了,跟着季峰走了!

陳豫琛覺得胸悶得快要窒息,沉重的心跳似乎随時會停止。

他想喝酒,喝熱辣辣的火燒火燎刺得喉嚨難受的烈酒。

他又想大敞着車窗駕車狂飙,像那一年那樣,任風刀劈打臉頰,他需要痛至極致的疼,讓自己的心跳繼續維持。

該放手的,不應該再留戀的。

可放棄是如此的痛徹心扉!

陳豫琛知道自己必須振作,必須忍耐,可是一想到宋初一和季峰在一起,有可能跟季峰親熱,他就無法自控。

金鼎國際那套小小的房子承載的何止是宋初一的願望,也是他無法割舍下宋初一為了留在宋初一身邊而做出的讓步和努力。

重逢那一晚宋初一被強灌了滲藥的酒迷迷糊糊,他問她住在哪裏她毫無戒備地說了,把她送到她的租屋後,他到底沒有忍住,來不及把她抱進卧室放床上,就在房門邊把她按倒地板上,趁着她神智不清做了不該做的事。

宋初一整晚都在喊着沈翰,低吟淺哼,眉籠煙目傳情,身體如同春日裏枝頭初綻的花兒嬌不堪折不停顫動。

銷-魂纏綿一整晚後,宋初一昏睡過去,他怔看了她許久後,四處打量屋子捕捉她的生活軌跡。

房間整潔簡單,沒有男人來往的跡象,看起來宋初一是一個人獨居。

沉澱在心底的刻骨錐心的恨被這個發現沖淡,心底滿滿的都是喜悅,他想搖醒她,問她是不是和季峰分手了,他想問她,他們能不能複合。

傲氣和自尊使他沒有開口,但是,他無法再冷漠地恨着她離開她。

在看到茶幾上的金鼎國際房屋置業計價表後,他靈機一動,消滅了旖旎一夜的痕跡,找到金鼎國際,假裝不經意買下了宋初一看中的那套房。

他故意留了自己的住址給小曹,又特意留在售樓處等宋初一趕過去。

他如願接近宋初一留在她身邊,沒想到,季峰又橫空殺出。

其實在重逢前,他已想過宋初一和季峰會很親密,會做過他和宋初一曾經做的事,可這段時間的相處,看着她憔悴低迷,不時神思恍惚喊自己沈翰,他不知不覺中把宋初一和季峰曾交往過的記憶抹掉了,可是,存在讓人無法自欺,宋初一不止和季峰曾親密無間,眼下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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