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初潮

日落月升，花開花落，時光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雲璃及笄了，身材更高挑了，鵝蛋臉，梳了高髻，穿了裙子，就稱得上一個絕色傾城，偏偏眉宇間英氣逼人，她為了練武又喜歡穿男裝，英俊潇灑的樣子，武功也了得，崔副将有時也打不過她，葉海和葉玄都很滿意，只有柳盈秋愁眉不展。魚音這兩年長開了，像是從發芽的蝴蝶蘭慢慢長出了花骨朵，含苞待放的樣子，長高了，還是比雲璃矮了一個頭，嬰兒肥不見了，臉兒尖尖的，一雙丹鳳眼配了那淚痣，一個眼神就似乎留了萬種風情，性子卻沒變，依舊純潔無瑕，怕生，見到陌生人就躲在雲璃背後，對柳盈秋只乖乖的樣子話不多，對丫鬟更是淡淡的，只有對雲璃不一樣，心扉只為她打開，只對着她笑，和她在一起時像換了個人，好像一朵向日葵，陽光照耀下活潑快樂，沒了陽光就沒了生氣，她和雲璃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一起，那次走丢在魚音心中留了塊兒不小的陰影，從那之後，魚音就恨不得長在雲璃身上，雲璃也恨不得将她時刻揣在懷裏，兩人就天天粘着，卻從未有過龃龉，像鳥兒和樹，魚兒和水。

英蘭院裏的玉蘭花又開了，粗壯的樹幹，卻開出了潔白柔嫩的花朵，晨光熹微，地面鋪滿了大朵的花瓣，已經長大了的小鹿卧在樹下，見魚音自房裏出來，就上前去舔了舔她的手，雲璃這時定在後院練武，魚音就想着去後院叫她吃早飯，剛走了兩步，突然感覺腿間湧出一股熱流，魚音有些奇怪，跑去側房一看，只見亵褲上的血跡刺眼，她吓了一跳，急忙跑去找雲璃，剛見到她，只覺小腹一陣絞痛，兩眼泛黑暈了過去。

待魚音醒過來，就見雲璃守在她床邊，魚音頓時兩眼含淚，可憐兮兮地說：“璃姐姐，我流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雲璃好笑的說：“傻丫頭，你是來葵水了，是不是感覺小腹脹痛？”魚音點點頭，雲璃接着說：“這是每個女孩都要經歷的，以後每個月都要有一次，這說明你是大姑娘啦！”魚音納悶：“璃姐姐也有嗎？我怎麽不知道？”雲璃笑着說：“當然有了，只不過我肚子不會疼，太醫說你是先天不足，葵水來時要卧床休息，所以你這幾天就老老實實躺着吧！”魚音癟了癟嘴，拉着雲璃的手說：“你要陪着我。”雲璃就勢上了床，和她躺在一起，又伸手把她抱過來，寵溺地說：“好好好，我什麽也不幹，就陪你躺着。”魚音滿足地窩在她懷裏。

這幾天，柳盈秋常送來些暖宮補氣血的藥材，魚音的腹痛也好了些。待月事過後，魚音就想去謝謝柳盈秋，雲璃正好從城外軍營回來，她和葉玄父女倆常在那商量些練兵之道，用兵之法，魚音和雲璃兩人就向着紅檐閣走去。進了正院，陽春迎了上來，“小姐，小小姐來啦，夫人正念叨着你們呢！”扶了她就要去打簾子，只聽王媽媽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二老爺說小姐總要出嫁，一門心思要把二少爺過繼過來，也不看他多頑劣，二老爺這回真是有點不像話。”魚音怔愣在當場，出嫁那兩個字像回聲一樣在她耳邊萦繞不散，不禁轉頭看雲璃，雲璃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并沒有什麽反應，魚音的心瞬時一涼，這邊陽春有些不好意思，只一邊向裏面禀告小姐們來了，一邊打了簾子，王媽媽一看也有些赧色，自己拍了拍嘴：“瞧我，當着小姐的面碎嘴子，真是該打。”雲璃也沒當回事，只拉着魚音坐了，又對柳盈秋說：“娘，魚音要來謝謝您呢！”柳盈秋笑呵呵地看着魚音，卻見她呆呆地想着什麽事，雲璃連忙推了推她，魚音才吶吶地回了聲是，雲璃看着她蒼白的臉，有些擔心：“是不是小腹又疼了？娘，我們先回去了。”說着就拉着魚音匆匆回去了，柳盈秋也有些疑惑，卻也只當小女兒有了心事。

這邊魚音任雲璃拉着往英蘭院走，一想到雲璃早晚要出嫁，她就心裏一疼，腳步有些踉跄，雲璃看着她，“不如我抱着你走吧。”說着攔腰把她抱起來，一邊調笑地說：“這成了大姑娘還越來越嬌氣了呢！”一邊更加快了腳步，魚音看着雲璃棱角分明的側顏，臉色更蒼白了，不禁緊緊地抱着她，待雲璃進了英蘭院，又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美人榻上，卻見她早已淚流滿面，吓了一跳，“這是怎麽了，要不要叫太醫？”魚音只抓着她的手說：“璃姐姐，你要嫁人了嗎？”雲璃反應過來，試探地說：“總要嫁人啊。”魚音哭的更兇了，嗚嗚咽咽地說：“璃姐姐不要嫁人好不好，我不想你嫁人。”雲璃心裏有些高興，面上依舊淡淡地說：“小魚兒為什麽不想我嫁人？”魚音有些着急地說：“我不想和璃姐姐分開。”雲璃有些失望，“僅此而已嗎？”魚音想了想又說：“我一想到璃姐姐和別的人在一起心就好疼。”說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雲璃瞬時眼睛一亮，卻見魚音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連忙把她抱在懷裏，輕聲說：“傻丫頭，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我們要永遠不分開，我想執手共度一生的人只有你。”魚音愣愣地問：“真的嗎？”雲璃看着魚音紅紅的眼睛，襯的眼角的淚痣越發的紅了，不禁低頭吻了吻魚音的額頭，深情地說：“真的，今生有你足矣。”魚音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雲璃，心裏有種不知道是什麽的情感，有點感動，有點幸福，又有點被珍惜的感覺，像似飛舞着無數的彩蝶，像似流着甜甜的蜜水，越積越多，忍不住流出淚來，這時只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好像是自己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刻。雲璃見魚音又哭了，就逗她：“看你哭的鼻涕都流出來了，真醜。”魚音立馬不哭了，自己擦了擦臉頰，眼睛亮亮地看着雲璃，雲璃掩下笑意，說：“這才好看。”又吻了吻魚音有些腫的眼睛。

之後幾月魚音的月事周期都有些不準，最後就和雲璃的周期重合在一起，每回月事将來的前幾天，只覺得胸部脹脹的不适，雲璃知道了就說要揉揉才能好，還自己攬了這個差事，天天晚上抱着她給她揉胸，魚音覺得是舒服了些，只是怪怪的，雲璃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貓兒看見了小魚幹，揉着揉着魚音就有些臉紅心跳，有種空虛的感覺，實在受不了才拍開雲璃的手，雲璃倒也不再動手動腳，只抱着她滿足地入睡。